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兩天,很快的,蕭金燕已經在這裡住上兩天了。這兩天來,她過得很平靜,超乎她意料之外的平靜。
雖然她無法逃離這裡,不過她是安全的。至少到目前為止,駱立寒對她還有君子風度,並沒有強迫她做什麼或是對她動手動腳的。
他等於是把她軟禁在他的營帳內,兩個人吃睡都在一起。她已不敢去想其他的人會怎麼看待她和駱立寒的關係,現在她只求駱立寒能快一點放她走,盡快結束這場鬧劇。
這本來就是場鬧劇不是嗎?不管駱立寒說了幾百次的愛她,她都無法把他的話當真,她怎麼可能相信他呢?換作是別的女人也應該和她一樣無法相信他,不是嗎?
說真的,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覺得他人還不壞,她也十分願意相信他不是壞人。可是她就是無法相信他那些天花亂墜的話。如果說,今天他們是同一國家的人,他們的身份都是平凡人,那她一定會相信他的每一個字,但是事實不是這樣,他們是不同國家的人,而且還是在交戰的兩個國家。
他們的身份都是將軍,都是這場戰爭的元帥,這讓她不能不懷疑他的動機,很有可能是為了要降取她或是要用她威脅契丹才會對她好的。如果她讓他如願,那她豈不是成了個不忠不羲的罪人了?
她就在該相信他還是不該相信他的疑惑下掙扎了兩天,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今晚,她非要他放她走不可!
「喂,你……」聽到腳步聲逼近,她轉過身來才發現進來的居然不是駱立寒,而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你……」她覺得她好面熟,她想了一下。「你叫丁凌,是丁沖的妹妹,是嗎?」
她想起自己和丁凌在戰場上碰過幾次面,而且兩人還交過手,可惜那幾次交手都沒能分出勝負。
「你知道我就好,省得我自我介紹。」丁凌停駐在蕭金燕身上的眼光是不友善的。其實用不著看她的目光,蕭金燕看到她的手上握著閃著銀光的長劍就知道此人是來意不善。
「你是來殺我的?」蕭金燕冷靜的問。
丁凌把劍對準她,語氣急促的說:「我要你離開這裡。馬上!」
蕭金燕覺得她說的話很好笑。「如果我可以離開,我早就離開了,何必等到現在呢?大小姐,請你腦子放清醒些,好嗎?」
丁凌對蕭金燕狠狠地一瞪,「你的意思是駱大哥纏著你不放。不放你走?」
「你說的不是廢話嗎?要不然你以為我喜歡留在這個鬼地方啊?」蕭金燕無可奈何的說。
丁凌氣得臉色發白,拿在手裡的劍也因為顫抖而快要拿不穩了。
事實的真相果真是這樣,枉費她還一直欺騙自己,騙自己說駱立寒對蕭金燕並無好感,他囚禁她只因為她是敵人。沒想到事實居然是如此。這教她怎麼能不生氣呢?她一氣之下什麼都顧不了了,充滿恨意的揮劍對著蕭金燕的花容月貌刺過去。
她是來真的?蕭金燕本來以為丁凌只是來嚇嚇自己的,她沒想到她真的動起手來。「你真的要殺我?」她有驚無險的躲過丁凌凌厲的一劍。
「對,我就是要殺你,你覺悟吧! 」丁凌對蕭金燕恨到了極點,她心裡很明白,如果蕭金燕不死的話,駱立寒的目光永遠不會停留在自己身上。只有除掉蕭金燕,她才有點希望能和駱立寒在一起。
蕭金燕見丁凌所使出的每一招都往自己身上的要害進攻,好像非置她於死地不可,手無寸鐵的她不要說出招了,在這不算寬敞的營帳裡,她要躲開她就已經很困難了。
「啊——」說時遲那時快,她一個不留神,丁凌的長劍從她的前胸劃過,一陣刺痛感迅速地從那兒蔓延開來。她看到胸前的衣服微微的滲出血來,不過還好,只是輕傷而已。
就在此時,駱立寒急奔了進來,他是在外面聽到打鬥聲才會這麼著急地趕回自己的營帳裡。「凌兒,你怎麼會在這裡?」看到丁凌人在此處,手裡還拿著劍,駱立寒的臉色相當難看。
丁凌看看駱立寒,再看看蕭金燕,然後她把長劍往地上一擲,雙手捂著臉跑出去。
「凌兒!」駱立寒沒有追上去,他擔心的是蕭金燕的傷勢。「你受傷了?」駱立寒臉色一白,衝上前去,一 把抓住蕭金燕捂在胸前的手。
「這是怎麼回事?是丁凌干的?你跟她打架了?」他一連串的問。
「我沒跟她打架,是她不分青紅皂白拿著劍要跟我打,我只好跟她打了!」蕭金燕不自覺地臉紅,駱立寒投注在她胸前的視線讓她又害羞又尷尬。「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傷罷了。」她努力地想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回來。
駱立寒把她的手抓得更緊。「你還沒看到傷口怎麼知道只是一點小傷?來,我幫你看看,順便上藥。」
蕭金燕愣住了。他要幫她看看?要怎麼看啊?難道他要脫了她的衣服嗎?
很快就有答案了。瞬間駱立寒已將她推倒在軟墊
上,動手要褪去她的外衣。
—個時辰後,蕭金燕疲倦的身子出現在營帳外。她違背她對駱立寒的諾言,沒有得到他的允許就出了營帳。
現在的她寧願被駱立寒看成是個不守諾言的小人。她一刻也無法待在這裡。
她怎麼可以繼續留在這裡呢?
一個時辰前,他對她做了那種事,她沒有殺他就不錯了,他如果還敢囚禁她。她肯定會跟他拚命的。
她知道駱立寒也是這麼想的,要不然他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營帳而沒有阻止她。就讓他當她是豬、是羊、是馬吧,反正她的清白已被他給毀了,她現在哪還管得著自己還有沒有人格。她慢慢地走著,她不能走快,因為她的下體疼痛不已。
「可惡的駱立寒,竟然把我弄成這樣,下次再讓我見到你,我一定要你好看!」她一邊嘴叨念著,一邊尋找回去的路。她就像只無頭蒼蠅一樣來圓搜尋著,直到她碰到第一個大宋的小兵。
「你是什麼人?小兵手拿著劍,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看起來他比蕭金燕還害怕。
「我是… 」
「你先退下,這裡由我來。」開口替她解圍的不是 別人,正是駱立寒。
蕭金燕頓時全身處在備戰狀態。他怎麼出來了?難道他要捉他回去?
「是,元帥!」小兵很聽話的退下。
「你……」
「跟我來。」駱立寒沒有給蕭金燕說話的機會,他說完話就走開了。
蕭金燕雖然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不過別無他法的她現在只能暫時聽他的話。
駱立寒帶蕭金燕來到一處像是馬廄的草房,他一個人走進去,過了一會兒等他走出來時他的身邊多了匹白馬。
蕭金燕驚喜的迎了上去,這是她的馬呀!
「把這個帶著。」駱立寒把手上提著的燈籠交給她,然後指向不遠處的一個出入口說:「由這裡往南走就可以回到你們契丹紮營的地方了。」
「你真的要放我走?你不怕我回去之後帶兵來圍你嗎?」蕭金燕疑惑的問。
駱立寒冷冷地看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說:「走吧,小心點。」
蕭金燕也看著他,美麗的臉上全是怒容。看駱立寒沒有動作也不說話,她長髮一甩,轉身跳上馬背。
「駕!」她騎著白馬頭也不回的走了。
駱立寒不捨的目光追逐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為止。
三天後
蕭金燕懶洋洋地賴在自己的營帳裡。
「蕭金燕,你到底在做什麼啊?」她低聲的問自己。
也許契丹軍隊內全部的人都有這個疑問吧。他們的元帥是怎麼了?她底下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到敵營去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他們也因為搞不清楚狀況並沒有將此事傳回契丹國內去,所以說契丹的大王並不曉得蕭金燕曾經被駱立寒捉走這件事。對蕭金燕來說,這無疑是件好消息,至少她不用去擔心回國後該怎麼向大王交代自己被捉一事。
但大家所不能瞭解的是,他們的元帥好不容易回來了,照理說現在應該是蕭金燕統兵作戰,一雪前恥的好時機才對。但是為什麼元帥平安歸來之後反而整日把自己關在自己的營帳裡?不要說領兵作戰了,她連露個臉都是很稀奇的事,這不禁讓她的士兵們擔心她
的情況。更有人懷疑這位年輕的女將軍是不是怕了宋軍。失去領導大家的信心了?
對於大家的想法,蕭金燕不是不知道。她也想照大家的想法去做,這本來就是她的職責所在,不是嗎?從小就十分崇拜身為武將的父親,蕭金燕夢想著長大後能為國家做點事,這也是她會自動請纓上陣的最主要原因啊!
但是現在的她鬥志全無。心灰意懶。她現在滿腦子想的不是如何打場勝仗,她現在想的只有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那個該下十八層地獄去的駱立寒。
都是他害的啦,如果不是他,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連她自己都快認不出來的模樣呢?她恨他,恨死他了。可是另一面,她也恨現在這樣的自己。
的元帥是怎麼了。
為什麼那夜她要讓他得逞呢?就算他力大無窮,
就算她的力氣遠不如他,可是她並沒有盡全力阻止他對她做出那種事,這點她相當的清楚。這件事不能全怪罪予駱立寒,她也有錯,而且還是鑄下很大的錯誤。
為什麼她會任他為所欲為呢?為什麼當他碰 觸她的時候。她原先還那麼討厭的,可是慢慢地到後來她不覺得討厭?相反的,她的身體居然還渴望他的碰觸。而且還很享受他帶給她的感覺。
天啊,她是怎麼了?她從來不覺得自己對男人有這方面的需要,可是她卻在他面前成了一個蕩婦,那天晚上的那個女人真的是她嗎?她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啊?她不相信,就算事實擺在眼前,她還是無法相信自己居然和駱立寒做了那種事,那檔羞恥的事……
她受到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這樣的她還能領兵作戰嗎?當然不能,她只能躲在角落暗自羞愧、暗自反省,這一切都拜駱立寒所賜。
「元帥,元帥!」這時她的一名士兵滿頭大汗。一臉焦急的跑進來向她稟告。「大事不好了,元帥,那個
… 那個宋軍的元帥說要見你呀!」
「駱立寒來了?」蕭金燕大吃一驚叫了出來,她的心中百味雜陳,分不清是高興還是憤怒。
「是……是的,他現在人就在外面!」
他居然這麼大膽直闖她落腳的地方?蕭金燕牙一咬,語氣一凶。「好,他既然有膽上門來送死,那我就會會他,去把他帶進來。」
「是,元帥。」
在等待的時間,蕭金燕難掩焦躁的心情,面容沉重地在營帳裡來回的踱步。沒想到駱立寒居然自己送上門來,她該怎麼對付他呢?她跟他之間的這筆帳該要怎麼算呢?
「金燕,我來了!」駱立寒笑容滿面的走進來,和她所表現出來的焦躁表情形成強烈的對比。
「你還有臉來!」蕭金燕毫不猶豫的從刀鞘拔出刀來指著他,「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這裡是我的地盤,納命來吧!」
「唉,我以為你已經想清楚了,沒想到你現在還想取我的性命,看來是我太樂觀了!」駱立寒臉上雖然還有笑意,但是他說話的口吻則是充滿失望。
「我當然想清楚了,想清楚你有多可恨!」蕭金燕咬牙切齒的說。「你自己說,你對我的傷害還不夠多嗎?我被你捉去、你囚禁,到最後還你……我被你毀了,你知不知道?」
「金燕……」駱立寒的目光充滿對她的憐惜,他低語:「是的,我知道自己做錯很多事,那天晚上我是太衝動了,可是我會那麼做也是因為我太喜歡你了。你想想看,當我觸摸到你的身體,聞到你身上的幽香,你教我怎麼忍得住呢?我只是個男人,一個瘋狂迷戀你的男人……」
「住口,我不要聽你說這些!」蕭金燕怒聲喊道,瞪著他,眼中充滿恨意。「反正我的清白已經讓你給毀了,你說什麼我都不會信的。既然今天你自己送上門來,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好,如果這樣能讓你消氣的話,你就動手吧!」說完,駱立寒微微一笑,蕭金燕恨他,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你要我動手?你的意思是你不避也不閃羅!」蕭金燕不相信他會笨到讓她對他任意宰割。難道他不知道女人的報復是最可怕的?
「當然。」駱立寒又是一笑,他在她面前挺起胸膛,一副任她宰割的模樣。「隨你怎麼做,我都心甘情願領受,來吧!」
可惡!他愈是表現出不在乎的樣子,就愈讓蕭金燕生氣。他真的是太可惡了!為什麼他總是用 這種輕鬆自若的態度對她,她自己卻氣得半死也沒人 理她?他說他是上輩子欠她的,依她看應該是自己上輩子欠他才是吧!
好,我就要打掉你這張笑臉,讓你瞧瞧我的厲害!
那一晚慘遭「蹂躪」的畫面清楚的浮現在蕭金燕的腦海裡,她不再猶豫,大刀一揮往他胸口刺進去。但她對他的怨恨只維持到刀峰刺進去的那一剎那,當刀峰深入他胸口的皮肉時,她就後悔了!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看到他的胸口噴出血來,然後,臉色發白的倒下去。
「哇!」她尖叫的拔出刀,上前抱住他不支倒下的身軀。
可是他好重,她根本抱不住他,兩個人一超跌坐在地上。
「駱立寒,你怎麼樣了?」看到他的胸口不停地流出血來,她嚇得臉色慘白。
駱立寒看著她蒼白的小臉,擠出一絲微笑說:「這樣你可以消氣了吧?」
「我……」蕭金燕的心好痛,好像受傷的人是她自己。
「你撐住,我去找大夫來!」她拿起他的手壓住傷口,起身要去找人來救他。
「不用了!」駱立寒反抓住她的手。「死了就算了,只要你能原諒我,我就算死也瞑目。」
「你在說什麼啊?誰要你死了?」蕭金燕眼眶一熱,聲音也變得哽咽。「我不許你死,我跟你的帳還沒算完呢,你不許死,聽到了沒有?」
駱立寒舉起手來摸她的臉,他的手指在她的眼角摸到濕熱的淚水。
「你哭啦?」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一點也不像正在流血的傷者。
蕭金燕沒有察覺這點小事,她捂著鼻子,眨著眼睛,不讓盈滿眼眶的淚流下來。
「我才沒有哭呢,我才沒有……」她話還沒話完,更多的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下來。
「可惡,我幹嘛為你哭啊?我……」看著他胸口濕紅一片,她再也忍不住而痛哭失聲。
駱立寒心中感動地將她擁入懷中。「你為我哭了?你真的為我哭了!我好高興,這證明你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廢話,我要是不在乎你,在你對我做那種事的時候,我早就一刀把你殺了,知不知道?你這個笨蛋,一定要我說出來你才會知道嗎?真是笨死了!」在他溫暖的懷中,她終於說出一直藏在內心深處的真心話。
是的,她是喜歡他的。因為喜歡他,她才會心甘情願做他的俘虜;因為喜歡他,她才會讓他得到她的身體;因為喜歡他,她才會為了他茶不思飯不想;就是因為喜歡他,她才會從一個叱風雲的女將軍變成一個多愁善感的小女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她喜歡上他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駱立寒緊緊抱著她,興奮至極的叫道:「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要不然你也不會讓我對你做那種事,我總算得到你的心了,我太高興了?」他找到了她的唇,深情的吻著她。
「嗯……」蕭金燕陶醉的閉上眼睛,用她的心去感受他熾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