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當中,陽光熾烈,聽說季雲婧病了,明叔、董叔、虎叔、志故四人各拎了一堆藥品、補品來探望她。
畢竟大夥兒從小就看著她長大,她就像是大家的女兒一樣。這回聽說她病了,最疼她的明叔雖然心中多所揣測,可礙於素知她個性剛強,也不好多說什麼。
他們進到廂房前的小廳,下禁感到奇怪,大白天陽光普照,可窗戶竟全數關上,還拉緊窗簾,點了燭
「先將用戶打開吧,整間屋子陰沉沉的,這樣人沒病也會病的!」明叔說著就要開窗。
此時季雲婧自廂房內走出來,不依的道:「明叔,甭開了,免得我的病復重了。」
眾人困惑的落座,聽她那麼說,也只得順了她的意。略懂醫理的董叔上前幫她把把脈,只覺她氣鬱抑結,還有一股燥火流躥,再觀其色,不見蒼白,而是一臉漲紅,雙眼有火……
董叔搖搖頭,鬆開她的手一臉疼惜的說;「你啊,根本沒病,我看你是氣過頭、氣壞了身子,還氣得渾身都是火呢。」
「怎麼會這樣?」粗線條的志叔不明白,但病人可是點頭如搗蒜。
「對對對!我就是氣,氣得我兩眼昏花,氣得我全身無力!」季雲婧真的是火冒三丈、七竅生煙。
「怎麼回事?氣什麼?」志叔不明白的又問。
「還有誰!」她眼眶一紅,眼淚都快飆出來了,於是辟里啪啦連珠炮的將旭烈汗將周圍的房子全買下來的事說出來,但——
「哦,這事我們早就知道了,要跟你說,你也不給說,掩耳不聽嘛。」志叔提醒她,其他人則附和的點點頭。
「哎呀,婧兒既然覺得他惡劣,再因為他氣壞了身子,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董叔道。
「就是,你別理他,忘記這個人便行了嘛。」虎叔也開口安撫她,但卻得了個反效果。
「忘記?你們知道我現在簡直是度日如年吶!」她咬牙切齒的撐起身子。下床將窗帶拉開,再把每一扇窗全打開。這每個相對的樓閣,全掛著那個該死男人的俊俏畫像,試問怎麼忘記?
「哇塞!」
「天啊,原來他找人畫了那麼多畫像……」
四人跟著她繞了一圈,真是看傻了眼,也噴噴稱奇。
李雲用撫著氣得發燙的額頭。無奈的坐口椅上,低頭呻吟道:「請你們告訴我,要怎麼不理他?怎麼忘了他呢?」
說得也是,她這兒簡直就像「回」字中的小口,被外面那個大口給團團圍住,這怎麼走、怎麼看,舉目所及都是她那個冤家!難怪大白天的她窗也不開。
然而四人相互對視,交換了一下目光後,卻不約而同的哈哈笑了出來。
季雲婧難以置信的抬起頭來,不滿的叫道:「明叔,你們竟然還笑得出來?」
看她氣煞了粉臉,他們連忙輕咳幾聲,將一肚子的笑意硬是壓了下去。
「呃,婧兒,你別生氣,往另一個方向想,你不覺得旭烈汗公子是竭盡所能的在吸引你的注意……」
「是啊,竭盡所能的將我搞垮,還得理不饒人,要將我氣到一命嗚呼才罷休廠她沒好氣的打斷虎叔的話。
「婧兒,你難道沒想到,也許他是對你有意思?」
「哈!」她嗤之以鼻,「他的意思是什麼我告訴你們好了,他覺得我好玩、好逗,我讓他覺得有趣。
「你怎麼會這樣想的?」他們異口同聲的問。
唉,女人心,海底什,真是難摸透!
「那個蠻女就是這樣說的,還說一旦我無趣了,旭烈汗就會拍拍屁股走人。」她愈說可是愈心酸。就不知道是招誰惹誰,竟來了個鬼煞星!
突地,外頭傳來一陣騷動聲,接著議論紛紛的聲音愈來愈大。
「發生什麼事了?他們四人往窗外一探,這整條街上的人不停的往對面的傲世賭坊擠了過去,而賭坊裡也是黑壓壓的滿是人群,不斷傳來雜亂的叫囂聲。」怎麼了?」季雲婧也好奇,忍不住從椅上起身,走過去瞧瞧。
「不會吧?!關門?」
「那以後到哪賭呀?」
然後,就見人潮一波波的開始傳起話來,「傲世賭坊關門了!」
明叔四人面面相覷,季雲婧也傻眼了,但隨即一想,誰曉得那個男人又想了什麼用數要來整她呢!
接著又聽到外頭的人傳著,「旭烈汗要回他的國家去,不回來了!」
「這……」季雲婧錯愕的杵在原地。他要走了?那個蠻子不是真的聽了她的話,要踉那個蠻女回去結蠻子夫妻吧?!
不知怎麼的這一想,她的心居然猛撞了一下,而且還有點兒酸呢。
明叔等人察覺到她那怔忡又帶著凝重的神情,眸中全浮上笑意,看來婧兒跟旭烈汗根本就是一對打打鬧鬧的歡喜冤家嘛!
而傲世賭坊關門,此時不振興季家賭坊,更待何時?明叔等人便趁機遊說她開門營業,然她實在無心也懶得管,就應了聲,「隨便」。
不一會兒,前面賭坊裡就傳來許久不曾聽到的賭客們的熱絡吆喝聲。
旭烈汗這一撤,她是生機重現啊,只是,他怎麼會突然想回國去了?
一直到太陽西下,月兒露臉,季雲婧仍瞪著對面閣樓旭烈汗的俊美畫像發怔,久久、久久…
*
"就這麼走了,不覺得可惜?"怡紅院的特等廂房裡,風艷邊幫旭烈汗斟酒邊問。旭烈廠拿起酒杯仰頭一口飲盡,笑說:"沒啥趣味,留下來大無聊了。她微微一笑,沒趣味是因為季姑娘不甩你吧?
他瞥她一眼,瞧著她笑盈盈的在他對面坐下,再替他斟了一杯酒,洞悉的眸光直盯著他看,他勾起角一笑,「也許吧。」
「你對她有意思?」
他聳聳肩,未作回答。他跟季雲婧相處的日子雖然不長,但花在她身上的心思及專注絕對超乎任何一人,因此,他對她的瞭解可能也超乎他人的想像。
他想過了,像季雲婧這樣倔強、好勝的女子,要她盡釋前嫌,跟自己像一對普通的男女談情說愛,可能得套句她說過的話日出西山,鐵樹開花。
因此,倒下如趁這時他還放得開手時,結束這切。何況,他離家數月,也該回去看看,父皇、母后一定思念甚殷,至於皇兄他眸中閃過一道複雜眸光,他這一回國,惟一不歡迎他的可能就是皇兄吧!
他們兄弟兩人從小就被別人比來比去,皇兄每每落居下風,日積月累,對他這個胞弟甚為不滿,兩人就算是迎面而遇,皇兄也必然轉頭離去。
「旭烈汗公子,在想什麼呢?」風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搖搖頭,但笑不語,他即將離開餘杭,多說無益。「叩叩叩!」敲門聲陡起,風艷柳眉一皺,歉然的對他道:「我出去瞧瞧。『』
她從座位上起身,走到門前打開一瞧、原來是林志,「什麼事不能擔待點?沒瞧我在伺候貴客?」
「風娘,抱歉,可是季姑娘她……」他話尚未說完。站在他身後的季雲婧已經超過他要進房裡去。
「等一等!」風艷不悅的擋住她的路,「這兒可不是你的賭坊。」
「我知道,但我想見見旭烈汗,我聽人說他在這兒尋歡作樂。」
「那至少也得等我問過旭烈汗公子一聲。」
「請她進來吧。」旭烈汗的聲音在後頭響起。
風艷原想趁這機會多瞭解瞭解旭烈汗的身份背景,著來是沒機會了。
她撇撇嘴角,瞟了季雲婧一眼,「進去吧。」
她點頭走了進去,見旭烈汗就坐在紅木圓桌旁,桌上儘是上等佳餚美酒,小明兒則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旭烈汗見一身白綢的她走進來,瞥了小明兒一眼,小明兒明白的點頭退出房門了。
風艷見狀識趣的說:「風娘也出去了。」
「卡」一聲,門關上了,旭烈汗見季雲婧站著不動,笑道:「你是進來罰站的?」
她潤潤乾澀的唇,走到他對面坐下。看他拿了一個新杯子斟滿酒,遞到她面前,她咬白了下唇,拿起來一口飲盡後將杯子放回桌上。
他挑高一道濃眉,笑了笑,傾身再為她倒了一杯。
「不用了,我下是來這兒跟你喝酒的。她剛剛喝下那杯酒只是為了順順氣,這一個姑娘家進妓院沒那個膽子可踏不進來的。
「我當然知道,但這是上好醇酒,小酌一番怡情養性。」
她不安的再抿了一下唇,做了個深呼吸後,這才直視著俊美無儔的他,「為什麼要關門?傲世賭坊天天門庭若市,大把大把的銀子賺進門,沒有理由將它關了。」
旭烈汗泰然一笑,「這兒只是我人生的一站,何況,倦鳥歸巢,我離家多時,也想回去了。」
「不再回來了嗎?」
他饒富興味的眸光盯著略顯急迫的她,「姑娘捨不得在下了!」
季雲婧臉一紅,「胡說,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會捨不得。」
「是嗎?」
「當然是,而且我還會放一大串鞭炮讓它響徹雲霄,久久不散的慶祝你離開。」
「既然如此,你一個姑娘不懼外面那些邪淫眸光跨進這兒,又是為了什麼?」
這、這可問倒她了,一時之間,她一句話都答不出來。
而旭烈汗就這樣瞅著她看,看得她臉紅心跳。「怎麼?不會說話了?該下會是看我太俊,心動得說不出話來了?」
「簡直胡扯!」她毫不遲疑的駁斥,「我來這兒是想知道、你花了大筆的錢買下我四周的房子,難道不是想在這兒定居!而一個賭坊讓你賺翻天了,你卻將錢往外推,不開了,你這個人如此莫名其妙到底在幹什麼?」
他挑高一道濃眉笑道:「你怎麼說得義憤填膺的,好像我的事是你的事似的?」
「我——』她一時語塞。
「別忘了是我將你的老字號賭坊搞垮的,我要走了,你該額手稱慶,但你的言行舉止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難不成……」旭烈汗眉開眼笑的盯視著她,「你喜歡上我了?」
季雲婧粉臉一白,隨即怒斥:「少在自己臉上貼金,我來只是想弄清楚事情而已,你不是要看我嫁給嘴歪眼斜的醜男人嗎?怎麼時候未到,你竟捨得離開了?」
他撫著下頜,微微一笑,「如果我說,我突然捨不得看你嫁給醜男,所以將賭坊關了,看看能不能讓你的賭坊營收升高,至少讓你別成了賭局裡的輸家。你相信嗎?」
「我才不信,才一晚,你的心從黑變紅了?」她沒好氣的把話頂回去。
他笑了起來,喝下一杯醇酒後,直直盯著她好半晌,看得她渾身不自在,他才好整以暇的開口,「那就這麼說吧,我沒興起玩下去了,可以吧?」
他這麼說,她能回答什麼呢?而為什麼在她聽說他明日將離開餘杭縣的消息後,急得非得來這麼一趟不可?
唉,她自己的思緒也相當混沌不明。
他挑起一道濃眉,瞟了她桌前的杯子一眼,「我明日就起程,既然雲婧姑娘來這兒,就跟我小酌聊聊,讓過去的不愉快隨風而去。」
「隨風而去,你說得簡單。我、我討厭你,你最好快點離開,愈早愈好!」她突然起身,氣呼呼的甩袖離去。
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針,旭烈汗真的被她搞迷糊了。
但對季雲情來說,被搞迷糊的人才是她,他高興時就將她的生活搞得一團亂,玩厭了屁股拍拍就走人,這算什麼?太差勁了嘛!
季雲婧從特等廂房跑了出來,淚水撲簌簌的滾落眼眶,一些酒醉的煙花客想拉她,她不是閃身就是推開他們,這跌跌撞撞、毫無方向的隨便亂闖,待回過神來時,才發現好似跑到恰紅院的後花園來了。
「救……救……命啊……」
一個細微的呼救聲傳人她耳裡,她拭去了頰上的淚水,看看四周,根本沒人啊,哪來的女子求救聲?
「來……來……人啊……救救命啊。」聲音再次響起。
季雲婧再仔細察看,這才看到在花團錦簇的花叢後方,接近地面的一隅居然有個鐵窗,而鐵窗中居然還伸出一隻瘦如樹枝的蒼白小手。
「這、這……」抱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她吞嚥了一口口水,輕聲在那兒走去。當她蹲下身湊近鐵窗想瞧個明白,隨即倒抽了口涼氣,臉色刷地一白。
映人眼簾的是在昏黃燭光下,幾名骨瘦如柴、面色臘黃的女子,她們或躺或坐,目光呆滯、形同鬼魅,看來好不嚇人。
她喃喃道:「這、這是什麼?」
將手伸出鐵窗外的那名女子聽到她的聲音,呆滯的眸子緩緩往上望,在看到季雲婧那張美麗卻驚煌的臉蛋時,眸中頓現光彩,哀聲叫道:「救我……救我……」
「我……」她又嚥了一口口水,聲帶幾乎都癱瘓了。
「求求你……求求你……」
地窖裡的其他女子聽到那名女子帶著狂喜的哽咽聲,木然的表情漸漸轉變,而在看到鐵窗外陌生的女子,再由她臉上的驚嚇神情猜出她必然不是治紅院裡的人後,紛紛攜起衰弱的身子往鐵窗移動,伸出如枯枝般的手哀聲求救——
「救我……」
「救我……」
原來這裡是恰紅院的地窖,裡頭關的正是風艷從謝一誠手中買來的幾名外地姑娘,聽話又願意接客的就可以穿得美美的,有得吃有得喝;這不聽話的就天天關在這兒,每天只能喝一些水,直到願意接客為止。
而這幾名瘦得不成人形,幾乎奄奄一息的就是遲遲不肯就範的女子。
季雲婧看著她們求救的這一幕,頓時嚇傻了,壓根兒沒注意到恰紅院裡的兩名打手已經發現她,正拿著麻袋罩向她……
「後面!」地窖裡一名女子發現那兩人,連忙向季雲婧示警。
季雲婧直覺的想轉過頭,冷不防地,一個手力用力擊向她的後頸,在她昏厥過去前,她依稀看到一個麻袋往她的頭上罩了下來……
*
「什麼?被季雲婧發現那些女人了?!」風艷錯愕的看著前來稟報的打手林坤,她剛剛才送走旭烈汗,怎麼就發生這種事!
「是啊,不過屬下已將她打昏裝人麻袋,跟那些女人關在一起了。」獐頭鼠目的林坤連忙回答。
她沉吟了一會兒道:「謝大爺呢?」這日樹一誠又來找她溫存了。
「正跟兩名姑娘在房裡逍遙呢。」
「去請他過來。」
「是!」
一會兒後,謝一誠來到風艷的房裡,她隨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我看那個丫頭得死,免得將我們的事說出去。」
「死?」謝一誠連忙搖頭,「我不贊成,像她那種貨色,多少人搶著要,千兩萬兩,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你不要,我可要。」
「但那丫頭若是將地窖那些娃兒的事說出去,這官府一查,你那些娃兒可全是從外地拐來搶來的,這……」
「那就將她賣得遠遠的,讓她連回家的路都沒法子找回來。」
她皺眉;「什麼意思了
謝一誠在她耳畔說了些話,鳳艷眼中一亮,「好!就這麼辦!」
*
翌日,天泛魚肚自之際,旭烈汗、忽聞蘭、小明兒、鈴兒四人騎乘四匹上好駿馬踏上返鄉路。
忽可蘭對旭烈汗突然決定離開餘杭縣回家的打算雖感錯愕,但還是開心,至少他離開了季雲婧,這比什麼都直要。因此這一路上、她一直笑容用面,然而與她一對照,旭烈汗的表情則顯得沉重了些,與他以往那總噙著抹調皮笑意的神情大不相同。
小明兒當然知道主子在捨不得什麼,但就不明白他幹嗎不將季雲婧一起帶走,這樣就算季姑娘輸了賭局也下打緊呀,天高皇帝遠的,她又不在今杭縣,也不必嫁個什麼醜男當丈夫了嘛!
這段回北方大漠的行程氣氛一直很沉悶,兩個多月後四人終於已來到固爾班沙罕山脈前的寧寧,只要從這裡越過一沙漠,就是喀達亞爾汗國了。
寧寧是一個熱鬧的沙漠城鎮,幾處綠洲讓這兒發展成一個來往商旅歇腳的中繼站,也因此,這兒客棧、市集、酒坊、賭坊、妓院林立,看上的當然都是來往的旅人。
旭烈汗一行人一下馬,就有眼尖的商家發現旭烈興就是中達亞爾汗國的小太子,連忙打恭作揖,紛紛請他進客棧、進賭坊,進妓院但都被他笑著婉拒了。
他只是跟身旁的忽可蘭道:「你帶小明兒跟鈴兒先到客棧吃些在西吧。」
她皺眉,「那你呢?」
「我想四處走走。」
「我陪你。」
「不,我想一個人。」
忽可蘭看著他再度翻上馬背策馬離去,眼圈一紅,眸中即現淚光。
「小姐。」鈴兒不捨的看著她。這回國的一路上,小太子老是悶悶的,偶爾雖然也會逗她們笑,但話卻不太多,總讓人覺得他的心也留在餘杭了。
忽可蘭吸吸鼻子,壓抑下那股哽在喉間的酸楚「罷了,我們到客棧去歇歇,小明兒。」她瞥了眼突然杵立著不動的他問;「你在看什麼?」
他眨眨眼,直瞪著在一旁熱鬧的市集裡走動的謝一誠,怪了,那個在怡紅院碰了好幾次面的中年大漢,怎麼也來到這兒了?
「小明兒!」鈴兒不耐的走到他眼前搖搖手,「你在做什麼?我家小姐在問你話,你怎麼不回答?
「呃,沒、沒什麼!」他連忙搖頭,眼角餘光看到一身黑色勁裝的謝一誠正小心翼翼的看看四周,在對市集一角使使眼色。
就在小明兒困惑之際,兩名同樣是中原人士打扮的中年男子,各推了一台推車出現,算算上面共放了四五個大麻袋,麻袋上面還擺放了一些米糧及幾甕酒。只見他們往對面的「百花院」而去,但卻是從後巷走去。小明兒伸長了脖子,看到有人開了後門,謝一誠等人跟推車便全進了去。
「喂!還說沒什麼!你的眼睛就盯在百花院上……」鈴兒見他還看個不停,又念了他幾句。
小明兒尷尬的頻搖頭,「不是不是,只是看到個熟人。」「是啊,你在餘杭縣跟小太子往恰紅院去了不少次,而這百花院也都是妓女,你的『熟人』自然多了。」
他靦腆的又搖頭又擺手,「沒有。」
「好了好了,你們不煩啊。」忽可蘭心情很煩躁見兩人鬥了起來,不耐的打斷他們的對話,轉身就往客棧走去。
被斥責的兩人摸摸鼻子,連忙跟著進客棧。
而旭烈仟則策馬到了山上,他目視遠方,遙望一片沙漠後的故鄉,彷彿可見青青草原及遍其上的牛羊還有豪立在中央的皇宮大苑及熱鬧街道。
「回到那裡,再要出來可能不易了吧!」他喃喃自語。
他偕小明兒離家前,父是曾說待他回去後將由他登基為王,父皇則升為太上皇,好卸下治國重擔,享享清福。
故國在望,然而他的心,似乎留在餘杭了。
他濃眉一蹙,兩個多月那賭局早已結束,季雲婧不知道有沒有及時拉高季家賭坊的營收,而不致落得第四名的下場?還是已經輸了,已鳳冠霞被的嫁給一個醜男丈夫?
他抿嘴一笑,想這些做什麼呢?伊人已在天涯,他調轉馬頭,策馬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