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看來頗為不悅哦?」玉柔皺著眉頭輕問。儀安約她一起共進晚餐,不過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沒事。」儀安啜了一口咖啡,並沒有回應玉柔的關切之情。
玉柔無所謂聳聳肩,算了,儀安如果不想說,逼死她也沒用。她無趣地望向窗外——
天啊!不會吧?!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葉玉柔瞪大著雙眼,無法置信她在落地窗外看見了什麼?
嚴允濤?!她沒看錯吧?
「儀安,如果我告訴你,我看見嚴學長了,你會怎麼樣?」她迅速瞥了一眼正在吃東西的儀安,又立刻望向窗外。
那人怎麼看都是嚴學長!絕對錯不了!
「你快看,真的是他啦,他回國了!」
她放下手中的刀叉,激動得站起身,瞪著窗外的人影,直到那抹高大的身影坐進銀色跑車裡,揚長而去。
「學長換車了耶,最新款的跑車銀色賓士,學長果然夠厲害……儀安,你看到了沒有啊?!」
她收回視線,看向儀安。儀安只是低垂著頭,吃著盤內的食物,對於玉柔剛才的大發現並沒有任何參與、激動的情緒。
「儀安,嚴學長……」儀安怎能這麼平靜?
魏儀安略帶哽咽地打斷了葉玉柔的話。「別說了……」為什麼連他的名字都會讓她無法克制的心悸起來,天啊!她何苦這麼為難自己?
「儀安……」葉玉柔坐了下來,望向她一臉蒼白無助和故裝堅強的她。「儀安,這又是何必呢?」
她心疼地撥弄儀安垂落覆臉的髮絲。「明明苦了這麼多年,卻又死不承認自己有多在乎他?你這麼固執,會讓自己好過一點嗎?」
儀安抬起頭,虛弱地一笑。「就算我承認的確在乎他,這又能改變什麼?」
葉玉柔無奈地歎了口氣。「如果那晚……」
「玉柔。」魏儀安打斷了葉玉柔惋惜的言詞。「都過去了,我不想再談起這個話題。」
她記得自己的絕情,記得自己痛苦的淚水,記得他無法置信的神情,記得他受傷的模樣,記得他深情的話語……她完完全全記得連一刻也無法忘懷的痛心回憶。
她的視線飄向落地窗外,落在嚴允濤方才離去的方向。而她的報應,就是昨天那偶然相遇時,他嚴肅冷淡的模樣……可是,就算這樣,她仍舊思念他,仍舊無法忘記他的一切!
算了,也許……這麼多年了,他早已有了新的戀情;再說,以他這麼優秀的外在,也許他早已為人夫甚至為人父,早就把她這號人物忘得一乾二淨了,所以……昨天才會那麼冷淡。
思緒飄向老遠,縹緲的眼神探尋不到一個可以停駐的地方。
葉玉柔看著儀安失魂落魄的模樣,除了深深的無奈,也只能歎氣。如果那晚儀安不要那麼理性就好,其實她是可以阻止嚴學長出國的……不過,就算嚴學長真的出國,難道相隔兩地的戀情,在維持上真的有這麼困難嗎?
怪只怪儀安自己講話太絕情,一點後路都沒留給自己,笨啊!
唉……葉玉柔再歎了口氣,替笨笨的儀安覺得可惜、覺得哀傷。
「玉柔,我跟他碰過面了。」儀安突然開口,她幽幽地說道。
啊?葉玉柔震驚極了。「你跟學長碰過面了!什麼時候的事?!」
儀安淡淡地說:「昨天,我帶學生的妹妹去學校對面的醫院掛急診,他好像就是那間醫院的主治醫生。」
啊?真這麼巧!「然後呢?」
然後呢?魏儀安慘慘一笑。「別提了,我不想說。」是啊,實在沒什麼好說的……儀安平靜卻飽含哀傷的一句話堵住玉柔所有的疑問。
儀安望向窗外,街道上仍舊車水馬龍,燈火燦爛,而她早已無心欣賞,所有的思緒全落進那抹沒有絲毫感情存在的眼神中而無法自拔……???
他仍舊在乎她,仍舊想見她,就算她已經成為別人的妻子、母親,他仍舊在乎她!
這思緒奔騰翻載了一個禮拜,他決定再見她一面,就這一面,所有的愛恨從此就煙消雲散!
那天,在醫院不期而遇,從她胸前垂掛的名牌得知,她在醫院對面的國中任教;剛好大姐的女兒就讀那間學校,經過詢問之後,得知了儀安是她們學校二年級的班導師和歷史老師。
為了徹底讓自己死心,為了真正斬斷所有的情絲,今天他自願和大姐一起前來參加學校母姐會,外加替大姐看顧一歲半的外甥。
「弟弟,你怎麼這麼好心一起陪我參加這個無聊的『母姐會』這可是連你姐夫都懶得來的母姐會呀!」大姐嚴允慈詢問道。
嚴允濤沉默以對,不置一詞。他將車子停好,抱過牙牙學語的小娃兒,帶頭走下車。
「陰陽怪氣,不知道在搞什麼鬼!」大姐忍不住發起牢騷,喃喃自語,也跟著走下車。她轉頭看著身旁一臉僵硬嚴肅的弟弟,更覺得一頭霧水。
「濤,你到底怎麼啦?這幾天老是擺著一張撲克臭臉?幹麼,你被倒會啦?還是,你的寶貝車被人家刮傷啦?」嚴允慈不死心地再次問道。
咦,還是不回答她。「你不是才剛升外科主任嗎?你搞不好是全台灣大醫院裡最年輕的外科主治醫生兼外科主任,怎麼沒看你高興幾天,就擺起臉孔來了?」這次她干用力拍拍他,以明示她的存在。
產於,嚴允濤歎了口氣。「你好煩哦!」
「姐姐關心你,你還這麼不領情?」真是不知好歹!
嚴允濤懶得理她,他看著穿堂公佈的教室位置圖,找到所要找的目標,立即拉著嚴允慈舉步前往。
嚴大姐就這樣被小弟拖著上樓、轉彎、快步走向她完全不知道的目的地!
「濤!你走慢點啦!」嚴允慈忍不住抗議,突地,嚴允濤停住腳步,她來不及煞車,一古腦兒撞上他寬闊的背脊。
她摸摸鼻子,忍不住大聲抗議。「嚴允濤,你在搞什麼鬼啊!很痛耶!」
嚴允濤懷中抱的小姐娃絲毫不體諒了娘所受的委屈,就在那兒嘰哩呱啦亂笑一通!
「嘿,臭小孩!你沒看到——」
嚴允慈忽然停止了謾罵,她感受到四周突然變調的空氣。
眼前站著一名剪著俏麗短髮的女老師,她蒼白著臉瞪著美麗的大眼,和她那陰陽怪氣的死弟弟無言對望著!
憑著她嚴允慈高超的女性直覺,她敢打包票說眼前這位女老師和她弟弟的關係,絕對非比尋常;而且,這位女教師絕對誤會了她和弟弟的關係!
弟弟抱著小孩,她拉著弟弟的手,不知情的人準會以為他們是一家子,她是允濤的老婆,小孩是允濤的兒子!
為什麼她會捲入這莫名其妙的漩渦裡?嚴允慈試著掙開弟弟有力的手臂,沒想到嚴允濤更加用力,甚至變本加厲地改摟她的肩,給外人一種家庭美滿的錯覺。
女老師的臉更為蒼白了,鏡框下的美眸微微泛著淚光!
死嚴允濤,他分明是故意的!嚴允慈準備出聲解釋。「我不是——」
嚴允濤立即打斷她的話,他冷冷地打著招呼。「嗨!這麼巧,在這兒碰到你?」
奇怪了,他分明是特地來氣人家的!好,她倒要看看她這個死沒良心的弟弟在搞什麼鬼!嚴允慈邊按捺自己的情緒邊想道。
「是啊……」魏儀安清清喉嚨,努力控制顫抖的嗓音。「我在這裡教書。」
「哦,那還真巧我外甥女也在這裡讀書呢!」他語氣輕快地說。
死白癡!嚴允慈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還真是巧啊!」魏儀安輕聲回答。為什麼在艷陽高照的五月天裡,她會覺得好冷……上天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殘忍?既然他已經媽媽得美眷,有了家庭,為什麼還要讓她看見這樣的畫面?她的心好痛好痛……
魏儀安抖著聲,輕輕地說:「我先走了……」
她的模樣像只落水的小貓。嚴允慈為了她的模樣心疼不已,她狠狠斜瞪了她那個沒良心的死弟弟一眼!
「『學妹』,請問一下三年二班要怎麼走?」他故意漫不經心、吊兒郎當問著外甥女班級的位置。
太過分了!沒看到人家已經很難過了嗎?不快點把事情解釋清楚,還在那裡問東問西!
嚴允慈所有的怒氣全爆發出來!「嚴允濤,你太過分!你這個渾球竟然敢這麼欺負人——」
「三年二班在樓上第一間教室,我還有家長在等我,不多聊了。」魏儀安打斷她的話,繞過他們和剛到學生家長寒暄打招呼。
嚴允濤回頭一看,當場傻眼,這不就是那天在急診室外看到的女娃嗎?女娃由一名婦人懷抱著,在她的身旁還站著一名男子和那天在急診室看到的那名女學生。
「魏老師,還要謝謝你那天帶娃娃去醫院,真的謝謝你了。」那名女人謝道。
「不客氣,應該的。」魏儀安伸手摸摸小孩的頭。
啊?這是怎麼回事?
「是啊,不過我們夫妻倆也真糊塗,前天晚上娃娃就一直哭鬧,我們沒有注意到;魏老師,幸好有你在,否則我們家家惠也慌了手腳,看她妹妹這麼難過,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呢!」娃娃的父親說道。
「不要這麼說,您太客氣了。」
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原來……
聽著他們的對話,嚴允濤豁然開朗,這一切只是場誤會,一切都是誤會!他白心痛、白傷心、白吃醋、白嫉妒了一個星期;白拉著大姐跑來這裡白演這場無聊至極的爛戲;
還白白讓儀安傷心難過;眼前白癡的行為,看來真的除了傻眼也只能傻眼!
嚴允濤認清事實後,二話不說,將手中懷抱的外甥丟給在一旁看熱鬧的大姐,然後一個箭步向前,環住魏儀安的纖腰。「走,我有話問你。」
他的態度萬分堅決,魏儀安根本來不及出聲阻止,只能讓嚴允濤將自己連拖帶抱挾持離開!
在場所有的人士全呆愣住,看著這一對胡亂掙扎、手腳飛舞、姿態難看的男女,離開他們的視線,走向學校一樓的後花園。 ???
「放開我!」
到了後花園,儀安總算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她大叫用力掙扎。「放開我!你這個死無賴!你放開我!」
嚴允濤完全不為所動,她緊緊將儀安抱在懷裡,眼時充滿笑意。如果她真的單身,他以他的性命發誓,絕對不讓她再從他的生命中離開!
「唷,都當老師了,你的性子怎麼還是這麼火爆啊?我的親愛的儀安。」話一說完,嚴允濤立刻一個響吻印在儀安的額頭上。
他竟敢吻她?!儀安震驚極了,他憑什麼吻她?他有什麼資格吻她?
「你到底想怎麼樣啊?」她怒聲吼道。
看他一副快樂得不得了的模樣,魏儀安原先悲傷的情緒全沒了,骨了裡堆積已久的怒火這一下子全爆發了出來!
而心情正好的嚴允濤尚不知他完全惹火了一座很久未曾爆發的特大號火山!「你結婚了嗎?」他雙眼閃亮亮地問。
她瞪大雙眼,對於嚴允濤所提出來的問題無法置信。他當著妻子小孩的面拖她來這裡就只是為了問這個?!
「你——」
「很好回答的問題,你結婚了嗎?」
他何苦緊緊相逼?自己的婚姻幸福,好好珍惜就行了,何必用這種事來諷刺她!
「你帶著妻子來跟我耀武揚威還不夠嗎?竟然還把我拖到這裡來,你是存何居心啊?你不怕你太太誤會?你把我魏儀安當成什麼?嚴允濤,你不要太過分了!」
對於魏儀安大吼大叫,他完全不理會,只繼續原先的問題。「回答我,你結婚了嗎?」
這下子她原先對他所有的懷念、不捨全沒了!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了這個死痞子傷心傷神這麼多年!
「好,你想知道是不是?嚴允濤你仔細聽清楚,我沒你厲害,我沒你那麼有魅力,我魏儀安至今孤家寡人一個!這樣,你滿意了吧?你開心了吧?你拖我來這裡,就只是為了要諷刺我?要刺激我?哈哈!你成功了,我的確傷心,我的確難過!這下你可以大笑,你可以大呼成功了!我恭喜你!」
才用力吼完,嚴允濤竟露出了一抹邪氣的笑容,接著以一個迅雷不及掩耳狂烈吻上她 。
她無法阻止,就連那聲尚未出口的抗議也在嚴允濤的深吻下消失……
這個吻不同於五年前的輕柔淡吻,熾熱得挑起她前所未有的慾望,同時也徹徹底底地再度傷了她早已破碎片片的心……魏儀安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嚴允濤,她的淚、她的恨、她的怨、她的傷就如排山倒海般全部迸然而出!
他怎麼可以?他是個已婚的男人,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他無權這樣傷害她……
「儀安……」嚴允濤試圖接近失控的儀安。「儀安,我……」
「走開……」魏儀安邊流淚邊後退。
她想大聲詛咒,詛咒他下地獄!不料,她張開口,卻只能發出比耳語更加強弱的聲音。「你怎麼可以……」她咬著牙關,努力阻止自己痛苦失聲。「我都已經承認失敗了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
嚴允濤攫住她的手臂。「儀安,聽我說……」
「放開我!」她像只狂暴野貓般死命掙扎。「放開我!」「儀安,聽我說!」他努力想安撫儀安失控的情緒。「聽我說,我不是有意惹你傷心的……我在乎你啊!我愛你啊!」
就算事隔多年,他仍舊愛她啊!
儀安淚流滿面,狠狠瞪視著嚴允濤。他的一句話,只讓她淚流得更急,心中的痛更加劇烈!「住口!你沒有資格說你多在乎我,有多愛我!你已經結婚了,嚴允濤你是有婦之夫,你是人家的丈夫、人家的父親,你沒有資格對我說這些話!」
「我沒有結婚!她是我姐姐,那個小孩是我外甥,我是故意帶他們來氣你的!我……以為你結婚了。」嚴允濤心急解釋。
啊?儀安的淚停止了奔流,她睜著茫然大眼,無言瞪著嚴允濤。
嚴允濤輕撫著儀安淚痕斑斑的臉龐,後悔自己這麼狠心去傷害自己最心疼的女人。
「我知道我很卑鄙,我以為那天在急診室看到的小孩是你的,我以為你結婚了,我好嫉妒,我好痛心,所以才……」
「所以才幹出這種下三濫的把戲出來。」嚴允慈抱著小孩出現在這場混亂中,她怨懟地瞪了自家兄弟好幾眼後,才充滿笑意地強拉過魏儀安,親密地摟住她的肩膀,完全不顧嚴允濤的抗議。
嗯,弟弟真有眼光,今生唯一愛上的女人,果然不同凡響,夠辣夠嗆!
「嗨!我是嚴允慈,那個白癡男人同父同母的大姐,這個流口水的小孩是我兒子;小昱,叫姨……」嚴允慈向魏儀安介紹自己及兒子。
「姨……抱抱……」
魏儀安一頭霧水,只能伸出雙臂接住這個投懷送抱「跳」進懷裡的小男娃。
「臭小孩。」嚴允慈敲了一記兒子響頭。「看見美女,就要給人抱抱,連媽都不要了,壞壞!」
小娃兒對於媽媽寵溺的責罵充耳不聞,只是古靈精怪地笑著,直往魏儀安的懷裡鑽。
嚴允慈親密地勾住儀安的手臂,笑盈盈地問:「你就是我們家允濤愛了這麼多年,一直無法忘懷的儀安嗎?」
啊?聽到她的問話,儀安立即羞紅了臉。「我是儀安……不過學長……」
「你既然是儀安,那就對啦!我弟弟好愛你的,連去美國讀書,面對金髮波絲貓的強力誘惑都不為所勸耶!好高興認識你,幸好你再度出現,我還在擔心允濤要作一輩子的王老五呢!」
「不是這樣子的……」她還沒打算這麼快原諒這只白癡加三級的變態大暴龍!可怎麼嚴姐姐說的好像她的出現,就是要綹結死大暴龍單身王老五的生活一樣!
「嚴小姐好像有點誤會,我只是他同校學妹,所以他要不要結束王老五的生活,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魏儀安以冷靜犀乎的語詞「完全」迅速撇清和大暴龍所有的關係。
嚴允濤馬上變臉,那表情活像要將她當場活宰一般!
儀安緩緩展開一抹微笑,特別加強語氣地道:「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哦!你可不要誤會了才好。」
哦!這下次好玩了,小弟慘了,愛上一個相當難搞定的角色,不過……真的好好玩唷!
「沒錯沒錯,他這麼整你,你怎麼可以輕易饒過他!大姐我百份之一百支持你,走!我們不要理他,不是要開母姐會嗎?我們一起上去吧!」
嚴允濤氣極了,他難得和心愛的人重聚,怎麼跑來一個插花的來攪局!他一個箭步向前,擋住他們的腳步。「儀安,晚上一起吃飯?」嚴允濤以霸道的語氣問道。
「我沒空!」
「不要理他!」
兩個女人相當有默契異口同聲地回答。
嚴允濤氣到渾身發抖。「嚴允慈,你不要鬧了!這攸關我一生的幸福,你再鬧,到時候我未來的老婆跑了,你怎麼負責?」
哦!事態嚴重嘍,小弟表白了耶,望著小弟氣憤的模樣和儀安一張紅得不像話的臉蛋,嚴允慈欣慰一笑,她從儀安懷裡抱過小孩,該是她和兒子這個超級無敵大燈泡退席的時候了。
「好吧,既然我跟小昱這麼不受歡迎,我們走就是了嘛,你這麼凶幹嘛!儀安,有空來家裡坐坐,再見。」嚴大姐總算心甘情願,抱著小孩翩然離開。
沒等「外人」完全離開視線,嚴允濤迫不及待一把抱住魏儀安,頭靠著她柔美的頸項,感受屬於她的清新香味及心中那一份安心的感覺。
「放開我啦!被別人看到怎麼辦?」儀安嬌聲抗議,嘴角在不知不覺中也揚起了笑意,他剛剛的表白,讓她的心好溫暖,好溫暖,之前心痛的傷口似乎已不藥而癒。「老師帶頭在校園跟異性摟摟抱抱,這成何體統?」魏儀安的語氣中有著硬擠出來的怒氣!
「我想你。」他真誠地說著。
「少來,你會想我?你想我還搞出這場鬧劇來氣我?」
嚴允濤抬起頭來,炯亮的眼看著她。「為什麼當初拒絕我?你難道真的沒有一絲一點在乎我?」他的眼眸裡有受傷的神情,嚴允濤揪心地提起這個困擾了他整整五年的疑問。
不在乎他?如果真能不在乎他,那她的心就不會那麼痛了。
掬心為你,把我的心捧在你面前,你願意接受嗎?我只是要你愛上我,沒別的了……忽地,魏儀安想起了多年前他的誓言,她幽幽地歎了口氣。「因為我怕阻礙了你。」
嚴允濤瞪大了雙眼,無法置信!她只是為了怕阻礙了他?天啊,就只因為這點,他可是嘗盡了所有沮喪灰心的煎熬,他還以為她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相情願,自作多情罷了……
嚴允濤釋懷的一笑,繼續他的逼問。「那你在乎我嗎?」
儀安仰首。「不告訴你!」
笨暴龍,如果真的不在乎你,我怎麼可能隨便任你摟,任你親,那豈不是白白便宜了你!
嚴允濤再把她抱緊一些。「告訴我?」
「不要。」儀安搖著頭,頭埋在他懷裡低低地說。
「快告訴我啦!」他心急地問。
「不要。」儀安的語氣異常堅決。
嚴允濤哀怨地歎了口氣,愛上這個難搞的小女人,保證他後半輩一定會很「辛苦」!他愛戀地對她低語。「我想你,好想你。」
「真的?」儀安抬起頭來,挑眉輕問。
「真的。」
「真的?」
「真的!」
「好,我就信你這一次!」儀安偎在他寬廣的懷裡,有一份確確實實的認知:這麼多年過了,這副胸膛仍舊是她的天、她的地、她靈魂棲息之所在!
一九九九年立夏,蟬聲在綠樹茂密的校園裡四處傳開,天氣漸漸炎熱。
嚴允濤這一年二十八歲,××醫院首席外科主任醫生;魏儀安二十五歲,某公立國中歷史專任老師兼二年級導師,他們於五年後的今天再續前緣;當大暴龍遇上凶貓咪,是認栽?還是速配?有誰知呢?無論如何,他們總算開始談戀愛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