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
隨即,蒼耳示意我離去。
當晚,我便在網絡上查到了蒼耳口中所提到的書,並花了幾天時間把它看完。
看完了,我不禁失笑。
這是一部很古早的書了。
讓我感動的是,郭襄對楊過一片默默無悔的癡情,但是,我哪裡比的上那個小東邪,是,也許青龍、朱雀都可以對號入座,但是我並不是。
是以我稱呼朱雀做大姐姐,卻稱呼青龍大哥。
我實在不是。
我對青龍,並不如外界所想像的那樣,我知道自己的份量與地位,而且,我的確只是把他當做大哥。
蒼耳為我安排了工作,讓我跟隨同門學習。
我的確需要好好學習。
來到北歐的一所城市,我見到了我要見的人。
那是一位褐色頭髮,栗色皮膚的美麗女郎。
眼前的女郎戴一副大圈的耳環,穿層層纍纍的綢緞長裙,很有幾分熱帶風情,卻偏偏在寒冷的北歐工作。
「我叫依蓮。」女郎自我介紹。
「我是玉梨。」
「從今天起,你是我的助手,明白嗎?」
「我知道。」
和依蓮共事近半年,我才知道她貴為水瓶宮將軍,難怪她槍法精準,身手不凡。
從依蓮那裡,我學到很多。
我和依蓮一起工作,我分管在歐洲白組的運輸。
這是很危險的工作。
一生堂出品的貨物,品質和質量自不消說,所以,時時有人想不勞而獲。
我工作之餘,潛心學習,特別是地理知識。
不瞭解全球地理,憑什麼想整合運輸。
不僅要瞭解自然的山脈、海洋、河流、沙漠,還要熟知所有國家及城市的交通、建築、地質、氣候,以及法律,同時熟悉各種交通工具。
但是,我還是考不到車牌。
依蓮笑我,」說出去都沒人信,讓其他組織知道了,只道是我們沒人呢。」
我仍然沒有自信。
一年過去了,我們這一組工作的極好,所有歐洲的運輸通道已經全部打通。
看著報告,蒼耳露出笑容。
其實,白組的工作,很需要黑組的協助,因為只有在黑組的保護之下,白組的貨物才能順利運出,送到買家手中,同時,收回貨款。
再然後,就需借助黃組,將這些貨款洗的乾乾淨淨,存入銀行。
每次大任務,需向黑組借用人手,依蓮總推我去。
青龍現在歐洲,他當然不會拒絕我,總是派出最得力的手下。
大哥一直照顧我。
歐洲的運輸通道整理完,蒼耳又命令我先後前往澳洲及美洲。
時間就這樣過去,工作那樣緊張,壓力巨大,危機重重。
在同門們的協助之下,重新整合的事宜一點點推進。
在美洲,我見到朱雀。
她和我又住在一個屋簷下。
不過,我們各忙各的。
一生堂白組,控制著全球近百分之三十的市場,口碑極佳,信譽良好,所以,敵人也非常之多。
不知多少人虎視眈眈。
時常有白組同門遭到暗殺的危協。
奇怪的是,我從沒遇到過。
大概是我太平常了,幾乎沒人注意我。
幾次同美洲的大買家交易,出於禮貌,我亦出席。我總穿著牽牽絆絆的長裙,這是在天空城留下的習慣。我和朱雀身上,都有天空城留下的烙印。
對方見著我,無不驚訝,原來負責美洲運輸的,是這樣一個柔弱纖瘦的華裔女。
是以其他組織的人都知道,一生堂內不成文守則之一,便是不得以貌取人。
兩年過去了,我的工作很有成績。
這緣於我虛心,且專心,心無旁系。
我只想著工作。
一個人的時間用在什麼地方,是看的出來的。
在歐洲的總堂,諸葛給我看我兩年來的成績。
其中有一份是銀行存單影印本。
我傻傻地看著,不太相信,細細數有幾個零。
「十八億。」諸葛說,」純利潤。」
「哦,」我撓撓頭。
「已經可以驕傲一下了。」
「不會吧。」我說。
「玉梨,你就是這點好,不論做的多麼出色,自己竟毫無感覺,也不誇口。」
「我真的不覺得。」我說的實話,」組織內出色的人不知凡幾,幾時輪到我來。我大哥同大姐姐不知多出色呢。」
諸葛看著我,微微皺眉,」過份的謙虛不好,玉梨。」
「我沒有。」我哪裡是過份的謙虛,我根本是沒有自信。
「上面很滿意。」諸葛說。
「謝謝。」
「你是否還記得龍王讓你還債的話。」諸葛問。
「那個啊,」我笑,」我都忘記了。」我悄悄吐舌頭。
「是否想要一個假期?」
「不。」我拒絕,我只想工作,在工作中有無窮樂趣,大家一起同心協力,不眠不休,等問題解決,一起喝酒慶祝,多麼開心。一個人時我只覺得無限失落,前塵往事湧上心頭,獨自落淚無人知。我願意在工作中結束這一生。
「你真是特別的一個女人。」
「我?」我反問,」我覺得我最普通不過。」
「那麼好,」諸葛遞給我一份文件,」美洲將有一個大交易,但是負責交易的人臨時有更重要任務,你代他去,對方常來常往,你認得的,處理完畢自然有人收錢。自己小心。」
我接下文件。
在總堂裡,我見到了前來述職的筱桃,她現在已經負責西半球所有的生產事宜。
我們坐下來一起喝一杯,不勝晰噓。
「好嗎?」我問。
「挺不錯,一切都很上軌道,我不用操太多心。你呢?」
「還好。」
「我聽說了,你幹的很不錯。」
「還需多謝組織給我機會,大家也很幫我。」
筱桃看著我,只是微笑,伸手捏捏我的臉,」你是怎麼保持的,都不胖,還是那樣苗條。」
我笑,我是永遠永遠都不會胖了,真的。
回到美洲,我整理文件,準備交易。
我親自送貨過去。
出事了。
我們落入了對方的圈套,對方正抓住與我們多年交易,已有信用這一點,大開口要了很大一批貨,想一口吞掉我們。
原來槍聲是這樣震耳。
我看到血。
本能的,為了保護手中的貨物,不會開車的我在槍林彈雨中橫衝直撞,直至墮下山崖。
在空中的那一刻,我想,我終於可以解脫了。
我一點也不後悔,組織給了我那麼多,我早已想到有一天會為一生堂而死。
我在心中說:」謝謝!」
當我恢復意識的時候,只感覺到灼熱的疼痛。
這是地獄之火對我的懲罰嗎?
我慢慢睜開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道金色的光線,而光影之中,站著一個人,他的背後,有著巨大純白的羽翼。
他是天使嗎?我來到了天堂?
那麼,我是否可以見到我的爸爸。
我感覺到有人握住我的手,」玉梨,玉梨。」
多麼熟悉的聲音,是朱雀。
我又昏了過去。
後來聽依蓮講,我幾乎昏迷了三周,才醒轉,朱雀和青龍嚇了一大跳。
當我真正醒來,我才知道,我在醫院裡。
香島市,聖凱瑟琳醫院。
青龍不得已,已經返回歐洲了,朱雀拿了大假,專門來看護我。
為了替我醫治,組織可是花了大本錢。
我後來才知道,我撞傷腦部,淤血壓迫神經,幾乎沒變白癡。
是我的主治醫生救了我。
他,是聖凱瑟琳醫院最有名的醫生,他叫林子心。
當我第一次見到他,真的很震驚。
在一生堂裡,俊男我不知見過多少,可是,沒有一個人如他那般出色出眾。
林子心永遠穿著雪白的醫生袍,白襯衫,黑色長褲,從不打領帶,普通的衣飾穿在他身上無比的優雅燙貼,他永遠是那麼那麼的優雅從容,氣度謙和,一身濃濃的書卷氣
更重要的是,他無與倫比的英俊,讓人驚為天人。
他英俊到每一個第一次見到他的人,都久久的呆視著他,無法說一句話,當然我也不例外。
我很感謝他,是他,把我從鬼門關救回。
林子心每天來檢查我的病情,他是那樣的一位謙謙君子,溫和有禮,斯文到連聲線都永不提高。
隨著我病情的好轉,我發現,我愛上了他。
我怎麼可能不愛上他呢?他是那樣出色,又無微不至的照顧我。
我知道他照顧我是因為我是他的病人,可是,我就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
為著這不可能有結果的愛戀,我輾轉反側,夜不成眠。
我是傻瓜,我怎麼配得上林醫生。
注意到我焉焉的情緒,林子心帶我在醫院內散步。
聖凱瑟琳醫院很大,佈置的像別墅區般,不讓病人感覺到緊張氣氛。
和這樣一個英俊的、我心儀的男人在月光下散步,我的心跳的自己都臉紅。
走到一處庭院裡,我聽到樂聲。
「他們在幹什麼?」我看到庭院內圍了一圈人。
「這裡,是活動區,每週,病人們自發組織起來,自彈自唱,自娛自樂。」
聖凱瑟琳醫院自有一派風格。
聽著閱耳的樂聲,我心動,拉著林子心過去看。
有人在吹口琴,有人吹笛子,一位坐在輪騎上的少年在拉小提琴,在人們中間,有一位長髮女郎,穿一條火紅的長裙,頭髮上別一隻紅玫瑰,手中握著響板,在跳歡快的西班牙舞。
我看著那女郎。
她秀髮如雲,纖腰長腿,舞姿優美動人,顯然是受過專業的訓練,一舉手一投足間,充滿魄力。
人們用力鼓掌,為她伴奏。
一曲舞畢,贏來一片掌聲與喝彩。有人大叫:」哦——類。」
女郎優雅地鞠躬謝幕。
林子心帶我走開。
「他們都是病人嗎?」我問,有些羨慕,看人家。
「基本都是,還有醫院的工作人員。」
「那女郎是誰?」
「國家舞蹈劇院的一位舞者。」
「她也是病人?」我有些驚訝,那女郎的舞姿充滿生命的活力與激情,如舞之精靈。
「她只有兩個月的生命。」
我呆住了,難以致信地看著林子心。
「為什麼?」我問。
「她的血液中有不知名毒素,破壞她的生理機能。這速迅的工業化與化學生產,導至人們的身體內,充滿無數不知名毒素。」
「真的不能醫治。」我不信,連我這樣的人都可以治好。
「不能了,因為我們連毒素是什麼,都查不出。」林子心深深歎息。
「所以,她在這裡也跳舞,最後的舞。」
「是,她熱愛舞蹈,常說自己是為舞而生。」
這樣年輕美麗的女郎,將離開這個世界,我歎息。
「所以,我救得一個是一個,絕不放棄。」
我望著林子心的側臉,如雕塑般英俊秀麗的面頰,有著無比堅毅的表情。
他,是為這裡而生。他本不屬於我的世界。
我輕輕地拉著林子心的手臂,把臉貼在他胸前。
如果,如果可以嫁與林醫生,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他一定會好好愛惜他所愛人的。
一陣風吹過來。
不,我清醒了,如果我沒有加入一生堂,我今生今世不會與林子心相遇。
我看著林子心,怎麼會有男人有如此美麗動人的雙眸,與他的眼睛相比,這世間的一切都會失色。
我只覺得頭暈目眩。
林子心也看著我。
我知道,他只是把我當做一個病人,但是,他太善良了,所以,他不忍心推開我。
終於,我放開了他,輕聲說:」謝謝!」
我的身體越來越好,有時,我會到林子心的辦公室去玩。
我知道,做為一個病人這不應該。可是,在朱雀和青龍的身邊,我很養出了幾分任性,只是不對著外人。那麼,且讓我再任性幾天好了。
在林醫生的辦公室裡,我和他的機械人家務助理瑪麗安成了好朋友。
這個饒舌的機械人,有著古怪的邏輯觀念,真不知是誰動過了他的中樞線路板。
在這裡,我知道了林子心的身世。
原來,他也是孤兒,被醫院的熊教授收養,從小就顯露出驚人的醫學天份,年少即成名,現在是國際腦科權威。
所以一生堂不惜重本,請他為我治療。
在這裡,我也看到了林醫生兄弟的照片。
他們並無血緣關係,但是相親相愛,一如我和朱雀、青龍。
原來,林醫生的哥哥和弟弟也這樣英俊。
但是無疑,林子心是最出色的,最英俊的,也是最好的。
快出院之前,知道龍王在香島停留,我去向他請安。
「小姑娘,恢復的不錯,幾時上班?」龍王呵呵呵地笑著問我。
我真不知道,他是本性若此呢,還是單在我面前這樣。
「我已經好了,很快就返回美洲。」
「小姑娘,泡杯茶來給我。」
我奉上香茶,伏在龍王膝下。
龍王摸摸我的長髮,」長大了。」
我笑,點點頭,」是長大了。」
「林醫生是個好人。」
「是。」
「但是,他並不合適你。」
我怔怔地,看著龍王,龍王有一雙明亮的眼睛,他有一雙洞悉一切的眼睛,沒有什麼可以瞞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