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珍並沒有換上泳裝。
她走出門外,平靜地面對他。「你可不可以……尊重我的意願?」
嚴旭東靠在門邊,雙臂抱胸,看著她走出來。「你很固執。」他咧開嘴。
「我可以強迫自己換上泳裝,但是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溝通,變成單方面的—— 」
「算了。」打斷她的話,他淡淡地道:「你很放不開,不過我不打算勉強,只要你 記住自己的身份。」
家珍很困惑,她試著跟他溝通,但他並不想聽。
「你希望……我來適應你?」
「這不是誰適應誰,只是一種生活態度——藉由相處,了解彼此有沒有交集而已。 」他冷淡地說。
他跟剛才那個危險的男人,已經判若兩人。
家珍不懂他的話。
他低笑。「你好象很容易認真?」
「你從來沒認真過嗎?」她反問。
他盯著她,迷人的雙瞳微微瞇起,英俊的臉孔揉入詭異的笑意。「認真?也許可以 試試。」
他半開玩笑的口氣,微微讓她不安。
「沒交過男友吧?」他突然問,揶揄的眼盯住她。
家珍愣了一會兒,然後困窘地搖了下頭。
他咧開嘴。「難怪。」下了評語。
家珍別開臉,若無其事地盯著地板,假裝沒被他的話刺傷……「過來。」盯著她暈 紅的臉蛋,他低嘎地下令。
她遲疑地、慢慢蹭到他身邊。「有事嗎……」
「我餓了。」
一把抓住對自己懷著戒心的女人,嚴旭東詭異的俊臉,透出一絲促狹味兒。
「那、那我們去飯……」他的肢體動作略嫌粗魯,不明所以的她,倒抽了一口氣。
「我想吃你。」他道。
她呆住,瞪著他深邃的眸瞳,幾乎要窒息。
「怎麼?舌頭被貓咬了?」他低笑。
「可是——」
「我是你的丈夫。」他打斷她,將她壓在牆角。「那晚,你問過婚姻對我的意義, 現在,我打算用行為回答你。」
家珍慌了心,空洞的腦子,只感覺到脊椎貼著牆,傳來一陣陣涼意……下意識地, 她知道他想做什麼。
「我提醒過很多次,你是我的妻子,不要忘記了。」他幾乎咬著她的耳朵,粗嘎地 低語。
男人修長的手指,嫻熟地解開她的扣子,轉眼間,她的上衣已經敞開,蕾絲胸罩暴 露在男人若有所思的目光前。
「純潔的白色?」他粗嘎的低笑,修長的手指,捉弄地刮過胸罩鼓起頂端。
家珍屏住氣,漲紅的臉蛋,出賣她想掩飾的羞澀。
他咧開嘴,英俊的臉孔籠上一層闇影,教人難以捉摸。
「現在,你沒有理由拒絕我了。」他粗嘎地道,突然把她抱起——家珍倒抽一口氣 ,緊緊抓住男人強壯的手臂。
他將她抱回臥房,一同倒向角落的大床,沉重的男性軀體,毫不客氣地壓上她的柔 軟……「請不要——」
她哽咽住,有千言萬語想拒絕,卻不能說出口……她怎能——怎能拒絕「丈夫」的 求歡?
「放心,我會溫柔。」他的目光變得深沉。
顫抖地,家珍青澀地承受他的吻。
「怕嗎?」察覺她的輕顫,他低嘎地呢喃。
「怕……」
她誠實地回答,幾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嘶啞地低笑,抬起她的下顎——「怕什麼?嗯?」
「我不知道……」
胡亂地搖頭,家珍的身體雖然順從,意志卻在抗拒……「你是處女吧?」他挑起眉 。
她的喉頭一緊,迅速抬起眼望向他。
「這麼問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出她眼底的青澀,他笑著道:「你很矜持。 」
他冷靜地凝視她,觀察她的反應。
跟沒經驗的女子上床,他總是特別小心。
這樣的女人容易粘人、而且立刻會認真——何況她是自己的「妻子」,這種身份, 只會讓事情更復雜。
「對不起……」她莫名其妙地道歉,屏住氣息。
他咧開嘴,大手移到她的胸脯,不動聲色地握住一只鼓脹的乳房。
家珍全身僵住,瞬間她的腦子一片空白,但殘存的意識,仍然勉力維持自己的尊嚴 ——她沒有推開他的手、或者試圖抗拒,她努力想做一名成熟懂事的「女人」。
嚴旭東沖著她咧開嘴,含笑的性感眸光,掠過一抹得意的自信——「太過」矜持的 女人,通常有極強的自尊——她們通常不允許自己跟男人哭哭啼啼,或者死纏爛打、糾 纏不休。
他喜歡跟這種女人上床。
「你的身體好僵硬,」他低沉的笑,貼在她耳邊嘶啞地道:「但這裡——說明你是 一個十足的女人。」
男人的手,探進家珍的衣領,然後是胸罩……他粗糙的大手,不客氣地壓住胸脯。
家珍張開嘴,卻不能呼吸。
「感覺到了?」
他低啞地、粗嘎地、接近呢喃的聲音,像魔咒一樣有韻律地,催眠著她的意志…… 「這裡是女人的地方,我會教你,怎麼當一個女人。」
她答不出話,腦子裡嗡嗡的響,缺氧的感覺擠壓著她的胸口。
嚴旭東曖昧不明的瞳孔,飽含男性的欲色……她困窘的神情,在他眼中,簡直像一 只生澀的小貓。咧開嘴,他的玩性高昂起來——原本,他是不打算跟她發生關系的。
但這女人的羞澀和矜持,以及——雪白得刺目的酥胸,都該死的撩起他的興致!
「好軟。」他粗嘎地呢喃,輕浮的語調,帶著濃厚的笑意。
家珍的心糾起來,清醒地意識到嚴旭東的大手,正捏住自己的胸部,恣意的撫弄… …她咬著唇,制止自己羞澀、細小、脆弱的低吟。
這是她的「丈夫」呵……她覺陌生,卻與自己最親密的男人。
夜深了。
幽微的月光下,他褪盡她身上衣衫,大手摸遍她身上每一吋……為心愛的人,所保 留的童貞。
☆★☆
睜開眼睛的時候,夜色還很黑。
歡愛後的酸痛,在後半夜發作起來,將她喚醒。
滿天星斗在窗外閃爍,就著幽微的星光,家珍屏住呼吸、慢慢轉頭,凝視躺在自己 身邊的男人。
即使閉上眼沉睡,他微揚的嘴角、挺直的鼻梁、深刻的輪廓,仍然英俊得像魔鬼。
奇妙的緣分,將他們結系在一起,從今晚起,她成為名副其實的嚴太太,成為這名 男人的妻子。
「怎麼不睡?」他突然張開眼。
家珍嚇了一跳,視線無預警地,與他的目光交集,慌得她連躲避都來不及——「我 以為你睡著了……」
她的心跳加快。想起數小時前的激情,便覺得羞愧……他是個狂野的男人,不但不 允許她的羞澀阻礙他,從她身上享受歡愛。同時強迫她也必須得到快感,因此放肆地對 她做了許多……許多教她連想,都羞於想象的「壞事」!
窗外投入水一般的月色,他忽然掀開被子,拉起她的手,將她抱下床。
「你——」
「放開一點,跟著我的腳步。」
放下家珍的身體,他擁著她在月光下起舞。「聽到海浪的節奏了?順著大自然的拍 子,不要抗拒。」他低嘎的嗓音如同耳語,沉醉且迷人。
但家珍羞愧、不自在地意識到,他們是裸體的。「別這樣……」
他太瘋狂了!
而她只想逃回床上,用被單緊緊裹住自己。
「放輕松一點,這裡只有我一個男人,沒人能看到,你全裸的胴體。」他性感的嘴 唇貼著她低笑,大手握住豐挺的乳房,以及漂亮的股溝,低嘎地蠱惑她。
他的放肆和大膽,讓她抽氣、羞澀而且不安。「可是……」
「噓。」
抱住懷中全裸的女子,他的手指插入她潮濕的腿間。
「啊……」她慌亂。
因為月光下的裸露、以及他的大膽,而羞澀、慚愧得不能自己。
嚴旭東的眸子深沉起來。
她發燙的胴體,因為羞怯而嬌軟無力……他的「妻子」,跟那些大膽引誘他的女子 ,兩者之間,有一種全然不同的風情。
她很保守,而且居然還是個處女——像她這樣的女子,大概只打算,把身體獻給唯 一的男人。
而他是她的丈夫,因此享有得到她身體的權利。想到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嚴旭 東莫名得意起來。
自私的念頭,在他心中萌芽——如果她永遠如此保守,似乎也不壞。
☆★☆
待在夏威夷期間,雖然正在度假,嚴旭東仍然有忙不完的公事。
大部分時間,只有家珍、以及兩名傭婦,守在別墅。
一周後,嚴旭東突然搭飛機,直接飛抵台灣。
家珍得到他先行離開的消息,是透過秘書,從台灣打來越洋電話,通知她搭乘七日 後的班機,飛回台灣。
回到台灣後,家珍住進嚴家,位於信義區的豪宅。
她原打算隔天回家看父母,卻在晚間,就接到父親打來的電話——「家珍?」沉明 輝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促。
「爸?我正打算明天一早,去看你和媽——」
「你媽不在,兩天前,她到泰國度假了。」
「媽去泰國了?」家珍有些失望,只怪她回來得太匆促,來不及先打電話告訴母親 。
「嗯,你姑姑在泰國接她。對了,我有些話,要單獨跟你說。」
「爸,發生什麼事了?」家珍問。
父親的聲調不太平穩,她擔心家裡出了事。
「這個——」沉明輝頓了頓,最後還是道:「明天你回來,我們再談。」
「……好。」家珍柔順地答應。
「對了,你記得順道要旭東,陪你一起回來!」
父親的口氣不容拒絕,家珍卻愣住了。「可是,他好象很忙……」
「很忙?這是什麼話!你們才新婚,做丈夫的人總要陪老婆回娘家一趟,更何況- -」
「爸,我問一問好了。」她婉約地,打斷父親急切的話。
婚前,父親曾經要求她,體諒自己的丈夫,她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父親卻變得如此 急切。
但即使她願意請求她的「丈夫」,也沒有自信,他會答應自己。
在夏威夷,他們相處的時間,大部分在「床上」,對於她的丈夫,她甚至稱不上瞭 解。
「對啊,讓旭東陪你回來走一走,不要整天忙公事,有時候,也該放輕松一下才行 。」發現自己的急切,沉明輝的口氣,和緩了一些。
接著,沉明輝把話題扯開,又嘮叨了幾句,然後才掛上電話。
電話才掛上,家珍開始心情沉重。
晚上十點,她丈夫還沒有回家。
家珍沒有告訴父親,她跟嚴旭東,分別搭乘兩班飛機回台灣,她已經一個多星期, 沒有見到自己的丈夫。
但父親要求見他,對於自己的父母,從小,家珍就無法找借口,拒絕或說謊。
滿懷心事地,家珍徐步走到樓下,看到王媽正指揮廚房的傭人,做最後的清潔工作 。
王媽等他們離開紐約後,已經先回到台灣。精明的老婦人,似乎是嚴府最資深的總 管,總是跟在主人身邊,負責處理大小內務。
「王媽,您知道先生幾點會回家嗎?」家珍走進廚房,猶豫地開口。
「嚴先生通常晚上十點才會下班。」王媽回答。
也就是,等他回到家,大概十點半了。
「那,我在客廳等他好了……」
「先生不一定會回來,太太,您要不要先回房休息?」王媽道。
她似乎不贊成,女主人等待自己的丈夫。
「沒關系,我還是等一下好了。因為有一點事……我希望能等他回家後,親口對他 說。」她溫柔地解釋,沒有因為老婦人冷漠、無禮的態度而生氣。
王媽盯著她,半晌後突然道:「外面有點冷,我讓人上樓,拿件上衣給您。」
「好……」家珍傻傻地回答。
看到王媽轉身工作,她才退出廚房,回到客廳,不敢再打擾嚴肅的老婦人。
轉眼十月,秋天快到了,客廳真的有點涼意。
家珍站起來,把窗戶拉上。傭人已經將一件小外套,送到她手中。
家珍獨自坐在客廳裡,等了將近一個鍾點,終於聽到車子駛進車庫的聲音——她走 到門前,看到她的丈夫正從門外走進來。
「旭東。」她站在門口,輕聲喊丈夫的名字。
嚴旭東愣了一下,然後才像想起什麼,轉頭對她微笑。「嗨。」
「嗨。」她羞澀地微笑,站在門邊,忐忑地凝視他難捉摸的眼神。
「對了,我竟然忘了——你今天回台灣。」
笑容掛在他的臉上,但家珍突然覺得遙遠。
「嗯,我今天早上回來的。」她心無城府地回答。
「還沒睡?在等我?」他咧開嘴,笑看著她。
「我有話想跟你說,對不起,我知道你很累了……」
「不會。有話就說。」他斂下眼,開玩笑似地道:「至少,我的妻子不是漫無目的 等我,這一點讓我松了口氣。」
家珍無言地望著他。
他的話很難懂,並不是他們的語言不一致,而是因為,家珍聽不懂他的……幽默?
「我想問你,明天你有沒有空?可不可以陪我回家一趟?」
他沉默片刻。「明天恐怕不行,我有事。」
「可是,爸希望你能回家一趟。」她屏著氣,一口氣把話說完。「我們結婚後就待 在國外,我一直沒回家過……」
「我不會答應這種事。」他開門見山地拒絕,帶笑的眼神揉入一絲冷漠。「你大概 忘了,結婚前,我們談過。」
「我沒忘。」她垂下眼,軟弱地回答。
事實上,從掛上父親的電話開始,她的心,已經開始忐忑不安。
她從來沒忘過,那一晚的談話。
她怎麼可能忘記——那麼現實、又直接的「警告」?
「既然沒忘,就沒有必要碰這種釘子。」他收起笑容。
移開眼,她假裝沒看見他冷漠的眼神,強迫自己往下說:「如果,如果我只是求你 ——求你跟我演一場戲,你也不願意嗎?」
「演戲?」他挑起眉。
「你不必擔心,我明白你的顧慮……『夫妻』只是一個名詞,對外代表我們的『關 系』,我明白,我們對彼此,沒有應盡的『義務』。」
畢竟,沉家因為這樁婚姻,也從中得到好處,他並不欠她。
「你希望我演什麼戲?」他盯著她,犀利的眼神,彷佛在觀察她,是否言行一致。
「爸大概只是希望看到我們,像平常夫妻一樣,一起回家吃頓飯。」她愁眉輕鎖, 不確定地說:「所以……所以我只請你,跟我回家吃一頓飯,希望能讓我爸安心。」
「就這樣?」他撇撇嘴,笑容很淡。
「你願意——願意陪我演這場戲嗎?」抬眼望向他,家珍緊張的擰著裙角。
她很不安,就怕他再一次拒絕,她將找不到理由說服他。
他盯著她,突然笑開臉。「何必這麼委屈,聽起來好象我虧待你。」他嘲弄地道。
屏息地望著他,家珍無法像他一樣輕松。
「如果是演戲,倒也無妨。」他終於松口,若有所思地盯住她的眼睛。
「謝謝你……」
家珍愣愣地道,沒想到他會答應。她認真的眼神,充滿感激。
她嚴肅的反應,突然讓他覺得好玩。
「你好認真!」他咧開嘴,嘲笑她。
「因為……我怕你會拒絕。」垂下眼,家珍老實承認。
「你對我,好象很見外?」他瞇起眼。
「我很感激你。」她眨著眼,由衷地說。
「當真感激,就做給我看。」
他突然伸手抱住她的腰——莫名地,她一副小媳婦的模樣,讓嚴旭東的胸口,掀起 一股沖動。
家珍呆呆地瞪住他,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抱個滿懷。
「我餓了。」他粗嘎地呢喃。
這一回,家珍聽懂了他的「暗示」。她紅著臉、僵著身體,完全無法動彈,只能移 動手臂,反射性地橫在太過接近的軀體間……「喂,做這麼多次了,你還會臉紅?」他 咧開嘴,惡質地嘲弄。
粗魯地拉開她的手,然後鴨霸地強迫她的雙手,固定在自己腰際,故意破壞她刻意 保持的距離。
對她,除了性之外,莫名地,好象有了更強烈的占有欲。
家珍的臉更紅,她慌忙轉頭張望,就怕被人看見——「別這樣,這裡是客廳……」
「怕什麼?王媽知道她『看不見』。」他咧開嘴。
「你在胡說什麼?」家珍紅著臉輕斥,圓圓的眼睛快急出水,深怕被嚴肅的老婦人 ,撞見自己的糗態。「求求你,不要在這裡——」
「我高興在哪裡,就在哪裡!」
他低嘎地訕笑,邊說邊惡劣地強吻,畏畏縮縮的女人——怪了,他好象挺喜歡,逗 她的滋味。
「可是——」
家珍的抗拒,淹沒在他火熱的濕吻裡。
男人激烈的攻占,讓她來不及設防,家珍的上衣被迅速卸下,她微弱的呻吟,哽咽 在他更大膽的挑逗下……血脈僨張的一幕,火辣的在客廳公然上演,一整夜,果然沒有 人敢打擾,客廳裡這對偷情鴛鴦。
不只王媽識相地退下,所有傭人早已退出主屋,當然什麼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