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魔獵夫 第九章
    “雪芬告訴你,彥廷喜歡我?”春天目瞪口呆裡盤算著雪芬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趁著雪芬去洗手間,賽姬忍不住問出心中的疑慮。

    她盯著春天臉上的訝異,嚴肅地點著頭。

    “雪芬實在是……”春天拭去嘴角的食物屑,搖著頭,眼神復雜。

    “這是真的嗎?”賽姬緊張地問。

    “當然不是。”春天清著喉嚨回答,黑白分明的美眸左右張望了一下,表情顯得分外謹慎。“難道你不相信彥廷對你的感情?”

    “他對我……”賽姬翡翠綠意般的眼眸浮起一層苦澀的霧氣,幽幽地歎息,“根本沒有相信或不相信的問題,我連他是否喜歡我都不確定。”

    “賽姬,你怎麼可以這麼想!連我都看出來,彥廷看你的眼光溫柔深情。你們……”她曖昧地眨了好幾下眼,“有沒有那個?”

    “哪個?”她先是不懂,隨即在她的眼光注視下,漸漸領悟,頰膚不禁泛紅。

    “你想到哪裡去了!”她又羞又氣地啐道。

    “我又沒想什麼,是你自己思想齷齪。”春天笑咪咪地回答,“我是問你有沒有接吻,你才想到哪裡去了!”

    臉上的灼熱更嚴重,賽姬明曉得是她有意在誤導她,一時間卻無法辯白。

    “時間有限,快點告訴我吧。”

    在她的催促下,賽姬吐露出芳心深處的秘密,輕輕地,點頭道:“有。”

    “那你還懷疑彥廷!”春天嗔怪道,見她眼中仍有著不確定,進一步解釋:

    “雖然我跟他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依照我的觀察,他不是個隨便的男人。如果不是喜歡你,怎麼會吻你呢?”

    “第一次,還有以後的幾次,都是我主動的。”賽姬心虛地招供。

    春天一時語塞,她只知道意大利男人個個是調情聖手,沒想到意大利女人也這麼熱情。正在傷腦筋該怎麼說時,見到賽姬眸心裡閃動的脆弱,便以幽默的語氣問:“你有強吻他嗎?他有沒有誓死捍衛他男性的貞操?還是像只死魚般,任你吹氣?”

    “才不是這樣呢!他……”她羞得低下頭,不好意思將兩人的親吻情況述說分明。

    “都沒有,不就得了!他沒有拒絕,也沒有無動於衷,就表示他也樂在其中,你還煩惱什麼?”

    “可是雪芬說彥廷喜歡你……”

    “其實是這樣的……”春天猶豫了一秒鍾後,道:“彥廷在結婚前,曾經暗戀我阿姨楊涵芬,而我跟阿姨長得有幾分像,或許是因為這個緣故,他愛屋及烏地欣賞我,但那其實是一種情感轉移,跟愛情無關。”

    也就是說,雪芬說的話並非完全是空穴來風哆。

    賽姬臉上閃過一抹疑慮。

    “那……你阿姨呢?”

    “死了。”春天回答得很干脆,“總之,彥廷沒有愛上我。”

    見賽姬臉上的愁雲並沒有散開,春天又機靈地左顧右盼一回,確定雪芬還沒有回來,便又道:“如果你知道雪芬做了什麼事,就不會中她的計了。那個鬼靈精早曉得彥廷對我的欣賞,趁這次彥廷出國時,將我邀到知本的度假飯店,設計我跟志燁墜人情網。我不是對這件事有什麼不滿,我只是想讓你知道,為了除去‘情敵’,在雪芬眼裡,只要是可能覬覦她父親的女人都是她的情敵,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想,她一定是認為你這個‘情敵’深具威脅性,才會連我都搬出來。”

    春天邊說邊搖頭,一副拿雪芬沒辦法的無奈樣。

    “其實這孩子也是很可憐的。她只是怕失去父愛,才會處心積慮地阻止任何有可能成為她繼母的女人接近彥廷,希望你能諒解。”

    “我能明白她的心情,只是她……”

    “賽姬,你要耐心點。”瞄到雪芬出現在洗手間門口的身影,春天微扯了一下嘴角,“她回來了,你要裝做若無其事,別讓她知道你問過我,不然,她鐵定會再想計謀破壞你跟彥廷。”

    “嗯。”賽姬不由自主地全身戒備了起來,但她很快就發覺這麼做有多可笑。雪芬不過是個孩子,她在做什麼呀?自嘲地搖了搖頭,迎接雪芬坐下後,遞過來的狐疑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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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味道會臭?”賽姬進入房間,門沒關就沖進浴室,邊解著蕾絲外衣的扣子,邊氣惱的碎碎念。“香奈兒的AILURE居然是臭的!不曉得賈克斯·玻巨聽見這個批評,會不會氣得腦充血!”

    賈克斯·玻巨是香奈兒的首席調香師,嘗試了八百一十九種不同組合,才決定ALLURE的配方,以茉莉花的永恆花香,西西裡桔子為中心的水果味,意大利南部采的檸檬木帶來的清新感,海地香根草散發的木質感,波本香草的東方溫柔,組合成清爽、不失世故的典雅感覺,隨著體溫散發出充滿誘惑的謎樣女人香。

    可羅雪芬居然嫌臭,不但捏著鼻子表示這味道有多令她難以忍受,甚至大聲地嚷出來,根本是故意氣她!

    明曉得是她的無理取鬧,賽姬還是被她氣到了,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忍受這樣一個刁鑽任性的女孩,只因為她是彥廷的女兒嗎?

    她垂下睫羽,任眼中的熱霧凝結成水,滑溜下來。

    如果忍受能獲得彥廷的體貼與愛意,也就算了,但他眼中除了歉意外,她感受不到絲毫的情意。即使雪芬這麼刁難她,他充其量只是輕斥女兒幾句,以充滿歉意的眼神向她致意,其他的就再也沒有了。

    再也沒有了……

    賽姬掩住臉傷心不已,盡管口中說得冠冕堂皇,只要能留在他身邊就好,但她其實像尋常女子那麼的不知足,除了留在他身邊付出關愛外,也希望能得到他的眷寵,一旦得不到,就不甘願地……

    羞慚地絞扭著濕毛巾,她用力擦著耳後、頸間的皮膚。雖然空調將室溫維持在清涼的范圍內,她卻因為不久前的受氣,而滲出汗珠。

    賽姬猶豫著,是不是干脆洗個澡算了,否則這一身的AILURE豈是擦拭得掉的?ALLURE的味道早就隨著血液流遍全身,就像她對彥廷的愛,已經深人骨髓,無法抹去。

    想到這裡,她越發地沮喪、難受。

    春天說彥廷喜歡她;春天說如果彥廷沒對她動心,不會接受她的吻;春天說……她咬著唇,用力掩住耳朵,再也不要想春天是怎麼說的了!

    如果春天的話是對的,為什麼她在彥廷眼裡瞧不見因她而起的真情愛意?那種情愫應該是志燁看春天時的強烈占有欲,應該是在志燁和春天婚禮上出事的尚德雷看他的情人楊維貞的灼熱情焰,應該是魔魅看安琪時無盡的溫柔,應該是善惡看薔薇時情意纏綿的眷寵……

    可她在他眼裡只看見尋常的溫柔,他用這樣的眼神看每個人,不是針對她。

    兩人在歐洲時曾有過的親吻擁抱,如今像陳舊的報紙翻飛在她記憶中的暗巷,破碎支離的報導只顛倒提示過去的騷亂,那些被自己珍視在心中的寶貴回憶,或許對彥廷而言,不過是亟欲拋棄的垃圾。她還追著不肯放棄,只是徒然地給別人揚起可怕的塵埃,令人討厭罷了。

    該死心地離開了嗎?當是做了一場夢,一場她不願醒來的夢。明明有這麼多的不甘心和難捨,但彥廷既然不愛她,再留下來,不過是徒增彼此的難堪。

    該醒了,讓她獨嘗心碎,不要再增添他的困擾了。

    理智上這麼想,胸臆間卻激起酸楚的情潮,洶湧得直往鼻頭、眼眶上沖,氤氳著視線,終因太過沉重而墜成淚雨。

    她無力地靠著牆面滑坐下來,心房一緊一松地疼痛著。讀過不少戀愛詩篇,其中有失戀時的心碎之痛,但無論是哪首詩,都無法形容她此刻的痛。再也沒有夢,只有無盡的黑暗與虛無!

    “賽姬!賽姬……”

    溫柔的輕喚猶如一道光照亮了她的黑暗,虛無的心情被一種難以言喻的灼熱給填滿。她無法置信地輕顫了起來,重壓在胸口的無力感突地一松。

    “賽姬,你在裡面嗎?”

    他的嗓音醇厚好聽,夾帶著濃濃憂慮的擔心,令蹲坐在地面的賽姬無法不去回應。她跌跌撞撞地站起,扶著牆面走出浴室,模糊的視線對上彥廷。

    那雙向來溫柔的眼眸,因她的出現而接連閃過好幾道情緒。由於情緒的變化太快了,彥廷自己也無法分辨,只感覺到胸口似有一股烈火灼燒般的疼痛。

    “彥廷……”

    她嗚咽地奔向他,臉上交錯著淚水與傷心,彥廷感覺到她蕭蕭瑟瑟的嗚咽掠過耳鬢的溫存,雙手似有自己意志般地朝她伸出,抱住她輕顫的嬌軟身子。

    女性的芳香立即帶著令人失魂的魅力鑽進他鼻內,當她修長柔軟的胳臂纏繞住他的脖子,他分外敏銳地感覺到她敞開著衣襟、只著白色蕾絲內衣的豐盈抵住自己,混亂的大腦裡浮現出不久前瞥見的美麗,那一大片裸露在內衣上方的豐滿瑩潤,潔白如霜雪,反映出強光閃在腦際。

    那光芒強烈得令他只能閉上眼,然而,即使看不見,她仍像一枝冷艷的白色桃花鮮明地開在他心上,萬種風情地展現她的媚,令他呼吸困難。心,跳得比什麼都急;臉,燒得比什麼都熱,氣都喘不過來了。

    “賽姬……”他艱難地開口,輕輕推著她的肩,卻在碰觸到一片滑膩而掌心發燙,無法自主地輕輕握著,感覺到喉頭像是被梗住似的,發聲困難。

    “彥廷……”她的哽咽輾轉成因他的擁抱而喜悅的呻吟,心中所有的委屈與傷痛,全在他的擁抱中化為泡沫消失。

    強忍住全身像被烈火焚燒的灼熱,彥廷暈沉的腦中勉強擠出來房裡找她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擁抱她半裸的身軀想人非非,而是——

    “泰勒不放心,叫我來看看你……”不假思索地說出腦中浮現的意識,彥廷感覺到懷裡的賽姬嬌軀一僵,她埋在他頸間的頭顱緩緩抬起,綠眸裡的傷心如針般地戳刺著他,令他畏縮了一下。

    “如果他不叫你來,你就不會來,是不是?”她氣呼呼地推開他,彥廷直覺地抱緊她,不想她離開。

    “賽姬,你別這麼說,我……當然也關心你呀!”

    他著急地喊道,“雪兒對你這麼不禮貌,我很抱歉。我其實……有好多歉意想說……”

    “我不要你的道歉!”她再度在他懷裡掙扎,但不曉得是她太虛弱了,還是彥廷的力氣變大了,怎麼掙都掙不開。

    “我……你不要這樣……”灼熱的呼息不斷自他的嘴巴、鼻孔吐出,賽姬不曉得她的掙扎帶給他多大的痛苦。就算他向來頗有自制力,但在她嬌軟的身軀這般的折磨下,恁是聖人也抵受不住這烈火似的情欲煎熬呀。

    仿佛意識到抵觸著自己的男性軀體逐漸變硬,賽姬臉上泛起桃暈,心也陣陣灼熱了起來。或許,彥廷對她不是那麼無動於衷,就算是因為泰勒的提醒來看她,他所表現的溫柔,與此刻的反應,都顯示出他對她並非完全無情。

    領悟到這點的賽姬安靜了下來,抬起淚盈盈的臉兒含情脈脈地看進他眼中的狂亂,仔細分辨的話,可以看出藏在溫柔下燒灼的渴望。他也像她一樣為愛悸動,他也像她一樣身體發熱,他也像她一樣渴望著彼此的心靠近,彼此的身軀互疊在一塊。

    輕喟一聲,賽姬感覺著彼此胸膛間異樣的跳動,臉上開了一朵朵桃花般灩媚的笑,迫切地更加偎緊他,朝他怔異的俊臉吐氣如蘭地問:“你會覺得我臭嗎?”

    “什麼?”他一時無法明白。

    “雪芬嫌我擦的香水臭。”她飽含委屈地控訴道,挺起自己傲人的胸圍,緊密地抵住他健實的男性胸膛。

    彥廷只覺得火焰在臉上燒,在胸口燒,在肢干裡燒,也在男性的欲望上燒。他不自在地轉開臉,卻閃避不了賽姬綠眸裡謎般的熱意,以及她靠在他身上那妖冶的曲線起伏。

    “你也覺得臭嗎?”她嬌滴滴的呢喃,吐在他臉上的灼熱氣息進一步扇高他的體溫,彥廷感到無法喘息。

    “不會……”他支吾地道。

    “你在敷衍我。如果真心這麼認為,為何屏著氣,不敢呼吸?”

    酥軟的性感腔調自她花蕾似的唇瓣輕輕吐出,水光瀲艷的翠眸盈盈流轉著情意,嬌媚的模樣傳遞著昭然若揭的勾引,卻不會給人低俗的感覺。她的坦白反映出自然率真,尤其是她看他的神情,還有那柔媚輕快的嗓音,都美麗得如一場春夢勾人。

    彥廷如受誘惑地深深吸了一口她醉人的體香,那彌漫著強烈誘惑的香澤一進入他體內,緩緩燒起他體內深處的火苗,燒呀燒的,燒得他頭腦昏亂一片,眼中只有她的柔媚,她火焰似的笑,仿佛陷落在某種令人迷醉的深淵,陷落,陷落……

    直到某種真實的感覺如楓糖流遍全身,那種甜蜜讓他欣喜若狂,那是久違了的味道,她的唇,她的舌,她的熱情回應,還有她緊緊貼著自己的每道曲線,都帶給他熟悉的愉悅,也吸引他進一步的沉淪。

    他含住她柔嫩的唇瓣,聽見在他溫柔的刺探下、毫不猶豫分開的唇瓣逸出的細細喘息。當他看見她翠眸裡流轉的迷醉時,男性心靈得到強大的滿足感。

    她輕聲吟哦,抵住他的唇傾訴她的怨、她的情。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吻我……”

    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句話更能顛覆他的理性,掀起他海嘯般的狂情。他低吼一聲,探進她溫暖、絲滑的口腔,徹底地探索那裡的甜蜜。雙手則像有自己意志似的,緩慢卻熱切地愛撫她的女性化曲線。她胸前的豐盈沉甸甸地托在他掌心,燃起了熾熱的火焰,令他再也無法回頭。

    男性的本能驅使他掠奪懷中自願奉獻的女體,在探索了一遍她甜郁的嘴,尋著那股誘惑人的香澤,他的唇緩緩下移,感覺著她絲滑的肌膚在唇下的顫抖,挺立的鼻不斷嗅著她的味道,往起伏劇烈的雪丘移動。

    賽姬仰高頭,將身軀拱向他,覺得他濕熱的呼吸幾乎要逼瘋她。就在他的手解開內衣的扣子,毫無阻隔地罩上她等待的胸房,她發出喜悅的啜泣。

    “不……”

    無法置信的叫聲打斷了兩人的親吻擁抱,彥廷本能地以身體擋住賽姬半裸的身軀,迅速地轉回身。

    深炯的黑眸因情欲彌漫而蒙上一層霧氣,在霧氣中,雪芬驚愕、悲痛的神情隱隱浮現。

    “你們……”她指控的眼神充滿無法置信,一步步倒退,旋身跑走。

    “雪芬……”彥廷回過神,猛然驚覺到事情的嚴重性,直覺地想去追趕女兒。

    他才邁出一步,旋即轉回身,以一種復雜的眼神注視著賽姬,懇求地道:“我必須去看看她。”

    被突發狀況攪得不知該怎麼是好的賽姬只有僵硬地點著頭,還來不及說什麼,彥廷便旋風般的飆出門外,轉眼不見蹤影。

    她呆呆地站立原處,身體仍發熱著,心房卻這樣冷、這麼空。她環抱住自己,抵擋自四周包裹向她的冷空氣,默默地轉回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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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兒,你聽我說……”彥廷束手無策地看著女兒將房內的玩偶一個一個丟在地上出氣。

    “我不要聽!你做出這種事,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嗚……”她邊哭邊丟,腦中充滿父親在賽姬房間的那幕。好丑陋,沒想到爸爸也會做出這種事,她不要啦!

    “雪兒,你不要這樣……”彥廷爬梳著頭發,兩鬢太陽穴都痛了起來,無法向女兒解釋當時的行為,只能跟著女兒團團轉。

    “爹地是被那個妖女迷惑住嗎?如果是這樣……”

    雪芬霍地轉回身,黑沉的眸光尖銳地逼進他眼中的心虛。

    “賽姬不是妖女。雪兒……”彥廷徒勞無功地懇求道。

    “我不要聽了!爹地最壞了!”她掩住耳朵,再度轉過身走開。

    “雪兒……”

    “我討厭你們,嗚……我討厭……”

    她將名貴的手繪瓷偶給掃落,彥廷沖過去,及時接住。這尊“母親與女孩”是菱芝生前最心愛的收藏品,只因為雪芬說看到這尊瓷偶仿佛能感覺到母親就在她身邊,才移到她房內的,沒想到她會在盛怒下,連自己的母親投影都不顧了。

    然而,彥廷救得了這尊瓷偶,卻救不了另一尊,名貴的“居家時光”在另一端被摜在地上成了碎片,雪芬眼裡有抹嗜於破壞的光芒。

    “雪兒……”

    在他的大聲斥責下,雪芬的淚水如珍珠滑落,忿然彎身撿起碎片。

    “雪兒,你這樣會傷害自己……”彥廷驚恐地撲向她,搶走她手中的碎瓷片。

    “反正你不要雪兒了,雪兒也不要自己……”她在他懷中哭喊道。

    “我沒有不要你。雪兒,你這樣爹地會心疼……”

    “爹地騙人,你被賽姬迷住了,再也不要雪兒了!嗚……別管我……”

    “雪兒……你到底要我怎樣!”他無奈又無助地喊道,將她摜到床上,用力抱住她,免得她再有機會傷害自己。

    “爹地好凶,嗚……”她睜大黑眸,哭得更傷心。

    “我不凶喔,雪兒乖……”他輕拍著她的背,安撫道。

    雪芬抽噎著,突然用力抱住他,歇斯底裡地喊道:“你不要離開雪兒,你是雪兒一個人的……”

    “雪兒,你在發抖……”

    “雪兒害怕。爹地別離開,陪著雪兒……”睜著濕漉的眼眸,她的模樣是這麼可憐。

    “爹地永遠陪著你。”彥廷心疼地摟緊她。

    “我不要賽姬把你搶走,早知道會這樣,我寧願你娶春天……”她哭喊著。

    “雪兒,你別胡說……”他眼中閃過一抹難堪的情人的情,甚至想要跟她過一輩子。

    “不是怎樣?爹地已經不要雪兒了,我可以從你眼裡看出來……”雪芬悲痛地說,她感覺到父親對賽姬的感情不簡單,那絕不是一般的友情,否則也不會有賽姬房裡的那一幕。他們是……情人呀!

    她越想越傷心:“爹地不要我……”

    “沒的事!”彥廷緊緊地摟抱住她,輕輕搖著她。

    “雪兒永遠是爸爸的寶貝,這點永遠不會改變。”

    “可是……我不喜歡賽姬……”

    “爹地會等雪兒喜歡賽姬……”

    “啊?”雪芬又驚又痛地看進父親眼裡,他的意思是……

    “沒得到雪兒的同意,我不會再婚。”他堅定地說。

    雪芬心裡妒喜交加。妒的是,賽姬在父親心裡占有地位,而那裡原來只有她,現在卻讓賽姬分去一部分;喜的則是,有父親這句話,她將有籌碼對付賽姬。

    “可是雪兒也要答應我,不能再無理取鬧,要試著跟賽姬相處。”

    她就知道有這個但書!雪芬垂下鬈翹的睫羽,掩飾心中的憤懣不平。她勉強自己點頭,將陰沉的小臉埋進父親懷抱。

    “雪兒最講理了。”彥廷松了口氣。他相信假以時日,雪芬一定能跟賽姬好好相處。

    房外的賽姬卻不像他那麼樂觀。

    她不是故意要偷聽。

    彥廷離開之後,她仍未從之前的沖擊恢復過來,機械化地進入浴室簡單的沖洗。冰冷的水流將她腦中的混亂沖去了些,她換好衣服走出房間,原本只是想去看看雪芬,發現她房門未關,正猶豫著是否該進去時,就聽見他們父女最後的那段交談。

    彥廷話裡的暗示令她既驚喜又擔心。驚喜的是,他提到會等雪芬喜歡她,還說了再婚的事,表示他想娶她嗎?擔心的是,要是雪芬一天不點頭,那麼她跟彥廷……

    她咬著粉唇,知道很多事不能心急。他們相識的時間還短,而且對她而言,能得到彥廷的愛已是最大的榮寵,不一定要結婚。

    即使雪芬一輩子都不答應也沒關系,只要彥廷願意跟她在一起,心裡有她。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賽姬邊走回自己的房間,邊籌劃著與雪芬長期抗戰的計劃。或許該先回米蘭,處理那邊的事,等到所有的事都安排好,她會回到彥廷身邊,再一次攻陷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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