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星一驚,立時燒的滿面通紅,嚅囁著說不出話來。
奇怪,他沒有睡著嗎?
傾城半撐起身子,撫著唇輕笑,」是不是看入迷了?」
「這個壞小孩。」昂星想,瞪他一眼,轉身要走。
「哎,別走。」傾城叫住他。」進來。」
昂星走進來,站在門邊。
「我又不是老虎,站門口幹什麼,過來。」傾城抬手招他。
昂星無奈,只得走過了。傾城拍拍床上自己身邊的地方,示意他坐下,昂星無奈的坐下來。
「謝了。」
「謝什麼。」昂星心想,哦,你也會說謝字。
「我想謝我就謝,要什麼理由。」
「那,不用。」昂星心想,像你這種人一定視任何的規律為無物。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傾城突然問。
「我對你好?」昂星反問,有點摸不著頭腦。
「是啊。」
「我對你好什麼了?我怎麼對你好了?我怎麼不知道。」這下子昂星更是一頭霧水。
「毛毯、紙袋、水,還有,」傾城側著頭想,」很多,我的東西都準備好了。」他環視四周。
「那我要做說明了。你的東西是天空城的人搬的,我只是騰出地方來。毛毯之類的是給客人準備的,晚班車上我都會準備這些,因為時常有喝醉酒的客人上車,服務好些會有多些小費,你不是第一個用的人,不用謝我。」昂星板起面孔。
「哦,」傾城輕輕的應一聲,俯身趴在膝上,頭擱在手臂上,」但是我覺得很舒服,所以就當作是你對我好吧。」
「隨便你。」昂星想走開。
傾城輕輕的拉住昂星,坐起來,看著他,黑黑的眼眸中晶光閃動,似上演不知名的劇目。
昂星有些不明就裡,只覺得眼前少年的眼神似會放電一般,電的自己動攤不得。
傾城輕輕的偎在昂星的身上,抬起手,一顆一顆解開昂星襯衫的鈕扣,然後抱住他,一翻身將昂星壓在床上,閉上眼,輕輕地,將自己的唇,印在昂星的唇上。
昂星先是一呆,他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艷遇」,著實被嚇到了,突然一下子清醒過來,然後像被電了一樣,」哇」一聲怪叫,一把大力將傾城掀開,實時彈跳起來。傾城的頭撞在床柱上,乒的一聲,隨即摀住頭雪雪呼痛。
「你瘋啦!」傾城轉過頭來,看著昂星,一面還捂著頭。
「瘋得人是你,你,你,你想幹什麼!」昂星臉漲得通紅。
傾城一楞,倒冷靜下來了,微微一笑,」謝你啊。」一面挑逗地看著昂星,一手解開睡衣的帶子,示意昂星,」過來啊。」
「不,不。」昂星一連聲的說,雙手亂擺,不知所措。
傾城對他飛個眼色,」沒關係,不用不好意思,過來。」
昂星冷靜下來,臉色一變,」如果你再這樣對我,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請你記住。」
傾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沒什麼的,來嘛,一個人睡怪無聊的,你不想要我?對我,沒興趣?」
昂星眉頭緊皺,一臉的厭惡不恥,轉身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狠狠地加一句:」你真令我噁心,下流!」然後關門離去。
傾城趴在床上,一面仍然揉著腫出包來的頭,聳聳肩,跟本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兒。
次日下午四時許,昂星起身,做早餐。由於職業的緣故,他是一個下午吃早餐,清晨吃晚餐的人。
他和傾城都屬於生物鐘與正常人正好相反的人,白天睡覺,晚上工作。
昂星想了一會,終於還是做了兩個份。多了一個人,還真是不習慣,他一向是如軍人般,生活極之有規律的一個人,現在突然憑空多了一個人分享他的空間,他覺得自己需要時間調適。
準備了牛奶、煎蛋、青瓜三明治等西式早餐,昂星自己則喝一碗白粥,一面看新聞台。正吃著,傾城起身了,仍穿著浴袍,還是不擦乾頭髮,赤腳,啪啪地走過來,抓起食物就吃起來。
「味道不錯。我不知道你會做飯,看來,未來三個月我可以在這裡吃了。」傾城一面說,一面探頭過來看昂星的碗,」咦,你吃白粥。」
想到昨晚的事,昂星還是有些不舒服,又覺得自己最後的話說的有些重,一時也不好開口,索性沉默。
傾城吃完,盤子一推就走,昂星也不說什麼,靜靜整理。
約五時半了,昂星來敲門,準備送傾城去天空城,發現傾城正在梳頭,細細注視著鏡中的自己,心中不由地竊笑。
傾城出來,帶來一陣古龍水的香味。昂星一向討厭娘娘腔、用香水的男人,但不知為什麼,他覺得其實傾城是舞男,但他並無娘娘腔之處,自有一番清新而帥氣的氣質,和自己以前接觸過的舞男不一樣,而且他用古龍水很自然,毫不逶瑣。
送傾城進了天空城,看到迎上來的東鄉門的人,昂星鬆了一口氣,但是想到未來三個月要天天如此,就覺得心很煩。
才過了一天,他就覺得累的不行。
「我想,我比較不合適照顧小孩,我和他們有代溝。」昂星自語。
出了天空城,昂星並不急於做生意,而是接通了一生堂同人的電話。
「鐵手,我是昂星,有些事要請你做。方便過去嗎?」
鐵手,是一生堂黑組的技師,專門負責製作特殊的、組織需要的東西,擅長改裝槍支。表面上,他是一家小美容院的髮型師。
「有新任務?」鐵手問。
「也不算正式任務。要我保護一個人。」
「需要些什麼?多配一隻槍?」
「那倒不用,你配多一隻可夜視的瞄準儀給我。」昂星想著,還要些什麼用的著的東西呢?
鐵手一面替昂星檢查配槍,一面問:」那你現在住在哪兒?總部?總部最安全。」
「不,在我自己那兒。」
「奇怪了,要保護自然是總部最安全,要不,黑風堂也可以,怎麼讓他住在你自己那兒。」鐵手奇怪地問。
「大概因為要保護的不是自己人或是正經的委託人吧。」
「是什麼人。」
「東鄉門的人。」
「吸血錢的手下。」
「是。」
鐵手冷笑,」怎麼是他?他一向不把咱們放在眼裡。一點江湖規矩都沒有。」
昂星老老實實答,」大概因為和他共守天空城這個場子,他開了口,也不好拒絕。三個月就好了。」
昂星看著鐵手工作,靜靜地,也不說話。
鐵手做完,問:」怎麼也不吭一聲,你這人,真正有稜有角。」一面說,一面用雙手的姆指和食指比出四方的形狀來。
「我只是在想,會怎麼下手。」
「還能有什麼新招數,不外是伏擊、偷襲、暗算。」
「會不會潑硫酸。」
「潑硫酸做什麼?」鐵手詫異。
「要保護的是個舞男,臉比較重要。」
鐵手嘩哈嘩哈大笑起來,」要你保護舞男,哈哈哈,難道上面不知道你的脾氣,飛龍太有意思了!」
昂星哼一聲,扭過臉去不理他。
鐵手笑夠了,想一想說:」那我做一隻材料可以防強酸強鹼的背包給你,讓那人帶著,必要時可以遮臉。」
「謝謝。」
「還有,我住二十八樓,如果要逃生,怎麼做比較好。」昂星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鐵手聽了,陷入沉思,」二十八樓,不好辦哪。」過了一會兒說:」我設計一隻小型噴氣式飛行器給你,可以使下落速度減慢,背上它自窗戶跳下,可滑行至安全地帶後慢慢落地。對了,告訴我你和他的體重。」
昂星一直在鐵手處呆至次日早上。
離開鐵手處,昂星一面開著車在街上繞,一面想像著可能出現的種種情況,以及如何應對。
毋庸至疑,他是一個極之負責任的人。
連續的一周,昂星晚上上班前,先送傾城到他上班的地方,然後再做出租車司機。到次日凌晨4時左右,再來天空城接傾城,一同回家。
一直平安無事。
不,不會這樣簡單,昂星在心中一直提醒自己,不可以放鬆,一定在某處,有暗藏的危機。
可是現在似乎並不是隱藏著的兇手可怕,讓昂星頭疼的是,他和傾城之間的相處。
傾城每天回到住處,必定第一時間佔用浴室,然後,就會呆在客廳,霸佔電視,把熱門音樂放的山響,或是接上電子遊戲機打的天昏地暗,大呼小叫,昂星多次叫他注意,夜深人靜不要打擾到鄰居,傾城只充耳不聞。
傾城似乎有意在給昂星找彆扭。
他的存在,打亂了昂星的一切。
每天,昂星都需戴上飛機上用的眼罩和耳機,才能保證休息,苦不堪言。
但是昂星也很快發現,傾城的有些姿態,是裝出來的。每天晚上,他必定要喝很多酒,一面大肆批評昂星酒櫃內的存酒不夠檔次,一面喝個不停,最後總是喝的爛醉,然後才睡。
終於有一天,昂星忍不住了,」我說,你還是少喝點吧。你這樣年紀輕輕的,糟蹋自己的身體,傷害自己,有什麼好。」
傾城斜睨著昂星,」你管我!我願意!我就是要糟蹋自己,怎樣?」又露出一抹異樣的笑容,」怎麼?心疼啦?是心疼你的酒呢,還是心疼我?」
「我只是覺得你這樣下去恐怕不行。」
「什麼不行?」
「會縮短你的生命。」昂星正色道。
「我不想活那麼長。我天生犯賤,我找死,不行?」傾城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情。
昂星一聽,不再說下去。
可是,同住一個屋簷下,他真的不能不管他。每當看到傾城向喝水一樣的喝酒,昂星總是在心底暗暗為他擔心。
一天,傾城突然說:」咦,奇怪,你的酒,好像只有我在喝。」
「我不太喝酒。」
「那你準備這些幹什麼?」
「偶爾朋友會來,酒是待客的。」
傾城想想,也是,他幾乎沒有見過昂星喝酒,他喝咖啡,或茶、或水,很少很少喝酒。而且也不吸煙。
「原來是用來待客的,怪不的都是便宜貨。」
昂星皺眉,不悅的說:」誰說的?」
「我,」傾城看著他,」像我這樣的酒國高手,怎麼會分辨不出酒的好壞。你這些,統統是普通貨色,沒什麼高級的。」
「因為我不太喝酒,所以也分不出酒的好壞,看見什麼酒打廣告,就買了。」昂星替自己辯解。
「要不要我教你?」
昂星看看傾城,不知他打什麼主意。
「要付學費哦。」傾城笑。
「多少?」
傾城盯著昂星看,好一會不說話,看的昂星有些不自在了,」問你呢,要多少錢當學費?」
傾城並不直接回答,而是伸手,去摸昂星的手臂與前胸,」你的肌肉練的挺不錯的,看起來很有力量,但是又不像別人那樣,練出那種一大塊一大塊的肌肉,看起來的好像大猩猩。你看起來很健康。」
傾城的觸摸,讓昂星覺得很不舒服,他一把把他的手打掉,」我不用練成那樣。我是殺手,不是打手。」
傾城微笑,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昂星,慢慢用手指順著自己的下頜劃著,自脖頸而下,扯開浴衣的領口,露出纖細而精緻的鎖骨。
傾城的身材清瘦,鎖骨向前略凸,形成一個容器的模樣,看著他的鎖骨,昂星想起玫瑰對此」很性感」的評價。
「我想要什麼,你該不會不明白吧?」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聽不懂。」昂星壓下心裡的怒火,用平靜的口吻反問,這小子,把自己當什麼人了。
「我沒有在開玩笑。我看你身材不錯,人長的也可以,而且蠻成熟的,總之,整體感覺不錯,所以,想和你試試。」
「不必了。你找別人吧。」
「為什麼?不試試怎麼知道感覺好不好呢?」
昂星實在是討厭傾城這種無所謂的口吻,終於忍不住了,」試試!你以為你是什麼?你又以為我是什麼!?為什麼?因為我討厭你!你不覺得你是一個很討厭的人嗎?在你身上,毫無道德與公德可言,一切規矩都沒有!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以自我為中心。」昂星停一下,」而且,你真是骯髒!下流!」
傾城哈哈大笑,」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笑夠了,傾城盯著昂星,」我不以為我是什麼,我也不以為你是什麼。我可不覺得我討厭,喜歡我的人多著呢。別人的感受,有人考慮過我的嗎?」他直直注視著昂星,目光中充滿挑戰,」骯髒?有人可喜歡呢!骯髒!哈!」
「一個殺手還會和別人講道德,別笑死人了。」
「我殺的都是該死的人!」
傾城」哼」一聲,不理昂星,起身回臥室,走到門口,突然轉過身,問:」真的不和我親熱一下?」然後在昂星的怒火爆發之前,搶先逃進臥室,鎖上門,在門裡樂的哈哈大笑。
昂星氣的半天睡不著。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直沒有任何的有人想害傾城的動靜。
昂星內心十分平靜,他始終緊繃著心裡那根弦,時時留意任何風吹草動。
一天四時許,他提前來到天空城。
大舞廳的台上,傾城與一眾辣妹們正在跳熱舞,台下一群男男女女不住的拍手叫好,口哨聲此起彼伏。
昂星只是覺得很吵,獨自坐有角落裡。
他看著台上的傾城,雖然現在每天可以見到他,但是昂星仍然覺得,舞台上的傾城和平時稍有不同。
也並不是覺得他長相出眾,雖說傾城的長相,令到他在一大群人中,也十分突出,但是他的街舞,真的是跳的極出色。傾城不僅會跳炫目的街舞,國際標準舞和各國的民族舞都有精通的,這一點很是讓沒有舞蹈細胞的昂星羨慕。
看著傾城在台上跳躍、旋轉,如精靈般飛舞,昂星露出欣賞的微笑。
「怎麼,來早了?」一個溫柔的女聲在昂星耳邊響起。
昂星一回頭,玫瑰穿著火紅的緞子晚裝,正站在身旁。
昂星忙拉玫瑰坐在身旁,為她叫一杯橙汁。
「在這裡,也虧你開的了口叫得出這種飲料來。」玫瑰纖細的手指在杯口輕劃著,一臉笑意。
「怕你喝的多,喝喝橙汁解下酒。」
玫瑰微笑著低下頭。昂星永遠對身邊的兄弟們很體貼,對女孩子們更是照顧有加。
玫瑰看看舞台上的傾城,」怎麼樣,相處還愉快嗎?」
「現在的小孩!咳。」昂星不欲至評。
玫瑰馬上猜到幾分,笑,」我就知道。他一定故意給你找了不少麻煩。像他這樣個性的人,和你碰到一起,有慧星撞地球的感覺。」
「我只盼著三個月早早結束。」
「有什麼動靜嗎?」
「什麼都沒有才讓我擔心。」
玫瑰把手放在昂星肩上,」朱雀選對人了,你一定會很負責任的看好這三個月的。只選了你一人,完全夠了。」
喝一口橙汁,玫瑰想到什麼,突然笑起來,」喂,你要有心理準備哦,如果三個月沒什麼動靜,也許,會再讓你保護三個月也說不定。」說完,咯咯咯笑起來。
「啊,」昂星張大嘴巴,表情誇張,」不會吧,這麼慘!我寧可去西伯利亞!」
玫瑰開心地大笑,手在昂星手臂上拍打著了幾下,然後輕輕地依偎在昂星肩背上。
這時,樂聲早已換成慢板舞曲,而傾城已從舞台上下來,走了過來。
傾城看到玫瑰伏在昂星肩頭大笑,和昂星狀甚親密,不由皺起眉心。
看到傾城過來,玫瑰停止了笑,站起身,抿著嘴,又看昂星一眼,」我先走了。」
「好。」昂星應著,仍在想玫瑰剛才的話,有點懊惱,目送著那火紅色的苗條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走吧。」傾城看著昂星的表情,語氣中有幾分不悅,但是昂星根本沒注意到。
坐在回去的車上,傾城一路無語,也沒有像以往一樣打開車上的收音機,把熱門音樂放的山響。
「你要不要吃些東西?」回到了住所,昂星問。
「不用了。」傾城斟一杯酒出來。酒是他自己帶來的,他看不上昂星這裡的他所謂的」便宜貨」。
昂星做了泡麵,一面吃,一面看電視新聞。
雖然昂星對於傾城的日常行為,很看不慣,但是又覺得不想再和小孩子計較,乾脆眼不見為淨,只是一味的迴避,而傾城,大概因為也鬧夠了,並不太再做出格的事,常是回來後喝點酒就休息,兩人總算是相安無事了。
「你好像只看新聞台。」傾城坐在昂星旁邊。
「嗯。」昂星不想和他多說,只埋頭吃飯。過了一會兒,只覺得耳畔一陣陣熱流傳來,一回頭,傾城正湊近他耳旁,兩人的唇幾乎相碰。
昂星猛然閃開,一臉戒備,」你想幹什麼!」
傾城輕靠回沙發另一側,滿不在乎,」你緊張什麼。看你吃得那麼香,我聞聞都不行。」
「你不要離我那麼近!」
「為什麼,你怕我?」
「殺手從不讓別人離他的距離太近。」昂星一字字答。
「嚇我啊,告訴你,我嚇大的。」傾城冷笑。
過了一會兒,傾城抬腳踢踢昂星,」你和玫瑰很熟嗎?」這才是他遲遲撐著不睡真正想問的。
「我們是朋友。」
「你是她的客人?」
昂星轉過頭,嚴肅地看著傾城,」我說,我們是朋友。」
「你把她當朋友?沒有其它什麼關係?」傾城不信,刨根問底。
「我說,我們是朋友。」昂星再次重複,面沈似水。」回你房間去。」
傾城抱住沙發靠墊,臉上笑意漸濃,」我不信你們的關係只是朋友那麼簡單。」
昂星心中一動,莫非這小子看出什麼來了?外人只當玫瑰是舞女,若是被其它組織裡的人,知道了玫瑰在一生堂黑組的身份,可不是好事。
「你不用不好意思啊什麼的,你有女人,很正常,殺手也是人嘛,」傾城說,」玫瑰姐是你的女人吧。因為怕你們的身份,給彼此帶來困擾,所以不公開,是不是?」
昂星在心裡悄悄舒一口氣,原來這小子是這樣以為的。
「我說了,我們是朋友。」
「男人和女人之間,怎麼可能只是朋友這麼簡單。」傾城坐正些,一臉認真的表情,」對了,現在我在這裡,是不是讓你們,不方便啦?」他的臉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
「什麼不方便?她想來坐坐,一樣可以,我很歡迎。」
「哎喲,你還裝,要是真的不方便來這兒,在天空城也是一樣的。」傾城對昂星眨眨眼睛。
昂星不是不明白傾城的意思,臉色越來越難看,他覺得有必要說清楚。
「我再重複一遍,我和玫瑰是朋友!」看著傾城一副」你不用再解釋了,我知道」的表情,昂星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告訴你,不管別人怎麼想,我只是當玫瑰是妹妹,是朋友。有時間有機會了,會約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玫瑰是個善解人意的溫柔女子。女人哪裡找不到,這樣貼心的知己卻不容易尋覓。你以為我會那麼笨,把我們的關係搞的庸俗不堪!」
傾城愣了,想一想,低頭不語。
過片刻,傾城抬起頭,盈盈眼波注視著昂星,」那是不是說,你身邊都沒女人的。」
「有沒有不關你的事!」
「我可以當你的人。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傾城看著昂星,目光中流露出幾分眷戀。
「不用。」
「別硬撐,你最起碼要和我在一起三個月,很久的哦。」傾城話裡有話,一副賴著不走的架式。
昂星心中無名火起,忍這個人已經很久了,他總是無緣無故的挑逗自己。於是一把抓起沙發上的傾城,扛在肩上,動作十分的粗暴,傾城忍不住大叫:」哎,好疼,好疼。」
昂星一腳踢開臥室門,再一把將傾城扔到床上,然後轉身,走到門邊,突然停下來,」喂,如果你是要用這個,來證明你的魅力的話,告訴你,不用了!第一,你的魅力已經很夠了,無需再證明什麼;第二,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你那些對我沒用。明白了嗎?
說完,砰得用力從外面關上門。
傾城被這一扔,摔得暈頭轉向,不住叫疼。過一會,他才緩過來,趴在床上,退卻玩笑的臉容,凝視著梳妝台上,鏡中的自己。鏡中人,露出詭秘的笑容,」真的沒用嗎?我不信!咱們就來試試看。」
昂星去鐵手處取自己訂製的東西。鐵手教給他使用方法。
「最近有發現什麼情況嗎?」鐵手關心地問。
「沒有。就是這樣我才擔心。」
鐵手露出瞭解的笑容,拍拍昂星的肩。
近三周過去了,仍然沒什麼動靜。
昂星十分沉著,他早已做好準備,不論是行動上或心理上。同時他也發現,傾城對他的態度,有所改變。
傾城不再大聲放熱門音樂或是打電動,而是讓出電視給昂星看新聞。每天回來後,也會幫忙在廚房打打下手什麼的,雖然他只會越幫越忙,但是昂星可以感覺的到,傾城似乎在有意地討好他。
這一點,讓昂星感覺到很不舒服。
「我要提防整他的人就已經很累了,現在還的提防他。」昂星向玫瑰報怨。
玫瑰輕笑不止,」沒來由的,你提防他做什麼?」
「怎麼能不提防他,他不是我們的人。」
「是哦。」玫瑰點頭。
「他現在會在我做飯時打下手,幫我洗碗,泡咖啡給我,幫我放洗澡水,而且……」昂星一一歷數。
玫瑰打斷他,」哎,你教育的不錯,我們這位小爺在天空城裡可是從來只有人服侍他,沒有他服侍人的,他肯為你做些事,是給你天大的面子。」
「罷了罷了,我可不要這等面子。」昂星一臉愁容,」他有心把傾城的另一些舉動,也告訴玫瑰,讓她明白自己為什麼怕了傾城,可是又說不出口。
玫瑰笑夠了,把頭輕靠在昂星肩上,伸手去撥昂星的衣領,這是兩人多年來一個親密的小動作。
無需語言,昂星能夠感覺到,玫瑰在安慰他,她還是知道他的,頓時感到心裡暖暖融的。
傾城正送客人出來,遠遠的見到這一幕,收斂了笑容。
「怎麼,不高興了?」身邊的女子覺察,一臉關切。
「沒什麼。」傾城答的十分敷衍。
女子湊上來和傾城吻別,傾城吻的十分勉強,眼睛都不閉上,匆匆一碰了事。
在回去的車上,傾城似無意地問:」你現在,好像來的越來越早了。」
「沒有。我是按點來的,一般都在四時左右。」
「我怎麼感覺你來的越來越早了。」
看看昂星不響應,傾城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是來見她的吧。」
「誰?」昂星不解,反問,心裡猜測著傾城問話的用意,難道他又發現什麼了?
「還裝?玫瑰啊。」
「噢,」昂星放心了,這小子應該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以後,自己需更加注意才事,萬不可為了一次任務,讓其它組織的人知道了一生堂不能洩露的事。
「只有一聲』噢』嗎?」傾城又問。
昂星面無表情的答:」那你想聽什麼?」
「你們怎麼認識的?」
「大家都在這個碼頭上混飯吃,自然而然的就認識了。」
「認識多久?」
「也有一段時間了?」
「上過床麼?」
昂星沉下臉,不回答,心裡暗道:你以為我和你一樣!
「看樣子是還沒了。你要加把勁哦。」傾城一臉不懷好意的嘲弄笑容,湊過來說:」要不要我幫你啊?」
昂星狠狠瞪他一眼,不理會。
傾城坐回去,壞壞地笑。
車子駛過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傾城嚷起來:」停車,停車,我要買東西。」
「買什麼?」
「你管,我就是要買東西。」
昂星無奈,停好車,和傾城走進超市。
凌晨四時許,超市仍有很多顧客,不夜之城。
傾城在超市內四處閒逛著,似乎沒有要買東西的樣子。凡是走過他身邊的女性,無一例外的被這個少年的英俊所吸引,都不由自主地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而傾城,也對每一個女性,不論年齡,都送上似有若無的媚眼,迷的那些女人暈陶陶。
昂星看在眼裡,心想,真應該把這小子以在公眾場所亂放電的罪名抓起來。
逛到一個角落,傾城突然取下貨架上的商品,一樣一樣往背袋裡塞。
那只背袋是昂星為他在鐵手處訂做的,材料特殊,體積也比較大些,正好可以放下傾城隨手」牽」來的東西。
「你幹什麼!拿出來!」昂星一回頭,看在眼裡,沉聲喝問。
「你管我!」傾城白他一眼。
「拿出來!」昂星的語氣開始不客氣。
「不!」
昂星伸手,握住傾城的手腕,稍一用力,傾城的臉馬上漲的通紅,但是仍然用另一隻手緊抱住背袋,沒有放手的意思。
「你管我,放手,好痛!」
「到處都是監視器,你是不是不想走了,還是想在警察局喝咖啡?」
傾城露出揶揄的笑,」你怕?你怕警察?」
「不,我只是不想在這樣的時候節外生枝。」
「節外生枝?」傾城反問。
「三個月之後,你愛幹什麼幹什麼,我管不著。現在,不行!」
傾城歪著頭,還是不把東西取出來。
「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昂星問。
「是啊。」
「那買下來好了。」
「我沒錢。」傾城答的很乾脆。
「我有。」昂星答的更乾脆。
兩人走到收銀台結賬。
收銀的女孩二十出頭的模樣,一面記賬,同時露出一副對傾城很想仔細看看,又不好意思看的樣子,不時用眼角瞟他。這樣英俊的男孩子,真的很少見呢。
等記過賬,昂星正要淘錢,傾城突然對女孩說:」哎呀,不好意思,這些東西我不想要了。」
昂星氣的發愣,又不好發做,只得對女孩說:」對不起,不好意思了,對不起。」
傾城一面微笑,一面對女孩眨眨眼睛,似乎是在說:剛才,都是為了多看看你,才做的。
女孩飛紅著臉頰,」沒關係。」
傾城伸手,自收款機旁的小貨架上,取下一包口香糖,眼睛只管盯住結賬台的女孩了個勁兒地放電,」現在,我只想要這個。」
那女孩子好像已經有點站不住了。
昂星更氣,臉色反而平靜了,取出零錢付賬。
兩人一同走出來,傾城遞一片口香糖給昂星,」要不要?」
昂星也不看他,一手推開。
剛轉過街角,昂星一把扯住傾城,傾城不明就裡,」哎你幹什麼?」
這時,傾城突然發現,遠處昂星的車旁,站著三個黑衣男子,都戴著黑色鏡片的大眼鏡,看不清面孔。
傾城一驚,他不是沒見過這等陣勢,只是,當真有要害自己的人出現了,自己是事主之一,仍不免心慌意亂,手腳發抖。
昂星心裡暗道:可出現了。臉上不動聲色,伸手攬住傾城,護在身後,輕聲說:」把你的包,擋在臉上。
傾城下意識的脫下背包,抱在懷中,低下頭。
三個黑衣男子,慢慢地走過來。
昂星只一揚手,輕輕的」啾」一聲,一個黑衣人馬上倒下。
昂星早有準備,小小一隻掌心雷特製手槍上,早有消音裝置,而且,他也實在不想和那些人多說什麼廢話。
另兩個人馬上愣了一下,他們實在沒有想到,對方如此快、準、狠。
對方靜立不動,兩邊對抵起來。
傾城似乎受不了這種無形中的壓力,他猛轉身,要逃。
昂星想去攔,已經遲了。
對方馬上箭一般撲出去。
昂星一個虎撲,將傾城按倒,開槍。
對方也開火,昂星只覺得肩頭一熱。
傾城尖叫。
又一個黑衣人倒下,剩的那一個轉身逃離。
昂星急忙檢查傾城是否受傷。
傾城緊緊抱著背包擋在臉前。他受傷了,對方射過來的酸液,燒傷了他的手背,不過並不嚴重。
但是很明顯,他嚇壞了。
昂星抱起傾城,走到汽車旁,取出車內準備好的水,替他清洗傷口,沖掉酸液,然後做簡單的包紮。
「我帶你去看醫生。」
昂星駕車急馳,取出通訊器,」靈芝,我昂星,現正趕往你處。我保護的人受傷了,被酸液燒傷手背,請準備藥品,十分鐘後可到你處。」
「去醫院?」傾城問,驚魂未定。
「是。」
傾城看著自己的手背,幾處皮膚已變赤紅,痛入心肺,咬牙忍著。
突然,他發現昂星左肩上一片深色痕印,伸手去摸。
「啊,」昂星一閃身,」別動我。」
「你受傷了?」傾城又是一驚,沒想到他為了自己受傷,而且還一聲不哼。
「皮外傷,不打緊。」昂星答的簡單。
「我看看。」
「不用。自有醫生看。」
車子駛到一所小小獸醫院門前,獸醫院顯然已打烊,並無燈光。
「怎麼來這兒,這是獸醫院。」傾城不解。
昂星拉他下車,熟捻地來到一處側門,由此進入內室。
靈芝正在等他們。
靈芝是一生堂黑組掌門——青龍的軍師之一,表面上,是一所小小動物疹所的醫生,專替貓貓狗狗看病。
「快讓我看看。」靈芝迎上來。
昂星推傾城過去。
「你也受傷了。」傾城回身。
靈芝笑,」等一下自然看他。」
靈芝熟練地替傾城再次清洗傷口,消毒、包紮。
「怎麼樣?」昂星問。
「小意思,只灼傷表皮,塗上這外用藥,一周左右即好。」
昂星明顯的鬆一口氣。
「還有他呢。」傾城叫。
「過來我看看。」靈芝讓昂星坐到病床上,脫下他的衣服。
昂星左肩,被削去一塊肌肉,傷口並不深,但面積挺大。
「火力不小啊。」靈芝與昂星交換一個眼色。
昂星的左肩被包起來。
「一周之內,每天來換藥。記得。」靈芝叮囑。
「謝了,蒙古大夫。」昂星親膩地稱呼靈芝的綽號。
「你再叫我蒙古大夫,當心我治死你。」靈芝做勢板起面孔。
「這就是你現在的任務嗎?」靈芝看向傾城,」真是名不虛傳,天空城的招牌果然與眾不同,真漂亮。」靈芝一面讚歎,一面伸手,撥了一下傾城的下巴。
傾城嚇了一跳,沒躲閃開,臉漲的通紅。
「哦,還會害羞,好可愛。」
傾城的臉漲的更紅。
「好了,你老毛病又犯了。」昂星推開他,對傾城說:」你不要在意,他就這毛病,見了漂亮的人,就愛動手動腳,斯文色狼。」
傾城打量靈芝,見他已脫下醫生袍,改穿整齊的三件套西裝,五官清秀,戴一副金邊眼鏡,笑瞇瞇的,還真有些」斯文色狼」的樣子,不由」噗」一聲笑出來。
「我回去了。」昂星看看表。
「小心。」靈芝叮囑,昂星點點頭,靈芝一笑。
待昂星離開,靈芝取出通訊器,說了幾句,然後站在桌前,抱著手臂若有所思,臉上,閃出神秘凝重的表情。
「你的傷真的沒事麼?」回到了海景大廈,傾城一進門,先問。
「皮外傷,沒事。」
傾城推昂星到沙發坐下,動手解他的衣扣。
昂星皺起眉頭,用力推開他,」你又來這一套,告訴過你多少次了,我不是,少佔我便宜。」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口。」傾城看著昂星的眼睛,他真的感覺到抱歉。
「有什麼好看的!」昂星一臉不耐煩,」你以為是參觀兒童樂園?走開走開,去休息去。」一面說,一面乾脆關上大燈。
「你是為我才受傷的。」
「我才不是。保護你是我的責任,我在做我的工作。」
「如果你不是受傷,是死了呢?你,會為我死嗎?」傾城突然問,一臉凝重的神情。
「死也不是為你!」昂星斷喝道,」你少一廂情願地胡思亂想。我是為了我的工作,保護你是一生堂交給我的工作,死,也是為一生堂死,絕不是為你!少像個女人一樣,自作多情。」
「你,會後悔嗎?」
「不會。我從沒有為我的工作後悔過。」
傾城鬆開手,低下頭,輕輕說:」對不起。」
昂星平靜下來,」沒什麼。」
「謝謝你!」
「不用。」
傾城抬起頭,黑亮的眼眸緊緊注視著昂星,藉著窗外的燈光,看到傾城眼中一閃一閃跳動著的火焰,讓昂星覺得很不自在,被盯了一會,他終於忍不住了,開口說:」你……」
沒有等他說完,傾城猛地把昂星撲倒在沙發上,狠狠地吻住他。
昂星先是一呆,然後馬上想把身上的人摔開,可是被他壓住,肩上的傷又在疼,一時竟使不上力,只好任憑傾城在他的唇上狂吻,又舔又啄。
傾城火辣辣的熱吻,令昂星有片刻的暈旋,他只覺的傾城的唇,貼在自己唇上,感覺竟十分的甜美,小小舌尖,香滑細軟,一瞬間,有身在雲端的感覺。
但是只是一瞬,馬上,理智戰勝一切。
昂星猛一起身,一把推開傾城,他用的力太大了,傾城整個人被從他身上掀起,重重地摔在大理石地面上,咚的一聲。
傾城痛的面孔扭曲。
過片刻,傾城抬起頭,瞪視著昂星。兩個人,一個坐在地上,一個坐在沙發上,像兩頭獅子,狠狠地對視。
「為什麼?為什麼推開我?,剛才的感覺,不是挺好的麼?」
昂星想說什麼,又覺得說不出口,他狠狠地用手背、衣袖擦著自己的嘴唇,同時也想擦去剛才那一瞬間,迷惑的想法。
他實在不想和傾城再多說了,站起身,走向浴室。
「你幹什麼?」傾城仍坐在地上。
「刷牙!」
傾城凝視著昂星的背影,過片刻,站起來,走回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