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心亮躡手躡腳的探出頭去,客廳裡沒見到紫堂夏的人,她松了口氣,連忙套上外套走出大門。
他應該還在房裡睡吧,他是睡一樓還是在二樓呢?
昨晚她睡得極不安穩,那個纏綿火熱的吻一直到她的夢境裡打擾她,害她睡睡醒醒,不得安寧。
她輕輕觸了觸自己冰涼的嘴唇,昨晚的感覺又回來了,她的心,竟然還有觸電般的感受,她真是瘋了。
“裴心亮,不要想,你不要再想了。”心亮自我催眠般地自語著,深深吸了一口早晨清新的空氣,想要忘記昨晚發生的事。
唉,怎麼忘記嘛?
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就算她可以一直假裝沒那回事也沒用,她要怎麼面對心采才好?
回去以後就打電話向心采自首好了,可是……她要怎麼告訴心采呢?說她情不自禁嗎?
老天!這很難耶!
她這輩子從來沒碰過這麼復雜的事,一直以來,她都活得無憂無慮,最大的煩惱不過是磨破了一件心愛的牛仔褲,如此而已。
她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有悲有喜,只不過她生活的世界十分單純,她的悲喜都是小悲小喜,從來沒為什麼事傷神過。
現在就不同了,她明顯已經為了她與心采與紫堂夏之間
的三角關系在傷腦筋,這麼說來,她真的已經長大了。
“小野妞,當你會為了感情之事煩惱時,你就真的長大了。”這是陸磊說的。
感情……她喜歡紫堂夏嗎?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可是她卻不討厭他的吻,也不討厭他牽著她的手,跟他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也不會像心采所形容的那樣“度秒如年”,這樣就是喜歡了嗎?
但是,喜歡一個人不是應該要為他臉紅心跳才對嗎?
她還未曾為他失常過,見到他,她很愉快,沒有見到他的候,她也不會想念他……這樣,她應該還不算真正的喜歡上紫堂夏吧?她抱著一線生機這麼自我安慰地想。
“在想什麼?”
冷不防紫堂夏的聲音出現在她耳後方。
心亮驚跳了一下,一雙手已經親密的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反轉過來。
“怎麼不多睡一會?”他黑眸盯著她微微失神的臉蛋,她清新得像早晨的露珠。
他單調呆板的世界已經改變了,她的存在將帶給他不同的生活,昨晚當他無法克制自己的吻了她之後,他就已經有所頓悟。
他——紫堂夏,愛上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是他的未婚妻,他一直當做一只漂亮昂貴花瓶,很刻意去忽視的未婚妻。
“你你……不是在睡嗎?”
一見到他的人,心亮又開始結結巴巴了,不但如此,她還不敢抬眼看他,只敢拙拙地瞪著他的胸膛看。
天哪!為什麼她要不由自主的臉紅?她真是懊惱極了這種奇怪的變化,那個吻改變了一切。
“我睡不著,一直想著你,所以早就起來了。”他把手裡的一小束花送到她手上,修長的手,繞緊了她纖細的腰。“我摘的花,不起眼,改天再補送你昂貴的花。”
他自我解嘲的想,他從來沒有送過女人這麼寒酸的花束,沒想到第一次送未婚妻花,卻是送一把野花。
“不必別的花,這個就很美了!”心亮忘了尷尬,她連忙把美麗的花束捧在懷裡,她熱愛一切大自然的東西。
“我的手沒辦法開長途車,我已經通知司機來接我們了。”
“你怎麼不告訴我呢?我會——”她硬生生將“開車”兩字吞回去,因為心采說過,她對機器有恐懼症,她不敢操作車子那麼龐大的機器。
“會什麼?”他盯著她。
她的眼睛眨啊眨的。
“哦——我是說——你要不要吃早餐,我再去把昨天的湯熱一熱……”
他低首,吻住她說話的小嘴。
他喜歡她濃濃上揚的眉毛,還有那張平時愛笑愛說的艷紅小嘴……她百變的氣質令他迷惑與迷戀,他會弄懂她的。
他在火熱的一吻之後下了一個結論。“我決定了,我們提前結婚。”
“不行!”心亮還沒從熱吻中回過神來,聽到他說的話,她魂飛魄散地大喊。
“為什麼不行?’他不悅的挑起了眉毛,她反應大得可疑。
“因為……因為……”她把紅唇咬的好緊,想破了頭還是想不出理由。
他盯著她,冷冷的說:“因為你發現一個跟你更加談得來的對象,你要重新考慮我們的婚事。”
“什麼?”心亮一頭霧水。“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懂。”他危險而陰鷙地看著她,緩慢的開口,“你因為石野和哉幾個無聊的英勇事跡而迷上他了,是嗎?”
霎時,她一個頭兩個大,口干舌燥的央求道:“別胡扯好嗎?我……”我是有苦衷的呀!
她跟心采說好了,交換身分以一個月為限,現在才過了兩個禮拜,她就已經把事情搞得一團糟了,她該怎麼善後呢?
他定定的看著她,不容置啄地說:“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理由說服我,那麼我決定將婚禮提前,我會知會沈夫人,你只要安心等著做新娘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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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沈家大宅前停住,引擎尚未熄火。
“洗個澡,好好休息,晚上我來接你。”紫堂夏輕松地說。
他必須好好地看住她,因為他開始覺得,有許多無聊的登徒子會打他美麗未婚妻的歪主意。
“那你呢?”心亮好奇的問,看著他骨折的手臂。“你要去看醫生嗎?”
一路上他一直用他沒骨折的那只受傷的手握著她的手,一刻也沒松開,氣氛暖昧而親密,有時候他還會捏捏她的手心,讓她的心狂跳不已。
“你關心我,是嗎?”他露出難得的笑容,用受傷的左手輕撫住她的臉頰,湊過去吻住了她的唇。
他分開了她的唇瓣,恣意地品嘗她的香甜。
每當他吻她時,她總是緊張的握緊了粉拳,她的青澀令他悸動。
他放開了她,她羞得滿臉發燙,耳畔盡是他男性濃濁的喘息。
“心采……我……愛你。”他注視著她,目光火熱。
心亮長長的睫毛垂下了,她的心怦怦地跳,火熱的情愫在她體內發酵,在這一刻,她多渴望她真的是裴心采!
自從他吻了她第一次之後,每當他濕潤的唇接近她的唇時,她居然有被他吮吻的渴望,她無法理智的分析自己,只希望自己只是一時昏了頭,昏過了就會自動恢復正常。
“為什麼不說話?”紫堂夏眼睛微瞇,她居然沒有回應他的示愛。
心亮頭垂得更低了。
前面的司機不知道會怎麼想?或者他已經司空見慣了。
慢著!為什麼她會有這種想法?難道在她的心裡,她認為紫堂夏有很多女朋友嗎?
依他的外貌與財勢,他要女人根本不難,為什麼她先前笨得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一廂情願往她與心采與他之間的三角關系去想呢?
“我……累了,晚上再聊。”她俏麗的小臉滿是苦惱,腦袋裡充斥著各式各樣她覺得很困難的問題。
“好吧,我們晚上再聊。”他同意了她的說法,昨晚他沒睡好,想必她也一樣。
心亮下了車,目送車身離去。
一回到房間,她就急忙撥電話給心采。
她必須向心采自首,雖然自首了也不能免除她犯下的滔天大罪,但是叫她憋在心裡實在太難受了。
“這裡是裴家,我是裴恩州,請問找哪位?”
哦!是她老爸!
她連忙掛斷電話,以免露出馬腳。
“天哪……我該怎麼辦才好?”
她無語問蒼天的走進浴室,熱水已經放好了,她在沐浴過後將自己浸在滿是香精的熱水中,准備好好洗滌一下她紊亂的思緒。
才一夜而已,為什麼一切都改變了?
她再也無法把紫堂夏單純的當成是心采的未婚夫,也無法否認自己對他的感覺是有那麼一點點的……特別。
為什麼當他吻她時,她沒有立刻推開他呢?這究竟是為什麼?更糟的是,她的心還會浮掠過陣陣的騷動。
想到這裡,她羞赧地掩住整張臉往水裡滑去。
良久,她聽到腳步聲,有人走進了浴室。
“小姐,紫堂少爺命人送了這件晚裝來……哦!老天!小姐!你怎麼了?!”
心亮緩緩從水裡冒出來,看著驚慌失措的由子,無精打采地問:“什麼事?”
由子猛拍胸口,驚魂未定。“小姐!你不會游泳啊!你怎麼把整張臉埋進水裡去,嚇死我了。”
“哦——我昨天學會游泳的。”她胡亂瞎掰。
由子微傲一笑。“紫堂少爺教你的?”
難怪最近小姐都神采飛揚,原來她和紫堂少爺的感情大有增進,戀愛的女人最美,這句話果然沒錯。
“對……”她敷衍的答,腦袋裡還在想著關於紫堂夏的問題。
“小姐,你看,這套晚禮服美嗎?”由子笑盈盈的展示著手中提著的美麗晚禮服,那是一件會令每個女孩都心動的晚宴服。
“好美……”心亮著迷地看著晚禮服,水眸也跟著夢幻了起來。
穿這件衣服跟他跳舞一定很動人,旋轉的時候也必定有漂亮的波浪……驀然問,她皺起了眉頭。
她居然在期待晚上與他的約會?她真的是瘋了……她露出慘切的表情來,又無力地滑進了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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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衣服很適合你。”
浪漫的星光餐廳裡,紫堂夏的黑眸目不轉睛地盯著坐在他對面的未婚妻,純白色的收腰晚禮服將她嬌嫩修長的身段烘托得有如仙子。
“謝……謝謝……”心亮坐立不安的拿起酒杯啜了口酒,長長的眼睫毛蓋了下來。
他深邃的目光使她雙臉不由自主的飛上了嫣紅,胸口一陣無端的悸動。
嗚嗚,誰來告訴她,這是怎麼一回事?過去她根本不知道臉紅為何物,然而這兩天來她卻頻頻臉紅。
明明出門前已經做好了心理建設,告訴自己要泰然自若的面對他,可是一見到他,她的心理建設就全不管用了。
“我們跳舞。”他起身走到她座位旁,對她伸出手邀舞。
心亮遲疑地看著舞池裡那些共舞的時尚男女,他們的舞步好深奧,看得她眼花撩亂。
“我……”她可不想出去獻丑,於是死賴在椅子裡。
“走吧。”他不由分說地拉起她,帶著她滑進舞池。
她的舞姿很美,他一直想再看她跳舞,能夠在櫻樹下舞得那麼自在,想必她的舞蹈造詣不凡。
此時,音樂換成了華爾滋,正好是他最喜歡的舞曲。
音樂一揚起,心亮就暗喊不妙,他帶著她在舞池裡旋轉,優雅地與別人適時擦身滑舞,她被他轉得七葷八素,跟她原本想像的浪漫情節完全不同。
不能說她不會跳舞,只能說她跳的舞比較不一樣,她跳的舞是隨興的,不像這些人那麼講究舞步的進退和架式。
“你怎麼了?”他挑起了眉問,她的舞步凌亂,幾乎不成步調。
“我……”她干笑一聲打著哈哈。“大概是太累了。”
等他們回到座位,心亮已經氣喘如牛,她連忙拿起水杯灌了一大口水,登山都沒這麼累。
“真巧,紫堂社長,能在這裡遇見您真是榮幸。”柔美嬌媚的聲音出現在心亮耳際,她邊喝水邊抬眼睨了一下,看到一名盛裝的美女站在他們桌旁。
奧田多香子笑盈盈的看著心亮。“這位想必是裴小姐,未來的社長夫人,氣質果然高貴。”她偏頭看向紫堂夏,依然在笑。“不為我們介紹嗎?紫堂社長。”
紫堂夏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心采,這位是奧田小姐,仕女沙龍的負責人。”
心亮放下水杯,露出一個甜笑。“奧田小姐,你好。”
那個陽光般燦爛的清甜笑容令奧田多香子的心一擰。“裴小姐有空的話,可以到我店裡來美容保養,我可以給你七折的優惠,因為我和紫堂社長的交情很……特別。”
說完,她似笑非笑地看著心亮。
紫堂夏緩緩抬起眉眼,不置可否地巡過奧田多香子美麗的臉孔,眼裡的冰冷叫人不寒而栗。
“好啊。”心亮答應的干脆,反正她去過美容沙龍那感覺還不錯,是種享受。
意識到紫堂夏眼中的不悅,奧田多香子識趣地說:“不打擾兩位用餐了,很高興認識你,心采小姐,再見。”
目送奧田多香子婀娜的身影離去,心亮羨慕地誇贊,“她好漂亮。”
紫堂夏揚揚唇角沒有開口,薄唇抿成了一條線,黑眸同樣定格在奧田多香子的修長背影。
聰明的女人終於變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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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堂家提出提早舉行婚禮的要求,我已經答應他們了……沈郁窈優雅地啜了口茶,滿意地續道:“這個周末,你和紫堂夏以未婚夫妻的身分同去東京招待美國來的重要客戶,這是紫堂家的要求。”
心亮差點因她母親這三、兩句輕描淡寫的話而噴茶。
“等等!”她連忙喊停,有種一團混亂的感覺。
這兩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打回去尼泊爾的電話都遇不到心采來接,她的罪惡感已經很深重了,她絕不能再代替心采與紫堂夏結婚。
沈郁窈責怪地睨了女兒一眼。“心采,你怎麼回事,說話不要莽莽撞撞的,你最近太失常了,我得請禮儀老師回來替你重新好好上課才行。”
“媽,我不能和紫堂夏提早結婚!”心亮頭疼的舉反對票。
“不要胡說。”沈郁窈不悅地看著她。“你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結婚是遲早的事,現在紫堂家提出要早點舉行婚禮的要求,表示他們非常重視這門親事,你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可是……”心亮歎了口氣。
她不該和心采交換身分的,當初她們只考慮到會不會被發現身分的問題,卻沒把“感情”這類不受控制的問題給考慮下去,現在她把事情弄得一團糟卻又無力收拾,她真的好痛恨自己。
沈郁窈根本沒看到女兒眼中的煩惱,一抹微笑躍上她美麗的嘴角。
“你只要安心等著當新娘就行了,我會親手為你縫制一件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漂亮婚紗,讓所有人都贊美你的美麗。”
“您要親手為我縫婚紗?”心亮被這句話給吸引住了,那些令人頭疼的問題暫時拋到一邊。
她從來沒有想過母親會為她親手縫制婚紗,母愛對她來說一直是遙如星球的夢,自從她來到京都之後,母女雖然同住—個屋簷下,相處的時間卻少之又少,她母親是社交際的名嬡,每天都有不同的應酬,除了吃飯時間,她們難得碰著面。
就知心采所說的,她們的母親只重視她自己,女兒不過是她的附屬品,她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和女兒培養什麼母女感情,母女之間的關系只不過是一個“命令”,一個“依從”罷了。
“媽!我好高興哦!”心亮沖動地奔過去親了沈郁窈的臉頰一下,還摟著她不放。
“你干什麼?這麼大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成何體統?”沈郁窈耳根子燥熱,不自在地挪了挪身體。
心采向來含蓄又不懂得表達情感,從來沒有和她這個母親有什麼親暱的舉動,剛剛女兒居然親了她一下,真是令她錯愕。
心亮不管,繼續緊摟著她。“媽,您有沒有想過爸爸和心亮?”
她真的好想知道,這十幾年來母親有沒有掛念過她這個小女兒?
沈郁窈微微潮紅的臉孔又板了起來。“都那麼久不見的人了,提他們做什麼,我不想再提過去的事。”
心亮不死心,繼續纏著問:“可是難道媽,你都不會想爸爸和心亮嗎?即使只是想一點點……”
沈郁窈終於攢起了細致的柳眉,聲音也跟著嚴厲了起來。“心采,不要再問了,我說過了不想提。”
那段不完美的婚姻是她胸口永遠的痛,她真希望自己不曾年少輕狂,不曾將終身托付給那個熱愛工作更甚於她的男人。
“媽——”心亮的心抽緊了。
她的母親……親生的媽媽,居然連提都不願提起他們父女,她好想哭,真的好難過哦。
“我累了,我要回房休息了。”沈郁窈力持鎮定地起身,避開了她不想談的敏感話題。
“媽!我們再聊聊嘛……”心亮眼睜睜徒勞無功地瞪著母親逃開。
她呻吟一聲,不理後面那幾名女傭詫異的眼神,倒進沙發裡,拿起一個軟軟的靠墊壓在自己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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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田多香子一瞬也不瞬的瞪著桌上的電話,塗著鮮紅蔻丹的指甲緊緊握著,似乎在壓抑巨大的怒氣。
她剛剛才和紫堂夏結束通話,原本是她用很輕快的語氣約他晚上見面,像往常一樣共同消磨一個愉快的周末夜。
可是,他拒絕了她的約會。
不但如此,他還用平靜的語調告訴她,他們之間已經結束了。
為什麼結束?
為什麼?
她做錯了什麼嗎?她不是一直在討好他、配合他嗎?連他訂婚了,她都可以不計較,這樣的委曲求全卻換來一句結束?
“叩叩!”敲門聲響起,她的秘書板井奈惠走了進來。
“社長,這是去年度的營收報表,另外,瑞士古蘭藥廠的總經理親自撥電話給您,他想跟您談談關於保養品亞洲代理權的事,請您回電話。”
“出去!我現在不想聽這些!”她控制不了自己,歇斯底裡的喊。
過去的一年來,由於分店擴張的太快,她有些微的精神衰弱。
板井奈惠怯怯地退下。
她仍然死瞪著那具無辜的電話。
她是美容界的女強人,她有一流的交際手腕,獨立自主的經濟條件,還有令人驚艷的傾城容貌,難道這樣還無法擄獲一個男人的心?
她知道紫堂夏不是普通男人,他是紫堂集團的繼承人,比她奧田多香子優秀千倍百倍,但她自認為配得上他,她比裴心采上得了台面,裴心采所擁有的,不過是好運氣的傲人家世罷了。
“社長,雜志社的小柳小姐來了。”板井奈惠再度怯生生地出現,身後領著雜志社的記者。
上次時尚雜志的記者來訪美容沙龍的開店心得,少了些照片,今天來補拍。
奧田多香子深深吸氣,綻露一記美麗的笑容,恢復正常,起身迎接到訪的客人。“板井小姐,替我們沖一壺柑菊養生茶。”
小柳晴子笑盈盈地坐下來。
“奧田小姐上次不小心透露了正在跟紫堂社長交往之事,我原本還相信您的玩笑話呢,可是,”小柳晴子從皮包裡拿出幾張相片來。“我和朋友去度假,不小心拍到紫堂社長和裴心采小姐出游的照片,他們很親密。”
奧田多香子難堪的看著那幾張親密合照,日期就在禮拜天而已。
他們居然已經進展到出門共游的地步了,難怪紫堂夏要跟她分手……
不,不是分手,他甚至連分手兩字都沒說出口,他只說他們結束了,就像這段關系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奧田小姐,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小柳晴子發揮她記者天生的敏銳,試探地問:“難道你和紫堂社長真的……在交往?”
如果是真的,那可是個大新聞哩。
“當然不是。”奧田多香子勉強笑道,“你也看到了,那麼多公文要處理,我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哪有時間交男朋友呢?”
小柳晴子笑咪咪地說:“那是您太客氣了,憑您的條件,要什麼樣的男朋友沒有呢?”
“我們言歸正傳,今天的采訪主要是補拍照片而已嗎……”
奧田多香子不著痕跡地拉開了話題,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那幾張刺眼的照片上,感覺恍如芒刺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