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蕭金燕真的有想死的衝動。
這個該死的駱立寒,綁架她就算了,把她帶回宋軍的營區那也不算什麼,可是該死的他怎麼可以用「抱」的把她帶回宋營呢?天啊,她居然被一個男人抱在懷裡,而他還是宋軍將領!
這是她有生以來最感到羞恥的一天了,她不知道那些宋兵會用什麼眼來看她,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下們會怎樣看待她這個敗戰的將軍。
現在她落到這步田地,她真的想死了算了,要不然活下來也只會成為別人的笑柄,真的是太丟人了!
因為不敢想像別人看自己的目光,所以她一直緊閉著雙眼,假裝自己失去知覺。
感覺過了好久,駱立寒才將她放在一個軟墊上。
她睜開眼睛,不用說。映入她眼簾的正是那個罪該萬死的駱立寒。
「喂,快為我解穴啊!」她沒好氣的說。
「我不叫『喂』,我叫駱立寒,你可以叫我的名字立寒,這樣比較親切。」駱立寒和顏悅色的說道。
蕭金燕又是一瞪。立寒?他以為他是誰啊?這個自大狂!
「是不是我叫你的名字,你就幫我解開穴道?」算了,現在不是他計較這些的時候,如果可以離開這個鬼地,她受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
「你還要答應我一個條件。」駱立寒笑看著她。「你答應我,除非得到我的允許,否則你不會踏出這個營帳一步。」
「什麼?你的意思是要軟禁我?」蕭金燕花容失色的叫道。
「不是軟禁,是要你暫時待在這個營帳內。你自己決定吧,是要乖乖的待在這裡,還是要忍受穴道被點,全身發麻,甚至有可能危及生命,你自己想清楚吧!」駱立寒笑得邪惡。
「你這個……」蕭金燕差點又罵出口了。如果不是穴道未解,她肯定會把這個臭男人碎屍萬段。
不行,現在還不能反抗,忍耐,她必須忍耐。君子報仇三年不晚,蕭金燕,再忍耐一段時間吧!
蕭金燕努力地抑制怒氣,咬牙忍耐的說:「好,我答應你的條件,你快幫我解開穴道吧!」
駱立寒露出滿意的微笑。
用你的人格保證,是嗎?」
「是是是。」蕭金燕不耐煩的看著他。「如果我反悔,我就是豬、是馬、是羊,這樣你滿意了吧?還不快幫我解穴!」
「再等一下,等我回來就幫你解穴。」駱立寒丟 下這句話就走了出去。
「駱立寒,你先幫我解了穴再走啊!」蕭金燕喚不回駱立寒,氣得小臉都漲紅了。
哼!
總有一天,她會好好報答他今天帶給她的恥辱,她會讓他知道契丹人不是好欺負的,走著瞧吧!
駱立寒才剛走出營帳就看到守在營帳外的丁沖和丁凌。
「元帥,聽說你捉到了蕭金燕,這是真的嗎?」丁凌一看到駱立寒就興奮的問道。
駱立寒點點頭。「沒錯,她現在人就在裡面。」
丁沖和丁凌互看一眼。
「元帥,你怎麼不把她關到牢房去呢?」丁沖問。
「她又不是罪犯。當然不用關進牢房。」駱立寒理所當然的說。
「可是她是契丹兵的將軍啊!」丁凌叫道。
「她以前是,以後可能就不是了!」駱立寒露出神秘的笑容。
這是什麼意思啊?丁沖和丁凌又互看一眼,兩人臉上滿是疑惑的表情。
「這個以後你們就會知道了!」駱立寒拍拍兩人的肩膀,。蕭金燕暫時住在我那裡,我會下令不許任何人接近她。你們兩個也不例外,知道嗎?好了,天快黑了,快去把自己分內的事完成吧!」駱立寒說完話就離開。
「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丁凌不解的看著駱立寒的背影。「駱大哥竟然把蕭金燕留在身邊,他是要勸她投降嗎? 可是就算是要對她來軟的,也不用把她留在自己的營帳內吧。大哥,你說駱大哥到底在想什麼啊?」
丁沖搖著頭說:「這個我怎麼會知道呢?這件事真的很奇怪,該不會……」丁沖看丁凌一眼,不打算把話繼續說下去。
丁凌看出丁沖神色有異,她沉著臉說:「大哥,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不用顧慮我。」
丁沖歎了一口氣,「其實這只是我的猜測而已,依我對立寒的瞭解,他做事一向謹慎小心,怎麼這一次會……我猜他是不是看上蕭金燕了,才會把她留在……」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丁凌急聲打斷丁沖的話。「大哥,你想到哪裡去了,這怎麼可能呢?駱大哥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明知道對方是我們的死敵還對她有意,這是不可能的!」
其實丁凌也猜到可能是這樣,但她就是不願承認會發生這種事。如果駱立寒真的對蕭金燕有意思,那她要怎麼辦呢?因為她是絕對贏不了蕭金燕的。
「唉!」丁沖一邊歎氣,一邊用同情又憐惜的目光看著這個自己唯一的妹妹。「你的心情我知道,也知道你這丫頭從小就只鍾情立寒一個人。只是感情是雙方面的事,你這樣一直隱藏對他的感情,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你的心意,不是嗎?」
丁凌低垂著頭,這下連她也不得不歎氣。「大哥,你說的沒錯,可是就算駱大哥知道了又怎麼樣?我自己也很清楚,駱大哥他待我就像你待我一樣,他一直把我看成是他的妹妹。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只能選擇保持沉默,默默地守在他身邊。可是,現在蕭金燕出現了。老實說,我真的很害怕。因為她樣樣都勝過我。 如果我是駱大哥的話,我也會喜歡上她的。大哥,你說我該怎麼做才好呢?」
「如果我可以告訴你怎麼做就好了!」丁沖扶著丁凌的肩膀,柔聲的說:「凌兒,我要你知道,你絕對不比蕭金燕差,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知道嗎?還有,不管你做什麼,我一定都支持你。」
「謝謝大哥。」丁凌露出笑容,一掃臉上的陰霾,她想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可惡,駱立寒到底上哪裡去了?怎麼還不回來啊?就在蕭金燕等得不耐煩之際,駱立寒終於回來了。
她瞪大眼睛看著他提著兩大桶的水走進營帳,然後走到一個看來像是浴桶的大木桶旁,將桶子裡的水統統倒進去。
「好了,我再去提一桶熱水來,你就可以洗澡了!」
「洗澡?」蕭金燕面露欣喜之色。「我可以洗澡?真的嗎?」她的身上不是塵就是土,她本以為自己會以這髒樣度過這一夜呢,現在可以把身體洗乾淨著實令她高興不已。
「你愛洗多久就洗多久。」
第一次看到她像個孩子似的笑得好開心,駱立寒感染了她的喜悅,打從心露出微笑。
「可是……」蕭金燕想到了一個大問題。「我要在這裡洗嗎?」她不安地看著他。「你怕我會偷看?」駱立寒搖了搖頭,心中笑她的天真。她的人已經在他手上了,他還需要耍這種手段嗎?說真的,如果他想要對 她怎麼樣,他根本不用找任何借口就可以把她怎麼樣了,不是嗎?
「你會偷看嗎?」蕭金燕真的好想洗澡,可是她不信任這個男人。
「不會!」駱立寒說出讓她安心的話。「我到外面去幫你守著,如果我偷看一眼,就讓你挖出我的眼珠子,這樣可以了吧?」
「這可是你說的。」蕭金燕終於安心了,她對他嫣然一笑。「還不快去準備,動作快一點?」
駱立寒覺得好笑,這小妮子忘了自已是階下囚嗎?居然還敢命令他。
不過……駱立寒貪婪的注視她可愛的笑容,就為了這笑容,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真的?
蕭金燕本來還以為今天是自己有生以來最羞恥、最倒楣的一天,沒想到事情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糟嘛!
本應是階下囚的她不但可以洗個痛快的熱水澡, 還可以穿上乾淨的衣服,最後居然還可以好好的吃一 頓飯,她覺得自己可能是所有的囚犯中受到最高禮遇的一個吧!
不過,不要以為這樣奉承巴結她就可以收買她的心了。這是兩回事,不管駱立寒對她再怎麼好,他終究是她的死對頭,她不會因為這樣就對他另眼相看的。
「吃飽了嗎?」駱立寒看著放下筷子的她。
「我吃飽了,謝謝。」蕭金燕先是禮貌的向他道謝,先禮後兵嘛。「好了,現在我們可以談正事了吧?」
「正事?你指的是什麼正事?」駱立寒訝異於她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剛才還高高興興吃著飯,怎麼吃完飯臉上的笑容就不見了?
「少來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你把我捉來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說你捉我來就是請我來洗澡吃飯的?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啊? 說吧,你到底對我有針麼企圖,就讓我們一次把話說個清楚吧!」蕭金燕要把話跟他說清楚。她可不想和他在 這裡糾纏下去。
「好哇!」想不到駱立寒倒是挺乾脆的,他把雙手環抱在胸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你還真是貴人多志事,你不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沒關係,我就再說一 遍,你聽清楚了。我喜歡你,我愛上你了。我要你成為我的人,我對你的企圖就是這麼簡單。」
蕭金燕的一雙大眼睛瞪得彷彿眼珠子要從眼眶蹦出來似的,看來她受了相當大的驚嚇。
這個人不是認真的吧?他們今天才認識,不是嗎 ?可是他卻……
「你……你是開玩笑的吧!我們今天才見面是
嗎?」她顫抖的嘴唇說明了她的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駱立寒向前走了幾步,她嚇得不知道要後退避開他。
他走到她面前站定,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可以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與心跳。
「你……」終於有危機意識的蕭金燕這時慌了,直覺想逃,可是卻來不及付諸行動,她的肩膀被他按住,駱立寒的眼睛定定的看著她。
「看著我。」
「啊?」
「仔細的看著我。」駱立寒的眼睛有不容她抗拒的吸引力,讓她不自覺地照著他的話去做。
她真的很仔細打量他,也讓她再一次感覺到眼前這個男人的俊美程度是自己生平僅見的。
「我看了,又怎麼樣?」哼.他以為她會被他的俊朗
所迷惑嗎?笑話!她又不是女色鬼,他長得好看是他家的事,關她什麼事啊?
「難道你沒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嗎?」駱立寒的聲音好柔好輕。
「沒有啊!」蕭金燕很難理解他在說些什麼。
「我以前又沒見過你,怎麼可能對你有熟悉的感覺呢?」
駱立寒聽了她的話好失望,怎麼她沒有同樣的感覺呢?那為什麼他對她會……他以為她應該和他一樣的,這種強烈的孰悉感不該是他單方面擁有的。她跟他,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們兩個應該是一體的才對啊!
看到駱立寒突然發起呆來,蕭金燕趁這個機會拿開他的手,並往後退去。
「喂,你到底想對我說什麼啊?」
她開始以為這個人滿口胡言亂語是要誘她上當,然後再把她……對了,他一定是這麼想的,大色鬼?
駱立寒的表情仍然是失望的,他歎氣的說:「既然如此,我看我得多費點心思了。沒關係,來日方長,我一定會讓你也有和我一樣的感覺。我會讓你知道,今生你非我不嫁,就像我非你不娶,我們之間就是這種關係。」
打從他第一眼見到她,他就知道自己要定她了,就算她今天是個長相平凡的女人也是一樣。『因為這不是她外貌的問題,而是他對她的渴望,就像是他等了好久的時間,才能與她相遇一般。
雖然她對他並沒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不過他並不氣餒,他相信她對他是有感覺的,只是她自己還不知道而已。總有一天,她一定會知道他才是她這一生的歸宿,他是她的所有,她的一切。
駱立寒說的每一個字都讓蕭金燕直冒冷汗,這個人在說什麼啊?她真的懷疑他的腦袋有問題。
「你是有毛病還是怎樣?什麼嫁不嫁的,誰要嫁給你了?你不要擅自決定好不好?我們是死對頭,是敵人,是要分出高下的敵人,你忘啦?」她生氣的說。
「誰說敵人就不能在一起?」駱立寒在她發出尖叫前抓住她,他緊緊壓著她的肩膀,重重地說:。我不管你是哪一國的人,更不管你的身份為何,反正我就是要定你了。你覺悟吧,這一生你是休想逃開我了!」
「你……」蕭金燕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個人怎麼這麼霸道,他以為他是誰啊!她的命運是由他來掌控的嗎?太可惡了!她愈想愈氣,忍無可忍之下抓過他的手就要張嘴咬下。可惡,咬死你!
「啊!」驚叫聲不是從駱立寒嘴裡發出來的居然是從她自己的口中。
不知道這是不是叫作惡有惡報,她想咬他,卻反而被他奪去了初吻。
沒錯,是她的初吻,她那從末有男人碰觸過的雙唇,居然在她沒想過的情況下被奪走了。
雖然只是蜻蜓點水的一吻,但已足教蕭金燕知道男人的唇是什麼滋味。軟軟的、麻麻的、黏黏的、還有一種奇妙又甜蜜的感覺,但這對駱立寒來說實在是不太夠。
不過這次就算了,等到下次,他會好好地把她吻個夠。不只是她的唇,還有她的臉,她的身體,她的一切一切……
感覺到駱立寒抽離她的唇,蕭金燕剛才被吻時所消失不見的意識一下子又通通回來了。
「你——」她瞪著他,不知道是不是氣糊塗了,她對剛才那個吻還沒有做出任何的反應。
駱立寒笑看著她微紅的雙頰,「是你先要對我動手的,我只是小小的懲罰你一下。下次若你再對我出手,我可是不會像這次這麼客氣嘍!」
「你惡人先告狀!我警告你哦,你要敢再胡亂碰我,我一定要你的命。我是說真的!」蕭金燕真的快被他氣瘋了,照他的說法好像是她不對在先似的。才不是這樣呢,要是她真的咬到他就算了,可是她不但沒咬成,還反被偷親了一下。吃虧的人是她,受害者是她耶,有沒有搞錯啊!
駱立寒還在笑,好像不把她的話當回事似的。「好了。今晚就到此為止吧,該睡了!」
蕭金燕看看四周,這個營帳雖然大到可以容納十個人睡覺,可是他該不會是想留在這裡和她一起睡吧?
「你要我睡這裡,那你要睡別處嗎?」她很擔心他會說出要和自己睡在同一處。「這裡是我的營帳,我當然
睡這裡羅!」駱立寒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故意逗她。
不會吧?蕭金燕不安的望著他。「喂,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嗎?你跟我是不可以睡在同一個地方的,不是嗎?」
駱立寒驚訝的揚起他的濃眉,「哦,想不到你還博學多聞的嘛!你說得對,是有這句話沒錯,不過那又如何?我就是想跟你睡在一起,所以只好請你委屈一點羅!」
「不要臉!」蕭金燕小聲地咒罵。她還不夠委屈嗎?哼,這個人就只會欺負女人,他們大宋的人都說他是英雄,她覺得「狗熊」更適合他。
「還是你不敢跟我睡在同一處?你怕了我?」駱立寒故意用挑釁的眼光看她。
這激將法果然有效,蕭金燕聞言惱羞成怒的叫道:「笑話!誰怕你呀!哼,睡就睡,我還怕你會怕我呢。怕我趁你熟睡時宰了你。我看你還是不要睡好了,這樣你才可以看到明天的太陽,哼,別吵我,我要睡了!」她說完話就往旁邊鋪有毛毯的地方躺下,閉上眼睛不想理他。
駱立寒對她的抱怨一點也不以為意。看來他好像挺享受她罵他的感覺。
說也奇怪,為什麼不管她怎麼對他,他就是覺得很高興?就算她罵他,他也不以為意。不管是她可愛的笑容,還是她生氣的俏樣,他都喜歡。為什麼他會這麼喜歡她呢?而且是無可救藥的喜歡呢?
他想,或許是他上輩子欠她的吧,所以這一世他注定要受她的擺佈。如果人真的有輪迴轉世的話,他和她的情形應該就是如此吧!
看不出來這個人還挺君子的嘛!蕭金燕這下安心不少,因為駱立寒並沒有如她想像中的與她同榻而眠。他們倆是睡在同一個營帳沒錯,不過她睡左邊,他睡在右邊,兩個人之間還有一段距離。他若要碰她,一定得起身才行,這樣的距離讓她勉為其難地接受。
躺在舒適的被窩裡,已經累壞了的她還不能成眠。
她怎麼可能睡得著呢?她那些手下們若知道她被捉,不知道他們會有什麼反應?萬一有人將此事回報給契丹的大王,那她會受到什麼樣的處分呢?事態會變得多嚴重呢?
她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她是害怕她的族人會因她受到連累。雖然她沒有兄弟姐妹,可是她還有那些叔叔伯伯阿姨們,還有和她同輩的堂弟妹、表弟妹。萬一他們被她連累,那她就太對不起那些親戚了。
唉,她到底該怎麼辦呢?駱立寒對她說的那些話 教她好心煩啊!萬一他真的不打算放她走,她該怎麼逃離這裡呢?再者,就算她逃脫成功,屆時她該如何回去面對那些士兵們?又要如何面對大王呢?
「唉!」
「怎麼了?」
聽到她的歎氣聲,駱立寒轉過身子面對她。
蕭金燕忍不住把所有的怨氣都出在這個害慘她的罪魁禍首身上。
「你還敢問我為什麼?還不都是你害的。如果你不想我繼續恨你,你就快放我走,這樣我們的恩恩怨怨就算扯平了,怎麼樣?」
駱立寒深深地看著她,然後搖著頭笑道:「你真的是很特別,要是換成其他的女孩子遇到這種情形,可能早就哭得像梨花帶淚似的,而你居然還有力氣跟我吵架,讓我不得不對你刮目相看,你知道嗎?」
「哼,要不然我能怎麼辦?在你面前尋死尋活的,這樣你才會認為我是女孩子嗎?如果你真的這麼想,那你可要失望了。因為本姑娘從小到大會笑、會說話,就是不會哭。我是個不知道流淚為何物的人,抱歉,要讓你失望了!」蕭金燕睜大杏眼瞪他,嘟著小嘴說。
「是嗎?」 駱立寒不得不用奇怪的目光看她,很少有女孩子不哭的,不是嗎?聽說她的父母都已過世,難道說失去親人時,她也不掉下一滴眼淚嗎?
「幹嘛這樣看我啊?」蕭金燕皺皺鼻子,不悅地回瞪他。「我不會哭讓你很失望嗎?」
「不是。」他搖搖頭,對她微微一笑。「我只是覺得奇怪,若你遇到你傷心到極點的事,例如當你痛失雙親時,那時的你不會想要用眼淚來發洩自己的情緒嗎?」一般人郡會這麼做的,不是嗎?
看著他不帶一絲敵意,反倒用和善且關懷的目光看著她,讓她不自覺地說出從末告訴過任何人的內心話。「當然我也有難過的時候,就像你說的,我爹和我娘死的時候我是很痛苦沒錯,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淚就是掉不下來。人家是傷心會流淚,可是我卻不是這樣。其我自己也覺得奇怪,好像……好像我流了淚之後,我會變得更傷心。你知道嗎?我偶爾會做一個夢。」
「哦,是什麼夢?可以說給我聽嗎?」蕭金燕的侃侃而談讓駱立寒驚喜不已。她肯對他說這麼多話,是不是就表示她沒有那麼排斥他了呢?她是不是稍微瞭解到他對她的心意了呢?
「這個夢很奇怪,從小到大我做過無數次了。在我的夢裡有一個女人,她長得很美,穿的衣服也很美,不過她所穿的衣服款式像是許久以前的人。我覺得她並不快樂,因為在我的夢裡她老是哭泣,什麼話都不說,只是哭泣。我從來不覺得她可怕,相反的,她的存在讓我很同情她。我對她有一種好熟悉的感覺,好像她就是我的一部分似的。」
駱立寒驚訝的問:「居然有這種事?每次出現在你夢中的女人都是同一個人嗎!」
「是啊!」蕭金燕點點頭。
「也許是你覺得哭泣的她太可憐了,所以你才不想像她一樣吧!」駱立寒說。
「也許吧!」
蕭金燕的水眸不知何時鎖定在他臉上,而他也用充滿愛意和溫柔的目光深深地看著她。
真的很奇怪,他對她的愛只經過了一夜卻變得更深了。他不是個濫情的人,但是自從遇見她之後,他就變了,他也不知道對她的這份感情是從何而來?才認識一天,他就愛她愛得不可自拔。那接下來的第二天、第三天呢?他是不是會愈來愈喜歡她?愈來愈不能失去她呢?
「說不定你和你夢中的女子是有某些關聯的。」他笑著說:「我想也許你們在前世是認識的,又或者你根本就是她,所以你才會只夢到她而不是夢到別人。」
「是這樣子嗎?」蕭金燕反問他。「這可能嗎?我會夢到前世的自己?」聽起來好玄哦!
駱立寒肯定的點著頭。
「當然有這個可能,因為我跟你不就是如此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的小臉滿是疑問。
駱立寒的眼光好溫柔。「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我們以前曾見過面似的。說不定我倆在前世是對戀人,所以在今世我們才會相遇,進而相戀……」
「停!」蕭金燕大聲喊停,她受不了的對他喊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些鬼話嗎?少來這一套了!要是每個我遇到的男人都對我說他是我前世的戀人,都要我以身相許的話,就算有一百個我也不夠用啊!」
駱立寒反問她:「那你的夢又是怎麼一回事?你能肯定你的夢和你所不知道的過去無關嗎?」
「這……」他說的話讓蕭金燕無法反駁,她瞪著他,沒好氣的說:「好,就算我們前世真的是認識的,可是你怎麼能肯定我們是一對戀人而不是仇人呢?說不定我們是仇人呢,所以今生我才會這樣恨你。」 .
與其要她相信她跟他是情人,她還寧可相信他們是仇人的關係,就像現在她恨他,恨得想把他殺了。
駱立寒輕輕地搖頭,他的眼神就像充滿閃亮晶鑽般的教人陶醉。「我不相信我們是仇人,如果我們真的不是一對戀人的話,我想一定是我負了你,所以我才會在今世一見到了你就著了魔,才會不顧一切地想和你在一起。前世欠你的,我注定要在今生還給你!」
蕭金燕很不賞臉的對他翻個大白眼。「看你說得跟真的一樣!你繼續做你的大頭夢吧,本姑娘很累,要休息了!」
她翻過身,把身上蓋的被子拉到臉上。
過了好一會兒,沒聽到駱立寒的聲音,她才暗自鬆了口氣。還好他沒有再說下去了,要不然她不累死也會被他吵死。
奇怪,她幹嘛和他說這些話呢?她不解的問自己。
他是她的敵人耶,而且還是個莫名其妙把她囚禁在這裡、可惡到了極點的大壞蛋。她幹嘛給他好臉色看,還跟他說這些心裡的話啊?這真不像是她的作風。她明明恨死了這個男人,可是在他面前能把真心話說出來,難道她對他……
蕭金燕搖搖頭不敢再往下想了,因為她有種感覺,
如果她再繼續想駱立寒的話,她對他的觀感可能會改變,也就是說她也許不會再討厭這個男人了。
這樣是不行的,他們是敵對的敵人啊!她對他不可以有其他感情的,她對他只能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