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翻雲覆雨,幾乎要了何孟芸的命。
面對一個等待太久、需索無度的男人,她既不能抗拒又不能推辭,因為她所扮演的角色是個溫柔情人,他想怎麼品嚐她都必須含笑接受。
而她也不得不承認,他品嚐的方式非常美妙,單純以一個情人的表現看來,他是近乎完美的。
這些日夜以來,狄亞戈每天和她共睡一床,早巳忍耐到快爆炸的地步,終於得到佳人首肯,自然是縱情馳騁,直到她嬌喘求饒。
時間接近清晨,她倚偎在他懷中,嬌慵無力。「好累……」
「抱歉,都是我的錯。」他替她按揉起雙腿,這雙玉腿被他壓得太久,怕是都要麻掉了。
酸麻和快感同時傳來,她忍住呻吟的衝動。「我可以出門嗎?我想到處逛逛、走走,拍幾張照片。」
「當然可以,我辦了張金卡給你,記得多買點東西,阿隆索會很樂意幫你提回來的。」他早就想寵壞她,這下終於有機會。
「不用麻煩他,請司機載我去就好,如果你不放心,可以讓保鑣跟著我。」
「好,只要你開心。」他繼續幫她按摩,從小腿到大腿,軟玉溫香,樂此不疲。
「只要我開心,你什麼都答應?」她試探性地問。
就算她要他財產的一半,他也樂於簽字,但激情之餘,他仍有一絲警戒。「我忘了附加一個條件,只要你開心,而且不離開我。」
「好……」她軟綿綿地說:「那我要打你,因為你是壞人,你老愛欺負我!」
他—愣,任她的小拳頭落在他胸前,毫無痛楚,只有輕柔愉快,難道她這是在和他打情罵俏?喔天,她實在太可愛了!
「你怎麼都不喊痛?我打得手都痛了。」她眨眨眼問。
「你不要痛,我自己打自己好了。」他握拳敲向自己胸口,發出結實聲音。
「誰叫你打這麼用力?」她抓住他的手,不准他虐待自己,那嬌嗔神情讓他看傻了。
「孟芸、孟芸,我……」他又想愛她了,這已成為戒不掉的好習慣。
「我不聽你說,你要說的我都知道,」她搗住他的唇,眼中有瞭解也有憐惜。「但是我已經沒力氣了,你一切要自己來。」
「沒問題!」他一口答應,全力以赴。
床上再次風起雲湧,不管上班會遲到、早餐會變涼,還有什麼比相愛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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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起,狄亞戈大開方便之門,讓何孟芸在莊園內自由行動,反正到處都有傭人看著她,況且他一回家就黏著她,她不可能有逃遁空隙。
每每看到她溫柔的笑容,他就更加相信他們正走向幸福的未來,她不會離開他身旁的。
隨著婚禮將近,何孟芸變得經常外出,但不論購物或觀光,都有司機和保鑣陪同,好讓狄亞戈放心。
這天下午,她來到五月飯店,她和狄亞戈第一次見面的地方,飯店內的餐廳設有包廂,她一邊喝茶一邊想著,當初她是如何對他一見傾心,而今又是如何百般設法逃脫。
人生際遇多難料,這一段日子裡,她似乎天堂地獄都去過了,最後仍要回到現實人生。
同一時問,包廂門口,身穿藍色西裝的法藍匆匆趕到,對保鑣問:「何小姐在哪兒?林奇先生要我轉交一份文件給她。」
「何小姐在裡面用下午茶,有什麼文件,我來轉交就好。」保鑣心想法藍公務繁忙,不如由自己代勞。
「不行。」法藍即時找到借口。「林奇先生需要她的答覆,還是我送去,」
「到底是什麼文件?」保鑣平常不會多問的,今天卻被引起好奇心。
「關於婚禮場地的設計。」法藍就快失去禮貌,緊握的雙拳流露出他的不耐。
「喔!請進。」保鑣不疑有他,點個頭便走開。
打開包廂門,法藍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事實上他背後冷汗掹流,不斷自問,他真的要這麼做嗎?萬一被林奇先生發現,恐怕他連秘書都做不成,過往十多年的情誼將毀於一旦……
但他沒有時間遲疑,門一打開,那個他最恨的女人就在眼前。
「法藍?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何孟芸帶著驚訝問,她從未看過他神色如此蒼白。
他關上門,深吸幾口氣才說:「我都準備好了。」
她沒多問,她知道在他手中的文件袋,就是她通往自由的鑰匙。
「裡面是你的護照、機票,還有一些披索和美金。」他把文件袋交給她,視線卻盯著窗外,不想多看她一眼。
身為董事長秘書,他知道保險箱的密碼,因此能偷出真正的護照,並偽造了一份放回保險箱,如此才能讓他下被懷疑。
「謝謝你,法藍。」她收下了,感覺沈甸甸的。
「婚禮前一晚是大家最忙碌的時候,有很多人車會進出莊園,你等我的指示。」他已計劃好一切,就等時機來到。
「我會的。」她點個頭,忍不住問:「你為什麼肯冒險幫我?」
「我不用說,你也該知道。」法藍轉過頭來,直直看進她的眼。「我是林奇先生從孤兒院帶出來的,我的人生只為他而活。」
憑著女人的直覺,何孟芸猜出了原因,果然,法藍喜歡狄亞戈,所以不願見她成為女主人。
法藍是一個極為英俊的男人,相信會有許多女人,包括非常有錢的女人,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結果他愛上他的恩人,只可惜狄亞戈不會對同性付出愛情,這段暗戀注定無法見天日。
「不要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我。」法藍用力扭過頭去,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倘若這是罪,他寧願罪該萬死。
「如果你是我,可能你會覺得幸福,但如果我是你,我會趁早離開。」出於一時衝動,她握住他的手。「多謝你,也祝福你。」
他看了她一眼,不知該用哪種表情,有嫉妒也有感慨,有疏遠也有親切。
或許那是因為,他們的人生都和狄亞戈密切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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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前晚,狄亞戈忙到晚上十一點才回家,但是他滿面笑容、春風得意,連傭人都能感受到他的快樂。
「恭喜林奇先生!我們都為您高興!」傭人們一再賀喜,好話是不嫌多的。
「多謝,明天就拜託你們了。」一整天下來,狄亞戈笑得臉頰都有點酸了,仍止不住笑意。
「請您放心。」管家阿隆索挺起胸保證。「我們將全力以赴,一切都會很完美。」
狄亞戈拍拍管家的肩膀,自己也隨之一愣,這似乎是他們認識多年來第一次親密的舉動,因為這個家裡已經太久沒有喜事了。
「林奇先生……」阿隆索語音略帶哽咽,咳嗽一下才說:「真心地祝福您和夫人,永遠快樂的在一起。」
「我們會的,謝謝你。」狄亞戈點個頭,轉身走上樓。
何孟芸今晚不會睡在主臥房,而是他母親昔日的房間,因此他敲了敲房門,想多看一眼他的新娘。
「進來吧!」何孟芸上前開了門,眼神柔和。
還沒關上門,他就擁住她,興奮低語:「孟芸,我的孟芸……明天你就要成為我的新娘了。」
她任他抱著、吻著,靜靜感受這份溫柔,因為明天開始,這一切就是回憶了。
等他稍微滿足了,她輕輕推開他,拿出一個紙袋給他。「我不曉得你會不會喜歡,這是要給你的。」
打開包裝袋,狄亞戈看到一組黑色和淺藍相間的編織品,那是她坐在窗前一針一線勾出來的!
「帽子、圍巾、手套……都是給我的?」他受寵若驚,不知自己何其有幸,他快樂得想大叫!
「嗯,冬天的時候你可以用上。」到時她已經不在,至少有這些小東西陪著他,或許能帶給他一絲溫暖。
「噢!你對我太好了。」他再次將她緊緊擁抱,以肯定語氣說:「你果然是愛我的,對吧?」
「不討厭就是了。」她還是不肯誠實以對,怕她說了就會走不開,就會捨不得。
「沒關係,我會等到你能說出來的那天。」他有無窮耐心,跟她耗一輩子。「依照傳統,今晚我應該讓你獨眠,雖然我萬分不願意。明天開始我會時時纏著你,這是你僅剩的自由了。」
「才一個晚上,好短暫的自由。」她故意歎息。「你快去睡吧,晚安。」
「給我一個晚安吻。」他怎能就此離去?他的身心都需要她。
晚安吻又長又熱情,他差點不願回自己房間,管他什麼傳統不傳統!但最後他仍煞了車,若他今晚讓她太過疲倦,明天一早她就要起床梳妝,體力一定負荷不了。
她要自己記住這個吻,這個離別的吻。要深深記得他的味道,因為她將日日夜夜懷念,自己曾被如此熱烈愛過。
「睡個好覺,我的愛。」他喘著氣,輕推開她,告訴自己來日方長,別急在一時累壞了她。
看他要走出門,她反而喊住他。「狄亞戈!」
「怎麼了?」他回過頭,不懂她為何眼神迷離?彷彿藏著一個心痛的秘密。
「其實我……我應該是愛你的……」她結結巴巴地表白道。在這最後一晚,還是讓她說出口吧!
今生今世,她不會再這樣愛上誰了,唯有他,如此深刻烙印在她的心頭,即使曾有過恨、有過怨,最後仍化為一股暖流,都是壓抑不住的愛。
「老天!我也愛你。」他抱住她的肩膀,在她臉上瘋狂親吻,心滿意足到願意立即死去。「以後你有機會常練習這句話的,我保證。」
她給他一個最美的微笑,但願在他記憶中,永遠是她最美的模樣。
再怎麼依依不捨仍要告別,終於狄亞戈回房休息,何孟芸卻守在窗邊等候,一旁放著她的小背包。
新娘禮服就在一旁,潔白聖潔,她知道自己穿起來有多適合,也知道明天會有多少人給她祝福,但她卻選擇一身輕便衣著,只為逃出這華麗的囚籠。
儘管狄亞戈深愛著她,儘管她對他也有相同感受,但是為了台灣的家人,為了她的自由,她還是得走。
午夜,窗口傳來敲響,再見了,南美的夢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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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霧氣仍濃,一輛藍色轎車停在機場前,並不特別引人注目。
「法藍,再次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
「記住你的承諾,走了就不要回來,也不准洩漏秘密。」駕駛座上的法藍看來臉色憔悴,太多矛盾情緒讓他身心俱疲。
「我會守信,多謝你。」何孟芸在心底默默為他祈禱,但願他能找到他的幸福。
告別後,她匆忙下車,行李只有一個小背包,裡面放了證件、機票和錢,除此她什麼也沒帶,卻覺得肩頭好重,彷彿千斤萬兩,她的腳步也因此沉重。
機場裡人不多,看起來都很想打呵欠的樣子,散發出一種荒涼的氣息,比起她剛來到阿根廷時,那種期盼和興奮感,完全是天壤之別。
「六號登機門。」航空公司櫃檯的服務員把登機證交給她,卻發現她在發呆。「小姐?小姐?」
「抱歉,多謝!」她趕緊回神,這不是發呆的好時候。
該走了該走了,她對自己說,不准回頭不准遲疑,萬一被發現而抓回,她無法面對那一切。
通關檢查時,一切順利得不可思議,或許是她保守的打扮使然,根本沒人多注意她一眼。
等待起飛的時間漫長無比,她盯著手上的表,恨不得自己來替那時針往前定,算算時間,林奇莊園的傭人們應該醒了,當他們走進她的房間,發現空無一人時會有多驚愕?
當狄亞戈得知她逃走了,他會有多震怒?尤其昨晚他們還情話綿綿,他相信她已打定主意嫁給他,沒想到一切都是騙局,如此背叛他會做何感想?
一想到此,她胃部有種抽筋的感覺,全身忽冷又忽熱,似乎隨時都會昏倒。
等了又等,終於,飛機要起飛了,她望著窗外,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當阿根廷被淹沒在白雲之中,她彷彿也被奪走了什麼:心頭空空的。
今生今世,怕是再沒機會來到這國家了吧?為什麼會想哭?她才不承認自己眼中有淚,卻壓抑下住內心的起伏,腦中閃過許多畫面,居然都是他的笑容和親吻。
是分離讓一切變得美好,是的,一定是因為如此,否則她怎會哭得像個小孩?
空服員遞給她幾張面紙,隔壁乘客也露出同情眼光,有誰知道這個東方女子,正在悼念她永遠不能回頭的愛情。
永別了,阿根廷,永別了,她的拉丁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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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清晨,女傭的驚叫聲,劃破了林奇莊園的寧靜。
「發生什麼事了?」管家阿隆索一邊跑來,一邊拉好睡袍,才早上五點,他正準備起床梳洗,就聽到那讓人極度不安的慘叫。
女傭伸手指向床,想說話卻說不出來。「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
看到眼前畫面,阿隆索全身一陣發抖,床上只剩枕頭棉被,最重要的那個人卻不見了!他慌忙找過房內每一處,包括浴室、衣櫃和床底下,但就是什麼都沒有!
新娘禮服還掛在衣架上,如此潔白美麗,世上有哪個女人捨得拋下它?
「到底怎麼了?」狄亞戈也走進房,皺著眉頭問。
「報告林奇先生……」阿隆索對於自己即將說出的話深感驚慌。「何小姐……何小姐……她不見了……」
狄亞戈閉上眼,又睜開眼,不讓人看出他的絕望和心冷,仍保持理智問:「怎麼沒聽見獵犬的叫聲?」
「窗戶是打開的,我剛才一看,十幾隻獵犬都在睡覺……」阿隆索簡直不敢相信,那些獵犬居然被人下藥,這絕對是內賊所為。
狄亞戈並未追問或責怪,他根本沒時間做那種事,他立刻回房,迅速換件衣服就奔向門口。
昨晚的吻,昨晚的笑容、昨晚的愛語,全都是夢嗎?只有他一個人作的夢嗎?還有她為他編織的帽子,手套和圍巾,是愛的禮物或離別的紀念?
太多謎題讓他困惑,眼前他只確定一件事,他必須追回他的愛人!
事情剛爆發,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以為應該在莊園內搜索,不瞭解主人為何要出門,阿隆索遲疑著問:「先生,請問您……您去哪兒?」
「機場!」狄亞戈丟下這兩字,跳上車,飛馳而去。
阿隆素馬上領悟,吩咐兩個保鑣開車跟上。「保護林奇先生的安全,看他有什麼需要,隨時支援!」
「是!」
兩台車有如箭一般的射出,阿隆索目送那飛逝車影,不斷在內心禱告——願老天保佑今天的婚禮順利進行,更保佑林奇先生帶回他的新娘啊!
一路飛車來到機場,狄亞戈緊踩下煞車,跑車因急速停止而哀鳴,但他絲毫不覺心疼,扔下車衝進機場,找到最近一個櫃檯問:「第一班國際航班起飛了嗎?」
「林奇先生?!」櫃檯小姐認出這張名人的俊臉,又驚又喜,也很快查明時間。「應該快起飛了,大概再三分鐘吧!」
「叫他們停下來!機上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她搭錯飛機了!」
「很抱歉,這是不可能的……」櫃檯小姐不明白原因,但她很清楚,飛機已在跑道上待飛,除非有飛安問題才能喊停。
「我叫你們停就停,我直接買下你們的公司,現在起聽我的命令!」
狄亞戈的氣勢驚人,櫃檯小姐不得已,只好打電話給塔台,然而詢問之下只得到如此答案——
「真的很抱歉,飛機已經起飛了……」
「好……」他強忍住大喊的衝動。「我要下一班飛機的機票,立刻給我前往台灣最快的機票!」
別以為他會就這麼放棄,在這世上,他想要的就一定會得到,更何況是他深愛的?若他失去了,這輩子他還能有笑容嗎?
「是!」櫃檯小姐不敢遲疑,排出最快的轉機行程。
老天彷彿還嫌這一切不夠混亂似的,這時他的手機響起,看到來電顯示,他立刻接起來問:「法藍,你找到她了嗎?」
電話那端,法藍的聲音顯得非常遙遠。「林奇先生,剛才我接到通知,您的父親心臟病發,緊急送醫,正在急診室急救。」
命運的安排常常讓人措手不及,似乎一步棋走錯了,接下來就是全盤皆輸,狄亞戈這回不得不投降,眼前這盤棋必須由他來收拾。
「我馬上回去。」他掛上電話,轉向櫃檯小姐說:「給我飛往台灣的單程機票,期限是一年內。」
「好的。」服務小姐手腳俐落,很快列印出機票。
刷卡買了機票,狄亞戈告訴自己,他只是晚一點出發,他一定會追上去的,再給他多一點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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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複雜,轉機四次後,何孟芸才回到台灣,再次看到故鄉的天空,恍如隔世。
儘管她才離開一個多月,卻彷彿去了另一個世界,以為自己再也看不到這熟悉的風景。
搭上客運回台北時,她再次低頭落淚,這到底怎麼回事?回到自己的國家也覺感傷?這樣下去不行,在她見到家人之前,必須先把自己整頓好。
她沒有立刻回家,反而找了家旅館下榻,買了些衣服、禮品和行李箱,她不能雙手空空而回。
第二天,何孟芸打了通電話回家。「媽,我在機場,準備搭客運回去,大概兩小時以後會到。」
「怎麼要回來也不先說一聲?真是的!」陳紫娟抱怨得沒啥勁道,下一句就改口道:「想吃點什麼?媽現在開始做飯,你回來後就能吃了。」
「家常菜就可以了,謝謝媽。」她擦去最後一滴淚,告訴自己,事情就是這樣了,振作點!
兩小時後,何孟芸拉著行李箱,走向自家的老公寓,只見媽媽、弟弟和妹妹都站在樓下,他們迫不及待要見她,分離才一個多月,卻像是十幾年的光陰。
「我回來了。」何孟芸停住腳步,對家人宣佈。
「孟芸!」陳紫娟擁住女兒,眼眶含淚。「你怎麼變瘦了?媽要給你好好補一補。」
「姊,你不在的時候,我們都很乖,很聽媽媽的話喔!」何尚軒幫姊姊提起行李箱,何美儒則幫姊姊拿背包,兩兄妹都興高采烈的。
「抱歉,我沒買什麼紀念品。」她只在機場的免稅商店買了些巧克力。
何尚軒和何美儒年紀還小,難免失望,但陳紫娟一點都不在意。「你回來就好,那些都是身外之物,一家人團聚最重要。」
沒錯,當何孟芸看到桌上滿是她愛吃的食物,還有她房內剛換上的床單、枕套,她確定回家是對的,她不能放下這些人,她做不到。
「來、來,坐下來吃飯,先喝點魚湯,很補的。」陳紫娟早已替女兒吹涼,已經不算太燙了。
「好……」何孟芸點點頭,喝下喉都是溫暖。
「姊,阿根廷是個怎樣的地方?你有沒有碰到什麼艷遇?」何尚軒和何美儒爭相發問,他們對國外生活充滿好奇心。
看何孟芸欲言又止,陳紫娟開口說:「姊姊剛回來很累了,你們不要吵她,快吃飯!」
「是∼∼」反正姊都回來了,不急在這一時,就留著慢慢問吧!
由於時差的關係,何孟芸一整夜幾乎無眠,翻來覆去都會看到狄亞戈那雙眼,彷彿在對她控訴,為何離開他、背叛他?為何讓他籌備已久的婚禮沒有新娘?
想到他可能會有的反應,她不禁冷汗直流,甚至幻想他若飛到台灣來找她,她該如何是好?老天,她不敢想像那種畫面……
儘管睡得不多也不安穩,第二天早上七點,她仍然起床梳洗,戴上銀框眼鏡,換上保守套裝,她又回到原來的她,只是……心境上跟出國前已經不同,她愛過了,而後離開了。
出門搭捷運、轉公車,來到公司,環境沒有多大變化,但不知道她的職位是否還在?
一看到她,歐文銘站起身驚呼:「何秘書,你終於回來了!」
「我……我很抱歉。」何孟芸找不到借口,只能道歉。
「你在阿根廷沒發生什麼事吧?」歐文銘其實比較擔心她的安全,一個年輕女子在異鄉,會不會被什麼愛情金光黨騙了?
「玩得忘了時間,真對不起。」
「沒事就好,不管怎樣,我還是需要你做我的秘書,那些新人完全不行。」他邊說邊搖頭,最近他找了三個臨時秘書,全都在三天之內跑掉,還是被他罵跑的!
「多謝經理,我很樂意重回工作崗位。」她暗自鬆口氣,她真的需要這份工作。
「現在你不能叫我經理了,從下個月起,我就要升為總經理,你也就是總經理秘書了。」歐文銘甚為得意的說。
「總經理,恭喜您。」她立即改變稱呼。
「哈哈∼∼多謝!」他開心極了,滔滔不絕地說:「多虧這次跟林奇集團的合作愉快,我之前的預想沒錯,阿根廷就是我們的寶地,上次去那一趟真是值得……」
總經理的話還在耳邊,但她的心已飄遠了,林奇集團,阿根廷,那夢一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