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裡一片令人幾欲窒息的靜默。
小翠因驚懼祁霽龍那不怒自威的氣勢,連大氣也不敢喘—下。
杜柔為了尚未付諸實行的計劃曝光,而惱怒得皺緊眉頭,開發一語的瞪著小翠。
至於祁霽龍呢,則忙著消化小翠那一席令他生氣與訝異的話。
她們的意思該不會是說,他與杜柔這門親事是臥龍堡挾恩圖報而來的吧?
不可能的,臥龍堡向來嚴禁堡裡之人做出這種事,更別提當主子的他們會這麼做了,其間一定有誤會在,他會去查清楚的。
不過那事一點也不急,他現在最想做的是——
他低下頭,先是伸手攫住杜柔下巴,要她望向自己後,這習雙目含怒,下巴抽緊的緊盯著她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有。」她眼珠子轉了一圈,認真的對他點頭,「其實我這樣做的最終目的,除了擺脫那門親事之外,最重要是為了你。」
他瞪著她,不發一語,她卻以為他沒聽懂她的意思。
「我說過要對你以身相許不是嗎?我在替你保住屬於你的我。」她補充道。
他依然瞪著她,一雙眼幾乎要冒火。
「你不覺得很感動?」終於感覺到他的怒意,她小心翼翼的問。
「我感動得想親手掐死你。」祁霽龍終於咬牙切齒的開口,放在她下巴的手向下移到她原本細白柔嫩,現在卻有著一道瘀血勒痕的頸項。「祁霽龍,殺人償命,你可要想清楚呀!」脖子上的壓力讓杜柔嚇得驚叫出聲。
「自盡就用不著償命嗎?」他的臉猛然朝她逼近,咬著牙進聲問她。
「自盡已經償了自己的命了呀。」感覺他的手勁鬆下來,她緊張的嚥了嚥口水。
「那好,反正你也想死嘛,我殺了你再把你弄成自盡的樣子,這樣我就用不著償命了。」他說著再次加重手勁。
「不要!我從來都沒有說我想死!」迅速的抓住他放在自個兒脖子上的那隻手,杜柔驚恐的瞪著他,難道他真想殺了她?一點憐香惜玉的不忍之情都沒有?
「是嗎?那剛剛的懸樑又怎麼解釋?」
「我已經說過了,那是為了替你保住我。」
「保住?」他怒不可遏的朝她低吼,「如果我剛剛不在你房外,如果我晚來了一些時間,請問你,你保住了什麼?啊?」
「我……我……我已經說是不小心的嘛,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你想玩命的時候就應該想過!」他實在控制不住怒氣與懼意的朝她大吼。
她嚇得立刻閉上眼睛,摀住耳朵。他生氣的樣子好嚇人呀!不過真奇怪,命是她的,即使她真不小心把自己給弄死了,那也是她自己的問題,他有必要這麼生氣嗎?除非他比表現出來那事不關己的冷漠樣,還要在乎她。
心情因這個想法的出現而豁然開朗了起來,杜柔睜開雙眼,看著近在咫尺,依然對著她怒目相向的他半晌,然後突然微微的一笑,精靈般的眼眸閃呀閃的。
祁霽龍皺起眉頭,懷疑她腦袋瓜子裡又不知道在動什麼歪腦筋了。
「你生氣是因為你在乎我對不對?」她突然開口。
還好早有預感她會有驚人之語,他才能保持冷靜。
「你憑什麼這麼說?」他不動聲色的看著她問,一邊鬆手讓她重獲自由,反正以她現在這個樣子,不管他再怎麼板起臉訓她,恐怕她也不會害怕吧。
「就憑你緊張我呀。」
「我是緊張才住進杜家一天,杜家千金就懸樑自盡,這會讓人以為我帶煞。」他嗤之以鼻。
瞧他說得一副好像真的一樣,氣得杜柔頓時嘟高了嘴巴,
「才怪!如果真如你所說的,你在救下我之後就可以走了,幹嘛還要留下來對我大吼大叫的?」
「受人點滴,湧泉以報。承蒙你爹娘對我的款待,我想我有必要留下來教導一下他們腦袋有問題的女兒。」
「你說誰腦袋有問題?」她赫然睜大雙眼。
「會拿性命來開玩笑的人,腦袋沒問題嗎?」他嘲諷的說。
她迅速的抿緊了嘴巴,好半晌之後才開口,「你別轉移話題,到底,你喜不喜歡我?」
「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問男人這種話,你羞是不羞?」
「你呢?身為一個男人不主動些,卻要一個姑娘家先開口,你不覺得很沒用?」雙頰發燙,她不甘示弱的抬起下巴反駁。
祁霽龍只是抿緊嘴巴,死瞪著她。
「以後,我會讓你清楚的知道,什麼叫做丈夫的威嚴。」他發誓般緩慢的說。
杜柔聞言難以置信,他剛剛說了什麼?丈夫的威嚴?丈夫?他剛剛真的說了這兩個字?
「你剛剛說了丈夫這兩個字,那就是表示說你已經答應我的以身相許喏?」她一臉興奮的緊盯著他。
看著喜形於色,臉上還暈染著令人心動紅霞的她,祁霽龍終於長歎了一口氣,以無比嚴肅而認真的表情對她開口,「別再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關於我們之間的事,以及你和臥龍堡的親事,我會親自去找你爹談一談,所以不准你再做出任何一件可能會傷害到自己的事,聽到了沒有?」
她頓時感動得猛點頭。
他真的在乎她耶!
她不是在做夢吧?
「你什麼時候要去找我爹談?我跟你一起去。」她迫不及待的問。
不必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可是你不瞭解……」
「我什麼都知道,只要交給我就行了。」一頓,他加了句,「好嗎?」
他都這麼客氣的問了,她能說不好嗎?
「好吧,如果不成,我們再一起去好了。」杜柔不甚甘願的點頭。
祁霽龍頷首,心裡卻回答著,抱歉了,不會有那個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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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成了?
她該不會是在做夢吧?
杜柔難以置信的瞪著將婚姻自主權還給她的爹娘,懷疑祁霽龍到底對他們說了些什麼,竟然這麼輕而易舉的改變了爹娘的心意?
「爹,你說的是真的?要嫁到臥龍堡,或者選擇跟祁霽龍都可以,選擇權在女兒身上?」她不確定地再問一次。
杜瑞君輕點了一下頭,並未直視她的眼睛。事實上不管她的選擇是哪一個,結果都是一樣的。臥龍堡少堡主和祁霽龍,誰想得到他們倆竟會是同一個人呢?
看來這門千里姻緣,當真是上天注定的。
「可是為什麼?真的可以嗎?那臥龍堡對大哥的救命之恩怎麼辦呢?他們難道不會為難咱們嗎?」杜柔這會可有想到杜家了。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女兒怎麼可能不但心。」她愈想愈憂心,「爹,如果他們真的為難咱們呢?你想過應對之策嗎?」
一心只想擺脫這門親事,可一旦真正有機會可以擺脫時,卻不得不再三考慮到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太自私了,她內心真是掙扎不已。
「柔兒,臥龍堡不會為難咱們的。」林氏忍不住開口。
「為什麼不會?這門親事不就是受他們逼迫而來的嗎?」
「其實那是你爹騙你的。」
「啊?」杜柔將錯愕的目光轉向了杜瑞君。「爹,這是真的嗎?」
杜瑞君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後才點了點頭。
「為什麼?爹為什麼要這樣騙柔兒?」
「因為只有這樣,你才會乖乖的等著出嫁。爹知道你是咱們杜家的乖女兒,為了杜家,即使再委屈,你也會聽爹娘的話的。」
突然聽到爹爹的這一席話,杜柔簡直汗顏得抬不起頭來。
「柔兒,你別怪爹娘,我們之所以會這麼堅持這門親事,其實是因為有擎兒的全力擔保。」
「大哥?」杜柔一瞬間訝異的抬起頭來,直視著娘親。
「嗯,你已經知道你大哥先前出門治病都是到臥龍堡去,所以對於臥龍堡所知甚詳,而這門親事其實也是他牽的線。他一向很疼你,你是知道的,所以我和你爹才會這麼放心,並且堅持將你嫁到臥龍堡去。」
原來如此,她終於弄清楚一切,不過對於爹娘與大哥的好意,她還是有話不得不說。
「柔兒明白你們大家對柔兒的好,但是感情這種事,爹娘一定比柔兒更清楚,是勉強不來的,即使對方再優秀,即使兩人外貌再相配,缺少了情愫一味,一切都成枉然。」
「那,想必你和祁公子就不缺少這一味了,是不是呀?」杜瑞君忍不住打趣道。
沒想到爹會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她表情一呆,雙頰立刻染上紅雲。
「唉,看來有句俗話說得對,女大不中留呀。」
「爹!」杜柔頓時跺腳嗔叫,看著爹娘臉上明顯取笑的表情,她再也受不了的轉身逃跑,臨走前還丟下氣惱的一句,「以後再也不理你們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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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她與臥龍堡的親事解決後,杜柔頓時如魚得水的自由自在。
她迅速的在府裡各處兜了一圈,想找祁霽龍問他究竟是怎麼說服她爹娘的,結果卻始終沒見著他身影。皺著眉頭,她拉住杜總管詢問他的去向,才知道他竟出門去了,不在府內。
真是可惡,要出門也不事先通知一下,留她一個人在家算什麼嘛?
嘟了嘟唇,又皺了皺眉頭,她決定回房變裝,也要溜出門去,距上回娃娃生病之後,她已經有好幾天沒去看她了,也不知她的病好了沒,大雜院裡的其他人又過得好嗎?
另外,上回因那樁碰到兩個壞傢伙的意外,害得她沒去成柳家胡同大雜院,也不知道那邊的人最近過得好不好,沒有她送食物和碎銀去,生活有沒有困難?
唉,所以與其在家裡擔心,不如動作快些,直接過去看不就得了。
想罷,她迅速的回房換衣服,然後小心翼翼的從側門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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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霽龍坐在客棧內不引人注目的一角,對面是祁三,他是他爹在祁八負傷而回後,頂替祁八之任務而特地前來,『請』他回堡的。
不過他倆雖都是為同一件事而來,但面對心態早已轉換的祁霽龍,所得到的結果自是不同。祁八負傷而回,而祁三卻與他同桌共飲,輕輕鬆鬆的得到了可以交差的答覆。
正當兩人把酒言歡的談論著臥龍堡內近來發生的事,一個極為熟悉的甜美嗓音突然傳入祁霽龍耳內,他停下喝酒的動作,轉頭將視線移向客棧門口,偽裝成丫鬟模樣的杜柔立刻出現在他眼前,即使抹黑了臉,她那絕美的輪廓與甜美的嗓音,根本隱藏不了。
依照慣例,杜柔來到悅來客棧向掌櫃買了兩大包袱的食物之後,便提著它們朝大雜院而去,她壓根兒都沒想到,從她踏進客棧的那一刻起,她的一舉一動就一直都在祁霽龍監視下。
祁霽龍打發掉祁三,隨即尾隨著她,原以為她的目的脫不了一個玩字,沒想到他卻錯怪了她。見她毫不猶豫的抱起渾身是泥的小頑童,為滿臉皺紋的老婆婆梳頭,又幫忙大雜院裡的婦女替頑童縫補衣衫,他的心在不知不覺間漲滿了對她的情意。
連續奔走了兩處大雜院,確定院內的老小都安好後,日已偏西。為節省回家的時間,杜柔選走捷徑;直接穿越市集。
市集內人潮眾多,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叫賣的、買貨的、有錢的、沒錢的,各式各樣什麼人都有,買賣之物亦同樣應有盡有,看得往來之人目不暇給。
她並非第一次經過這裡,雖不致像鄉巴佬進城般,樣樣都是新鮮的,可還是偶爾有幾次被小攤上的商品吸引了目光,停下來貪看把玩,不過卻什麼都沒買。
祁霽龍跟在她不遠的後方,自從她第一次為一支彩玉簪停下腳步,卻在要付錢時發現身上的錢都花——不,是送光了,而打消買簪子的主意後,他便開始為她買下每一個讓她駐足的東西。
簪子、鐲子、手絹,不外都是一些姑娘家喜愛的小東西,只不過讓他覺得有趣的是,她所看中的東西都是出自一些不起眼的小攤子上,老闆不是老弱就是婦孺。
這個小女人,心地真的是好得沒話說,難怪他到杜府的這三天來,不管上自杜家老爺、夫人,下至僕役、長工,沒有一個不以打量的目光仔細的評估他,或者做一些不禮貌的事以試探他的反應,為的,就是確保他是足以匹配得起所有杜家人心目中的寶貝。
她,真是個值得讓人疼愛的女人。
驀然,一個突如其來的巨響自街角一端響起,打斷了杜柔欣賞手中這把繪有栩栩如生彩蝶的扇子,她抬起頭,隨著眾人目光看向街角,眉頭忍不住皺起。
王霸那一群人又在收保護費了。
再一瞧受他們欺陵的人,她睜大了雙眼,一股怒氣油然而生。怎麼會是他們呢?大雜院裡的李大哥!
看著王霸惡狠狠的揪起李勇的衣領,拳頭就要落下,杜柔驚惶失色的急忙放下於中的扇子,筆直的衝了過去。
「等一下!住手!」她大聲的斥喊。
王霸聞聲轉頭,霸氣的表情上明顯寫著「誰敢管大爺的閒事」這幾個字,當他有見這膽大包天的人竟是個丫頭時,嘴巴頓時不懷好意的二咧,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牙。
「剛剛是你叫我住手的?」他眼中慢慢流露出一股邪意,因為發現她黑皮膚下有著姣美的輪廓。
「沒錯。」杜柔站定在離他約有三步之遙的地方,點頭說。
「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管你是誰,你沒有權力當街打人。」她義正詞嚴的道。
「我沒有權力嗎?」就像為了證實她是錯的,王霸當場賞了李勇一拳。
「你!你眼中到底還有沒有王法?」她氣得握緊拳頭。
「天高皇帝遠,這裡我王霸就是王法,誰有意見的?」王霸目中無人的大笑一聲,看向週遭皆不敢正視他的群眾。
沒有人敢吭聲。
「看到沒?」
杜柔好生氣,因為她知道他說的話沒錯,身為縣令之子的他,一般老百姓根本就拿他沒辦法,若有不服一狀告到衙門去,吃牢飯的人卻可能是自己,所以面對他的橫行霸道,大多數人都只能忍氣吞聲。
「你這樣砸人攤子到底是為什麼?」她忍著氣問道。
「大爺我高興,你管得著嗎?」王霸說著又連賞了李勇數拳。
「住手!」杜柔忍無可忍的大叫,「你會打死他的,殺人償命這句話你有沒有聽過?別以為你是縣令的兒子就能這樣為所欲為,住手!住手!」
可王霸卻好像故意似的,反而愈打愈起勁,拳頭如雨點般,不斷地落下。
見他當真就要打死李勇一樣,杜柔再也克制不住的衝上前去,即使明知是螳臂擋車,她亦無法眼睜睜的看他這樣打人,尤其被打的還是她所認識的人。
才上前,她的手腕便被人箝制住,她轉過頭,只見抓住她的人是王霸的狐群狗黨之一,她心慌的想抽手,卻發現自己怎麼也掙脫不了。
「你想幹嘛?」雖然有些害怕,她依然抬高了臉,冷聲問。
「你不是要我住手嗎?」一旁的王霸邪笑地看著她,同時甩開手中的李勇,頓時李勇有如麵粉團似的癱軟倒地。
杜柔擔心的看著他,「李大哥,你沒事吧?」
「柔兒姑娘……」李勇痛得連說話都使不上力。
「好啦,我已經聽你的話住手了,我是不是應該可以得到獎勵呀?」王霸停在她面前,臉上帶著淫穢的表情,目光上下的打量著她。
「你……你想幹嘛?」杜柔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但手腕上的壓力卻阻止了她的第二步。
「除了皮膚黑了點,我看你長得還不錯。」他說著上前一步,伸手就想調戲她。
「王霸,你敢碰我!」杜柔驚慌得倏然以凌厲的聲音斥喝。
動作一頓,王霸臉上露出感興趣的好笑,「你以為聲音大一點就嚇得了我?」
她面無血色瞪著他。
王霸停在半空中的手又動了起來,目標是她那張輪廓姣美的臉,只是就在他快要碰到她的那一瞬間,一支竹筷迅雷不及掩耳的飛來,狠狠射人他掌心中,其速度之快,讓他幾乎感覺不到疼痛,直到他看到那支沾滿鮮血的竹筷就這麼穿插在他手掌上,他難以置信的瞠大眼,接著發出淒厲的尖叫聲。
「啊——啊——」
週遭群眾對此變化皆驚愕的睜大了雙眼,因為沒有人知道那支插在王霸手上的竹筷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只有杜柔在一陣錯愕中,忽然抬起頭來,在人群中尋找著那張熟悉的臉,而他就站在那裡。
忍不住的,她對他露出笑顏,可他卻朝她蹙緊了眉頭,一副你待會兒就知道的表情。
杜柔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後將目光投向哀叫不已的王霸,丟下一句,「我就叫你不要碰我,你偏不聽,得到教訓了吧?」說完,她走向跌坐在地上的李勇,小心翼翼的扶起他,關心的問道:「李大哥,你還好吧?」
聽到她的話,王霸的狐群狗黨個個面露異色,又驚又怕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痛得哇哇叫的王霸。這娘兒們該不會使妖法吧?
「你們在發什麼呆,還不快送我到大夫那裡!我若死了,你們誰也別想活!」王霸怒不可遏的朝他那群呆若木雞的狐群狗黨狂吼。
「是是是。」幾個人立刻圍著他動了起來,但在一行人離去之前,王霸不忘回過頭對杜柔撂下狠話,「你會為今天所說的話和所做的事,付出代價的,臭娘兒們。」
「我等著。」杜柔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說完後,不再多看他一眼,開始動手為李勇整理被砸亂的攤子。
「謝謝你,柔兒姑娘。」李勇感激的說。
「別謝得太快,說不定我反而為你惹來大麻煩哩。」她忽然蹙起眉。
插手之前她沒想過,或許王霸永遠找不到偽裝過的她,但是李大哥呢?只要稍微找人探聽一下,他住在樹街後的大雜院,根本不是什麼秘密,到時難保王霸不會帶人跑到大雜院裡去鬧事,而住在那裡的老老小小……
唉,也許她根本就不該插手管這檔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