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頭,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下來。
龍王自顧自說下去,」他那樣的男人,要不愛上他,才是難事。我不是沒有想過,不過,他一心撲在工作上,只掛住他的病人同急診室。他細心照料你,無外你是他的病人,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很清楚這個。再見面,他未必還記得你。你一向知道分寸。他那樣善良,不拒絕你,不代表他和你有同樣的意思,明白嗎?」
我點頭。
我怎麼會不明白,但是仍然癡心妄想。
龍王又說,」我有幫你問過他家人,我真的有哦,不過,我並沒有說你的事。我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他老穿白衣服,你嫁過去,天天洗衣服都來不及,一定不能幫我工作,那可不成。」
帶著眼淚,我笑出來,這龍王。
我擁抱過我的醫生,離開香島市,飛回美洲。
諸葛通知我,蒼耳希望我調回他身邊工作。
見到蒼耳,我問:」為什麼?是我大哥希望這樣嗎?」
我以為是青龍的意思,他怕我再受傷,那一次我幾乎沒命。在歐洲,青龍可以就近照顧我。
蒼耳在辦公桌後看著我,交叉雙手支起下巴,」怎麼,你認為黑組的掌門人,是這麼不知輕重的一個人?」
我面紅耳赤。
「我一直看好你,所以放你去各大洲鍛煉。我相信你的能力,如今我身邊兩個助手都被調走了,我的確需要人幫。」
我知道,原本蒼耳的助手之一已經成為二十八宿中的虛宿,不能再幫助蒼耳工作。
「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我感謝他。
我留在蒼耳的身邊工作,依蓮亦和我一起。
火鶴已經成為十二星宮之一——金牛宮的將軍,她調任歐洲,我多了一個可以聊天的夥伴。
蒼耳很給我機會,對於我不懂得的,他幾乎手把手教導我。
他成為我的良師、益友。
做為蒼耳的助手,工作做的十分愉快。
白組的業務越來越平順。
從生產,到運輸,再到銷售,各各環節都很上軌道。
不是沒有人眼紅,所以,我們要加倍小心。
每天,在雪月堂,我都要處理很多文件。
這完全像是貿易公司。
一年就這樣在工作中過去。
因為收益大好,蒼耳讓我們開香檳慶祝。
白組的收益,一直保持著一個較為穩定的額度,既不太大,也不太小。太大了,要招政府重視,我們就做不下去了;太小,則會被同行打壓。
要控制住這個度,對是難事。
有一次我問依蓮,」真的沒被政府大力打擊過?」
「怎麼沒有。不過,政府出手之前我們必有消息,可以轉移,損失是有的,不過還損失的起。而且,我們一直控制著一個度,政府也明白,我們不做有人做。一生堂很識相,自然也有人給面子。」
「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我好奇。
「你以為紅組是幹什麼的?」
紅組,那個一生堂最神秘的組別,其他組中,沒人知道紅組的事,只有一生堂內為數不多的高層知曉。
我不知道青龍瞭解紅組嗎?
接下來的一年,工作一如繼往,但也不是沒有新聞。
二十八宿中有人退休;十二星宮將軍中有人殉職;黃組得到更多賭場專營權;保護龍王的十大護衛重新選拔。
最重要的是,朱雀,成為一生堂黃組的掌門。
我特意飛去為她慶祝。
那真是一個盛會。黃組高層幾乎全員到齊,黑組、白組中許多高層亦到場慶賀,朱雀一臉的榮光。
我的大姐姐仍然美艷如花。
朱雀拉著我,在舞池中轉了一圈又一圈。
我知道,這對於她來說,並不是終點,而是起點。她要讓黃組做的更大更好。
也只得黃組可以這樣,黑白兩組就不行。
所以朱雀才選擇黃組,她並不貪圖高位,她要的,只是那種贏了又贏,贏了還要贏的感覺。
我注意到,人群中的青龍,望著朱雀的眼神,依然如昔,一如繼往,那樣深情。
朱雀何其幸運,永遠都有一個男子站在她身邊,照顧她護衛她,支持她鼓勵她,事事以她為先,凡事為她考慮,同時又那樣知情識趣,體貼溫存。
英不英俊有什麼關係,青龍看朱雀的眼神,永遠一往情深,她是他心中永遠最美麗的那一朵花。做為一個女人,還能再賒求什麼呢?
她怎麼能找的到?而我,怎麼也找不到。
在別人面前,朱雀依然沒有表情,雖然人人都知道她快活,但是她的面龐上並無一絲笑意。
慶祝會過後,我留在美洲,和幾個同門多相聚幾天。
青龍因為龍王要返回香島市,所以回歐洲準備。他可能會在亞洲長駐了。
每天,我都和朱雀、火鶴,還有依蓮和金翅一起逛街、喝茶,聊天。
多麼難得的假期。
金翅說我,」玉梨最幸運。」
「我?」我難以致信,我幸運?
「當然,你看,兩組掌門是你大哥同大姐,你現在又是蒼耳助理,組織內現在誰不知道你這位大小姐,而且,你居然認識那麼多將軍,不要說一般人,就是咱們一生堂內自家人,見過一兩個就很不錯了,你,你認識幾個?」
我恍然大悟般,我真的何其幸運。
是啊,我還有什麼可報怨的。我失去了很多,可是,也得到很多。
我想一想,」我,我已經見過金牛宮將軍、水瓶宮將軍、獅子宮將軍,還有天蠍宮將軍,不多,才四個。」
「這還少哇。」
「可是有十二個呢。」
「問題是,我們彼此之間,還不一定認識呢。」依蓮說,」我從沒聽人說過摩羯宮將軍任何消息。」
「而且你還見過最有名的天蠍宮。」
「他哪裡有名?」
朱雀告訴我,」十二星宮將軍,天蠍宮最大,知道麼?」
「他?」我難以致信。
其他人都笑起來,」也就只有玉梨,懵懵懂懂。」
朱雀拉拉我的頭髮,」真不知你那些成績,是怎麼做出來的,睡夢中做出來的?」
我氣結,又沒辦法。
火鶴說,」怪不得占星師見過一次玉梨,很是報怨一番,說別的女孩子見到他,馬上整個人酥倒下去,玉梨跟本不把他放眼裡,懵然不覺不說,還視而不見般,讓他吃檸檬。」
「我沒有!」我分辯。
依蓮拍拍我的肩,」怕什麼,不理他便是了,他最會捉弄別人。」
火鶴告訴我,她和占星師是一生堂同期,就像朱雀和青龍是一生堂同期一樣,故而她比較瞭解他一些。
假期結束了,我又返回歐洲。
我在蒼耳身邊工作的很愉快,蒼耳、我、依蓮,我們三個責任全球白組的工作,雖然很忙碌,但是很充實。
工作到深夜,我會做咖啡給他們,然後準備小點心,大家喝過吃過,再打起精神,處理完當日的所有工作才休息。
蒼耳是工作狂,這一點像朱雀。青龍就比較閒適,他會安排時間讓自己休息一下,或是娛樂。
我因為在朱雀身邊練出來了,所以並不覺得辛苦,依蓮就不行了,一熬夜就嚷累。
我和蒼耳越來越有默契,他幾日幾夜不眠不休,我也跟著他。他要查什麼我馬上去辦,不把事情處理完,我也不休息。
蒼耳對我說:」我請青龍薦一個人給我,他把你的資料給我看,我起初覺得不行,因為你背景同我們不太一樣,不過青龍一向識人,所以我就同意了,現在看來,青龍還真是識人。」
我知道青龍一向識人,再沒有想過,會是我。
但是我們這一組真的很有默契,大家相處的很好,工作起來心情也愉快。
雖然處處小心,但白組的工作仍是危機重重。
我再度受傷。
這一次並不重,只是外傷,我的肩部和腿部受傷。
我拒絕了青龍和朱雀來探望我,因為他們也很忙,而且我真得覺得自己傷的不重。
但是我要求返回香島治療。
我想見林醫生。
真不知道治病還這樣愉快,每天林醫生都來看我,為我檢查傷勢。
可以行走之後,我也會去醫院的庭院,和其他病人一起自娛自樂,當然只是做觀眾。
我知道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返回歐洲,但是我真的不想走,想留在這所醫院久一些。
蒼耳並沒有急著召我回去,於是我樂得輕鬆,把工作放在了一旁。就當做一次休息同療養好了。
初夏時分,香島市由於一場流行性的時瘟,各家醫院的病人數量都大增。
醫院的空氣有幾分緊張。
我主動提出分一半病房出來,因為我聽說病房不夠用了。
單人病房內拉起一道高高的屏風。
我猜想著會是什麼人住進來,我希望是相同年紀的女性,可以同她聊聊天,一起做復健,一起散步。
當我看到新同屋時,很驚訝。
竟然是占星師。
他在一次執行任務中受傷了,傷及左臂,很小的傷,不知為什麼,黑組竟然專門送他來聖凱瑟琳。
他一直是一生堂內最受寵的。
別人都叫我大小姐,其實我才不是。占星師才真正是大少爺款。
占星師咋見我,也很驚訝。
「怎麼你在這裡?」
「我受傷了,來醫治。」我平靜地對他說。
哼,我一直討厭這個人。
林醫生帶著機械人助理來看我。
一見占星師,林醫生臉上顯出奇怪的表情。
「嗨,阿林。」占星師熟稔地同林醫生打招呼,似乎他們認識。
林醫生淡然一笑。
就算我再笨,也感覺的出這兩個男人之間,特殊的電流。
我悄悄問火鶴,」占星師認得林醫生啊。」
電話那端,火鶴告訴我,前年,占星師出任務受重傷,幾乎喪命,連龍王都驚動了,幾家大醫院都出病危書,最後專人專機送到聖凱瑟琳來,林醫生,硬是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我不信,」占星師生龍活虎一般,不像受過重傷的樣子。」
「你知道什麼,當時真的是把一眾高層嚇壞了,龍王說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把他救回來。為了這個,一生堂送一千萬給聖凱瑟琳醫院。你看不出來,那是林醫生醫術高,指導復健做的好。占星師住院長達一年之久,現在,就同沒受過傷一樣是吧。」
怪不得,他同他很熟。
我想,占星師一定很感激林醫生,就像我一樣。
占星師走到哪裡都要玩花樣,朱雀就說整個一生堂裡,屬他最難服待。
比如說,住院也要吃最好的法國菜,喝香檳,因為他是外傷,沒什麼忌口的東西,於是專門有人送食物給他,從法國蝸牛肉到土爾其風味薄餅,再到澳州珍味果,天天都有專人送來。
至於日常用品,都是頂尖名牌,最名貴的襯衫一打一打的,領帶夾都要同西裝配好才肯戴,一應男性身邊的小飾物,從袖扣到打火機,統統是白金鑽石製成,奢侈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就算是真的皇室來了,也沒有他那樣的氣派與排場。
他早已習慣了這樣,似乎一切頂級的享受之於他,是最平常自然不過的事情。
我就看不慣這些。
看他,倒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與他同屋,真受不了。
還好,他沒有叫艷女來陪伴他,不然,我才慘呢。
我們不常說話,一開口就鬥嘴。
占星師同黑組裡許多人一樣,叫我」大小姐」。
我告訴他,」大小姐我可是算不上,頂多算個小大姐,不過是打雜的,哪裡比的上你真正是大少爺呢。」
「大小姐說哪裡話來,現如今,你大小姐一聲吩咐,黑組黃組馬上派人,還是你面子大。」
「不過都是組織上的任務,大家分工合作,你把組別劃的這樣清楚,倒是忒生份了不是?」
過了幾天,我發現,占星師倒是沒有什麼過份的舉動,就算有小護士借檢查為名,行看帥哥之實,他居然也能做到不理不睬,這樣愛捻花惹草的人,難道只是手臂受個小傷,就收斂了魔爪?
在歐洲時,我可是很聽說過一些占星師的偉績。
是以黑組以及整個一生堂中許多高層都對他又愛又恨。
和占星師做同屋,也不是沒有好處。
他很有紳士風度,有好東西自然會與我分享,而且比較安靜,本人又是超極帥哥一名,每天看在眼裡,很是賞心悅目。
依蓮打趣我,說我好眼福。
的確,幾次不小心看見占星師換衣服,他竟然有那樣美好的身材,連我這樣的女人看了,都羨慕外加心動。
占星師發覺我看他,大叫起來,直嚷說被我佔了便宜。
這世界越來越不公平,細腰都長到男人那裡去了。
占星師寬肩、細腰,腿長的都有些誇張了,身形從背後看,呈流線型的V字,曲線美妙無比。
我嘴上會說,」沒禮貌,換衣服不能躲遠點。」但是眼睛看個不住,並且在心裡悄悄讚歎。
我發現,占星師手臂上的傷,早已好的七七八八了。
可是他居然不出院。
這種不甘寂寞的男人,為什麼不快快奔向夜夜笙歌之處,反而留在淒清安靜的醫院。
他可不像是那種會休息的人。
他,他是那種早、中、晚、午夜,與一大把各色女人車輪大戰之後還可以往半山去飛車,然後再出海衝浪去的人。
為什麼?
直到有一天,我從外面散步回來,看到林醫生為占星師檢查外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