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若忐忑不安的搬進柯烈希的住所。
原以為這隻大淫蟲會迫不及待地享用她,沒想到自從她搬進去之後,柯烈希連看都不看她一眼,每日早出晚歸,過著忙碌的生活,有時候甚至沒回來過夜。兩人分房而居,平日甚少見面,即使見了面,柯烈希也不曾再以鋒利刻薄的言詞攻擊她。不過柯烈希倒是信守承諾的替她償還了父親住院時所積欠的醫療費用,還讓父親住進了舒適的特等病房,並且請了看護全天照料。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喬羽若的心情也漸漸地平靜下來。
柯烈希運用家族的後援以及本身的能力,不但買下了碩揚企業,也買下了碩揚大樓,身為屋主,他索性將頂樓改裝成自己的私人住所。
柯烈希是個相當懂得生活享受的人,雖然銜著金湯匙出生,卻未曾被上流社會的奢靡風氣腐化,由這幢位於市中心的高級住宅可見一般。流線型的現代主義設計,整體空間的規劃並無多餘的贅飾,懸掛在牆上的一幅幅畫作,和擺飾架上的一件件雕塑,色色物物已擺在最貼切、恰當卻不誇飾的位置,不但適當的展現出藝術作品本身特有的風貌,也巧妙的顯現出整體空間的特色,以及主人獨特的品味。
其實住在這樣的地方倒還不錯,喬羽若自我安慰地想著,不但寬敞舒適,又有固定的鐘點女傭來打掃,日子倒也不難過。
只是已經脫離險境轉入特等病房的父親卻起了疑心,頻頻追問她如何付得起龐大的醫療費用,還能讓他住進昂貴的特等病房,更別提全天候的看護費用有多高了,在所有的財產全被查封的情況之下,仍是學生的喬羽若如何負擔得起?喬羽若只好編了套謊言,說是在國外求學時,曾經與朋友合夥投資股票賺了一筆錢,雖然還不起父親的巨額債務,但是應付醫療費用倒還綽綽有餘。喬國平雖然滿腹狐疑,卻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喬羽若暫時得以鬆了口氣。
她不知道還能夠瞞多久,父親若是知道她竟然如此作踐自己想必相當傷心,但是目前她已無法再考慮那麼多了,而且也沒有路可以回頭了。
柯烈希聰明的對外宣稱,因喬國平傷重住院的理由暫緩對他的控訴,還為他支付了所有的醫療費用,不但贏得了以德報怨的好名聲,更可借此來要脅喬羽若就範,讓她連離開的念頭都不敢有。
雖然柯烈希目前還沒有碰她,但是喬羽若並不以為柯烈希純粹只是嚇唬她。經過辦公室那一次之後,她清楚的感覺到柯烈希的心中隱藏了多強烈的恨意,或許他只是要慢慢地享受復仇的過程,才暫時沒有動她。幾次出門時,總是不經意地看見幾張熟面孔,她知道柯烈希派人暗中監視著她。
自此喬羽若的生活越來越公式化,除了醫院,她哪裡也不敢去。去醫院可算是她唯一出門的借口,因此她待在醫院的時間也越來越長,若不是擔心觸怒柯烈希,她還真希望能夠在醫院裡過夜。
這日她回到家裡已經將近晚上八點了,她看見碩揚大樓的頂樓一片漆黑,以為柯烈希還沒有回家,便坐著專用電梯到達頂樓,打開大門開了燈,她當場就愣住了。
客廳像是剛打過一場激烈的橄欖球賽般慘不忍睹,原本排列整齊的傢俱此刻東倒西歪,橫七豎八地倒了一地。
「怎麼會這樣?鐘點女傭不是每天都會來打掃嗎?還是……遭小偷了?」
「她該報警嗎?」
書房裡傳出細微的聲響,「是柯烈希嗎?他竟然在家?」
喬羽若猶豫了一會兒,忍不住走到微掩的書房門口探頭查看。
瀰漫在空氣中的酒味令她皺起眉頭,而書房中的景象卻讓她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這裡面是酒瓶的回收場嗎?到處是捏扁的啤酒罐,還有和威士忌的空瓶,她懷疑這些空酒瓶的酒若全是柯烈希喝下的,他是否已經死於酒精中毒了?
但是平穩的呼吸聲證明柯烈希還活得好好的!那具爛醉如泥癱在沙發中的人影,卻在她的心裡激起一陣極其微妙的感覺。
她從來沒有看過他如此頹喪的模樣,更沒想到他也會有如此脆弱的時候,向來神采奕奕的柯烈希今天是怎麼了?襯衫的鈕扣全部被扯脫,袒露出他結實精瘦的胸膛,一隻手和一條腿垂落到地板上,另一手橫放在額頭上,似乎是已經睡著了。
她該怎麼辦?不管他?還是把房裡的冷氣開到最強讓他得肺炎死掉?
不過萬一沒死成,反而惹怒了他,那她可就慘了!
沉睡中的柯烈希忽然動了動,睫毛微微的閃爍著細微的光芒,一滴奇異的水珠從眼角滑落下來。
那……那是什麼?
看到他的鬢角一片濡濕,喬羽若恍如受到電殛般呆立。
那是眼淚嗎?
怎麼可能?
她所知道的柯烈希是個絕對殘酷無情的人,冰冷的眼神如同鋒利的尖刀,時時刻刻凌遲著她的身心,如此冷酷的人竟然會……
喬羽若彷彿受到蠱惑般地走近他,這才看清楚他臉上心碎痛苦的細紋。
「柯烈希——」她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拭去他臉上的淚水。
柯烈希緩緩地張開眼睛,迷濛的瞳眸霎時漾開溫柔深情的笑意。
「你終於來了!」他輕柔地低喃著,伸手將喬羽若拉進懷裡。「你怎麼現在才來?你可知道我有多麼的想你?日裡夜裡不斷地思念著你,這思念的痛苦幾乎撕裂我的心,為什麼你都不來找我?為什麼不肯出來見我?我時時刻刻就盼著能夠再見到你。即使白晝無法相見,至少夜裡也該到我的夢中來,每晚一閉上眼睛,就希望你能夠到夢裡來找我,可卻每晚都讓我失望,為什麼你不來?你應該知道我有多想念你,你好殘忍!你怎麼忍心放我獨自承受痛苦?你怎麼忍心看我因為思念你而受折磨?你怎麼忍心……」
「柯烈希?」他在說什麼?
他眼底的迷霧顯示他根本未清醒,那麼他是在說夢話嗎?他為什麼要對她說這些?喬羽若愣愣地看著那張在她眼前逐漸放大的臉,感覺到他灼熱的唇,熱切而溫柔地親吻著她的臉頰,驀地喬羽若明白柯烈希是將她當成另一個人了,一個他深愛的女孩。
「秀青……秀青……」
他心碎地低喃著,灼熱的大掌輕撫著她的身軀,溫柔地探入她的衣衫裡,愛撫她滑如凝脂的肌膚,待她有如精緻易碎的水晶般,溫柔地呵護。每次的輕語低喃、每個親吻撫慰,都帶著他無盡的愛意、溫柔的深情。
喬羽若覺得自己像是個小偷,趁著柯烈希酒醉意識不清的情況下,竊取他的溫柔,那是屬於另一個女孩的深情愛戀。
「不!不要……」她忍不住哭了,她不知道是為了柯烈希而哭,還是為了自己而哭,她不明白那名叫秀青的女子,怎麼忍心離開如此深愛她的男子?他是真心地愛著那女孩!
「別哭了!秀青!」柯烈希輕輕地吻去她的淚水。「別哭了!永遠棲息在我的懷中吧,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你了……」
他伏在她的頸窩沉沉地睡著了,喬羽若睜著眼睛,豆大的淚珠不斷地從眼角滾落,浸濕了她和他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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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羽若被一陣陣清脆的鈴聲喚醒了。
她睡著了?看見從窗簾縫中穿透進來的陽光,她不覺吃了一驚。
天!她竟睡了這麼久!
趴在自己身上沉睡的柯烈希動也不動,而此時門鈴持續不斷地響著,來人似乎相當固執,她非得起來不可。
小心翼翼地離開他的懷抱,粗略地整理一下儀容,才去打開大門。門外站著一名年輕男子,她認出此人正是碩揚企業現任的總經理——李偉強。
李偉強看到她時不禁微微一怔,喬羽若尷尬地紅了臉,她知道此時衣衫不整的模樣十分曖昧,事實上什麼也沒發生,但李偉強卻是清楚地知道她和柯烈希之間所訂下的契約,此時的解釋只顯得多餘。
李偉強越過她看見一屋子的凌亂,問道:「烈希還在睡嗎?」
喬羽若不自然地說道:「是的,他昨晚喝醉了。」
「他又喝醉了?」李偉強皺了皺眉頭說道:「我去看看。」說完越過喬羽若往臥房走去。
喬羽若連忙說道:「他昨晚睡在書房裡!」
「書房?你讓他睡書房?」李偉強停下腳步不悅地瞪著她。
「我……」她咬咬嘴唇說道:「他喝醉了,我搬不動他。」
李偉強看了她一眼才轉到書房,看到柯烈希委靡不振的模樣,不禁眉宇深鎖。「他喝了多少酒?你怎麼不阻止他?」
聽到這略帶責怪的語氣,喬羽若不禁苦笑了一下,「我有什麼資格能阻止他酗酒?」說到底,她不過是柯烈希長期包養的妓女。
李偉強沒有再說什麼,他一語不發地將柯烈希扛上肩頭,喬羽若看到他如此輕而易舉地便扛起柯烈希不覺愣了一下。她被柯烈希壓了一晚動彈不得,早上還是柯烈希移動大部分的體重她才得以脫身,現在看到李偉強穩穩地將柯烈希扛到臥房安置在床上,她霎時有些不能接受男人與女人的力氣真有如此大的差距嗎?
正當喬羽若還在怔愣的當兒,忽然聽到李偉強歎息著低語:「事情都已經過了那麼久,喬國平也得到他應有的報應了,難道還不能忘記那件事情嗎?何苦把自己搞成這樣?」
喬羽若愣愣地問道:「忘記什麼?」
「你不知道?」李偉強顯得相當訝異。
「知道什麼?」
李偉強沒有回答,只是吃驚地看著她,這時,他才注意到喬羽若臉上的淚痕,她的眼角還殘留著未干的淚水。
「你哭了?」
他似是要確認般地伸手輕觸她的眼角,喬羽若慌亂地避開,李偉強的手頓時僵凝在半空中,指尖的濕意帶給他一陣難以言喻的感受。
過了半晌,他才訥訥地說道:「今天早上有個重要的會議,本來想先過來和烈希討論一下細節,現在他這樣,會議也只有延期了,你好好地照顧他吧。」
喬羽若送他到門口時,鼓起勇氣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柯烈希和我父親之間究竟有什麼難解的恩怨?」
她感覺得到李偉強也對她頗有敵意,她未曾得罪過李偉強,那麼他也是因為父親的關係才對她這樣嗎?小學畢業之後,她就被父親送往國外求學,對於父親的所作所為自然一無所知,但父親只要一有空就會特地飛往美國與她相聚,而每年過年時也一定會陪著她迎接新年。對喬羽若而言,喬國平寵她、愛她,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父親,但是對他人而言呢?他也是位仁慈的長者嗎?
李偉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說:「他們之間的恩怨我不方便說什麼,如果你真想知道,我記得烈希曾經將秀青的留言燒錄成,你不妨去找找看,就可以得到清楚的答案。」
他那個謎樣的神情是在同情她嗎?
喬羽若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發呆。
他所說的會是什麼樣的留言呢?
喬羽若默不作聲地收拾一屋子的凌亂,心裡卻對李偉強所說的那片越來越好奇,那是所有問題的解答,可是柯烈希定然不會答應讓她聽的。那麼……喬羽若走進臥房,動也不動地看著沉睡中的柯烈希,他看起來性感極了,像是英俊的惡魔,她忽然覺得似乎不再像以往那般憎惡柯烈希了,這樣的轉變連她自己也無法接受。
她是怎麼了?
為什麼會對表現出脆弱一面的柯烈希感到心疼?她是怎麼了?
那片上的留言保存著柯烈希內心真實的感情,她該趁著他還在熟睡的時候,去窺探他的內心世界嗎?
喬羽若悄悄地帶上房門,她回到書房,眼光自然而然地投向放在一旁的音響設備,她一眼就看到音響上的電源開關還亮著紅燈,只是被按了暫停的按鈕,顯示前不久有人使用過,音響裡面擺了一張。
這會是李偉強所說的那片嗎?
她知道這樣是不道德的,可是她……
受不了好奇的誘惑,喬羽若忍不住按下了啟動的按鈕,一陣悲慼哀怨的女音幽幽地從音箱的喇叭中傳了出來——
「烈希!烈希,你在家嗎?如果你在的話,求求你接電話吧!烈希!我好後悔聽信了喬國平的話,為什麼我沒有看出他的居心叵測,竟然以為他是真心要提拔你,為什麼我會傻得以為對他獻了身,他就會放過你?結果不但害了你,也毀了我自己。如今這樣污穢不堪的我,還有什麼面目面對你?我……對不起你!」
「你不在家嗎?烈希,為什麼你竟不在家?我打了你的手機,可是也沒有人接。烈希!你到底在哪裡?我還有好多好多話想對你說……可是你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出門?為什麼連手機都沒有人接?我……不能再待在你的身邊了……我已經失去了那個資格,這一身的骯髒污穢是再也洗不清了……怎麼都洗不清了。如此污穢不堪的我,再也沒有資格陪在你的身邊了,那只會玷污了你……你該忘了我,該另找個清白無瑕的好女孩……一個配得上你,能帶給你幸福的女孩……」
「我快死了,我其實不是有意要自殺的,只是不知道怎麼搞的,這裡已經是一片火海,我逃不出去了,這樣也好……也好……用水洗不乾淨的,就用火將這一切毀滅吧!這樣……所有的骯髒污穢再也不會存在了。」
「烈希!我好想聽聽你的聲音,為什麼你會在這時候出去?我愛你!烈希,好愛好愛你!我是用我的生命來愛你!我一直沒對你說出這句話,我以為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地對你說……但我再也沒有機會了……烈希!你快點回來吧!我好想聽聽你的聲音,哪怕只是你的呼吸聲也好。為什麼你還不回來?我已經快沒時間了……烈希……烈希……神啊!求求稱!讓我在死之前聽聽他的聲音吧!讓我能夠親口告訴他……我愛他……」悲泣的哀訴逐漸成為模糊不清的喃喃自語終至死寂。」
「不!不——不——」
喬羽若崩潰地哭倒在地上,渾身泛起一陣陣冰冷的顫抖,她不知道——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竟然是如此可怕的人,不但陷害柯烈希,就連他心愛的女友也不放過。父親他……竟然就這樣毀了一個女孩的清白,將她逼上了絕路,天啊!柯烈希當年是如何熬過這一切?也難怪他會對父親恨之入骨,難怪他會這樣對她——
「爸爸!你怎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天啊!她對柯烈希感到好抱歉,他心裡的那道傷口是怎麼樣也無法癒合得了,這樣的傷、這樣的痛、這樣的恨,誰能忘得了?
她對父親的所作所為感到羞愧,雖然父親目前淒慘的下場全是他咎由自取,但是他終究是自己的父親,她怎麼忍心放任他獨自承受柯烈希所展開的凌厲報復。
她該怎麼辦?該怎麼做才能化解柯烈希的恨?
她不自覺地輕聲低喃著:「我該怎麼做呢?秀青,你最瞭解他了!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麼做?」
雖然從未見過這名喚秀青的女孩,但她能感覺出她是一位純潔善良的女孩,即使自身遭遇到不幸,卻沒有在最後的遺言中述說她對父親的恨意。她竟然不由自主地詢問這位已去世多年的女孩,直覺地求助這縷只存在於上的幽魂,徬徨地朝著那張片伸出無助的手——
「你在做什麼?」同時間一股猛勁推倒了她。
柯烈希慌忙查看了一下音響,發現片並沒受任何損害,他的神情才緩和下來,他寒著一張臉轉向喬羽若,「又是誰准你碰的?你憑什麼碰它?你有什麼資格動我的東西?」
喬羽若噙著眼淚,怯生生地說道:「對不起!我……我只是想知道秀青是什麼人……」
「住嘴!不許你這樣叫她!你不配叫她的名字!」柯烈希暴跳如雷地吼道:「說!你怎麼知道秀青的?是誰對你提起秀青的事情?」
喬羽若連忙說道:「是你昨晚喝醉時。」
「那又是誰告訴你有這張片的存在?」他要宰了那個人!
喬羽若慌亂地搖著頭,「我……我整理房間時,看到音響上按了暫停的按鈕,所以——」天!可不要因此而害了李偉強。
他厲聲質問:「所以你就乘機竊聽?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我……對不起!」喬羽若哭泣著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知道?知道什麼?」他兩眼泛紅地怒吼著:「知道你父親是如何誆騙一名涉世未深的女孩去竊取她男朋友的機密文件?只因為她的上司,也就是你父親想向董事會爭取副總經理的職位?所以要利用這單純的女孩來剷除競爭者,她想幫助她的男朋友,沒想到卻害她的男朋友因此被開除,還被冠上販賣商業機密的罪名,即將吃上官司。而她的理智被罪惡感給淹沒了,竟然傻得同你父親交換條件,獻上自己以換取男朋友的平安。沒想到這只是你父親用來要脅控制她的手段之一,他要更進一步地讓這女孩連一點反抗的意願都不敢有。因為這女孩是他的秘書,她此時已經看清楚了你父親的真面目,也知道了真正販賣公司機密的人,就是你父親!」
喬羽若震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什麼?我父親竟然——」天!父親不僅販賣公司機密還拉了柯烈希當他的替死鬼!」我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你是那禽獸生出來的小畜生會知道什麼?」他鄙夷地看著她。
「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他鄙夷的目光令喬羽若更加地難受。
「你不要說這種毫無意義的道歉!」柯烈希暴怒地吼道:「你的道歉有什麼用?能讓已經死去的秀青活過來嗎?能彌補得了你父親的罪孽嗎?用一聲抱歉就想減輕你心中的罪惡感,怎麼?知道你能夠這樣無憂無慮地在國外求學,還有大筆金錢任你揮霍的真實情況,是因為你的父親用種種陰險惡毒的計謀,踩著別人的屍體所換來的,這種感覺讓你很不好受嗎?」
「別……別說了……」喬羽若捂著耳朵哭泣。
「你不敢聽嗎?」柯烈希粗暴地揪住她,惡狠狠地說道:「秀青的死才能有今天的你,你身上所穿的衣服全染上了秀青的血,你所揮霍的是秀青的命啊!」
「別說了!別說了!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她崩潰地大喊。
「好!我不說了!」柯烈希冷冷地說道:「從現在開始,我要正式地展開我的報復行動,我要讓你們父女倆陷入最悲慘的人間煉獄,我要讓喬國平嘗到痛不欲生的滋味!走!」他蠻橫地揪住她,粗暴地拖著她走。
柯烈希可怕的模樣駭著了她,喬羽若露出害怕的神情,顫聲問道:「你……你想做什麼?你……要帶我去哪兒?」
柯烈希低著頭,對她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去表演一場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