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涼怔愕不語的看著門窗緊閉的家門,她的心隱隱泛起一股不祥的感覺。因為現在仍是小吃店的營業時間,而且據以往的經驗,就算沒有客人,眼前這道門也不曾關閉過,難道是母親真的認為她死了,所以難過的將店關起來?
不,不可能,還有廣志啊,母親在乎的只有廣志……「怎麼了?」駱東薔不明所以的看著她憂心仲忡的臉孔。「我不知道,我的心很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她的胸口突然痛了起來。
駱東薔擰起眉頭,注意到有幾個鄰居從門窗探出頭來,臉色怪異的對著宋清涼指指點點的。
「你的鄰居?」他將她轉向那些人,但一旦她面對他們,他們竟快速的將門窗關緊了。
「怎麼回事?」
她搖搖頭,「我以前在公司常加班,一回家又忙到午夜才能睡覺,再加上我弟弟不學無術、母親乖戾,所以認真說起來,我們一家人跟他們並沒什麼往來。」
駱東薔思忖了一會兒,「還是先進你家吧,也許你母親能解釋這一切。」他走向前去,卻發現這楝看起來有好一段歷史的老舊房子竟然連個門鈴都沒有。
宋清涼輕聲的道:「你能相信在紐約這犯罪率、偷竊率高的城市裹,竟然也有不用門鎖的房子?」她自我調侃的笑了笑,「偷兒確實曾來光顧過,但是在一看到擁擠又混亂的房子,及一些陳年的老舊傢俱,他們也沒興趣了。」
落寞的嘲諷間,她推開這扇她幾乎不曾開關、卻進出無數次的大門,一樓小吃店的擺設仍是相同的,四張小桌、八張小椅子,而母親的身影一樣還是沒看到,或許母親又在二樓偷偷的看弟弟有沒有唸書?抑或是盲目的縱容他和莎拉的情慾演出。 .
「媽、廣志!」她步上狹窄的階梯上二樓。
而身後的駱東薔則來回的看著這間擁擠的房子,他挺訝異宋清涼這麼美麓的女孩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來到二樓,窗簾仍是垂下的,因此整個客廳看起來是黑漆漆的,宋清涼走到窗戶將窗簾拉開,讓窗外的光線照射進來。
駱東薔以手抹了抹已有一層灰塵的老舊沙發椅,「這兒看起來好像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人住了。」
她牽強一笑,「家裹都是我在打掃的,母親只會負責將樓下的店面清理乾淨,至於這裹一向都是這樣混亂的。」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媽、廣志!」她邊叫邊朝另一邊的三間小房間走去,但令她訝異的是母親和弟弟都不在他們房裹,而弟弟經常亂常一團的房間卻一反常態的相當乾淨。
奇怪?母親一向不會去動弟弟的房間的,為何會這麼乾淨?
駱東薔站在實在稱不上客廳的沙發旁,來回的注視著這隱隱泛著一股霉味的房子,突然,她的眼神被牆角一旁架上的東西給吸引住,他走向那個較暗的牆角,看著架子上排放二個「神主牌」,他看著上面的名字,不由得緊皺起眉頭,他回頭叫了一聲,「清涼!」
宋清涼的心實在不安透了,一聽到他叫喚,她急忙的走出母親的房間,卻訝異的看到他站在母親放置父親牌位的鐵架上。
她走向前去,駱東薔也回轉過身子,在驚見那兒增加兩個牌位又霍地看到自己和弟弟的名字時,她倒抽了一口涼氣,雙腳癱軟下去,好在駱東薔及時的扶起她。
「還好吧?」
「這!!這怎會這樣的?」她頓時淚如雨下。
他面色沉重的將她扶到沙發上坐下,「沙發髒了點,不過也只有這個地方可以讓你坐下安撫驚惶的心緒。」
「我!!」她哽咽了一聲,「我沒想到我媽真的會以為我死了,還有弟弟為什麼也……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的?嗚……」
駱東薔在她身旁坐下,將她擁入懷中安慰,「別這樣,你得冷靜的想想你螞會去哪裹?一下子身旁的兩個子女都死了,她……」
宋清涼突然坐直身子,驚惶失措的握緊他的手,「怎麼辦?弟弟死了,我媽一定活不下去了,她會不會也出事了?」
「你先別自己嚇自己,」他想起剛剛那些探首的鄰居,他站起身,「你在這邊休息一下,我去問問那些鄰居,我想他們肯定知道些什麼。」
「我跟你去!」她急忙的跟著站起身。
「好吧!」他拍拍她的肩膀,擁著她朝樓下走去。
「清涼?真的是你回來了?你的鄰居打電話告訴我時,我還以為我的耳朵聽錯了呢!」迎門而來的湯姆警員不可思議的瞠視著涕泗縱橫的宋清涼。
她拭去熱淚,衝向前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湯姆伯伯,我媽,還有我弟弟怎麼了?」
駱東薔看著身穿警察服裝、一臉慈善的湯姆。
湯姆也瞅了他一眼,再敏感的問:「是你救起清涼的?」
駱東薔點點頭,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我是駱東薔,不過這會兒似乎不是討論我如何救起這個小男!!呃清涼的事,她的母親還有弟弟究竟怎麼了?」
湯姆喟歎一聲,「是啊,現在不是討論清涼的時候,這……」他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你弟弟吸毒過量死了,當然,莎拉也一起走了,而你母親發現他們屍體的時間剛好是我通知她,你可能自殺身亡的同一日。」
「什!!什麼?」宋清涼臉上血色全無,冷汗涔涔,雙腳虛軟無力。
駱東薔再次的扶住她,面對她傷慟無言的容顏,卻不知骸說什麼。
「你的車棄置在阿第倫達克山的瀑布源頭旁,皮包證件也全在車上,而你不見了,你認為我們會作何感想?小女孩。」湯姆面色凝重的搖頭解釋。
小女孩?那這又印證了她胸口的那塊琥珀色玉真的是神泉之靈了,一個希望之泉,駱東薔在心中暗忖。
「我、我以為我已經眼我媽說我想離開,我以為她會知道我到另一個地方去生活了,我沒想到你們會找到我的車子,我也沒想到大窮《都以為我死了……我、我真的沒想那麼多……」她難遇的敷度哽咽。
「小女孩,天下父母心,你母親重男輕女的觀念是重了些,可是她還是愛你的,在辦完你們兄妹倆的後事後,她幾乎是不吃不睡。現在……」湯姆頓了頓,眼眶也浮上白霧,「瘦得只剩皮包骨,上星期我將她送到醫院……」
宋清涼腦袋轟地一響,面色慘白的瞅著他問:「醫院?!為什麼?她怎麼了?」
「她沒吃沒睡的,昏了過去,這幾天醫生說她的情形很不樂觀,也許很快就會走了,你快點和我走一趟醫院看看她,看能不能激起她的求生意志。」
「好!」她熱淚盈眶的忙跟著湯姆步出小吃店,在坐在警車的剎那,她才想到駱東薔,她趕忙搖下車窗看他。
看著她哭得像淚人兒、小小的臉蛋凝聚了悲傷欲絕的哀鋤,一股漉波的柔情就這樣泉湧而出,他搖搖頭,看來自己遺一次真的淪陷了。但又如何呢?不是每一個男人都有機會愛上一個「男女難分」的美麗天使,
他快步向前,彎下腰直視著她,親吻了她的臉頰一下,「去吧,我的車會跟在你們後頭。」語畢。他朝湯姆點點頭。
湯姆明白的向他歇了一下頭,看著他回身往那輛白色的勞斯萊斯轎車走過去。
「你的情人?」
「這!!我!!」宋清涼愣愣的撫著瞼,不敢相信他剛剛當著湯姆的面吻了她。
「看起來是個很好的年輕人,家境也很好,對你又體貼,你母親看了之俊,一定也會很滿意的,為了參加你們的婚禮,她也一定會逼自己好起來的。」
聽著他話中的濃濃情深,她驚訝的將目光飛快的投注在他眼眶已濕的雙眸,「湯姆伯伯你……」
湯姆嚥下喉間的硬塊,「你母親對你是嚴厲了些,對廣志也是太遇縱容.可是……我在她身上看到一個女人的偉大,她小小的肩膀上承受了太多了……」
宋清涼的熱淚再度潸然而下,她在愛上駱東薔後也懂得愛人的感覺了,就像駱東薔剛剛鼓勵的眼神中也有著那抹看得見的柔情,所以母親一定能感受得到湯姆伯伯的愛,只是母親為何不曾接受?難道是為了她和弟弟?
湯姆將眼淚逼回眼眶,再以後照鏡看著駱東薔已在車內發動引擎後,他將車子開離這個小巷,而駱東薔的車子緊跟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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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來到紐約近郊的一家公立醫院。
湯姆凝睇著躺在病床上更加瘦弱的林婉,他強抑住心中的傷感,彎下腰輕輕拍拍她乾癟的小手,柔聲道:「林婉,睜開眼睛看看誰來了?她還帶了男朋友來看你,快點啊。」
看著她掙扎睜開的無神雙眸,他忍不住老淚縱橫的直起身子,大步的走到窗口看著窗外。
駱東薔看著湯姆顫抖著雙肩的悲慟身影,他的心也變得沉重起來,他將目光收回,看著愣愣的呆視著她母親良久,卻不發一語的宋清涼。
母親怎麼會變成這樣?她看起來就像沒有生命力了。她哽咽一聲,突然哭著跪倒在她床前,淚流滿面的道:「媽,是我不孝,是我不應該,我該打通電話回來的,可是我想你不曾在乎我,不會介意我離開的,所以我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傷心難過的,媽!」
耳聞那熟悉的聲音,林婉的眼眶一紅,她顫抖的舉起無力的雙手,側過臉喃聲道:「我、我有沒有聽錯?這是我、我女兒的聲、聲音,是不是?是不是?」
「是,是我,媽!」宋清涼跪爬向前,雙手緊握住她的手。
林婉無神的眼睛慢慢有了焦距,在對視上女兒淚如雨下的麗顏後,她的淚也跟著流下。
霍地,林婉用力的掙開女兒的手,顫抖著手,著急的撫著她如絲般的黑髮,阿輕撫她滿臉淚珠的臉孔,幽幽的道:「是我在作夢嗎?」
「沒、沒有,你沒有,是我回來了,媽,對不起,對不起,千千萬萵侗對小起。」
「是真的?」她掙扎的坐起身,激動的道,「不,是我說對不起,女兒。我知道錯了。」
「不,媽,你沒錯,是我的錯.我不該就這樣離開的。」宋清涼用力的抱住母親瘦如骨柴的身子。
「不,是我將你逼走,也是我的縱容將廣志給害死的。」林婉聲淚俱下的緊緊的抱著女兒。
湯姆拭去了臉上的淚痕,慌忙的轉過身走到床沿,「別胡說了,你看清涼還帶了她的男朋友來看你,也許很快的我老湯姆就要吃你家的喜餅了呢!」
「真的這樣嗎?」林婉含淚的眼睛著急的梭巡著女兒的身後,在看到駱東薔俊期的臉孔及全身散發的一股貴氣,她笑中帶淚的直點頭,「真的、真的要娶我女兒了?」
宋清涼尷尬的紅了臉,拭去臉上的淚,她笑中帶淚的看著走近床沿的駱東薔。
他握緊她的手,再看看林婉那張皺紋滿佈的淚眼,「清涼已經看過我家人了,他們對她很滿意,喜事是不遠了,只是你的身子得快點好起來,才能早點看到你女兒穿著白紗的樣子。」
「東薔,你……」宋清涼又驚又喜的看著他。 .
他灑脫的聳聳肩,再朝林婉眨眨眼,「沒辦法,你女兒曾經為了救被大白鯊追逐的我,毫不在意自己的爛泳技跳下海去救我,就這份「以生命相許」的真情,我就不得不「以身相許」了。」
「那清涼沒事吧?」林婉擔憂的看向女兒。
「當然沒事,那是只假鯊魚,我被他們騙了。」看著母親的精神好了許多,宋清涼的心情也漸離陰霾。
「那就好!」林婉將目光看向駱東薔,「你能向我保證你會一輩子愛她、保護她」
他瞅了宋清涼一眼,開玩笑的道:「當然,如果她的「身材」能有所改變。」
林婉輕聲的笑了出來,「會的,她會幫你生一對白白胖胖的兒子,再生一對叮叮愛愛的女兒,就像我最心愛的清涼和廣志一樣……」說到後來,她的聲菏愈來愈低,她好像疲憊似的輕輕閉上眼睛休息,不過她的嘴角帶著滿足的笑意。
見狀.湯姆忍不住眼眶又紆,心想她能笑了,那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們先出去讓她休息一下,晚一會兒再來看她吧。」湯姆笑笑的彎下腰欲將林婉斜坐靠在枕頭的身子放平,然而,在他移動她時,她整個人往他趴了過來,他趕忙扶正她,卻發現她的雙手早巳無力垂下,他面如上灰的瞪視著她,悲慟的道:「清、清涼,你媽她……」
「怎麼了?」宋清涼臉色一白,慌忙的湊向前去。
湯姆顫抖著手去探林婉的鼻息。
宋清涼在見到他眸中熱淚迅速聚集掉落的剎那,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夜都凍結了,斗大的淚珠滑下眼眶而不自知,她僵硬著身子,看著母親安詳的臉孔,她竟發不出一絲聲音。
「哭吧,哭出來會好遇些的!」駱東薔將她擁在懷裹。
在無聲的哭了好半晌後,宋清涼才將滿懷的內疚與不捨發洩出來,「嗚……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太晚回來了,媽,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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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了七日後,駱東薔陪著宋清涼靜靜的將她母親埋葬在她弟弟的墓旁,湯姆是惟一的觀禮者。
原本駱家人及徐煥春、喬丹、愛瑟兒、克裡斯和杉山五郎都要過來的,不過,都被宋清涼婉拒了,她母親從不是個愛熱鬧的人,何況,母親對這些一人完全不認識。
這天的天氣灰濛濛的,雲層厚厚、低低的,像極了宋清涼籠罩了整個心坎的烏雲,從今而後,她只有一個人了。
她將鮮花放在母親的墓碑前,輕聲道:「媽,你一定和弟弟重逢了,我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弟弟,所以我將你放在他的旁邊,而弟弟,你一定得在天堂好好的孝順媽媽,她是如此的愛你。」
駱東薔拍拍她的肩膀,「她也很愛你。」
「我知道,她說了,我是她心愛的女兒,嗚……」說著說著,宋清涼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我們回去吧。徐煥春蛻他那裹有緊急的事要找我們,好像和鄞丕文有關。」他凝著淚眼汪汪的她。
「可是媽她……」
「有機會多來看看她,我想她過世前的那個笑容代表她是開心的離開這個世界的,你不要太傷心了,免得你母親在天上看了也會捨不得的。」
「嗯。」她點點頭,看著一直沉默不語的湯姆,「湯姆伯伯!」
「你們先走,我想一個人再陪她一會兒,再跟她聊一聊那些來不及表白的愛語。」他淒涼一笑。
駱東薔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楊姆明白的點點頭再看了眼眶泛紅的宋清涼,「人要及時示愛,否則一旦錯過了,心中的遺憾不是言語能形容的。」
「我明白,謝謝。」駱東薔回過身,擁著宋清涼朝墓園大門走去,他瞥了目前「看起來」身材婀娜的她一眼。
由於尋玉廣告的天酬效應,聽說虛報有琥珀色玉的人就不下萬個,但據報章雜誌的追縱報導,被騙了上萬回的鄭丕文還是不厭其煩時一一和謊稱有琥珀色玉的人接觸。
只是這個新聞愈熟,出小清涼的處境就愈危險,尤其這幾天那顆琥珀色玉竟奇異的由胸口往脖子移動,對此,他們寧願將它解讀為警兆,所以他便要求宋滑涼穿衣時不僅要將脖子的那顆琥珀色玉遮住,同時也要穿上塾上海棉的胸罩,減少讓認識她的人疑惑起一向擁有魔鬼身材的她為何在失蹤回來後成丁「平胸族」。
宋清涼突然停下腳步,手摸著高領黑色套裝隱藏下的琥珀色玉,「我想再上一次阿第倫達克山的那個瀑布。」
「現在?」駱東薔挑起濃眉。
「嗯。」她神色堅定的凝睇著他,「若照宮紫嫌的際遇及我的來判斷,這塊玉一定就是神泉之靈,也就是她所說的希望之泉的靈魂,如果我回到瀑布旁向袍要求讓我母親、我弟弟復活,袍也許會答應我。」
「清涼,我雖然不懂這些玄之又玄的事,但是我卻常聽徐煥春說過,每一個奇跡或奇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而這繫於一個緣字,而你認為上天會將你的母親及弟弟接到天堂後,又要你以神泉之靈將他們喚回這個花花世界?」
「這……」宋清涼語塞。
「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重要的事,我或許該讓你回到那個地方,要求袍將你變回女生,我認為袍在當時既然會屈身於瀑布旁,或許是那裹就有古書裹所說的日月精華之地什麼的,我們可以上去試試。」他興致勃勃的朝她眨眨眼。
「如果變回不了女生呢?」她的神情落寞。
駱東薔聳聳肩,擁緊了她,「沒聽到我家人急著要我在你母親的百日內將你娶進門來?到時新娘子若這是個小男生,那我駱東薔也只好認了。」
「為什麼要認?」宋清涼搖搖頭,「我如果永遠變不回女生,我就不打算和你結婚了。」
他黑亮的明眸充滿不解。
「太委屈你了。」她眼眶又紅了,「姑且不論你在船上的充沛精力及強烈的慾望,你總是個身強體壯的正常男人,而我卻無法給你一個正常的性關係。」斗大的淚珠逸出她的眼眶,「我媽過世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知道我不該絆住你,你不該跟我這個「不男不女」的女人或男人在一起,因為這樣到底算什麼?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歎了一聲,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委不委屈得問一下我本人吧!」
「難道你不……」她訝異於他黑眸中的濃濃笑意。
「是有點委屈,尤其看到你在高中就發育良好的泳裝照片後,我就覺得很委屈。」他煞有其事的頻搖頭。
「那你……」
「 我的話還沒說完,目前神泉之靈還在你身上,代表我還有機會碰觸女人身的你,所以那點委屈就轉化成期待,期待看見你光溜溜的樣子,當然,不是你現在這樣子。」
「它現在是緩緩的移動位置,我們都不知道它會移到哪裹?只是宮紫婉在神泉之靈離開她後,她還活到七十歲,所以我們知道我不會因為袍的離開而死亡,可是如果有那麼一天我醒來了,發現袍不見了,而我還是男生,那我就永遠變不回來了,你的「期待」終究會落空,最後又成了「委屈」。」一說到這,她又很想哭了。
駱東薔不在乎的聳聳肩,開玩笑的道:「那我就一分為二好了,精神的愛只給你,肉體就交給愛瑟兒來負責好了。」
宋清涼難過的看著他,「我不要這樣,若真是如此,我成全你們,因為愛瑟兒也是真心愛你的。」
他輕輕的敲了她頭上一記,「別傻了,我要她,她還不要我呢!你忘了前幾天她來找我們時說的話,既然你真的是女人,那她就要將我丟給你,因為她話已出口了,她雖然很難過,但是她不想做一個言而無信者。」
「可是我知道她很傷心。」
「你如果離開我,我也很傷心,因為你在我心中的地位無人能代替了。」
她不可思議的瞠筧著他,「你的意思是……」
駱東薔裝作無奈的歎息一聲,「有什麼辦法呢?你跌下瀑布漂流了幾百海里,才遇到了我,我又雞婆的救了你,之後你也顧不了自己是男是女,每天閃爍著那雙情深的眼眸緊跟在我身後……」他頓了頓,微揚嘴角,「被你黏上了,要甩也甩不掉了,何況我又答應你母親會好好的待你。」
「原來是這麼無可奈何?」宋清涼的小臉皺成一團。
他彎下身,柔柔的親了她紅艷的唇辦,「怎麼你的腦筋這麼鈍?」
「什麼意思?」她摸著被他蜻蜓點水親了一下的唇辦。
「有哪個男人會願意和一個小男生共度一生而捨棄身材曼妙的女人?這其中道埋還要我說明?」駱東薔俊美的五官綻放柔柔情懷。
「難道……」她咬咬下唇,期期艾艾的道,「你愛我?」
他笑開了嘴,「總算開竅了!其實愛瑟兒也明白逭一點,所以她退出,有了面子還保有我們這朋友的友誼,大夥兒為了安慰她,已經明說了,這次的啟航到南極,她也會是基本船員之一。」
「那、那我呢?」她比著自個兒。
「我的愛人當然得隨我浪跡天涯啊。」
她破涕為笑的抱住他。
「走吧,我們先上山一趟,也許能有什麼奇跡也不二疋,這樣,我就不拿伺什麼「委屈」了。」
「那徐煥春……」
「待會見跟他打個電話就行了,也許再下山後,我就帶一個「真女人」出現在他們面前呢!」
看著他興高采烈的模樣,她也不由得笑了,而心中的那朵烏雲似乎也散了,她抬起頭來,看著幾道陽光穿透厚重雲層的光芒,回過頭她再看了一眼佇立在母親墓前,湯姆伯伯似乎已將心中愛意傾吐而感到釋然的振作身影。
媽,我明白了,我會努力的.宋清涼將那幾道光視為母親對她的鼓舞,她綻放了一個更甜美的笑意,握緊了駱東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