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最近正賣力追一個女孩子,可是真的?」剛帶著新婚妻子自廣西祭祖回來的浦衛雲,劈頭就問夏侯秦關。
夏侯秦關揚揚眉,巡視週遭圍觀的夥伴,「我的事當真讓你們那麼感興趣,正事不談,就先談論起我的花邊新聞。」
「赫連和方溯都看過那女孩兒,他們要我勸勸你,得拿捏分寸。」戈瀟陡然開口,其他人則是維持詭異的沉默。
「怎麼說?」他不悅地瞟向多嘴的兩人。
「以前無論你去招惹誰,即便是大官的姨太太或明星,我都無話可說,畢竟她們都是見過世面的人,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但那個叫於涵的女孩兒太單純,憨直得像個小孩,不是你能玩弄的對象。」戈瀟幾句話便戳進夏侯秦關的心底。
傅御一瞼好奇,「夏侯,什麼時候你品味變了,對小家碧玉也感興趣?那種女孩不是一向在你的禁忌中,死也不碰的?」
這些男人的問話說來溫文有禮,卻都暗藏著無形的刀劍,差點沒將夏侯秦關剁碎。
「喂,你們做這種毫無根據的指控,我不服!」他氣得哇哇大叫,眸中斂著幾許心慌。
他也說不上自己對於涵的感覺,只覺得和她在一起很有趣、沒有壓力。她不會像其他女人那樣需索著不可能得到的東西,對於他的追求,她勇敢接受,卻也聰明地適可而止。
偶爾他忙他的事,幾天沒去找她,她亦能平靜接受。
這樣的女人他該說她聰明,還是傻?
浦衛雲冷哼一聲。「不服?這麼說你愛她?」
「愛?」夏侯秦關訕笑兩聲,「拜託,你這位浦爺以前哪知道『愛』這個字怎麼寫?別娶了嬌妻後就把這個字掛在嘴上,亂嗯心一把的。」
「惡魔,你也沒必要浪費唇舌,他是根本不懂愛,對『做愛』倒是駕輕就熟。」傅御忍不住調侃兩句。
「怎麼,你是吃醋還是嫉妒?別忘了,你不但騙過不少姨太太們的心,甚至連男人送你的珠寶首飾都接受!說穿了,最不濟的人就是不男不女的你,我請問你,你若懂愛,是愛男人還是女人?」夏侯秦關可不會任人宰割,一旦被逼急了,他的嘴巴可毒得死一隻犀牛。
傅御提了提嗓,擺出風姿綽約的舞台身段,嗲死人地唱道:「我——傅御愛男也愛女,誰的銀子多,賞金一局,我就愛誰——」
「拜託,你錢奴啊?」赫連馭展忙不迭地掏掏耳朵,一副不堪其擾的痛苦樣。
夏侯秦關朗聲大笑,「赫連終於替我出了口氣。」
「你別感激我。我只想問你,那天你的小女人醉了,你沒把人家給吃了吧?」他猶記得那日在餐廳的巧遇。
「我……我能不回答嗎?」夏侯秦關一時語塞,眼光閃爍。
戈瀟搖搖頭。看他那種逃避的眼神,事實如何已經夠清楚了。
「最近你是不是閒得發慌?有個任務就交給你吧!」他淡淡地下令。
夏侯秦關瞠大眼回視他。
「幫主,由我去吧。兩個月前夏侯才幫我一次忙,這次的任務理當由我負責。」浦衛雲向來不願欠人情債。
「算了,那事就別提了,我沒那麼小家子氣。我懂幫主的意思,我去。」夏侯秦關揮揮手,要浦衛雲別跟他爭,繼而問道:「能告訴我內容嗎?」
「是這樣,浦衛雲的老爸透露,軍機處秘書長方興握有邊防措施圖,打算以豐厚的代價賣給日本軍方。由於找不到證據,浦詳蔭拿他沒轍,只好藉由咱們的手除掉那粒老鼠屎。」戈瀟簡單地將整件事敘述一遍。
「湊巧的是,方興的女兒和你的小情人是同學,芳名叫方雅芸。你現在知道幫主為什麼挑上你吧?」方溯的黑瞳泛出一道促狹的光芒,暗喻之意甚濃。
「方雅芸……」夏侯秦關對這名字有種熟悉感,在腦海中搜尋著記憶。
「啊,是她!」
「怎麼,你認識?」戈瀟挑眉問道。
他冷冷一哼,「她曾經自動獻上個人基本資料與電話號碼,言明可供我隨時召喚。」
「天,你當真玩女人玩成了畢生職志,不愧是狂徒。」傅御搖頭笑歎。
「別忘了閣下別號『風流』,比我好不到哪去。」夏侯秦關冷冷地反唇相稽。
「既是如此,你就往方雅芸身上下手吧!盡快拿到那份措施圖,予以銷毀。」方溯建議。
夏侯秦關不置可否地聳聳肩,「怎麼做我自有主張,你們別操心了。」他看了看腕表,「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去約個小會。」
「可別因私忘公。」戈瀟提醒。
「放心吧!」他擺擺手,如來時般瀟灑地離開。
於涵近來的神情總是輕鬆愉悅,自從放下所有顧忌,一心與夏侯秦關深戀後,無論何時何地,她的嘴角都帶著一抹甜蜜的笑。
即使面對好友不諒解的眼光,她也能」笑置之,不予理會。
這一個月來,他每天接她上下課,下課後他大多會與她一道回到他的大宅或她租賃的小屋,由她親自下廚,陪他吃晚餐。
偶爾則會多加一場餐後的浪漫調情。夏侯秦關常說餐後適當運動有助消化,但於涵卻不以為然那種「運動」對她而言太激烈,每每讓她在事後鬧上一場胃疼。
今天等了半個小時,仍不見他前來,於涵不禁擔心起來。他該不會半路出了意外吧?
她很想去他那兒看看,但一個女孩子貿然前往實在有失禮儀;可是若不去,她又會志忑許久,或許今晚都不得成眠。
最後,於涵還是決定去看看。她先去黃昏市場買了一些食物,如果他在,她可以順便做頓晚餐與他同享。
好巧不巧,才出市場,她提著菜袋的纖影便落入李威眼中。
自從上次受了夏侯秦關的教訓後,他收斂許多,已不敢再找她攀談,可是此刻見她在街道上獨行,卻忍不住邁步跟上。
於涵走了許久,終於來到夏侯府。她走向大門,和已熟悉的守衛打了聲招呼。「嗨!張叔,秦關在嗎?」
張叔臉色一變,有點躊躇地回答:「五少他……他不在。」
於涵心中掠過異樣的感覺,麗眸瞥向二樓處夏侯秦關的臥房所在。通向陽台的落地窗沒關,隱約可見裡面有人影在晃動。
她的心陡地轉冷,但聰明的不予揭穿。「既是這樣,我告辭了。」
才轉身,一個抱枕突然飛砸在她腳前,接著是一陣陣粗俗不堪的謾罵。
「夏侯秦關,你這個始亂終棄的男人,遲早會遭到報應的!」
「報應在我,不用你費心。請你離開。」夏侯秦關漫不經心的聲調揚起。
匡唧!又是一記玻璃敲碎的聲音。
「你的良心當真是被狗吃了,我跟了你多久,你居然這樣對我?前晚你才陪我去汕角頭玩了個通宵達旦,說我豐滿得令你癡狂,今天又把我當垃圾丟開,跑去勾搭那個叫商桑的艷星,你是種馬嗎?」
她的話讓干涵心頭一緊,幾乎難以呼吸。
「你這臭婊子再胡言亂語,小心我一槍斃了你!」他說話的語氣沉怒,宛若火山爆發的前兆。
「斃呀!有膽你斃呀!仗著你是『風起雲湧』的副幫主斃了我呀!」女人向發了癲似的猛砸屋裡的東西。
一陣巨響過後,連落地窗也遭了殃。
「去把陽台上的碎片給我清理乾淨,否則我不會饒了你!」他的恐嚇方歇,那女子已被一陣蠻力甩上陽台,撲跌在地。
「你這個沒良心的男人,見一個玩一個,還算是人嗎?」那女人邊罵邊衝進去,不一會兒就聽見她的慘叫聲,「哎喲——好痛,我的手骨折了啦!」
「再撒潑啊!下回可不是斷了手臂這麼簡單,我會把你整個半死!」他故意開口嚇她,卻也嚇壞了隱身在樓下的於涵。
她顫著唇,斜倚在槐樹旁,心中逐漸填進絕望……
「于小姐——」張叔欲上前勸慰,卻被她阻止。
「別管我,你去忙你的。」
他歎了口氣,搖搖頭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不久,樓上才維持一會兒的安靜宣告破滅,女人的咆哮聲再度揚起。
你難道不知道每個女人跟了你可不是無悔的付出,都希望能博得你一點兒關愛——」
「愛?算了吧!當初說好的,咱們各取所需,你不要自不量力。」夏侯秦關冷冷低笑,口氣有著諸多鄙夷。
於涵心碎的想,他是不是也以為她不自量力?
「那個大學生呢?聽說你最近和她走得很近,她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壞男人吧?否則借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和你在一塊兒。」女人嗤冷一笑,又踢翻了幾個木櫃出氣。
「我和她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是嗎?那她大概還蒙在鼓裡,不知道你同時間又幹上我和商桑。傻女孩,笨蛋一個!」
女人愈想愈氣,最後連高跟鞋也派上用場,隨手脫下往夏侯秦關身上扔,卻被他矯捷地閃過。
高跟鞋飛越陽台,正好砸在於涵頸後,她疼得驚呼一聲。
夏侯秦關聞聲衝至陽台往下一瞧,正好對上於涵那雙委屈帶怨的水眸。
女人跟著跑出來,看到於涵後陡地猖狂大笑,「好傢伙!夏侯,你得到報應了吧?不趕緊去向你的小女友解釋清楚。哈……」
「你給我滾回去!」他踱回房裡坐在沙發上,沒有下樓的意思。
「我偏不走,我要看好戲!」
難得有機會讓夏侯秦關好看,她哪有輕易放過的道理?她在等,等著於涵衝上樓,與她這個舊愛大干一架。
但過了許久,始終不見於涵上來,她等不及地又跑到陽台一瞧——她竟然呆呆地站在原地動也不動,手中的青菜水果掉了滿地。
「喂,不用裝了!『楚楚可憐』這招老娘八百年前就玩過了,對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沒用的。我今天可是來找你的情人敘舊的,你怎麼不生氣?快上來和我吵一架啊!或許我們還可以連成一氣,一塊兒對付那個始亂終棄的男人!」
夏侯秦關臉色鐵青地走了出來,一把拽住她的長髮,將她拖出房間,怒氣騰騰地道:「你這場戲演得太過火了,可以退場了吧?再下去,我當真會給你難看!」說完,他將房門甩上,懶得再理會她。
女人滿腹怒火無法宣洩,猛然奔下樓,一巴掌摑在於涵臉上。「沒用的女人、爛婊子……被男人耍了、玩了,還不知反抗,你死人啊!」
她又將於涵推倒,壓在她身上奮力打罵,使得於涵滿身瘀青,卻不敢喊疼。
「哭啊!叫啊!看你的男人會不會來救你。」女人打到手都了,也不見夏侯秦關露臉。
倒是李威看不過去地衝出來制止她,大聲責罵:「你憑什麼打人?你知不知道以你這種打法會打死人的?」
「像她這種笨女人,打死她是活該!」她還在潑婦罵街。
「你再無理取鬧,小心我叫警察廳的人來。」
「你……」潑婦頓時煞住動作。誰也知道一關進警察廳,可得受盡日本人逼問的酷刑,她不敢冒險。
「你再打啊!」李威激她。
她陡地鬆手,忿忿地站起,「算了,為這種傻女人去坐牢不值得!」她的目光轉向於涵,「笨女人,你醒醒吧!」隨即悻悻然離去。
「你還好吧?」李威看見於涵嘴角已滲出血絲,不禁義憤填膺。「我去找他!」
不待於涵阻止,他已奔進屋內衝上樓,猛敲夏侯秦關的房門;她拖著蹣跚的步子跟上,怕他惹是生非。
「夏侯,你是不是男人,自己的女人被打,竟然間不吭聲!」李威在房外叫囂。
房裡的夏侯秦關雙手枕在腦後,凝睇著天花板,表情冷淡得幾近無情。
「你開門啊:為什麼不敢面對我?當初我就叫你放了她,為什麼你不肯?」
夠了!他沒必要聽這小鬼亂叫。
夏侯秦關陡地拉開門,唇畔凝著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她有你這個護花使者拚了命保護,我何必多事?」
「不是的,夏侯——」李威想解釋,但被他打斷。
「省省口水吧!被鬧了一天,現在我只想喝酒解解悶,你就別煩我了。」猛一推開他,夏侯秦關頭也不回地往屋外走去,留下他們兩人。
「於涵……」李威欲主口又止。這情況實在是糟透了,就只怕愈安慰她會愈傷心。
「你走吧。」她無力地道。
「你呢?」
「我待一會兒就走。」她走到夏侯秦關房門口,裡面有多少他倆纏綿的影子,此刻卻變得一片狼藉,讓她看了好不忍。
「我陪你。」他試探地問。
於涵搖搖頭,以清淺的苦笑拒絕了他;李威自知怎麼也走不到她心中,歎了口氣,黯然離去。
她走進房裡,將落在地面上的碎片一塊塊撿起,然後擰了抹布慢慢擦拭乾淨,卻怎麼也拭不去冰冷的淚、破碎的心……
結束清理工作後,她拖著疲軟無力的身軀回到租賃小屋,虛弱地趴上床,不知不覺中已淚濕枕巾。
不,她要去問清楚,從一開始他對她的糾纏,就只是一種處心積慮……處心積慮的玩弄嗎?
她吃力地撐起身子,扶著牆往「紅慶酒樓」邁進。
晚風鞭打著她的臉龐,夕陽將她憔悴的面容照得格外分明,直到日影下沉,夜色黯淡,烏雲悄悄遮蔽明月,大地也跟著籠罩一層暗影。
於涵采著碎步的孤寂身影被星光拉得好長……好長……
夏侯秦關一進酒樓,裡面的掌櫃、夥計無不感受到氣氛的詭譎與波濤洶湧,大伙都聰明的不動聲色,任老闆獨自坐在角落猛灌烈酒,免得不經意惹火了他,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過新進的小二阿山卻傻得去招惹他,「老闆,有位打扮時髦新潮的小姐正在二樓雅房等你。」
令人訝異的是,夏侯秦關居然沒有動怒,只是無所謂地問道:「誰?可有報出姓名?」
「呃……有,她說她姓方,叫什麼芸來著。」
夏侯秦關眼睛倏然瞇成一線,原就陰沉的臉龐又飄上一抹冷厲。
「好,我去見她。」他立即起身,走向二樓。
才將雅房房門開啟,他便看見一個火紅的身影站在窗邊。現在的方雅芸和她學生樣的打扮差異極大,一身鮮麗的瑰紅旗袍,宛若一個冶艷女子,嬌嬈得可讓任何男人心猿意馬。
「想不到你會跑來這裡找我。」夏侯秦關瀟灑地斜倚門框,精銳的眸不停打量著她那身裝扮。
「對於我想要的東西,我一向是志在必得。」她冷艷一笑。
「平時我不常回酒樓,你不怕白跑一趟?」他英眉斜飛,半戲謔道。
「可是你還是來了,這表示我們心有靈犀。」方雅芸巧笑倩兮,緩步走近他,兩手攀在他頸後,櫻唇時啟時合,風韻迷人。
夏侯奏關摟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一帶,「我們的確有緣。能容我明白你來找我的目的嗎?」他輕啄了下她的唇角,微微一笑。
「自從上回在酒樓遇上你後,我就喜歡你、欣賞你,可是你卻正眼也不瞧我一眼,這種難堪是我從沒有過的。我知道你有很多女人,但我不在意,真的一點兒也不在意。」她著魔的神情帶點邪詭。
「承蒙方小姐抬愛,在下真是受寵若驚啊!」他帥氣的哂笑,俊逸的風采讓她意亂情迷。
「別叫我方小姐,叫我雅芸。下禮拜一是我生日,我爹地特地在自家花園為我辦了場生日宴會,希望你能蒞臨,當我的男伴。」方雅芸嬌嗲地說,整個人窩進他懷中,取他身上的男人味。
她的過於主動讓夏侯秦關蹙眉,但繼而一想,這不是天助他嗎?
要得到那份措施圖,一定得進入方宅,平日那裡戒備森嚴,不易混入,他正好趁著生日晚宴將東西弄到手。
「你來不來,答不答應當我的男伴?」方雅芸呱起紅唇,宛若亟欲讓人品嚐的櫻桃般誘人。
「佳人邀約,我定當欣然接受。」夏侯秦關順水推舟地答應。
「太好了!不過今天我特地拉下面子來見你這位大老闆,你有沒有什麼可饋贈的?」她露出貪戀歡愛的本色。
曾聽過不少傳聞,都是有關他的風流史,一個比一個令人驚歎;曾被他寵幸過的女人沒有一個不讚歎他床上功夫一流,今天她就是要來見識見識。
夏侯秦關哪會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他懶得拐彎抹角,挑明了說:「我從不玩處女,你知道吧?」
「哦,那於涵她不是嗎?養她挑釁地回道。
他明顯一僵,隨即以笑化解,「她不同。」
「與我不同?」
「太喜歡雞蛋裡挑骨頭的女人,我可不愛。」他一言帶過。
方雅芸聰明地住了口,隨即改弦易轍道:「是啊!在這麼浪漫的時刻,我也懶得提她,省得破壞氣氛。」
她立即整個人霸在他身上,拉起火紅的短旗袍,露出粉色底褲,一腿勾住他的腰!放浪又挑情。
「告訴你個已不算秘密的秘密,我早在八百年前就不是處女了,你大可放心玩我。」
他伸手揉揉她的臉頰,以相對的熱情回應,「你果然騷得讓人難耐,我想只要是男人都難以逃出你的手掌心吧!」
「當然,我的魅力我自己知道,現在就讓我取悅你。」
方雅芸突然伸手往他小腹以下的壯碩摸去,隔著布料覆在其上,緩緩搓動著它,而後蹲下身撩起他的長褂,開始動手褪他的長褲。
夏侯秦關一手壓住她蠢動的柔荑,沉聲道:「你太過火了吧?」
「為了愛你,我可以不顧一切,讓你知道我的與眾不同。」她優雅地彎起唇線,繼續先前的動作。
接著,她一口含住了他的陽剛,以靈活的舌頭帶給他快感。
他抽口氣,喉中發出一聲咕噥,立即翻轉過她,將她的上身推至桌案上……
夜已深,於涵終於步行到了「紅慶酒樓」。
所幸它標榜著通宵營業,否則若打烊了,她還不知該去哪兒?畢竟這裡離她的住所太遠,光走路就耗費了她近一個鐘頭。
她只覺得腳酸身麻,拖著最後一絲氣力踏進酒樓。雖已是大半夜,這裡卻仍然座無虛席、人聲鼎沸,沒人注意她的出現。
於涵往櫃檯走去,看見一位老者低著頭撥弄算盤,始終沒注意她就站在他面前。
「掌櫃、掌櫃!」
她連續喊了兩聲,崔掌櫃才從帳目中抬起頭來。「小姐,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回家啊?」
酒樓這地方向來不是年輕女子能來的.尤其這深夜裡她又獨自一人,這景況不免有些奇異。
而且這女子看來端有氣質,並不像半夜找客的野雞啊!會不會是迷了路或是遇上麻煩?
「請問秦……夏侯老闆在這裡嗎?」下午她是聽說他要去喝酒解悶,卻不敢保證他會在這兒。
「呃,他……」崔掌櫃的眼睛往二樓隱密的雅房瞟了瞟,支吾其詞道:「他現在正和客人在二樓……喝酒。」
「是嗎?」於涵露出一抹笑,覺得總算不虛此行。「我能等他嗎?」
「夜已深,你一個女子——」
她急急堵回他的話,「讓我等好嗎?我是從九灘坡走來的,已沒氣力再走回去了。」說到這兒,她虛軟地靠在櫃檯,臉色蒼白若只。
崔掌櫃擔心地道:「你怎麼了?哎呀,現在已晚,找不到大夫……」
「沒關係,我只要坐一會兒就好。」她努力支撐道。
「樓下酒客划拳聲響太大,你沒得好好歇息,不如去二樓吧!右轉第一間房空著,你可以上去躺會兒,等我們老闆下來了,我會告訴他。」崔掌櫃好心建議,卻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隨即補充道:「但左手邊的那間房千萬別過去,知道嗎?」
「謝謝,我懂。掌櫃的,你真是個大好人。」於涵對他行個禮,這才踩著沉重的步伐拾階而上。
來到二樓,她瞧了下左邊廂房,卻不敢去打擾,逕自走進右側房裡休息。
由於她沒吃晚餐,再加上心靈受到的衝擊太大,不止胃部問疼得厲害,腦部更是混沌不清,太陽穴頻頻抽搐。
不知秦關何時才會出來,她好想見他,就快撐不住了!
突然,她瞧見牆上有個手搖通話機,上頭註明「菊廳」搖一圈;「菊廳」搖兩圈;「竹廳」……以此類推。
對,她不先搖個話機過去,讓他知道她在這兒,如果可以的話,先撥空來看看她,她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剛才進門前那一瞥,她似乎看見他所待的那房間門上頭寫的是「梅廳」。
她連續搖了四圈,等了一下,果然接通了!
「崔掌櫃,我不是告訴你不准打擾嗎?你煩不煩……」
於涵手一顫。是他的聲音!
「喂,究竟什麼事?說話啊!」他不耐地大吼。
於涵隱約聽出他嗓音中的急躁,被他兇惡的日氣嚇得不敢開口。
陡地,她聽見了一個熟悉又意外的嬌吟聲——
「關……你別停呀,我快受不了……呃……」方雅芸曖昧興奮的嗓音透過話筒傳到於涵耳裡。
同學兩載,她怎會聽不出這個聲音是誰?
心碎了,夢想碎了,執著也碎了,她執話筒的手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