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內的小公園內,司綺莉一張素淨的臉孔,還是顯得蒼白虛弱。
岑思到來,一個吃力的笑容,殘掛在她臉上。
「綺莉。」岑思微笑的坐到她身邊。
照顧戈旭森的這段日子裡,司綺莉常拿水果,托她拿給旭森,久了之後,兩人雖然談的話不多,但岑思早把她當朋友看待。
「醫生是不是說,旭森可以出院了?」雖然一臉蒼白,但那倔樣仍在。
「嗯,如果沒有什麼異況,應該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他有什麼打算嗎?」垂首,愧疚的情緒,在司綺莉心頭泛開。
「他沒說。你瞭解他的個性的,很多事,他都藏在心裡不說,我也猜不透。」
望了岑思一眼,司綺莉從皮包中,拿出一串鑰匙,和一張支票。
「你收著。」她把東西遞給岑思。
「這是……」
「那是公寓的鑰匙,地址在這張名片的後面。」她拿一
岑思的愛情邏輯,對於在愛情上直來直往的司綺莉,是太八股、太可笑。
岑思輕笑,在愛情的理論這方面,她果然和司綺莉完全沒有交集。司綺莉還是不懂地說的話。
「岑思,我知道旭颺是個絕好的男人,但旭森比他更需要你。你可不可以和旭颺解除婚約,嫁給旭森?」司綺莉神色肅穆,懇求著:「如果旭森沒有你,他無法振作……」
「我拒絕。」終於有一回,是地截斷司綺莉的話語了。
「我知道,旭森沒能像旭颺一樣,可以給你過無憂無慮的日子……」
「不是錢的問題。」岑思再度用堅定的口吻,截斷司綺莉的話。
兩個人對望許久,岑思柔柔的語音中,有著不可抹滅的堅定。
「我愛的人是旭颺,我非常確定。不管他是總裁,或是一轉眼他成了乞丐,我都是愛他的,而且,我也非常清楚,他才是我該愛的人。」
「那旭森呢?你就不管他了?」
「有你,不是嗎?」
岑思把問題丟還給她。微笑著,她想,司綺莉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會知道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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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傷勢好的差不多了,醫生也說可以出院,但戈旭森臉上沒有高興的神情,因為一出院,就代表岑思不再照顧他,不會再留在他身邊。
看著岑思忙著收拾東西,他心情愈顯沉重。
「旭森,東西我都收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岑思四處望望,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遺漏了。
靖平進來,先把東西拿下樓去。
岑思一臉笑容。旭颺原本要親自來接她,但顧及旭森的情緒,和她商量過後,決定讓靖平來幫忙。
旭颺就是這麼細心體貼的好男人。
她的笑容,刺傷了他的眼。
「岑思,不要離開我。」他拉著她的手,眼底有著哀傷。
「旭森——」抽回手,岑思別開臉,不看他眼底的愁鬱,不讓自己的善念,再度張揚。
「岑思……你是不是還恨我?是不是還怨我?」戈旭森抓著她的手臂。
「不,我說過,我不恨你。」淡然的一望。「旭森,其實綺莉她很愛你,她真的很愛你,之前她對你的種種,全是因為害怕失去你,所以她才會……」
「不要提她。」戈旭森低咆著,對於司綺莉,他是恨到咬牙切齒的地步了。「我永遠不會原諒那個女人、永遠都不想見到她。」
「她不是你想像中的那麼壞,她……」
頓了話,原本想和他說公寓是司綺莉用心幫他安排的,但見他依然那麼恨司綺莉,還是暫時隱瞞他,免得他不去公寓。
「我不想聽到她的名字,不要再和我提她。」
「好,我不提。」
「岑思,想問你一個問題。」戈旭森臉色沉重。
「什麼問題?」
「是不是因為我一無所有,所以你不想跟我在一起?是不是這樣?」他兩眼死盯著她,有些怨。
岑思無奈的一笑。
「旭森,你在國外三年,不也是一無所有,我等了你三年,現在,你問這個問題,對我而言,傷了我的心。」
「但現在不同,多了一個雅旭颺讓你選擇。」他笑,笑出他憤世嫉俗的心態。「再笨的人,都會選擇他吧!」
他不相信岑思對他的愛情,蕩然無存,只能以這個因素,來解釋岑思對他的背叛。
「沒錯,再笨的人,都會選擇他。」她盯著他,對他,她已覺得無能為力了。
「原來每個女人的心態都一樣。」戈旭森怒哼著。「連你也不例外。」
「旭森,你真的有點偏激了。」岑思輕輕一歎。「我選擇旭颺,不是因為他有錢,而是他對我是一片真心真意。」
「我對你也是真心的。」他激動的強調。
「但你是自私的。」她一直不願對他說重話,是知道他的自尊心比別人強。但他一直只有怨,不回頭看清楚自己。「而旭飆不是。他愛我、包容我,甚至答應讓我照顧你。」
戈旭森羞怒的瞪視她。
「旭森,我之所以來照顧你,不是因為我還愛你。我很幸福,同樣的,我也希望你能幸福;司綺莉對你的羞辱,我看了真的很心痛,因為我當你是我的朋友……」
「夠了、夠了,不要再說。」
她口口聲聲的幸福,讓他倍感頭痛、心痛;幸福,那是他這輩子,求不到的事。
「沒有你,我這輩子,不會有幸福。」
「沒有旭颺,我這輩子,也不會有幸福。」
她堅定的口吻,推掉了他想套在她身上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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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國東路上的一家婚紗禮服店,店外,岑思被櫥窗內的一襲白紗禮眼給吸引住目光。
「好美!」
盈盈的水眸,瞅住櫥窗內的白紗,想像著自己披上白紗的模樣,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昨天,她和旭颺回南部去了,一看到旭颺斯文俊朗的模樣,和好修養的言行舉止,加上她二哥的讚聲不絕,她爸媽連連點頭,很滿意旭颺這個未來女婿。
「我們進去看看。」雅旭颺搭著她的肩,領她進入婚紗店。
昨日,看了黃歷,一個月後,有個對他們兩個都好的大吉日子,所以,訂婚的日子,就在一個月後。
這幾天,剛好雅旭颶有假期,陪著岑思挑選訂婚禮服,時間充裕的話,還可以先拍婚紗照。
店員小姐禮貌的招呼兩人,知道兩人打算拍婚紗照,熱心的介紹,並拿範本給他們看。
店經理走過來,盯著雅旭颺看,驚喜的叫道:「您是不是金龍銀行的總裁?」
「你好,我是。」雅旭颺起身,禮貌的遞了張名片給他。
「您的光臨,真是我們的光榮。」店經理滿是敬佩的口吻:「您真是台灣金融界的救星,金龍銀行免除倒閉危機後,各界信心大增,這陣子股票全部翻紅,全是仰仗您……」
看著店經理滔滔不絕的稱讚旭颺,岑思與有榮焉。
「你是岑思對不對?」店員小姐驚喜的尖叫。「難怪我覺得你很眼熟,你和雅總裁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還有,你寫的小說,我每一本都有看,你最新的那一本『穿著婚紗去流浪』,我已經看了五遍了,我好喜歡那個女主角。」
「謝謝你。」有人喜歡自己的作品,對一個作者而言,是很開心的事。
「對了,上個禮拜,也有個小說作家來拍婚紗照,在這邊。」店員小姐從一疊婚紗相本中,抽出一本,遞到岑思面前。
「好美的新娘子。」岑思翻著相本,每一頁都美的令她驚呼,「她是誰?」
「是月亮小姐,你知道她嗎?」
「我知道。月亮長得這麼漂亮!」
「原本店經理要用月亮小姐的婚紗照,放大表框放在店門口,不過;你比月亮小姐更漂亮,拍起來一定更美。」店員小姐真心的讚美,「我相信店經理一定會選你和雅總裁的照片,作為我們店的宣傳照。」
岑思輕笑著。
「啊!我記得我有放一本你的書在休息室內,你可以幫我簽名嗎?」
「可以。」
「那,對不起,你等一下,我去拿書來。」
店員小姐暫離,岑思的視線和一旁的雅旭颺對上——
店經理興致勃勃和他討論著金融方面的事,看他的樣子,一時半刻還不想停止話題。
投給岑思一個無奈的眼神,雅旭颺又繼續聽著店經理,發表他的高論。
岑思悶笑著。這種情形,可能還會繼續上演,因為雅旭颺提議要在台北選十家婚紗店,拍十本婚紗照,這才第一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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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倒臥在門前,醉的連拿鑰匙開門的力氣都沒有。
眼前的情景,司綺莉已經連續看見三回了。
愣望著醉死在公寓門前的戈旭森,她又愧又氣又心疼。
低歎了聲,她走上前,從他口袋內掏出鑰匙,開了門。
「旭森,起來!」她扶著他,吃力的將他壯碩的身軀,拉進門。
扶他進房,他躺在床上,重重的呻吟,嘴裡喃喃喊的,依舊是岑思的名字。
「岑思——嗯——岑思——」
濃重的酒臭味,嗆著司綺莉的鼻,她回頭望他,真恨不得拿把刀子,剖開他的腦,把岑思從他的記憶中挖掉。
「岑思——岑思——」
「夠了,戈旭森,你給我清醒一點。」司綺莉怒地朝他大吼。「你就那麼一丁點志氣嗎?沒有岑思,你就活不下去了嗎?」
她的吼聲,對一個醉到完全沒有意識的人,是枉然無效的。
氣散的一歎,司綺莉彎身幫他脫鞋。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
她對他曾經做過太過分的事,他不想見她、恨她,她也大可不必甩他……
但是,她無法不管他。
「岑——思、岑思——」翻了身,戈旭森的嘴裡,喊的依舊是同樣的名字。
咬著唇,她坐到他身旁,兩手揪著他的衣領,氣煞的怒喊;「岑思要結婚了,她不會再管你的死活了,你為什麼不看看我,我為你做的還不夠多嗎?戈旭森,我才是真正愛你的女人。」
她的嘶吼,她的狂咆,他依舊無動於衷。
「岑思,我愛你……」
他抓著她的手,模糊的意識告訴他,岑恩來了,只有岑思會來看他、陪他。
「戈旭森——」司綺莉傷心的掉著淚,不管她怎麼做,為什麼她永遠無法進入他的心中?
就算岑思要嫁人了,他愛的還是岑思。
「岑思,不要離開我——」戈旭森一個蠻力,將她拉躺在床上。
惺忪的兩眼看見的是岑思的臉、岑思的笑,岑恩的溫柔……
「岑思,我愛你、愛你……不要嫁給別人——」
他低頭,狂吻著身下的人,強烈的佔有慾念,在他蠻急的動作中顯露——
司綺莉的淚水傷心奔流,她和他重溫肌膚之親,竟是在他把她錯當成岑思。
她司綺莉,難道非要愛的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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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思踏進了熟悉的咖啡店內,約她的人,一樣是司綺莉。
店內,咖啡的香味,依舊濃醇,只是,當日氣焰極高的司綺莉,傲氣已不復見。
「綺莉,你等很久了嗎?」岑思坐在她對面。
司綺莉手中的煙已燃盡,應該是等了一會兒了。
「無所謂,對一個不想活的女人來說,一個鐘頭和十個鐘頭,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
「綺莉,你……」岑思的眉蹙起。「你說什麼?」
「你沒聽錯,我不想活了。」司綺莉把一張紙,遞給她看。「我連遺書都寫好了。」
「你為什麼要想不開?」岑思沒有看她的遺書,焦急的勸她。「就因為旭森他恨你,所以你才有輕生的念頭,是這個原因嗎?」
愛情,果然是毒藥!
她依稀記得,第一次司綺莉約她見面時,躊躇滿志的對她說,她一定會當上成東營建集團的總裁……
才沒多久的時間,此刻,她卻聽到她有輕生的念頭!
「沒錯,就是這個爛原因!」
「綺莉——」
「幫我看一下遺書,好嗎?」司綺莉面無表情。「你是作家,文筆好,就算要死,我也要留一封讓戈旭森看了會痛哭流涕的遺書。」
司綺莉又點了根煙,續道:「如果我死後,換不到他一滴眼淚,那我不是死的太不值得了?」
岑思無言的看著她。她不懂,司綺莉怎麼能把死看的那麼淡?她平淡的口吻,好像說她只是要去做一件小小的錯事,而不是永遠離開人世。
「你可以幫我念一下嗎?或許我聽一聽,覺得哪裡不順,再麻煩你添個幾句。」
「綺莉,你別這樣……」這女人的心思,她真的摸不透。
「拜託你念一下。我不一定會死,也許我聽你念完之後,又不想死了!」把煙熄了,司綺莉懶懶的靠向椅背,等著她念。
拿她沒轍,岑思看著那張遺書,依照上面所寫的,念道:
「其實,我一直都愛著旭森,和旭颺相比,旭森實在是太不幸了,他沒有好的家世背景,所以他心中有怨、有恨……這樣的旭森,是讓人心疼的,可是,我卻不能在他身邊陪他,我真的想要一輩子陪在旭森的身邊,照顧他、幫助他,但,我要怎麼開口去說呢?」
很簡短的遺書,岑思念完後,不忘再勸她:「如果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你儘管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
司綺莉眼神烹閃。「你真的願意幫我?」
「當然。」
「那你去勸勸旭森吧!他每天喝的醉醺熏的。你勸他別喝酒,如果他還清醒,可以幫我約他出來嗎?」
「我……」
「你別和他說,是我約他,否則他寧願醉死,也不會來見我的。
「那你要我怎麼做?」
「你約他去看電影,電影院裡黑漆漆的一片,他不會看到我的。我別無所求,只想和他安安靜靜的坐在一塊,只是要委屈你,你也要陪著我們一起看電影。」司綺莉兩眼無神,幽幽的說道。
猶豫了半晌,岑思點點頭。「好,我幫你。」
「這兩張電影票你收下。」司綺莉遞了兩張電影票給岑思。「這件事,別讓旭颺知道,好嗎?我可不想我尋死的念頭,登上各大報頭條,到時候,我不想死,也會被報紙給逼死。」
岑思點頭,她懂。
「你先去看旭森,好嗎?否則他要是醉死了,那可浪費了三張電影票。」
又是一個點頭。「那我先走了。」
「謝謝你。」
「別這麼客氣,我很樂意幫你的。」
岑思離開後,司綺莉幽幽的一歎,喃喃的道:「岑思,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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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都愛著旭森,和旭颺相比,旭森實在是大不幸了……
熟悉的聲音從錄音帶內流洩出,那告白的內容,震撼著雅旭颺的心。
「中午我和岑思見過面,她很為難的告訴我,她不能辜,負你,但她心中愛的卻是旭森。」
來到銀行的VIP室,司綺莉把在咖啡店內岑思念的那些話,放給雅旭颺聽。
「不可能!」
雅旭颺不相信,如果岑思還愛戈旭森,她早和他說清楚了,而且,她要和他訂婚了——
「就是因為你對岑思太好,好到她無法開口對你說,她愛的人是旭森。」司綺莉平板的語調,不卑不亢。
「我會向她問清楚的,如果她真的……」抿著唇,雅旭颺道不出錄音帶的內容。
「就算你問她,她也不會說的。你比我清楚她,她太善良,善良到不忍心傷害任何人。」昧著良心,司綺莉再道:「所以她寧願懷著憂傷,披上白紗嫁給你,也不願把她的快樂,建築在你破碎的心上頭。」
一席話,道盡了岑思的委屈。
沒錯,如果岑思真的還愛戈旭森,她也不會離開他,因為她太善良,不忍心開口拒絕他。
深吸了一口氣,司綺莉把最後的話說盡:「晚上八點,岑思會陪旭森去看電影,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你可以去看。」
她怕他不熟台北的電影院,把地址寫在一張紙條上,留下來給他。
「旭颺,岑思她不願意傷害你,但你真的要娶她,讓她一輩子,心中都藏著憂傷嗎?」
語落,她明白,自己成了十惡不赦的罪人,但為了旭森,就算要她去當妖魔鬼怪,她也無怨言。
匆匆地離開,她連一聲再見都沒說,旭颺的貼心、岑思的善良,讓她的罪惡感加倍。
貴賓室內,雅旭颺渾然不覺司綺莉已經離開。
愣望著她留下的錄音帶和電影院的地址,心口處,被一塊千斤重石壓著,久久,他才大大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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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都愛著旭森……
房裡,雅旭颺反覆的聽著錄音帶的內容,那的確是岑思的聲音沒錯。
連續三天,岑思都陪著戈旭森去看電影,同一家電影院、同一個時間。
他還是跟去看了,不是不信任她,而是想要確定她是不是真的像司綺莉所言,還愛著戈旭森?
看了,確定了。
她告訴他,這幾天晚上她有點事忙,不能和他約會。
他不怪她瞞他,他想,她只是不要他傷心,不要他難過。
望向窗外,靖平開著車回來了,明天他和岑思要一起去拍婚紗照,他讓靖平去載她過來。
低歎了聲,斂起沉重的心情,他要用最迷人、最溫和的笑容,迎接她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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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颺,再吻下去,我會窒息的。」
一進入房間,他抱著她狂吻,好像要把這三天來,沒吻到的份,一次吻完似的。
她推開他,喘著,笑著。
他從身後摟住她,兩人倚在窗邊,看向遠處一盞盞明亮的燈。
「對不起,這幾天,我都沒來陪你。」她愧疚的道。
為了幫司綺莉,她連續三天都以要幫旭森戒酒的名義,約旭森去看電影。
而司綺莉總在電影開始播映後,戴上假髮,安安靜靜的坐在旭森的另一邊,然後在電影結束前,她又匆匆離開。
雖然這樣,對司綺莉和旭森之間的關係,似乎沒什麼幫助,但對司綺莉來說,這或許是她現階段,求之不易的淡淡幸福。
「沒關係,你現在不是來了?」他拉起她的蔥白柔荑,印上一個吻。「如果,如果我想念這種感覺,你會讓我再握你的手嗎?」
她笑睨了他一眼。怎麼?他想和她演一出羅密歐與茱麗葉,還是梁山伯與祝英台?
靠上他的胸膛,她比司綺莉幸福上好幾十倍。她想偎進他懷中時,他永遠就在身後,敞開溫暖安全的胸膛,等著她。
「思,你愛我嗎?」
「當然愛!」瞅了他一眼。是不是近婚情怯啊?怎麼他話中都帶著一絲的憂、一絲的愁?
她笑。若真有近婚情怯,也該是她呀!
「你呢?你愛不愛我?」一人問一遍,公平不過。
「很愛、很愛。」
他的臉頰輕輕蹭著她的粉頰。愛啊,怎麼不愛呢?就是太愛了……
「旭颺,快十二點了。我們早點睡,好嗎?睡得飽飽,人才會美美的,我要拍很美、很美的婚紗照。等我老了,滿臉皺紋,如果你敢嫌棄我,我就把婚紗照拿出來讓你看看,當初我是多麼的年輕貌美。」
他笑,苦澀的笑。
「你先睡,我到書房整理一些東西。」
岑思點頭。「別忙的太晚,我可不希望帥帥的新郎,變成一隻熊貓!」
「好。」他在她的額頭上吻著。「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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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化妝室內,岑思的眉眼,有掩不住的笑意。
一早,靖平先載她過來化妝,等一會兒,旭颺就會過來。
化妝、梳頭、做造型,花了一、二個鐘頭,還好旭颺有事不能和她一起過來,否則他就要在外頭等了!
穿上白紗,喜氣染上身。
鏡中的新娘子,嬌艷的對她展開微笑。
好美——
她自己都望呆了!
「好美的新娘子!」造型師大大讚賞。「你是我當造型師三年來,最讓我沒有成就感的新娘子。」因為她不要太花俏的造型。「但卻是我看過最美麗的新娘!」
「謝謝你!」
岑思羞怯一笑,也對造型師感到小小抱歉,因為她一再拒絕她專業的建議。
「可以出去了嗎?」岑思迫不及待的想讓旭颺看她穿上白紗的樣子。
這個時候,他應該也到了。
「當然可以!」
岑思在攝影助理的指引下,進入了室內拍攝棚,一踏進棚內,她沒看到她的新郎,倒是……
「旭森?」戈旭森西裝筆挺的在另一頭,等著她。
一旁,司綺莉咬著唇,垂著頭。
「綺莉,你們……」
岑思一頭霧水。如果是以前,或許司綺莉會帶旭森來攬和。但現在,別說旭森不會再聽司綺莉的話,眼前的情況看來,也不像有搗亂的意味。
「岑思,旭颺要我幫他轉交一封信給你。」司綺莉把信拿給她,別過臉去。
她已經管不了自己做的是對、是錯,反正事實已經造成,只要岑思和旭森拍了結婚照,那她也就算幫旭森完成心願了。
「這是怎麼回事?」岑思望向戈旭森。怎麼她的新郎被掉包了?
戈旭森大步走來,眼前的的岑思,美的令他屏息,他眼中只有岑思,也不掛意對司綺莉的恨了。
「岑思,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戈旭森抱住她。「我保證,會給你快樂。」
「不,旭森,這……我不是和你說清楚了嗎?我要嫁的人是旭颺,不是你。」
「岑思,我知道你不想傷害雅旭颺,我已經聽過你對我告白的那一卷錄音帶,你真傻,你愛我,我也愛你,有什麼事,我一定會和你一起分擔,也會幫你解決困難的。」
「告白的錄音帶?」她什麼時候有錄過什麼告白的錄音帶?
細細一想,目光對上垂頭不語的司綺莉,岑思恍悟。「司綺莉,你是不是把我幫你念遺書那些話,錄了下來?」
司綺莉依舊垂頭不語。
岑思心頭一驚。「你是不是也拿給旭颺聽了?」
司綺莉抬頭。「岑思,你嫁給旭森吧!旭森比旭颺更需要你,旭颶已經搭十一點的飛機,離開台灣了。」
抬眼一看,壁鍾指著十一點零五分,岑思落下淚來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岑思哭著,但心意堅定未動搖。「我要嫁的人是旭颺,就算他離開台灣,我還是會到英國去找他。」
再望壁鍾一眼,雖然司綺莉說旭颺搭十一點鐘的飛機,但她相信,旭颺不會真的就這樣走了!
撩起裙擺,一回首,和攝影師說了聲她急著找人,穿著白紗,岑思下了樓,朝店外跑出去——
棚裡,戈旭森惡狠狠的瞪著司綺莉。
「你對我的羞辱,總有了天,我會加倍奉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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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著眼淚跑出店外的岑思,焦急的攔不到計程車趕往機場,心急如焚之餘,卻看到一輛熟悉的黑色房車。
車子還沒停下,後車座的車門就已經推開——
「思!」
雅旭颺一下車,急急的跑到她身邊。
「旭颺——」
兩人緊緊相擁,她哭花的五顏六色,全印在他的領帶和西裝上。
「思——」緊抱著岑思,是強烈的不願分開的意念,讓他回頭來。「你為什麼跑出來?」
她在他胸前,哭了好久、好久,抬眼,一臉殘妝,哭的令他心口揪疼。
「我要去找我的落跑新郎。」望著他,她破涕為笑。「就算他想逃回英國,我也會穿著婚紗,跑到英國去找他,要他無論如何,都要把我娶進門。」
將她摟在懷中,他的心揪成一團。「為什麼找我?你不是想和旭森……」
岑思的手貼上他的口。「這是一場誤會,是司綺莉布的局,她想要我嫁給旭森,所以,編了個謊,我愛的人是你、想嫁的人也是你。」
他懂了。點頭,一臉的笑容。「我不該一聲不說的走,是我的錯。」
她笑。「你是不想為難我吧?」她輕聲罵道:「傻瓜!」抬眼問:「那你為什麼又回來?」
「我放不下你,就算你選擇的不是我,我也要看到你幸福的笑容,才能放心的走!」
他真的走不了,因為心中始終掛記著她。
凝視著他,她哭著、笑著。
他心疼的摟著她,摟著一個哭紅了眼、穿著白紗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