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杜齋內,瀰漫著怒火。
珍妃一張嬌俏的容顏氣得發紫,「氣死我了,殷霓裳算什麼東西,竟能讓王流連在漱玉齋!」話甫落,她恨恨地又摔了一隻貴重的花瓶。
秋香瞧主子大發雷霆,連忙出聲安慰:「娘娘,別再氣了,那賤人不值得您發火。」
珍妃絲毫沒將秋香的話聽進去,她氣呼呼地用力拍了桌面一下坐了下來,「教我怎能不氣?殷霓裳那賤人不知是怎麼煽動王的,竟能讓王答應讓她一同上狩獵場去。」嬪妃上狩獵場去,殷霓裳可是頭一位。
「娘娘,月國公主能上狩獵場那又如何?不見得就能永遠拴住大王的心,您有的是機會。」
「可是王有好長一段時間沒來蘭杜齋了,再這樣下去,王恐怕會忘了我。」珍妃擔憂地道。自從王再次恩寵殷霓裳後,她就不曾再見過王了,再這樣下去,她在宮中的地位可是岌岌可危。
「娘娘,您別擔心,奴婢相信沒多久王就會來蘭杜齋。」秋香自信滿滿地道。
珍妃不解的瞅著她。
秋香是她從娘家帶進宮的,她清楚秋香的個性,秋香計謀甚多,想必是有對付殷霓裳的好法子。
「你怎敢如此肯定?」
秋香輕笑道:「因為再過不久,王就不會寵愛月國公主了。」
珍妃瞅了她一眼,瞧秋香那賊賊的笑容,她一定發現了什麼。「哦,該不會是你發現了什麼吧?」
秋香點點頭,低聲道:「娘娘,秋香發現一事,那就是多倫將軍似乎在喜歡月國公主。」
「這跟王寵不寵愛那賤人有啥關係?」
「關係可大了!娘娘,您不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嗎?」
「說來聽聽。」
秋香微傾身子,靠在珍妃耳旁嘀咕著,一會兒後只見珍妃的臉上揚起一抹惡毒的笑。
「就照你所說的下去辦吧。」
「是。」
珍妃冷冷一笑;殷霓裳想跟她鬥,還早得很呢!
近日來宮裡有個駭人聽聞的流言,這個流言只有在太監、宮女間流傳,他們只敢竊竊私語的談論著,沒人敢拿項上人頭讓主子們知道這件事。
這流言不論真假,主子要是追問了起來,頭一個被捉去開刀的就是他們這些卑微的奴才們。
所以流傳了好些天,流言中的主角們皆不知此事,然而這個流言的內容就是,日國第一大將軍多倫,喜愛上月國五公主殷霓裳,而月國公主對多倫將軍似有愛慕之意,二人間的曖昧關係不可言喻。
而由於月國公主在日國雖然沒有接受正式的冊封,但是由冷王天天上漱玉齋恩寵殷霓裳的行為來揣測,五公主被冊封為後是遲早的事。
正因如此更沒人敢在多倫將軍、月國公主,甚至是冷王面前嚼舌根,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而是一定會出人命的呀。
於是這個流言便如煙塵般的席捲了整個日國皇宮。
多倫臉上掩不住喜悅地前往漱玉齋,剛才他一離開御花園就有一名小宮女來報,說是殷霓裳召見他。
想到殷霓裳美麗的容顏,多倫剛毅的臉龐上不自覺地寫滿了無限柔情;自從在狩獵場見到公主後,他腦海裡全是公主的倩影。
桐兒手端著甜湯從御膳房出來,剛到了漱玉齋門前,便瞧見多倫在外頭徘徊,她笑吟吟地迎上前,一個福禮後才問道:「多倫將軍,有事嗎?」
多倫一眼便認出桐兒是殷霓裳的貼身侍婢,他好聲好氣地道:「桐兒姑娘,能否請你向公主通報一聲?」
「當然好啊。」桐兒朝多倫甜甜一笑便進門去了,不一會兒,她又轉了出來。「將軍,請。」
多倫微一頷首,隨著桐兒進入漱玉齋。
殷霓裳坐在鳳椅上,儀態萬千地望著多倫,淺笑問道:「多倫將軍,不知你見本宮有何要事?」
聞言,多倫一愣,他沒聽錯吧?「不是公主要見臣嗎?」他不解的反問。
話一出,殷霓裳主僕一同愣住了,無緣無故她要見多倫做什麼?
「多倫將軍,公主沒召見您呀。」桐兒替公主說出想說的話。
多倫的眸子直勾勾地望著一臉疑惑的殷霓裳,心底隱隱約約覺得不對勁,他雖心儀公主,但也不至於聽錯宮女的話,冒犯公主可是殺頭大罪。
瞧多倫也覺得事有蹊蹺,殷霓裳自個兒也感到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是哪兒不對,只好說道:「多倫將軍,本宮認為這可能是傳報有誤,你不如回頭去找通報你的太監或宮女,仔細的問個清楚吧。」
「是。」他也想查清楚到底是誰在戲弄他,這麼做的原因又是為何,「公主既無要事,那下官告退。」
殷霓裳一揮手,示意多倫可以退下了。
桐兒待多倫退下後,馬上開口問道:「公主,您覺不覺得事有蹊蹺?」她認為今日多倫無故求見一事,絕不是誤傳這麼簡單。
殷霓裳粉臉微沉,想了一會兒,明覺得不對勁,卻又找不到一個理由。「我想應是傳報錯誤,別想那麼多。」
御花園
冷焰如同以往勤練劍術,身為一國君王若只想靠御林軍保護,那麼遲早會被覬覦王位之徒,甚至是鄰國刺客奪去性命。
練完後,小蘇子恭敬地送上帕巾。
冷焰放下劍,拿起帕巾擦拭臉上的汗珠,突地,他瞧見一名宮女急急忙忙、鬼鬼祟祟地往他這個方向走來。
他覺得有些奇怪,微微側身,盯望著那個宮女——秋香。
秋香一見到冷王便瞪大了眼,驚詫不已,她慌忙的跪倒在地。「參見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冷焰不語,利眸微斂地掃了秋香一眼。
小蘇子瞧冷王臉色不對,連忙轉過頭問道:「秋香,你慌慌張張的是出了啥事?」
秋香微抬頭望了他一眼,又慌忙的低下頭,像是有事不敢讓冷王知曉一般。
「秋香,有事就說,別吞吞吐吐的。」冷焰說道。
「大王,這……這……」秋香全身直打哆嗦,話也說得不完整了。
「有事慢慢說。」冷焰聲音微沉,有些安撫的作用。
「大王,奴婢不敢說。」秋香戰戰兢兢的回答。她倒也不是不敢說,而是怕冷王那雙精明銳利的眸子,她怕冷王瞧出她是在搬弄是非,那麼她就算有十顆頭也不夠冷王砍。
「朕要你說你就說。」
「是,大王。是這樣子的,奴婢剛剛經過漱玉齋,瞧見多倫將軍匆忙的進入漱玉齋又匆忙的出來,好像是怕給他人瞧見似的;且聽說多倫將軍喜歡月國公主,而月國公主似乎也對多倫將軍很有好感。」
冷焰臉色一沉,厲聲警告:「秋香,有些事是不可胡說的,你不知道嗎?」
「奴婢知道,所以奴婢才會不敢說,可宮裡的確是這麼傳的。」秋香煞有其事的說道。
秋香斬釘截鐵的態度令冷焰起疑,他眉頭微皺,沉聲問:「小蘇子,秋香的話可是真的?」
小蘇子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是有此傳言。」
冷焰一怒,慍色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可以容忍其他男人愛慕殷霓裳,但絕不能容許殷霓裳喜歡他人。
「有好些天了。」小蘇子回答。
「小蘇子,你是朕身邊的人,這個傳言你為什麼不向朕稟報?」
聽出冷王語氣中的怒火,小蘇子嚇得兩腿一軟,跪倒在地。「大王饒命,這種空穴來風的傳言,又沒有直接的證據,小蘇子不敢亂呈報。」
冷焰深吸口氣,再三思忖,小蘇子言之有理,這等事他可不敢亂說,他想壓下心頭的怒火,卻壓制不下來。
霓裳和多倫……最好他們之間沒有任何事,否則……
瞇起眼,他抄起剛放下的寶劍,往漱玉齋走去。
冷王的動作令小蘇子大驚失色,王竟帶著劍離去,該不會是要對五公主……
一旁的秋香則是暗自歡喜,有好戲可瞧囉!
漱玉齋
殷霓裳正喝著甜湯,砰砰砰的腳步聲惹來她的惱怒,正要桐兒去外頭瞧瞧是誰,一片陰影就籠罩在她的頭上,她抬頭一瞧,瞧是冷焰便起身迎接。
「參見大王。」
殷霓裳、桐兒一起躬身行禮。
「起來吧。」他語氣裡透露出些微怒火。
起了身,殷霓裳望著神色有異的冷焰,他似乎在生氣,而且那怒氣好像是針對她來的。
她走上前,溫柔地詢問:「王,怎麼了?瞧您好像不高興。」
冷焰凝睇著她,不答反問:「你一直都待在漱玉齋嗎?」
殷霓裳不疑有他的點點頭。「是的。」
「就你和桐兒?」
「不錯。」
她竟敢騙他!
冷焰深深吸了一口氣,卻壓制不住因嫉妒而生的怒火,冷聲斥喝:「還說謊!剛才多倫是不是來過這兒?」
殷霓裳被冷焰莫名其妙的怒火給嚇了一跳,不過,她仍鎮定地回答:「多倫將軍的確是有來過,不過一會兒就走了,也不知是哪名宮女還是太監傳報錯誤,說臣妾召見他。」
冷焰嗤笑一聲,「哦,是這樣的嗎?」既是如此,她剛剛為何不說明白,曖昧不清的怪不得會惹人疑竇。
冷焰的態度太過於奇怪,殷霓裳瞅著他鐵青的臉,這才感到事情不太對勁。「臣妾不懂王言下之意。」
冷焰怒瞪著她,話中有話地問:「有些事還需要挑明講嗎?」
這是什麼意思?殷霓裳粉臉一沉,「臣妾愚昧,聽不懂王的暗示。」他到底想說些什麼?
「好個聽不懂,那好,朕問你,宮裡的傳言是怎麼回事?」這裡頭一定有問題。
「臣妾不懂大王所指何事。」她一臉茫然的答道。
「宮裡傳言你喜歡多倫,這是真的嗎?」他一定要問個清楚!
殷霓裳瞇著眼看著冷焰,一股怒火從心底竄起;她生氣是因為他冤枉她,他不信任她,難怪他一進來就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她雙拳緊握,硬是將怒火壓下去,「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臣妾不承認。」咬著牙,她一字一字的說著,顯示出她的怒火隨時都有爆發的可能。
冷焰不信任地盯著她。「真的嗎?」
殷霓裳微揚下顎的望著冷焰,她的目光正控訴著冷焰的不信任。
她控訴的目光,令冷焰因嫉妒而升起的怒火稍稍減退,但又想到無風不起浪,她必定是做了什麼曖昧行為,才會傳出她和多倫的流言,思及此,他又問:「朕再問你一次,你跟多倫真的沒什麼?」
稍減的怒火,因冷焰的問話而再次升起;既然他深信不疑,那她又何須解釋?
「王要是不信,那臣妾再多說什麼也沒有用。」她微微側過身,絕艷的臉龐難掩被人冤枉的心傷。
她難過的模樣令冷焰開始半信半疑了起來;難道他真的誤會了她?
不見動靜,她回過身,瞧見他臉上的猜疑,突然間她覺得她的心碎了,他怎麼可以……
暗自深吸了口氣,她嗤地一笑,諷刺道:「日國自從有大王領導後,國家日漸強盛,百姓們豐衣足食,但萬萬沒想到,英明的王也會有神志不清的時候,事情也沒查個清楚,不分青紅皂白,就來猜疑臣妾的清白。」說到後面,她語氣忍不住的上揚,說明她已怒不可遏。
殷霓裳的話,令冷焰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既尷尬又難堪。
桐兒則是嚇得驚呼出聲,好怕冷王會惱羞成怒下令殺了公主。
冷焰緊握住劍,手背上浮起的青筋似乎在告訴殷霓裳他也在盛怒之中。
殷霓裳下顎一揚,毫無所懼,冷冷地道:「要是王還對臣妾有所懷疑,那就請王殺了臣妾,免得以高自己戴了綠帽子。」她無法忍受他的誣賴。
她的話無疑是讓冷焰難下台,冷焰惱羞成怒的舉起劍指著殷霓裳,咬牙切齒地說道:「殷霓裳!你別以為你是月國公主,朕就不敢殺了你。」
殷霓裳哼了一聲,似乎是在嘲笑他是個懦夫。
「你!」她存心找死嗎?態度居然如此鄙夷,像是在瞧個低賤之物,他可是日國君王!
殷霓裳狠狠地瞪著他,突地頸子往劍尖一探;冷焰眼明手快的將手上的劍撤走,不然殷霓裳必死無疑。
「你這是什麼意思?」她分明是故意的。
「王既然不相信臣妾是清白的,臣妾只好以死證明呀。」她平靜地說道,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像在看戲一般。
緊咬著牙,冷焰硬是將想扭斷她雪白粉頸的衝動給壓了下來。
殷霓裳又冷笑一聲,像是自我嘲諷,又像是在嘲笑他,「臣妾實在好生驚訝,臣妾竟有讓王失去理智的魅力,讓王拿著劍怒氣沖沖的來到漱玉齋質問臣妾。」她瞧一眼冷焰臉上閃過的尷尬,更加故意地說道:「王要是不信任臣妾,下道旨就可將臣妾賜死,不需要王紆尊降貴自個兒動手吧?」
一席夾棒帶棍的話,說得冷焰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殷霓裳說得沒錯,他的確是因嫉妒而氣昏了頭,在事實真相尚未查明前他竟怒氣沖沖地跑來漱玉齋,真是辱沒他的身份。
為了讓自個兒有台階可下,冷焰揚起下巴說道:「好,這次朕相信你,再有下次的話,朕絕不輕饒。」話甫落,冷焰旋身離去。
桐兒待冷王離去後,步至公主身旁。「公主,您沒嚇到吧?」
她悶悶的回答:「沒有。」冷焰把她當成了什麼?
「公主,桐兒有一疑問,可以問嗎?」自從公主為冷王擋了那一刀後,公主對冷王的態度愈來愈怪異,令她愈來愈不安;難不成公主愛上了冷王……這可是件棘手的事呀!
「有什麼問題你就問吧。」
「公主,請恕奴婢多嘴,奴婢發現公主似乎忘了大王所交代的事。」
「本宮沒忘,只是……」下面的話殷霓裳沒說下去,有些事藏在心底會更好。
眉頭深鎖、面帶憂愁的公主,令桐兒更加不安,公主似乎真的愛上了冷王,這該怎麼辦才好?
夜晚,漱玉齋內閃出一抹人影,她神情緊張,四處張望,像是害怕被人瞧見似的,她悄悄地來到冷宮外頭。
宮中警戒最為鬆弛,也最不會有人來的地方就是冷宮;宮裡的人都不願意來到蕭索的冷宮,然而這裡卻是談論事情的好地方。
桐兒來到假山旁,等候潛伏在日國宮中的內應。
大王除了托付她助公主迷惑冷王之外,還交代她要監視公主,只要公主稍有異心就得快速呈報;在她隨公主進入日國沒多久,她便照著大王的指令找到內應,而日國有內應之事公主可是一點也不知道。
等了一會兒,一名太監鬼鬼祟祟的走到桐兒面前,低聲詢問:「急著找我有什麼事?」
桐兒從懷中掏出二封信,遞至太監面前。「想個辦法把這封信傳回去,這可是件大事,你要小心謹慎的處理,可不能誤了事。」
太監收下信。「我知道了,你也趕快回去,免得被人發現。」
桐兒點點頭,二人各自轉身離去。
可惜,他們雖然已經十分謹慎、小心了,卻沒發覺到假山另一旁藏匿了一個人。
旭日宮
冷焰右手拿著酒瓶,左手拿著金樽,斜臥在龍榻上;酒一杯一杯的喝下肚,想借此消除心中的煩躁。
今晚,他並沒有上漱玉齋,他不想見到殷霓裳,只要一想到她的諷刺,他心裡就一肚子火,雖然他想要一位能和他平起平坐的愛人,但這小妮子今日太過狂妄、放縱了,是否是因為自己太過寵愛她?
不過,沒想到睥睨天下、貴為君王的他,也會有嫉妒他人的時候,由此事看來,他的確愛慘了殷霓裳,才會控制不了自個兒的情緒。
再說,他得冷靜的想想,是誰在造謠生事,傳出她和多倫有染,究竟是誰會惡意的要中傷她?
想了想,宮裡唯一會這麼做的也只有胸襟狹窄的珍妃,秋香又是珍妃的人,而且秋香的行為也實在奇怪,莫非……
驀地,冷焰停止了喝酒,他坐起身,沉聲道:「進來吧。」
話甫落,宮女惜春利落的走進旭日宮。
「王!」惜春躬身請安。
冷焰問道:「這麼晚了還來,是發現了什麼嗎?」他特地將惜春安排在漱玉齋,不但是要監視殷霓裳主僕的行為,同時也為了保護她;明爭暗鬥的宮廷是極為凶險的地方!稍微不慎就會喪命。
「是的!王,子時桐兒在冷宮和一名生面孔的太監碰面,還交了封信給他,說是件大事。」
「信的內容有瞧見嗎?」
「沒有,正等待王的指示。」就是因為王下令,月國公主和桐兒要是有不尋常的動靜,切忌打草驚蛇,她才沒有行動。
「有跟蹤那名太監嗎?」
「有!那名太監是從冷宮側們離開宮裡,之後奴婢就沒再繼續跟蹤。」
冷焰哼了一聲。「這冷宮倒成了三不管地帶,有心人士皆可自由進出啦!」
惜春不敢接話,低著頭不語。
「桐兒的事暫且擱下,你回漱玉齋去,一有動靜再回報。」當初他看得沒錯,桐兒的確不是一般的宮女,是霓裳的好幫手。
「是。」惜春一個福身,正要轉身退出旭日宮,冷王的喚聲,令她即刻停下腳步,轉過身子。「王還有什麼吩咐?」
「多倫常去漱玉齋嗎?」
「就只有下午那麼一次,謠言的事應是有人要中傷公主。」知道王為何有此一問,惜春大膽假設。
「下去吧。」
惜春得令後便快步退出旭日宮。
惜春不敢騙他的,看來是他誤會了她,她……
冷焰眉頭微皺地思忖了好半晌,才起身往漱玉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