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蕩狂徒 第七章
    「喂?你到底是誰?」夏侯秦關擰起眉,發現有異。這人不是崔掌櫃,難道是外面的人轉進來的?

    於涵瞪著垂在牆邊的話筒,嘴唇竟顫抖地無法言語。

    「別理他啦!我們繼續……」方雅芸坐在他腰上不停上下挪動,凌亂的發隨著她的動作而跳躍,流露出萬種風情,蓄意引開他對話筒的注意力。

    「嗯……你這個小妖精,該死!」他問哼一聲,正欲擱回它,裡頭卻傳出一聲嗚咽。「你是誰?說話啊!再不吭聲,我要掛了。」他怒斥道。

    「等等……是我……」於涵拾起話筒,破碎的聲音衝口而出。

    「你?」他神情微凜,眼眸瞇出危險的光芒。

    「誰?」方雅芸被他的模樣所驚,一把搶過話筒,「誰呀?」

    「我找……秦關。」於涵含著淚說。她的頭更疼了,胃也抽得好緊。

    「於涵!」她的臉色由震驚轉為獰笑,得意洋洋地說:「你知道我現在和誰在一塊兒?正在做什麼事嗎?」

    於涵沒說話,但兩行熱淚已灼上臉頰。

    聽她不語,方雅芸突然狂野地動了起來,以興奮莫名的聲音向她宣告:「噢……關,受不了了……啊……你好棒啊!」

    終於,於涵的淚潰堤了,滴滴答答地直落在衣襟上。

    「好了,別搞了!把話筒掛了!」夏侯秦關出聲喝止。

    幾次被那丫頭撞見他的浪蕩行徑,他已分不清自己的思緒了。有點兒浮躁、有點兒鬱悶……

    他從不會如此的,以前即便是出現這種狀況,他亦能無動於衷地做完自己想做的事,然後再接受女人永無止盡的口誅筆伐。在他認為,那些女人是愚蠢,得了身體的歡愉還不夠,竟還想要他的愛!

    對於涵,他也是抱著逗弄的心態開始這場追求遊戲,只是結果竟出乎他意料之外,即使他現在不想再陪她玩了,似乎也無法找回從前的自在。

    見鬼的!像於涵那種青澀無趣的小女人,他不該著她的道。思及此,他猛地抓住方雅芸的腰,不停戳刺。

    「討厭啦!你別吵嘛,我們同學好久沒聊聊天了,你就讓我多說幾句。」方雅芸笑著阻斷他的孟浪,覺得有趣極了。

    看夏侯秦關的反應好像並不在意於酒嘛。這麼一來,她可是放心多了。

    於涵捂著嘴,不讓自己悲泣的聲音逸出唇。

    「喂,於涵,關他正忙著,你有什麼話——啊……死相!你真壞,人家在講話,你這麼狂猛幹嘛?嗯……」她話才說一半,夏侯秦關已撲倒她,更猛烈地撞擊她的女性心。

    方雅芸愉悅地喘息呻吟,聲聲如魔音傳入於涵腦海,她終於哽咽地說:「我要找秦關,有話……有話跟他說……」

    「你真是死……死性子,關他正野著呢,沒空理你……」她嬌喘連連,陷入迷情,話筒立即被她丟在一邊,專心做她的「事」

    於涵悲淒地說著:「秦關……讓我跟你說句話好嗎?求求你……只幾句話就好.求求你……」

    她哀戚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到夏侯秦關耳裡,他徹底發洩之後,煩躁地將它拿到手上,不耐地說道:「有什麼話快說。」

    「我……」面對他一反常態的躁鬱語氣,她卻說不出話。

    「怎麼,你好久對我講話沒結巴了,怎麼這回又發作了?」他坐回床上整衣,方雅芸則全身赤裸地偎在他身畔,仔細聆聽他倆交談些什麼。

    抽噎幾聲之後,她依然無語。

    「你真是麻煩,大半夜不睡覺幹嘛?」他口氣逐漸變差。

    「我想你……」她終於說出口,哭聲更濃。

    「想我幹嘛?咱們傍晚不是才見過面?」他蹙緊眉,對她的哭聲異常敏感。為什麼他聽了渾身不對勁?

    「我想問你,你曾……曾愛過我嗎?即使……即使是分毫也好。」她鼓足勇氣問出心中的疑惑。

    「愛?我曾說我愛過你嗎?」他嗤之以鼻地反問。

    於涵搖搖頭,搖散了滿眶的淚,繼而想起他看不見,才咽淚回答:「沒有……你從不曾說過……」

    「那就對了,我的生活裡沒愛只有性。這下你明白了吧?」

    她明白了,再笨也明白了,當初他所謂的追求,只因她是他的「樂子」而她只能默默等待著被替換的命運。

    「你曾說及時行樂,如今樂己不在了嗎?」她不再是他的「樂」,己在不知不覺中被他撤換下來?

    「樂?」他抓了下方雅芸的胸脯,戲狎低笑,「我身旁不就有個『樂子』嗎?你別替我煩惱了。」

    「樂……樂己易了主?」她輕聲問,話中有藏不住的哀怨。

    「你的意思是?」他怔仲,似乎已忘了自己曾說過的話。

    「我不再……不再是你追求的對象?」她抓緊胸前衣襟,困難地問出口。

    她痛苦不已,沒想到他竟會和她的同學在一塊兒,以前她不曾聽說他們兩個的事,為何在她交付了一切、不可自拔時才讓她發現?

    天,她當初不敢接受他的追求,就是怕落得今日這種淒慘的下場;後來接受他的追求,她也不斷告誡自己必須承受得住任何痛心難堪的結果。

    只是……為何當事情發生後,一切都變得那麼困難?

    捨棄他,放棄愛,不在意他的無情,任這種無止盡的痛蔓延在心肺中……她真做得到嗎?

    「我並沒放棄你,還是喜歡吃你煮的飯,喜歡你在床上的野勁——」

    夏侯秦關話還沒說完,話筒即被方雅芸搶去藏在身後,她嬌嗔道:「你說,是她的床上功夫厲害,還是我?」

    「連這種事你也比較?」

    「不管,人家要知道嘛!」她撒潑不休,硬是抓著話筒不肯放。

    「給我——」他撲向她,打算搶回話筒。

    「不要,我偏不要,除非你告訴我,誰讓你滿足了?」方雅芸硬是要追問。

    「你、你、你。這樣行了吧?」他受不了地應和她。

    「既是這樣,再和我纏綿一次,人家才把話筒還你……」方雅芸早已不知什麼是羞恥了,她立即倒進他懷裡,動手剝他的褲子。

    「王八蛋,看我怎麼整死你——」

    於涵無力地沿著牆滑坐在地上,聽著話筒那端淫蕩的叫喊聲。須臾,才死了心的悄悄掛上話筒。

    她硬撐起自己被傷透的身心,走出房門,下了樓。

    「小姐,你見著我們老闆了嗎?」崔掌櫃好心問了句。

    於涵回首,帶著滿臉的淚對他淺淡一笑,不語地邁步走出酒樓。

    崔掌櫃覺得事有蹊蹺卻不好追問,只能看著她一臉蒼白的離去。

    街道轉角,一輛馬車疾駛而來,待看清她蕭索的背影,已收不住勢直直撞了上去!

    頓時馬匹長嘶,駕駛者煞住了車子。由車上迅速跳下兩個人影,其中一人立即抱起她,探了下她的鼻息。

    「蕎,這女人怎麼半夜像個遊魂似的走在街上,我們遠遠駛來就有馬蹄聲,她居然不曉得閃避——」浦衛雲瞪著懷中纖弱的女子,一臉懊惱。

    「別說了,快把她送去方溯那兒檢查,看看可有受傷。」上野蕎當機立斷地建議道。

    「也對。我們的動作得快一點!」發覺懷中女子的生命力似乎正一點一滴的流逝,浦衛雲將她抱上馬車,加快速度直奔方家大宅。

    同一時間,酒樓內的夏侯秦關直覺心神不寧,猛地將方雅芸推開,「衣服穿一穿,我派人送你回去。」

    「你怎麼可以?我們還沒——」

    「你還嫌不夠?」夏侯秦關鄙夷地道。他撿起話筒,發現早已斷線。

    這時他猛然想起,於涵那兒沒電話,現在三更半夜的,她是在哪兒打的電話?他的心臟被這個突來的疑慮重重撞了下。

    「不然你送我。」她軟語挑勾。

    「我沒空。你在這裡等著吧!若馬車準備好了,我會遣人上來通知你。」丟下這句話,他不管她跺腳嗔怒的表情,隨即下了樓。

    經過櫃檯,崔掌櫃喊住了他,「夏侯老闆,剛才有位很漂亮的女孩要見你,不知你見著了沒?」

    夏侯秦關一怔,「她人呢?」

    「她本來臉色就不好看,我讓她去二樓休息順便等你出來。誰知道她剛剛走的時候,那模樣更是蒼白得緊。那麼晚了,她一個人走在街上,我還真擔心……」

    哎,老闆怎麼二話不說就衝出去了呢?他話都還沒說完哩:「你說什麼?她就是夏侯新釣上的小女友?」浦衛雲一臉難以置信,「她不像夏侯平時找的女人類型啊。」

    「所以我說,她很特別,特別到夏侯捨不得放棄。」方溯笑得頗含深意。

    「她長得好清麗脫俗,夏侯這麼做不是糟蹋人家了?」上野蕎被激起憐憫之心,護衛著女性同胞。

    「感情這檔事本就是與個願打、一個願挨,怪不得誰。狂徒的狼籍名聲她多少聽說過,能不陷入她必不會讓自己一頭栽進去,既然讓自己愛上他,她就要有心理準備承擔後果。」

    方溯說得有條有理,不過上野蕎可是不以為然。

    「你們男人就是這樣,淨為自己的花心找理由。如果夏侯沒去招惹她,她會弄到今天這種地步嗎?」

    方溯無辜地瞠大雙目。「惡魔,你老婆還真火爆。」

    「是啊,我就是欣賞她的『辣』。」浦衛雲在妻子的嫣唇重重印上一記火辣深吻,看得方溯搖頭。

    「難怪傅御那小子會說你們夠心的。」他撇撇嘴,乾脆眼不見為淨,將目光轉到於涵臉上。「看樣子,她病得不輕,身體上還好,心裡的病就難以痊癒了。」

    方溯的話引起上野蕎的注意。「奇怪的是,她大半夜的怎會在街上遊蕩,若是遇上好色之徒,那豈不是糟了?」

    「那地方離『紅慶酒樓』很近,她很可能是從那裡出來的。」浦衛雲判斷道。

    「那我們該不該通知夏侯?」上野蕎又問。以女人的心理來說,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自己心愛的人在身邊吧!

    方溯笑著搖搖頭,「如果夏侯真的在意她,就不會傷她這般深。既然他只是抱著玩玩的心態,告訴他又如何?他還會嫌你多事呢!」

    就他對夏侯的瞭解,他雖然愛玩卻鮮少玩得過火,從不給女人一絲可以從他身上得到情愛的希望。但這次……似乎有悖他以往瀟灑的作風。

    「你們……全是一丘之貉!」上野蕎登時想起當初浦衛雲逼她就範的手段,不由得心頭火起。難道他們「風起雲湧」的幾個臭男人都有這種要不得的毛病川二「好了,別氣了,我這不是在懺悔贖罪了嗎?」向來冷硬的浦衛雲居然放下身段向妻子撒嬌。

    方溯看在眼中,笑在心裡。突然間,他眼神一變,閃耀出一種莫測高深的光芒。此刻的他一轉方纔的幽默風趣,宛如一個重於心機的謀略者,讓人看得心寒。

    這正是他「變色龍」外號的由來。

    「你在想什麼?」同伴多年,浦衛雲怎會看不出他神色有異。

    「我……」方溯正想解釋,床上的於涵卻逸出一聲呻吟。

    上野蕎聞聲,立即坐近床畔道:「你睜開眼,看看我們啊!」見那對顫動著長睫的大眼依然緊閉,她神情緊張地道:「別又昏死過去了,快說說話,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於涵先是緊鎖秀眉,看似有點痛苦,隨後才困難地睜開雙目。當上野蕎那張溫和漂亮的臉蛋落入她眼中時,她先是疑惑數秒,而後才道:「你是誰?我怎會在這裡……」

    「我們是撞傷你的人,你沒怎麼樣吧?」浦衛雲率先開口。

    於涵的眼睛往上一瞥,看見浦衛雲時心口竟沒來由的一慟。這男人看起來怎麼和夏侯這般類似?

    天,頭好痛,她不能再沉迷在不可自拔的感情泥沼中。

    「你還認識我吧?你我有過一面之緣。」

    方溯的嗓音似魔咒,影像如魔魅,於涵再一次感到驚異。為何她無論怎麼走都會遇見與夏侯有牽繫的人?

    她努力想起身,「我該走了。」

    「你身上還有外傷,內傷也不輕,就留下休養吧!如果你擔心和方溯獨處,可以搬來『浦居』,和我做伴。」上野蕎忙不迭地開口留她。

    「聽你那口氣,好像我是個色狼似的!」方溯不滿地抗議。

    「差不多啦!」上野蕎揮揮手,示意他別吵,轉而對於涵問道:「方溯他說只記得你姓于,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於涵,丁勾於,涵養的涵。」她虛脫無力地說。

    「於涵……好有氣質的名字哦!」上野蕎不僅喜歡這個女子,也喜歡上她的名字,「對了,你怎會大半夜一個人在路上亂跑呢?」

    她的話頓時勾起於涵的傷心,她搖搖頭,不願多談。

    「好了,蕎。你這不是在挖人隱私嗎?既然她醒了,我們就將她帶回『浦居』,讓方溯休息吧!」浦衛雲提醒道。

    「能不能麻煩你們,別告訴夏侯……」她的話只說了一半。或許他對她連一絲絲擔心都沒有,她又何必怕他找她呢:方溯懂她的意思,「我們會暫時為你保密。」

    「謝謝。」斷了念吧!從此少了等待,多了自在,不也挺好?

    「等會兒你就得去參加方大小姐的生日宴,準備好了沒?」戈瀟提醒著一進門就無精打彩的夏侯秦關,總覺得他缺乏以往該有的自信與風采。

    「差不多了。」他閒散地打了個呵欠,虛應一聲。

    「差不多?這不是你說話的調調,你到底是怎麼了?今天可是最重要的關鍵,不容失誤。」戈瀟走近他,在他面前坐定,仔細察顏觀色。

    「我知道,你儘管安心。」他擺擺手,無意繼續這個話題。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心事?」夏侯秦關眉一挑。他會有什麼心事?

    他只是嘔,嘔那個女人一聲不響就跑了。要跑就算了,臨走前還跑來酒樓跟他說幾句囉哩叭唆的話,搞得他心神不寧。真他媽的!

    「沒事,只是失眠而已。」一連數日數夜到處尋人,上海灘都快被他給踩爛了。她就像氣泡消失一樣,簡直是見鬼了!

    「怎麼,大情聖也會失眠?該不會最近忍性禁慾,沒消耗體力才睡不著?」知道內情的方溯挖苦他幾句,浦衛雲會意地哼笑兩聲。

    夏侯秦關冷睨了他倆一眼,不免覺得可疑,「小浦,你笑什麼?」

    「沒什麼。我在笑有人作繭自縛。」浦衛雲微瞇的眸子閃過一絲興味,等著欣賞夏侯秦關的錯愕。

    「你在暗示什麼?」

    「我有嗎?時間不多了,你快動身吧。傅御和赫連已經在那兒潛伏,以防出事時好為你斷後。」浦衛雲懶得理他,畢竟現在他有要事在身,他無意影響他的情緒。

    「我身為副幫主,不需要你們指揮。」他不太痛快地丟下這句話,倏然站起來離開「風起雲湧」

    浦衛雲與方溯覷一眼,交換個得意的笑容,而被蒙在鼓裡的戈瀟自然看出事有蹊蹺,立刻逼問道:「你們現在可以把所有的經過告訴我了吧?」

    「嘿,看來我們還是瞞不過聰明的幫主,從實招來吧!」方溯臉上浮起一抹笑,開始細說從頭。

    戈瀟乍聽下倒是一臉不可思議。想不到以浪蕩聞名的「狂徒」會因為一個女人而失魂落魄。不過這也算是他自找的,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傷了人家又要思念人家,算是給他一點兒教訓吧!

    於是他也決定加入他們瞞騙的行列,看夏侯秦關能雲淡風清到幾時。

    至於夏侯秦關,他此刻正在方家花園別墅裡的夜雲道。

    夜雲道上名人齊聚一堂,男的西裝革履、女的歐式打扮,全都盛裝參與方雅芸的生日晚宴。

    扮成女人的傅御及在唇上方貼了兩道短鬚的赫連馭展偽裝成一對情侶摻雜其間,當見到侯秦關時,均以手勢打招呼。

    就在這時候,方雅芸在父親的陪伴下走出別墅,出現在夜雲道,登時引來眾人的注目與掌聲。

    右翼的白玫瑰樹叢內有一個三層蛋糕,和排列成金字塔狀、如人一般高的香檳酒杯牆,充分櫬托出這場生日宴的豪華。

    方雅芸穿著一襲粉紅色蕾絲洋裝,是英國租界駐上海首長所贈,顯現出她的身份與矜貴。一進會場,她立即在人群中找尋著夏侯秦關的身影。

    果然,在遠處的椰樹下看見了他。

    他身著白色西裝外套,底下是黑色皮褲,黑白強烈對比下,更突顯出他深邃的五官,與狂野不羈的氣質。

    發現方雅芸正在注意自己,他立即扯開唇瀟灑一笑,由身後拿出一束早已準備好的月牙薔薇。

    她立即笑開了嘴,往他那兒飛奔過去,然後拉著他來到香檳區,拿了瓶香檳給他,「我要你為我填滿這裡的每個酒杯。」

    夏侯秦關低笑,接過了酒,「希望待會兒能與你對飲。」

    他拔開瓶塞,由金字塔的最頂端倒下,酒液沿著杯緣滴滑而下,徐徐填入酒杯。最後在方興與方雅芸的幫忙下,他總共倒了數十瓶香檳才大功告成。

    眾人無不拍手叫好,更有人竊竊私語,談論著「風起雲湧」的副幫主是何時與方興的千金在一塊兒的?

    不過,這疑問很快便被接下來切蛋糕的熱鬧場面給沖淡了;週遭揚起西洋的生日快樂歌。

    「我就知道你會來,才幾天不見,我可想死你了。」方雅芸附在他耳邊嬌笑道。

    「你知道嗎?剛才在倒香檳時,我多想能和它一樣,把你那兒一寸寸填滿。」夏侯秦關放肆地笑,乘旁人不注意時,以舌尖輕劃了下她的紅唇。

    「待會兒吃完蛋糕,我帶你去樓上。」她也不假意矜持。

    「正合我意。」

    就在這時候,男扮女裝的傅御前來敬酒,他嗲著聲,以舞台上的嬌嬈模樣說道:「喲,你不是『紅慶酒樓』的老闆嗎?上回咱們才在那兒暢飲一整夜,你可忘了我?來,我們喝一杯。」他裝模作樣的以修長的食指點了點夏侯秦關的胸膛,魅惑十足的笑著。

    方雅芸滿腔醋意湧上心頭,緊拉住夏侯秦關,「喂,你這個女人是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你想男人想瘋了?」

    傅御一揚眉,霍地噴出笑意,「是啊!我是想男人想瘋了,現在正在物色中,唯一讓我看得上眼的就是你身邊的夏侯秦關。」

    「你……你好大膽,他今天是我的。」她已亂了分寸。

    「好啊!那咱們就各憑本事,看今晚誰先把他釣到手。」傅御臨去前還不忘倚在夏侯秦關懷中,嗲聲說:「秦秦……待會兒我在車上等你。」

    夏侯秦關一愣。秦秦!死傅御哪時候給他取了個這麼難聽的暱稱?不男不女的,啐!

    但為了任務,他只好打鴨子上架道:「小傅子,那你等我吧!」

    小傅子!傅御乍聽下差點吐血。旁人沒聽懂的話,還以為是「小褲子」哩!他瞪向夏侯秦關,發現他正對自己眨眨眼,意思像是說:瞧,這小名更聳動吧!

    傅御只好乾笑兩聲,退出這場兩「女」奪一男的戰爭。

    反正他已達成刺激方雅芸的目的,想必她會馬上帶夏侯上樓,如此夏侯便能早點下手,免得夜長夢多。

    「關,趁大伙現在都在吃蛋糕,我們去樓上。「方雅芸可不打算給他機會接近剛才那個妖艷的女人。

    「好嗎?這裡是方大人的官邸,也是他收藏軍機的地方,我們上去不太好吧?」他以退為進。

    「沒關係的,有我帶路,沒人敢攔阻。再說我還知道竄上二樓的暗梯,碰不到外人的。」她眼一勾,充滿挑逗。

    「那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夏侯秦關臉上那抹邪意更熾,眼底有的也是狂浪之色。

    他輕鬆隨著方雅芸來到向來嚴密看守的二樓,在經過門外寫著「閒人不得進入」的軍機房時,拿出方湖為他準備的麻醉針往她頸後一扎,方雅芸不一會兒就昏了過去。

    夏侯秦關將她拖進一間空房藏起來,脫下自己身上的白色西裝;早已穿在裡頭的黑色緊身衣更方便他行動。

    他身輕如貓的先以鐵絲打開門鎖,飛越入內,以最快的速度找出目標物,最後再由窗戶逃逸。

    由樹梢越過那個樹梢,在經過夜雲道時,他拿出手上的煙火彈往旁邊空地一扔,頓時火光四耀。

    赫連馭展與傅御見了暗號,立即依照原訂計畫大喊著:「失火了!失火了——」

    剎那間,尖嚷聲四起,眾人盡做鳥獸散,好好一場生日宴會,鬧成這般田地,方興想必會氣炸了。

    夏侯秦關凝唇一笑。算是給這賣國賊一個教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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