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海德公園
「得、得得……」馬蹄踢起柔軟的沙土,渾身赤紅的名駒在奔馳,馬背上的少年穿著全套正式的裝備,身披猩紅斗篷、頭戴同色騎士帽,艷紅的身影疾馳於風中,有如一團熱情的火焰。
「愛德華,等等我們。」身後,同伴們揚聲大叫,拚命追趕。
「火美人,再跑快一點!」少年頑皮一笑,故意讓馬兒跑得更快。
「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同伴艾莉兒的座騎黑珍珠狂性大發,嘶叫著朝著森林方向狂奔而去,艾莉兒抱著馬頸,高聲哭叫,美麗的容貌驚慌扭曲。
眾人連忙縱馬去救,可是黑珍珠速度太快,眼見艾莉兒就要被拋下馬背了!
這時,一團耀目的火焰跟眾人擦身而過。
愛德華趕上了,然後飛身一縱,以優美姿態落在馬背上。
黑珍珠受驚,嘶叫著立起來,但最後還是臣服在少年的胯下。
霎時,掌聲如雷響起,眾人如眾星拱月般地圍攏救美的英雄。少年不驕不矜,淺笑著脫下猩紅的騎士帽。一頭淡金色的發絲在太陽底下閃開發光,明澄的藍眸足以媲美世上最藍的海洋,秀麗的臉龐有如天使般純潔無瑕,稚氣未脫的笑容充滿了陽光的氣息。
愛德華──就是這麼一個宛如晨曦般溫和而耀眼的存在。
遠處,茂密的灌木叢中。
喀嚓一聲,相機的長鏡頭一閃,把少年臉上天使般的無邪笑容,瞬間定格。
***
在漆黑的會議室裡,一個少年的臉被定格在超大型的顯示屏上,陽光般的笑容顯得更加耀眼。
「嫉妒、嫉妒,真令人嫉妒,年輕、英俊、富有,這樣的家伙委實令人想狠揍一頓啊!」擁有一頭紅發的Envy咬牙切齒,說得嘖嘖有聲。
圓形的會議桌邊圍坐著六男一女,各自戴著中古世紀款式的面具。此刻,每人面前都有一份文件,其中一個衣著性感的女郎正在膩聲地朗讀其中的一部份:「愛德華·格蘭,十八歲,格蘭家族的第三代長子,是著名的天才小提琴演奏家,上周末剛從維也納回到倫敦。」
「Greed,難道妳認為這乳臭未干的小鬼能起什麼作用?」坐在女郎旁邊的男子抽著薄荷煙,一臉傲慢自大。
「謹慎是優點,Pride。這小子可是老太婆最寵愛的人,亦是格蘭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呢。」女郎Greed風情萬種地笑著,可是笑容卻帶著說不出的貪婪,「格蘭家族乃是英國貴族,擁有資產無數,這塊肥肉我們是志在必得。」
Pride只是冷冷一笑。
Greed也不再理他,嫵媚的明眸一轉,環視眾人,笑問:「大家有什麼意見?」
於是,會議室裡響起一陣翻動文件的聲音,然後,其中一名長發男子懶洋洋地道:「這不是我負責執行的任務。」明擺著事不關己,己不關心。
不愧是Sloth,懶到一個不行,就算不直接執行任務,也得准備隨時支持啊!這群人都是一些自我意識過剩、不受管束的家伙。
Greed沒好氣地翻著白眼,把不滿的情緒發洩到某個倒霉鬼身上,「Gluttony,你別一直吃,該你發表意見了。」
「$#*$%」瘦削少年的嘴巴裡塞滿零食,發出一連串含糊不清、沒有人能夠聽得懂的聲音。
「呵呵……我沒意見,不過……」不待被點名,紳士型的Lust低低一笑,丹鳳眼瞟著身旁的伙伴,「若要施展美人計,我很願意代勞。」
最後,眾人目光落到了任務執行者,戴著狼頭面具的Wrath身上。
「我的意見是……」Wrath微微一笑,露出尖尖的犬齒,渾身充滿野獸般的危險氣息,「我不喜歡別人插手我的事!」吼。
一室靜默,眾人都知道在Wrath憤怒的時候絕對不能去惹他,否則後果自負。
直至男人冷怒地拂袖而去,竊竊私語聲才敢響起……
「他又發飆了。」
「明明沒人惹他啊。」
「他好像看到愛德華·格蘭的照片,情緒便有所波動。」細心的Lust側著頭說。
「啊?」眾人奇怪,明明是沒有交集的兩個人啊?
「沒所謂。」Greed攤攤手,「反正,只要他不違反我們的規條,做什麼都可以。」
GROUPOFSEVEN首要規條:犯罪,是藝術。
***
英國倫敦格蘭家巨宅
在私人網球場上出了一身熱汗,愛德華神清氣爽地出現在早餐桌上。
「早安,父親;早安,母親。」格蘭家族的成員分布在世界各地,長住倫敦的只有愛德華的父母,喬治和艾麗斯。
「寶貝,你氣色好極了。」
美麗的艾麗斯夫人輕輕地親吻兒子的臉頰,而後愛德華露出了靦腆的笑容,運動後緋紅的臉蛋,像是熟透的蘋果般誘人。
喬治哈哈大笑,揮手命僕人送上早餐,一家三口氣氛融洽地用膳。從小就接受貴族教育的格蘭家人,個個舉止優雅大方,看起來就像一幅悅目的水彩畫。
「咳。」在喝紅茶的時候,喬治臉露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麼了,父親?」愛德華善解人意地微笑問曰。
就在幾天前,愛德華的父母急召他回來,語氣焦急而神秘,似有重大事情要發生一般。
「是這樣的,你祖母最近病了,你抽空去看看她吧。」
「啊,我馬上去。」愛德華動容,瑪莉祖母是世上最疼愛他的人。
「等一下,兒子。」喬治又咳了一聲,「還有一件事……」
「親愛的,我看還是……」握住丈夫的手,艾麗斯夫人細長秀氣的眉毛蹙了起來。
「親愛的,這事愛德華早晚也會知道,比起從外面的流言蜚語中得知,不如由我親口告訴他。」中年紳士歎著氣。
「說得也是,這事也許也只有愛德華能夠阻止。」美麗的婦人不再阻止。
「到底是什麼事?請告訴我。」愛德華維持著優雅的微笑。
「說起來真是丑聞,格蘭家族有史以來最大的丑聞,母親大人實在太胡塗了。」喬治臉露慍色,氣得說不下去。
見狀,艾麗斯夫人歎了一口氣,代丈夫說明,道:「母親大人每年都會抽空乘搭郵輪到世界各地觀光渡假。」
愛德華點點頭,表示知道祖母有這習慣,又問:「在船上發生什麼事了嗎?」
「上個月,母親大人乘搭維多利亞號的時候,在船上認識了一個東方男人。」優雅的婦人一臉尷尬。
「邪門的東方人!」喬治悶哼一聲,怒道:「這家伙一定是會使妖法。」像部份上流社會的白人一樣,中年紳士對東方臉孔抱有歧見。
愛德華一怔,湛藍的眸子流露出一絲興味,「你們的意思是?」
「他們往來甚密,目前那東方人正居住在母親大人的家。」貴婦含蓄地說:「聽說,他們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啊?是真的嗎?」淡金色眉毛一挑。
「無恥,真是無恥!」喬治氣得滿臉通紅,忍不住破口大罵。
愛德華依然保持著溫和的表情,捧起面前的瓷杯呷了口濃淡適中的紅茶。
「寶貝。」艾麗斯夫人握著兒子的手,急切地說:「只有你能勸母親大人回心轉意。母親大人最疼愛你了,你說的話她一定會聽從。」
「對,一定要保住格蘭家的顏面,不能讓家族成為上流社會的笑柄!」喬治咬牙切齒的狠狠道:「我已經通知族中各人,大家都同意阻止這件荒唐的事發生。那天殺的東方小白臉,休想染指格蘭家一分一亳。」
年過七十的老夫人,瑪莉·格蘭是現任族長,透過與她的婚姻,任何人都能合法繼承巨額財產,這才是眾人最擔心的事情。
***
黃昏,天空密雲滿布,呈現一片陰陰郁郁的紫灰色。
駕著白色敞蓬小跑車,愛德華獨自來到倫敦市郊三百公裡外的小鎮。小鎮是格蘭家的領地,環境和建築都保持著古老而純樸的風貌;沿途隨處可見簡樸小木屋、青青蒼蒼的梯田,還有百年歷史的哥德式教堂。
三十分鍾後,小跑車駛進了刻有家族徽章的閘門,停泊在大理石噴泉旁邊。
少年熟悉地走進古堡,推開沉重的雕花大門,幽靜的居室看似空無一人。愛德華聳聳肩,不以為意。
瑪莉祖母愛靜,傭僕若不經主人召喚,是不會擅自出現的。
「瑪莉祖母。」徑自走上兩樓的主人套房,愛德華輕輕叩門。
半晌,內裡傳出幾聲咳嗽,沙啞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問:「是誰?」
「是艾迪。」愛德華有點焦急,祖母病得連聲音都變了,情況似乎頗為嚴重,「我來探望您了。」
「啊,是小艾迪啊!」艾迪是愛德華的暱稱,沙啞的聲音似乎很欣慰,「快進來,我很見你。」
「是。」愛德華連忙推開門,映入眼簾的,首先是華麗舒適的小客廳,再入內是優雅寬敞的書房,最後才是臥室。
掀起以層層以輕紗制成的簾幕後,終於看到了聲音的主人。
「瑪莉祖母……啊?」大大的出乎意料,躺在床上的是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的東方男人,少年愣了一下,白膩的臉孔忽然泛起紅暈;床上的男人臉目英挺,分明的輪廓有著亞洲人罕見的立體,但又帶著濃濃的東方氣息。
「你、你是誰?」
男人輕咳一聲,答:「小艾迪,其實我便是你瑪莉祖母……」
「嗄?」一驚。
「……的好朋友。我叫華夫,請多指教。」
男人一笑,露出雪白尖利的牙齒,惹得愛德華的心沒來由地一跳,竟聯想到了大野狼……
「華夫先生,久仰大名。」好不容易鎮靜下來,少年有點懊惱。
早該想到在祖母家中出現的男人,定是父母口中的東方小白臉。可剛才驟然看到那麼合心意的臉孔,腦袋便不由自主的當機了。
「小艾迪,你能來真好,瑪莉經常提起你,她看到你一定會很愉快。」華夫依然親切地笑著,但笑容裡有一絲無法掩飾的邪氣。
愛德華耐著性子,維持住良好的教養,以禮貌而疏離的語氣問道:「華夫先生,請問你知道瑪莉祖母在哪裡嗎?」
「她在溫室。」華夫側頭想了想。
「謝謝。」愛德華轉身便走。
「噢,等一下。」以指尖輕敲著額頭,男人親切而誠懇地更正,「是圖書室才對。」
「是嗎,謝了。」
「啊,不對,瑪莉好像是去了藏畫室。」
「……」
「又還是在小音樂廳呢?」
這家伙難不成想把古堡裡的幾十個房間都說一遍?愛德華暗自惱著。
「忘了。」男人毫無愧色地攤攤手,說:「我一生病腦子便不清楚。」
「沒關系。」微笑,少年勉力維持著貴族式的教養和紳士風度。
「不過,瑪莉總會回到這房間來的。」華夫故意曖昧地笑著邀請道:「不若你就在這兒稍等一會吧?對了,我剛好泡了花茶,配著松餅,正好充作晚飯前的小點心。」
「不必客氣。」誰會想要跟大野狼共處一室呢?愛德華婉拒,「我還是四處找找好了。」
眼見美麗少年轉身離去,華夫沖口而出,喝道:「站住!」
愛德華冷然回頭,微露慍然神色。
「怎麼了,華夫先生?」冷淡而驕矜的語氣,似在責備對方的無禮。
華夫一怔,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乍見愛德華,他心裡忽然燒起一股無名火,忍不住想挑逗他、招惹他、欺侮他,還有……吃掉他。
「咳,我終於想起瑪莉在哪裡了。」男人若無其事的擺出與內心截然相反的溫柔態度,「她在玫瑰園的涼亭裡,說要觀賞黃昏的景色呢。」
「是這樣嗎?」淡金色眉毛輕輕皺起。
玫瑰園占地數畝,光是涼亭建築便有好幾座,誰知男人說的是哪一座?
「我知道她在那個位置,我陪你去吧。」華夫依然表現得十分友善。
「不必了,你告訴我就行了。」美麗少年本能地察覺到假臉下的危險氣息。
「用說的不清楚,我還是給你帶路的好。」男人說著,熱情地伸出手,「不過我病得走不動了,你要扶我一把。」
愛德華動也不動,對誘餌無動於衷。
華夫聳聳肩,「好吧,那我告訴你地點好了。就在……」男人俊逸的臉倏地扭曲,頎長的身軀亳無征兆地蜷縮成一團。
見到如此情況,愛德華處變不驚,只是禮貌地問:「華夫先生,你怎麼了?」
「我、我自幼心髒不好,只要忘記吃藥便會病發。」顫抖的聲音聽來非常痛苦。
「哦,原來是這樣。」側著頭,愛德華一臉純潔無邪,笑吟吟地說:「那麼重要的事,華夫先生真不該忘記。」
故意忽略掉少年話中的幸災樂禍,男人喘息著哀求,「拜托,請你到書房去,打開書桌左手邊第三個抽屜,裡面有心髒藥。」
愛德華看見他的手和腳都在抽搐了,那模樣兒實在不像是作假的。
「你等一下,我馬上去。」怎也不能見死不救,少年轉身跑到書房,打開華夫所指定的抽屜,內裡果真有一瓶心髒藥。
「華夫先生,藥來了!啊……」待愛德華匆匆回來,華夫已經軟癱在床上,雙目緊緊閉上,似已失去意識。
「華夫先生!你沒事吧?不要開玩笑啊!」愛德華嚇得沖上去探著男人的鼻息。
已經沒了呼吸。
「天啊……」愛德華大吃一驚,慌亂之中忽然想起自己學過急救,於是他連忙扳正男人的頭臉,急急印上自己的唇瓣,把綿長的氣息渡給不想人事的男人。
在一口氣將盡之際,愛德華猛地睜大眼睛,澄藍的眸子裡盡是驚駭。
本以為已經軟弱無力的舌,竟出其不意地闖進愛德華的齒列,讓他連絲毫抵抗的機會都沒有,便被長驅直進;淡淡的煙草氣息在口腔內肆虐,男人輾轉地舔舐著、激烈地翻攪著,熱烈得讓人迷失理智,直至過度的吸吮已然讓舌尖微痛,愛德華麻疹的腦袋才恢復了正常功能。
「唔……」含糊不清的聲音裡透著憤怒,湛藍的眼瞳內竄起火苗,少年手足並用的扭打翻騰,但卻都被對方一一化解。
在舌尖再次被吮住的那一那,愛德華渾身一震,全身力氣都流失了,接著便一陣天旋地轉,於是,狡猾的男人就乘著那空隙,猛地一個翻身,把他壓在了柔軟的大床之上。
纖細的雙腕被固定在頭頂,胸腹被沉重的身軀給壓住,僅余能活動的腿在一腳踢偏之後也迅速制伏住,身軀失去了自由,讓愛德華頓時驚怒交集。
華夫貌似瘦削,又一直蓋著被子,此刻短兵相接,愛德華才知道到男人在斯文的外表之下,竟然隱藏著鋼鐵般的肌肉和難以匹敵的力量。
惡劣的男人沒有忽略掉少年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他欣然地把愛德華的驚慌、憤怒、不甘、和脆弱,一一收進眼底。對於身下人無法反抗自己的這一點,華夫感到了一股極致的快意和興奮,深藏心底的肆虐欲被徹底的喚醒,漆黑的眼眸正泛著野獸般綠油油的光芒。
無關情愛。
華夫暗想,自從第一眼見到愛德華開始,他便墮進了神秘的旋渦,這薔薇般的少年勾起了他的獸性和欲望。
此刻,華夫也無法為自身的異常行為作出合理的解釋,他只知道內心深處有股莫名火正在熊熊地燃燒,催逼著他順從本能行事。
對於愛德華,華夫無法抑制地想傷害他、撕裂他、占有他,甚至吃掉他!這仿佛是世上最天經地義的事,好像他投生人間,便是為了這一天——遇到愛德華,然後把他拆吃入腹!
「嗯……」面對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勢,湛藍的眼睛終於無力地合上。愛德華似乎意識到頑抗只會更加刺激華夫的的征服欲,因此采取了不抵抗政策。
但是,隨著抗拒意識的減弱,身體其它的官能便變得更加敏感。
強行入侵的熱舌在口腔內激烈地攪動著,強勢地緊纏住抖顫的舌尖不放,脆弱敏感的黏膜被忽輕忽重地舔舐著,讓人焦躁難耐的熱度緩緩從咽喉升起,不知不覺化作愉悅的音符。
聽見身下人發出了宛如小貓般的輕哼,華夫的眼裡閃出了勝利的笑意。
被情欲沖昏頭腦的少年不再抵抗了,反而處處迎合。
吻,不再是單方面的強求。
激情,以幾何級數急急攀升。
愛德華的熱情奔放和靈巧甜美的舌尖,足以挑起任何男女的情欲,華夫亦不例外。
試探性地松開桎梏,纖細的手臂果然如蛇般地纏繞上華夫的頭頸,沉醉在情欲中的黑眸忽地閃過一絲陰森,少年浪蕩的反應令他感到莫名的惱怒。於是,華夫的行動不自覺地變得更粗暴,空閒下來的手加入到肆虐的行列裡,肆無忌憚地探進少年的衣襟。
當粗糙的指尖觸到了溫暖的嫩膚時,有如上等絲絨般的觸感,美好得令人戰栗,低吟一聲,華夫覺得自己已到了極限,胯下異常的火熱,讓他不能再等下去了。
手亳不猶豫地下滑,理所當然地解開愛德華褲子上的鈕扣,隨之,愛德華便發出了煽情的輕哼,腰部輕輕扭動,貌似極力迎合,雙腿,終於不動聲息地從華夫的壓制下重獲自由。
期待已久的時刻來臨了,少年猛一咬牙,屈膝一頂,飛快的發難起來。
「啊!」痛哼一聲,正值動情之際,太過自信的男人終於自嘗惡果,這一膝正好撞在他的小腹上面。
下身巨痛,嘴裡嘗到一點腥鹹,若不是縮得快,只怕連舌頭也要被咬斷了。華夫忍住痛楚,挺身彈起,可是,他忘了愛德華的手臂正如籐蔓般地緊緊攀住他,讓他脫身不得。
兩人在床上翻滾扭打,華夫好不容易解開頸上危機,愛德華卻趁機翻身騎上他的背,把他壓在床上。腳的力度是手的三倍,愛德華以膝蓋抵住華夫的腰,讓他翻不了身,而雙手早已把華夫的右臂反扭壓在了背後。
「可惡的家伙!」湛藍的眸子宛如兩簇高溫純青的火焰,愛德華亳不心軟地使勁,『喀喳』一聲,男人手臂脫臼了。
這時,華夫表露了他過人的忍和狠,居然不哼一聲,迅速以自由的左手肘往後一撞,愛德華閃身躲避,同時不忘在男人受傷的手上使勁,狠狠還以顏色。
這次,華夫忍不住痛哼了,但仍不忘趁機反擊。男人以高大的身形作為武器,整個人翻過去壓住對手,見狀,愛德華連忙後退,大意之下讓華夫脫開了他的掌握。
戰事暫定,距離稍微拉開。愛德華背靠著牆壁,氣喘噓噓;華夫抱住脫臼的手臂,額角沁出豆大的冷汗,兩人都狠狠地瞪著對方。
過了半晌,回氣完畢。
眼見下一波激斗又要開始了,愛德華擺出戰斗姿勢,華夫卻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愛德華一愕,旋即鐵青著臉。
「你的眼睛很漂亮。」抬手輕輕拭去嘴角的血跡,男人邪氣地笑著,「尤其是眼角泛紅、水汪汪的時候。」
聞言,愛德華的臉轟然漲紅,眸子裡的水氣、泛紅的眼角,全是被情欲渲染的痕跡,這提醒了他剛才在男人身下受辱的事實。
「無恥!」
少年忍無可忍,恨不得沖上前去殺了華夫,而華夫亦准備好以出單手迎戰。
與此同時,門外忽然響起了高跟鞋的『喀喀』腳步聲。
「小艾迪,是你來了嗎?」
隨著雕花木門被人推開,一名雍容華貴的老婦人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老婦人穿著幽雅的珠灰色長裙,銀白的發絲松松地挽成髻,身上並無誇張首飾,只插了一支維多利亞時代的古董寶石發簪和一枚巨型綠寶石指環。
「小艾迪,果然是你!」老婦人欣然上前擁抱住心愛的孫子,「看到你真是太好了,祖母很想念你呢!」
「瑪莉祖母,艾迪也很想念您。」愛德華微笑著擁抱她,在老婦面上輕輕一吻,一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風范;剛才打斗中被扯亂了的衣服,已然整理得非常整齊。
瑪莉祖母一臉感動地摸著寶貝孫子的頭,良久,忽然才想起房中還有另一人的存在。
「我忘記介紹了,這位是華夫先生。」
「我們剛才已經認識了。」將脫臼的手自行托了回去,華夫上前若無其事地展開笑容,言行舉止斯文有禮,「而且,我們相處得非常『愉快』。」故意在最後兩字加重語氣,隱含嘲諷之意。
「啊,是真的嗎?艾迪?」瑪莉祖母高興地問。
「不錯。」愛德華微笑,「確實是令人難忘的『愉快』時光。」我絕對會狠狠回報的。
「太好了,你們都是出色青年,一定能相處融洽的!」瑪莉祖母欣然笑曰。
華夫繼續微笑,一臉認同的說:「當然,愛德華就像妳所說的,純潔、可愛、天真、善良。剛才我身體不適,還承蒙愛德華『照顧』,他簡直就像是天使一樣。」
「華夫先生也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的『紳士』。」愛德華含笑反擊。
「太好了,我想,你們一定會成為好朋友。」瑪莉祖母拍手笑道。
好朋友?兩人臉上都閃過一絲古怪表情。
「這是一定的,對不對?小艾迪?」華夫淺淺一笑,露出尖銳的犬齒。
「我很期待。」愛德華也露出天使般的笑臉,只是額角隱約露出幾條青筋。
兩人對望一眼,敵意目光化為利劍,恨不得把對方砍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