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儀劣妻 07
    「喂,你別再喝了!」一把搶下龍峻濤手中的酒,季紹傑憤怒的直瞪著一臉頹喪的他。

    「我喝我的,關你什麼事?」龍峻濤橫了他一眼,對於這個不請自來的客人不客氣的很。

    「只要你是我的朋友,那就關我的事。」季紹傑沒好氣的回道,真想一拳打醒他的頹喪。

    龍峻濤自原本住的別墅搬到這間位於公司頂樓的豪華公寓已經兩個多禮拜了,每天除了上班下班之外,他哪兒也不去,什麼也不做,就只是待在這裡喝酒。

    從他的話語中,他一點一滴的拼湊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知道為什麼前陣子天天回家吃晚飯,甚至不惜請假不上班,只為了守著老婆的新新好男人卻突地轉性。

    不但回復成寧寧還未回來時的工作狂模樣,甚至就連下了班,也只是電梯一搭就窩進了這間公寓。

    而且他還絕口不提寧寧的事,甚至還要他們力新的專任律師去找寧寧辦理離婚的事項。

    要不是他從中擋了下來,龍峻濤這會可就真的又成了單身貴族。

    「秦律師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既然手中沒酒好喝,龍峻濤索性問道。

    他甚至連「離婚」這兩個字都說不出口,天知道他有多麼不願意放手,可卻也不想要沒有尊嚴的繼續這樣守著一個不愛他的女人。

    所以他決定要快刀斬亂麻,切斷這段擾亂他心緒的婚姻。

    「什麼事?」故意裝傻,季紹傑皮皮的問道。

    一道凶狠的目光掃過,令他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可為了好友的未來,他仍是硬生生的挺住。

    「就是我要秦律師去辦的事。」龍峻濤咬著牙不清不楚道。

    「你每天要秦律師辦的事何其多,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哪一樁。」聳了聳肩,季紹傑還是裝做不知道。

    他就不相信,一個連「離婚」這兩個字都說不出來的男人是真的想要離婚,依他看來他其實是面子拉不下來。

    「你……」龍峻濤憤怒得透過恍若利刃的目光筆直的射向季紹傑,咬牙切齒的道:「就是我和寧寧離婚的事。」

    「哦!離婚的事喔!」季紹傑故做恍然大悟狀,然後無辜地說道:「我沒讓秦律師去辦。」

    「什麼,你沒去辦?」龍峻濤驚吼一聲,手掌已然重重的拍上身前的茶几。「難道你將我的話當成馬耳東風,我不是交代過一個禮拜之內要給我辦好這件事,你竟然……」

    「你說是這麼說的,可你真的想這麼做嗎?」一針見血的,季紹傑直指問題的核心。

    「我說的話幾時可以打起折扣了。」龍峻濤雖然重重的哼了一聲,但不可否認的季紹傑沒辦這件事,確實讓他的心情不再如此低沉。

    「你的話是從來不打折扣的,可偏偏這件事,你一定得要打些折扣。」

    「為什麼?」龍峻濤不悅的沉問,但雙眸已不再冒出殺人般的氣焰。

    「你捫心自問,難道你真的想要離婚嗎?」季紹傑清楚的看見龍峻濤心態上的轉變,膽子當然也就更大了些。

    畢竟質問上司這件事,可不是能常做的,他還真怕方才龍峻濤會在一氣之下將他調到南極的公司去數企鵝呢!

    「我如果不想離婚,難道我的命令是在耍著你們玩嗎?」龍峻濤的眼神閃爍,口是心非的應道。

    季紹傑的眉眼一挑,陳述事實,「你若真是想要離婚的話,這些日子又何必天天一個人躲在房子裡喝悶酒?怕早不夜夜笙歌的狂歡慶祝了。」

    就是看不慣向來意氣風發的龍峻濤變成一隻徹頭徹尾的鴕鳥,他季紹傑今天非要好好的將他頑固的腦袋給敲醒不可。

    寧寧在他的眼中雖然不是大家閨秀型的女孩,可卻有著龍峻濤缺少的陽光氣息。

    瞧瞧前些日子龍峻濤的眉眼不全都含著笑,這是他們相識二十年來,龍峻濤從來不曾有過的。

    所以如果龍峻濤真的放棄了寧寧,那就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身為他的好朋友可真是看不下去。

    「我……」被季紹傑詰問得有些語塞,龍峻濤索性閉口不語。

    說實在話,少了寧寧的日子的確不好過,可是人家又不想和他在一起,難道他拿刀拿槍去逼她嗎?

    離婚雖然是他一時衝動下的想法,可是他卻不曾改變過這個決定,因為他不希望寧寧被困在她不想要的婚姻中,失去了歡笑的能力。

    想想她能和她的小哥笑得這般開心沒有包袱,可在他的面前,她連笑都顯得有些顧忌,這樣的情況能不教他好好考慮嗎?

    「說不出話來了吧!」顯少見到龍峻濤語塞的模樣,季紹傑顯得有些樂不可支。

    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龍峻濤收起不可一世的狂霸,無奈的說道:「其實我又何嘗不想留下她呢?可你瞧我都已經離開兩個禮拜了,她卻連一通電話都沒有,這教我縱然有心也是無力啊!」

    「你一向不是這麼輕易認輸的男人,更何況你確定是寧寧沒有打電話來?搞不好是有人存心阻攔。」這些天,他在公司聽到了不少的傳言,據說最近所有的單位都被總裁秘書室告知,只要是找總裁的電話,一律得先經過秘書的過濾。

    以前力新集團的規矩雖然嚴格,可從不曾下過這種指令,而秘書室偏偏在龍峻濤和寧寧鬧彆扭的時候,下了這麼一道據說是總裁下達的指令,難免讓人有些生疑。

    「你的意思是?」龍峻濤微微的瞇起了眼,腦內精光一閃,像是已經瞭解了季紹傑所傳達的意思。

    季紹傑的雙手一攤,狀似無辜的說道:「我沒有證據,所以話不能亂說,可你真認為寧寧是一個這麼冷漠的女人嗎?」

    「這……」季紹傑的話讓龍峻濤忍不住沉吟,他還記得他離開的那一天,寧寧淚流滿面想要解釋的情景。

    只是那時候他真的太過生氣了,所以沒有聽她的解釋,難道這兩個禮拜寧寧音訊全無是因為有人在搞鬼?

    「你自己慢慢想吧!其實在愛情裡面,驕傲是最不值錢的東西,要是為了這種毫無價值的東西喪失了你最重要的珍寶,你認為值得嗎?」

    龍峻濤不語的暗自沉吟著,季紹傑誠摯的話像是一記重拳,既狠又準的打上他的心窩,讓他原本就已經混亂至極的思緒更加混亂起來。

    * * *

    「失意小築」名副其實的住了一個失意人,原本充滿歡樂的屋子裡,卻因為寧寧的失魂落魄而顯得寂靜。

    為了見龍峻濤一面,寧寧用盡各種的辦法,可偏偏在程嘉儀的阻擋下,就是無法如願。

    這樣的結果讓寧寧原本紅潤豐腴的雙頰凹陷於去。

    「寧寧,這是我特地為你做的粥,你多少吃一些吧!」不忍心看到寧寧為情消瘦,這些天新荷總是竭盡所能的在家裡陪她。

    寧寧懶懶的望了眼擺在她面前熱騰騰的粥,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趣去嘗一口。

    「我還不想吃。」懶懶的拒絕了新荷的好意,視線再次回到窗外正開得燦爛耀眼的花兒。

    「寧寧,你這樣是不行的,再這麼茶飯不思下去,你的身子會受不了的。」

    一直以為寧寧夠開朗,絕對能夠承受感情的挫折,可是出乎大家意料之外的,隨著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寧寧的憔悴和沉默卻更加的嚴重。

    這個樣子的寧寧,讓大家都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可偏偏她們又沒有辦法幫她,不管她們怎麼做,龍峻濤就像消失了似的,怎麼樣也找不著。

    曾經若亞和她到力新集團的大門口守株待兔,想要用這樣最原始的方式達到他,可偏偏她們從早等到深夜,就是見不到他的身影。

    這樣的結果讓寧寧更加的落寞,現在的她幾乎足不出戶,想要見到她開心比登天還難。

    「我沒事的!」為了不讓新荷擔心,寧寧強打起精神,給了新荷一個笑容,可那個硬扯出來的笑容卻讓新荷更加難過。

    為什麼她們就是無法幫她呢?看著好友為情所困,她們卻束手無策,只能看著寧寧失了笑容的一天天落寞下去。

    「別騙我了,瞧你這兩個禮拜,人已經瘦了好幾圈了,怎麼可能沒事呢?」新荷說著說著眼眶紅了起來,她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荷,你別這樣,我是真的沒事!」寧寧看到好友為了自己的事情擔憂,心一急,猛地自沙發站了起來,想要去安慰新荷。

    可她人才一站起來,一陣又快又猛的昏眩就攫住了她,讓她再次癱坐回沙發上。

    而新荷發現這個情形,急忙趕到她的身邊察看。「寧寧,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哪邊不舒服?」

    「我沒事。」眼前恍若一片黑暗正緩緩的接近著,寧寧的雙眼眨了又眨,就是沒有辦法甩去那種暈眩感。

    突然肚子一陣沒來由的痛,在她來不及反應之下!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

    「寧寧……寧寧……」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新荷手忙腳亂,她著急的呼喊了好一會兒,寧寧卻沒有一點反應。

    心急的她連忙拿起話筒叫來救護車,將寧寧送到醫院。

    * * *

    一股強烈的疼痛襲來,讓原本陷入昏迷的寧寧幽然轉醒,她眨了眨乾澀的眼,卻發現自己身處在陌生的地方。

    看著滿室的白和特殊的藥水味,再加上自己手上吊掛的點滴讓她知道自己身處在醫院。

    撐著虛弱的身子,她掙扎的想要起身,可沒想到她的動作卻驚醒了正趴在一旁的新荷。

    新荷方才睜眼,就見寧寧莽撞的想要起身,她連忙站起來,制止了她。

    「寧寧,你還不可以起來,醫生說你得要躺個三、四天。」新荷輕柔的說,將寧寧壓回病床上。

    「我是怎麼了?」寧寧不解的問道,絲毫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在醫院之中。

    「醫生說你營養不良,再加上憂鬱過度……」新荷的話愈說愈小聲,到最後只看見兩片唇開合,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些什麼。

    「新荷,你剛剛在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莫名的,寧寧覺得新荷最後無聲的話語才是重點,於是她急急的追問著。

    「這……」輕咬著薄唇,新荷猶豫著,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說。寧寧尚且不能接受龍峻濤離去的事情,若再加上另一個震撼,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得住。

    彷彿是看出了新荷的心思,寧寧深吸一口氣,然後堅定的說道:「你說吧!任何的事情我都可以承受得住。」

    「可是……」縱然寧寧已經這麼說了,可新荷依然猶豫不決,清秀的臉蛋上儘是難色。

    「你已經懷孕了,若是再這麼虐待自己,便是謀殺。」新荷說不出來的話,讓甫自外面走進病房的水月給說了個分明。

    「月,你又何必講得這般直接。」新荷嗔怪的看了水月一眼,生怕這樣直接的答案會讓寧寧承受不住。

    「她已經不是孩子了,很多事情瞞著她,只會害了她。」水月理所當然的說道,完全不覺得自己的坦白有什麼不對。

    「可是寧寧的身子太虛,你這樣說我怕會影響她的心情。」新荷擔憂的看著寧寧,就怕她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就是要坦白告訴她,她才懂得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水月有些沒好氣的說道。

    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瞄向寧寧的方向,眸光之中儘是說不出口的心疼。瞧寧寧平口開朗的模樣,她怎地也沒想到,龍峻濤的離去會帶走她全部的生命力。

    現在的寧寧看起來就像是行屍走肉,不吃不喝,難怪會進了醫院,還差點危及她腹中的胎兒。

    「我懷孕了?」寧寧有些不能消化她方才聽到的對話,雙手不由自主的覆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沒錯!你已經懷孕了。」水月不顧新荷的阻止,再次大聲且堅定的給了寧寧一個肯定的答覆。

    「真的嗎?」總是死氣沉沉的臉蛋,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倏地散發出一抹動人的光輝,輕攏著肚皮的手顯得更加的輕柔。

    「當然是真的,已經兩個月了。」從寧寧的表情中,水月已經知曉了她會做的決定。「你以為我們沒事會拿這種事來玩嗎?」

    她知道不管龍峻濤是不是要這個孩子,寧寧都一定會留下他,因為此刻她的臉上洋溢著久違的喜悅。

    滿足的輕撫著自己的肚子,寧寧暗自臆想著,已經兩個月了,該是和龍峻濤重逢後的第一次就有了的孩子吧!

    孩子,一個像龍峻濤那樣的孩子,這樣的想法讓她喪失的生命力又一點一滴的回籠了。

    雖然龍峻濤的離去依然教她心痛,但是孩子的存在卻更教她心喜。

    「荷!」她仰頭輕喚了一聲。

    「什麼事?」看到寧寧開心,新荷的臉上也跟著漾起欣慰的笑容。

    「我想吃東西!」

    她蒼白的臉頰稍稍紅潤了些,雖然還不夠健康,可水月和新荷都知道,這代表著寧寧重新找回了面對生命的勇氣。

    她們自從知曉消息後,便一直掛著的心終於稍稍的安穩了些,臉上同時出現安心的笑容。

    沒有片刻的疑惑,新荷立刻衝向寧寧床邊的桌子,拿起早就準備好的雞湯,準備去熱一熱。「我馬上去把湯熱一熱!」

    寧寧卻在她的手觸到雞湯的同時,覆上了新荷的手,發乎真誠的說道:「謝謝你們,若沒有你們,我真不知道自己怎麼熬得過來。」

    對龍峻濤的愛來得既快且濃,在她驚覺自己依然愛著他的同時,整個人就已經全數被那深沉的愛給全然籠罩。

    「不用謝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們也就安心了。」新荷的眸光泛淚,想不到讓她們束手無策的情況,竟會因一個小生命的到來而改變。

    「謝謝!」寧寧發熱的眸光來回梭巡在兩個女人的身上,隱隱的淚光彷彿訴盡了她的激動。

    「神經,有這麼多精神可以謝,倒不如想想怎樣調養自己的身體,醫生已經說了,你先前日子太過憂鬱,又沒進食營養的東西,所以連帶的影響到了孩子,在接下去的這段時間裡,你必須先穩定自己的心情,然後多補充些營養,知道嗎?」

    「嗯!」雙手又罩上平坦的小腹,她在心中默默的起誓,要好好的保護這個得之不易的小生命。

    * * *

    時髦的打扮,冷漠的神情,程嘉儀手裡拿著一束鮮花,面無表情的尋找著寧寧住的病房。

    知曉寧寧住院的消息讓她的心中滿是得意,也讓她知道該是來給寧寧最後一擊的時候了。

    她要讓那個不知自己斤兩的洛寧寧徹底對龍峻濤死了心,別再纏著他。

    自從知曉龍峻濤的婚姻生變之後,她就知道這次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把握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所以她每天起早趕晚的待在公司,只要龍峻濤人在公司,那麼她必定也會寸步不離的守在公司。

    因為她要防堵那兩人任何可以見面的機會,她甚至找人監視寧寧的一舉一動,也就是在這種周密的防堵下,癢癢和龍峻濤再也沒有機會見面說話。

    她當然也知道寧寧為了龍峻濤的離開,吃不下、睡不著,而她逕自認定這不過是她不知自己輕重的報應。

    可是真正教她不能接受的是,龍峻濤似乎對寧寧依然有感情存在,因為現在的龍峻濤變了,變得不再是那個睥睨一切的強人。

    而這樣的改變也讓她知道龍峻濤這個從不言愛的男人,對洛寧寧其實是有一份真感情的。

    她如果要得到龍峻濤的話,那麼就必須採取一切的手段來讓寧寧徹底的死心。

    最好能讓她看破一切的離開台灣,那麼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一張妝點得完美無瑕的臉蛋浮現陰狠的笑容,但那笑容又隨即隱去。

    她抬手輕敲著寧寧的病房門,然後不等裡頭傳來響應,便推門走了進去。

    「寧寧!」漾著滿滿的虛情假笑,程嘉儀不等寧寧回過神來,人已經熱絡的走到病床旁,緊緊的握住了她的小手。「你怎麼變得這麼瘦啊?」

    「程姐!」看到突然出現在病房裡的程嘉儀,寧寧的心中滿是疑惑。

    她怎麼會知道她在這兒呢?又怎麼會來看她呢?難道說龍峻濤也知道了她住院的消息,但卻不想來嗎?

    「你啊!真是的,離了家為什麼不來找程姐,也不讓我好好的照顧照顧你。」程嘉儀假意抱怨著。「要不是這次總裁要我來找你辦些事,我還真不知道能不能找著你呢!」

    「你是說,龍峻濤他知道我在這兒?」提到龍峻濤,寧寧的心一緊,但仍勉力自持著。

    「是啊!是他叫我來……叫我來……」程嘉儀刻意吞吞吐吐的,她知道用這種方式,天真的寧寧絕對會上勾。

    「程姐,你有話就直說吧!」看著程嘉儀的欲言又止,寧寧原本平靜的心「咚」地一聲墜入深不見底的深淵。

    「呃——」裝模作樣的為難,由程嘉儀這個心機深沉的女人做出來,顯得入木三分。

    「你說吧,龍峻濤會派你來這兒,我已經有了心理的準備。」寧寧的心緒顯得非常平靜。

    事實上,她必須用力的握緊自己的手,才能止住自己的情緒起伏。

    終於等到了這最後的一刻,程嘉儀慢條斯理的從皮包中拿出一張紙,不發一語的遞給了寧寧。

    寧寧無言的接過,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準備,但是當「離婚協議書」這五個字硬生生的躍入眼簾時,她的心房還是猛地一揪。

    龍峻濤的名字龍飛鳳舞的騰躍在那上頭,寧寧的心倏地涼了一截,淚也輕悄悄的流了下來。

    「寧寧,你可要想開一些,我相信你也知曉,這樁婚姻本來就不是那麼的適合,所以結束了也好是不是?」

    程嘉儀得意揚揚的看著寧寧倏地刷白的臉龐,和不斷淌下的淚珠,一陣報復後的快感湧上心頭。

    哼!誰教你不自量力的想要和我搶男人,這就是你應得的報應。

    「嗯!」寧寧沉默的點了點頭,只覺腦內一片空白,甚至不能思考。

    眼見寧寧用呆愣愣的直盯著那張她假造出來的離婚協議書,生怕被她瞧出了什麼端倪,程嘉儀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你快些簽吧!我還得回公司去交差呢!」程嘉儀著急的催促著,臉上那張和藹的面具險些就要掛不住了。

    「我……」要簽嗎?寧寧腦內一片雜亂,緊咬著唇猶豫著。

    「簽吧!」程嘉儀過分熱切的自皮包中拿出筆,硬是塞進寧寧的手中。

    舉起筆,想著她和龍峻濤不像婚姻的婚姻,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寧寧的筆就這麼停在半空中,怎樣也無法在那張離婚協議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終於,她頹然的放下了筆,歉疚的看向程嘉儀說道:「程姐,我知道這會讓你很為難,不過我還是要和龍峻濤談談,才能作決定。」

    即使只有一丁點的機會,她也要見上龍峻濤一面,否則她肚子裡的孩子豈不是很可憐。

    「這……」眼看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程嘉儀的臉色倏地變得鐵青,可她仍快速的鎮定下來。「不然這樣吧!明天我再來拿,若是再拿不到,我可就真不好交代了。」

    現在還不是和這死丫頭決裂的時候,更何況太過急切是會讓人起疑的,於是她只好退了一步。

    「嗯!」雙眸還是不離那張離婚協議書,寧寧的思緒老早就已經飛到了龍峻濤身上。

    難道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真的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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