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學五年級的時候,籐島家收養了被母親拋棄的他。籐島家每個人都當他是不存在的空氣,只有籐島不同;他會跟自己說話,溫柔地抱著自己。在沒發現他的企圖之前,自己的確相當依賴這個裝溫柔的男人。
養母極度厭惡他跟籐島交好,所以他總是在半夜偷偷跑到籐島房間去玩。籐島會給他許多自己不穿的衣服和書籍,也會教他唸書,寂寞時就陪他一起睡覺。從來沒人肯認真聽自己說話的透,自然單純地因籐島的照顧而覺得高興。
所以當籐島對自己上下其手的時候,他受到莫大的打擊。他都說不要了,對方還是不停手,他只好推開籐島,沒命似地逃掉。回到自己遠離主屋的土窖之中,儘管獨處了還是驚恐不已。他怕的不是那種噁心的行為,而是怕自己惹籐島不高興。自己這樣推開他跑出來,會不會讓他不高興?萬一他以後不再對自己好了怎麼辦?這樣他又會變成原來孤零零的一個人,這才是他最害怕的事。
隔天,養母發現透常出入籐島房間一事,把他打得死去活來。正當他覺得自己快被養母虐待死的時候,籐島出現了。他本以為籐島會幫他,堅信他是站在自己這邊。然而籐島卻沒有伸出援手,只在一旁觀看,看也就算了,他居然還說謊。從土窖裡找出來的書和衣服明明都是籐島給的,他卻不肯承認,也沒有幫被懷疑偷竊的透說話。
因此,他認為籐島是在報復,報復自己不讓他摸才不肯幫他。想到這個一向溫柔的大哥哥,原來只是對自己心懷邪念,透不禁感到絕望。他雖然詛咒著虐打自己的養母去死,但在一旁見死不救的籐島啟志,更讓他覺得百倍可恨。
遭虐待而傷痕纍纍的透,因此事件而轉讀住宿制的國小,國中到高中都在宿舍度過。
每年寒暑假,看到同學紛紛回家與親人相聚,透只能孤單地在宿舍裡度過漫長的假期。面對同學問他為什麼不回家,他都以「父母去世」的謊言敷衍過去。
到了國中二年級,他開始被同學欺負。只因為不愛說話,就被同學冠上「性格陰暗」的欲加之罪,成為校園暴力下的犧牲品。父親每個月匯給他的生活費,總是在匯入隔天就被迫領出,全數都被同學拿走,到後來別說衣服,他連一本簿子也買不起。
這樣的校園暴力持續了一年,直到某次作弊事件敗露才被導師知道。惡劣的同學命令成績一向優秀的透,在考試中把答案透露給他們知道。透明知道這麼做不對,卻只能在他們的脅迫下照做。幾次下來都非常順利,直到導師發現那幾個同學的成績總是跟透一樣,連錯誤的地方都一模一樣才起疑。
後來在導師的追問下,透才把長久以來受同學欺負和被迫作弊的事全說出來。而照理說,事後應該都知情的父親別說電話了,連一封關懷的信也沒寄過來,透從此不再對任何人懷抱期待,一旦相信就可能遭到背叛。
同學對他的欺負並末因此減緩,反而連手段都比以前要來得更卑鄙惡劣。某天,透像平常一樣被叫到校內的隱蔽處,被同學以遊玩為名恣意踢打,霎時,他忽然覺得天空藍得好漂亮。好久沒有這種感覺的他,有一股莫名想死的衝動。等他們踢膩之後就來去死吧,這麼一來就可以得到解脫,再也不會覺得痛苦。
就從看得到天空一角的校舍頂端飛出去吧,或許自己可以變成一隻自由自在的鳥……
透作夢似地想著。
然而,朝他腹部踢來的一記重擊卻讓他回過神來。如果自己就這麼死了,這些每天把自己當沙包打的傢伙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只會嘲笑著「那傢伙死了」,然後找到下一個獵物繼續欺侮而已。一股激烈的怒意從他腹底升起,那是他從未感受過的激昂感情;要死,也得帶其中一個上路,不然自己就真的死得太愚蠢了。
透慢慢站起來,往四人中居領導地位的同學毆去。輕易就被推倒的他,只聽到同學嘲笑的聲音,和不斷往他蜷縮背部踢來的腳。他下意識地抓住其中一隻腳,用盡全身力氣往肉上咬去,任憑對方怎麼哭叫、踢得他頭破血流也不鬆口。直到聽見騷動聲的老師跑過來捏住他的鼻子,呼吸困難的他不得不開口才停止……被透狂咬的同學右腳縫了七針,他仍舊沒有接到父親任何斥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