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加拿大之行,一回到台灣,不管他同意與否,商若梅堅持自己必須得到一大的休假。
原本想請更多天的假,卻還是心軟地想到他的腿需要早晚按摩而作罷。
笨商若梅!蠢商若梅!他都那麼輕蔑地待你了,還思思念念地掛心他的傷!她不知在心底咒罵過自己多少次了,卻還是放心不下。
“姐,你有心事?”商青放下手中的課本關心地詢問道。
“沒。姐會有什麼心事?你別多心。”她僵硬地扯開嘴角,想打混過去。
“還說沒有!你這一整天下來歎的氣,比我當你弟弟開始到現在加起來還多,你想騙誰?”商若育一語戳破她不甚高明的謊言。
“小鬼!”商若梅寵溺地拍拍他的頭。“你只要好好的念書,姐就什麼煩惱都沒有了。”她吐了口氣,佯裝無慮。
“真的?”商若青狐疑地盯著她的笑容。
“真的!”她點點頭,突地轉移話題。“爸都沒有回來?”
“嗯,我看他已經把我們登報作廢了。”商若青撇撇嘴,不想再提起那沒責任的老爸。
“不可以這麼說,他總是我們的爸爸。”商若梅暗自在心底悠悠地歎了口氣,不想讓若青再為自己擔心。
“姐,歐大哥……他對你好不好?”想了想,若青又道。
商若梅一僵,露出一抹淺笑。“怎麼了?為什麼問這個?”
“我怕——怕因為我的關系,歐大哥他會……傷害你。”想起歐南楓曾憤怒地差點掐斷他的脖子,若青仍嚇出一身冷汗。
聞言,顧不得悲憫失了心的自己,商若梅高興地摟緊弟弟。“若青,你真的長大了,會為別人想了,姐好高興,真的好高興!”眼角有淚,是歡愉也是悲戚,興奮的心情是無庸置疑的,而悲戚的是她與若青都付出太大的代價!
“姐,歐大哥他真的會對你好嗎?你可不要騙我。”商若青紅著臉埋在她的胸口,感受著許久不曾有過的母愛。
“別擔心,他對我很好、很好……”商若梅輕道。有時,善意的欺騙是可以被原諒的——
歐南楓撐著牆,吃力地挪動著僵硬的腿,一步步緩慢移動。
他一直瞞著商若梅做愎健,可是卻不願深思自己偷偷練習的緣由,他努力地跨著僵硬的步伐,期待這雙腿能早日恢復往日的雄風。
拭去滿身汗漬,他靜靜地坐在輪椅上,不由自主地盯著窗外的大門,下意識搜尋那抹熟悉的身影……
直到夜幕低垂,萬家燈火逐一亮起,盼望許久的人影才由大門翩然而回。
商若梅推開門,正打算開啟電燈開關,倏地由黑暗裡傳出一抹幽魂似的聲音,嚇她一大跳。
“捨得回來了?”乍然明亮的光線讓他瞇起眼,卻沒放過她纖柔的身影。
商若梅賭氣地不搭理他,若不是考慮到他的按摩跟就寢時間,她才捨不得放下若青一個人待在那冷冰冰的家裡哩!
“過來。”他習慣性地勾勾手。
“干麼?”她瞪了他一眼,雖然嘴裡叨念說氣他氣得要死,她還是很沒骨氣地靠了過去。
“幫我揉揉。”他指了指腿,面無表情。
商若梅在他身邊蹲下,不甚情願地揉掐他的腿;歐南楓一低下頭正好看見她攏好發束下的白督頸項,他忍不住伸出手細細揉捏。
“不要這樣!”商若梅下意識地閃躲他,在他說了那麼傷人的言語後,他怎能再這麼碰她?
“別忘了你是我的奴隸,我愛怎麼樣就能怎麼樣!”她的抗拒挑起了他的怒火,他像個傻子似的為她等門,而她竟連碰部不肯給他碰一下!
“即使是奴隸也有尊嚴。”她倨傲地抬起下巴,不肯輕易臣服。
“尊嚴?”他狂妄地大笑出聲。“若有尊嚴便不叫奴隸!”
“我偏偏是個有尊嚴的奴隸、”商若梅小臉氣得通紅,口不擇言地說。
他瞇眼,惡狠狠地盯著她。“到我房裡去!”
“不,”他的意圖昭然若揭,她不會再傻傻地隨他擺布。
“不?你有資格說不嗎?”她又想要挑釁他的底線?
很好!他偏不信自己治不了她!
歐南楓帥氣地拎起話筒,他熟練地按下幾個數字。
“你做什麼?”商若梅飛快地按下接駁鈕,臉色蒼白地問。
她記得這串號碼,這是張律師的專線電話。
“你說呢?我不需要一個不夠溫馴的‘奴隸’!”他惡意地加強語氣,執意折損她的傲氣。
商若梅臉上的血色盡數褪去,她顫抖著唇。“卑鄙小人!”
歐南楓臉上的表情像要吃人一般,他不容置喙地說:“是啊!我是卑鄙小人,可你別忘了我這卑鄙小人才讓你弟弟免去坐牢之苦,推我回房!”
商若梅吸了口氣,她收起干瘡百孔的心,木然地將他推回房間——
“把衣服脫了,躺到床上去!”一進門,他立刻下達指令。
“我……”她退了一大步,緊抵房門。
“還想反抗我?”背對著她,丟過來的話是冷硬得像塊冰。
一咬牙,商若梅三兩下剝光衣服,她爬上床,僵直地躺在上面。
歐南楓黧黑的眼眸緊盯著他的獵物,他慢條斯理地褪去衣物,長臂一伸,將身軀挪移到床上,將全身的重量壓在她身上。
商若梅緊閉著眼,緊咬的下唇隱隱沁出血絲。
他伸出手,硬是撬開她緊閉的牙關,愛憐地摩挲她被牙齒壓得毫無血色的唇瓣,突地以唇代替手指,銜住她閃躲不定的小嘴,懲罰似地啃咬她的紅菱。
天知道他有多焦慮,他甚至擔心她不再回來了,不再回到他身邊——
“痛……”她吃痛地撇開頭,氣悶地不願看他可惡的臉。
“會嗎?”以大掌固定她的頭,他定定地望進她的眼眸。“不要試圖抗拒我,那對你沒好處!”
她又惱又恨地死瞪著他深遂的眸子,恨不得將它們挖出來祭悼自己傷痕累累的心。“所以你就讓我像個妓女一般,躺在你床上?”
“妓女?”他無情地嗤笑。“弄斷我一條腿才換個妓女來暖床,你的價碼未免高得離譜。”
“那我躺在這裡算什麼?”沒想到在他心裡,自己比個妓女還不如1
“你還沒搞懂嗎?奴隸,一個可有可無的奴隸!”歐南楓不以為然,那張漂亮的唇說出的話竟是又狠又毒。
“你控制不了我多久!”商若梅怒道。即使自己全然沒有勝算,也要在口頭上占點便宜!
“什麼意思?”歐南楓幽遂的黑眸危險地瞇成一條線,無疑地,她說的話足以挑起他無以言喻的怒氣。
“等你的腿好了,我就可以擺脫你了。”她得意地勾起一抹笑,眼露亮光。
“是嗎?”他陰鷙地笑了,笑得令她頭皮發麻。“你對我這條腿這麼有信心?”
“只要是傷,就有痊愈的一天。”她堅持自己的理念。
“傷容易痊愈,這裡呢?”他指著她的心髒,淡然地說。
“什麼?”她一震,佯裝不懂。
“到時候,你的心容許你輕易離開我嗎?”他若有似無地撩撥她頂端的蓓蕾,她輕顫地撇開頭。
“你放心,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地說了謊,只因她寧可死都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懦弱地遺失了一顆心!
“你是我的,我的小奴隸——”他放縱自己馳騁在她體內,不斷粗喘地宜示他的所有權。
“不是,不是!”她羞辱地抗拒他帶來的絲絲快感,憤恨地嘶喊出聲。
不顧她的聲聲哭喊,他恣意發洩自己無處可去的怒濤與欲火,殘忍地想在她身上得到極致的快感,故意抹去心頭那潛藏的不安……
她會是他的,永遠都是——
一聽說歐南楓由加拿大回到台灣,露露立刻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到,歐南楓的住處。
“露露小姐。”打開門,商若梅愣了愣,她輕輕打聲招呼。
“你怎麼還在這兒?”露露挑高柳眉,滿臉嫌惡。
“我……”商若梅讓開一條路,讓露露進門。“請進。”
“哼!”露踩著五寸的細跟高跟鞋,扭腰擺臀地踱進客廳。
“楓呢?他人在哪?”她趾高氣昂地頤指氣使,把商若梅當成傭人般使喚。
“我去叫他出來。”商若梅已經知道露露的身分,她是歐南楓的“女人”,
憶起在醫院時,他們旁若無人的親熱鏡頭,心頭猶如細繩糾結,絲絲交纏、痛徹心扉——
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滴,正欲舉手敲門,不料門霍地由內打開。
“干麼?”看出她淚痕未干,他握緊輪椅的把手,固執地忍下為她拭淚的沖動。
“露露小姐找你。”她吸了吸鼻子,眼神瞟向客廳方向。
“因為這樣,所以哭了?”沒來由地,他的心頭掠過一絲竊喜,但他仍佯裝鎮定地問這。
“沒有!”她背過身去,心緒紊亂地抹去剩余的淚珠。
“真的沒有?”他不放棄又問。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哭了?”才拭去的水氣止不住地再次湧出,滴滴淚花淌在手上、心上。
“罷了!”頭漾起莫名的不悅,他越過她,轉動輪椅往客廳滑去。
天殺的女人!就是小心眼!
“楓!”輪軸轉動的聲響讓露露扯出甜美的笑顏,猶如花蝴蝶般,她飛奔到他身旁。
“露露,你又‘長大’了不少。”他用力掐緊露露顫動的乳房,意有所指。
“討厭!人家很努力地健胸耶!”露露的臉白了白,立即虛偽地笑開來。
要死啦!她總不能承認自己年前才動過隆乳手術吧,那多沒面子!
“成效不錯,我喜歡!”音量不大不小,正好傳到隨後出現客廳的商若梅耳裡。
商若梅白著一張粉臉,假裝沒聽見。
低級的男人,眼裡只看得見“大哺乳動物”!她在心底狠狠地咒罵著。
“我說楓啊,你家裡的‘下人’怎麼那麼不懂規矩,我都來了好一會兒了,也不見她請我坐。還有吶!連杯茶水都沒有,她是不是瞧不起我呢?”露露故作委屈地撇撇塗滿鮮紅色口紅的嘴唇,一屁股坐在歐南楓的大腿上,也不怕他的腿上有傷,就像只大章魚似地黏著他不放。
歐南楓嫌惡地蹙起濃眉,隨即又舒展開來。
“聽到沒有?露露嫌你不懂禮數哩!”他對著冷冷的空氣講話,實則是故意說給身後的她聽的。
商若梅哀怨地瞅著他的背影,踉蹌地躲進廚房。
早該知道的,自己不過是個卑微的“奴隸”,一個暖床的工具,再加上毫不溫馴的倔強性格,怎麼比得上柔情似水又嗲聲軟語的情婦?
眼眶不爭氣地浮出水霧,一個不小心,滾燙的熱水就這麼淋在白嫩嫩的小手上;這一燙,可把所有的理智給燙回來了,忍住痛,沒敢叫出聲,她慌亂地扭開水龍頭沖涼,直到灼熱感逐漸散去,她才將沖泡好的茶水端往客廳。
露露已起身,此刻正親暱地彎下腰,貼在他耳邊吹氣。“露露小姐、少爺,請喝茶。”她視若無睹地逐一端茶給他們。
“討厭!楓,她叫你少爺咧。”露露笑得花枝亂顫,不停地用手指頭戳著歐南楓的肩窩。
都什麼年頭了,還用這種老掉牙的稱謂,俗氣!
商若梅充耳不聞,麻木地將杯子端到歐南楓面前。
“你的手是怎麼回事?”他接過水杯,眼睛卻死盯著她手上的紅腫,但關心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沒……啊!”商若梅將手藏於身後,不意摩擦到衣料,她驚呼了聲。
“我看看。”他想檢視她的傷口,輪椅向前滑動一步,但商若梅卻如驚弓之鳥,猛然退了更大一步。令他火冒三丈!
“你讓我看一下會死啊!”許久不見的獅吼又跑出來嚇人。
商若梅頑固地將他摒除在外,倔強地猛搖頭。
“別氣、別氣。”露露假意地輕摩他的胸膛,平撫他高漲的怒火。“何必為了個不識好歹的‘下人’生那麼大的氣呢?她不肯給你看,露露可是心甘情願給你看吶!”她故意以隆過的豐胸磨躓他的胸部。
歐南楓氣得頭冒煙,他嘴角抽搐著,邪惡地拍拍露露的俏臀。“別理她。露露,推我進房,讓我好好‘愛’你。”他露骨地表明意圖,狎言浪語。
露露得意地嬌笑,一雙媚眼挑釁地睥睨商若梅一眼,興高采烈地將歐南楓推往他的房間。
商若梅搗著手上的傷,心己冷絕——
露露垮著——張臉,嘴裡哼哼哈哈地浪叫著,她怎麼也無法相信歐南楓竟要她做如此無趣的事!
他放著自己做人的身體不用,只要她在床上練習跳高,讓床板發出“嘎吱、嘎吱”的難聽聲響,還得配合著床板的聲音,發出男女歡愛的呻吟——
唉!真是暴殆天物啊!
歐南楓冷冷地盯著窗外,手上的煙一根點過一根,卻沒見他抽過幾口,僅是住由那煙霧迷熏了眼——
“楓,人家已經跳了快一個鍾頭,夠了吧?”露露小心翼翼地觀察他不甚好看的臉色,小聲地問道。
“下來吧。”歐南楓望了她一眼,由口袋裡抽出十數張千元大鈔。“你知道該怎麼做?”
“當然,我會守口如瓶,絕對不會把今天的事說出去。”看在白花花的“銀兩”份上,露露拍胸脯保證。
沒想到這樣也能賺錢?而且比張開大腿任人宰割顯得還多咧!她貪婪地數著綠油油的鈔票,樂上心頭。
其實她並不頂傻,今天這場戲讓她明白自個幾肯定是拴不隹歐南楓的心了,不過如果下次有類似的“好康A”她是不介意再賺它一攤!
只不過,傷心的可是別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