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滿天,倦鳥歸巢,章浩然卻是有家回不得,滿懷委屈的打了電話,「爸、媽,我要住在工寮。」
「什麼?!」莫玉琪倏然尖叫,「乖兒子,你別開玩笑了,你在那兒睡得著、吃得飽、住得下嗎?」
「沒辦法,做監工就是得這樣,誰教我太敬業了?」
「心肝寶貝,爸媽以你為榮。」莫玉琪感動得快掉淚。
「小事一樁啦!」他咬咬指甲,連連吩咐,「你們明天幫我送衣服來,拿最舊的那幾件就好,還有我的護膚和護髮品,全部都要帶齊喔!」
「知道了,一定幫你準備齊全。」
「那就這樣了,你們好好保重,不要太想我。」
關上手機,他不禁深深歎氣,忽然有個邪惡笑聲從他背後傳來,「呵呵~~還打電話跟爸媽哭訴呀?」
李春花!他立刻轉身,指著她大叫,「你幹麼偷聽我說話?我只是通知他們,通、知!你聽懂了沒?」
她對他扮個鬼臉,「誰要偷聽你說話?我是來叫你吃飯的。」
「吃飯?吃什麼東西?」說來他肚子也餓了,應該慰勞一下腸胃。
「龍蝦、牛排、鵝肝醬、生魚片、鰻魚飯……統統沒有!」她不懷好意的笑起來,「只有大鍋菜!」
「你以為我沒吃過?我也當過兵,什麼苦都不怕。」其實他當的是「少爺兵」,誰教他太過青年才俊,只要在冷氣房裡打電腦,幫軍方設計建築就行。
「那就好,請。」她做個邀請的手勢。
他跟她來到吃飯的地方,其實也就是工寮大門口,工人們都埋頭猛吃,沒注意到章浩然和李春花,反正吃飯皇帝大,就算總統到場也不管。
她拿了一副碗筷給他,「這是你專用的,自己吃自己洗。」
說完,她就自己去添飯夾菜,不顧他的死活。
看大家都蹲坐在地上,簡直就像野地求生,章浩然第一個想法是丟下碗筷,開車到高級餐廳去吃個過癮。
但……他不能讓那個女人看笑話,他得證明自己有本事、有能力。
於是,他小心翼翼的盛了一些飯,謹慎挑剔的夾了一點菜,站在旁邊默默咀嚼,雖然不確定吃下的到底是啥,但飢餓是最好的調味料,他還是勉強吃了半碗。
李春花這時又走過來,「胃口這麼小?」
他呆了一下才擠出話,「我不像你們勞動量大,所以……不用吃那麼多。」
「你高興就好,要減肥也行。」她指向一個黑暗角落,「你要洗澡、方便的話,那裡有臨時浴室。」
「啥?」沒有噴水馬桶、按摩浴缸、超大落地鏡,教他如何做全身美容?
她看出他臉上的表情,「這又不是五星級大飯店,你當兵的時候沒行軍過?在深山野外,還得自己找吃的,這算什麼?」
他立刻挺起胸膛,「當然不算什麼。」
「那就好,我睡在你隔壁,有事叫我。」她轉身離去,得意萬分,競哼起小曲。
哼!想看他的笑話?No Way!
這天,是章浩然有意識以來,唯一不曾洗澡的一天。
看到那種黃色的泥上,他怎麼可能讓自己的玉足著地?而且那缸水看來油膩膩的,說不定是洗碗水,打死他也不肯沾染上身。
無奈之餘,他只好拿氣泡礦泉水擦擦身體就算了。
走進房間,只有一個破枕頭,兩條灰色棉被,睡在這種鬼地方,他的皮膚一定會變差,說不定還會長痘子,枉費他數十年來的心力,這下全破功了。
不管了,明天還要早起,還是閉上眼睛,眼不見為淨吧!
雖說如此,他翻來覆去許久,仍然難以入眠,沒有緹花抱枕,沒有薰衣草蠟燭,教他如何安然入夢?
午夜,不知什麼東西經過腳邊,讓半夢半醒的他為之一驚。
「這是啥?黏黏的……」他打開燈泡一看,發現竟然有蜘蛛~~「救命啊!」
叫聲慘烈之極,不到半分鐘,李春花衝到他房裡,「發生什麼事?」
他站起來躲到她身後,「有……有蜘蛛!在那邊爬……」
她瞇起雙眼,指向牆角,「你是說這個小寶貝?」
「什麼寶貝?很噁心耶!快把它趕走~~」
她回頭瞪住他,彷彿他是個無知小孩,「蜘蛛會吃蚊子,你才能睡得安穩,說來你還要感謝它,懂不懂?」
「我有防蚊液,才不需要那種東西!」
「章大少爺,不要什麼都依賴人工產品,讓大自然發揮原本的功能,不是更好?」訓話完畢,她張嘴打個呵欠,「我要去睡了,沒事別亂吼,會吵到別人。」
「可是、可是……」他好怕,如果有什麼蟑螂、螞蟻,甚至是蛇怎麼辦?
「算了,你回家去吧!」她搖搖頭,對他像是放棄了,「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只要做你能做的事,不必在這跟我們瞎攪和。」
「我偏不!」他要證明自己是個男子漢。
「意志這麼堅定?」她眼中只有不屑,「那就別哭著找爸媽!」
「我絕對會讓你心服口服,等著瞧!」
「何必自找苦吃?真想不開。」
「到時你必須收回你說的話,而且會痛哭流涕、悔不當初~~」反正先下馬威,至於做不做得到就再說了。
她看著他的樣子,彷彿他身兼智障和殘障,令人同情萬分。
但她終究沒多說什麼,轉頭離開,留下他對自己催眠,「我一定可以的,我是王子、我是男主角、我是最優秀的設計師,我怎麼可能失敗?討厭的蜘蛛、蟑螂、蚊子,你們不過是我的踏腳石,哈哈~~別靠過來,滾遠點!」
隔天一早,李春花的大嗓門叫醒了眾人,「起床羅!」
大家揉著睡眼,一邊洗臉一邊刷牙,當章浩然看到他們隨地吐水,震驚得不敢走向前一步,趕緊爬回車上尋找礦泉水。
阿俊跑來敲他的車窗,「章先生,要不要吃豆漿饅頭?」
「不用了,我不餓。」現在他吃什麼都會吐。
眼看眾人開始上工,章浩然也只得意思性的繞一繞,但他已經虛弱到隨時都會倒下,趕緊打電話叫爸媽準備各式補品。
上午,章耕宇和莫玉琪開車送來行李,對兒子的處境大為震驚,這應該不是工寮,而是豬寮吧!到處都是塵土飛揚,還有不知名的蚊蟲遊蕩,按照他們兒子的標準,如果沒穿太空裝、隔離衣,打死也不會多留一秒鐘。
一看到自家的轎車,章浩然飛奔上前,「爸、媽,你們終於來了!」
三人互相擁抱,彷彿失散多年不見,莫玉琪心疼的摸摸兒子,「你看來瘦多了,是不是都沒吃飯?」
「我有吃一點點。」接過剛出爐的起司蛋糕,章浩然一口吞下。
章耕宇感慨道:「你當兵的時候都沒這麼苦。」
「就是說嘛!」爸媽還帶了皇家奶茶,太好了。
就在一家人享受天倫之樂時,李春花走過來問:「章先生,這兩位是客戶嗎?」
基於禮貌,章浩然得做個介紹,「爸、媽,這是李春花,工地領班。」
李春花的外表讓他們夫妻倆嚇一大跳,如此不修邊幅的女孩真是少見呀!
由於生了五個女兒,他們都很有看女人的眼光,這位春花小姐眉目清秀、手長腳長、皮膚和頭髮的狀況極佳,只可惜穿著簡陋運動服,如果交給他們女兒打扮,不知會是多亮麗的美女。
「原來是伯父、伯母,你們好。」李春花點個頭致意,發給他們兩頂安全帽,「參觀工地請小心。」
章浩然一看就嗆聲,「為什麼他們的安全帽是新的?我這頂卻是舊的?不公平!」害他柔滑的秀髮受到污染,災情慘重耶!
李春花的解釋很簡單,「新的安全帽是讓貴客參觀用,你是自己人,當然戴舊的。」
「那我自己花錢買總可以了吧?」
「大少爺,你在這裡到底是監工還是貴客?請你自己看著辦。」春花一說完就轉頭離去,懶得多費唇舌。
哇嗚~~好酷喔!章耕宇跟莫玉琪都在心中大喊:就是這個女人,就是她了!天底下除了這位春花小姐,沒有別人制得了他們兒子。
章浩然仍忿忿不平,「爸、媽,你們看,居然有這種不講理的女人!」當他一回頭,卻發現老爸老媽笑得很詭異。
莫玉琪首先開口,「難得有這麼勤勞又正直的小姐,真讓人佩服。」
章耕宇也給予肯定,「不簡單、不簡單,年紀輕輕就當上領班,一定有她過人之處,你要好好跟人家學習。」
章浩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窩裡反啦?我是你們兒子耶!」
「雖然你是我們的寶貝兒子,但做人還是要公正一點,那位李小姐……很優。」莫玉琪向老公使個眼色,兩人默契不言而喻。
「哼!她做得到,我也沒問題,昨晚我就住在工寮裡,很了不起吧?」章浩然在家中一向是天之驕子,怎能讓爸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可是……我看她爬得又快又高,普通人應該做不到。」章耕宇指著前方,李春花小姐已經高高在上,戴著面罩在焊接鐵條。
章浩然嘴角突然抽筋,「這女人……」
莫玉琪接著說:「帥得不得了呢!」
章浩然一急就嚷,「我、我也要上去!」
章耕宇握住兒子的肩膀,「傻小子,你想讓我們家絕後?」
老爸難得發威,但架式十足,章浩然只能無助抗議,「人家看她不順眼嘛!每次都嘲笑我,把我看成白癡,氣死我了!」
莫玉琪慈祥一笑,「你自己先亂了陣腳,怎麼能作戰?」
「那不然要怎麼辦?」
「冷靜下來,跟她和平相處,有機會再回擊,不是更有效率?」莫玉琪想得很清楚,要兒子立刻愛上春花是不可能的,但日久生情,誰說得準?
章耕宇當然瞭解老婆的心思,「你媽說得對,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哼!」章浩然滿心不服氣,「看著吧!總有一天我要把她踩在腳下。」
到底誰踩誰還很難說,章耕宇和莫玉琪對視一笑,總之有個希望就好了,兒子是被他們寵壞的,但願春花小姐好好調教,讓他變成一個正常男人。
那天起,不管李春花定到哪兒,章浩然就跟在她身後,仔細觀察敵情。
「章先生,你監督得太認真了吧?」春花爬下梯子,拍拍肩上灰塵。
「那當然!我是監工,一點小細節都不能放過。」他刻意強調自己的正當性。
她微挑起眉,「這麼多人在幹活,你就專挑我一個?」
「你是領班,你要做模範!」
她聽了只是冷笑,「你吃飽了撐著?我李春花做事,還有誰信不過?去跟趙大哥學學,他可不會只站在一邊發呆。」
「那……那他是怎麼做的?」他還真不曉得趙永清有啥了不起?
「跟我們一起做呀!」她神情認真的解釋,「所謂監工,不是只會嫌棄挑剔,除了監督工程,也要跟大家一起做事,帶動士氣,那才讓人心服口服。」
「啊?教我做這種事?」如此粗重、如此骯髒!
她早料到他的反應,不耐煩的說:「做下來就算了,別妨礙我們工作,乾脆到車上吹冷氣、睡午覺,該檢查的時候我會叫你。」
看她啟動機器、攪和水泥,壓根懶得甩他,讓他臉上有如火燒,生平從未受過這般侮辱,唯一想法就是把她推進水泥桶,封蓋丟進太平洋!
「你走開,我來!」他把她推到一旁,「這種小事算什麼?」
看他逞強,她搖頭說:「你別以為看起來簡單,搞錯比例就會全部報銷。」
「那、那你教我嘛!」他臉紅得要命,說不出自己完全不懂。
「你玩真的?」她隨手拿出紙筆,寫上正確比例和操作過程,「拿去,晚一點我來檢查。」
他的火氣立刻升上來,「你來檢查?你以為你是監工?」
「我不是監工,但是在這裡,我會的比你多很多。」她揚起得意的笑,走向別處,交代工人該注意的細節。
從章浩然的眼光看去,大家對李春花都頗為尊敬,即使是年紀比她大很多的阿伯、阿姨,也一樣唯命是從、不敢有疑。
但他就不信,他會贏不了這個囂張的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雙手已經麻木,不斷加水、加上、加沙,直到他整個人都石化了,李春花才姍姍來遲的出現。
「這點小事,應該不會太累吧?」
「累?別笑死人了!」他在健身房的鍛煉,原來全是花拳繡腿,找那些教練來做工,一定讓他們累得哇哇叫。
「那就好。」她挖起一點水泥,仔細感受黏綢度,「嗯,可以。」
「真的?」老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熬出頭了!
不料,魔女卻宣判他的極刑,「既然你做得來,那邊還有十幾包,你就繼續做吧!」
看他一臉震驚、惶恐、深受打擊,她總算發揮同情心,「算了,你已經很辛苦了,我來就好。」
「誰說的?一點都不辛苦。」他扛起另一包砂石,擠出硬漢笑容,「這只是我平常運動量的百分之一。」
「是嗎?那就拜託你了。」她不想拆穿他吹的牛皮,反正他高興就得了。
「沒問題!」
說大話的苦果總要自己承受,收工後,章浩然的雙手都長了水泡,但他故意裝作沒事,不讓任何人發現。
倒是在吃晚飯時,他不再像昨天一樣「秀氣」,因為過分勞動的關係,他早就餓得發昏發軟,不管吞進的是什麼,填飽肚子才重要。
李春花注意到他的好胃口,「你還真會吃,不挑嘴了?」
他舔舔嘴角,「我本來就不挑嘴,在哪兒都可以生存。」
「今晚你應該會睡得很熟。」
她說得沒錯,吃過飯、衝過澡後,章浩然連保養都沒做,直接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補充白天辛苦工作的體力。
原來這就是工人的生活,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只要把工作做好,吃飯、睡覺都變得很原始,有種單純活著的感覺。
親愛的爸爸媽媽,你們的兒子今天變成硬漢了喔!
一天過了又是一天,章浩然逐漸適應工地,也仔細觀察了李春花,她確實是個盡職的領班,除了工作賣力,分配公平,也懂得鼓勵工人,讓大家安心做事。
等等,這麼一來,他還有什麼好攻擊她的?不行,趕在監工的最後一天,他必須雞蛋裡挑骨頭,硬是栽贓在她頭上。
黃昏時分,晚風吹來,李春花帶他檢查各處進度,但他一點都不專心,只想著該怎麼報仇?
「喂!你……結婚了沒?」真想看看她老公,一定被她欺壓得很慘。
「沒。」她回過頭看他,「問這幹麼?」
「隨便問問,像你這麼沒女人味的女人,可能一輩子都嫁不出去。」沒錯,在工作上無法挑剔,但可以作人身攻擊呀!
她絲毫不受影響,還敢回嘴,「我確實沒有女人味,但你也沒有什麼男人味。」
「你到底有沒有長眼睛?我身價可高得很,是個黃金單身漢耶!」他長得又高又帥,又有專業又有品味,天底下哪兒去找這種好男人?
「外表看起來似乎是這樣,但我知道你的秘密。」
「你知道什麼?」難道她發現他是處男?不,不可能的!
她沉吟了片刻,緩緩道出,「我沒有歧視的意思,現在同性戀也很常見。」
「同性戀?」他一時領悟不過來,呆了好幾秒才大叫,「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是同性戀了?你別含血噴人!」
她卻認定他是老羞成怒,「這又不是什麼可恥的事,坦白一點好不好?」
「我說不是就不是,我喜歡的是女人!」
「我懶得跟你辯論,隨你高興。」她定在他面前,爬上二樓,「這跟我們的工作沒有關係,你不用再解釋了。」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講清楚,說明白。」看著那緊翹的臀部搖來晃去,他的喉嚨變得乾啞,奇怪,性感這兩字怎會浮現他腦中?
猛一回頭,李春花盯住他問:「你幹麼用一副飢渴的樣子看著我?」
「我、我哪有?」猛然被她抓到小辮子,他差點回不了話。
「你明明就有!」她指著他的鼻子,瞇起了雙眼控訴道:「是不是太久沒找男人發洩,連女人都會讓你興奮起來?」
「要我說幾百次才行?我不是同性戀!」
她從小閱人無數,絕對相信自己的眼光,「你一臉需要被強暴的樣子,還敢說不是同性戀?哼!」
「拜託,我臉上有寫著我需要被男人強暴嗎?」這女人說話也太不含蓄了,她老爸,老媽有沒有教過她一點點禮貌?
「你真的不是同性戀?」她一步一步接近,將他逼到了牆邊,「那好吧!我來試試看就知道了。」
「試試看?」他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的雙手被壓住,隨後他的雙唇也不能言語,因為她吻住他了!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太震撼,他竟然無法反抗,只能傻傻愣愣的任她強吻。
她嘴裡有啤酒的味道、香菸的味道、汗水的味道,照理說他應該噁心得想吐,但是……他卻興奮得難以自己!
李春花稍微退開些,冷冷命令:「閉上眼,我不喜歡男人接吻時還睜開眼。」雖說這是個惡作劇,她仍有她的規炬。
好強悍的態度、好磁性的聲音,教他渾身發軟,只有一個地方發硬,如此感受還是生平第一次,他不禁乖乖閉上了雙眼,任她主導這個吻的輕重深淺。
怎、怎麼辦?她的舌頭探進來了,但他們都還沒刷牙,如此深吻很不衛生的耶!
李春花沒給他時間閃躲,直接攻城略地,嘗過他嘴裡的每一處,含著他的上下唇舔弄,並邀請他的舌頭互相追逐。
章浩然清楚聽見自己的抽氣聲,慘慘慘,他兵退如山倒,他硬燙如鐵燒,但……怎麼會是因為這個渾身大汗、衣衫髒亂的女人!
這真是他的報應嗎?生平講究潔癖到了極點,卻屈服在不乾不淨的慾望裡。
幾分鐘後,她放開他的雙手,舔舔唇說:「滋味還不錯,而且……頗有反應呢!」
「我……」他被一個女人輕薄了,卻興致高昂,簡直丟光了男人的臉!
李春花揚起了捉弄的笑,「好吧!我相信你不是同性戀,或許你是雙性戀,那也無所謂,反正我們不會有交集的。」
「你……」她怎麼能如此大膽妄為?該死的是,他一點都不覺得討厭,還由衷盼望她多愛憐幾次!
「對了,這七天辛苦你了,我對你勉強有點佩服。」她沒忘記兩人說過的話,「明天趙大哥就會過來,你可以回去做你的大老闆了。」
話一說完,她轉身就走,毫不留情也毫不在意。
總算從她口中聽到佩服,他卻沒有半點雀躍之情,沿著牆壁緩緩坐下,伸手碰了碰雙唇,想到那熾熱的深吻、銷魂的快感,有如地獄之火就要將他燒成灰燼。
no~~誰快來救救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