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紐約找他?真是談何容易,因為任誰也沒想到倪天樞去了紐約之後,會與他們完完全全的斷了音訊。
一天、兩天、二天沒有音訊也就算了,他們會當他正忙於安頓而沒空打電話回來,可是一個星期、兩個星期、三個星期都過了,他卻仍然有如石沉大海般的毫無音訊,那就讓人不免懷疑起是他不願與他們聯絡,或者是他發生了什麼意外,所以身不由己無法和他們聯絡?
憂慮與焦急隨時間一分一秒的累積著,伊綠雖然不斷的告訴自己以他的身手,他是絕對不可能發生什麼意外的,但是除去意外的可能,她真的想不透他為什麼不和他們聯絡?至少一句平安抵達的訊息,也該要捎給她吧?
從傷心、期盼、失望、憂心再到傷心,她的生活就像掉進了這個輪迴的無底洞般,日復一日的被折磨著。
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她的體重從四十七直線下降到四十不到,原本紅潤、豐腴的臉蛋變得蒼白而消瘦,而且夜不成眠。
她知道週遭的每一個人都很擔心她,也很關心她,尤其是爸爸。可是她完全無法控制傷心與憂慮的情緒在體內蔓延。
樞,你到底在哪裡?是否平安無事?為什麼不與我聯絡?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嗎?你回答我呀!
一次又一次的憂心與失望,逐漸凝結成不滿與怨懟,在他去美後音訊全無的第三個月,伊綠不再鎮日以淚洗面,她開始忙碌的不停約會來報復他。
他要她等他是不是?她偏不!
他說要她別忘了她屬於他是不是?她偏偏就要和別的男人約會,移情別戀的愛上別人,把他徹底的遺忘。誰叫他先將她的存在徹底遺忘呢?
把課業丟一旁,她每天與不同男人約會、廝混到三更半夜才回家,有時候甚至於是醉到不省人事的被人抬著送進家門的,可是她一點也不在乎,隔天醒來後又再度出門與人鬼混,日復一日的麻醉自己。
「不能再讓學姊這樣下去了。」管初彗憂心仲仲的對羅致旋說。
雖說在聚義幫與倪家的黑道勢力暗中保護下,伊綠的人身安全完全無慮,可是她的身體怎堪如此摧殘下去?而她的心呢?他們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它被痛苦折磨,被絕望吞噬?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我們也知道,但那該死的天樞死都不和我們聯絡,我們有什麼辦法?」楊開敔忿忿地說。
「我曾托人到紐約幫我打探那傢伙的消息,據我所知,聚義幫和倪家的人也都做過同樣的事,但是全都無功而返。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沒有壞消息。我想那傢伙依然活得好好的,只是不知道為了什麼該死的原因,而故意不和我們聯絡。」梁矢璣沒好氣的撇唇。
「他不是到那裡去讀書的嗎?從學校著手,難道也沒有他的消息?」簡聿權蹙眉問。
「那傢伙如果不是拿讀書當幌子,就是根本沒打算待在紐約州里的學校讀書,因為在紐約州里,沒有一所學校查得到他的入學資料。」梁矢璣不爽的說。
「不在紐約?那天樞他會去哪兒呢?」羅致旋若有所思的低喃。
「天知道!」梁矢璣氣得都快吐血了。
他一直都相信錢是萬能的,只要有錢沒有任何一件事可以難得倒他的,沒想到天樞那傢伙竟然敢推翻了他一直深信不疑的理論,真是有夠讓人不爽的!
「你們別再討論那個沒血沒淚沒良心的傢伙了,還是先想想要怎麼解決眼前的難題吧。」季筍瑤面無表情的說。
「什麼難題?」
「你看那群傢伙好像來意不善。」季筍瑤用下巴點向剛剛踏進PUB內,手裡全都操有傢伙的一群人。
「這麼大一群人,他們應該不是衝著伊綠來的吧?」楊開敔皺眉說。
「你是白癡嗎?不管他們衝著誰來的,你敢保證他們動手之後,不會傷到坐在吧檯邊,已有七分醉意的小綠嗎?」季筍瑤給了他一個白眼。
「喂,你別老是欺負我好不好?小瑤。」楊開敔哭喪著臉。
「那你就別老愛要笨的讓我欺負。」她聳聳肩,一臉無辜。
「你這根本就是在強詞奪理。」
「沒錯呀,我就是在強詞奪理。」
「你……」
「別抬槓了,他們要動手了。」羅致旋打斷兩人的爭執。
「走吧,好久沒活動筋骨了,趁機活動一下吧。」梁矢璣起身道,手指被他折得咯咯作響。他的不爽終於找到發洩管道了。
簡聿權也無聲的從座位上起身。
「小心點。」一旁的施子嬋忍不住開口交代。
他朝她輕點了下頭,與羅致旋、梁矢璣、楊開敔四人霍然從包廂處衝出下,帥得讓從一進門便開始吃喝的艾媺忍不住起身鼓掌。
哇,真帥!可惜少了到國外拍寫真集的麥峪衡,否則畫面一定更完美。
在他們衝出時,吧檯邊的混戰已經開始,場面一片混亂,驚叫聲此起彼落。
羅致旋等四人沒有一絲猶豫,筆直衝向吧檯的方向,直接橫越混戰的中心。
戰場中拳腳無眼,只要不是我方人馬,管他是路人甲還是路人乙一樣都足先扁再說。換句話說,闖入戰場的羅致旋四人頓時都成了兩方人馬的敵人,成為拳腳相向的目標。
可是即使如此,他們四個人仍猶人無人之境般的,輕輕鬆鬆解決了所有攻向他們的拳腳與武器,在最短的時間內來到端坐在吧檯前的伊綠身邊。
「學姊。」羅致旋將手輕輕地放在她肩上,輕聲喚道。
梁矢璣、簡聿權與楊開敔三人則圍在他們倆四周,負責對付那些不甘心吃了他們拳頭,隨後追上來報仇的傢伙們。
伊綠循聲茫然的轉頭,在看清楚站在眼前的人之後,猛然對他咧嘴一笑。
「天璇,好巧呀,你也來這裡玩嗎?」她微醺的對他微笑。
「不只我,除了峪衡那一對和高碩之外,大家都來了。我們在包廂裡,你要不要過去跟我們一塊坐?」羅致旋文雅的詢問,與一旁的打殺立成對比。
「大家都來了嗎?」伊綠喃喃自語著。這表示大家都是成雙成對的,只有她一個人是落單,沒人要的?
「不了,你們好好玩吧,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了,要不然我爸會擔心。」她歪歪斜斜的從高腳椅上滑了下來,一時踉蹌差點跌倒,幸好羅致旋眼明手快的將她給扶住。
「你喝醉了,學姊。」
「我才沒有醉咧,如果我真的喝醉了,又怎麼可以和你對答如流呢?」伊綠對他擺了擺手,傻笑道。
她真希望自己能喝醉,可是不管她怎麼喝,除了會有暈眩的感覺之外,她的腦袋始終都如明鏡般的清醒。
為什麼會這樣?她真的需要一醉解千愁啊!
「折磨自己並不能解決問題,學姊。」看著她,羅致旋語重心長的說。
「是嗎?」伊綠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對他露出一抹極為哀傷的苦笑。
「走吧,跟我們到包廂去。小彗很擔心你,我們大家也都很關心你。」他扶著腳步虛浮的她朝包廂走去,梁矢璣等三人則始終圍繞在他們身邊,為他們護駕。
其實用護駕兩個字是有點誇張啦,因為在經過剛剛的交手,此刻場內雙方人馬一見到他們這群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高手,全都主動讓出一條路給他們經過,不敢再仗勢亂打一通。
有道是少一個敵人就是多一個朋友,他們沒事幹麼為自己多樹立敵人呀?更何況還是一群身手好得嚇人的敵人。雙方人馬總算是有了共識。
五人輕而易舉的便從吧檯前回到包廂,而打群架的兩方人馬也逐漸的分出勝負。
將伊綠安置在管初彗身邊後,羅致旋等人尚未坐下,便聽季筍瑤緩慢的開口。
「峪衡剛剛打了通電話過來,問我們在哪兒,他說他一會兒就會到。」
「他不是到洛杉磯去拍寫真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楊開敔不解的問。
「一個小時前剛下飛機。」
「怎麼,幾天不見,他這麼想我們呀?才一下飛機就急著想看我們?」梁矢璣揶揄的挑眉。剛剛那場架讓他不爽的心情舒坦不少。
她先看了伊綠一眼,這才緩慢的說:「他說他有天樞的消息要跟我們說。」
伊綠聞言倏然渾身一僵,接著便慌忙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我要回家了。」
「學姊!」管初彗驚叫,同時伸手扶住她歪斜的身體。
「小綠,難道你不想知道天樞的消息嗎?」季筍瑤直勾勾的看著她。
「不想知道,我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伊綠絕情的說。
「即使他在美國出了車禍,身受重傷而昏迷不醒,你也不在意嗎?」
「什麼?!你剛剛說什麼?」伊綠在瞬間甩開了管初彗的扶助,迅速的撲向季筍瑤,緊抓著她的肩膀,面無血色的盯著她叫問:「你剛剛說的話是真的嗎,小瑤?他出了車禍、昏迷不醒?不,這不是真的,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她以為早已乾涸的淚水正迅速的盈滿眼眶,然後從雙頰滑落。
「小瑤,你剛剛說的話都是真的嗎?」羅致旋眉頭緊蹙的沉聲問道。
而粱矢璣等人也收起了先前輕鬆愜意的神態,臉上表情變得一個比一個嚴肅沉重。
季筍瑤看了眾人一眼,不負責任的丟出兩個字,「假的。」
「小瑤,你是想嚇死人是不是?」楊開敔率先發難的大叫。
「以後別開這麼無聊的玩笑。」簡聿權皺眉道。
「小瑤,我知道你對天樞不和我們聯絡的事感到很不悅,但是也用不著用這種方式詛咒他吧?」羅致旋忍不住搖頭。
而梁矢璣則是不斷的在一旁翻白眼。
「假的?」伊綠反應遲頓的重複這兩個字,淚眼汪汪的雙眼則目不轉睛的緊盯在季筍瑤臉上,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真的是假的?」
「假的。」季筍瑤肯定的對她又說了一次。
瞬間,伊綠就像突然被人抽光了全身的氣力般,整個人癱軟了下來。季筍瑤和喻琦眼明手快的將她扶住,然後兩人合力將她扶到一張椅子上讓她坐下。
「現在你還要說你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關係嗎?」季筍瑤輕聲的問她,「小綠,你可以騙過所有人說你已經不在乎天樞了,但是你永遠都無法騙過自己。你愛他、關心他,而且比任何人都渴望能得知他的消息,知道他在太平洋的另外一邊平不平安,過得好不好。即使他真的是一個良心早被狗啃光了的混蛋傢伙也一樣。」
聽到季筍瑤的這番話,伊綠再也忍不住這些日子以來,被她勉強壓抑在心裡的痛苦與難過,哽咽的痛哭出聲。
見她哭出來,眾人不由自主的全都鬆了一口氣。
而過了約二十分鐘,麥峪衡的身影姍姍來遲的出現在PUB的入口處。
他三步並兩步的迅速朝他們固定佔據的包廂走了過去。
「你總算來了。」看到他,等到快睡著的梁矢璣率先炮轟。
「我從機場一路飆車到這裡總共花不到半個小時,已經夠快了。」麥峪衡沒好氣的瞄他一眼,同時伸手將桌上的點心先抓了點塞進嘴巴裡,以免餓壞自己。真是他媽的,飛機上食物還真不是人吃的,有夠難吃!
「幹麼,你是餓死鬼投胎的呀?」梁矢璣取笑的說。
「美國那邊的東西我吃不慣,飛機上的東西又難吃死了,你沒發現才幾天而已我就瘦了一大圈嗎?所以拜託你安靜點,先讓我填點東西到肚子裡行不行?」麥峪衡一邊咀嚼著食物,一邊忍不住的埋怨梁矢璣。
「你不是超級巨星Mars嗎?誰這麼大膽敢企圖餓死你?」
麥峪衡翻了翻白眼,懶得再理他。
「峪衡,你在電話裡不是說有天樞的消息要告訴我們嗎?」季筍瑤著急的問。
「對了,差點就把這件事忘了。」他猛然一頓的說。
「你耍白癡呀。」梁矢璣沒好氣的瞪他。
「我忘了也不行喔?」麥峪衡也不甘示弱的回瞪他。
「要笨也要看時機行不行,難道你沒看見小綠也在這兒嗎?」梁矢璣提點他。
「好了,你們倆別抬槓了。」羅致旋跳出來阻止兩人的無謂爭執,「峪衡,你不是去洛杉磯拍寫真集嗎?為什麼你會有在紐約的天樞的消息?」
「我在洛杉磯遇到他。」麥谷衡收起與梁矢璣抬槓的隨意,瞬間變得嚴肅而正經。
「什麼?天樞在洛杉磯?!」一旁的楊開敔忍不住愕然叫道,「可是他當初不是坐上飛往紐約的班機嗎?」
「他跟你說了什麼?你有沒有問他為什麼都不和我們聯絡?」梁矢璣也問。
「他只跟我說他很好,叫我們不用為他擔心,然後就給了我一封信,托我帶回來交給伊綠。」麥峪衡說著,從口袋裡拿了封沒有任何署名的信遞給她。
伊綠伸出顫抖的手接過那封信,並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下將信拆開來看。
信紙上只寫了簡短的幾個字。
別忘了,你屬於我。
樞
「就這樣?!」
眾人皆難以置信,瞠目結舌的瞪著那張只寫了這幾個字的信紙,但剛剛才停止流淚的伊綠卻在看了信之後,再度落下淚來。她將那封只有短短幾個字的信緊壓在胸口,喜極而泣的哭了起來。
「太好了,他平安無事,太好了。」她啞然泣道。
眾人聞言一怔。
「說的沒錯,千言萬語也抵不過知道天樞他平安無事這個消息。」季筍瑤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柔聲的對她說:「最重要的是,他人雖遠在太平洋的另外一端,但是心始終沒有離開過你,不是嗎?」雖然信紙上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但是很像天樞傲然的作風不是嗎?
伊綠淚眼婆娑的看了她一會兒後,點了點頭。
季筍瑤回以微微一笑。「放心了嗎?不管天樞想做什麼,或者是為了什麼事而不和我們聯絡,我們只要相信他,遲早有一天他都會回來的。只要相信他就夠了,你說對不對?」
她伸手擦拭臉頰上的淚水,再度點了點頭。
「那麼就讓我們一起等他回來好嗎?」
伊綠破涕為笑,其他人因她的反應而鬆了一口氣的微笑。
獨坐在一間幽靜的咖啡廳內,伊綠視而不見的望著攤在桌面上的書,心不在焉的陷入個人世界裡。
五年了,天樞到美國去已經五年了!她也已經癡癡的等了音訊全無的他五年,可是他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如果他一輩子不回來的話,她是不是也要這樣無限期的等他一輩子?
別忘了,你屬於我。
她一直都記得他對她說過的這句話,但是他記得嗎?如果他記得的話,為什麼五年來他都不再捎來音訊給她,他真的記得她嗎?還是早將她給忘了?
有人說,距離是愛情最大的敵人,是真的嗎?如果真是這樣,她的等待有何用處?因為說不定他早在美國琵琶別抱了,而她卻還在這裡癡癡苦等。
也許,在最適當的時候,用最理智的方法結束這段感情,才是她現在最應該做的。可是承諾卻鎖住了她,因為她說過願意用一輩子等他。
想到承諾,伊綠荒謬的為它生氣了起來。她承認她一直在堅守著,但是他曾經給過她的承諾呢?
保證愛她一輩子,保證給她前所未有的幸福,全是空口白話!
五年來,她除了感受孤寂與思念外,只有說不盡的悲哀,何來幸福?何來愛?
他很過分,真的很過分!
「叮叮叮……」
放在一旁背包內的手機突然響起,心情欠佳的伊綠根本不想接,但因鈴聲實在太吵了,擔心吵到其他人,她只好勉強的拿出手機按下接聽鍵。
「喂?」她有氣無力的應聲。
對方沉默了幾秒,一個讓她以為自己聽錯的嗓音從那頭響起——
「精神好像不太好,你不舒服嗎?」
伊綠在瞬間瞠大雙眼,頓覺腦袋一片空白。
如果她現在不是坐著的話,她發誓自己早已因雙膝發軟而癱軟在地上。五年了,她已經有五年未曾再聽到他有些霸道卻溫柔的嗓音,但卻仍能在一瞬間就認出是他,可見這些年來她對他的思念有多深。
「小綠?」得不到她的回應,倪天樞的聲音變得有些擔心。
她不是故意不回答他,只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或者該說是驚嚇給嚇呆了。
「該死,回答我!」
驚喜被他接連而來的咒罵聲打散,伊綠眨了眨眼,仍沒有開口說任何一句話,卻將手機拿離自己的耳朵,放到眼前,然後緩慢的關機,切斷通訊。
可惡的倪天樞!混蛋!混蛋!
五年沒有一點音訊,好不容易打了通電話給她卻連一句好話也沒有,竟然還對她咒罵出聲……
過分、過分,真是太過分了!她再也不理他了!
「可惡!」忿忿不平的心情讓她坐不住,連桌上那堆借來寫碩士論文的書也都讀不下去了。她乾脆迅速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結帳離開咖啡廳。
才離開咖啡廳,後侮便猶如漲潮的潮水般一點一滴的升了上來,瞬間將她整個人、整個心都淹沒了。
五年了,她等了他五年,好不容易才等到他與自己聯絡,結果呢?她做了什麼?他恐怕再也不會理她了吧,而且他也因此有了名正言順的理由琵琶別抱——是她先不要他的……
不,不可以,她都已經等了他五年了,絕不准他拋棄自己,絕對不准!
就站在咖啡廳門外,她激動的將手機從背包裡翻了出來,開機後的第一個動作就是將已接來電的通話紀錄找出來,然後撥了回去。
「我不准你琵琶別抱,你聽到沒有!」電話一通,她立即朝電話那頭的他激動的叫。
電話這頭的倪天樞在呆愕了下之後,立刻抑制不住的哈哈大笑。
「你在哪裡?」她問。
收超笑聲,倪天樞在唇邊漾出一抹溫柔的微笑。
「在你心裡。」他啞聲回答。
「你可真有自信,五年的時間不短,你怎知在我心裡的人依然是你?」她在沉默了一會兒後,嘲諷的冷道。
「因為你一直在我心裡,所以我知道。」他深情而肯定的道。
「請問你這五年在國外主修的是甜言蜜語嗎?想必成績一定非凡吧。」
雖然她說話的語氣是冷嘲熱諷的,但是倪天樞卻從她的嗓音裡聽見了哽咽,即使她是那麼小心翼翼的不想讓他聽出來。
「這五年來,對不起。」他輕歎了口氣,緩聲說道:「是我的自制力太差了,害怕會因為聽到你的聲音而不顧一切的飛回台灣,回到你身邊,所以才不敢和你聯絡。我知道這樣說,或許你會覺得這根本是藉口,但它卻全是我的肺腑之言。你可以再次嘲諷我說的話是為了哄騙你的甜言蜜語,但是有句話我一定要說,小綠,我愛你,這五年來我倪天樞沒有做出任何一件對不起你的事,否則五雷轟頂不得好死。」
「嗚……」電話那頭的伊綠再也忍不住的哭出聲來。
「老天,不要哭。」倪天樞心疼的啞聲求道。
「我好想你。」她泣不成聲的說。
「等我。」這時他已經看見她了。
五年不見,她變得更漂亮,好像也變得更柔弱了,讓人忍不住想將她擁進懷中細細的呵護,不讓她遭受任何一絲傷害。現在回想起來,他實在不知道過去這五年來,他怎麼狠得下心又放得下心來將她一個人留在這兒。
一輛車以緊急煞車的姿態停靠在她面前的馬路邊,嚇了她一跳,但是她真正被驚嚇到,卻是見他從車內跳出來,一把將她摟進懷中的那一刻。她壓根兒都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我也是。」緊緊地擁著她,他回應她先前在電話中對他所說的那句「我好想你」。
「真的是你?」她噙著淚水的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與喜悅。
他對她微微一笑,正式而啞然的對她宣告,「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