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爺我就不服!!」有若無鐘的聲音,炯炯有神的眼睛,腰背板得筆直的粗壯身材,一頭粗硬的銀髮,老人雖然已近九十高齡,但依然火氣十足。
「爺爺,你別激動。」樸震聰連忙扶著老人。
「爸,你有心臟病和高血壓啊。」樸氏兄弟的父親也急得冒汗。
「你爺爺我能不激動嗎?XYZ!@#$%^&!!!什麼道理!!你爺爺辛苦打下的江山,怎可以敗在一個外姓人手上?!震聲那兔崽子,越大越不長進!!他愛玩男人也罷了!怎可把你爺爺我的江山斷送在一個臭男人手上?!害得現在道上的叔父都在笑話我們!」樸爺爺激動得血壓飆升。
「言下之意,為女人就可以嗎?」樸震聰小小聲說了一句,立即被他老子賞了一拐子。
「爸,請放心,我們會好好處理的。」樸父轉頭躬身保證。
「誰要你處理,你連教兒子也教不好!今次的事你爺爺會親自處理。」樸爺爺吹鬍子瞪眼珠,「帶我去震聲那裡,我要打死那狐狸精。」
「爺爺!」
「爸!三思!」樸氏父子大急。震聲跟他爺爺的性情都一般的火爆,碰上了肯定吵到翻天覆地。而且老人的年事日高,還患上了那個病。
「幹嗎?你們這是什麼臉!一天有我在,樸家一天由你爺爺我做主!」老人大怒。
「可是爸,你的記憶力……」
「我沒有老人癡呆!!說多少次了!我只不過是偶爾粗心大意!忘了把東西放在那裡而已,你們別把你爺爺我當廢人!」老人喊得聲嘶力竭。
「誰敢把爸當廢人,人老了記憶喪退是正常的。」樸父連忙安撫。
可是樸爺爺不領情,拿起枴杖就敲,還氣呼呼道:「記憶喪退不就是老人癡呆嗎?你還想蒙我?真當我癡呆了呀?!臭小子轉彎抹角的罵你爺爺!早知你這小子不老實,我就不把女兒嫁你了。你、你、你……呃?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一山,爸,你又忘了啦。」樸父一陣難過。入贅樸家幾十年,他連姓氏都改為姓樸了,他早把樸爺爺當自己父親。
樸爺爺瞪他半晌,忽然嚷道:「我懶得理你,給我叫秀珍來,她的兒子她不教行麼?」
「爸……」樸父一陣心痛。
「震聰,爺爺記得你,你是秀珍的么子,最是乖巧,給我叫你媽來。」老人轉向身旁的乖孫子。
樸震聰歎了口氣,道:「爺爺,我是媽的大兒,你的長孫。震聲才是么子。而且媽去世已經十多年了。」
「震聰!」樸父連忙喝止。
「去世了……」樸爺爺聽了似懂非懂,露出茫然的表情,「這事不能讓淑枝知道。」
「爺爺……」震聰心頭泛酸。淑枝是祖母的名字,三十多年前已經死去了。老人記憶力日漸喪退,最初只是忘記鎖匙放那裡、早餐吃過什麼、對個人衛生少了注重,和脾氣暴躁了些。眾人都不以為異,畢竟爺爺已經是八十多的人,有這些小毛病大家也以為屬於正常。直到有一天,老人失蹤一天一夜,樸氏動用所有人四出尋找,最後在離家不遠處的公園找到神情迷惘的老人。後經醫生診斷,才證實患了「阿滋海默病」,亦即俗稱的老人癡呆。
「哦,差點忘了,今天約了老八他們來搓麻將,得去叫廚娘燙點酒,準備些小菜。」老人思想跳躍不定,一下子就忘了剛才在話題,興沖沖地跑去找廚房。
樸家父子二人對望一眼,神情更苦。
「八叔公上個月不是移民了嗎?爺爺的病越來越嚴重了。」
「唉,這個病無法可治,唯有盡力不讓他惡化了。」樸父歎了口氣,以堅決的口吻道:「所以,小柳的事一定要盡快解決,不能再讓外面的風言風語影響爸的心情。」
「老爸,你也見過小柳,他哪裡似個狐狸精啊。」身為大哥的震聰為『弟媳』抱屈。世上那有這樣單『蠢』的狐狸?明明是只小鹿好不好。
「我知道他不是。假如小柳真像傳聞中厲害倒好,能助震聲一臂之力打下江山,可惜他笨到不行,碰什麼搞砸什麼。偏偏震聲也被鬼似的任他胡搞。男人在外面做大事,那有讓內眷干涉之理?再這樣下去,樸氏真是敗在這另類『禍水』手中啦。」
「那老爸,你打算怎麼辦?」樸震聰忐忑地問。老爸槓上小弟,勝算不大矣,一個搞不好隨時家變啊。
「哼,叫那禍水滾回房間去,被包養的人就應該有被包養的樣子,樸家生意不能淪落到由後宮干政。」樸父激動地叫。
「老爸,跟小弟吵起來不是辦法啊。」小弟一向是家裡最大的,老爸吵得過他才怪。
「我不管!最重要是不能讓你爺爺粗心了!必時我不介意用非常手段。」
見父親一副豁出去的模樣,樸震聰嚇了一跳:「爸,你不要衝動,先由我跟小弟說說看。」
樸父反應飛快,把燙手山芋往兒子手裡一丟,「你自個兒說的啊,我沒迫你。既然你把事情包攬下來,就一定要成功,失敗了不要回來。」
樸震聰只好苦笑答應,到他發現上當時,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
另一邊廂,震聲與小柳兒的愛巢。
二人世界,肢體緊密交纏中。
「嗯、嗯、啊……」
「小柳兒,乖,腳再分開一點。」
「啊啊啊∼∼∼不行了∼∼∼」
「快了快了,你忍耐一下。
「啊……痛……」
「才這個程度就叫痛?做下去怎麼辦?」
「真的好痛……震聲……」淚汪汪。
「已經每天都做,你怎麼你還不習慣?」困惑。
「嗚……」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為止吧,你別露出被欺負的表情嘛。」
「震聲,你真好。」
「最後一下。」
「哧∼∼∼」抽氣聲。
「怎麼了?小柳兒?」樸震聲嚇了一跳。
「我、我閃到腰了。」柳粵生哭喪著臉。
「又閃到腰?」樸震聲大叫一聲。他小柳兒怎麼老是閃到腰?這會直接影響他的『性福』啊。
「沒法子,你太粗暴了。」柳粵生小小聲抱怨。
「我粗暴?不過讓你練練台拳道我那裡算粗暴啊。」樸震聲叫屈,混黑道誰沒兩下子?他只不過為小柳兒好。「是你的腰弱了,只不過劈劈腿,做做仰臥起座你就閃到了。」
「對不起……」小柳習慣性地低頭。
這反倒叫樸震聲內疚起來,「不用道歉啦。你我是什麼關係。說起來也是我不對,太勉強你了。」
「你知道就好……」小小聲。
「你說什麼?」樸震聲耳朵一動。
「我、我、我……」柳粵生結巴半天,忽地被樸震聲輕輕敲了一記。
「小東西,你膽子越來越大了。不過也好,是應該這樣的。」男人揚起幸福笑意,一把抱起戀人,「來吧。」
「去哪?」臉紅。
「當然是做我們每天做的事。」
「啊……」
「不錯,就是練槍法。」樸震聲忽地咬牙切齒,「你這個槍整整練了半年,還是一下都沒打中過槍靶,你今天要是還打不中就別想睡了!」
啊啊啊∼∼∼他不要啊,誰來救他啊∼∼∼
可憐的柳粵生欲哭無淚,只能在內心發出悲切的呼喊。誰叫他為了愛情,投身黑社會這個行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