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物語 第二章
    御影公館的主屋分為梅、蘭、竹、菊四個主館。

    而四館中又分為數個小館,御影敬之的次子御影賢之現在坐在梅三館的花廳裡。

    剛結束一場重大決議會議的御影賢之顯得十分不悅。

    「我真是搞不懂爸爸怎麼會有那麼愚蠢的作法。」坐在他對面的是御影家的長媳御影理子,她淡淡地看了眼臉色十分不好看的小叔,輕啜了口茶,「看來今天的家族會議中發生了大事。」御影家十分重男輕女,家族會議只有男人有資格參加,女人通常是沒有資格踏人會議廳。

    御影賢之今天會來向御影理子訴苦,是因為她的一些想法和他十分相近,而且她的思路一向較他清晰,也許她能夠替他拿些主意。

    「可不是嗎?」御影賢之一想起剛才開會的事就有氣。「大嫂,你可知道爸爸今天在會議上說什麼?他說,他年紀已大了,放眼其下的子孫中堪擔下御影氏重擔的幾乎沒有,所以,他打算把應容找回來,將當年應氏的股份交還給應容。老天!他有沒有弄錯啊?把應氏的股權從御影氏抽離,那御影氏已經快成空殼了。」應氏占御影氏的股權少說也有百分之八十左右。

    御影理子冷笑,「那你這業務經理也甭當了。」

    「可不是嗎?我辛苦了大半輩子什麼也沒得到。」

    「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老爺子決定的事任誰也改變不了。」她又喝了口茶。

    「這也正是我來找大嫂的原因。」頓了一下,他又說:「大嫂一向足智多謀,相信對於這件事情你一定有辦法的。」

    「老爺子決定的事,再有辦法也會變得沒辦法。」她若真的有辦法,當年那個台灣賤貨又怎麼能在日本待足三年?雖然後來她使了些手段使得那賤貨母女被迫送到美國,但御影舞最後還是回來了不是嗎?

    「大嫂,你忍心看御影家家道中落嗎?御影家現在之所以可以在企業界呼風喚雨,那全憑咱們有雄厚資金撐腰,一旦應容抽回資金,那御影家就什麼都不是了。」御影賢之急急地說。「看看有什麼法子可以叫應容不要抽回資金,且又可以理所當然地把資金繼續放在御影氏企業中。」

    御影理子思索著小叔的話,好一會兒才說:「聯姻。只要御影家的女兒嫁給應容,那麼相信老爺子比較能夠接受應氏的資金,而且,對於這樣的提議相信老爺子也會樂觀其成。」

    「好方法!」御影賢之彷彿看到了希望一樣,頓了一下又說:「可是……御影家有不少女孩,哪一個會比較適合選來當應容的新娘呢?」他這麼一問才赫然發覺似乎觸及了大嫂心中的最痛處。

    當年大嫂的大女兒御影瞳不就是因為得不到應容的另眼相待而尋短嗎?

    其實,那原本只是一場假自殺,是御影瞳為了要應容只守候在她一人身旁的手段,沒想到弄假成真。

    御影瞳死後,應容也到美國唸書,一切看似為此劃下休止符,可是御影理子的喪女之痛卻是怎麼也癒合不了的傷口。

    她忘不了女兒依在懷中充滿憧憬地告訴她,長大後一定要成為應容妻子的夢想。

    一思及此,她彷彿又聽到女兒嬌暱的聲音——媽咪,瞳長大後一定要當應容的妻子,一定哦!

    忽地,對於御影賢之的問話她有了回答,「就以美子為人選吧。」美子和御影瞳是姊妹。

    姊姊未能完成的美夢就由妹妹完成吧!

    「美子?」

    「是啊。美子的樣子算得上是御影家年輕一輩的女孩中最漂亮的了,而且她今年二十四歲,和應容的年齡正相配。」她看了一眼似乎欲言又止的小叔,「怎麼,你還有更好的人選嗎?」

    「啊……沒有,當然沒有。」

    美子固然稱得上是美人,可是他覺得最近才回日本的御影舞更是頂級美女。只是,在大嫂的面前他不敢說實話。

    「沒有就好。」看了一眼御影賢之,她說:「這件事情就由你去跟老爺子說。對了,咱們至今還不知道應容在哪裡,要找他只怕不容易。」

    「放心吧。早在之前爸爸向大伙提到有『大政奉還』的想法時,我就請人密切注意他的行蹤了。據我得到的情報,他目前似乎在日本。」

    「在日本咱可真是對了時機,下個月三號是老爺子七十大壽,屆時可以邀請他來出席宴會,順道提一下這件事情。」

    「唔……」

    ******* 

    御影敬之的書房是御影家的權威所在,御影家的女子根本沒機會親近,也不敢親近。

    躲過管家的那道防線,御影舞來到御影敬之的書房門口,在門口佇足了一會兒,她終於舉起手叩門。

    「進來。」威嚴、冷漠而蒼老的嗓音由房內傳出。

    推門而入的同時,御影舞深深地吸了口氣,進到書房後,她看到一老者背對著她佇足在落地窗前,直到門關上他才轉過身子。

    看到御影舞竟然會出現在自己書房,御影敬之有些訝異。

    「你……似乎不適合出現在這個地方。」

    「適不適合的差別只在於你有沒有召見我。」御影舞一向是個很有勇氣的人,她不會因為要見的對象是御影家的權威,而嚇得連原本要講的話都說不出口。「我覺得這兩個月的適應,令我十分清楚自己和御影家的家風真是格格不入,所以,我想回美國。因此,若我等到你記起我而召見我的話,已經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御影敬之看著她,「你是御影家的女兒。」他暗示她的身份。

    「我在外頭流浪了十多年也是事實。」用這可笑的理由想留她在御影家嗎?

    「你埋怨我當年堅持送走你和你母親?」

    「不!我十分感謝你。若沒有你的決定,我可能到今天都還不知道自由的感覺,可能就要像其他御影家的女兒一樣等著長大,然後由長輩們待價而沽地替自己找個金龜婿。」她恨透了這種男女極端不平等的迂腐家風。

    她說完心裡想說的話後,就等著御影敬之的狂怒,等他一氣之下把她轟出御影家,她就可以如願地滾回美國繼續攻讀她的耶魯財經碩士。

    但意外的,御影舞沒能如願地挑燃御影敬之的怒火,只見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然後惋惜地說:「你身為女子實在太可惜!你若是男子,御影氏企業就後繼有人了。」

    為什麼情況和她當初預設的不同呢?御影舞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御影敬之喟然一歎,「孩子,你真的和御影家的女孩都不一樣。」他找個位子坐了下來,「告訴我,你不想留在御影家『待價而沽』,那麼你到美國去要幹什麼?繼續唸書嗎?」他知道她是塊唸書的料。

    「目前是這樣吧。」雖說碩士班她並非拚死拚活才考上,但既然考上了她就想念完成。

    忽然御影敬之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問:「你在美國有沒有男朋友?」

    他的話十分唐突,問得御影舞一頭霧水,好一會兒她才說:「沒有。」心想,這老人不會以為她是因為在美國有了男友,因此才急著想回美國吧?

    男朋友算什麼?她從來就不憧憬談一場羅曼蒂克的戀愛。像媽媽那麼視愛情為生命,結果得到了什麼?一個人在美國鬱鬱而終。

    御影敬之有些懷疑地看著她,「你的追求者只怕多如過江之鯽,怎麼會沒有男友?你眼光很高?」他認為這樣一個漂亮娃娃不該至今仍是寂寞的。

    「不是眼光高,而是我對愛情沒興趣。多情者始終是被傷得最深的那一個。」她淡淡一笑,笑容中有難掩的諷刺。「我媽媽是個活生生、慘兮兮的例子。」

    他不理會御影舞語氣中的嘲諷,「十個烈女九個怕纏,難道沒有男人用這招?」他端起方才放在一旁的參茶喝了一口。

    「告訴他們我是同性戀不就得了。」

    御影敬之沒想到她會那麼回答,一口茶差些噴出去,嗆得他眼冒金星,「咳……咳……你……你……」

    「這句話很好用,打從我這麼說之後,男人看到我就像看到瘟疫躲得遠遠的。」只是消息走漏也招來一些玻璃圈姊妹的關照就是。

    「那你至底是……是不是……呃……那個……」他有些膽戰心驚地問。

    「同性戀?」御影舞替他接口,然後順道解答,「當然不是。」她走在路上看的是帥哥而不是美女,可見她的性向是沒有問題的。「我只是不想談戀愛而已。」

    「那就好。」

    「什麼意思?」

    御影敬之淡淡地說:「沒什麼。依我看,你需要找個對象好好去談場戀愛。戀愛在你的想像中也許是一種愚蠢的沉淪,可卻有很多人無怨無悔地沉淪在其中不是嗎?既然那麼多人無怨無悔,它就沒有你所想像的那樣膚淺。」

    頓了頓,他又說:「不管如何……下個月三號是我的七十大壽。你是御影家的孩子,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會利用那個時機把你正式介紹給大家認識。在那之後你作任何決定,我將不再干涉。」

    「為什麼……」能早一天離開御影家她就不想多待一天。

    下個月三號?距今還有十天左右。

    她的話被御影敬之打斷了。「孩子,我對你的事已經讓步了。」他在警告她別得寸進尺。

    御影舞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是回頭一想,算了。也不過差個十天,再忍個十天自己就自由了。或許多了這十天的「苦難」,將來會更覺自由的甜美。

    *****

    「梅、蘭、竹、菊……」應容憑著印象找尋著梅二館。他知道最近御影家的人找他找得很勤,是為了要他出席御影老爺的七十大壽壽宴。

    到目前為止他都不是很想見御影家的人,可是,御影老爺是父親生前的摯友,御影老爺的七十大壽他沒有道理不出席。考慮了一下,他想到最折衷的方法,就是今晚他單獨見他老人家,而壽宴他就不出席了。

    這法子堪稱兩全其美,可是一直到晚上應容至御影家才發覺,現在的御影家和他記憶中的似乎有一些些不同。

    憑著記憶他攀上了梅二館的二樓,記得這裡一直是御影敬之的寢房。

    上了二樓他走左邊的樓梯,然後又向左轉了個彎直走到盡頭。

    沒變!這裡和十幾年前他離開前一樣都沒變。

    很順利的進到御影敬之的房間後,應容發覺御影敬之正在浴室裡洗澡,於是他便在床緣坐了下來。突然床頭擱置的書引起他的注意,書名為「財經思想」。

    怎麼御影老爺看那麼理論的書?這時他忽然發現床角的另一端正放著一小堆衣物,仔細一看,應容不可置信的瞪直了眼,女人的貼身衣物?!

    正疑惑之際,浴室的門打開了,應容發現不對勁慌忙地由床上站起來。

    「啊……色……色狼!」御影舞驚聲尖叫。

    又來了!應容翻著白眼。

    一身赤裸的御影舞趕忙地往浴室裡沖。房間裡頭怎麼會有人?她在入浴前明明有上鎖的!

    而才剛踏進浴室的她又被地上的肥皂給滑倒,很不優雅地跌個四腳朝天。霎時尖叫聲轉為痛苦的呻吟聲。

    好……好……痛!這一跌讓御影舞痛得連眼淚都掉了出來,但她努力地強忍著,不一會兒她終於忍無可忍地扶著浴缸痛哭起來。

    她最近到底走什麼霉運?三番兩次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橫禍?

    看她痛哭起來,應容來到她身邊,手上拿條大浴巾,猶豫了一下他才將浴巾覆在御影舞身上,而她任由他將浴巾披覆在她身上,直到他欲將她抱出浴室時她才伸手推開他。

    「放……放手啦!」她紅著鼻子抽噎,「不要碰我!你……你又想幹什麼了?」

    「你恐怕摔傷了,我是個醫生,我替你看看。」

    「不要。」她倔強地拒絕。

    應容微皺著眉看她,臉上的寒霜迅速凝結。「我不習慣被拒絕!」這意味著必要時他會使出非常手段。

    御影舞聽出他語帶威脅,天生叛逆而倔強的性子更加地不屈服,「我也不習慣對人惟命是從!」

    應容的兩道濃眉攏得更近,冷笑地說:「你倒是挺掘的。「

    「客氣。」她驕傲地將臉別開,一隻手悄悄地移往身後揉著方才摔傷的地方。

    「我天生對馴服女人,尤其是倔強的女人有一套本事,不要向我的權威挑戰。」說著他不再耗費唇舌將她騰空抱起來。

    「你……救命……唔……」她張大的嘴突然被應容以嘴封住,只能害怕得雙手雙腳拚命地晃動、捶打著他。

    突然,一個重心不穩兩個人雙雙跌落到床上,彼此間暖昧的姿勢和凝聚在空氣間詭異不尋常的氣氛使得御影舞羞紅了臉。

    「你……你不要亂……來哦。」她忘了方才應容吻她的惡劣行徑,全副心思在預防著他將有的行動。

    看著她被他吻得有些紅腫而更顯性感嬌俏的紅唇時,應容發覺心中彷彿有股奇特的情愫正悄悄地在滋長。

    「你乖乖的讓我看傷勢,我不會對你怎麼樣。」在這女孩面前他老是有一種被當成色狼的感覺。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找醫生。」

    「你這個樣子自己能就醫?」他站起身理了下弄縐的衣服,然後看著她。應容自認不是喜歡使用暴力的人,可是眼前女子就是有法子激他不得不霸道行事。

    於是不經御影舞的同意,他將她的身子翻過去。

    他直接而霸道的行徑使得她又惱又氣,正打算和他再來一番舌戰之際,一個回頭看到他檢視她傷口時認真而無邪意的純正眼神。

    這種情況她若再不識好歹地逞口舌之快,抑或視人家為色狼,那只會顯示自己沒修養且滿腦子不純正的思想罷了!

    應容修長的手指拂過御影舞的玉潔雪膚,順著脊椎往下且略微施力。

    「好……好痛!」御影舞痛得淚水又不爭氣地盈滿眼眶。

    「這地方傷得比較嚴重,可能需要用一些藥材熱敷。這樣吧,現在我先替你做一些防止惡化的按摩,明天你到櫻館來找我,我那兒有藥材。這傷勢看似不嚴重,可若沒有做好療程,待日子久了、年紀大了那可有好受的。」

    「熱敷?」御影舞不信任地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你……不會是密醫吧?」除了中醫外,會那古老的玩意兒的人大概只有密醫了。

    應容抬起頭看她,「我像嗎?」打從和御影舞有交集以來,他發覺自己的社會階級逐一地在被拆卸中。

    第一次被罵「色狼」,這綽號三不五時還會從她口中說出;第二次被說成密醫,一個耶魯醫學博士給人說成密醫?

    對於他的問話御影舞保持著沉默。

    對於她的沉默應容報以淺淺的笑意,他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不管是不是密醫,我都希望明天你能來找我。」有些事他無意解釋。

    當他邁開步伐走到門口時,御影舞忽地叫住他。

    「喂!我……明天會去找你,十點,早上十點。」

    「我等你。」

    目送著應容離去,御影舞不知道為什麼傻呼呼地笑了起來。

    好奇怪哦!為什麼她會有一種前去約會的感覺?自己到底是哪一根神經不對勁?之前不是視他為色狼嗎?

    真是愈來愈弄不懂自己了。

    *****

    御影舞經過應容四天的熱敷之後,第五天走路的樣子已經很正常,不會像布袋戲中的「秘雕」走路是呈三角狀前進。

    難得遇上冬日的太陽,御影舞打算好好地把御影家逛個仔細,但才逛到梅三館時,就被一大片盛放的梅花吸引住視線而佇足留連。

    怎麼她來到御影家好一段時間,卻不知道這裡有這麼一個好地方?

    正陶醉於梅花馨香的清新空氣中時,忽地她聽到有人在交談,且從聲音來判斷,交談者正一步步的朝著她的所在位置接近,而那其中一人的聲音好像是御影理子的。為了避免尷尬場面出現,御影舞很快地找了個隱身的地方避開。

    「媽,我覺得那件事……不好吧?」年輕的女子說。

    「有什麼不好?」御影理子頓了一下,「美子,能嫁給應容有什麼不好?他的相片你見過的,那麼『財貌』雙全的男子你打哪兒去找?」

    原來是御影理子母女啊,御影舞在心中暗忖。

    「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沒信心。」御影美子一向是個十分怕事且懦弱的女子。

    「有沒有信心都是其次,只要你答應了,我多的是方法讓應容不得不娶你。」看女兒那張怕事的臉,御影理子有些無奈。不明白同一父母所生,兩人又長得十分神似,為什麼大女兒就是那麼優秀而有勇氣,小女兒卻老是這等怕事模樣?見女兒臉上仍有猶豫不決的表情,她又說:「你和應容的婚事可是御影家將來能否繼續在企業界立足的關鍵。」

    「喔。」有像應容那樣出色的丈夫她當然不會不願意,可是人家看得上她嗎?

    「這可是老爺子決定的事,任何人也無法更改的。」她撒了個小謊。美子自小就怕老爺子,這麼說她應該就不會拒絕。見女兒臉上有懼色,御影理子又說:「你不是一直不喜歡御影舞?只要你嫁給應容,有朝一日御影家女主人的位置就會屬於你,屆時你可以以女主人的身份公開表示那女孩低賤的出身,而拒絕她再踏人御影家一步。」

    一聽到母親的話御影美子突然信心大增地抬起頭來。「你是說……我可以將她目前所住的梅二館搶過來?在御影家我再也不用看到那狐狸精的女兒?」她一直是喜歡爺爺從前住的梅二館的,可是她知道那是她此生不可及的夢,不但她不可能住進去,其他人大概也沒機會住,除非等爺爺死後。

    可是,御影舞一回到御影家,爺爺竟然將所有御影四館中視野、景致最好的梅二館讓給御影舞住?

    「御影舞本來就不該再出現在咱們面前的,她是那狐狸精的女兒!當老爺子同意讓她回御影家時,我的心就如同火在燒一般難受,當年我好不容易設下圈套使得狐狸精母女在御影家待不住,沒想到那女人的女兒終究還是回來了!」

    「爺爺護著她,目前誰也動不了他!」

    「所以只有等他死,而你又能接著掌御影家的大權,屆時……」

    「嫁給應容真能掌御影家的大權嗎?」

    御影理子城府極深地一笑,「只要你能順利地嫁給應容,還有更多說不盡的好處。」對於財力雄厚的應氏繼承人,如何能不呼風喚雨?

    她的女兒似乎還不大清楚她將來要許配的對象是個什麼樣的人。

    御影美子想了一下,「那……我答應了!」

    御影理子得意地笑開了,「對嘛!這才是我的好女兒。」

    「媽媽,我和應容什麼時候才會正式見面?」

    「快了吧,就等老爺子的生日宴,那時你們就會見面了。」

    「唔……」

    「走吧,廚子大概準備好早餐了,我有些餓了!」

    御影舞屏氣凝神地聽著御影理子母女的對話,一直到兩人離去後,她才從匿身的樹後站了起來。

    她十分激動地想著方才御影理子母女對她和她母親的批評,她們憑什麼那樣說她母親?其實她早就由蘭姨那裡得知母親當年被迫搬出御影家是遭人構陷的,也猜得出是誰做的事,如今御影理子承認自己就是當年的主使,讓她感到極為痛心。

    她不禁想問,她那柔弱善良的母親到底做了什麼?為什麼她們要這樣對待她母親?

    她一定要報復!就算不擇手段她也要御影理子嘗嘗被報復的感覺!

    從方才御影理子母女談話不難聽出她們是想攀親於應容,妄想御影家未來的掌控權。

    看來應容對御影家有很大的影響力,好!既然她們妄想攀親的對象是應容,那麼她會讓御影理子母女知道,應容永遠不可能屬於她們!

    御影理子你等著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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