霧霜像瘋子一樣地衝進自己的房間。
她用力關上門,淚水潸潸地埋在枕頭下痛哭。
剛才她遇上了一些討債的惡人,她險些被非禮,幸好江森適時地出現,解救了她。
多日不見的江森,顯得更帥氣迷人。她以為他會安慰她,問她有沒有受傷。
沒想到,江森劈頭第一句話是:「我要娶你。」
他肆無忌憚地威脅。「不嫁給你,你的家人難保不會受到黑道份子的襲擊。你的大姐及二姐怎?辦?」
「嫁給我。我知道你恨死我了,但起碼我英俊又多金,決比你嫁給一個肥老頭好吧!而且,我可以幫你償還祁家的債務。」江森洋洋自得地分析。
霧霧真想拿把刀殺了他!
是他!是江森!如果不是他,祁家怎?會垮?
他是個「商業間諜」,他出賣了祁氏企業。所以祁家一夕之間全倒閉了。
在她還來不及吐露真相,江森已搶先挾持她到叢林山區兩個星期。
等她再度回到家中,祁振華已過世了。她怎能嫁給殺父仇人?她怎能?
可是她沒有選擇的餘地。
人真是現實!祁家風光的時間,逢迎諂媚的小人多得不可數;如今祁家落魄了,親戚朋友全者避之唯恐不及。
連霧雪的未婚夫季仁軒,也逃之夭夭,借口跑到美國留學去了。
真正願意伸出搖手的,只有他——江森。
一夕之間,一向天真無知的霧霧,似乎長大了。
窗外蒼翠的山巒,綠油油的原野,霧霧的心裡想的都是那個綠眸男子——江森。
我絕對可以忍受一個我不愛的人相處在一起,只要能解救祁家的危機。
江森!江森!……霧霧握著窗子的手都發紫了。
至於我的未婚夫,就忘了他吧!
再見,季仁軒。
二十億!這是個龐大的數字。
霧霧真是個傻瓜,只叫我付出二億,就願意嫁給我。
她一點不知道,祁家所積欠的債務已高達二十億了!祁陰華才是你們真正的敵人,他正虎視眈眈地躲在暗處監視著你們。
霧霧,你可知道,你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
儘管你如此恨我,一點也不愛我。但是我仍然答應這樁沒有感情的「金錢」婚姻。因為——我是如此愛你,不計任何代價。
江森獨自冥思好久。
「我恨你,我恨你……」霧雪滿臉憎恨道:「都是因為你,我兩個妹妹都走了,她們全都犧牲自己嫁給她們不愛的人,我——」霧雪哽咽地無法言語。
只因為她提早回台灣,她不該與傅鷹相愛;所以她剋死了爸爸,害慘了妹妹,她拖垮了祁家。
「你怎?說是我家的呢?」清一的聲音鏗鏘有力,反唇相稽道:「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你肯早點嫁給我,我就能化解這場災害。」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霧雪哀求。
「你知道下一個目標是誰吧?是傅——」清一繼續逼迫霧雪。
「不!我不要聽!」她失去理智地狂叫。「我不要了!」她衝向陽台,想從三樓跳下去。
清一峻源立刻抓住霧雪的身子。「你不嫁給我,後果自己負責!」他用力將她甩到地上,霧雪踉蹌地跌倒。
「你才是最自私的小人!」清一不屑道。「小雪!你的妹妹都可以犧牲自己,嫁給一個肺癆鬼及綠眸怪物,而你就是不肯嫁給我?」他鄙視她。
一點也不錯!這句話狠狠地刺傷霧雪的心,清一說對了——她才是天底下最無情的人。
可是——她淚汪汪地?頭望著清一。「不!我不能嫁給你,不能——」她伏在地上哭泣。我是如此深愛傅鷹,我的心、我的人,根本無法再接受任何男人,霧雪內心吶喊著自語道。
「好,算你狠!」清一陰森地望著她。「你一定不知道,傅鷹現在已經是半個植物人了。」
「不——」
霧雪眼前一片晦暗,意識模糊……不知過了多久,霧雪緩緩睜開眼睛,清一峻源的面容立刻映入眼簾。「你為什麼這麼固執,為什麼非我不娶?」
「可憐的小雪,」清一笑盈盈地注視她。「因為你沒有前世的記憶,而我卻讓得一清二楚。」
難道要我向要命運屈服?
「你才是元兇?」霧雪怒氣沖沖道。「如果一切皆與『前世』有關,那你一定是殺我父親的兇手,你毀了我們!」
「隨你怎?說!只要能得到你,犧牲多少條生命都無妨。」
清一冷笑道。
「你——」霧雪囁嚅了。
她有選擇的餘地嗎?
她不要傅鷹死。
她根本沒有扭轉的力量,她已被逼到死胡同了。
「好,我答應你!」霧雪聲淚俱下道。
「太棒了!」清一的嘴角上揚,歡天喜地地欠身。「下星期一我們就結婚。」他回頭道:「小雪,只剩下一個星期,我希望你能好好準備,早些接納我。」他獰笑道。
霧雪面色如土,頹喪倒在床上……???
在半夢半醒之間,傅鷹從夢中驚醒。
那些「詛咒」,那些往事,一直如影隨形地跟隨他,在他腦中索繞不去——傅鷹,我詛咒你,終生無妻無子、孤獨一人至死……不!不!不!如果要我這些年的懺悔都不足以彌補過去,老天爺一點也不同情我,還讓我小雪離開我。
如果真是如此,傅鷹啊!你這一生活在這世上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一定要找到小雪!
提起千萬斤重的身軀,半晌間,他已摔倒在地上,聲音之大竟震醒了旺旺、小李及老朱。
「傅總裁,你——」小李睡眼惺忪道。
「我要找小雪。」傅鷹全身痛得冒汗。
「現在?」老朱驚叫,淩晨三點要找人?
「不錯,不快點會來不及。」傅鷹痛苦地喘氣道。
「你又知道?」小李反駁道。
「相信我,我的直覺一向很準。」傅鷹憂心忡忡。「小雪要離開我了!」他愁慘不已。
「我絕不能讓『詛咒』成真,我不要孤獨一生,我不要一無所有,若這真是命中注定,我寧願做和尚。」
和尚傅?總裁要做和尚?
小李和老朱已經嚇醒了,雖然他們不是很瞭解傅鷹的意思,但他們真的很關心傅鷹。
「好吧!」老朱沈沈開口。「就算小雪真的要和那個光頭日本人結婚,他行事一向神秘,你如何找得到他?」
「我——找——得——到——他——」傅鷹一字一字緩緩道出。「今早十點,他們會在台中水南教堂結婚。」
「你又知道?」小李不可思議地諷刺傅鷹。
「相信我,我就是知道。」傅鷹肯定道。
「是嗎?」小李和老朱異品同聲道。
「小雪告訴我的。」傅鷹堅決地回答。
「嘖!真好笑,你們還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呢!」老朱噗哧一聲道。
看樣子不使出殺手?是不行了。他真的很需要小李和老朱的幫助。而他們兩人卻是一副嘻皮笑臉的死樣子。
「你們不是要採訪我的『愛情故事』嗎?」傅鷹誘之以利。
「帶我到台中,你們就會知道一切。」
這一說正中下懷,小李和老朱相互對看一眼,小李首先發言。「如果我們不從呢?」他故意挑釁。
傅鷹狠心地警告:「我會立刻把你們五馬分屍!」他舉個手勢,旺旺驚狂吼叫,它的聲音足以驚天動地。
雖然只是虛張聲勢,但小李和老朱仍乖乖地聽從傅鷹的命令。
清一峻源當然能算出傅鷹的來到,所以他聰明地安排婚禮秘密舉行。
在這偏遠的台中教堂裡,傅鷹真有本事找來?
台灣雖然不大,但從台北到台中也需要不少的時間;而且傅鷹身負重傷,只怕是奄奄一息了,他有體力從北台灣追到中台灣。
霧雪很快就屬於我了!清一自以為是地想。
下午兩點飛往日本的飛機票,清一早就準備好了。婚禮一結束,他就要帶霧雪回日本。他發誓再也不會踏上台灣這塊土地。
一切都安排復完美無缺!清一峻源志得意滿地看著身旁的彷若白衣仙子的霧雪,他用力握住霧雪的手。「你終於屬於我了!」
可是不知為何,他一直深感惴惴不安,汗如急雨,連手心也直冒汗。
可惡!台灣的夏天真不是普通的熱,他真恨透了台灣!台灣沒有一樣是好的,可惡的傅鷹,沒用的祁振華,被他耍得團團轉的霧霧……他陰森地邪笑,反正他的計劃都實現了,台灣再也沒有值得他留戀的地方!
哈!哈!哈!清一峻源心裡暗笑不停。
但是,強烈的不安,卻不斷糾纏著他。
而霧雪則處於神志恍惚的狀態,她動作僵硬而緩慢;她似乎在期待什麼。
神父在禮堂上宣誓:「祁陰華,你願意娶霧雪嗎?」
「當然。」他頷首微笑道。
「祁霧雪,你願意嫁給祁陰華嗎?」
霧雪這時的意識全清醒了,祁陰華?祁陰華?
清一怎?會變成祁陰華?
他們是同一個?
是他害垮祁家。這一切都是「陰謀」?
霧雪恍然大悟,她愕然地注視著清一,發不出聲。
祁陰華只是微笑不語,他親暱地撫摸霧雪的面頰。
「祁霧雪,你願意嫁給祁陰華嗎?」神父再次問道。
「我——」霧雪噤口了。
「不——可——以!」大門霍然打開,傅鷹一拐一拐地進來。
霧雪驚心動魄地望著傅鷹。
她終於看到他了,她一直盼望能夠再見到他,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她真的見到了傅鷹,她感到得淚水汩汩滑下。
傅鷹是怎?打到這裡的?
看著清一峻源不可置信的眼神,傅鷹鎮定地燦爛一笑。
「我沒被你害死,你很驚訝是不是為」他得意非凡道:「我還是找到小雪了,這是天意!今天我一定要帶小雪回家,你輸定了!
因為我沒死。」
傅鷹露出兩排潔亮的白牙,嘻笑著。
儘管他全身傷痕纍纍,但從他亦莊亦諧的話語中看出傅鷹的正常。他的思慮清晰,他沒有變成白癡。
霧雪正想奔向他,但她的雙手卻緊緊地被清一扣住,清一突然拿出一把銳利無比的小刀,這小刀毫無感情地架在霧雪細白的脖子上。
「不准再過來!」清一已經有些喪心病狂了。「否則,我和小雪同歸於盡。」
他狂笑起來。「我一直在等小雪長大,等了好久,我豈可在歸後被你這臭小子破壞我多年的努力。」
清一步伐不穩地一直往後退,而傅鷹則咄咄逼人一步一步向前。「小雪是個身負『詛咒』的女人,會克父、剋夫、克子。所以我要娶她,我原本一切計劃得很好,她甚至陪了我十三年,我看著她長大,直到你的出現——」
「既然已成事實,我洩漏天機也無妨!」清一宛若惡魔撒旦的面容,死盯著傅鷹。
「我第一眼看到小雪就愛上她了。那年她五歲。」清一峻源陷入回憶中,往事一一浮現。「她是我追尋已久的伴侶。但是我算出她生命中注定有別的男人,為了破壞這段婚姻,我設下一個『陷阱』,讓祁家所有的人落入這圈套中,就為了——,我要讓小雪見不到你。」
「那一天我算準了時間、地點,我狠兒地把吊燈往小雪身上一砸,砸斷了她的脊髓。這使她的父親更相信小雪是個命中剋星。他對我的謊話深信不疑,對我更加百依百順。哈!哈!我做得天衣無縫。」祁陰華完全露出猙獰的面目。
「所以他不經思索地把她趕到日本,他不要他的女兒,我的目的也達成了。我可以伴著小雪成長,我可以控制她。
「我算準了她二十歲以前不能回。,否則她還是會遇見你,這是我能不能容忍的,我一直給她洗腦,騙她不能愛上男人,否則脊髓病會復發。」
清一狂妄地看了小雪一眼。「而你真的深信不疑。你太傻了!小雪!」
他接下去道:「偏偏你又不信邪,擅自回國,於是你遇見傅鷹,也真的愛上了他,你把我對你的一片癡情全都?諸腦後,你真是個薄情寡義的女人。」清一蠻橫無情地扣住霧雪的手,小刀更接近她的脖子。
「沒想到你回來台灣後,祁振華就莫名其妙地死了。我好高興!真是天助我也!我的預言是真的,你是個可怕的女人!」清一峻源退到水晶吊燈下,他的淚水滑落。燈光交爍在他的淚珠上。
清一臉色一變又道:「為了防患於未然,為了怕傅鷹搶走你,我一步一步有計劃地侵略你們家。所以祁家垮了,我得到了全部財?,小雪你能想像嗎?你們家欠我大約有二十億……哈哈哈!我就是祁陰華,祁陰華就是我。」
「小雪!」清一狂亂地注視她。「你還得起二十億?只要你嫁給我,我就不要你還錢?」
霧雪已被嚇得六神無主,她無法思考,只能隱隱約約感受到冰冷的刀柄,緊靠著她的頸項。
「夠了!」傅鷹忍住激動的情緒,佯裝無所謂地開口:「祁陰華,你以為拿二十億來逼迫小雪,她就會屈服?你小看我了,我『傅鷹』兩個字可不是叫假的。傅家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錢。
我現在就可以還你二十億,如果你嫌太少,附加利息,我可以中還你四十億,如何?」
傅鷹永遠泰然自若,他的輕鬆自在令清一峻源恨得牙癢癢的。
清一目不轉眼地盯著在場的每個人。「很好,很好……」
他不斷發出這句話。
因為他開始明白自己的氣數盡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清一還是不死心地凝視霧雪的面容,喃喃自語。
「你是屬於我的。難道你忘了?」他氣籲地不斷重複這句話。
前世與今世,傅鷹看了好不忍心,這種對愛的追求、執著。清一啊!你真是世上少有的癡情男子。
霧雪的思緒總算回復了。她開始反擊。「可是我……並……不……愛……你。」她吞吞吐吐道。
「住口!」清一大吼,他?頭面對傅鷹,火冒三丈。「都是你,你破壞了一切!傅鷹,你破壞了一切!我恨你——」
「小雪,你知不知道,你若再回到人他懷中,你會剋死他,傅鷹會死……」他在霧雪耳旁聲嘶力竭地吶喊。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她突兀地掙扎,她不顧一切地亂踢、擾打。
清一緊張不已,他的手鬆了。因為他怕刀子插在霧雪身上。
可是刀子是無情的,它不受控制地傷了霧雪的肩膀,鮮血慢慢流出,一滴一滴奪染紅她雪白的新婚禮服。
「住手!」這一吆喝,片刻傅鷹已衝到清一眼前,他抓住清一的雙手試圖奪下他手中的刀子。「不准你傷害我的小雪。」
不過傅鷹並未能得手,因為他的右手臂受傷。
刀子無情地往他胸前刺去。鮮血如泉水般地噴出水,整個灑在霧雪的新娘服上,白色的禮服,佈滿紅色的鮮血。
傅鷹往後傾倒霎間,霧雪已跪在地上,伏俯在傅鷹的臉前。「你不能死,傅鷹,你不能死……」
「我說得沒錯,愛你的男子沒有好下場,他們會被你剋死。哈哈哈!」清一已經發瘋了!
突然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搖晃不已,旺旺倏然向前一跳,霧雪倒在傅鷹身上,須臾間吊燈就像十五年前一樣毫無預警地砸了下來,正中清一頭頂。
血淋淋的清一,就這樣倒了下來。
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自食惡果。這是報應!
霧雪見到滿地鮮血的的一?那,整個人昏在傅鷹的懷中。
「小雪!你不能死,你不能離開我,『詛咒』絕不會成真。」手術後的十個鐘頭,傅鷹還未能完全脫離險境,他一直處在這的囈語狀態中。
「鷹!你不能棄我而去。絕對不能……」霧雪哭哭啼啼。
「我愛你!我好愛你……」
她一直守在病床前不肯離去,她在等待著傅鷹的清醒。
旺旺因為是隻狗,所以被拒在門外。但是它在醫院的大門前,流連徘徊,它盼望主人趕快醒過來。
小李和老朱心情沈重地站在加護病房外,目睹了傅鷹「捨已救愛人」的英雄事?之後,令他們兩人莫名地想痛哭流涕。
愛情的力量真偉大,真是驚天動地!
他們相信傅鷹一定會好起來,會堅強活下去。
因為——有情人終會成眷屬的。
傅鷹的雙手突然抽動了,他緩緩地睜開雙眼。
趴在床邊的霧雪,沈睡中雙手仍不忘緊握傅鷹的大手,所以傅鷹的手微動一下,她立刻醒過來。
「鷹?」她不可置信。「你醒了,你真的醒了,謝天謝地!
謝天謝地!」她淚流滿面。「我去叫醫生。」
「不用了。」傅鷹制止。「我壯得像頭牛,干?要醫生。」
他咕噥道。「讓我好好看看你!」他抬起稍微能動的左手,想碰觸霧雪的面頰。
霧雪主動地低頭貼住他的大手,她的淚水滴在傅鷹的手掌上。「鷹!我好怕失去你。」
「可憐的小雪,哭得像個淚人兒!」傅鷹調侃道。「我們注定是一對的,我怎?會離開你;反倒是你,我的命比你還硬,小心我克了你。」
「什麼意思?」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別忘了,小雪!我愛你!」
霧雪緊張地看著心電圖上的線條,居然靜止了——傅鷹死了!傅鷹死了!
她尖叫,聲音傳遍整棟大樓,醫生和護士疾奔而來,動手檢查一切。
心電圖忽然間又跳出美麗的曲線。
醫生宣佈,傅鷹已經脫離險境,平安了。
霧雪欣喜若狂,也因激動過度雙腿一軟而昏厥了。
兩人在昏迷中依然緊握彼此的手。
清一峻源因為水晶吊燈正中他的後腦,傷及頭部而成了瘋子。整日瘋瘋癲癲,他再也無法害人了,看著他被送入黑色的車子中,轉向駛向機場,台灣政府準備遣送他回日本。
霧雪看了好痛心,她倚在傅鷹臉膛上輕輕地啜泣。「我真懷疑,當初怎?會跟這種人生活了整整五年?現在想想好像噩夢一場,真可怕!」
「傻女孩,那種人不值得你流淚。」傅鷹輕撫她的頭髮道。
「可是我真的怕他的詛咒會成真。我會剋死你——」她淚眼汪汪道。
「笨蛋!」傅鷹嗤之以鼻。「到底是誰克誰啊!」他不以為意道。「從我們認識誰的運勢越來越衰?身子越來越差?」
霧雪想了想,她的身子、體力,確實是大不如從前;而且一回來台灣她的動勢就沒好過。
原來,傅鷹的命比她硬多了,他反而克了她。
「這是真的嗎?你真的能改變我的惡運嗎?」她好擔心地問。
「當然。先決條件第一——當傅太太;第二——以後要絕對聽從老公的話。」他命令道。
「喔!你這個無可救藥的『沙文豬』。」
「願不願意?」傅鷹寵愛地問。
「我願意。」她輕啄他的唇。
「鷹!」霧雪有些欲言雙止。
「說!我的寶貝有什麼事?」
「我告訴你一個故意,好嗎?」
「好。」傅鷹愛憐地注視她。「說吧!」
「這是小時候清一峻源每晚都會告訴我的故事。」
聽到「清一峻源」四個字,傅鷹已經眉毛糾成一團,他的醋意大起,酸溜溜道:「我真恨死那糟老頭能與你生活十五年。我巴不得你一出生時就擁有你。」
「可是你擁有現在的我,及未來的我,不是嗎?」霧雪輕抱著他,反過來哄傅鷹。「不要生氣,好不好?」她沈湎地回憶中。「我剛剛才恍惚明白,清一這個故意一定在訴說我們三人的前世。」
說到前世,傅鷹也很好奇,他以鼓勵的眼神示意霧雪。
霧雪靜靜地說下去:「以前,有一個老媽子,她的雙眼可以看見鬼魂,也就是具有陰陽眼。她說過一個關於『癡情鬼』的故事。老媽子說——昨天,我看見一個絕頂癡情的鬼魂,他的情況之可憐,真叫人肝腸寸斷,忍不住同情地落淚。
這個鬼魂叫某某,住在某村,家中雖非富豪,但也算是小死時才二十八歲。他剛死百日,他的妻子邀我作伴,地我就看到他的魂魄,常常坐在院子的丁香樹下。每當他聽見妻子哭泣;或是聽見嬰兒啼哭;或是聽到兄嫂與妻子的爭吵時,雖然因為陽氣太盛而無法接近,但他總是躲在窗外側著耳朵偷聽,淒慘的狀況令人心酸。
有一天,他看見媒婆走進妻子的房間,他緊張地跳起來偷聽;後來婚事沒有談成,他的胸色稍微開朗些。過沒多久,媒婆又來了,不時在他兄嫂和妻子間往來遊說。他也跟在媒婆身後四處奔波,神色無奈。
後來婚事終於談成了。下聘那天,他坐在樹下,兩眼盯著妻子的房間,眼淚像下雨般落個不停。從此以後,他的妻子不論到哪裡,他總跟隨在後,形影不離,眷戀的情意比死前更加深濃。
妻子再嫁的前一天晚上在房間裡整個奩具,他則在廓外徘徊;有時靠在柱子上哭,有時又低著頭若有所思。房內稍微有動靜,就從門縫偷看,整夜踱來踱去,片刻也不安心。我這個老媽子實在不忍心,就歎口氣說:「癡情鬼啊!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
可是,他卻彷彿沒聽見似的。
第二天,迎娶的人到達時,他急忙躲到牆角去,只是依著牆踮著腳尖看著自己的妻子。我陪著他妻子出門以後,回頭一看,看他他竟遠遠跟隨在後,一路跟在娶新娘的人家裡。到了大門口,被門神攔住,他向門神磕頭求情,門神才勉?其難答應他入內。
進屋之後,他就躺在牆角,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再嫁的丈夫舉行婚禮。他呆呆地站在那裡,好像喝醉酒一般,神色恍惚。他的妻子入洞房以後,他就悄悄走近窗前,再三流連徘徊。一直到蠟燭熄滅,大家都就寢了,他還是不肯離開,最後簷神來趕他走,他才神態狼狽地回家。
當時,我因受他妻子所托,要回家照顧孩子,所以就跟在他後面,只見他也不停留,直接進到妻子以前住的房間,凡是他妻子以前坐過、睡覺的地方,他都一一探視,戀戀不捨。
忽然,他聽見孩子因為肚子飯,想找母親餵奶的哭啼聲,他立刻跑了出去,在他孩子的四周走耿走去,他兩手相握,顯得無可奈何。過了不久,他嫂子出來,摑了孩子一耳光,他便氣得捶氣頓足,站在遠處怒火沖天。
我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畢竟我也無法照顧這孩子一輩子,就直接回自己的家裡,以後的發展,我也不清楚了。
後來,我暗中將這些事情說給他的妻子知道,他的妻子聽了悔恨說:「唉呀!我不該再嫁,害得我兒子受嫂子虐待,更害得我死去的丈夫,魂魄不得安寧,我真懊悔。」
這時,附近也有另一名年輕的寡婦,打算再嫁,聽到這件事之後,便以性命向神明發誓:「我不忍心使死去的丈夫因我改嫁而受到委屈,死後靈魂不宵得安息,如果我重新改嫁,一定不得善終。」
故事說完了,霧雪的淚水沾濕了傅鷹的胸膛,兩個久久無法言語。
「鷹!」霧雪痛哭道:「如果,我真是『寡婦之命』會剋死自己的丈夫,我在此對神明發誓,對你傅鷹的真情永不改變,若是你將來真的不幸……」她說不下去。「我會終生不嫁,永永遠遠。」
「小雪!小雪!我的小雪!」傅鷹緊緊摟著他,緊到他胸前的傷口裂開了,鮮血滲出繃帶上。
「小雪,我也有故事要你。」傅鷹坦白道:「我的童年實在像是一場噩場,還有『詛咒』一直伴著我,直到我遇見了你。」
「在未見到你之前,我告訴自己,我要終生不娶,我要一生孤獨,因為『詛咒』是這樣日夜地啃噬我的心,我對『詛咒』會實現,也是一直深信不疑。」
「所以,你不敢面對童年的家?不敢面對過去的一切?」霧雪聰慧問道。
「沒錯。我看到櫻嚶的母親自殺,她躺在血泊之中。我嚇倒了,那年我才十二歲;直到如今,我一閉上眼,還無法忘記那駭人的景象……我整整瘋了三年,終晶我所事事而成為不良少年。整日與飆車族鬼混,直到那個夜晚,我想大家都玩瘋了,竟聯合欺侮一個少女。那一刻,我好想救她,可是那幾個瘋狂少年綁住我,他們甚至打傷了我的眼睛,我真的無能國力,只能呆呆看著她被玷污,我……」傅鷹淚痕斑駁說:「小雪,這才是我的真面目,我殘忍無情、我見死不救,事後她的母親『詛咒』我不得好死……」
「不!鷹!那不是你的錯!」霧雪安慰地說:「『詛咒』不會成真的。」
「小雪!謝謝你的安慰。在我認識你以後,我知道所有的陰霾都過去了,再也不會一個人孤獨一輩子,因為有你伴著我,生生世世。」
「我明白。」霧雪哽咽道:「鷹!我會隨你到天涯海角。」
「寶貝!我也一樣。」他低語,低下頭來,深深地吻了她。
但是傅鷹突然瑟縮一下,抬起頭往後退開一些。「這些該死的傷,害得我居然沒有法子抱你。」他抱怨道。
霧雪笑了,傅鷹也跟著笑了,但一看到他血?斑斑的胸部,霧雪大聲尖叫,她又好似快昏倒了。
現在的她,真的變得很脆弱了!
霧雪細心地幫傅鷹擦澡,親密的的舉動,讓傅鷹恨不得傷口立刻痊癒,免得心動卻無法行動。
「我想現在就把你娶進門。偏偏,我的左腳、右手都著石膏無法行動,等到傷好時,大概還要半年。我——等——不——及——了!」傅鷹大聲吼叫。
他的模樣像個得不到糖吃的小孩,霧雪吃吃傻笑。「今天大哥和櫻嚶會回來喔!」
「真的?他們要回來?」傅鷹很興奮。
「沒錯,下午三點,他們會到醫院來。」
「太棒了!」傅鷹興奮過度,雙手一揮,枕頭落地,露出枕下一本紅色燙金的書。
「這是什麼書?」霧雪一頭霧水問道。
「叫你念中文,你就是不肯學,哼!你看現在又要靠我翻譯。」傅鷹又在自鳴得意了。
「我有學,女扮男裝的時候,我有念中文,已看到小學三年級的課本了。」霧雪努嘴道。
「是嗎?」他斜著她。
「喔!說到這兒,我又生氣了。」她毫不留情地扭住傅鷹的耳朵,痛得傅鷹哇哇大叫。「說!以後會不會不記得我?會不會不認得睡在你床連接妻子?」
「不會!不會!」傅鷹咬牙切齒。「我錯了,老婆大人,我以後一定當你是妖嬌美麗的女人,我不當你是無理取鬧的小男孩子。」他又一語雙關道。
霧雪實在拿傅鷹沒轍,嘴巴翹得好高,那紅灩灩的朱唇傅鷹看得忘我,情不自禁地攫住她紅唇。
霧雪驚呼一聲,但隨即毫無保留地熱烈回應他。她由被動反成主動,她豐滿的臉脯緊緊貼在他的胸膛上,她能感覺到傅鷹的需要。「鷹!你……的……傷……」她結結巴巴,慾望深深折騰他們二人。
「我的左手、右腳還能行動自如。放心吧!」傅鷹賊笑,拚命吸吮她的頸子。
「鷹!鷹!鷹!」她不自覺低聲呼喚著傅鷹。
「哎喲!」一聲尖叫。「我看到限制級鏡頭了。」一個長頭髮的背影,隨即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傅鷹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被單包裹住霧雪的嬌軀。
「是誰?誰敢不敲門就闖進來?」他大發雷霆。「太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是嗎?是你們自己不關好門,不罵我?」櫻嚶沈不住氣,先踹開門。
「櫻嚶!」傅鷹立即眉開眼笑,舉手歡迎。「我可愛的嫂子,見到你們我真是太高興了,你提早回來了!」傅鷹的笑容,實在能融化任何人,櫻嚶這種「吃軟不吃硬」的個性,也敗在傅鷹「溫柔似水」的手腕下。
櫻嚶心花怒放。「好!我不生氣了。鷹哥!」
「我的天!小弟,你似乎追老婆追得很辛苦嘛!」傅梟一進門,看到傷痕纍纍的弟弟,不可思議地笑道。
「一點也不錯!」傅鷹語意深長道:「我追她,追了幾生幾世。」
傅梟和櫻嚶雖然聽不懂,但他們對傅鷹的執著深深感到欽佩。
「介紹一下,這是小雪。」傅鷹猛地抓著她的手。「這是我大哥傅梟,還有櫻嚶,我想你們早該見過面,是不是為」
霧雪面紅耳赤,她真服了傅鷹,她只包了一件被單,而他竟能臉不紅,氣不喘地介紹她。
「服不服輸?我的『媒人詭計』,徹底攻陷了你們兩人。」
櫻嚶伏在傅梟的胸膛上,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梟!你能想像,當鷹哥床上莫名其妙地出現一個女人時——」
傅梟仰頭大笑。「櫻嚶,你做得很好!」他側眼看著弟弟,又對小雪微笑。「你真行!能把我們這個放蕩不羈,只把旺旺當情人,又信奉『不婚主義』歪論的小鷹治得心服口服。你一定有兩把刷子。」傅梟比個「贊」的手勢。
「小雪,以後鷹哥要要是欺負你儘管來找我,我一定幫你出一口氣。」櫻嚶賊頭賊腦。「對付鷹哥,我和梟自有一套『破壞手則』。」
「哇!你們把我說得一無是處。」傅鷹忿忿不平。「好,等我傷好了和小雪結婚,我就宣佈退位,我要退休!我要隱居!」
「這也不失?好對策!」傅梟煞有介事地點頭。「櫻嚶,這兩年小鷹也太辛苦了,我們應該讓他『享享福』,讓他回去與動物『關』在一起,好不好?」
「沒錯,他太差勁了,財團不需要他。」櫻嚶附和著。
「這兩年,財團沒倒閉,真是奇?!」他揶揄道。
「好啦!我們先走一步,你們可以繼續你們剛剛的親熱鏡頭。」傅梟幽默道。「下次,我們再好好地聚聚聊聊,再見了!」
「大哥!」傅鷹叫住他。「莫非你要復出?」他知道,大哥傅梟若是復出,他會很慚愧的。
「別傻了,有了櫻嚶——」傅梟滿是愛意地凝視櫻嚶的臉龐。「我已另無所求,我不要『江山』,我只要『愛人』。」
他們兩人真的很相愛,霧雪彷彿看到人世間最美的一幅畫。
「那——」傅鷹遲疑。
「別擔心,我會有法子的,你不用擔心,你可以去抱小雪,以及『小狗小貓』了。」傅梟滿是溫馨的笑容。「我還要謝謝你呢!小鷹,在你領導財團兩年來,財團的形象提升了,這都拜之賜。你有你迷人的魅力,這些不僅對動物有效,也在財團事務上發揮得淋漓盡致!」
「我們兩個兄弟都很優秀;我剛硬、你溫柔。一柔一剛,若我們合手,鐵定天下無敵,不過——」傅梟莞爾一笑。「我們的選擇:還是與愛人逍遙過日,是不是為」他的話中並無一絲汗?。
「大哥,謝謝你和櫻嚶。」傅鷹神采飛揚。「因為有了小雪,所以我『跳』出來了,過去種種,已離我而去。」
傅梟的嘴角上揚。「我懂你的意思,恭喜你!這兩年的董事長,可真不是白當的。你更豁達睿智了。」
「我和櫻嚶只怕以後要常叨擾你們了!」大哥傅梟?下這句話,開了門走了出去。
霧雪聽不懂,但傅鷹卻能完全明白,這就是兩兄弟的默契——大哥要與櫻嚶留在台灣,四人共同經營家園,他們會永遠在一起。
為了回饋小李和老朱的「見義勇?」,傅鷹寄給他們一個溫馨的小禮物。
「哇!」小李尖叫。「是兩張來往夏威夷的機票。」
「有——」老朱詫異著。「一張喜貼。」
上面有傅鷹的筆?。
「這是機端機密,但我只邀請你們兩位,你們可以錄影採訪全部的過程,以作?——哈哈哈!你們日後發財的工具。
PS:也謝謝你們對我愛情的「藏私」,未公開給社會大?知道,在下我實在感激不盡!
小李和老朱兩人相視一笑。
曲終這是個既簡單又隆重的婚禮。
整個教學教堂都佈滿了雛菊,連霧雪的手上也握著一束清麗的雛菊,而非一般的新娘捧花。
旺旺,這只愛犬居然是他們的花童。它頭戴雛菊做的花環,用嘴銜著霧雪的婚妙。
不過婚禮到場的人物,只有鼎鼎大名的傅梟及他的愛妻櫻嚶,再加上兩位名不見經傳的新聞記者——小李和老朱。
整個實況皆被小李和老朱錄影下來,在今天的晚報及明天的早報上,將會一字不漏地報導出來。
喔!這真是「獨家新聞」。
他們的「獵鷹行動」,在一年多來的緊鑼密鼓、緊迫盯人,再加上死皮賴臉的活纏死纏下,總算有了相當大的回報。
走出禮堂,小李趁機對著不苟言笑的傅梟問道:「以後傅氏財團,不知將會如何?」
傅梟用冰冷無情的面這從來迎接他們,這就是他一貫的「鐵腕」作風,他道:「我實在是痛恨你們這些記者,就愛挖人的隱私。」他習慣性先罵他們一陣,再繼續說:「可是,念在你們二人曾經幫助傅鷹的份上,我倒可以透露一些消息讓你們一舉成名——我不會回去當總裁,我弟弟也不會,公司將會采合作方式經營,至於背後將由誰來統領,在此我先不透露。」
「是誰?請傅老闆告訴我們,求求您。」老朱使出渾身解數地哀求,只差沒跪在地上。
這真是個驚人的內幕消息,他們二人豈能不用心「挖」?
傅梟實在是煩透了,迫於無奈;最後他舉白旗投降。因為這些記者黏人的工夫堪稱一流。
「透露一個字,他姓——宋。」
有了這個「宋」字,那其他就好辦了。
這位姓宋的神秘男子,在將來的日子裡,又難逃小李和老朱的「魔掌」。
哈!哈!哈!???「我們的新家在哪裡?」霧雪忍不住地問道。
這陣子,傅鷹好似在隱藏什麼,淨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比如說:霧雪拚命地追問他新居在哪兒?但他的嘴巴緊得很,怎?
也不肯透露。
「快到了!老婆,我帶你來過的,記得嗎?」
帶我來過?會是哪裡?霧雪努力思索著。
難道會是——「到了,就是這裡。」傅鷹把車停在花園裡,他跳下車,跑到另一邊打開車門,旋身抱起霧雪。「就是這裡。」
這是傅鷹童年的家,但已是完全不同的風貌——日本式的平宅已完全重新起建,游泳池、千坪的綠茵草地,及小徑旁的雛菊,都在對霧雪招手。
「你——」她也激動得說不出話。
「我一直不敢面對這裡。」傅鷹坦蕩道。「因為有太多苦澀的回憶。但是,如今已成歷史,我再也不會受它們影響了。」
他真情流露。「這都是你的功勞,小雪,我愛你!你終於屬於我了。」他一把抱住她。
「你的發終於留長了。」傅鷹心滿意足地撫摸霧雪的秀髮,霧雪疲倦地縮在他的懷中。
「今天星期幾?你不上班嗎?」她狐疑道。
他猛搖頭,坦白道:「我被Fire掉了!」霧雪十分驚訝,但隨之體貼地安慰他:「沒關係。我很高興你終於被財團『三振出局』了。」
「你不擔心日後的生活費用?」傅鷹側眼望她。「我真怕沒能力養你。」
「別鬧了!」她睨著他瞧。「我才不會花你很多錢,倒是我們以後的『孩子』,會花掉你半生的積蓄。」
「所以——」他睜大雙眼,等著的回答。
「我全力支持你,畢竟這一直是你的理想,不是嗎?」
「喔!小雪,我太愛你,不用言語,你就能知道我的心意。」傅鷹十分感動。
「我當然能明瞭你的心,你忘了嗎?鷹,我們一直都如此緊密地相依在一起,不管是任何時候,以前、現在或將來。」她的話中透著禪機。「我永遠愛你!」
「小雪!」傅鷹把所有的愛,全部用行動來表達。
他們成立了流浪動物之家。
在這古老的日本平宅,千餘坪的草地上,他們收養好多無家可歸的貓貓狗狗。
傅鷹捐獻了一棟獸醫醫院,也回復了獸醫的身份,他和霧雪把動物當成自己的孩子般細心照料。
一天,旺旺咬了一本書給霧雪,霧雪低頭細瞧,是那本在醫院放在傅鷹枕頭下的書。
這陣子在傅鷹的指導,及自己的努力不懈之下,她的中文能力有很大的進步。
以前看不懂書名,現在已能念出來,這本書的書名是——閱微草堂筆記。
她不明白為何傅鷹會有這本書,隨意翻一翻竟讓她翻到清一峻源告訴過她,一個關於「癡情鬼」的故事。
這麼說傅鷹早就知道這個故事?
霧雪身著緊身的「白衣天使」制服,阿娜多姿的身材充分展現出來。光看她的背影,就已使傅鷹熱血沸騰。
他猛地環繞霧雪的細腰。「小雪,你好美!」他呢喃著。
一碰到傅鷹,她就忘了該問他的事情,她熱情地回應他。
「旺旺先離開一下,三十分鐘後我們再見面!」他飛快抱她進入房間。
許久之後,傅鷹的手還意猶未盡地留在她的腰上。
「我愛死你的身體。」他渾然忘我道。「我好愛,好愛……」
在一番輕憐蜜愛之後他又忘了一切!
「有兩件事,鷹,今天我一定要問清楚。」霧雪倏地想起正事,急忙推開他。
傅鷹以笑臉迎接她。「寶貝,問就問嘛,幹嘛推人?」他忍不住在她的紅唇上「遊移」。
他又要迷失……「不!不!不!」霧雪用力推開他。「問完才可以!」她堅決道。
「好吧!」傅鷹垂頭喪氣。「我也有一件事要問你,不過你先問吧!」
她小心地離他三步遠,坐在椅子上。「第一,你早就知道『癡情鬼』的故事是不是為」她追問。
傅鷹沈默地看了她一眼。「沒錯,我高中時就迷上這個故事,這本書大致都是寫些清朝時發生在民間的真實故事。只是我並不知道『癡情鬼』與我有切身的關係。」他老實地回答。
這永遠是個「無解」的答案,他們二人心知肚明。
她點點頭。「第二,當初你是怎?發現我的?我的意思是說,你怎會知道我要和清一結婚?」
「這個嘛——」傅鷹突然仰天長笑。「寶貝,一個男人總要有一些秘密,這就是我的隱私,容許我暫時保密,等到我們結婚五十週年的宴會上,我會告訴你全部的事實。」
霧雪氣得直跺腳。「好,沒關係,你賤,你就不要問我問題。」
「不問就不問嘛!反正我也知道雛菊是代表什麼意思。」他嗤之以鼻道。「我看你好愛雛菊。」
「什麼意思?」她努嘴反問:「雛菊是什麼意思?」
「『雛菊』就是代表『希望』,是不是為」他嘻皮笑臉道。
又被他猜中了!「討厭啦!我永遠都贏不過你。」霧雪不服輸地揍他一拳。
「怎?會呢?」傅鷹起身抱住她。「你可以贏過我的,等會兒在床上,你就可以贏過我。」他沾沾自喜道。
「沒錯。」霧雪一臉笑意。「我會贏的!」她放鬆,把全身的力氣並給他……???「老朱,連那個曾經狂妄說過——等台灣反攻大陸,就結婚的男人,現在都結婚了。」小李滿臉疑惑地看著老朱。「你想,台灣還會有『最有價值的單身漢』出現嗎?」
「當然。」老朱自在地回答。
「會是誰?」
「不用擔心,那是『將來』的事。」
「將來?」小李不明白。
「奇怪?」老朱大眼瞪小眼的。「這次你怎?比我笨?你忘了嗎?就是傅氏財團將要與某個姓宋的男子合作之事啊!」
「喔——」小李茅塞頓開。「不錯。那是『未來』的事。」他格格賊笑。「我想,下個『目標』已訂好了。」
「走吧!這陣子靠『獵鷹計劃』撈了不少錢,我們要好好感謝傅鷹。」老朱停頓一下。「走吧!去高雄度個假吧!」
「干?去高雄?」小李瞪著老朱。
「你知道高雄『紅寶石』酒廓,最近真是紅透半邊天了!」
「為什麼?」
「聽說有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在那兒駐唱,唱得比時下歌星還好。」老朱道。
「真的?」小李的興趣很快就來了。「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只知道叫『霜霜』。」
「霜霜小姐?」小李眼角微微下垂,他只思慮一秒鐘,馬上說:「走吧!我們搭夜車下去,車費我出。」「哇!」老朱大叫。「你比我還迫不及待呢?」
看著瓶裝內的九隻紙鶴與姝個幸運星,霧雪發呆了。
「你在想什麼?」傅鷹問。「是不是在想念霧霜和霧霧?」
「我很擔心她們,不知她們過得好不好?」霧雪道。
「放心吧!我已拜託小李和老朱去找了,我相信——」傅鷹摟著她。「一定很快就會有下落,別擔心。」
「鷹,許願有地成真嗎?」她眼中有一絲憂傷。
「當然。」他手拿著瓶子,望著紙鶴與幸運星,溫柔地說:「雪,向它們許願吧!美夢一定成真!」
「我希望我們永遠也不分離,妹妹們的婚姻幸福!」她道。
「我衷心盼望!」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