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魅影 第十五&十六章
    伸手捧住占星師的臉,林子心用他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看著他,「每當我看到你為了我而痛苦,我都比你更加痛苦。在這樣痛苦的時候,我常想,如果我不認識你就好了,如果我們不曾相識就好了。可是,這四年之中,你所留給我的回憶,那是我不想失去的回憶,我捨不得失去那些回憶。所以,就算痛苦,我還是願意和你相識。」

    「我會永遠記得,你送我的玫瑰。」

    那是在林子心和占星師相識的第一年,面對占星師烈火般狂熱執著的追求,林子心淡然處之。就在那一年,十一月初的時候,林子心發現,自己辦公室所在的十八號大廈旁邊的花園,又興起了土木,一問之下才知道,有無名氏捐款,要把花園重新修葺,然後種植新的花卉。

    林子心當時並未放在心上,直到看到了新移植過來的花。

    紫玫瑰。

    不知道園藝師是如何栽培的,在十一月的天氣裡,那些紫玫瑰開的無比美麗絢爛。

    接到了占星師的電話,林子心這才知道,所謂的無名氏,就是占星師,而那個開滿紫玫瑰的花園,是他送他的生日禮物,在十一月十號這一天。

    占星師送出的,並不是放在花瓶裡的花束,而是栽種的玫瑰,從此之後的每一年,都可以看到花開。

    從此之後的每一年,林子心都會看到花園裡那一大片紫色的玫瑰盛放。

    也就是這個時候,林子心知道,占星師固執的認為,自己和他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

    在這之後的每一年,十一月十號的時候,占星師都會送出禮物。

    「你現在,明白我願意結婚的原因了吧。不管是蘭美爾,還是誰,我都會同意的,我想,我結婚之後,你對我的念頭就會斷掉,然後,讓時間,帶走一切,你和我,會最終歸於平靜。」

    「不,不會,不可能。」占星師決然的搖頭。

    「蘭美爾告訴我,如果我不答應和她結婚,她會殺掉你們,是你們。所以我想,那麼如她所願好了。」

    「她用我和艾塔來威脅你?」

    林子心慢慢恢復了平靜安寧的表情,他搖頭,「不,不算是威脅。但是我已經同意了這樁婚事,這就是結果。」

    凝視著林子心,占星師斷然的說道:「我不會讓你跟除了我以外,任何的人結婚。我們會離開這片沙漠的。我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注意到林子心的表情,占星師又說道:「放心,我不會殺掉蘭美爾的,也不會大開殺戒的。我會把這群強盜,交給政府來處理。你說的對,一生堂一定會找到我們,寧靜已經被打破了,那麼,我們再往愛爾蘭走吧。」

    說著,占星師站了起來,伸手拉起林子心,「讓我送你回去。」

    「阿星。」林子心站在那裡,欲言又止。

    「我會記住,在這片沙漠裡,你說你喜歡我。給我時間,總有一天我會贏得你的心。請你記住你的承諾,等我贏得它的時候,請你把它交給我。」

    「我,現在的我只是喜歡你,還並沒有到愛的程度。」

    占星師點頭,「我知道。」

    把林子心送回他住的土屋之後,占星師並沒有回去,而是坐在土屋之外的沙地上,靠著牆,看著黑色的天空。

    沙漠之夜,安謐而寧靜,夜空中的星星,看起來很近很近,彷彿一伸手就可以觸的到,可是實際上,它們又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第二天,林子心將要和蘭美爾結婚的消息,就由撒裡曼向族人宣佈了。

    大家對新人都給予了祝福。

    唯一覺得詫異的,只有阿哈曼,因為他一直認為,蘭美爾會選擇星而不是林。

    這結果出乎阿哈曼的意料。

    不過阿哈曼掩飾的很好,笑容滿面的向林子心道賀。

    婚禮迫在眉睫,族中的女人們都去幫忙準備,大家都忙碌了起來。

    最平靜的,要算林子心了,他依然每天照料族中生病的老人和孩子,話也說的很少,對於婚事,他彷彿置身事外,一切只聽憑別人的安排。

    滿月之夜。

    林子心坐在屋裡,靜靜的看著手中的中藥字典。

    在這片沙漠裡,轉眼,已經過去兩個多月的時間了。離開香島的時候,還是九月,現在,已經是第二年的一月。

    合上手中的書,林子心閉上眼睛,靜坐凝思。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傳來,林子心抬起頭。

    阿黛拉跑了進來。

    林子心站了起來,「阿黛拉。這麼晚,有什麼事情嗎?」

    自從知道林子心要和姐姐結婚之後,阿黛拉一直刻意的迴避林子心,也不再和他說話。

    「林,快,快去泉邊,我姐姐,她要殺掉那個跟你一起來的人!」阿黛拉急切的說道。

    「星。怎麼會?」

    「姐姐說那個人的存在是威脅,她要殺掉他。」說著,阿黛拉急步走過來,拉起林子心,往外跑去。

    在深夜裡被帶到泉邊的空地上,占星師望著夜色中,圍在自己周圍的人,他隱約知道他們是打算幹什麼。

    「他已經答應跟你結婚了,為什麼你還要殺我?」雙手交抱在胸前,占星師不緊不慢的問道。

    蘭美爾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站在占星師的面前,「這可是兩回事。」

    「你殺了我,不怕他會恨你嗎?」

    蘭美爾揚頭一笑,「怎麼會呢?他永遠也不會知道你是如何消失的。」

    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下自己周圍的阿拉伯壯漢,大約有二十人之多,占星師笑道:「動用這麼多人來殺我一個,還真是費力。」

    「哼,我一向辦事小心。」

    「你打算怎麼動手?」

    站在一旁的壯漢們,紛紛亮出了手中的彎刀。

    占星師看了,大笑起來,對蘭美爾說道:「喂,你們現在還在用刀,太可笑了吧。為什麼不用槍,一顆子彈已經足夠,又快又方便。現在已經是什麼時代了,你們居然還在用刀?」

    蘭美爾惱怒了,瞪視著占星師,「我們有我們的傳統。」

    「傳統?我看是故步自封才對。愚蠢。」

    「你住口,快要死的人了還那麼多廢話!動手!」

    在蘭美爾的喝令下,執刀的壯漢還始逼近占星師。

    「不。」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如果你要殺他,那麼,得先殺死我。」

    蘭美爾和眾人驚訝地望著不知何時衝出來,擋在占星師身前,面色平靜的林子心。

    「如果你們要殺死他,那麼,必須先殺死我。」林子心語氣平和地重複。

    「不。」阿黛拉放聲尖叫。

    林子心並未回頭看占星師,他面對著眾人,低聲地說道:「請你不要誤會,我對你的心意,到目前為止,並沒有任何的改變。你和我相識一場,你和我這一路走來,行至今時今日,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眼看著你,死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要怎麼樣的去保護你,我只是,我只是覺得,我必須要這樣做。」

    占星師不緊不慢地開口,「那麼,艾塔怎麼辦?」

    「我,我顧不了那麼多了。」

    蘭美爾上前一步,揚起下巴盯著林子心,「你認為,你可以保護的了他?我手下的人,可以很輕易地制服你,然後殺死他。別把我想的太簡單。」

    「我知道,所以……」林子心亮出掌心扣著的小小匕首。

    阿黛拉睜大了眼睛,那不正是她送給林子心的。

    林子心右手握住匕首,抵著自已的咽喉,「蘭美爾,你知道,我是醫生,職業的醫生,我對於人體,非常之清楚。不要看這匕首小,可是只要我用它在脖子上的大動脈處刺下去,空氣將會注入其中,血管馬會形成一個栓塞,無法輸送氧氣,我就會死,這是萬無一失的做法。也許我是擋不住你的人,但是,我可以殺死我自己。如果不信,你可以試試看。」

    蘭美爾的目光轉為怨毒,恨恨地盯著林子心,「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

    「我身後的這個人,我不能看著他,死在我的面前。我不能。如果你一定要讓他死,那麼,你必須先殺掉我。」

    占星師用無比溫柔的眼光,注視著眼前的黑髮男子,那樣美好的背影。

    伸手攬住林子心的腰,占星師另一隻手熟悉地轉過林子心的下巴,當著眼前所有人的面,吻在林子心的唇上,吻的纏綿激烈,火花四射。

    阿黛拉放聲尖叫。

    蘭美爾的面容由憤怒轉為驚訝,隨即,她大聲呼喝道:「你住手,快放開他!你們,這樣是被詛咒的!這樣是不被神所允許的!你們是被詛咒的!」

    占星師結束了激烈地吻,把林子心的頭按在自己胸前,灰綠色的眼睛冰冷地看著蘭美爾,「你說什麼?詛咒?見你的鬼!神,啐,我就是神!」

    占星師揚起手,以掌做刀,突然劈在林子心的頸間,林子心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看著驚訝的阿黛拉,占星師笑笑,「別擔心,他只是暈過去了,因為,我不想讓他看到太血腥的場面。」

    轉臉看向蘭美爾,占星師一臉不屑,「你,你憑什麼當首領?你的刀法,真是笑話!你有沒有為你的族人考慮過,怎麼才能讓他們在這沙漠裡生活的更好些?從來都沒有吧,你只會想到你自己。現在都是什麼時代了,你居然還在讓他們用刀。文明與科技你恐怕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像你這樣死守成規故步自封,能有什麼作為!你憑什麼領導你的族人!你憑什麼做這片沙漠的主人!」

    「你說什麼?」惱羞成怒的蘭美爾舉刀,向占星師衝了過來。

    占星師抱住林子心,並不後退閃躲,而是一抬手,說道:「我的人,都出來吧。」

    蘭美爾一愣。

    就在這裡,一群身穿土黃色軍服,蒙面,荷槍實彈的士兵,彷彿從地底下鑽出來一般,在同一時間,從沙地裡,躍了起來。

    那群阿拉伯人都被嚇住了。

    士兵當中為首的一人,走到了占星師的身邊,「將軍。」

    占星師把懷中的林子心,交給那個人,「黑鷹,把林醫生送到車上去。還有艾塔也是。飛機準備好了嗎?」

    「一切都準備好了。」

    望著驚訝之中的蘭美爾,占星師伸手招一個士兵過來,把他身上的裝備向蘭美爾展示著,「喂,用刀的人,見過這些嗎?自動步槍、手槍、紅外線夜視儀,抗干擾的電子對講器,就算是在沙底,他們也可以相互通話不受干擾;還有這衣服的材質,是最新的產品,透氣耐高溫,也不會被沙漠裡的蜥蜴或蛇咬透,最適合沙漠裡打仗的軍隊使用。你聽說過這些嗎?我的人在這裡已經有三天了,你察覺到了嗎?」

    蘭美爾難以置信的看著包圍住自己的全副武裝的軍人,然後問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並不重要,我現在要告訴你,雖然你說過要殺我,不過,我不會殺你。本地政府對於你們這些沙漠強盜,一直很頭疼,索性我就賣個人情,把你交給他們。像你這樣的美人兒,不會受虧待的。」

    「你說什麼?」

    占星師懶懶的揚手,「我可不想跟你廢話。我的士兵們,我的命令是,在二十分鐘之內,把這裡所有的人集中在營地當中的空地上。如果有人反抗,殺。」

    說完,占星師就轉身走開了。

    蘭美爾還沒有來的及多想,已經被身旁最近的一個蒙面的士兵,抓住手臂,以槍頂住額頭。那些士兵全部訓練有素,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制服了眾人,有人稍做反抗,馬上被一槍斃命。

    傳統的彎刀,面對著最新的槍械武器,毫無抵抗之力。

    看著如同動物般,被集中在營地當中的空地上的庫爾族人,大部分的人,都用恐懼的眼光,盯著眼前陌生人般的占星師。

    手中把玩著自己銀色的配槍,占星師看了看蘭美爾、撒裡曼和阿哈曼,「我這個人做事一向很絕,我不會給任何人向我復仇的機會。」然後他轉問一個士兵,「可以動手了。」

    「是,將軍。」

    隨即,一聲又一聲沉悶的爆破聲傳來,連石山都為之發出共鳴。

    「你要毀掉我們的居住地?」蘭美爾尖叫。

    「沒錯。」占星師答的簡單,「泉水從地下湧出,我會讓它回到地下。」

    天亮了。

    所有還活著的庫爾族人,被帶出了營地,走出石山之外,他們發現,已經有幾輛守著士兵的汽車,在等待他們。

    占星師則上了自己的車。

    吉普車行駛在沙漠之中,占星師現在已經不復昔日在沙漠裡坐車的感覺。

    前坐的士兵,將通訊器交給占星師,「將軍,是夜叉。」

    「將軍,別來無恙乎?」通訊器那一端,傳來夜叉調侃的聲音。

    「夜叉,我的中文還沒有好到那種程度。」

    「這麼說林醫生並沒有好好的教導將軍了。」

    「閉嘴。」

    「將軍,你在沙漠裡耽擱了太長的時間。所以我在想,如果將軍沒有得到所想要的,還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生氣。」

    「得了得了,不要拐彎抹角的教訓我。吩咐你辦的事,都辦妥了嗎?」占星師皺著眉頭,撫住額角。

    夜叉的聲音很明朗,「所有被關進監獄的庫爾人,都會在被政府審判之前,一個接一個的生病死去,這不會有問題。沙漠的事情結束的同時,船也已經安排好了,從突尼斯起航,穿過地中海,您可以經過柑桔和檸檬花海岸,以及直布羅陀海峽,最後,到達愛爾蘭的都柏林。為時十天。」

    「才十天。」占星師喃喃的說道。

    「那只是因為,您在沙漠裡的時間太長了。」

    「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

    「已經都辦好了,會有人把結果送交到您的手上。」

    「我以為,你會也想上船度個假。」

    「哦不,將軍,我要做的工作太多了,我已經將送信的工作轉交他人。」夜叉極力忍住笑意回答。

    占星師哭笑不得的說道:「住口。我難得可以做點自己想做的事情又不必聽別人囉嗦,結果你們幾個倒是一個個的來煩我。」

    「將軍,我勸您不要去愛爾蘭。」

    「為什麼?」

    「因為如果您去了,局面會很難控制。」

    占星師深沉的笑了,「怎麼,原來卡帕研究院,真的是我們的人在幕後指揮?」

    「阿美尼加政府不足為懼,更何況,林醫生不可能查出什麼來,最多,只是救出一個實驗失敗的半成品而己。投鼠忌器,將軍,您出面就不好了。」

    占星師冷笑,「我會怕他麼?」

    「終歸是不好,您不妨勸勸林醫生,不要走這一程,回香島吧。農曆新年之前回去,林醫生的家人一定會很高興。」

    占星師仰頭靠在椅背上,「他很固執,我怕說不服他。」

    「怎麼將軍也有說不服的人嗎?」

    「當然。既然已經出來了,還怕到達目的地嗎?」

    夜叉有點無奈,「那麼,請將軍萬事小心。」

    「我知道。」

    在古萊阿,占星師派人把庫爾族的人,交給了當地政府,然後,乘飛機,直飛突尼斯。

    當林子心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船上了。

    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白色的天花板,林子心呻吟了一聲,慢慢調整雙眼的焦距。

    映入眼簾的,是床上懸掛下來的白色輕紗,隔著紗,可以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旁間另一端的窗前。

    聽到聲音,那個人走了過來。

    「你醒了?」

    「這是……哪裡?」

    占星師伸手掀開床上垂下的輕紗,一臉笑意的坐在林子心的身邊,「你還真好睡,竟然睡了兩天兩夜。」

    「我?」

    「對啊。」

    接上了斷掉的思路,林子心抓住占星師的手臂,「蘭美爾!」

    「討厭,一醒過來就念別人的名字。」占星師佯裝不悅。

    「發生了什麼事?我們現在在哪裡?」

    「在船上,穿過地中海後,我們會到達都柏林。蘭美爾他們,我已經讓我的軍隊,把他們交給當地政府了,他們會受到審判。」

    「啊。愛爾蘭。對了,艾塔呢?」

    「在隔壁房間,放心,她很好。」

    林子心又倒回枕上,「啊,這樣我就放心了。」

    占星師坐在一旁吃吃的笑,「阿林,如果我現在就撲上去,這可不能全怪我,只能怪你實在是太可愛了。」

    林子心抬起手臂擱在額頭上,「不,不。」

    「好了,我不打擾你了,你再休息一下。」

    占星師和林子心乘坐的,是一艘五星級的豪華游輪——艾麗斯號,船上各樣設施一應俱全,甚至連小型的室內高爾夫球場都為客人準備好了。

    站在船舷旁,吹著海風,占星師看著眼前藍色的海水。

    從黃色的沙漠,又來到了藍色的大海上,占星師有一種說不出的心情。

    晚餐時分,占星師讓侍應將晚餐送到房間裡。

    「不去餐廳吃飯嗎?」林子心望著佈置好了的餐桌,問。

    「才不去呢,你這麼帥,別人看著你時驚艷的眼光,會讓我妒忌到發狂。」

    聽著占星師誇張的表述,林子心淡然一笑,「你也很帥啊。」

    「沒你帥,我承認。在過了這麼長時間之後,我還是承認了。雖然我不想承認。」

    「不要再開玩笑了。」

    夜色越來越濃,船上,有另一個七彩的世界,繽紛而喧嘩。

    隱隱約約傳來舞曲的音樂,今晚,船上有一個盛大的舞會。

    林子心獨自站在窗前,看著夜色下的海水。

    占星師走了過來,把手中的水晶碟遞給林子心。

    透明的水晶碟子裡,盛著去掉殼與核的新鮮荔枝,乳白色的果肉在燈光下,看起來晶瑩可愛,同時,碟子裡放著一把銀製的水果叉。

    「哦,天啊,你竟然可以找到這個。」林子心十分意外。

    荔枝,是林子心最愛的水果。知道這種水果吃多了會上火,但是他就是喜歡荔枝的味道,每到香島的荔枝季節,都會買很多回去盡情的享用,只有在這件事上一向自律的林子心才會放縱一下自己。

    「我知道你喜歡。」

    發現占星師穿著一身非常正式的禮服,好像是要出去跳舞的樣子,林子心笑笑,接過碟子,「祝你今晚玩的開心。」

    「謝謝,我的確是約了人。」

    湊過來,占星師在林子心的臉頰上輕吻一下,「不要看書看的太晚,早點休息。」說完,他就轉身走開。

    林子心捧著碟子,坐在窗旁的椅子上,不知為什麼,他看到占星師出去,卻感覺到他並沒有任何開心的痕跡,他的背影看起來很凝重。

    林子心心底,湧起不祥的預感。

    第十六節

    夜色下的大海,波濤起伏,平靜中,暗流湧動。

    占星師靜靜的站在船舷旁,好像在等待著什麼人。

    船上絕大部分的乘客,都去參加舞會了,甲板上非常安靜,可以聽到海濤聲。

    一個披著長長風衣的身影,慢慢走近了占星師。

    占星師緩緩回頭,雙手垂在身側,略一頜首,「風長老。」

    「天蠍宮將軍,別來無恙。」

    一生堂,是亞洲最大的黑幫,門下,有二十八星宿、十二星宮將軍、四掌門、四騎士、四長老,分管紅、黃、黑、白四個組別下各項不同的事業。

    風火雷電四位長老,各自管理著一生堂的一個組別,風長老,隸屬黑組。

    嚴格說來,騎士與掌門、將軍、長老之間,權力平等,相互牽制,沒有從屬之分,不過,長老級的人物,都和占星師的父親,份屬平輩,在他們面前,占星師執晚輩禮,甚有禮貌。

    「不知風長老遠路到此,有何指教。」占星師挺直脊背,站在風長老的面前,語氣平靜的說。

    「哼,你用不著給我來這一套。」聽風長老的聲音,似乎並不太高興。

    「嗯,為什麼每一次見到您,都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難道我就那麼不討您喜歡麼?」

    「見到你這副德行,誰能高興的起來。」

    占星師輕聲的哼笑了一下,「自然,您比較喜歡小薩。」

    風長老開門見山的直問:「獅子宮將軍薩南沙,原本一直在歐洲駐守,現在卻可能會在近期之內調回亞洲,你知道為什麼嗎?」

    占星師閒閒的搖了搖頭,一副事不關已的架勢。

    「這還不都是因為你!」

    「我怎麼了?」

    「你居然在外流連如此長的時間。有閒情周遊列國,把肩上的責任拋之腦後,龍王身邊怎麼可以沒有將軍護衛,所以,諸葛請調薩南沙。你怎麼這麼糊塗!」

    占星師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嘴臉,「調小薩很好啊,小薩很能幹,不錯。」

    「你就不怕薩南沙取代了你的位置?」

    「我跟小薩爭什麼爭。」占星師靠在船舷上,姿態隨便,看著站在身邊,氣得渾身發抖的風長老。

    風長老氣的半晌無言,過了好一會,他這才說道:「你真是,太不爭氣了。你一點也不像你父親。」

    占星師猛的抬頭,目光炯炯的盯著風長老,咬著牙脫口而出:「我才不要像他。」

    「你跟本就不配像他!你父親當年權傾天下,縱橫無敵。你呢?你呢?一天到晚吊而浪當,不務正業,居然有閒心帶著你的醫生情人環遊世界,你哪時裡配像他!」

    「我根本就不要像他!」

    「你父親比你強多了!」

    「強。」占星師從齒縫裡冷笑出來,「那種冷血的動物,也叫強?他連我媽媽都能下手殺掉,這種強,送給你好了,我不希罕。」

    風長老冷笑數聲,「不希罕?是,你父親是冷血,但是,他有能力,縱橫黑道,可以讓各國的黑幫都懼怕一生堂,你呢?你可以做的到嗎?」

    占星師昂起頭,看向大海的方向,「就算我沒本事好了。」

    「你難道真的不想做一生堂新一任的龍王?」風長老急切的逼問道。

    占星師看著大海,想了想,慢慢伏低身子,手肘撐在船舷上,然後呼出一口氣,說道:「我早已說的很清楚了,我不想當龍王,我對那把椅子沒有任何的興趣。你滿意了吧。」

    風長老跨前一步,走近占星師,在他耳邊低聲而堅決的說道:「不行。」

    占星師低下了頭,「我真的,不想。」

    「這可由不得你。」

    「組織裡高手如雲,你保舉別人好了。保管有人擠破了頭想當龍王。」

    「這情勢,只怕由不得你。」風長老挺直了身子,和占星師保持出一個距離,然後慢慢說道:「你,你和青龍、諸葛,一向不和,隨時都可能有一番爭鬥。龍王現在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看看就是要有新龍王出來主執一生堂的時候,你不思進取,不求表現,自由散漫,成何體統?」

    「我不想當龍王,你一直是知道的,我對那位子沒興趣。」

    「你不想當!由不得你!要知道,你不想當,別人不這麼看,你說你不想當,別人不這麼想!青龍,他會如何?諸葛,他又會如何?還有你那個寶貝弟弟,我告訴你,早晚有一天,你再這麼下去,你會死在易天翔的手上,你看著吧!」

    「小易。」占星師喃喃自語。

    「哼,你以為,會如何?你手中眾兵在握,一生堂內數位高手在你的麾下,不打倒了你,他們怎麼站起來?你不死,他們怎麼會安心?你不動手,他們不會自己動手?薩南沙將要調任亞洲,為什麼?他怎麼突然到了龍王身邊?青龍貴為黑組掌門,他和朱雀、玉梨是什麼樣的親密關係你不會不知道;諸葛身為龍王軍師多年,在一生堂內滿佈眼線,這你也不會不清楚;易天翔身在黃組,管理一生堂歐、亞、美洲三地的賭場,手握財權,他又在想什麼?這些,你想過沒有?」風長老急於要將占星師點醒,低聲的喝問他。

    占星師只是咧咧嘴,什麼也沒有說。

    「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能有所擔當?阿星,不要枉費我們這麼多年為你鋪路。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成見,但是,我始終當你是我的世侄。」

    占星師一聽風長老這番話,突然變了臉色,轉過臉來看著風長老,一臉的恨意,「原來你自己也知道。」

    「我並不是有意為之。」

    「可是眼看著我父親下令派人殺掉我媽媽,你什麼也沒有說!」

    「你以為有人可以勸得了你父親?就算是他多年好友又能怎樣?你父親何等樣人你不清楚?」

    「但是你視若無睹,袖手旁觀!」冷冷的盯著風長老,占星師重新轉臉,看著大海,「我沒殺你,你應該慶幸才是。」

    風長老長歎一聲,低下了頭,黑色風衣的衣領遮住了他的臉,「天蠍宮將軍,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

    「我不想再聽你說什麼。你走吧。你愛扶哪個就去扶哪個好了。我再說一次,我不想當龍王。當年,我阿姐死的時候,我答應他,我會一生守護一生堂,就這樣。我會守護一生堂,至於其他,我愛做什麼,讓我去好了。你們不要管,你們,哼,也沒本事管。」

    風長老退後了一步,又停住了,然後他也走到了船舷的旁邊,伸手扶住欄杆,「將軍,你不想當龍王,不想執掌一生堂,不想成為黑道最大的盟主,是為了,那個醫生吧。」

    占星師像是被點中了穴一般,身體僵硬了一下,然後他盯著風長老,「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一下,輪到風長老不急不徐了,他不慌不忙的說道:「你原本,從香島直接乘你的專機,就可以到都柏林了,要繞這麼大的一個彎,為什麼?」

    占星師盯著風長老,面無表情,也不回答他的問題。

    「四年來,他和你見面的時間,屈指可數吧。如今有這樣長的日子朝夕相對,結果,你還不是一樣什麼也沒得到?」

    占星師異色的眼眸中,寒光一閃。

    「用不著這麼瞪著我,我說錯了麼?」風長老語帶嘲弄,「咱們呼風喚雨的天蠍宮,也有得不到的。別冷笑,阿星,你無非是想藉著這個機會,跟他培養一下感情罷了,這點心思不用猜也看的出來。阿美尼加共和國軍真的會追那小女孩?不過是個失敗的實驗品罷了,誰會去追。虧你做戲還做到足,找人扮追兵,還調了易天翔手下的空軍出去飛了一圈,真是可笑至極。」

    占星師的表情恢復了冷靜,他淡然一笑,「可笑不可笑,那是我的事情。」

    「你以為你能和你的醫生情人雙宿雙棲?」

    「可以不可以,只怕,不由風長老你來決定。」

    「他不會接受你,別做夢了。」風長老的語氣十分決絕。

    占星師沉默不語。

    「你在一生堂一天,他就一天不會接受你。而你,永遠也不可能離開一生堂!」

    占星師別轉了臉,不讓風長老看到他的表情。雖然夜色中,風長老幾乎不可能看的清占星師的表情。

    「你以為你是誰?你知道嗎?你已經走上了這條路,你回不了頭!想抹殺掉過去的一切,不可能!我們在什麼地方?是一生堂!我們是什麼人?是一生堂的人!一生堂,一生堂!一生一世,回不了頭!你懂不懂!你到底懂還是不懂!天蠍宮將軍!」

    占星師緩緩的垂下了眼簾,茫然的看著船的甲板,肩膀慢慢的鬆垮下來,然後很慢的點頭,「我知道,我怎麼會不知道?」

    「那就不要說無用的話,站直!擔起你的責任來!做一生堂要你做的事!」

    風長老逼視著占星師,「我看著你長大,你們幾兄弟還小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你,會是將來執掌一生堂的人,是你!只有你!只有你才有能力帶領一生堂,邁進一個新的紀元;只有你,才可以引導一生堂,走向真正的頂點!你的能力,你的胸襟,你的氣度,你的一切,你才是我心目中,未來的龍王。青龍,婦人之仁,他不夠毒;諸葛,氣量不足,他不夠勇;更不要說其他的將軍和掌門,他們都有不足;四騎士都是女人,她們沒有你的能力,沒有你那壓倒一切的氣勢。只有你,阿星!我只承認你!」

    占星師苦笑著低下頭,「風長老,你把我說的太好了,我怕是會讓你失望。」

    「不會,一定不會,我不會看錯人。」

    「可是我從一開始,就從沒有想過要坐那位子。」

    「現在的情勢已經不容許你後退。」

    占星師抬手把滑落在額前的流海攏上去,悠悠的歎息,「如果我阿姐還在就好了。」

    風長老一愣,然後他也歎息了,「玲瓏,唉,玲瓏真是可惜了。」

    「阿姐原本可以接掌一生堂的。」

    風長老點了點頭,「是,論才華、能力,水玲瓏不是不行,更何況,如果玲瓏成為龍王,你和小易一定會傾心輔佐,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並且,那樣的話,諸葛和青龍都不會敢有什麼舉動,內部的爭鬥拚殺,將會是最少的。可惜呀,玲瓏……」

    占星師垂下眼簾,「我不想跟自己人鬥。」

    「那由不得你。」

    「青龍不一定想做龍王,讓諸葛和小易去爭好了,我誰也不幫就是了。」

    「這怎麼可能?小易我是不會承認他的,雙魚宮怎麼可以領導一生堂。」

    「小易也有很多人支持,」占星師說道:「白騎士、黃騎士,都很喜歡小易,黃組掌門朱雀,只怕她也會站在小易一邊,朱雀如果站在小易一邊,那麼黑組掌門青龍和白組掌門玉梨,也會支持小易,二十八宿之中,也有小易的人。諸葛,他雖身在白組,黑騎士卻一直站在他那一邊,並且,他一直負責白組的財權,手中掌握著白組所有的收益調配,他能動用的錢,不會比黃組的小易少。」

    風長老一笑,「你很清楚啊。」

    「清楚又如何?」

    「我不信你會輸。」

    占星師搖頭,「這不是輸不輸的問題。」

    「你怕?」

    「不。」

    「胸無大志!」風長老不滿的說道。

    占星師又一次低下了頭,語氣中帶著無限的失落,「你說的是,我胸無大志。我只是希望,可以陪伴在我喜歡的人身邊。」

    風長老抬手,放在占星師的肩頭,「你啊,你這個性,還真是,很像你母親。」

    占星師一聲長歎,「算了。」

    「你會去卡帕研究院嗎?」

    占星師語氣堅定,「會。」

    「你知道去了之後,要面對的是什麼嗎?你說不想鬥,可還是要鬥。」

    占星師緩緩說道:「要鬥,我也不怕。你放心,就算是天大的亂子,我自己也可以收拾。」

    風長老輕聲一笑,「話我就說到這裡,你自己好自為之。愛爾蘭的事情辦完,你最好速速返回亞洲總堂。龍王一向寵縱你,他也很喜歡林醫生,不過,你如果一直行事如此,令龍王失望,那對你沒有什麼好的。懂我的意思嗎?」

    占星師沖風長老點頭,「您走好,請恕我不送。」

    風長老轉身,慢慢走開,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占星師轉過身,伏在船舷上,看著茫茫夜色中的大海,一個人靜靜的站著,站在夜風之中,一直站到天亮。

    回到所住的房間,占星師先去看林子心。

    林子心正擁著被子,坐在床上發呆。

    「阿林。」占星師輕聲叫道,然後走了進來,伸手掀開床上垂下的輕紗,坐在了林子心身邊。

    林子心看了看占星師,「你,這麼早。」

    「很早嗎?」

    注意到林子心略顯憂鬱的表情,又看到林子心微微發紅的眼角,占星師伸手去摸林子心的額頭,「你怎麼了?是不是,哭了?」

    林子心慌忙搖頭,「不,怎麼會?」

    略低下頭,占星師盯著林子心的眼睛,仔細的看著他的表情。

    林子心急忙低下頭,「沒什麼,你讓開,讓我起來。」

    「到底怎麼了?」

    「沒事。」

    「那眼睛怎麼紅了。」占星師說著,伸手托住林子心的下巴,不讓他低頭,也不讓他閃躲自己的眼神,「到底是怎麼了?告訴我。」

    林子心閃避著,「沒什麼,我只是,做夢了。」

    夢到的真正是什麼,林子心是不會告訴占星師的。可是看到現實中,占星師出現在自己面前,林子心有一種安然的感覺。

    占星師鬆了一口氣,「做夢啊,夢見了什麼?家人、醫院?」

    「嗯。」

    「想家了?」

    林子心點頭。

    「快了,很快就會到都柏林了,把艾塔交給那裡的醫生,之後很快我們就會回去了。」

    林子心垂下頭,「嗯。」

    接下來的時間裡,林子心一直在房間裡,替艾塔檢查過身體之後,他就獨自坐在占星師所安排的豪華的套房裡,靜靜的看書。

    占星師換過了衣服,在門外悄悄看了看林子心,然後就又出去了。

    來到了另一個豪華套房的門外,占星師輕輕敲響房門。

    馬上,就有人來開門了。

    「十七少,好久不見。」占星師滿面笑容的衝開門的人打招呼。

    星宿——一生堂二十八宿之一,隸屬黑組,他此時正站在門內,看著眼前,自己的同門。

    坐在沙發上,占星師上下打量著星宿,「真沒想到會是你。」

    星宿一笑,「怎麼,你不想見我?」

    「哪兒的話,十七少,我可想你的緊。」

    星宿是二十八宿中,跟隨占星師的人之一,是占星師多年的知交和手下,他在二十八宿中排行第十七,所以占星師戲稱他為「十七少」。

    星宿,有一頭淺褐色的柔軟頭髮,小麥色的皮膚,眼眸是褐色的,長得眉清目秀,風神俊朗,身高大約在一百九十公分左右,腿很長,即使是穿著休閒的大襯衫和牛仔褲,渾身上下仍流露出一種斯文有禮的氣質。

    公開身份是紐約一家大型連鎖書店經理的星宿,實際的身份,是一生堂黑組的殺手。

    「東西呢?」占星師伸手到星宿的眼前。

    「你急什麼?」星宿笑著擋開占星師的手。

    「我當然急,我想要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星宿抬了抬手腕,「還要走五天,才到都柏林,你現在急,有什麼意思。」

    「我想知道到底是誰?」

    「你應該猜的到的。」

    「是。」占星師點點頭,「猜的到。」

    星宿從胸前襯衫的口袋裡,取出一副金絲邊的平光眼鏡,遞給占星師,後者把眼鏡戴上。

    原本透明的平光眼鏡,鏡片的顏色突然改變了。

    占星師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大約過了十分鐘,占星師取下了眼鏡,手一揚,把眼鏡拋向空中。

    在空中的眼鏡,突然嘩的一聲,自行燃燒一起來,只是短短的一霎,就消失在空中,什麼痕跡也沒有留下來。

    「如何?」星宿略顯緊張的問。

    「和我想的一樣。當然,也不會是別人。」

    星宿想了想,低頭笑了,「是了,我們怎麼能忽略,諸葛當年在一生堂學院的時候,學的是遺傳基因學。」

    占星師垂下眼簾,笑道:「諸葛一直以來,雖然身在白組,卻一直有份參與黑組事務。他一直協助新武器的開發和研究,當然,也包括生化武器。」

    「怎麼說?」

    「卡帕研究院,是一生堂有份參與的研究機構,專門研製各種新式的武器。其中一項,就是擁有特殊體能的戰士。那個小丫頭,是實驗的一部分,她是為那些研究中的人類,提供所用骨骼的,所就是說,她是為了別的人類研究品,提供骨骼而養的。研究院的人,帶著新的實驗品去南美,實地檢驗研究成果的時候,無意間把她失落了,卻剛好被阿林撿到。真是,撿什麼不好撿,阿林盡撿些不該撿的東西。」

    「那還送她回去,豈不是送羊入虎口。」星宿有些激動的說道。

    「可是,阿林不知道啊。再說,我也不想讓他知道。送了回去,我們就盡快離開。我想,那小丫頭,我們本來就救不了,不如,不要讓阿林知道那麼多。讓他知道那小丫頭連白鼠都不如,她只是為了提供骨骼而存在的,她身上的骨頭都要一塊一塊拆出來給別人研究品使用,我怕阿林會……」

    「也許,跟本不該走這一程。」

    占星師苦笑,「可是,最初的時候,阿美尼加的軍隊,的確是有在找人,不跑,豈不是更加不安寧。阿林不願意連累他的醫院。他哪裡知道,他要去的地方,正是把小丫頭變成這樣的地方。」

    靠在椅背上,占星師撐著額頭,「真是,左右為難。」

    星宿伸手拍拍占星師的肩。

    像是想起了什麼,占星師問道:「誰讓你來送這個給我的?夜叉還是毒蛇?」

    星宿一愣,然後低下了頭,露出為難的表情,「是,雙魚宮將軍。」

    占星師猛的一抬頭,看著星宿,「小易?」

    「對。將軍令,不可違,所以我就來了。」星宿一臉無奈,「對不起,將軍。」

    占星師擺手,「不關你事。」

    突然,占星師又猛的盯著星宿,「小易,他只是讓你把這個轉交給我?」

    星宿搖頭,「不。還有一封密信,要轉交給另外一個人。」

    「誰?」

    星宿在占星師面前,深深低下了頭,「雙魚宮將軍說,如果天蠍宮將軍不問,我什麼也不可以說。如果天蠍宮將軍問起是不是只轉交這封信,我才可以答。是兩封信。先將一封信交給林子心醫生,然後,再將另一封信交給天蠍宮將軍。」

    占星師盯著星宿的臉,異色的眼眸閃過精光,突然,他猛的跳了起來,「糟了!」

    然後,占星師衝向門邊,「十七少,事情已辦完,你回去。」

    話音未落,占星師的人已經消失在門外。

    星宿望著關上的房門,露出無奈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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