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那個紅透半邊天、家喻戶曉,待人卻十分大方的名Sea,轉性了。
應該是在二個月前開始的。先是無緣無故翹了三個小時的班,後是在一次的工作上,「槓」上了一個大牌攝影師,兩個人你來我往、針鋒相對、互不相讓……可刺激的咧!嗯?「槓」上的理由?這個理由啊,「似乎」只是因為那個攝影師,曾有一回惹到了模特兒的「好朋友」兼「同居人」……而已。
而在這一個月,季大模特兒更是一反常態,一向和和氣氣的臉上看不到一絲二毫的笑,天天橫眉豎目的。甚有人目擊Sea在休息室朝著一台手機咆哮,什麼「你再不回來我就要殺到日本去」,或是「我已經受不了了」之類的……
不過不過,八卦八卦我牽掛,這麼多的「據說」、「應該」、「似乎」,拼湊出的究竟是不是事實,也只有個中人才明白了。
而且相較於陽光痞子男,冷酷邪佞男才是這個世界的王道啊!帥哥還是要「性格」一點才會迷人啦……
是嗎?是吧。
於是今天,咱們大紅大紫的模特Sea Ji,又在對他的手機(這個月第三隻)大獅吼了——
「一個月了!一個月!你到底什麼時候要回來?!」
沈默了三十秒,下一句又來:「什麼?短期內沒有打算?你不要開玩笑了,好,你沒有開玩笑?OK,我了了,我明天就一早飛到日本去,對,我『也』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
又平靜了十秒鐘——「我不要聽了!就這樣,你不回來乾脆在那裡好好等著!」
「啪」的一聲,蓋上了手機。季沐海臉上猙獰得可怕,他咬牙切齒,打開了業已扭曲的手機蓋,心動不如行動去訂機票——
老天啊!您要作弄人也不是這樣吧?在那個時候,他以為梓然是拒絕Norlin了。惋惜歸惋惜,也不否認自己是有一點點……好吧,竊喜的。誰知道、誰知道梓然壓根兒沒有婉拒,而是和他們延了日期。
結果二個人溫存不到一個月,有人已拋下自己快快樂樂飛到日本去,甚至一個月的時間都是自己在Morning Call、傳E—Mail,那個人卻是在日本如魚得水、樂不思蜀……
他哀怨啊!
失去了才懂得「擁有」就是一種可貴的幸福。吃了一個月油膩膩的外食,晚上一個人睡冷冰冰的床,早上也沒有那個人在自己的懷中……季沐海心情之惡劣,可見一斑。
他自認沒有王寶釧的本事,苦守寒窯也不是他的作風,一個月已經是極限了!
大不了、大不了……換自己到日本看情人,接一二個日本的Case也可以。總而言之——
他、受、夠、啦!
◇◆◇
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中,江梓然眙著手上尚溫熱溫熱的手機,忍不住笑了。
這一個月來,自己也習慣了季沐海這樣三不五時的「轟炸」了,他也不懷疑季沐海放話要飛來日本的真實性。畢竟要那個人忍耐一個月,可是很不容易了。
江梓然笑,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映出了他清瘦的身材。日本的食物他不太喜歡,一個月下來又瘦了三四公斤,等一下有人看到肯定要發作一會了……思及此,江梓然臉上的笑越發甜蜜。固然沒有表現出來,可是他自己明白並不是只有一個人在一頭熱的。他也思念、他也寂寞,只是他隱藏得好一點罷了。
他搖搖頭,提著行李走出了大廳。不諱言自己到日本其實是有一點……逃避的。畢竟是維持了十年的「關係」,雖然相處的模式沒有不同,然在心態上……他也實在不可能在一夕之間作出調適。
而且,自己根深柢固的自卑,並沒有改變。
或許是為了換一個心情吧,所以他去了日本。一方面在新的環境好好喘一口氣;另一方面也多了一個增長見聞的機會。於是在一石二鳥的計畫中,他也確確實實學到了很多,也找到了不同於往的快樂和自信——他的夥伴大多不是天生美麗的人,可他們懂得打扮自己,懂得悅己者容的道理。他們也懂得讓自己快樂,讓自己有自信。每一個人笑盈盈的臉在他的眼中,竟是那樣的魅力十足。
縱然是晚了一點,但自己還是明白了,自信等於美麗。
而他,正一點一滴在搜集著屬於自己的自信,和美麗。
想著,江梓然揮揮手,招了一輛計程車。車子停下,他打開了鵝黃色的車門,面上不由自己地泛起了一抹淺淺的笑。
向司機報出了一個位址,他眼中的笑色不減。期待著戀人想必是又驚又喜的反應,江梓然好幸福好幸福地笑了。
是的,他的戀人。
翌日。
「……你確定你要用這個?」電話中,洪曉君不可置信的聲音。
「嗯,對啊,有什麼不對嗎?」
有什麼不對、有什麼不對……根本是太「不對」了啊!「那個,你要不要考慮……換一個?」
「為什麼?」季沐海不解,「梓然也覺得這個名字不錯啊!」
梓然?洪曉君楞了楞,是季沐海那個貌不驚人的「室友」吧!「你確定你真的要……這個?」她又問了一遍。
吼!煩耶!「百分之二百的確定!」
「……好吧,你高興就好。」
於是,在季沐海後知後覺,明白到江梓然那一日何以那樣大笑的緣故,也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