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拚力反抗,這溫柔的小貓發起狂來,力氣還真大,昂星幾乎按不住他,就在他要尖叫出口的那一瞬間,昂星猛然用自己的唇,堵住傾城的叫聲。
隨著昂星溫柔的吻,傾城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傾城緊緊擁抱昂星,在他耳邊一疊聲地問:」你到哪兒去了?你到哪兒去了?你到哪兒去了?」
昂星只是一遍遍重複:」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過了好一會,傾城推開昂星,將他按倒在沙發上,然後跨坐在昂星身上,開始撕扯他的衣服,一面撕,一面在昂星臉上、身上吻個不住。
昂星頓時面紅耳赤,慌了手腳,急忙攔他,」你幹什麼!」
傾城只不回答,氣喘吁吁,一面拉扯昂星的衣服,一面吻他,急不可待般。可是,傾城猛然停止了動作,自昂星身上坐起,跳下地面,伸手從地上撈起自己的衣服穿上。
昂星十分錯鄂,看著傾城。
傾城整理好衣服,整一下頭髮,冷冷看著昂星,」對不起,我不做你這單生意。」
「我不是以客人的身份來的。」昂星看著傾城,他不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那你是以什麼身份?」
「你哥哥。」
傾城停一刻,」我是孤兒,沒有哥哥。」
「不,你有。」昂星走過來,攬住傾城的肩,撫摸著他的頭。
傾城輕輕地偎在昂星懷裡,享受片刻地溫存。
然後,傾城慢慢推開昂星,」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怎麼這麼說。」
「你很清楚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不要再來找我了,就這樣算了吧。」
「你真的這麼想?」
「就這樣分開吧。這樣不是很好麼,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從此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就當我們從沒見過面,從不認識。你和我,是兩個世界的人。」傾城摀住臉。
「我從沒這麼想過。」
「不然還能怎麼樣呢?我們在一起,只會害了彼此。」
昂星不說話。
「要不,這樣,你只把我當成天空城內的一個牛郎好了,如果你需要,可以來找我,我會好好招呼你。偶爾,有時間了,可以來請我喝一杯,跟我聊聊。就這樣。」
「如果我說』不』呢?」
「那你想怎麼樣?」
「帶你走。」
「你很清楚這不可能,你做不到。」
「是。我清楚。但是如果是我想,則另當別論。」
傾城看著昂星,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只需考慮清楚,是否要跟我走。不要考慮其它,只需問你的心即可。」
傾城想一想,低低聲問:」要怎麼走出去呢?」
昂星走到窗前,取出一隻筆似的東西,在窗上一劃,一塊玻璃就掉了下來,然後取出一個釣魚設備似的東西,一端是一個圓環,別在窗框上,伸手拉一拉,很結實,另一端有把手,可以握在手中,圓環和把手之間,是銀色的細線。
昂星伸手招傾城,」來。」
傾城眨著眼睛,有點難以至信。
「我知道你出不了大門,由這裡走最快。」昂星說。
「跳窗?這裡是十樓。」
「我知道。」
傾城有些忐忑,但仍然走了過來。
昂星鎖好門,熄掉室內的燈,然後抱著傾城,蹬上窗台,縱身一躍而下。
傾城緊緊地抱著他,只覺得下落的速度極快,但是,又緩緩轉慢,原來,昂星手中的把手,可以控制銀線的伸縮,減緩速度。
那細細銀線,完全可以承受的住兩人的體重。
等兩人落到地面,昂星手腕一揚,只一瞬,圓環即回到他的手中,完全不露痕跡,只餘十樓上方,一扇半開的窗。
看著傾城睜大的眼睛,昂星淡然一笑,」殺手的小道具。」
然後,昂星帶著傾城,來到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車前,上車,離去。自開窗到車駛離,整個過程,只三分鐘。
傾城坐在車上,仍似在夢中,回頭看,已離天空城越來越遠。
「你早有計劃?」傾城突然醒悟。
「不打無準備的仗是我的原則。」
傾城慢慢伏在昂星腿上,閉上眼睛。
「不問我去哪裡嗎?」
「去哪兒都行。」
昂星帶傾城來到市郊一所黑色的大廈。
一進房間,傾城立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這裡的佈置,像極了昔日,他和昂星同住的地方。
「你搬到這裡了?」
「不。這裡才是我真正的住所。以前的,不過是那時為了方便保護你而準備的。」
傾城走到酒櫃前,拉開,櫃內沒有放任何的酒,而是整齊地擺放著數種槍械和子彈,以及配套的紅外線瞄準儀、消音器等,還有許多傾城叫不出名的東西。燈光下,金屬閃爍出耀眼冷冽的光芒。
昂星走過來,」酒沒放在這裡。」
昂星走進廚房,」要喝嗎?」
「不了。」
「我煮東西給你吃?」
「好。」
昂星從冰箱取出原料,開始切洗,傾城則在不大的房間內四處遊走查看。
這裡,的確和昂星以前的住所很不同,四處都充滿了和他職業有關的東西。不僅有琳琅滿目的槍械,各種型號的匕首,以及傾城叫不出名字的殺人工具,全部光潔明亮,隨時可以取出使用。
傾城走進臥室,裡面只有一張單人床。他又進浴室看看,四處都只留有昂星一個人的痕跡。傾城又打開衣櫃,赫然發現自己的衣服也掛在裡邊,顯然,是昂星由原來的住處帶過來的。
傾城只覺得鼻子酸酸,眼睛發澀。看來,他是真的打算了要和他在一起的。
昂星端出面來,香氣四溢,傾城吃的很多。
吃過飯,昂星依例坐在沙發上看報,傾城枕在他腿上陪他,很快,就睡熟了。
昂星看著熟睡中的傾城,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伸手摸著他的頭,然後把傾城抱上床,讓他好好地躺下,自己則睡在傾城身邊。
子夜時分,傾城自惡夢中驚醒過來,沒有等他坐起,昂星已將他抱在懷中。
傾城被擁在熟悉的懷中,感覺真的十分安全。
「能和你在一起真好,感覺很安全,什麼都不怕。」
「對不起,我有任務,需半年左右時間。不然我絕不會把你一個人放在天空城。」
傾城不答聲。
「無論如何,我想幫你離開。」
暮色中,傾城著著昂星,他的眼神無邪而清澈,昂星也注視著傾城,目光坦然。
傾城緩緩擁住昂星,壓在他身上,吻他。
纏綿細緻的吻漸漸轉為暴風雨式,昂星漸漸地激動起來,他伸手到傾城的浴袍內,抱住傾城,上下撫摸著他細緻的皮膚,就在他想脫下傾城浴袍的一刻,傾城猛然掙脫開來,跳到地上。
昂星一愣,不解地望著傾城。
傾城拉好自己的浴袍,」我有了紋身。」
「那又怎麼樣?」昂星聳肩,微笑。
「如果你看了,可能會倒足胃口。」
「我不信。」
「你敢看嗎?」
「有什麼敢不敢的。」
「那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昂星笑,打開頂燈,明亮的光線照射下來。
傾城脫下浴袍,轉過身。
昂星不由的倒吸一口冷氣。
傾城的整個背部,全部被紋身佔滿,這是相當大的面積。更讓昂星驚心的是,紋身的圖案,竟然是一幅群鬼圖,一張張鬼臉,各式各樣,詡詡如生,色彩鮮明豐富,看起來異常恐怖,彷彿地獄裡的群鬼,全部附在傾城的背部,不能不說是觸目驚心。
馬上,昂星就明白了愛美的傾城,為什麼會給自己這樣的紋身。
「很疼吧。」昂星問。
「不。比起你離開時的疼,不算什麼。」傾城輕聲答。
昂星走過去,把傾城摟在懷裡,臉貼在他的頸間。
「紋了這個,客人全部都不再碰我了,只要一看就馬上倒足胃口。這幾個月來,沒有人碰過我。他們很生氣,但是也沒辦法,因為紋的面積太大,洗是洗不掉的,如果替我植皮,面積太大幾乎不可能。」
「你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
「因為我無法再接受任何人,我只能接受你。我無法再忍受別人對我……只有你,你怎麼樣對我都無所謂。」
「你有沒有後悔認識我?」
「沒有。你呢?」
「我沒有。」
「你走後,我一直在想,我是否應該認識你。你認識我之後,你的生活全部被我破壞了。原本你是一個出色的殺手,在一生堂內很有地位,生活也很平靜,因為我,你失去許多……」
「但是我也得到許多,我從沒有後悔認識你。就像你說的,你我相識是緣份,那麼,就沒什麼可後悔的。」
「這個樣子,還可以抱我嗎?」
昂星抱起傾城,放在床上,親吻他的身體,也親吻他的背,他一點也不介意那恐怖猙獰的圖案。
兩人的動作由輕柔漸漸變得急促,緊緊擁著對方不肯放手……
傾城只一動,昂星立刻警醒過來。
「這麼早。」
「我該走了。」
昂星一下子起身,」去哪裡。」
「回天空城。」
「你怎麼了?」
傾城轉過頭來,」我當然要回去了,和客人外宿不得超過四十八小時,否則我會死的很慘。」
「你怕我不能保護你?」
傾城只是淡淡一笑。
「我不會讓你回去。」昂星起身,抓住傾城。
傾城用力掙開,」你少來了。你幫不了我!你只會害了我!都是因為認識了你,我的生活亂七八糟。原來我也挺快活,可是自從你闖進我的生活,結果我現在什麼都沒有!」
昂星反而不急了,目光變得平靜,」你真的這麼想?」
「對!我討厭你!別管我!」
「我不信。」
傾城穿好衣服,向門口走去,昂星只一下便捉住他,壓在床上,」你信不信,只要我想,你絕對走不出去。」
傾城在昂星身下,用力掙扎,怎奈他的力氣對於昂星來說太小了,根本撼他不動。
昂星看著傾城的眼睛,」我觀察了你幾天了,你抽煙喝酒很凶,根本視自己的健康於不顧,你這樣做只會令自己更快地成為行屍走肉一般。還好托尼他們管的嚴,不然你早就染上毒癮了。為什麼?為什麼做賤自己?為什麼?為什麼去紋身?」
昂星一面問,一面輕輕地在傾城臉上、唇上吻著。
傾城慢慢軟化,眨著眼睛,」他們絕不會放了我,所以我只有這樣,這樣他們才會主動放了我,當我再也沒有價值的時候。我記得你說過,假使我是一條狗,你也會照顧的我很好,是不是?所以我想,不如早點變成狗,就可以早點和你在一起。」
「小傻瓜。」
「變成狗了,你就不要我了麼?」
「不。絕對不會,變成什麼都會要你。」
昂星伸手輕撫著傾城的臉。那麼愛漂亮的男孩子,已經不惜變成狗,那麼自己,要怎麼做呢?
只有一個方法。
等傾城睡熟,昂星悄然起身,他的時間不多,但是,應該足夠解決一切。
昂星隻身,來到天空城。
天亮了,天空城已經熄滅了各色的幻彩霓虹,看起來有一種落幕後的暗淡。
一踏進大廳,昂星便被一隻手拉到了角落裡。
「你怎麼來敢來!」玫瑰輕聲而急促地問,」傾城是不是你帶走的?」
「是。他現在在我那邊。」
玫瑰悄悄地把昂星拖到一間休息室裡。
「你瘋了!你怎麼還敢來!錢老大已經下令滿城尋找傾城了,不論死活都要捉回來!」
「我想到了。」
「你把他藏在哪裡?」
「在我那兒。」
「你可真聰明。」玫瑰冷笑。
「我來找錢老大。」
「你找他,他還找你呢。用用腦子好不好,你從這裡帶了他的人去,他不會放過你!青龍和龍王都不會放過你。」
「我知道。」
「你想怎麼樣?」玫瑰盯著昂星問。
「要怎麼做,才可以讓他們放了傾城?」昂星反問。
「不可能的。錢老大從來不放任何人,他一向心狠手辣你不是沒聽說過。」玫瑰皺著眉,歎氣。
「星,」玫瑰輕喚,」我求求你,放手吧,不要再鬧下去了。」
「鬧?」
「是。我知道,你不過是一時被傾城迷昏了頭,一時糊塗,你並不是真的喜歡他對不對?他是男孩子,他比你小十歲,他……」玫瑰不知該如何說下去。
「你看,我像是被迷昏頭的樣子嗎?你認為我是這種人?」
「別玩了,收手吧。事情已經鬧大了!」
「我沒有玩,我對傾城絕沒有玩弄的心思,我是認真的。」
「你一定要我說出來不成。他是騙你的!他自始至終都是在騙你,他不過利用你離開這裡,你憑什麼認為他真心!你怎麼這麼傻!為一個他,你值不值啊!」玫瑰痛心疾首。
「我很清楚我在做什麼。」昂星無比的平靜,輕輕伸手,撫摸玫瑰的鬢髮。
玫瑰看著昂星,心中有不祥的預感。
「錢老大不肯放過傾城,寧可他死,那也簡單,就一命陪一命好了。」
玫瑰大驚,摀住嘴,瞪大了眼睛,難以至信地看著昂星,然後一把抓住昂星的手臂,」你瘋了!你在說什麼!你想死嗎?」
「這恐怕是唯一的辦法。這樣做的結果,雙方面都可以接受。」
玫瑰的眼淚撲簌簌地落下來,她已經說不出話了。
昂星溫柔的微笑。
玫瑰撲在昂星的懷裡,無聲地痛哭。
「不要難過,這是遲早的事。你我這樣的人,這實在對我們來說,不算得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玫瑰哭著問。
「也許,傾城,他只是我的借口。我在內心深處,早已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他,只是我提前逃避的一個借口。不要難過,我不過是提前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我會在那裡想念你。」昂星抬起玫瑰的頭,」答應我,請你答應我,我不在之後,照顧傾城,好嗎?」
玫瑰泣不成聲。
「答應我,看在同門一場的情份上,如果有人要傷他,請幫助他,請照顧他。玫瑰,我總歸是要死的,如果是為了他,我會覺得更有價值,我真的這樣想。你笑我也好,說我傻也好,無所謂了。」
昂星說完,緊緊地摟一下玫瑰,轉身離開。
玫瑰呆了一刻,擦一下眼淚,快步跑了出去。
錢老大的辦公室內,昂星面對前那著名的吸血鬼,從容淡定。
「人,是我帶走的。」
「你好大的膽子!」錢老大說,」竟然把人從我們眼皮底下帶走,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規矩,有沒有把我們東鄉門放在眼裡。」
「我並不是不尊重你。只是,我希望你們可以給他一個機會。」
「機會?人人都想要機會,哪有那麼多機會?」
「我只是希望你們可以放過他,讓他離開,條件隨你開。」
「我沒有什麼條件。人是我帶出道的,當然要一直跟著我,難道你說隨隨便便想離開就離開,那我還要不要混下去了?我怎麼向其它的兄弟們交待?」
「我不會讓你沒有交待的,你不就是要他一條命嗎?放過他,我的命交給你。」昂星說的平靜。
錢老大不由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麼?」
一旁的托尼開口了,「你以為這是在菜市上買菜嗎?你就換就換,你誰呀你,不要仗著你是一生堂的人,就來壓我們,你這樣,明擺了是欺負我們,我們敢要你的命嗎?你是青龍手下大將,我們要了你的命,青龍會放過我們嗎?」
「我都會交待清楚的,絕不會令你們難做。」
托尼想了想,放聲大笑起來,」你竟然為了一個牛郎,連命都不要了,天哪。」
屋子裡其它的人也笑了起來。
「我們才不上當呢,你快點把傾城交出來吧,不然,我們絕不會和一生堂善罷干休!」
鸚鵡知道昂星來到天空城,心裡大叫」不好!」急忙請金翅過來。
「糟了,如果昂星執意要幫傾城離開,那東鄉門一定藉機找碴,挑起事端。近幾年為了不多生事,我們從未和他們正面衝突過,如果由此而引起火並,於人於已都不利。」金翅吩咐鸚鵡穩住陣角,一面向朱雀報告,一面趕往天空城。
傾城正在睡夢中,突然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爬起來之後發現昂星不在,於是站在門邊,不敢動。
「傾城,我知道你在裡面,我是玫瑰,快點開門!」
傾城遲疑著,打開門。
玫瑰衝進來,猛地伸手,狠狠打了傾城一個耳光。
傾城被打懵了,呆呆站著,摀住臉,一臉惶惑。
「我真想殺了你!」玫瑰大叫,」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狠你!」
「怎麼了?」
「昂星要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傾城一驚,」什麼?」
「他要救你出來。東鄉門絕對不會放了你,所以,他要一命抵一命,他要為了你去死。你這種人,跟本不值得他為你這樣做,你一直在利用他,現在,你滿意了吧!」
傾城一把抓住玫瑰,」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現在昂星就在和錢老大談,你自己的老大,你會不清楚他的為人?」玫瑰冷笑,」你可真聰明,你選中了昂星,你知道他的為人,他是那種——即使被情人傷到遍體嶙傷,血流成河,也絕不會出一句惡語的人,而且,當情人再回頭請他幫助,他會一聲不吭,悄悄做完所有事,然後悄悄離開。是的,他是那種人。所以,你利用他,你想盡方法,和他發生關係,讓他對你負責,呸,笑死人了,對你負責!現在,他要救你出去,你一定在他面前做足了種種姿態了吧。我不會讓你得逞。」玫瑰說著,反手抓住傾城,」我要把你帶回天空城。」
傾城的臉色,由驚訝變為平靜,他推開玫瑰的手,」不用你帶,我也會回去,稍等一下。我要換件衣服。」
傾城換上淡藍色的襯衫和長褲,拉開衣櫃的抽屜,看著裡面大大小小的槍械和匕首,突然想起昂星曾對他說過的,有一把匕首的刃呈蛇形,用它用力刺下去,再左右扭動,傷口就無法縫合。於是,傾城取出這一把,藏在身邊,隨著玫瑰離開。
天空城內,鸚鵡和金翅都已經趕過來了。
「如果有一生堂的人在場,你們就不會認為我是開玩笑了。」昂星依然十分平靜。
金翅看著昂星,只覺得不可思議。
「不。我們要你的命是沒有用的,而且,我們也不想得罪一生堂。你還是乖乖把傾城交出來吧。」錢老大說。
錢老大不是沒有想過,的確,依著規矩,如果昂星肯交出性命,他是的放出傾城,可是,昂星死,青龍必不會善罷干休,昂星是青龍手下大將,他死了,對東鄉門來說,帶不來利益。所以不如只向一生堂施壓,讓傾城回來即可。
「我絕不會讓他回來。絕對不會。我知道我這樣做的後果,所以,我把命交出來。」
雙方正在僵持之時,突然,客廳的門被大力推開。
傾城出現在門口。
昂星看著他,」你怎麼來了?你不是……」
傾城跟本不看昂星一眼,逕直走到托尼面前,」不好意思,我這次外宿的時間好像長了一點,不過,我回來了。」
托尼看著傾城,又看看昂星,回頭再看一下錢老大,」沒關係,回來就好。」
昂星撲過來一把拉住傾城,」你跟我回去。」
傾城一把甩開昂星,」你幹什麼!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你不過是我的客人。我要在哪裡你管不著。」傾城的臉容無比的冷漠,好像不認識昂星一樣。
昂星愣住了。
片刻,昂星伸手去拉傾城,」別這樣。」
傾城一把甩開昂星的手,」你少自作多情了,我不過和你玩玩罷了,當什麼真!」
昂星靜靜地看著傾城,他太瞭解傾城了,這孩子就算是在外面混了很久,他在昂星眼裡仍然只是一個孩子。傾城的真心,昂星完全瞭解。
「你太不會演戲了。」昂星慢慢說。
「好啦!」錢老大開口了,」你們都不要再鬧下去了,這件事我不會再追究了。但是……」他陰狠地看著金翅,」請青龍管好他的人。」
金翅淺笑一下,走過來拉住昂星,」我們走吧。」同時對錢老大說:」改天一定為您擺酒謝罪。」
「不必啦!」托尼冷笑,伸手把傾城扯到身邊,猛地用力扭轉傾城的手腕,傾城疼地叫出來。
昂星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拳把托尼打倒,將傾城擁入自己懷中。
托尼一個虎跳站起來,馬上,東鄉門諸人都拔出槍來直指昂星。
金翅心裡大叫不好。
昂星神色極平靜,伸手摸摸傾城的頭,然後看著錢老大,」我說過了,請放他離開。我的命給你。」
一面說,一面取出槍來,直指自己的太陽穴。
金翅驚的幾乎要跳起來了。
就在昂星要扣動扳機的一霎間,早有準備的鸚鵡猛地撲上去一手奪下他的槍,又一轉身,一記漂亮的迴旋踢,將昂星踢倒在地,怒斥道:「你幹什麼!是不是瘋了!我看你最近真的是太欠教訓了!「
鸚鵡站定,攏一下鬢髮,然後把奪下的槍丟給金翅,一轉臉就即換上和藹的甜美笑容,眼睛裡卻早結上厚厚的冰,對著錢老大道:」真是對不住您,讓您看笑話了。這件事都是我們不好,改天定要向您陪罪才是。」
金翅悄悄鬆一口氣,一隻手緊緊拉著昂星的手腕不放,把他推了出去。
阿肯急忙笑著打圓場,」一定是誤會,誤會。」一面急忙喚人來帶走了傾城。
阿肯和鸚鵡接觸的時間比較長,他知道,一向自視甚高的鸚鵡鮮少動手,而且,如果她說話間用」您」來稱呼他人,定已是心內火藥十足,如果不安排好台階,這個外表柔靜、性烈如火的女子發起飆來,一生堂的人也未必按的住她,真怕她拆掉整座天空城。
托尼覺得莫名其妙地,這件事就奄旗息鼓,可是又無他法,」就這麼著,這就算啦?」在自己的住處,他惱恨地問阿肯。
「那你想怎麼樣?人家謝罪席也擺了,禮數也盡了,我們鬧不起來呀。」
「我他媽的就不甘心!」
「我也不甘心,可是又能怎麼樣呢?青龍不出面,朱雀不見人,一生堂其它兩個組的老大,從沒人見過,這件事,二十八宿或是十二星宮將軍都不會管,你說咱們還能怎麼樣?」
「呸!」
昂星在黑風堂,狠狠地受了一頓訓斥,不過訓他的人不是青龍,而是靈芝。
「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靈芝以這句話,做結尾,然後坐下來,喝一口已經涼了的咖啡。
「你說的已經很多了。」昂星悶悶地回答。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靈芝問。
「不知道。」昂星黯然。
「你就不能好好的,然後將來回到瑪斯島,渡過愉快的晚年?」
昂星嘿地一笑,」殺手的結局,都是一樣的,我不認為我可以回瑪斯。老實說,我從沒想的那麼遠。」
靈芝不由沉默了下來。
靈芝一向以為,自己算是比較瞭解昂星,但是忽然之間,他發現自己一點也不瞭解眼前這個和自己並肩了超過十年的同伴。昂星一直給大家的感覺都是向上的、積極而樂觀,冷靜而自持,靈芝要到這個時候才覺得的到,原來昂星同其它組織中的殺手一樣,眼中看不到明天。
發覺了靈芝的表情,昂星咧嘴一笑。
靈芝突然地,心頭一動。
昂星像是覺察了靈芝的感覺,拍拍他的肩,」沒有什麼。我隨時都可能死掉,所以,如果是為了我所愛的人,我覺得更有價值。」
「東鄉門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
「為什麼?」
「你還不明白?為了他的臉。」
昂星詫異。
「因為這樣漂亮的男孩子,很難再找到了。他是天空城的招牌,招牌啊,天空城前一任招牌是誰?是水玲瓏,是水玲瓏你知道的,水玲瓏那是什麼樣的人。自從玲瓏之後,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樣美的一個人出來,你想東鄉門怎麼可能輕易地放他出來,而且,他這樣年輕,還可以再為他們賺很多年的錢。你那區區五千萬算的了什麼。」
昂星點頭,」是,他很漂亮,氣質很特別,這樣的人,的確不容易再找到。」
「我勸你還是算了吧。青龍一直不出面,為了什麼,你不會不清楚吧。別讓青龍難做。而且,青龍一但出面,後果是什麼,你應該知道。」
昂星低下頭。
「不要以為只有東鄉門,才治得住傾城,你對黑組來說,是很重要的人,你不會希望出現那樣的結果:為了你,一生堂出手,令傾城消失。我想,你不會希望看到這樣的結果。」
靈芝起身,示意讓昂星離去,」我給你時間,別讓我失望。翼宿就要回來了,希望在他回來之前,事件可以平復。二十八星宿的脾氣,你不是不知道,一生堂內早已有人看傾城不入眼,你不希望再多幾個吧。」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昂星都把自己關在公寓裡,發呆。
那邊廂,傾城在天空城內,同樣繼續著自己的昔日的生活。
身不由己,愈發痛苦。
昂星不斷自問:就這樣分手嗎?就這樣離開他?
問了又問,沒有答案。
往北非一行的翼宿回來了。
處理完工作的事情,翼宿請幾位老友,在黑風堂飲酒。
昂星極力整理心情,保持表面的平靜,他不想被翼宿知道這件事,翼宿一向自律律人,如果被他知道,只怕真如靈芝所說,為著昂星,翼宿會讓傾城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火宿堂內,朱雀和青龍面對面坐著。
「你改變計劃了?」
「怎麼可能?」朱雀的語氣很奇怪,」只是略做調整,延時半年左右。」
「這個計劃,時間上會不會太長了?」
「計劃無所謂長短,可以實行的成功的,就是好計劃。」朱雀用小勺輕輕攪伴著咖啡。
「下一步你打算怎麼進行。事情居然演變到目前這樣的狀況,恐怕你也始料未及吧。」
「是。不過,我自有主張,而且,並沒有偏離軌道的太多。」
「你也真不怕麻煩。」
「是,你怕麻煩,怎麼不直接火並算數,三小時搞定一切。」
「咳,你看你,現在早就不是動不動就火並的年代了。」
「所以,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主張。」
「你倒是透露一點呀。」
「你急什麼。翼宿回來了,黑風堂多一員大將鎮守,昂星借我一用。」
「你……」青龍皺著眉,不明白朱雀的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昂星接到通知,著他往南歐一行。
「為什麼?」
飛龍回答:「翼宿回來了,龍王這邊有他在,你出行也不打緊,而且,朱雀點名讓你去。」
又是朱雀。昂星心中納罕,她竟如此看好自己?
「是什麼任務?」
「老實說,我一無所知,我只負責辦好你出行的相關事宜。」
昂星更加疑問重重。
從靈芝那裡,昂星才算知道此次行程的大概。
「黃組的金牛宮將軍有一個計劃,需黑組中派人協助。」
昂星不由得」呵」一聲,十二星宮將軍在一生堂地位超然,可與他們合作,真是難得的機會。
「好好努力配合,希望你可以出色的完成這次任務。」
「去多久?」
「最快也需九個月左右。」
「這麼長時間!」
靈芝笑的瞭然,」我倒覺得時間太短。」
昂星歎息,事成騎虎,不去不行了。
傾城怎麼辦?
難道,要又一次的負他騙他?
臨行前,昂星拜託玫瑰。
玫瑰十分不捨:」又去那麼久。」她拉著昂星的袖口,離情依依。
昂星猶豫地開口:」他……」
「不用說了,我知道。我會盡力看顧他,好嗎?」
「如果他有什麼事,要盡快通知我。」
「好。」玫瑰在心裡悄悄補一句,」如果通知的到你的話。」
昂星首先來到了布達佩斯。
帶著有點忐忑的心情,昂星來到金牛宮將軍約見自己的地方——一家小小的咖啡館。
十二星宮將軍大都行事低調,身份隱密,地位又高,即使是一生堂諸人,輕易也不得見,金牛宮是昂星知道並且面見的第二位十二星宮將軍。
他一路都在猜測著,金牛宮將軍會是什麼樣的人,是否容易相處。
當昂星見到金牛宮將軍本尊,驚訝非常。
眼前的,是一位香肩窄窄,纖腰一握,雪膚花貌的妙齡女郎。
在單獨的一個小房間內,金牛宮將軍開門見山地道:」請你參與這次計劃,主要是看中你的槍法,五百米內百發百中的阻擊手,不是沒有,不過你心理素質極好,黑組內亦極有口碑,故我請青龍放人。希望合作愉快。」
昂星喜歡這樣乾脆磊落的行事方法,愉快地伸出手來與她相握。
「見到我本人,驚訝嗎?」
「是。我以為是高大魁梧的大漢。」
女郎笑起來,」一生堂不成文的守則之一便是不得以貌取人。」
「但是金牛宮,難免讓人……」
眼前一頭長長紅色卷髮的女子燃起一隻煙,更是風情萬種。
昂星心內知道,可以成為十二星宮將軍之一,必出手不凡,此女定有過人之處,絕不可小窺了她。
晚上,昂星如約來到金牛宮將軍的辦公室,聽她講述此行的工作。
「這個計劃,由我們三個人完成。」金牛宮將軍遞給昂星一份卷宗。
「三個人?」
「是。還有一人,你認識的。」
「誰?」
「他來了你自然知道。」
昂星埋首,細細讀那份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