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忽然決定到美國?」戴舫宸皺著眉聽著閻焰告訴她的消息。「這麼大的事情你一直沒跟我提,讓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她原來還打算這個星期要搭遊艇出去玩的,這下子沒得玩了。
「總部下的命令,這也是我昨天才接獲的。」看她不開心,閻焰只得安撫地說,「我知道你一直想找個機會出海去吹吹風,等我從美國回來,咱們再一塊去吧。」
「有新的任務了?」她心中縱使不快,也沒理由多說些什麼,畢竟那是關於他的工作。
「不知道。」閻焰想了一下,「我的長官只是要我回美國一趟,其餘的倒沒多講,我想任務不會如此快下達吧!」他笑了笑說:「就算有新任務要下達,好歹也等我訂了婚之後吧!」下個月初就要文訂了,相信外公早就把電話給「頭頭」報喜——終於把他「踢」出去了。基於訂婚日期的考量,新任務大概是下個月後的事。
說到任務他倒是想起黑風首腦一事,那任務真的就沒了下文,而那首腦是否真的是戴舫宸生父一事也成為懸案。算了,既然總部撤回任務,他也不需要多費心去查,舫宸也不希望真有個黑社會頭子的父親吧!就當此事從沒發生過。
「風雲組織也講『情』的啊?」這倒令戴舫宸訝異。像他們這種組織不是挺「鐵血」的嗎?命令一旦下達,誰管你訂不訂婚的?任務先完成再說。
「放心吧,我們組織可不是軍隊,沒什麼『軍令如山』那套。」組織中的人員誰理那種一個口令一個動作的機械訓練,「頭頭」要是這樣,早就「暴政必亡」了,哪活得到現在。「我相信我一定能在把你訂下來之後再接任務的。」
「嗯——」有那麼好的事嗎?天曉得,戴舫宸啜了一口果汁。「對了,你這趟美國去要多久才可以回來?不會是一、兩個月吧?」
「頂多去個一個星期左右。」他好笑的拍了一下她的手,「我知道現在已經二十號了,距訂婚日不到半個月,我不會到美國後就忘了回來。」
戴舫宸被看穿心事,臉一紅,嬌嗔的一噘口,「我才不管你是否忘了呢!」她咬著唇,「最好忘了。」
「真的?」
「真的。」
他不死心的又問了一次,「真的?」閻焰側著頭湊到她面前,樣子頑皮。
「假的!」戴舫宸禁不住的被逗笑了,可是心中仍有些不甘心。「為什麼從一些事情的感覺上總是我多在意你一些?」有時候這樣的感覺令她十分不平衡。
「你會多在意我一些?」他想了想,「會嗎?」在不在乎一個人一定得很具體的表現出來嗎?一向以含蓄為美的他並不這麼以為。
閻焰予人的印象一直都是挺輕狂的,但是對於感情方面的行為作風卻是保守而含蓄。感情是兩人之間的事,適度的表達讓對方知道就行了,他並不崇尚時下年輕人的那一套——愛要讓全世界都知道。
「你不覺得嗎?」戴舫宸看著他,而他也正注視著她。「我對你的愛,相信你可以很輕易地感受得到,而你對我的情感,有時卻近乎淡得無味,要用心去體味才品得出。」她傻呼呼的問:「焰,你真的是愛我的嗎?」
對於她的話閻焰並沒有正面回答,他打個比方說:「我和艾力克就如同一杯開水和一杯烈酒。白開水也許淡,卻是淡中有真味,而烈酒在濃郁的口感之後,什麼都沒有了。」他靜靜地看著她,「我的愛也許不夠濃烈、會醉人,但,卻是再真實不過。」他相信自己這麼說,她應該能夠明白的。
「你在提示我生命中也許可以沒有烈酒,卻不能沒有白開水嗎?」帶著頑皮的語調,戴舫宸逗著他笑。
是的!他對於她的感情,敏感如她又怎會不能感受得出來呢?只是,女人偶爾也想利用一下各種方式探詢一下自己在對方心中的地位罷了,滿足了「虛榮心」之後,充塞在心中的仍是甜得化不開的蜜意。
「你的確是我生命中的白開水。」
「平淡無味?」她故意促狹的說。
「那你寧可當烈酒喝嘍?」唔……女人,真的是不好擺平的,看她又噘著嘴,他搖著頭苦笑,「行了,你對我而言,不但重要如水,更是時常把我迷得醉醺醺的,猶如喝了烈酒一樣,這樣行了吧?」
「這樣還差不多!」總算說句人話了!玩笑開夠了,戴舫宸清了清喉嚨,「呃……對了,你這回去美國,什麼時候去北京?」
「我要到北京去的事情你怎麼知道?」其實,他猜得出是誰講的。定是他那令人頭大的妹子。
「鏡觀告訴我的。」戴舫宸一笑,「那天她和我聊天時忽然提起,她還告訴我,如果有機會和你一塊到北京的話,不要忘了替她帶回一些中國的東西。」
「那丫頭對於中國的東西,尤其是古文物特別有興趣。」
「她也長得很中國啊!鏡觀的美真的是屬於東方的!第一次我看到她時,還真以為她是中國古書中走出來的人物哩!再過個幾年,那小姑娘鐵定是個中國美人。」鏡觀的一顰一笑,舉手投足真的淨是東方古國的神秘風采。「一樣是同父母,你們兄妹倆的長相真的差太多了。」
一個如同西方童話故事中走出來的美少年,一個卻是如同出自於古代仕女圖的女子,這對兄妹怎麼看怎麼不像,不過,都是具有超水準的魅力和風采。
聽戴舫宸讚美完妹妹之後,閻焰忽然問她,「舫宸,你相不相信前世今生輪迴的事。」
「我?」她想了想,自己也答不上來,於是她反問:「你相信嗎?」
「以前不太相信,不過……最近似乎也不再那麼『鐵齒』了,我想,冥冥中不可知的事情,它可能是真的存在的,只是經過了一些複雜的過程再來趟人世時,對於從前的種種不復記憶罷了。」
「這麼宿命論?這不太像是你的作風。」她聽說學理科的人都是重實際,怎麼……「我以為你會將一些不可知、也無從知起的東西斥為無稽、怪力亂神呢!」
「那是以前的我。」閻焰不諱言從前是那樣的想法。「不過,有了鏡觀這樣的妹妹,我的腦袋可是愈來愈不『科學』了!」他笑著說。「有許多奇怪地事發生在她身上,以後如果有機會再慢慢告訴你吧!」他低頭看了下表,已經快凌晨一點了,他們這杯飯後冷飲也未免喝得太慢了吧!
「想走了嗎?」戴舫宸對於閻鏡觀的神秘事跡是挺有興趣的,可是當她低頭看到表上的時間,不得不收起好奇心,「唔……挺晚的了,改天再聊聊吧!」
「嗯。」
???
今天是閻焰搭機赴美的日子。
方才才和閻焰通完電話,兩人互道了「再見」,並要彼此珍重後,戴舫宸這才依依不捨地掛上了電話。
今天下午原本她是想開車送閻焰去搭機的,不過,在他的堅持下,他們只用電話互道珍重。
看著桌上閻焰的相片,戴舫宸露出了甜甜地笑容,再看了幾眼,這才收斂心緒地打算專心於工作上。
忽地門外傳來了叩門的聲音。
「請進。」
「舫宸。」安娜推門進來,她注意到戴舫宸今天心情似乎尚佳,這才開口。「有個你一定很不想見的人想見你,我替你擋了,不過……他堅持非見到你不可,他說有一件天大的新聞要告訴你。」
「是艾力克。」她不想見的人實在是不多。「他當我們這裡是報社?專門收集一些獨家新聞?」
安娜一聳肩。「他此刻正賴在會客室不肯走。」對於某些厚臉皮且又身份特殊的人物,她真的無能為力。
「那就由他賴著好了,他能耗,我不能耗?」戴舫宸拿起文件準備批閱。
「我原是這麼想的,可是……待一會兒日本風下公司的人會來訪,屆時若是艾力克仍留在會客室不肯走,場面不是會很尷尬?」安娜提醒她。
「你不說我倒忘了。」無奈地,戴舫宸將文件擱回桌上。「天曉得我有多麼不想見他。」她離了座到會客室「逐人」,沿途仍忍不住嘀咕,「真不知道我和他之間還有什麼好說的。」
到了會客室門前,她連門都懶得敲的直接推門而入。
「你到底還是來了。」看到她,艾力克臉上有了明顯地開心笑容。
「我是來了,但,你可以走了。」她寒著臉看著他,表情冷,連聲音都沒有些許溫度。
她的態度令艾力克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地他恢復了愉快地笑容。
「我是可以走了,但是,好歹我得將今天來此的目的說清楚之後再走也不遲,是不?」
「來告訴我『天大的新聞』?」她乾笑了一聲。「艾力克,我這兒是公司而不是報社或出牌社,我不需要你給的新聞,縱然是獨家報導也不例外。」
「我這新聞若拿到出版社去就沒啥價值了,因為,別人不會對於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角色有興趣,但是,這小角色對你而言,可以算得上是生命中挺重要的一號人物哦!」這樣說她該知道他今天所要告訴她的「新聞」是有關於誰的了吧?
瞧他笑得如此志得意滿,戴舫宸的眉不由得皺緊。「你到底想告訴我什麼?請別拐彎抹角,我不愛玩那種猜謎遊戲。」
「一提到閻焰你就猜謎遊戲也沒心情玩了,你對他真是關心啊!」艾力克的語氣酸溜溜地。「你的閻焰今天怎沒陪在你身旁呢?他不是無業遊民,多的是時間可以陪你不是嗎?他沒纏在你身邊,不會是想換個人來纏,換了口味了吧?」
「你來就只是說這些?」這個無聊分子!她沒好氣地打算下逐客令。「那麼……」
不待她講完,艾力克截斷她的話,「我可以走了,是嗎?」他笑了笑,「那可不行,我走了之後,誰來和告訴你『真相』?一個令你心碎地真相!」
這個男人從方才說了一大堆言不及義的廢話,然後在她已經十分不耐煩,打算拂袖而去之前又說了些「曖昧」的話,真是令人忍不住想知道他究竟想說些什麼。
他在吊她胃口嗎?那她不打算讓他得逞,於是她站了起來。「你的『真相』留給你一個人知道就行了,失陪了。」
就在她往門口走去時,艾力克突然說:「閻焰今天要到美國去,是不?」他知道這句話就足以讓戴舫宸回心轉意。
這消息還多虧是威廉告訴他,那傢伙在歐爾頓家也許沒啥地位,不過一些小忙仍是幫得上。
「你為什麼知道?」她果然止住了腳步回過頭來。「你又在玩什麼花招了?」上回他請了混混想修理閻焰,這回不會是請了殺手也跟著上飛機了吧?
「我怎麼知道這件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他今天可不是真的上飛機到美國去,他今天可不是真的上飛機到美國去,他可是另有去處哦!」艾力克對著她神密地眨了眨眼。「閻焰這傢伙也真不簡單,居然幾句話就能讓你真以為他到美國去了。」
「他是真的到美國去了。」她相信閻焰不會騙她。
「你親自送他到機場去的?」
「沒有,可是……」戴舫宸皺著眉回想閻焰堅持不讓她送他到機場的原因。他為什麼不讓她去送機?莫非……
「既然不是你送他上飛機,你又如何確定他不是撒謊說他要去美國?」察言觀色,他知道戴舫宸相信閻焰的心已經動搖了。
「告訴我,你究竟知道了些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啦,就只是看見他和一個長相十分清雅的東方女子進去一家飯店而已。」他解釋地說,「那時我正好和一個朋友那那家飯店附設的咖啡廳喝咖啡,我看到她和那女孩到櫃檯取鑰匙。」
「我……我不相信。」戴舫宸的聲音控制不住地抖了起來。
長相清雅的東方女子?是張詠倩?
「初見那一幕時我也是不相信,他都已經有一個像你這樣完美的女友了,為什麼還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呢?原本我是想上前去說教的,但是回頭一想,與其去罵他為你出氣,還不如過來告訴你這件事,早些讓你清楚,看清楚他究竟是怎樣的一號人物。」看著戴舫宸漸漸刷白的臉,艾力克臉上有著殘忍地笑意。
女人啊!當你愈是在乎一個人的時候,你就忍不住的愈是會把事情往壞處想!同樣是女人,張詠倩果然是清楚女人心理,怪不得她想得出對付戴舫宸的手段。
不過,這回的事情若能成功,那也得天時、地利、人和三具兼具才成,現在前兩者已具備,就差戴舫宸這個「人和」了。
「你在哪家飯店看到他的?」戴舫宸的臉是慘白地,聲音卻是異常地平靜。
「我可以帶你去。」看來「人和」也快有了。「我看閻焰和那女子親密的樣子,搞不好會有那家飯店待上一整天也未必哦!」他語氣中有某些曖昧的暗示。
「我……」她的心此刻好亂,腦子裡也紊亂得拿不定主意,她一向是精明果絕的,但事情只要一牽扯到閻焰她就變得懦弱且三心二意。
「你仍認為閻焰不可能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艾力克激著她,請將不如激將。「當然啦,我已經提供了你那麼一件訊息了,如果你認為心胸寬廣,不在乎和另一個女人分享閻焰的愛的話,你是可以漠視這件事情,甚至於當它不存在。」
深吸了口氣,戴舫宸似是下定了決定一般。「你可以停止你諷刺地話語了?帶我去找閻焰……我想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如你說的那樣——仍在英國。」
「在不在英國是小事,若和另一個女子同進出飯店,那可就不尋常嘍!」他刻意將「不尋常」三個字加重語氣。
「你可以帶路了。」
艾力克現在的任何一句話都加深了她此刻情緒的不安。
閻焰……他此刻真的仍在國內嗎?甚至……你真的和另一個女孩在一起嗎?如果真的是如此,你要我用怎麼樣的心情去面對我們之間的事?閻焰……
???
「就是這裡,我和我那個朋友當時就是坐在這個位子,面對著這個方向的,因此可以看到外頭櫃檯的情況,而閻焰那傢伙並沒有看到我們。」來到了飯店的附設咖啡廳,艾力克開始描述一小時前的情況。
「我沒心情聽這些。」戴舫宸不耐地皺著眉。「你知道我今天到這裡來的目的。」
「我當然知道,所以方纔我才帶著你到櫃檯去查名字啊。呃……你怎麼知道那女孩的名字叫張詠倩?」他故意問,方纔他們去查閻焰的名字沒查到,倒是在戴舫宸的提議之下查到了戴舫宸的,而這一切都在戴舫宸的預料中。
「除了她之外……閻焰大概不會對其他女子有興趣吧?」她說這句話的語氣是輕輕地,似乎是喃喃自語,自己說給自己聽一般。
這個緣故大概只有她知道吧?因為張詠倩長得實在太像曲宓了,那位閻焰唯一承認過心動的女孩。
他仍是喜歡著曲宓的,是不?由這件事情可以清楚的知道。她可以相信不是真的喜歡張詠倩,但……她卻由此可知道他愛曲宓愛得有多深,只因為張詠倩長得神似曲宓,他可以騙自己說他到美國去,以此為借口得以有數日的時間和一個神似曲宓的人朝夕相伴!
「為什麼?」艾力克裝著挺有興趣的樣子。張詠倩神似閻焰戀慕的女子一事,他早就聽張詠倩說過了。
不想解釋「為什麼」,她問,「你確定在這裡可以看到閻焰?」
「方纔咱們不是問過服務生?他們肯定的說上樓的男女至今仍沒下樓,是不?咱們守在這裡只要時時注意一下外頭的動靜,不會沒有結果的。」
向服務生要了兩標熱飲,艾力克心情似是不錯地細嘗著熱飲的芳香,戴舫宸除了偶爾抬頭注視前方之外,大多的時間是鎖著眉宇,一點喝飯料的心情也沒有。
在一個她抬頭注視前方而無所獲,正收回視線低頭之際,艾力克忽地嚷了起來。
「咦——那不是閻焰嗎?」
一聽到閻焰兩字戴舫宸心中存有的最後一絲說服自己信任他的念頭斷了,抬起頭來,她強迫自己面對事實、面對問題。
事實再痛苦仍要面對,問題再殘忍仍要解決,是不?她起了身慢慢的往外頭走去,好沉重地步伐!她終於明白什麼叫舉步維艱了。
從咖啡廳走到電梯口的距離還不到十分尺,這段距離對戴舫宸而言卻是異常地遙遠。
「你叫我怎麼辦?」張詠倩出了電梯之後,突然抱著閻焰哭了起來,模樣甚是可憐。
閻焰對於這突來的擁抱並沒有躲開,他反而輕輕地擁著她,語調十分柔和的說:「沒問題的,我來想!」正要把話往下說時,從他後頭傳來了他熟悉而眷戀的聲音,那聲音在其他時候對他而言都是悅耳的,但是這時候聽來卻異常地「不妙」!「舫宸?!」一回頭,他果然看見戴舫宸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她蒼白的臉上有著憤怒、不信和……絕望地傷心!
當閻焰回過頭看到她時的那股錯愕和些許的慌張,戴舫宸心中竟起了一股莫名的痛心和近乎將所餘的理智燒盡的悲憤。
「你不是到美國去?」她的心開始遭撕碎般地痛楚了起來,淚水也開始在眼中打轉。「我從不知道英國即是美國!但是對你而言,張詠倩就是曲宓了吧!」說著她突然回頭往外跑。
當閻焰看見跟在戴舫宸後頭的艾力克時,他忽然有些明白一些事了,他回過頭去看一臉計謀得逞得意笑容的張詠倩……他上當了!
不及細思,他跟著戴舫宸的後頭追了出去——
數分鐘後,閻焰在外頭的停車場追上了戴舫宸。
「舫宸,你聽我說!」拉住了她的手,他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事情不是你們所想像的那樣!」
「不是那樣?只是更糟、更骯髒是嗎?」她揮去了有臉上的清淚。「我就知道你對曲宓根本沒能忘情,你為什麼要騙我?」她忘不了方纔那一幕!他們……他們居然在電梯前不顧眾人的眼光擁抱了起來……
「我沒有騙你!」
「我不會再相信你講的任何話了!」她近乎哭喊著說。「為了和她幽會,你不惜編了謊言欺騙我,在你心中,我是多麼的微不足道……」
「請你聽我解釋!」只要舫宸肯冷靜下來,她會發現這件事巧合得離譜!很顯然的,他們都遭設計了,但……現在要她冷靜又談何容易?她是個性情剛烈的女子,一旦怒火燃起,就不是那麼好撲滅的。
「我不要聽你的解釋!」她摀住耳朵,「你的解釋留給其他人聽吧!我恨死你了!原來我表哥說得沒錯,你根本不值得我愛,你天生浪蕩個性,根本不會為我而改變!是我自己太笨,笨到被耍得團團轉還自以為有眼光。」
「你冷靜下來吧,你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現在的我再清楚不過了!你……」
她的話被閻焰的吻堵去了。初時她身子一僵忘了反抗,甚至有些沉於那溫柔的感覺中,數秒的平靜之後,她的情緒再度高張了起來,雙手在閻焰的背後拚命捶打。
閻焰的吻結束在她強硬拒絕下,連下唇也被盛怒下的戴舫宸咬了一排齒痕,血的味道迅速的擴散在他的口中。
「如果你認為這樣發發洩能夠使你情緒平靜的話……」閻焰的嘴角仍是輕揚著的,黑暗中他的苦澀並不是那麼容易被發現。
「如果你認為那樣的傷就能平息我對你的恨的話,那你錯了。」看到了他唇上的血唇,她的心有些軟了下來,但是,那並不意味著她可以原諒他。
「你究竟要我怎麼做?」
她沉默地搖了搖頭,然後報以慼然一笑。「既然你愛的是別人,又何需在乎我要你怎麼做?一切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你真的那麼想?」
義無反顧地,她確定的點了頭,「放手吧,就算是你給我的仁慈,和你在一起,我的痛苦比快樂來得多!」
「你早該告訴我你的感覺的。」原來他帶給她的不是快樂而是痛苦,既然是如此,他是不應該再強求的。
愛一個人就是期望對方能開心快樂,也許是太自我了吧?他每看待一件事情的出發點都是主觀的,和戴舫宸在一快兒他覺得愉快而輕鬆,所以他以為舫宸和他在一塊時也是如此的感受。
這一次,不必她再多說些什麼,也毋需解釋遭「設計」一事的始末……沒必要了,真的沒有必要了。女孩子的心他終究是摸不透的。
帶著一顆苦澀的心,閻焰為過身去,跨出的步供仍是這樣瀟灑從容,嘴角的笑容卻帶了點勉強和無奈……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這段情他沒敢說全心全意的付出,但是……在他能力所及他盡力了,世上有許多事是無法預期的。
勉強不來的東西就學著瀟灑些!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