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家大宅內,衛延一臉凝重地看著手上的資料,吸引了忙著打掃的衛遲好奇地湊上前。
「什麼東西啊……」他把抹布擱在一旁,將雞毛撣子捕存腰間,半瞇起眼睛打量著鮮少臉色凝重的弟弟。
見弟弟沒有反應,衛遲只好繞到衛延身後,讀著他手上的資料。
「霍以澤,二十八歲,其父霍通和其母常芯於十四年前被謀殺身亡……咦,這不就是小沁常常提起的男人嗎?」
看了一眼好奇挑眉的他,衛延開口。「你不覺得霍通和常芯這兩個名字有些熟悉?」
「好像有些印象。」衛遲支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才一拍手掌,「啊,我想起來了,他們是以前住在我們家隔壁的胖子叔叔和嬸嬸!」
怎麼會那麼巧呢?他還記得以前小沁就特別愛惹胖子叔叔生氣,每每等到隔壁家種植的芒果成熟後,她就會偷偷地爬上樹去摘,然後被胖子叔叔虛張聲勢地拿著掃把來追趕——但每一次等到爸爸教訓小沁的時候,胖子叔叔倒是第一個維護小沁的人……
「那麼說起來,霍以澤就是胖子叔叔和嬸嬸的兒子了!原來咱家小沁煞到的那個帥哥是舊相識,雖然我對他沒有什麼印象,但他應該是—個不錯的人吧……」他有些高興地說著,卻沒看到衛延的臉色微沉。
「高興得太早,我總覺得有一些不妥的地方。」是他太過神經質嗎?
雖然資料上沒有顯示出任何異常的地方,但是直覺告訴他,這個霍以澤好像不簡單。
「嘻,你有戀妹情結嗎?小沁去當義工順便談戀愛,有什麼不妥啊?」衛遲繼續之前的打掃工作,不忘譏笑他。
「霍通和爸爸是在同一間實驗室負責研究工作,負責的專案是『解讀超自然現象的力量轉移』,他應該知道衛家的秘密。」衛延冷冷地說著、衛遲手上的動作停頓下來,轉身看著他。「你是說,霍以澤也有可能知道我們的秘密?」
「這就要看霍通知道些什麼了,還有爸爸和霍通之間的關係。」而唯一對霍通兩夫婦認識較深的人,就只有比他們年長的衛寒和衛煥。
衛遲挑眉,看向正好從門外進來的二哥衛煥,而衛煥在聽到『霍通』這個名字後,臉上出現一絲異色。
「問這些幹什麼?胖子叔叔已經去世多年了。」衛煥一副不想再提的表情。
衛遲和衛延對望了一眼,後者示意他開口,衛遲只好歎息。「我們懷疑霍以澤早就知道我們的秘密,甚至是小沁的秘密。」如果這麼推斷下去,他甚至懷疑一直打著他們主意的神秘組織可能和霍以澤扯上關係,因為對方十分瞭解他們每一個人的能力,甚至掌握了他們的秘密衛煥皺眉沉默了,一旁的衛延陡地驚訝地站起。
「什麼事?」二人同時開口。
衛延的眸光在望向門外的時候變得冷銳,冷冷地開口。「有人撕破了我的結界進來了!」
☆☆☆☆☆☆
逃!她必須逃得越遠越好!她不能夠讓她的力量釋放出來,因為一旦如此,她會傷害到很多無辜的人!
所以她必須逃……可是她已經被禁錮了,根本逃不出,也不會有人來救她!
睡夢中的衛沁拚命地掙扎,不斷推開朝她伸出的雙手,甚至在對方的手背上抓下長長的血痕,但對方還是努力地握緊她的手腕。
「小沁!」
一道聲音在呼喚著她,她掙扎的動作稍緩,嘗試睜開沉重的眼皮,「小沁!睜開眼睛啊,小沁!」
那個聲音有些急切、帶著濃濃的關切溫暖了她的心,一個答案陡地浮現,她很想知道對方到底是不是她腦海中浮現的身影,當下用力地撐開眼皮。
有些凌亂的黑髮、那張俊帥迷人的臉孔帶著一絲憔悴,熟悉的褐眸中盛滿了急切和某些她看不懂的光芒,在看到她睜開眼睛後,一抹溫暖人心的笑容立刻浮現。
「霍……霍以澤?!」她激動之下撐起身,卻痛得她悶哼一聲往後仰倒。
他及時伸手抱過她,她皺眉忍痛,小手卻緊緊扯著他的衣襟,急著想要確定眼前的他到底是不是霍以澤。
「嗯,是我。」他學著她的語氣,眼底卻盈滿了心痛。
「是你!」她的手不禁加重力道,倏地抬首怒斥道。「為什麼你還沒有離開?為什麼你還要回來啊?你知不知道這裡很危險!」她費了多少心血,才能夠讓首領答應讓他離開,哪知道才一轉身,他竟然又回到她身邊了!
「我們都離開了。」他深吸一口氣,輕輕將她摟緊。
都已經傷成這個樣子了,她醒過來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關心他的安危,而他竟然在救她的時候還帶著遲疑,太可惡了……
她一怔,陡地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環視了周圍的環境,她訝然地看著他。「我們離開了?」
「已經離開了墮落天使的總部,這裡很安全,不會有人來打擾。」他沒有透露太多,只是簡略的說了。
「我們怎麼離開的?」她不由得緊張地拉著他的手。
在她昏迷之前,她記得那班瘋狂的研究員要把她放人一個恐怖的水缸內,聽那個首領說,這是另一項實驗,只要把她關進去,上面的水流就會不斷的灌入,直至將她淹沒,這樣就可以激發她的能力……
一想到這裡,她怕得發抖,他連忙將她摟得更緊,低聲安慰著。「別怕,沒有人可以再傷害你了。」
她愣愣地看著他心痛的表情。「是你……救了我嗎?」
「不。」他知道她會懷疑的,說了一個早就編好的謊言。「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救了我們。」
「是他……」她難掩驚訝地捂著嘴唇,那個外表和首領一樣冷酷殘忍、內心卻還帶著一絲善意的掌令!
「本來有一個奇怪的女人想把我殺了,但是那個戴面具的男人救了我,把我帶到了這裡,還告訴我在這裡等候,過了沒多久,他就把受傷昏迷的你也帶來了。」他含糊地說著,她卻歎息地閉上眼睛。
「看來他壞不到哪裡去。」
到最後還是錯誤估計了形勢,她以為首領會真心地釋放霍以澤,想不到他只是欺騙她而已。不過她慶幸的是,掌令還是把她和霍以澤都救了。
聽到她這麼說著,他內心的愧疚少了幾分,輕輕將她放回到床上,他撫了撫她的頭。「我去煮一些東西給你補充體力,你先睡一下。」她順從地點頭,眼底裝滿了感激,但是在看到他微跛著腳走開之際,她驚得從床上坐起。
「你……你的腳怎麼了?」她急忙叫住他,焦急地問道。
「沒事,只是受了一點傷而已。」他無所謂的揚了揚手,就要走開的當兒,卻看到她掙扎著下床朝他走來。
「讓我看看!」她不理會他的阻止。就掀起他的褲管,猛地倒抽一口氣。
都已經傷成這個樣子了!那些好像被動物利爪抓傷的傷口一片血肉模糊,小腿上有好幾道傷痕甚至長達十多公分,他竟然還說「只是受了一點傷」?!
她咬牙忍住心頭的難過,吃力地站起要去找救傷的藥物,他卻拉住她。「我沒事了,你躺下來休息吧。」
「不行!你的傷口會惡化的!」她固執地要先替他治療傷口。
「小沁!」她搖搖欲墜的身體讓他看了就著惱,口氣很沖地道。「我是醫生,我很清楚自己的狀況,你先顧好你自己吧!」她一怔,迎上著惱的他不由得變得沉默,乖乖地坐在,旁,難過地咬著下唇。
他會受傷都是被她連累的,如果她沒有把他牽涉進來,現在的他還是以前那個在醫院內備受歡迎、尊崇的霍醫生,不會落得被人追殺的田地……
「霍以澤,對不起。」她閉上眼睛,難掩痛意地說著。
他挑眉看著她的自責,心底也跟著揪緊。「別再說了,休息吧。」他起身就要走向門外,她卻以顫抖的聲音說著。「我很痛恨我自己,為什麼每一次都會連累身邊的人,連累到他們一次又一次地因為我而受傷,而我卻什麼也做不到,連不讓自己拖累他們這件事情也做不到……」
有多少次了?從小到大,她被家人好好地保護,眼看著大家不讓她受到傷害,她更加覺得自己一無是處!她恨這樣的自己啊!
她的黯然和自責讓他無法忽略心底那抹刺痛,明明害她的人是他,她卻反過來向他道歉,還說出傷害自己的話,而他卻站在一旁無動於衷……
「你走吧,別再管我了。」她不要看著他再次被她牽連,而受到傷害……
「你在說什麼?」他不由得惱了,在這個時候她到底還在想著些什麼啊?
她一怔,陡地醒覺到自己遺忘了一件事情,眼底染上更深的痛意。「對不起,是我害得你沒有退路了,都是我害了你……」現在他連離開她的選擇也沒有了,墮落天使那邊一定不會放過任何和她扯上關係的人,他被她連累得無路可退了!
「我真是沒用。」她嘴角揚起,抹諷刺的弧度,眼底寫滿了絕望。
「小沁。」他怔住了。
「對不起,以澤。」她朝他露出一個淒然的笑容,緊緊握著拳頭,讓指甲都深陷入肉內。「我已經不能彌補什麼,而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道歉——」
「夠了!」
他倏地低吼著,換來她愕然地抬首,卻在下一秒被他緊緊地擁在懷中。
「夠了,別再道歉了。」這一次他的聲音帶著強烈的難過和愧疚。
真是一個傻子,該道歉的人應該是他才對……
她錯愕地看著他的沉痛,聽著他道。「我沒有後悔遇上你。」這一刻,她的喉頭一熱,完全說不出話來,似乎有什麼東西倏地填滿了她的胸口,擠得她呼吸困難,但卻異常地暖和、異常地動容。
「謝謝你。」她的聲音在顫抖,小手用力地扯緊他的衣襟。
原來不止是傷心的時候想哭泣,在感動的時候,人類也會想哭泣……她好想好想痛快地大哭一場,但是或許她永遠也嘗試不了哭泣的滋味。
「我爸爸曾經給了我們五個孩子幾句很玄妙的話,他告訴我們,這就是我們的預言。」她突然間輕聲說了,他卻一怔。「只要我們找到了預言中的戀人,並且讓對方深愛不悔地愛著我們,我們就可以拿回上天在創造我們的時候,忘記給我們的禮物。」
「忘記給你們的禮物?」他一下子無法會意。
「人類的本質。」她黯然地說了。
即使知道他不是她預言中的戀人,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愛上他了。
而能不能奪回人類的本質,換回她哭泣的能力,已經變得不再重要……
凝視著挑眉微訝的他,她決定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我將要告訴你一件很荒謬卻很真實的事情,聽過之後你將會瞭解為什麼墮落天使會找上我。」他皺緊眉頭,抱著她的手不由得收緊,聽她訴說著一切他已經知道的事實。
惡魔與人類之間的交易、詛咒的力量、失去人類的本質,甚至她失去的是哭泣的本質等等的事情,他早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但足讓他驚訝的是她這些年來背負著的辛酸痛苦。
她一直不敢把秘密說給他聽的原因,不是因為必須保守這個秘密,而是她害怕他在知道真相後對她的看法……她真的傻,傻得讓他心疼!
「現在你明白了嗎?我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她看著他,不想他後悔。
他明白,他當然明白啊,但是她卻不理解他此刻的想法是什麼。
她不是一個普通人,他又何嘗是一個普通人呢,在加入墮落天坎的時候,成為了『掌令』的那一刻開始,他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人了。
但是為什麼他還是擺脫不了一個普通人應該有的感覺呢?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聰明絕頂、冷靜淡然的人,卻囚為衛沁而亂了腳步,徘徊在愛與不愛的邊緣……
救她,是因為片刻的衝動,他沒有細想以後會發生什麼事情,但此刻依偎在他懷裡的她,卻不期然地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不捨和無奈。
他深吸一口氣,沒發現衛沁的眼神在瞬間變得驚訝,只是歎息、「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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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一定會把她帶回來。」
霍以澤擰眉,耳邊卻不禁響起首領說的話。就在他成功引開全部追兵。抱著昏迷的衛沁通過了所有關卡,登上直升機之前,首領的聲音就響起。
他完全記得當時一眾手下的表情是帶著驚詫、錯愕的,而首領的臉上只寫著平靜,似乎早已經料到了他會走上這一步棋。
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首領為他設下一個餌,而他則為了衛沁乖乖上鉤。
首領是在測試他的忠誠,即使在對方身邊賣命了十四年,他始終沒有獲得絕對的信任。或許對首領來說,這是讓他表現忠誠的一個機會,只要他把衛沁帶回去,以後他就會得到全副的信任了。
首領為他留了一條後路,他很清楚首領要的是什麼,但是他卻不懂自己該做出什麼抉擇。
背叛墮落天使,他做不到,傷害衛沁,他卻狠不下心腸……
他不禁咬牙,握起拳頭。「我到底在猶豫些什麼?」打從一開始,他就很清楚衛沁是仇人衛成輝的女兒,他的目標是朝衛沁下手,然後再將衛家人員逐一擊破,讓這個可惡的詛咒力量消失!但是他卻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為了衛沁而猶豫、愧疚!
十四年來的目標一直就是為父母報仇,但此刻的他卻迷茫了。他知道如果繼續進行他的計劃,他肯定可以讓衛家的人逐一消失,可是他卻不忍心去傷害衛沁!
生平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沒用到了極點!
「以澤?」衛沁的聲音陡地傳來,他忙不迭地轉身迎上精神好轉的她。
「哪裡不舒服嗎?」他自然而然地撫上她的額頭,發現她的體溫如常,這才鬆了一口氣問著。
她凝視著他,突然間上前環住了他的腰,他愕然地低首看著她,她輕聲說著。
「別再有那些極端的想法,我很擔心你。」
他微訝地挑眉,瞬間明白了她能夠感應到他內心的感覺,伸手摟住了她哄著。
「沒事的。」
「你……有什麼煩惱嗎?」她抬首,盡力壓抑著內心的疑惑。
他的腦中閃過許多畫面,都是以前那些不堪的記憶,用力甩去那些煩惱的事,他扯出一抹笑容。「沒有,我只是在想著以後該怎麼辦。」
她不禁歎息,眼底流露出無限的思念。「我們一定要想辦法通知大姐他們,他們一定在擔心著我的安危。」
衛寒他們……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閃爍,腦海裡還想著首領說的話。
只要分析了結界的結構,他們就可以直接擊破衛延的防守,再加上之前他們對衛寒和衛煥等人的力量分析,他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戰勝,衛寒等人都不會是墮落天使的對手……
他該怎麼和她說,他就是那個害了衛家全部人的惡魔呢?恐怕到了最後,她會恨不得把他殺了。
「以澤?」他越來越奇怪了,她隱約覺得他身上的氣息和某個人十分相似。
望向有些困惑的她,他的眼神陡地變得深邃,內心隱隱作痛。她越是相信他,他越是難以面對如此純真善良的她!
「小沁,為什麼你會愛上我?」他直接地問著心底那個已經糾結許久的疑問。
她傻氣地一笑,雙頰卻紅了,低聲說著。「因為你是一個心地善良、溫柔又有責任的男人。」
他的眼裡登時染上了痛意,悄悄地握緊拳頭。「原來如此。」她愛上的人是那個戴著溫柔假面具的『霍以澤』,而不是眼前這個有著掌令身份的霍以澤!
她越來越困惑了,自從逃出來後,她發現眼前這個霍以澤和以前的霍以澤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比如說經常流露某種難以言喻的複雜眼神,瞧著她的眼神有時會帶著某些憤恨,而且在陷入沉思的時候,他的表情就會變得冷銳陰鷙……
「別問。」他看出了她的疑惑,卻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俯首吻住了她誘人的紅唇。
此時此刻,他只是自私地想要留住她,不想再讓那些什麼仇恨、身份對立分隔開她和他的距離,他要的是這個叫做衛沁的女人,管不了她內心愛著的到底是哪一個身份的霍以澤。
她很快地就融化在他熾烈的吻下,雙手不禁抵上他的胸膛,但她卻在感覺到他肩膀上那異樣的觸感後,倏地輕輕推開他。
他不解地看著她,她卻猛地扯開他的衣襟,看到了他肩膀上那道駭人的傷痕。
她瞠目凝視眼前這道特殊的傷痕,從那道傷痕延伸出來的細小傷痕就像是植物的根,蔓延形成了可怕的、暗褐色的印記。
「這是?!」她愣愣地看著他,不由得捂著顫抖的紅唇。
這是被她力量傷及之後呈現的傷痕!只有她的詛咒力量才能夠製造出這種程度的傷口!他的肩膀上怎麼會出現這種傷痕?
霍以澤也是一怔,雖然他不明白她察覺到了什麼,但是他肩膀上的這道傷痕是上一次制止她失控的時候出現的,他想也不想就拉好上衣,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怎麼會這樣?」她難以控制自己的驚詫,一直以來她都隱藏著她的力量,唯一失控的一次就只有那個晚上……
他想解釋,卻看到她倏地瞠目,伸出顫抖的雙手撫上了他的臉孔,遮住了他的額頭和眼睛以下的部位,直勾勾地凝視著他那雙褐眸。
熟悉又陌生的感覺終於湧了上來,她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他,和記憶中那張戴著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的臉孔加以對照,腦海中就出現了清楚的畫面。
「你是掌……令?!」她艱難地開口,胸口好像被人重重地擊了一記,激動之下眼前一黑。
他極快地伸手將她接過,心底的驚駭不下於她。他真的沒有想過,她可以憑著一個簡單的傷痕認定他的身份!
「說話啊!告訴我!」她歇斯底里地大叫,用力扯著他的衣襟。
他說不出話,到了這種地步,他還有什麼話可以說呢?
「那個晚上,說了許多誣蔑我爸爸的話、卻故作好心安撫我的人就是你?」她憤怒又憎恨地說著,難以相信他和那個掌今竟然是……同一個人!
「我沒有誣蔑他。」他低沉地說著,也間接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你不是人!你……你該死!」她猛地推開他,咬牙切齒地叫道,跟底卻盈滿了悲切。
他默默地站起,忍受著她的叫罵,感覺到空氣中傳來不尋常的氣壓。看來她已經被激得即將爆發全身的力量,他一直以來的目的快要達到了,但是他的內心卻不由得擰緊。
一旦釋放全身的力量,她的身體肯定支持不了!一想到這裡,他猛地咬牙,朝她伸出右手。
「小沁,你現在感覺到全身都很累,沒有力氣了,是時候好好地睡一睡。」他的聲音開始變得異常的溫柔,而她戴上的琥珀耳環也開始泛著光暈。
「我……我不能向你屈服!」她咬緊牙關,卻不由自主地合上眼皮。
終於,她的腳步變得漂浮,晃了晃身子,往前倒下,被他穩穩地接過。
「對不起,小沁。」看著她痛苦扭曲的臉孔,他心疼又愧疚地說著。
他必須先把她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再慢慢地盤算下一步該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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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地,他驚訝地抬首,眼神陡地變得銳利。「既然來了,就現身吧。」
兩條身影躍了進來,穩穩地站在他面前,也阻擋了唯一的退路。在他瞇起眼睛的同時,幸子恭謹地躬身。「掌令,我們是來接您回去的。」
「首領說你一定會回去,他正在等著你。」鐵仁瞧了他一眼。
他不由得咬牙,再次望了一眼懷抱中的衛沁,他知道如果要再次帶著她避開這些人逃亡,成功的機會幾乎等於零……
望著勢在必得的二人,他知道他已經沒有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