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程喜向公司請假,陪著田詩一起去看醫生。
「婦產科醫生歐陽亭?」在診所的大門,程喜被名牌嚇了一跳。
「怎麼?你認識這個醫生?」
「哦,不,不認識。」只是同名同姓吧,不可能是同一個人!
「那、那我們進去囉!」
田詩緊張地挽著程喜的手臂,接見她們的醫生是今年輕女性,她的態度很誠懇。
「歐陽醫生幾天前出了車禍,現在昏迷不醒,她的工作暫時由我來接手。」
「我們是來驗孕的。」田詩說。
「好的,我們的化驗很準確,效率也很高,只需要兩天便有結果。」
「兩天?那麼久?我不能等啊!」田詩著急的大叫。
程喜也跟著拜託,「請你幫幫忙,我們真的很急。」
醫生看看他們,點點頭,「那好吧,特快的三小時就有報告,但收費比較高。」
二人付了費用,留在會客室等候,感覺如坐針氈。
希望只是一場虛驚……
他們握著彼此的手,發現對方的手心全是汗水。
「恭喜你,你懷孕了。」醫生愉快的宣佈結果。
一聽,田詩立刻哭著出跑出去,程喜則是連忙追趕,他一直跑到附近的公園才發現田詩獨自坐在長椅上發呆。
程喜過去坐在田詩身邊,輕聲說:
「我們約小克出來商量好嗎?」
田詩搖頭。
「詩詩!」
「我跟小克狠狠吵了一架,已經分手了,這件事我不打算告訴他。」
難怪詩詩最近總是閒在家裡……
「啊……現在……無法挽回了嗎?」
「我不會去求他的!」田詩猛然搖著頭,紅著眼叫道:「喜喜,如果你是為我好,請替我保守秘密,尤其是不要告訴小克,下然我會恨你的!」
程喜無法可想了,只能乾著急。
過了好一會兒……
「都是我不好。」程喜抱著頭自責。
「你在胡說什麼啊?我的肚子又不是你搞大的!」看見程喜愧疚的模樣,田詩就氣不打一處來。
「我是你的表哥,我有責任照顧你、管教你。」
程喜很後悔也很內疚,他太過放縱田詩了,而且他寵縱她的理由並不是單純為了她好,而是怕被討厭,他害怕被喜歡自己的表妹嫌棄。
「是我的錯!」程喜憎恨自己。
「別說了,我討厭你這麼窩囊的樣子!」田詩跳了起來,雖然眼睛依舊通紅,卻已經恢復凶蠻的本色,「你總是這樣,只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就馬上認定那是你的錯,哪怕你根本沒有半點錯也要搶著認錯!喜喜,你就不能放過你自己嗎?」
程喜默然低著頭,田詩冷靜下來之後也默默坐在他身邊,挽著他的手臂,二人互相依偎取暖,像一對無依的小動物。
又過了一會兒……
「詩詩,你有什麼打算?」
田詩沉默。
「無論你決定怎樣做,我都支持你。」程喜緊握田詩的手,又道:「如果你想生下寶寶的話,生吧,我來養好了,我可以當寶寶的爸爸。」
田詩再傷心也忍不住笑了出來,「你要跟我結婚嗎?」
「無所謂啊,這樣可以給寶寶名份,可是卻對你不公平。」程喜很苦惱,雖說將來田詩遇到合適的對象他們可以離婚,可畢竟有損名譽。
田詩眨眨眼睛,「那你敢不敢去跟我爸媽說我肚裡的孩子是你的?」
「有什麼不敢的?」大不了被姨父打一頓而已……
「喜喜,你真好!」田詩感動的抱住程喜,「可是你只喜歡男人,我爸媽不會相信你搞大我的肚子。」
「呃……說得也是。」程喜搔搔頭,然後二人對望,忍不住笑了起來。
「喜喜……」笑過以後,田詩臉容一肅,垂著頭幽幽說道:「我想……我不會生下這個寶寶……對不起,讓你難過了。」
程喜一震,知道自己沒資格說話,這是田詩的人生,應該由她自己決定,但是他的心很痛,真的好痛。
三天後,綠洲酒吧,季歡在喝悶酒,酒保山姆識趣的不上打擾他,後來還是他自己沉不住氣先開口說話。
「喂……怎麼最近沒有樂隊演奏助興?」
「上次那個樂隊不太受歡迎,所以不要他們來了。」山姆畢恭畢敬的回答。季歡不由得放聲大罵:
「你怎麼不早說?」
「原來季醫生在等他們。」
山姆故作訝異,其實季歡的目的他早已猜到,可若說出樂隊不會來,某人也不會來,那季大豪客也不會每晚來光顧了。
「我幹嘛要等他們?」季歡不承認。
「哦?那季大少在等誰?」一旁的客人笑著調侃。
「呸!我季歡用得等人嗎?向來只有人等我。」季歡大言不慚,一臉驕矜。
客人們都笑了,大家都喜歡那個有點少爺脾氣、有點風流自賞、有點傲慢任性,人品相當不錯的季大醫生。
微微一笑,山姆突然插話說:
「對了,剛才提起的那個樂團……他們稍後會來呢,這次是為了收取之前的演出費,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次在這裡出現。」
「啊?真的?」季歡霍的回頭,緊張的表情根本無法掩飾。
眾人都在偷笑,只有山姆沒有笑,他只是呶呶嘴。
「他們到了。」
兩個打扮前衛的少年剛好推門而入。
「呀,好久不見,上次在這裡看過你們的演出,實在令人印象深刻呢……」
顧不得被人看笑話,季歡身不由己的迎上前去,露出親切的笑容,對少年們的演出言不由衷地讚美一番。
作為名不經傳的小樂隊,少年們從未受到這等禮遇,二人興奮得滿臉通紅,立刻把季歡當作知音兼好兄弟。
「對了,你們好像還有一個夥伴。」季歡閒閒的進入正題,「人長得滿可愛的,好像叫程喜。」
「程喜?沒有這個人啊?」
我跟他聊過天,他說他是你們的朋友。」
少年們面面相顧,搖了搖頭,那晚匆匆一見,他們對沉默寡言的程喜毫無印象。
「也許是我們的仰慕者,所以自稱是我們的朋友。」
一聽,季歡的臉都黑了。
拜託,你們也有仰慕者?程喜絕不是這種虛榮輕浮的人!
少年們見季歡露出不悅的表情,連忙問道:
「那個程喜長什麼樣子?我們還有兩位成員,也許你見到的人是他們的朋友。」
說到程喜的長相,季歡的語氣不自覺地柔和下來。
「他很年輕、很清秀,大約一米七,身材纖瘦,眼睛不大不小,有很明顯的雙眼皮,鼻子很挺秀,嘴巴……」
「這樣的人滿街都是。」
話被無禮的打斷,季歡的大少爺脾氣正想發作時,恰巧小克和另外一個人推門而入,只見和他談話的少年叫道:
「看,我們的夥伴來了,不如問問他們。」
他們正要揚聲呼喚之際,一把清脆的聲音忽然插了進來。
「小克!請問你是小克嗎?」
聲音的主人緊隨著小克一起走進來,頓時讓季歡眼睛一亮。
「小克,我有話要跟你說。」程喜臉色凝重的說道。
小克很訝異,「是你啊?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每晚都在酒吧對面的小巷子等你出現。」沒辦法,程喜不知道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找到小克。
一聽,小克馬上又驚又怒,尷尬萬分的把程喜拉到一角,憎惡道:
「你等我幹什麼?我不喜歡男人!」
這件事若是被同伴們知道,我會成為笑柄的!
「是關於詩詩的事。」程喜冷靜的說。
小克一呆,過了一會兒才愣愣的回道:
「我、我們已經分手了。」
「她懷孕了。」程喜單刀直入的開口。
「是、是小詩讓你找我的?她想要什麼?」小克失了方寸,拚命撓頭,又團團打轉,
「怎麼辦?怎麼辦?我不能跟她結婚的,有唱片公司打算跟我們簽約,我快要出道了,這個時候我……」
「詩詩沒有讓我來,是我自己要來找你的。」程喜難過的閉一閉眼睛,「她說……要拿掉孩子。」
「啊……已經拿掉了。」說著,小克的表情似悲似喜,複雜難辨,也許,連他也無法分辨他自己的心情。
「還沒,詩詩下不了決心。」
小克縮縮肩膀,「那、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程喜突然上前揪住小克的衣領,狠狠揮出一拳。
「啊!好痛!你幹嘛打人?」小克怪叫道。
「這是代詩詩打你的。」
小克呆呆的看著程喜,這個形象柔弱、怯懦的少年,此刻滿臉寒霜;程喜咬著唇,一出生便害死生母、累死生父、背負著滿身罪孽,他不介意自己如何被欺負,卻無法忍受家人被傷害。
「好啦,打也被你打了,你還想怎麼樣?」小克忽然感到心怯的問道。
「跟我去見詩詩,和她一起商量怎麼處理這件事。」
「我們已經分開了,而且小詩不是已經決定要拿掉孩子了嗎?」
「就算是這樣,你也有責任跟她一起面對,一起處理這件事。」
不管是要墮胎還是要生下寶寶,都不是一個輕鬆的決定,不該由一個女孩子獨自承受所有的壓力和罪疚!
程喜嚴肅的說:
「是男人就不要逃避責任!」
小克怒了,「我是不是男人還輪不到你這個噁心、變態的爛玻璃來批評,死人妖!」
程喜一聲不響,待小克發洩過後才冷靜的問:
「你去不去?」
「不去!」小克賭氣,不甘示弱。
程喜氣極了,忍不住重重打了小克一巴掌。
「這是代替寶寶打你的,你不只沒資格當父親,連做人也不配!」
「你說什麼?我宰了你!」
小克揚起粗大的拳頭,程喜不擅長抨架,眼看無法閃避,便下意識閉上眼睛,就算要捱打他也不後悔,有些意見是需要用拳頭來表達的,儘管不自量力也不能退縮;他已經做好挨小克一拳的打算,可是預期的痛楚卻遲遲沒有來臨,他猶豫著睜開眼睛,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就站在他身前擋住小克。
「滾!不要再騷擾他!」男人冷聲低喝。
到底是誰騷擾誰啊?
小克有苦說不出,只好幸然離去。
沒想到這個年代還有人會見義勇為、挺身主持公道,程喜不禁呆住了,初次嘗到被保護的滋味,感覺暖暖的……還有一點流淚的衝動。
男人轉過身,露出溫柔的笑容,笑道:
「別怕,他再欺負你的話,我決不放過他。」
程喜深深躬身,「謝謝……真的很感謝你。」
男人,當然是季歡,豪氣又親切的一揮手,「你跟我客氣什麼?」
好熟悉的語氣、好熟悉的感覺……
程喜抬起頭想看清楚季歡的臉,他真的很不擅長認人。
「你……你是……」
「怎麼?不認識我了?」季歡挑眉,他很有自信,絕不相信別人會忘記他英俊的臉,尤其—是經過一夜熱情之後。
嗯……這小子該不會是在裝模作樣,玩什麼欲拒還迎的把戲吧?
「啊……」
驀的,程喜想起季歡是誰了,他有點激動,幾乎說不出話來,一般來說,見面三次以下的人他是認不出來的,可他卻記得季歡的臉,這個事實令他感到莫名的喜悅。
「喂,你真的忘了?」
程喜的樣子不像在作假,季歡不禁臉色一沉。那天早上程喜不辭而別已經令他很不高興了,現在居然還把他忘得一千二淨,想他季大公子在圈子裡也算是受歡迎的人物,從來沒有被忽視到這種程度。
「不,你是這裡的服務生嘛!」程喜柔聲說。
「什麼服務生啊?我是醫生!」
季歡真的生氣了,一時間居然想不起自己曾經冒充服務生的事。
「啊……」認錯人了!
程喜很失落,他本來就對自己的認人的本事沒信心,與此同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接聽之後馬上臉色大變,轉身就走。
季歡憤然抓住程喜的手臂,「喂、喂!話還沒說清楚別想走啊!」
「我的家人有事,我要趕到醫院去!」
程喜急死了,剛才打電話來的人是田詩,她說她要去做人工流產手術。
「我送你,車子就在外面。」季歡二話不說拉著程喜走向車子。
醫院距離酒吧不到十五分鐘路程,一路上程喜一言不發,咬著唇、緊緊握著拳頭,用力到連指節都發白了,季歡看在眼內,心中倏的一痛。
「別怕,有我在。」
季歡牽起程喜的手,稍為用力的握了一下,然後猛的踏下油門,湖水藍色的寶馬跑車開得比風還要快,不到五分鐘便到達目的地。
程喜急急跳下車,「謝謝你!」
「找陪你去。」季歡放心不下,可他才剛打開車門就有一道身影攔在他身前。
「先生,這裡不能停車,還有你剛才超速,請把駕照拿出來。」
交通警察板著臉,他已經追了季歡兩個路口,可不管他響號還是打手勢,六神無主的程喜和心繫意中人的季歡都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看見程喜遠去,心急的季歡低罵一聲,粗聲粗氣的說:
「要開罰單是吧?動作快點!」
駕照就放在錢包裡,季歡伸手往口袋裡掏,可掏來掏去就是掏不到東西。
不好,錢包一定是掉在酒吧了!
「先生,駕照,拿來。」交通警察仍然板著臉,對季歡的囂張很感冒。
「咳,我錢包掉了。」
「那就是沒有駕照囉?」
「錢包就掉在附近的酒吧,我可以馬上請人送過來。」
「現在我要控告你無照駕駛,請跟我回警局一趟。」
「……」
「詩詩!」氣急敗壞的程喜好不容易在醫院的某個角落找到田詩。
「喜喜!」身穿專門給病人換穿的白色袍子,田詩聞聲抬頭,忍不住一把撲進程喜懷裡痛哭。
程喜心疼地摸摸田詩的頭髮,「那個……手術……已經……」完成了?
「我已經進去過手術室了。」
「啊……」
雖然沒有資格批評,可程喜還是很難過,想要孩子的人,像他,注定一輩子無法達成心願,而得到的人卻又不能珍惜。
唉……為什麼上帝老是把寶寶送錯地方?
「可是……可是……」田詩抬起哭得腫起來的臉,「我做不到,我沒辦法殺死自己的孩子!我……我……又從手術室跑了出來。」
「啊……」
同樣是感歎的聲音,只是這一次的語氣卻有說不出的安慰。
「那麼,你決定……生下來了?」程喜小心翼翼的提問。
「嗯。」田詩輕輕點頭,這是一個沉重的決定,可下定決心之後的二人都鬆了一口氣。
「我會支持你的。」微微一笑,程喜這時才想起季歡這個人。
呀……他不在了……已經走了吧……
手上仍然殘留著的溫暖觸感讓程喜感到一陣淡淡的悵惘。
那個人……是誰?
自那天之後,程喜一如往常的努力工作,而田詩則是在家裡安心養胎。
「嘔……嘔……」
和很多家裡有懷孕初期的婦女的家庭一樣,他們的清晨都是由孕吐開始,只不過……
「喜喜,怎麼你吐得比我還厲害啊?」田詩大惑不解,她的情況已經算是很嚴重了,可程喜幾乎是連胃都吐了出來。
「也許是吃壞肚子了吧?」程喜也不明白。
「一定是巧克力吃太多了,就叫你不要陪我一起吃。」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愛吃。」突然患上嗜甜症的程喜尷尬地撓撓頭,「啊,我得去上班了!」
「不能請假休息一天嗎?今天是……」田詩遲疑說道。
「是姨父的生日。」程喜微微一笑,從公事包裡掏出一份包裝精緻的禮物,「請代我轉達祝賀,拜託了,再見。」
「喜喜!唉……」
「嘔……嘔……」回到公司,程喜又在洗手間吐得亂七八糟,
「喂,你沒事吧?」同事往一旁洗手,見狀,嫌棄的掩著鼻子。
程喜非常尷尬,「對、對不起。」
今天好像吐得特別嚴重,也許我該去看醫生了……
「喂,程喜,」組長突然用力推開門,大聲叫道:「你要偷懶到什麼時候啊?公司請你回來可不是為了讓你看守廁所的!」
整個樓層的人都聽見了,來往經過的同事們紛紛側目竊笑,只見程喜低聲道歉,強忍住胃部的不適從洗手間走出來。
「在吵什麼?」冰冷的女聲忽然響起。
「褚經理。」眾人恭敬的喚道。
冷傲的女強人圍視眾人,最後,目光落在了程喜身上,「還記得洗髮精廣告嗎?你的構思被選中了。」褚小柔淡淡的宣佈。
「啊……」眾人驚歎,組長臉色一變,不顧風度的拂袖而去。
「等一下要跟客戶開會,你準備一下,跟我一起出席。」
「是,知道了。」程喜回答。
褚小柔看了程喜一眼,見他反應沉著、沒有小人得志的輕佻嘴臉,心裡也有點喜歡。
會議選在午餐時分,地點是公司附近的高級義大利餐廳,程喜、褚小柔和客戶一邊吃著精緻餐點,一邊討論廣告細節。
廣告構思分為兩部分,一是情侶篇,場景是熱戀中的愛侶共同沐浴,一邊嬉戲、一邊用芳香洗髮精為對方清洗髮絲和按摩頭部,另一個是親子篇,母親以嬰兒用洗髮精細心地清洗寶寶細嫩的頭髮,然後父親出現,拿起另一瓶成人用洗髮精,以同樣的細心溫柔為寶寶的媽媽服務。
兩個版本已經決定同時拍攝,並且交替在電視上播出,現在商議的是選角問題,客戶希望聽聽原創人的意見。
「這個……」
初次和客戶開會,程喜有點緊張,在他開口前,服務生上前為他們送上甜點。
呀……是特濃巧克力慕思蛋糕!
程喜開始不由自主的冒口水。
「請問要送上餐後飲料了嗎?」服務生問道。
眾人隨意點了熱咖啡,可程喜卻脫口道:
「我要熱可可,呃……還是咖、咖啡好了。」
客戶的表情都有點奇怪,似乎是在忍笑,褚小柔狠狠的瞪了程喜一眼,說道:
「咳,我們繼續剛才的討論。」
客戶無視程喜,逕自跟褚小柔繼續商討。
「……在選角方面,為了品牌形象,我們希望用較有知名度的歌手或是演員,像剛拿到電影新人獎的那位清純玉女就很適合演出情侶篇。」
「那男主角方面可以考慮玉女的螢幕拍檔。」
「可是,他們不是真正的情侶。」程喜輕聲說。
客戶皺了皺眉,「這個沒關係吧,他們可以演一對情侶。」
「不,這樣就沒有真實感,觀眾也不容易投入。」
聞言,褚小柔趕在客戶變臉前說道:
「我們可以請娛樂圈中真正的情侶,或者緋聞中的男女來演出,親子篇也一樣,用著名的模範夫妻,再加上他們的孩子。」
「這個主意很好,一定可以造成話題!」客戶給予肯定的回答。
忽然,程喜的聲音又響起。
「可是……假如演出的明星感情生變,那就會影響到品牌的形象。」
「那你認為應該用誰?」客戶一臉不悅的問道。
褚小柔連連打眼色,程喜卻不卑不亢的繼續說:
「這次廣告的重點是溫馨平凡的情感表達,不適合請明星演出。」
「程喜的意思是要採用陌生臉孔,令觀眾有新鮮感,也更貼近現實。」褚小柔恨不得殺了程喜這個笨小子。
「胡說,很多廣告都用天王巨星當代言人!」客戶不悅的反駁。
「情況不一樣……」程喜還想繼續說下去之時,服務生送來了飲料,咖啡濃郁的香味一陣陣撲鼻,霎時,程喜不知道是怎麼了,突然感到暈眩、反胃。「嗚……對不起!」說著,快速衝到洗手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