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生活帶給雨棠的改變,顯然是利多於弊,有管家和司機打理一切,讓她樂得當個貴婦人。
而余修誠和戴依柔唯恐媳婦「休夫」,對她百般呵護、千般寵愛,連她親生父母都比不上,沒多久就收服了她的心,親親熱熱的對他們撒嬌。
若說有什麼讓她不滿意的,當然就是余戰的態度,每次她提起他婚前的陰謀,他總笑而不答,彷彿那根本沒什麼,何必耿耿於懷、小氣計較?
「你別老放在心上,懷孕期間應該保持心情愉快。」
「你不會瞭解的!」她可不喜歡被耍的感覺,若非看在他是孩子的爹,還有他爸媽積德的分上,她隨時可能做個逃妻。
余戰從背後抱住她,靠在她耳邊說:「我只知道我愛你,那就夠了。」
「少跟我耍惡!」她用力扳開他的雙手。「總有一天我會找你算賬。」
「你想怎麼報復都可以,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我任由你折磨。」他的情話愈說愈順口,自己都覺得了不起。
「話說回來,你把帶子銷毀了沒?」她想起這件小事,皺眉問道。
「當然。」他用力點頭,當然沒有,還錄了最新一輯。
「就不要讓我再發現你的奸計,小心我當了你!」推開他的糾纏,她轉身準備入睡,但沒過多久,他又黏上她的身子,像只八爪章魚。
「沒有爸爸,孩子睡得不安心。」這是他的借口。
「你給我記住……」她罵歸罵,已經無力跟他掙扎。
如此「幸福美滿」的日子過了一陣子,終於,雨棠瞞著丈夫找到最佳管道,正是最瞭解他的兩個人:白牧南和章浩然。
「我想要你們幫我一個忙。」她開門見山的說。
「那有什麼問題?嫂子,請說!」白牧南不疑有他,立刻答應。
等雨棠說出計劃,章浩然瞪大雙眼,有點竊喜又有點不忍。「這樣一來,阿戰不是只剩半條命了?」
據他所知,余戰把老婆看成心肝寶貝,而且她還懷有身孕,要是計劃成真,恐怕余戰沒心臟病也要嚇出心臟病了。
白牧南一聽卻喜上眉梢,拍手喝彩。「好耶!好耶!我喜歡這主意,我看他不順眼很久了,狂什麼狂?欠人教訓!」
「你確定你要這麼做?」章浩然仍有所遲疑,怕最後被余戰修理。
雨棠鄭重點頭。「沒錯,否則我會後悔一輩子。」虧她還是個小說作者,居然被賣了還幫人數鈔票,即使余戰再愛她也不能原諒。
原來這就是惹毛女人的下場,章浩然暗自警惕,一定要謹言慎行,不然哪天春花對他「下毒手」,他絕無生路可還。
白牧南嘿嘿發笑。「上次他揍我那一拳,也可以還他了。」
「他怎麼會揍你?發生什麼事?」
白牧南完全忘了這是秘密,脫口而出。「就是那次抓奸計劃,我跟蟑螂都有出力喔!」
「啊?」雨棠一臉茫然。「我什麼時候紅杏出牆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章浩然本想提醒白牧南,但時機已晚,只有坦白從寬了。
「竟然還有這回事?」聽完來龍去脈,雨棠氣得差點吐血,若非余戰百般阻撓、使出連環計,說不定她已是學長的女朋友了!可惡,一片芳心受踐踏,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怨綿綿無絕期!
「喝口茶,消消氣。」章浩然看她眼睛都快噴火了,怪嚇人的。
白牧南還在那邊不知死活,重提舊賬。「阿戰還跟我說,要做就要做到徹底,不能讓對方有任何退路。」
「請舉例。」雨棠沉住氣問。
白牧南拿出講義,高聲朗誦。「先把她全家拉到你這邊來,再加上你全家的力量,一起用親情、人情、溫情逼迫她。如果這樣還不行,你就擺出癡情、苦情、傷情的模樣,直到她看不下去,最後就會嫁給你了。結婚以後,她可能還是不愛你,沒關係,用你無邊無際的愛情,對她進行催眠、洗腦、改造。」
章浩然嚇了一跳。「你怎麼偷抄我的筆記?」
白牧南作出澄清。「誰要抄?我是用copy的。」
「原來如此呀!」雨棠冷笑起來,這一切又是個詭計,結婚前他搬出父母求情,演出那場戲真是太完美了。
章浩然心中一驚,暗叫這下可好,鐵定要鬧得雞飛狗跳了。「為了吐這口氣,我已經擬好大綱,你們看……」雨棠拿出列印文件,逐一為他們講解。「只要你們演技夠強,就能讓那傢伙吃癟。」
白牧南拍拍胸膛說:「包在我身上,可不可以再狠一點?」
雨棠眼角閃著光芒。「能多狠就多狠,千萬別客氣。」
「拜託你們清醒過來好不好?我的媽呀——」現場只有章浩然仍保理智,想像那可能發生的慘劇,不禁發出未卜先知的哀嚎……
明辰集團,董事長辦公室。
余戰埋首研究,看來相當苦惱,許久才歎口氣。「呼——要取名還真不容易!」原來他手邊的並非公文資料,而是好幾本姓名學的書。
為了孩子的「大名」,他可花了不少精神,想找出又好聽又特別的名字。
突然,手機鈴聲響起。「滴——滴哩——」
「來電未顯示號碼?這是誰?」余戰嘴裡嘀咕著,仍接起手機說:「喂,你好。」
對方故意壓低聲音。「你老婆在我們手上,想要的話就準備一千萬。」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聲音聽來超熟悉,他不可能不認識。
「少說廢話,先聽聽你老婆的聲音。」電話那端傳來雨棠的嗚咽。「阿戰!我被綁架了,好可怕,你快來救我!」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余戰整個人跳起來。「雨棠你別怕,我一定把你救出來,先好好跟他們合作,知道嗎?」
「阿戰,我跟孩子都在等你——」
雨棠的嗓音遠去,接著又是歹徒的低音。「等我通知,保持開機。」
「你們千萬不能對她動粗,她是我最愛的人……」余戰的話還沒說完,對方已經掛斷,留下嘟嘟空響。
「可惡!」他握緊雙拳。「膽敢動我老婆?快去投保意外險吧!」
經過多次聯繫、轉換地點,余戰終於抵達目的地,那是郊外一處倉庫,顯然已荒廢多時,才會被惡人利用。
一進門,余戰打開皮箱,亮出嶄新的鈔票。「這裡是一千萬,你們點清楚。」
屋內坐著兩個蒙面男子,也就是這次綁架案的主犯,看到皮箱內的贖款,歹徒之一吹了聲口哨。「原來你滿凱的,早知道應該多要點。」
「沒問題,只要把我老婆交出來,要多少有多少。」
原本這該是最理想的狀況,歹徒之二卻吹毛求疵。「說話這麼囂張?我最討厭有錢人了,自以為了不起!」
「你們到底想怎樣?」余戰心急如焚,懶得多說。
「沒什麼,給你一點教訓!」兩個歹徒一起動手,招招凌厲,逼得余戰後退三步,差點被打倒在地。
這時雨棠正在另一間房,透過錄影機看到對打的情形,今天余戰無法再扮演救美英雄了,因為,白牧南和章浩然都使出渾身解數。
哼!誰教他當初設計騙她?活該被打得慘兮兮!
不出所料,余戰連連敗退,無力招架,一邊喘氣一邊說:「你們要殺要剮都行,至少讓我見她一面。」
「少做夢了,我就是要折磨你,怎樣?」歹徒之一用鞋底踩在余戰額上,發出狂妄大笑。
歹徒之二拿出短刀,劃過余戰的白襯衫,瞬間染紅了一大片。「看你這麼心疼老婆,乾脆我們幫你安慰她,你說怎麼樣?」
「不——絕對不行——」余戰激烈喊道:「你們可以要我的錢、我的命,就是不能碰她一根頭髮!」
「哎呀——愈說愈感人了,我偏偏就喜歡這調調。」歹徒之二走進房間,一把抓出雨棠。「好可愛的小美人,看我怎麼疼你?」
雨棠雙手被綁在背後,原本只是做做樣子,這會兒卻掙脫不開,眼看那傢伙就要吻上她了……除了轉頭閉嘴,她還能如何抗拒?
「住手!」余戰整個人跳起來,發狂似的衝向歹徒,不管如何被踢、被揍,他就是不能讓雨棠受一點委屈。
兩名歹徒都嚇到了,這男人發瘋起來還真猛,外表一點都看不出來。
「算了,我們拿錢走人吧!」歹徒之一提議道。
「就這樣罷休?我不甘心!」歹徒之二說著抓起皮箱,用力敲在余戰頭上,直到他頭破血流。
雨棠看到這畫面,全身為之顫抖,這不是一場戲嗎?為何噩夢成真?難道他們不是白牧南和章浩然,而是真正的壞人?否則怎麼做得出這種事?
「別打了!」繩子終於被解開,她立刻衝上前去。「求求你們別再打他了。」
「這才有趣嘛——」歹徒之二發出變態笑聲。「哈哈!我最喜歡拆散別人了!」
「爽夠了沒?笨蛋!」歹徒之一提醒同伴,戲好也該要收場。「有沒有聽到?好像是警車的聲音!」
「算你命大,就別讓我再碰到你!」兩人抓起皮箱,飛也似的逃離現場。
雨棠扶起余戰,讓他靠在她肩旁。「你流了好多血,一定很痛……」她沒想到事情會如此失控,競讓他血流滿面,看起來好可怕!
「沒關係,只要你平安就好。」余戰露出微笑,不想讓她擔心受怕。
「你等等,我馬上打電話叫救護車。」她慌忙找自己的皮包。
他卻握住她的手。「雨棠,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必須立刻急救,有話以後再說。」
「不,我一定要說,因為我怕沒機會了……」
雨棠聽了一愣,這台詞太熟悉,不正是她寫過的情節?摯愛的情侶最終要天人永別?不……她不喜歡這結局!
她整顆心都在顫抖。「你、你在說什麼傻話?」
「你聽我說,我知道……我做過很多對不起你的事,但請相信……都是因為我太愛你,太怕失去你,如果留不住你,我就像沒有靈魂的軀殼……」
「阿戰,你別說了!」她緊緊抱住他,淚水已然滑落。
「我替孩子取好了名字,萬一我看不到孩子出生,你記得到我的保險箱去拿……」
「不要,我不要這樣!」她忍不住痛哭出聲。「我要跟你在一起,我要跟你白頭到老,因為、因為我愛你——」是的,就在即將失去他的時刻,她終於聽到自己的心聲,她是多麼愛他、多麼需要他,不能活在沒有他的世界。
「謝謝你……」他閉上眼,心滿意足,毫無遺憾。
「阿戰!」聲聲呼喚,只求他能擁抱她,永遠不要放開……
病房裡,雨棠挺著半大不小的肚子,正細心為丈夫擦汗。
瞧他不知做了什麼噩夢,口中喃喃自語,額上冷汗直流,難道他還在擔心場意外綁架?天曉得她是如何被深愛著,這輩子怎能找到更好的男人?
「阿戰,你別想太多,一切都過去了,我在這裡。」她握住他的大手,串串淚滴再度滑落。
感受到她的體溫,讓他慢慢甦醒過來,第一句話就問:「雨棠……你沒事?」
「我很好,孩子也很平安。」她立刻安撫他,又忍不住哭泣。「可是你受傷了,流了好多血……爸媽剛回去幫你準備,醫生說至少要住院兩三天。」
「我沒關係。」他輕輕擦去她的淚滴。「你別哭,我會難過。」
「對不起,都是為了我……」無限自責湧上她心頭,無論他做過多少蠢事,早已不重要,最可貴的是這份真情。
「為了你,一切都值得。」
她就知道他會這麼說。「你要快點好起來,不然我會生氣喔……」
「我答應你,以後不會讓你擔心了。」
「乖老公。」她滿意的點頭,卻不忘但書二還有,不可以捉弄我,不可以欺騙我,不可以當我是傻瓜!」
「那當然。」他暗自警惕,絕對不可以讓她抓到小辮子。
深情的凝視中,兩人不由自主靠近,讓嘴唇發揮說話之外的用處。這一吻,代表契合的心,毋需懷疑,彼此就是今生最愛。
「對了,你怎麼會被綁架?是在哪裡發生的?」
雨棠不愧身為作家,隨便瞎掰。「我也不知道……我走在路上,突然有人從我背後衝過來,我好像被迷昏了,醒過來的時候就在那間破屋裡……」
他皺起眉頭。「現在的治安太糟糕了,幸好你這次沒事,以後不要單獨行動,讓家人或朋友陪著你,好嗎?」
「嗯!我知道。」她怎能不答應?畢竟是她做了虧心事。
他故意咬牙切齒。「那兩個混蛋東西!要是被我抓到的話,一定讓他們好看。」
「阿戰,別管那些了,我只怕你又受傷。」萬一這秘密爆發開來,他們三人可能會反目成仇,她也會被罵得很慘的。
「那麼……你能不能原諒我做的那些蠢事?」
「還用得著問?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那麼……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你愛我?在我昏倒之前,好像聽你說了,又好像沒有,我怕是自己的錯覺……」
看他滿臉期盼,她突然害羞起來。「你先閉上眼睛。」
他乖乖照做,屏息以待,終於聽到她在他耳畔低語,那承諾永恆的愛情……
九月九日,三兄弟聚會,選在自家道館。
余戰的傷勢才剛痊癒,頤指氣使。「你們兩個好好給我伺候。」
「是、是,大爺。」
「小的這就來了。」
喝過茶、用過點心,余戰才略展龍顏,細數往事。「自從十二歲那年起,我們三個人無話不說、無所不談、無所遁形,沒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們竟然背叛了我。」
白牧南和章浩然聽得膽戰心驚,兩人都非常清楚,兄弟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義氣,他們這回幫雨棠出氣,捉弄余戰雖然好玩,卻似乎過分了點。
事實上,他們也沒料到自己這麼入戲,一出書予放輕力道,光看余戰那臉驚慌模樣,已讓他們覺得今生無憾。
章浩然打哈哈笑道:「我們是出於善意,至少結局是個Happy Endine嘛——而且我們匯了一千萬零一元給你,表示一元復始,不是很棒?」
白牧南更點出主題。「這一來,雨棠鐵定愛你愛到不行。」
「這種小事,還用得著你們效勞?」余戰眼神斜睨,有如冷鋒經過。「我自有辦法讓她愛上我,誰教你們出頭來著?」
「好好,我們在這跟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別計較那麼多了。」章浩然深知余戰的脾氣,非要說明白、講清楚才行。
白牧南則垂下頭說:「不會有下次了。」
室內安靜數十秒,白牧南和章浩然互瞄一眼,心想他們都這麼低聲下氣了,余戰應該氣消了才是,怎麼還不趕快一笑泯恩仇?
出乎意料之外,余戰用力拍在桌上,氣勢驚人的吼道:「你們以為這麼簡單就算了?當時不曉得是誰踩在我臉上?還拿皮箱猛K我的頭?更不要臉的是,竟然抓住雨棠的手要吻她?所謂朋友妻不可戲,你們難道沒聽說過?」
「那——當然是他囉!」白牧南和章浩然同時指著對方。
「哼哼……」余戰冷笑不已。「住院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該如何以牙還牙,讓你們也嘗嘗那種感受?」
「千萬不要呀!」章浩然頭皮發麻。「春花發起火來很可怕的。」
白牧南臉色刷白。「我家奶油麵包會嚇死的,你還是先砍了我算了。」
「看在你們功過相抵的分上,暫且饒了你們。」余戰其實只想嚇唬他們,免得還有下次,麻煩多多。
「多謝大哥不記前嫌,小弟們定當盡力效忠。」
既然言歸於好,三人開始對奕,如同往常選了跳棋,一邊較量一邊閒聊。
余戰嘖嘖幾聲。「演技那麼爛,也敢跟我對戲?不自量力。」
「我們只是業餘的嘛!」章浩然好奇的問:「對了,你什麼時候發現的?是我們打架的時候?還是雨棠後來告訴你?」
「從一接電話我就知道了。」
「蝦咪?」白牧南和章浩然都拉長下巴,不敢相信這事實。
余戰露出得意微笑。「我們認識多少年了?就算變聲我也聽得出來,蟑螂說話愛咬文嚼宇,小白的口氣狂妄,全都深記在我心頭。」
「既然你都知道了,還跟我們玩遊戲引」
余戰摸摸手上的婚戒,微笑得好溫柔。「想當然爾,這一定是雨棠的報復計劃,像她那麼單純的心靈,也只想得出這種點子。」
「難道你是故意要感動雨棠,才表現出要死不活、橫衝直撞的樣子?」
余戰抱拳一拜。「多虧有兩位鼎力相助,才能圓滿達成任務,在此謝過了。」
「這麼說來,你根本是在利用我們!」
「沒辦法,誰教你們背叛我在先?我只好利用你們在後。」
「余戰!我今天跟你拼了——」
「請,誰要先上?」
「看我的!」章浩然使出第一招,紅棋向左前進。
「再來就是我了!」白牧南選了藍棋,偏右跳躍。
余戰氣定神閒,緩緩出手,反正他已經贏了夫人的心,這下還有什麼好怕?閒來就陪這兩個笨蛋下下棋,做點附庸風雅的小事。
棋局下到一半,余戰的手機聲響起,原來是他親愛的老婆,軟綿綿的對他撒嬌:「阿戰,我想睡了,不等你了喔——」
「嗯,你早點睡,記得夢見我就好。」
「晚安,我愛你。」
「我也愛你,啾!」說著他還飛吻一下,這才掛上電話。
收好手機,抬起視線,余戰發現兩個神情憤慨的男人。「幹嘛?嫉妒還是羨慕?」應該是兩者都有吧!瞧他們那副傻樣,就像沒糖吃的小孩。
章浩然氣得差點吐血。「那麼噁心的對白你也說得出口?你到底有沒有一點男性的矜持?」他多想跟春花情話綿綿,奈何佳人從不搞這套。
白牧南則是連連搖頭。「阿戰,你變了,變得更討人厭。」
余戰笑得暖昧。「這只是初階程度,你們沒機會聽到最高階的對話,真可惜。」
「你再囂張呀你!看我怎麼收拾你?」章浩然故意刁難余戰的棋局,寧可自斷後路也不讓他前進。
「還有我咧!」白牧南也如法炮製,在棋盤上佔便宜。
余戰氣定神閒、不慌不忙,照樣走到第一名的位置。「不好意思,你們只能做我的追隨者,還是趁早認命。」
白牧南和章浩然默契十足,不出聲就一起動作:翻桌!
「哎呀——不小心手滑了。」
「這局不算,再來一盤。」
好友們擺明耍賴,余戰額上青筋突出。「都幾歲了還玩這種把戲?丟不丟人?從小到大就是不肯服輸!」
「不想比也可以,那就自動棄權,當最後一名囉!」
「笑話,誰像你們一樣無恥?不管比多少次,我絕對是第一名!」
「廢話少說,快使出真本事吧!」
三人吵吵鬧鬧,有如十幾歲的少年,從不改變那份單純、天真,或者該說,在大男人的身體裡,仍住著小男孩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