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來,這項投資案在法律上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紫堂夏最後一次審視企劃書,放鬆地捻熄煙蒂,轉而啜了一口黑咖啡。
「完全合法。」石野和哉扭扭僵掉的頸部,關掉他隨身攜帶的筆記型電腦,同時也代表了他今天的匯報告一段落。
他們今天討論一項重大投資案,這項與新加坡及香港共同投資的案子,將會把廠房設在勞工廉價的中國大陸廣東省,因此紫堂夏格外小心,仔細與石野和哉將相關的法律問題都研擬了一遍。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紫堂夏簡單的下逐客令。
「這位社長,你太不夠意思了吧?」石野和哉抗議道,「從早上七點我就坐在這裡為你賣老命,你居然連午飯也不請我吃一頓?」
紫堂夏不為所動的看著他。「我可以請司機送你去最昂貴的料理店享用午餐,帳單由我來付。」
「難道你就那麼吝於抽出一點時間來陪我嗎?」石野和哉揚揚唇角,似乎並不打算離開。
他覺得事有蹊蹺,每次他來,他們總會一起吃個便飯,今天紫堂夏卻趕他走?太奇怪了。
「改天再陪你,或者你可以先跟我的秘書預約個時間。」紫堂夏不痛不癢的提議。
「這什麼話?」石野和哉悠閒的起身,當自己家一樣的從咖啡壺裡倒咖啡喝,擺明了他還不要走。
「社長,裴小姐來了。」石川秘書通報。
聞言,石野和哉霹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調侃表情。「原來如此!佳人有約,難怪你要急忙把我這個電燈泡送走了。」
紫堂夏的神情不置可否,沒有回答。
今天是他們午餐約會的日子,這兩天來,他似乎一直在等待著她的到來。
他有她的電話號碼,若想見她,可以很簡單的撥一通電話給她,約她出來,吃飯或是聽場音樂演奏會都可以,未婚夫約會未婚妻是很稀鬆平常的事。
可是他沒有這麼做,箇中原因錯綜複雜,他難以解釋。
「我終於可以看看『判若兩人,的裴心采小姐是何模樣了。」石野和哉很樂,因為那傢伙一直否認愛上了裴心采,今天就讓他好好來鑒定鑒定。
「難道你想留下來?」紫堂夏挑眉,他發誓這輩子還沒見過比石野和哉還厚臉皮的人。
石野和哉爾雅輕鬆地微笑。「如果你不強烈反對的話……」
他話還沒說完,心亮已經踩著輕快的步履走了進來。
紫堂夏的目光不著痕跡的跟著她。
她還是穿著典雅的裙裝,或許褲裝會更適合舉止瀟灑的她,這是過去他對她不曾有過的感覺。
「心采小姐,你好。」石野和哉儒雅地微笑問候,並且用他律師的獨到眼光,很快地把她研究了一遍。
裴心采跟過去一樣,只是步伐輕快了些,沒有什麼不同嘛。
「哦——律師——你好。」心亮連忙跟室內另一名陌生男子打招呼,雖然她的反應有點遲鈍,不過她應該沒認錯人。
她知道這個人,心采提過,她也在心采的訂婚喜宴照上看過他的照片,他叫石野和哉,是紫堂夏大學法律系的死黨,目前專任紫堂集團的法律顧問。
「心采,石野律師堅持不走,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三個人一起吃飯。」俊逸冷漠的臉龐在見到他想見的人後,露出了些許人味。
「我不介意!」心亮盯著石野和哉神氣的律師徽章,欽佩地說:「日本的律師執照不好考,待會吃飯的時候,你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辦到的嗎?」
她最佩服學有專精的人士,因為她做事沒有恆心,常常都只有三分鐘熱度,所以砥勵自己要和這些人士多多學習,將來才會出人頭地。
「當然可以。」石野和哉欣然答應。
紫堂夏挑著俊挺劍眉,波瀾不興地看著他們相談甚歡,先是遊樂城,接著是律師,他的未婚妻什麼時候又對律師這個行業發生興趣了?
如果她真有興趣,可以直接請教他這個未婚夫,他也考有律師執照,他不認為自己的專業素養會比石野和哉差。
驀然,他皺起眉頭。
他這是在吃醋嗎?吃石野和哉的醋……不,不可能。
如果不是在吃石野的醋,他為何會對他們相談甚歡的畫面覺得礙眼?
「走吧。」他淡淡地打斷他們的談話,狀似不經意地攬住心亮的肩往外走,心亮渾然未察他的舉動代表著什麼。
女主角沒有察覺,後頭那隻大燈泡卻察覺了。
石野和哉悠閒地跟在前頭那對璧人身後,嘴角飽含笑意,笑容耐人尋味。
一個男人要娶一個女人是安定的開始,可是如果一個男人愛上了一個女人,那就是苦痛的開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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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上午,心亮因為太早起了,所以才十點半就又懶洋洋的滾回床上睡回籠覺。
這個家的家規好嚴,每天她都必須七點半起床,八點下樓向母親問早,然後母女倆一起吃早餐,就連禮拜天也不例外,害她天天都好想睡。
所以當房裡的電話鈴響時,她先是詛咒了幾聲是哪個不識相的人打來的,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接起電話。
「誰……誰啊?」她迷迷糊糊的問,連眼睛都沒睜開。
「紫堂夏。」
「啊?誰?」她沒聽清楚。
「紫堂夏,你的未婚夫。」這次話多了點,多加了一句。
「哦——啊——你——你啊——」心亮霍地從床上坐直起來,混沌的腦袋立刻清醒了大半。「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怪了,他怎麼會突然打電話給她?他從來沒有打過電話給她,更別說是禮拜天,她來京都已經兩個禮拜了,這是首次接到他的電話。
「十二點我去接你,我們出去走走。」說完,他掛了電話。
心亮還傻愣愣的看著話筒發呆,由子已經敲門走了進來。
由於手裡捧著幾套衣服。「小姐,夫人吩咐我來協助你梳妝打扮,紫堂少爺十二點鐘的時候會來接你。」
「哦,我知道了。」心亮任由由子替她裝扮,今天她的打扮和平常不太一樣,比較休閒了一點。
「由子,為什麼不給我穿洋裝?」心亮看著鏡中的自己,淺灰色連帽的棉質休閒外套,同色長褲,外套裡是一件淺粉紅色長袖T恤,脖子繫了條白色絲巾,增添了幾分俏麗。
心采的衣櫃裡清一色都是裙裝,害她每次都穿的好彆扭,她真是想念她家裡那些磨不破又好穿好看的牛仔褲。
「紫堂少爺說要帶小姐到郊外走走,所以夫人馬上吩咐精品店送了幾套休閒服過來。」由子誇讚地替心亮梳頭髮。「小姐,你穿這樣真好看。」
「我也覺得我還是穿長褲比較好看。」心亮調皮地對著鏡子做了個跳躍的投籃姿勢,自覺瀟灑漂亮極了。
「小——小姐——」由子錯愕的看著向來溫雅的小姐。
心亮尷尬的乾笑一聲。「哈——時間好像已經到了,我要下去了,由子,謝謝你嘍。」
她輕快的奔下樓,在看到端坐在沙發裡的沈鬱窈之後煞住腳步。
沈鬱窈沒有責備她的走相,反而在微笑。「心采,我很高興紫堂少爺首次約會你,這表示你們的關係有所進步,你們已經是未婚夫妻了,今天出去玩晚一點回來沒關係。」
據說紫堂夏有個來往兩年的女性親密友人,先前她還煩惱文靜的心采無法捉住紫堂夏的心,現在看來她是白擔心了。
「好的,媽。」心亮恭謹地彎身道別。「我走了,媽,再見。」
一出沈家大門,心亮就立刻恢復了蹦蹦跳跳,像只放出鳥籠的小鳥一樣快活。
她是開心可以與長年未見的母親同住在一個屋簷下沒錯,可是家規實在太多了,她真佩服心采可以忍受那些冗長的規定,像她就萬萬遵守不來。
「你好像很開心。」紫堂夏在心亮上車之後,踩了油門駛向公道。
今天他親自駕車,衣著與她同樣輕便,而且巧合的是,他也穿了淺灰色的運動休閒服,兩個人看起來好像穿情侶裝。
她巧笑倩兮地對他一笑。「你好像心情也很好。」
「今天是我們第一次約會。」
他的語氣刻意輕描淡寫,不想讓她認為他很重視這次的約會,雖然在他心裡,他確實認為這是一個特別的日子,以她的細膩,她應該明白他的意思。
「哦?那我們要去哪裡玩?」心亮揚著眉梢漫不經心的問。
她把窗戶降下來,吹著自然風,感覺更加舒服。
她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皺起眉頭。
她的重點好像都放在「玩」上,她究竟明不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
那天三個人的午餐,席間,她對石野頻頻發問,重心都放在石野身上,末了兩人還交換了電話號碼,偏偏該死的石野和哉又對她一副充滿興趣的樣子,此舉已經引起了他的重視。
「到了你就知道。」不習慣主動付出感情的他,回答的聲音又降了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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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往深山裡開了約莫兩小時,沿路上隨處可見落櫻紛飛,心亮趴在窗戶上欣賞連綿不斷的動人景致,驚歎一處又一處的美麗。
「我願意醉死在這片遼闊的景色裡,家鄉的風景是不滅的太陽、升起的月亮……」她哼著尼泊爾歌。
「你在唱什麼?」他一個字都聽不懂。
「要學嗎?」她玩興大起,故意挑釁地說:「還是不要好了,我打賭你一定學不會,你根本沒有語言天份。」
「我不會?」他略略揚眉,中了她的激將法。
「對,你不會。」她面露微笑,像個端莊的淑女,心裡卻在打著餿主意。
這個人太沒有人味了,像個機器人一樣的工作,石川秘書說,他每天的行程都安排得滿滿的,連點私人時間都沒有。
心采要嫁這樣的人太可憐了,如果她不能幫心采爭取到不嫁的權益,起碼要把紫堂夏的「人性」激發出來,以免心采整天跟個冷冰冰的人生活在一起,那多悲哀。
「我不可能學不會。」他傲傲地說。
心亮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俊挺的側顏。「好啊,那就試試看啊。」
於是他一句一句的跟她學,二十分鐘後,他已經可以完整的哼完一首歌了。
她只能說,他真的很有語言天份。
「你學得很快,你的歌聲也很好,你應該多唱唱歌才對,你可以用歌聲迷倒一票女孩子。」她由衷地說。
他居然會為了她顯然言過其實的誇讚而臉紅。
「我再教你唱另外一首歌。」心亮興致高昂地哼起了另一首尼泊爾著名民謠。
一路哼哼唱唱,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下午三點,他們終於到達目的地,度假別墅周圍的楓紅美景讓心亮連連讚歎漫長的路程是值得的。
「這裡是哪裡?好美!」心亮在木造別墅裡裡外外蹦蹦跳跳,看著遠方遍野的芒草和滿山的白色不知名小花,霎時感到心曠神怡。
紫堂夏淡淡地說:「這裡是紫堂家的度假別墅,通常夏天才會有人來,平常有專人會來打掃。」
「放著這麼美的地方空置,實在太可惜了。」心亮嘴一努。「你平常都關在辦公大樓裡,有空應該常過來呼吸新鮮的空氣才對。」
「你如果喜歡的話,我可以常陪你來。」
「好啊!」沒有細想他話中深意怒,心亮漫不經心地轉到冰箱前打開,發現裡面是空的,她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
他看出她的意圖,長腿邁開往外走。「車上有食物。」
她歡呼一聲,跟在他身後,準備幫忙提東西。
車後座的東西琳琅滿目,居然還有一瓶紅酒,他準備的東西也很有野趣,是戶外燒肉。
「可是我現在就餓了。」心亮瞪著那些不能馬上吃的生肉、生魚和生菜,感覺飢腸轆轆,肚子發出一聲又一聲的飢餓肚鳴。
自從早上八點吃過早餐她就什麼也沒吃,現在餓得可以吃下一頭牛。
「這裡有三明治和壽司。」
他打開一隻透明保鮮盒,裡面有好幾種一口三明治,另一個盒子裡的則是綜合花壽司,兩樣看起來都很美味可口。
「哇!」心亮立即動手,左右手各拿一樣,吃一口三明治再吃一口壽司,舉止像個貪吃的小孩。
「慢慢吃,還很多,我不餓,統統給你吃。」他打開一罐茶類飲料推到她面前,很高興看到她立即就拿起飲料罐喝了一大口。
心亮狼吞虎嚥的把兩盒食物都解決了,既然他說他不餓,她也就不客氣了,自己吃的精光。
「好飽!」她滿足地歎了口氣,那堆未熟的食材已經引不起她的興趣了。「晚上再來烤肉,我們先到處走走。」
她不由分說的拉起他,沒一會卻感覺到他的手反扣住她的手,換成他牽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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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這裡是桃花源!」
心亮恣意地在山林間奔跑,美麗的楓樹是山裡的寶藏,枯樹葉像大地的地毯,踩下去會有沙沙的聲音,她忘情的躺在樹葉上,不在乎弄髒了名貴的衣物。
如果有相機就好了,她要把這些美景全部拍攝下來,以後給費娃和塔安他們看,這裡的美和尼泊爾是截然不同的。
紫堂夏盯著她美麗發亮的臉龐,神采奕奕的模樣,就連跑了滿山遍野也臉不紅氣不喘,體力好得不像曬不得一丁點太陽的大家閨秀。
她……真的是裴心采嗎?
首次他在心中產生了疑問。
「紫堂夏!我們來玩比手劃腳。」她笑嘻嘻,不懷好意的提議。
她喜歡團康活動,這些遊戲在她小時候就會了,總能把費娃他們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立即否決,「不要。」那太幼稚了。
「你不敢?」她似笑非笑,決定再來激他。
「我不敢?」他的劍眉不服輸地揚起,又中計了。
於是他開始和她玩起很幼稚的比手劃腳,到最後是心亮不想玩了,他還不放過她,非要比個高下不可。
「我真是服了你了!我投降了。」她笑著比著前方一株大樹。「我們來比誰先跑到那株大樹下,輸的人要被贏的人彈耳朵。」
他點了點頭,同意。
「五、四、三、二——開始!」心亮大喊。
她跑得很快,一心想贏他,在卻聽到他的悶哼後心頭一緊,連忙煞住腳步回頭,只來得及看見他倒下的瞬間畫面。
「紫堂夏!」
她火速奔到他身邊,他被獵器給絆倒了,右手軟綿綿像不會動,好像骨折了。
「不要動!」她立刻拿下絲巾替他固定手臂,技巧熟練而純熟,這些基本的急救常識都是她自小就被父親訓練的。
他盯著她的目光很古怪。「你——究竟是誰?」
「什麼?」心亮被他突如其來的問句嚇了一大跳,她作賊心虛地不敢與他的眼光接觸。
他啞然失笑的搖了搖頭。「沒什麼。」
他太多心了,她是裴心采,他的未婚妻,除了這個身份,她還能是誰呢?
他不能因為她的言行舉止改變了就懷疑她不是裴心采,更何況她的轉變是好的,是他所喜歡的,如果她沒有這樣的轉變,他明白自己還是會對她這個未婚妻視若無睹。
「沒什麼就好。」心亮在心裡謝天謝地的喃喃自語,然後扶起無法自己起身的紫堂夏。「我扶你起來。」
他們的身軀第一次靠得這麼近,心亮攙扶著他,鼻尖聞著他身上的淡淡男子氣息,再把頭往上一點點就看見他俊挺的臉孔了……奇怪了,怎麼會有男人長得這麼好看?他媽媽是怎麼生的?
「看什麼?」他發現了她入迷似的凝視。
「沒什麼。」心亮連忙從心猿意馬中回過神來,暗罵自己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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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墅,心亮把受傷的紫堂夏安置在沙發上,三明治和壽司都被她吃完了,她決定要煮點特別的東西給他吃。
「你先坐一下,我馬上就煮好了。」她用「你拭目以待,我要大展身手」的語氣說。
「你可以慢慢來。」他盯著她忙碌的身影。
他早已知道裴心采的廚藝上佳,又為了當紫堂家的媳婦特別去上料理學校,讓廚藝更上層樓。
心亮用那些烤肉材料煮了尼泊爾料理,雖然她自知手藝蹩腳,不過相信經過辛香料的掩蓋之後,他也嘗不出好壞。
「好辣。」他皺起眉頭。
「吃一點辣椒有益身體。」她就坐在他的身邊餵他,因為他右手骨折,左手也受傷了。
「你這不是一點。」他盯著湯碗裡的紅顏色,看起來是很美味沒錯,可是加了那麼多辣椒的湯真的會好喝嗎?
「好吧。」她無所謂地聳聳肩,又送了一湯匙湯到他嘴邊。「反正你現在不吃也不行了,所有的材料都被我丟到湯裡,除非你打算餓到我們離開這裡為止。」
正如她所說,他不吃就會一直餓到他們離開這裡為止,他有種被整的感覺,不過他還是咬著牙把那碗辣死人的湯給喝完了。
他撩去額間散落的劉海,這輩子沒吃過這麼多辣椒。
心亮看到他額上的汗珠,忍不住眨眨眼,好像看到天方夜譚。
「原來你也會流汗。」平時他總是西裝革履,她不曾看過他流汗或服裝稍有不整齊的時候。
「你煮的湯很辣,不流汗也不行。」
他該好好問問她上的是哪一間料理學校,教她煮出這種怪東西來。
「你不喜歡吃辣,和哉倒是說他很喜歡,我想改天我該煮這道湯給他試試。」心亮滿臉笑意地說。
紫堂夏敏感的挑起了眉毛。「和哉?」
她口中的和哉是他所認識的那個傢伙嗎?
「對啊。」心亮心無城府地說:「他跟我一樣都沒有辣不行,他說他吃過最辣的食物是正宗的印度咖哩,他在印度旅行時吃到的,我真想吃吃看。」
一陣不悅的感覺滑過他的心頭。「你們什麼時候聊到這個話題,我沒注意到。」
那天在餐廳裡,他很留心他們在談些什麼,他很確定他們並沒有談到咖哩。
「他打電話給我時聊到的啊。」心亮眉飛色舞的說:「我覺得他的故事好精彩,你聽過他高中時代怎麼一次同時擺平五個女朋友的故事嗎?還有,他大學時登山差一點就發生山難死在山裡,他英勇脫險又救了同隊的故事嗎?」
他的不悅之情擴大了,他冷淡的說:「那些都是芝麻小事,不足掛齒。」
很好,那傢伙居然背著他打電話給他的未婚妻,看來石野是欠缺他的「問候」了。
「我倒覺得很特別。」心亮揚起長睫,袒護著石野和哉。「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靠自己的意志力從冰天雪地的山裡脫險,更何況他還救了同隊的人,沒有自私的自己走掉,這種精神真的很令人敬佩……」
他傾身,驟然吻住她兩片喋喋不休的艷紅嘴唇。
「哦……」心亮慌亂的想躲,觸電般的感覺又令她彷彿飄在雲端,她喘不過氣來,卻又渴望他熱吻的溫度。
他的舌尖靈巧的撬開了她毫無抵抗能力的雙唇,軟如絲綢的丁香小舌幾乎在第一時間就棄甲投降了,任由他的翻攪吸吮、予取予求。
良久,紫堂夏離開了她的唇,她嬌喘著,意亂情迷的看著他,全身還有軟麻麻的感覺。
「為什麼……吻我?」
她的心跳得好快,同時間,她的心裡也出現了濃濃的自責,她覺得自己禽獸不如,居然跟自己未來的姊夫接吻,她快要遭天打雷劈了。
他溫柔的看著她酡紅的美麗面頰。「你是我的未婚妻,不只接吻,結婚以後,我就是你最親密的人。」
他意在提醒她,過去他所說的那些關於「各玩各的、互不干涉」的話都不算數了。
她甜美的笑顏嫣然動人,她是屬於他的,不許別人佔有。
婚後他不會和不必要的異性來往,她也不能亂交男朋友,她是他的妻子,只能專屬於他一個人。
心亮傻愣愣的看著他。
他說的沒有錯,因為她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他們接吻是再平常也不過的事……
可是,她並不是他的未婚妻啊,她是裴心亮,他未婚妻的妹妹,她怎麼可以和他接吻呢?
他再度靠近她,想再吻她。
心亮在他的唇還沒靠近之前就像著火似的彈跳開來。
「我我我……晚安!我想睡了,我們明天再回去,你也早點睡!」
她結結巴巴,帶著滿臉緋紅隨便奔進一間房間裡,然後手忙腳亂地鎖上門。
鎖門後,她反身靠在門板上,摸著自己的心臟,感覺到那裡正卜通、卜通地快速跳動著。
天哪!她苦惱的呻吟了一聲。
「日本和尼泊爾的諸位神明!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對他有感覺的,你們可以大發慈悲教教我嗎?我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