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古堡綠室
窗外在下著綿綿雨絲,華夫吸著煙,靠在窗框上眺望著雨景。
「在欣賞雨景嗎?興致不錯啊!」Greed定近,伸出手到窗外承接雨水,像是個天真頑皮的小女孩般,笑道:「我們出去打水仗吧,就像小時候那樣。」
「無聊。」男人悶悶地噴了一個煙圈。
「啐,沒情趣的男人。」美麗的女郎白了男人一眼。
「我對你沒『性』趣,你也沒看上我,何必浪費時間?」
女郎笑了,他們是絕緣體。
「對了,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了。」琥珀色的眼珠靈活地轉了轉,嬌柔的聲音響起,「我想,那大少爺很快就會找上你,到那時,你要好好把握時機喲!」
「你背著我做了什麼?」漆黑的眼眸危險地瞇了起來。
「別生氣,我只不過代你放下魚餌罷了。」纖手輕撫男人的臉,美麗好地笑道:「你不願去找他,那我便讓他來找你。人家那麼貼心,你還有什麼好不滿的?」
華夫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
「你太多事。」男人不喜歡別人插手他的事。
「這是冼先生的意思,你有意見嗎?」
男人閉嘴了,這時,雨勢漸大,華夫從窗戶看見了白色敞蓬小跑車以危險的車速駛了進來。
媽的,又沒把車蓬關好!就那麼喜歡淋雨嗎?
男人不自覺地握緊拳頭,精明的女郎看了他一眼,再看看窗外。
此時,愛德華渾身濕透了的身影,在雨中看來更顯落魄無助……
***
天色全黑,窗外的雨水傾盆倒下,灰暗色的天空偶爾會劃下幾道紫色閃電。
好惡劣的天氣。
男人心想著,高大的身軀獨自佇立在窗前,煙一支接一支的抽,地上已經掉滿了煙頭。
「叩叩。」大門響了幾下啄剝聲,聲音不急不緩,有條不紊。
終於來了嗎?
漆黑的眼眸微瞇,男人緩步上前,輕輕地打開命運之門。
門外,愛德華渾身濕透,像極了一隻落水小狗般地站在那兒,柔嫩的臉頰沒有半絲血色,嘴唇凍得泛紫,纖細的身軀亦冷得不住發抖。但即使已經是這般的狼狽,在面對「死敵」華夫時,少年俊美的臉上依然掛著倔強的神色,他的腰背挺得像箭一樣的直,湛藍眼眸直視著男人,帶著以身殉道的堅定光茫。
「Greed說你能幫我。」一開口,牙關便格格顫抖,濕透了的身體實在是太冷了。
媽的!這小子不知道這時候越是強裝堅強,看起來便越可憐越讓人心疼嗎?
華夫暗自惱怒,沒注意到自己不尋常的情緒,也沒發現自己用了「心疼」這個詞。
「進來!」
狠狠把少年扯進房內,男人二話不說給少年倒了一杯酒,愛德華也正需要這個,連忙一口喝光。烈性的酒漿滑進喉嚨,暖意由胃部流遍全身,少年感到自己又活回來了。
「我有話跟你說。」少年咬咬牙,不給自己猶疑的機會,決定開門見山。
「換上它,否則什麼也別談!」厲聲,一件白色綿厚的浴袍被丟了過去。
愛德華呆呆的接過,怔忡地瞧著面前冷怒的男人。
「快!」難道大少爺不知道這樣會得肺炎嗎?
在一怒吼之後,愛德華低下了頭,移步到屏風後面更衣,待他出來時,華夫正拿著乾毛巾在一旁等候著,男人揚揚下巴,示意他坐到沙發上。
少年淡金色的髮梢猶自滴著水珠,華夫粗暴地替他擦拭,咬牙罵:「笨蛋、生活白癡!淋雨那麼好玩嗎?」距離小跑車駛進庭院內已經有三個小時了,他還以為愛德華會去淋浴更衣,沒想到,這他居然不知跑到什麼地方繼續淋雨去。
愛德華抬眼,怔怔地看著現在這副模樣的男人,胸口有一股莫名的情緒正在醞釀,喉嚨哽咽著發不出聲音。良久,少年吸吸鼻子,輕聲道:「謝謝。」居然想哭了,只不過是一點不經意的關懷,竟也令自己湧起流淚的衝動?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一瞬間,男人的手變得有點僵硬,隨即,動作便更加粗暴地擦拭起來,好像狠不得把愛德華的頭皮揉掉一層似的。
「我不是關心你!」語氣冷硬,華夫強調:「我還是一樣討厭你!」恨不得狠狠地傷害你!對了!傷害愛德華是自己專有的權利,沒人能夠潛越,就連愛德華本人也不例外!不錯!就是這樣!沒自己的批准,連愛德華本人也不能做出傷害他自己的事!正因為權利被侵佔了,所以自己才會那麼激動!
男人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直至心安理得為止。
「你可以說明來意了。」低沉的聲音早已恢復平靜。
少年垂下眼皮,沉默良久,這才輕輕地說出事發經過。
「今天……」
「我太差勁了,我對不起瑪莉祖母……」把事情的始末交待清楚,愛德華一臉沮喪地說,「因為我沒有盡到身為繼承人的責任,沒有協助瑪莉祖母管理家族的生意,伯父他們才會有機可乘,也才會有今天的事件發生,瑪莉祖母才……都是我的錯啊!」湛藍的眸子泛起了淚光。
華夫聽完之後,一言不發,寧靜的房間只有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響,氣氛變得有點尷尬。蜷縮在沙發上的少年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身軀,垂下眼皮,長長的睫毛掩飾住不安的眼神。
過了好一會,華夫終於懶洋洋地開腔。
「說完了?」聳聳肩,男人諷刺地問:「那你找我的目的是什麼?想跟我撒嬌?」
愛德華一陣愕然,只聽男人還在繼續調侃他。
「做錯了事還想得到別人的安慰嗎?愛德華·格蘭,你真是個被寵壞的小鬼,太自私了。你找我說了剛才那番類似懺悔的話,但內心真正的希望卻是得到救贖,你盼望我像瑪莉祖母那樣抱著你、安慰你,跟你說……」男人捏尖聲音,模仿老婦人的語氣,「小艾迪、我的寶貝,你什麼也沒錯,錯的全是別人,我家的艾迪是純潔無辜的小白兔。是不是?」
看著瞠目結舌的少年,華夫嗤的一笑,「到了現在你還想尋找庇護,不肯靠自己的力量站起來嗎?這樣不止差勁任性、很不負責任。」
「你胡說什麼!我才沒有這樣的打算!」愛德華忍不住跳起來大叫大嚷。
很好,這「生氣勃勃」的樣子才像愛德華。
男人咧嘴一笑,「分明就是這麼一回事。」
「才不是!」少年怒叫。
無視於愛德華的怒火,華夫懶懶地道:「你十三歲便成為格蘭家的繼承人。在這五年間,你做過些什麼?你只是不斷的逃避,對家族生意不感興趣又沒有拒絕的勇氣,亦不肯去下苦功,你這個樣子被你的伯父們看在眼裡,當然會感到不服氣,他們的背叛心態多少也是被你挑起的,而你的不負責任,讓瑪莉女士孤立無援,正好給了他們動手的機會。你說,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嗎?」
語畢,愛德華氣得渾身發抖,臉色一陣紅一陣青。
「太過份了,事情才不是這樣子的!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樣說!」華夫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瞭解自己的苦衷,只會張嘴便胡說八道!
少年氣得拂袖而去,可是臂膀卻被男人揪住了。
「我沒說完呢。」華夫冷冷的表情充滿了魄力,「你這任性的小鬼。」
「我不要聽!」
從沒受過這麼大的侮辱,愛德華一時情緒失控,摑了男人一個巴掌,之後,柔嫩的掌心一片通紅,男人的臉頰也清楚地留下五道指印。
輕撫一下臉上微紅的痕跡,華夫臉上波瀾不起,「你反省得還不夠,大少爺。」
愛德華緊咬住下唇,強忍著快要決堤的淚水。
自己只不過是希望有個人可以抱抱自己、安慰自己,難道這也太過分了嗎?為什麼華夫要這樣對待我……
「你說完了吧?放手,讓我走!」哽咽。
「走吧。」華夫鬆開五指,慢條斯理地坐回沙發上,「沒人會留你,也沒人叫你來,本來就是你自己走進來的嘛。」這話倒是提醒了愛德華,他來找華夫是有重要的原因的。
少年纖細的身形僵住了,半步也踏不出去,漆黑的利眼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男人暗忖:假如連那麼一點衝擊也承受不了,那麼,愛德華只不過是一朵只能長在溫室的嬌柔薔薇,而這樣的人,絕對不適宜成為合作對象,亦不配自己多看他一眼。
「Creed說你能幫我。」高傲的少年強吞下自尊,緊握拳頭,回身面對男人。
華夫看著對方明亮的藍眸,不由得笑了。
這不是個該流露出倔強眼神的時候,因為,那只會更加挑起別人的肆虐欲哪,愛德華。
「Greed只說我能幫你,卻沒說我一定會幫你吧?」語帶調侃。
「瑪莉祖母說過要把一切交給你。」這樣,男人便沒道理置身事外了吧。
「那話的意思,可不是把一切『麻煩』都交給我啊。」雖然瑪莉女士千真萬確就是要把「麻煩」交給自己,但是現在可是死無對證啊。
「可是——」少年氣煞了,但最終仍是無可奈可地妥協,「那你要什麼條件?」藍眸一瞪,似在警告男人不要太過分。
「有點意思了。」華夫輕笑,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我喜歡你的直接,可是你也該先問問自己,你能給我什麼?」
看穿了男人貓玩老鼠的把戲,愛德華心裡氣煞了,但卻表現得更為冷靜沉穩。
「雖然瑪莉祖母的意願是要把一切交給你,但若沒有我的配合,你也是拿不到手的。要是給伯父他們得逞了,你更是什麼也得不到,所以,假如你聰明的話,便應該跟我合作。」
已經懂得掌握自身優勢和利用別人的弱點了,愛德華果然不簡單,也只有這樣的「獵物」征服起來才會更有意思!
華夫滿意地打量著少年,含笑道:「難道解決了他們,你便會把格蘭家的產業全都交給我?還是說,你只不過是想利用我?」
愛德華誠懇道:「既然瑪莉祖母選擇了你,我會尊重她的意思,絕不與你為難。」
「你寧願讓龐大的家財落在我這外人手上?就為了老太婆的一句話?」
聞言,少年毫不猶豫的點頭應是。
「現在該由我來維護瑪莉祖母了,無論她能不能醒過來,她的意願必須確切的執行。」愛德華一臉堅決,「還有,不准你叫她老太婆。」
這大少爺居然這麼容易就相信他人,假如將來他知道了是自己故意曲解了老太婆的話,不知會不會活活氣死?
「請你立刻給我答覆,目前的情況已經經不起耽擱了。」
看著明澄的藍眸,華夫輕咳一聲,「你提出的條件很好,但還不夠滿足我。」
「什麼?那你還想要什麼?你這只不知足的——」柔軟的嫩唇忽然被人封住,愛德華霎時一臉震驚、渾身僵硬,他居然看不清那隻大野狼是怎樣欺身過來的!只覺眼前然一黑,自己的雙唇便被強勢地佔有了,腰和上身也完全落入那強大有力的臂彎之中。
「唔……唔唔!」被逼迫著去接受強制性的親吻,愛德華簡直氣瘋了!
藍眸像刀鋒一樣的銳利,假如目光可以殺人,華夫肯定已經死了干百次,不過,現在的他仍可不慌不忙,盡情地汲取少年唇瓣柔軟甜蜜的氣息,享受他青嫩生澀的口感,直至快要制不住那頭暴怒的小獅子時,男人才故意在柔嫩的唇上重重地咬上一口,鬆開桎梏。
「混蛋!你幹什麼?」少年生氣地撫著唇,表情似要擇人而噬。
「若再加上你,便勉強湊夠了。」佔盡便宜的男人舔著嘴,回味著適才絕頂的美味。
「去死!」愛德華重重地甩了對方一記耳光,掉頭就走。
太過分了,這傢伙趁人之危、得寸進尺,居然拿自己湊數!
「你可以慢慢考慮。」華夫得意地朝著愛德華喊道:「但別忘了,目前的情況已經經不起耽擱了。」
回應他的是一記震天價響的甩門聲。
華夫笑了笑,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從懷裡掏出一隻古董懷表,「滴答,滴答」,秒針移動了十格,厚重的花梨木門又被人狠狠的踹開,愛德華殺氣騰騰地衝了進來。
「XYZ%#$&!」一開口便是一連串流利至極的髒話,完全無法想像那會是出自從小便接受優良教育的貴族少年之口。
華夫依然臉帶微笑,待少年罵完了,他才掏掏耳朵,淡淡地說:「你考慮的結果是?」
「我答應你!」一臉壯烈的表情。
「我就知道。」伸個懶腰,男人長身而起,一上前便摟摟抱抱。
「等一下!」愛德華狠狠拍開對方的毛手,怒道:「誰說現在給你了?」
「不然,還得等到什麼時候?」華夫露出一臉無賴相。
「當然是事成之後。」瞪眼,恨不得在某人身上燒出一個洞來,「天曉得你是不是真有能耐可以解決問題。」
哦,居然質疑起我的能力?
華夫嘖的一聲,「好吧,再稍等一下也沒關係,就讓你口服心服,死得瞑目。」
跩什麼啊跩!
「假若你失敗了,我絕對會讓你死得很難看!」愛德華咬牙道。
「別擔心,我不會失敗的。」男人挑起少年尖尖的小下巴,邪佞地笑道:「到時候,你別反悔才好。」
愛德華瞪著對方,良久,他才抿了抿唇,「我不會反悔的。」才怪!
欣賞著少年不甘的表情,華夫微微一笑,「那好。」看樣子是反悔定了。不過沒關係,不成氣候的掙扎只會為遊戲增添樂趣。
兩人各懷鬼胎,暫時「和平」地結下盟約。
***
翌日,愛德華再次召集了一眾格蘭家人,而在眾人面前亦同樣擺放了一份文件。
「這些東西你怎麼得來的?」幾乎是一式一樣的對白,但這次眾人卻是臉色慘白、冷汗涔涔。
「七天內,把虧空的數填回,然後把公司的職權交出。」愛德華冷冷地說,高貴氣度和皇者之氣渾然天成。
「七天!你這是存心逼死我們!」眾人大叫,青筋暴現。
「要不,法庭見。」少年的神情冷淡而堅定,明顯沒有轉圜的餘地。
眾人含恨,但也無可奈何,文件裡都是一些他們逃稅和行賄的證據。
「你們雖然有權調配公司的錢財,但逃稅和賄賂可也是萬萬不該的;若我把證據逞上法庭,你們應該知道後果。」愛德華道。
「你敢?這樣做會讓格蘭家名譽掃地的!」眾人垂死掙扎,臉目猙獰如厲鬼。
「那也比公司被賣掉,徹底消失的好。」愛德華板著臉。
「好!算你行!」約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帶領著兄弟們離去。
「艾迪……」只有愛德華的父親留了下來,顫聲道:「這些東西是從哪裡得來的?」
「你別管。」
天曉得華夫是打哪兒弄來的?Creed說他是商業犯罪專家,看來,這話半點不假。
「可是,你這樣做他們是不會罷休的!」喬治的語氣非常的著急。
「對啊,而且一下子把他們架空了,公司也不能運作啊。」愛德華的母親從側門走了進來,她一直在隔壁偷聽,早已急得團團轉了。
「所以,父親、母親,我需要你們的幫忙。」愛德華用明澄的藍眸直視著兩人。
「我當然會幫你,就當是將功贖罪吧。」喬治道。
「我可以請安東尼奧哥哥來幫忙。」愛麗絲夫人也道。
「安東尼奧舅舅?」愛德華一怔,繼而重重點頭,「那就拜託了。」若能請來舅舅,除了對付伯父他們,也許亦能制衡華夫。
***
「我可不是這樣吩咐你的!」怒吼聲像是要掀翻了屋頂,華夫怒髮衝冠,恨不得把眼前那張嫻靜淡然的俏臉撕掉,「笨蛋!你到底有沒聽懂我當初在說什麼?我叫你把資料交給警方,你怎麼不照我的話去做,反而跟他們達成什麼鬼協定?」
「我有聽懂你的話,也承認它們有一定的道理。」愛德華啜了口香濃的紅茶,緩緩地放下白瓷杯,再慢慢地抬起頭來,淡淡地說:「只是,我不愛聽從。」
「你說什麼?」男人高大的身軀像坦克車般輾了過去,「你敢再說一遍。」
「你的意見,恕我不能聽從。」愛德華抬頭挺胸、咬字清晰、語氣緩慢,「你愛聽多少遍都沒問題,我不介意一遍一遍的說給你聽。」
「可惡!」華夫氣炸了,分明的輪廓在發怒時十分的可怕,令人聯想到盛怒的魔鬼。「小子,你最好盡快收回你的話。」左手猛地扣住少年纖細的脖子,說話的語氣有說不出冰冷。
喉嚨漸感壓力,呼吸漸覺困難,可是,不知怎地,愛德華的心裡卻沒有害怕的感覺。
「你不會傷害我的。」湛藍的眼睛依然明澄,愛德華的心裡很是篤定。
男人聞言一震,五指一鬆,旋即握得更緊。
「是嗎?你確定?」冷笑,但心裡卻焦躁得慌。
這天真的小子,打哪兒來的信心?自己怒火中燒、失去理智的模樣,可是連他自己也會感到害怕的。為什麼愛德華偏偏願意相信自己?他們的關係可是連友好也說不上。
「確定。」少年閉上眼睛,採取不抵抗政策,「因為我死了,你便什麼也得不到。」
原來愛德華是這樣想的。
一陣莫名的失落戚襲來,華夫冷笑:「萬一我氣瘋了呢。」
「連這麼一點衝擊也承受不了,可不像你啊。」愛德華燦爛一笑。
少年的笑臉宛如陽光般的耀眼。華夫想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愛德華真心的笑臉。
「哼。」不知怎地,火氣全消了,華夫鬆開手指,撇轉身,冷聲道:「你根本不知道這樣會帶來多少麻煩。」
「我知道呀。」少年俏皮地吐吐小舌。
「你知道個屁!」華夫怒道:「你以為他們真的會乖乖交出一切?被逼急了的兔子也會咬人。你的叔伯們可不是兔子,他們是狐狸、是鬣狗!你給他們七天沖緩期,就是給他們還擊、反咬一口的機會!」
「這我也知道。」愛德華無奈道:「可是他們畢竟是格蘭家的人,我不想做絕了。若把他們送進監獄,瑪莉祖母知道了也不會同意的。」
「你還真會做人情!這樣婦人之仁,最後麻煩的可是我呀!」天曉得那些人會搞出什麼小動作來?
「那就更加沒所謂了。」少年調皮地聳聳肩。
「什麼?」坦克車又火力全開地壓了過來,「你是存心給我添麻煩嗎?」
「哎呀!」愛德華也不傻,連忙逃了開來,兩人繞著桌子在轉著圈圈,「我這是看重你,我相信,無論是什麼難題你一定都能夠擺平。」
聞言,華夫停下了腳步,瞪著愛德華,「若我不能呢?」
「你一定可以的,我相信你。」甜笑,少年理直氣壯,「不然,你哪來的資格可以接手格蘭家總裁之位?」
「你真的要讓我當總裁?」華夫怔住了。
「這是我答應你的。可是,有利益便有相對的義務,以後你要負責維護和保障格蘭家企業的利益,而企業和格蘭家的人之間的關係是密不可分的。」愛德華微微笑道。
男人看著少年臉上淡泊的微笑,一時之間竟摸不清少年到底是精明,還是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