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的下了馬,衝向河流,跳進冰冷的溪流,不顧渾身變得冰寒,吃力地從冰冷的溪水中,扶起那個修長的身影。原本只能出現在黑暗裡的男人,倒在水流中,俊美的五官透著青白,高大的身體蜷縮成一團,透著冰寒,連空氣都被這冰寒凍成了白霧。
吃力的將高大的身體從水流裡拖到岸邊,小心地拭去那蒼白嘴角的一抹暗黑色血跡,輕柔地將嘴唇貼上那蒼白毫無血色的雙唇,冰寒的氣息讓不凡打了一個寒顫,好冷!低下眼眸,看著自己的手掌,原本如玉的掌,已經變得灰白。
猛地低下頭,看著那僵直地躺在地上的人,一張俊美的臉上已經染滿了灰敗的死氣,蒼白的嘴角已經漸漸地往外滲著烏黑的血。
內毒,攻心了。
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燕不凡顫抖著手,撫著那冰冷的臉龐,整個身體都因為寒冷而變得僵硬,手掌也變得十分的不靈活,從來沒有一刻,這麼恨自己不會武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己喜歡的人,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好冰啊,他的身體這麼冰,一直這麼冰,怎麼行?
對了,要幫他取暖,取暖……
對,取暖!
顫抖著手,翻遍了全身,也找不到一個火熠子,馬兒呼哧的呼氣聲,讓他抬起了頭,上馬的時候,他隱隱好像看到馬背上有一個包袱。包袱,起身的時候,寒氣令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僵著步子,走到了馬邊,取下包袱,抖開,火熠子……火熠子……
有了!
看著慢慢亮起的火焰,身子才梢稍的暖了一些,眸子輕轉,燕不凡暗道了一聲幸運,幸好,這裡是一片林子,多得是枯枝,不用跑得太遠,否則,他怕是要凍僵了。低下眼眸,看著伏在地上的人,燕不凡才鬆了一些的心又懸了起來。
氣息越來越微弱了。
咬了咬牙,燕不凡脫去兩人的衣裳,火光中肌膚與肌膚相貼。
好冷!
肌膚相貼的時候,徹骨的寒氣自肌膚相貼的地方穿進身體裡。牙齒禁不住微微地打顫,好冰。咬著牙,身體交合,僵硬的手,拚命地搓著那冰冷的身體。漸漸的,冰冷的身體開始有了一絲暖意。
看著俊美的臉上稍稍有了的血色,燕不凡累得伏在那強健的身體上,慢慢地喘著氣。應該沒事了吧?忽地,那一具才有了些許暖意的身體,竟猛然地開始抽搐起來。
「好痛!」
昏沉中的人,嘶啞著聲音,低低地叫了起來。
燕不凡震愕地看著那強健的身體上,僨起的一個個肉瘤,彷彿活了過來一般,在那光潔的肌膚上此起彼伏,伸手去觸,那些肉瘤燙得嚇人,肌膚相觸時,俊美人兒便響起痛苦的申吟聲。
燕不凡靜默了,烏黑的眼瞳怔怔地看著火光中痛苦的臉,想不到,莫愁竟同時練有陰柔和陽剛的內勁……寒氣剛過,火毒又來!
可惡!
吃力地抱著莫愁,將高大的身子拖進冰冷的溪水中,看著那痛苦的神情稍斂。
如此,周而復返,水裡進,水裡出……足足折騰了一夜,莫愁才終於靜了下來,恢復了常態,在火堆中,安穩的睡去。
看著那安詳的容顏,燕不凡疲累地倒在地上,渾身只覺得冰寒。
斜裡伸出了一隻手,遞過了一顆丹藥。
燕不凡抬眼,站在眼前的是那一個絕媚的人兒,一身黑衣的少年,正安靜地站在一邊。
「吃了它,要不然你會沒命的。」燕獨舞擰眉看著那臉色灰敗的清雅少年,他不要命了!他身體本弱,這水裡去,火裡來的,現在全靠一口氣拚著,等氣鬆下來……本不想關心,可是,卻終究是軟了心腸。這可不是好事情,自打和不歸在一起,心腸是越來越軟了……
眼眸微睨,瞧著一邊的俊美少年,心裡又是甜甜的滋味,罷了,誰教自己這麼甜蜜?這般日子過久了,再硬的心腸,也怕是化成了繞指柔了。
默默地看了一眼燕獨舞,遲疑了一會兒,燕不凡終究還是把藥接過,吞入腹中。藥剛入肚,渾身的寒氣,便立時消退。等身子稍暖,燕不凡便站起了身,轉身欲走。
「你不等他醒了?」燕獨舞絕媚的聲音,淡淡的不帶一絲情感。
輕輕地搖了搖頭,燕不凡俯下身額頭輕輕地抵著那光潔而飽滿的額頭,柔柔地在那俊美的五官上落下一個個溫柔的吻。
對不起,我不想等你們醒來。
看著你那麼痛苦,我決定了,我要那個讓你這麼痛的人,付出代價。
不管,那個人是神還是鬼。
遇神,殺神;遇鬼,殺鬼!
坐在昏暗的房內,看著天空漸漸的泛白,然後,眼前的黑暗消失,變成一片透亮。
輕輕地叩門聲,讓枯坐在床邊的燕不凡僵了僵身子。
「是我。」
閉了閉眼,燕不凡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是大哥。
站起身,打開房門,看著那俊美的臉上隱隱浮現的一臉疲憊,眉微蹙。
「他沒事了,也不知他練得是什麼邪門內功,我的內勁竟然送不進去。」燕不歸輕語,臉上的神情是淡然的。
「那就好。」喃喃地自語,清雅的臉上,浮現了一抹溫柔的笑,燕不凡這回總算是放下心了,輕抬眼眸,對上了燕不歸若有所思的眼神,吃吃地笑了一笑,「大哥在想些什麼?」
燕不歸神情一凝,眉頭忽地皺了起來:「你在盤算些什麼?」
燕不凡臉上的表情一滯,水樣的眼眸微轉,顯著幾許不自在。
低下頭,逼近那張清雅的臉,燕不歸知道自己多年來在鬼府裡的積威,足以震懾這個二弟,雖然興許外在柔弱的表像下藏著的是無比堅韌狡黠的性子,只是,終究是被埋得太深了,還未成氣候,不足以與他抗衡。
身子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燕不凡不自在地退後一步,纖細的指,有些慌亂地攥緊了衣襟,一時之間,只覺得這客棧的房子,竟是那般的小。
靜。
死一樣的靜。
燕不歸揚了揚眉,看著那微微顫抖的少年,心裡禁不住有些訝異,不凡果然是變了。換作以前,怕是早就逃得遠遠的,哭起來了。他原本,就是一個愛哭的孩子,而此時,卻仍能面對著他冷厲的面容,僅有一些顫抖。看起來,不凡這一個名字,還真的沒有取錯。
燕不凡,燕家的孩子,怎麼可能平凡?
只是,不凡,卻不知你究竟繼承了燕家人多少的血性。
燕不凡看著那雙銳利的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忽地嫣然一笑,察覺到那雙銳利眼眸裡滑過的一縷讚賞,那一瞬間,心思澄明,眸光流轉,端的是萬種風情盡在這眸光之間,他輕笑道:「大哥為何有此一問?不凡心裡,能有什麼盤算呢?」
燕不歸望著那少年,少年樣貌雖長得極為出眾,可是,卻不引人注目,如今,這一睨眸,一眨眼之間,少年原本秀麗卻不奪目的容顏,瞬間光彩照人。
巧笑嫣然,迷人心神,卻常使得看見的人心裡惴惴不安,只因這笑,讓人猜不透看不懂,笑的人,藏著什麼心思,又有誰能擔保那不會是笑裡藏刀?這就是燕家人的本性。
「你說你能盤算些什麼呢?」燕不歸也笑了,反問了一句燕不凡。
燕不凡沉吟了一聲,臉上的笑,更深了,眉一挑,容顏更顯妍麗:「我自然是瞞不過大哥的。大哥心裡早就有數,又何必一一點破?我只問,大哥,借是不借。」
燕不歸輕笑了一聲,好個聰明的燕不凡,之前,還真是小瞧了他的。人道他先前膽怯懦弱,興許,他只是為自己添了一層保護罷了。手掌自懷中取出一件東西,輕柔地放到那白玉似的手掌心裡,然後,輕俯在那好看的耳邊,輕聲道:「不凡,這件東西,從來是不能借的,你拿了,就得永久的收下,可別後悔了!」
燕不凡看著轉身而去的俊美少年,良久,才慢慢地坐回床邊,一陣風吹過,禁不住背脊泛起一陣寒意,伸手一撫,滿手冷汗。
低下眉眼,看著掌心裡那一隻小巧的燕形令牌,燕不凡禁不住心頭一陣惡寒,剛才那一個人,真的是他嗎?他竟然有膽子與大哥對視那麼久……大哥,早就算計好了吧,知道自己要向他借用鬼府的力量,只是,永久的收下?
他沒有聽錯嗎?
大哥的意思是……鬼府從今日起,就是他的了?
嘴角禁不住盈起一抹苦笑,鬼府,在他們的眼裡,只不過是一件累贅,怕是早就想丟了吧,自己要的正是時候呢!
把鬼府給他,大哥,還真是……對他有信心。
唇角的笑,漸漸變得詭異,既然連大哥都對他有如此高的期望,他自然,是應當做出一番成就,讓天下人對他刮目相看。
***
莫愁終於醒了。
醒著的人,自然是早就準備了一番說辭,解釋目前的狀況。
燕獨舞說,不歸察覺到他房裡的動靜,跟了去,發現他內傷發作,所以救了回來。不過,已是昏迷數日未醒。
燕不歸說,一切皆如獨舞所說。
燕不凡說,爹爹與大哥告訴他,你在鎮外偶遇了以前的幾位手下敗將,那幾個人,瞧見你便紅了眼,動起手來了。你為了不傷及無辜,手下留了情,卻誤中了招數,因而受傷。可擔心死他了。
龍莫愁聽了,什麼話也沒有說。
燕不凡喂莫愁吃完藥,然後藉故回了房。開門的時候,燕獨舞與燕不歸正從隔壁出來。
「他信了嗎?」燕獨舞媚眼流波,絕世的妖媚。
燕不凡輕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燕獨舞聞言,笑容更甚,媚眼看著纖瘦的身子消失在房門後,抬眸望了一眼燕不歸,眸子裡滿是柔情:「他果然,是我的骨血。」
燕不歸面色一沉,摟著那纖腰的手,卻是一緊。
燕獨舞,輕吐了吐舌,暗道一聲不妙,捅破了一罈子醋,好酸。少不得又是一番柔聲細語。
***
那一天,天高氣爽,萬里晴空。
燕不凡看著莫愁喝完了最後一口藥,下了樓,到櫃檯前清了帳,然後吩咐著小二給馬兒上套,輕撫著馬兒俊美的身姿,他抬眸注視著清澈的藍天,終於要起程了,這一個邊關的小鎮,他都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呢!
「小二哥,這個鎮子叫什麼呢?」揚起的精緻面容上帶著恬靜的笑顏,溫柔而美麗,不由得看傻了邊關小鎮上一個小客棧裡沒見過什麼世面的小二哥。
呆呆地看著在陽光下笑得美麗如玉的少年公子,小二呆呆地說不出話來,只記得那一雙紅艷的嘴唇一開一合,根本聽不清那張美麗的嘴說了些什麼。
看著傻愣的小二哥,不凡淡淡的笑了,罷了,不知道名字又怎麼樣呢?這兒,將會是他心中最美的一個地方,以後,或許會經常來呢。
有莫愁在,有狂在,不知道名字又怎麼樣呢?他不會迷失方向,找不到這裡的。
「一切都準備好了。」身後有些低沉的聲音,讓不凡撫著馬脖的手僵在了那裡。
是大哥。
大哥……從來不曾叫得這麼順過,恨了那麼久,想不到忘卻只在一瞬間。不,不是忘卻,只是,對他們的恨,已經不再那麼重要,現在,他的眼裡、心裡,都應該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愛人。
轉過身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美麗的笑,他笑看著站在客棧前的英挺黑衣少年,俊美的面容上飛揚著無盡的霸氣,南武林的王啊,單是這樣看著,就會被這霸氣的少年吸引去所有的目光,讓人永遠不會相信這個霸氣的少年,也不過十八歲。
頑皮地側著臉,美麗的眼眸微微地上挑,精緻如玉的面容上浮現了一抹邪魅的神情,讓那清澄的少年一瞬間顯出一種不同的妖魅風情來:「大哥辦事,果然得力。」
燕不歸默默地看著那陽光下妖魅的少年,良久,俊美的臉上忽地顯出一抹放肆的笑顏,狂放的笑,縱情而出,這,才是燕家的子孫。
被放縱的笑震醒了的人兒懶懶地自寬闊的胸膛裡抬起了絕美的面容,精緻的眉眼揚起一抹濃濃的不悅,還不及發作,就對上了站在駿馬前笑得邪魅的少年,微微地一愣,紅艷的嘴角邊微微地動了動,甜媚的笑顏也慢慢地佈滿絕美的面容,哎呀呀,瞧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呢……
燕家的小兔兒,果真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輕輕地走上前,伸出手,撫著那張絕美的容顏,看著那側著容顏摩挲著自己手掌的絕美容顏,抬眼直視著因為自己的舉動而停止狂笑的英氣少年,靜靜地看著泛著妒意的深幽眼眸,嘴角的笑容更深了,輕柔的笑容下飄揚著邪魅而輕柔的語音:「大哥,你們還欠不凡一樣東西哦……」
不著痕跡地退後一步,將懷中人兒絕美的容顏脫離那雙白玉般的手,揚了揚眉,對著那雙清澄的眼眸,清澄得反而看不透的眼眸,讓燕不歸地有一種被虎豹盯上的錯覺,事情有些好玩了呢:「哦?我們有欠你什麼呢?」
不以為意地收回落空的手掌,燕不凡輕笑了一聲,踮起腳尖,慢慢地將嘴唇靠在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好看耳廓邊,以著柔媚的語音軟軟地說:「欠了很久,很久了……不止是欠我,還欠幾個娘親、幾個弟妹……現在,我要一次拿回來,就當做是給我的『出嫁』禮物,怎麼樣呢?大哥?」
低眸與懷中人兒那絕美的眼眸對視片刻,互相交流著。
獨舞,好像很有趣的樣子呢,要不要玩呢?
當然了,有趣的事情怎麼可以少了我們呢?不歸,是不是?
「你要什麼呢?」燕不歸側首,玩味地看著耳邊那小巧而白皙的小巴。
清澄的眼眸微微一閃,精緻的面容微微垂首,雪白的貝齒輕咬著紅艷的嘴唇,淡淡的羞澀,襯著流動在眉眼間的邪魅,讓人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太小的禮物,怎麼拿得出手呢?大哥,你也不是小氣的人,對不對?」
似乎有種踏入陷阱的感覺呢!獨舞,燕家的人,小瞧不得呢!果真是燕家的人呢!
那當然,那可是我的孩子,你的弟弟呢!而且,那樣才有趣,對不對?
英氣少年緊緊地握住懷中人兒纖細的腰肢,俊美的容顏上泛起一抹寵溺的笑容:「不凡,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默默地注視著那張帶著寵溺笑容的俊美臉龐,柔和的眸光讓燕不凡眼前忽地有些朦朧,眨了眨眼睛,讓那想要奪眶而出的眼淚消失在眼底,誰說他們不是父親、不是兄長?他們對於親人的愛,雖然淡,卻依舊存在……
「你們,還欠著我們一頓喜宴呢!洞房都入了這麼多次了,卻不讓做弟弟的、做兒子的,喝上一杯喜酒,可真是……小氣!」認真地看著俊美少年,燕不凡一字一頓地說著。
相互依偎的兩個人禁不住一愣,那一個絕媚的人,絕媚的容顏上,竟漸漸地揚上了微紅,許是覺得不自在,在燕不凡說那一句小氣的時候,已是將整個腦袋埋進了燕不歸的懷裡。
只是,兒女情態,也只是一瞬間的。燕獨舞終究是燕獨舞,他輕輕地拍了拍燕不歸的手,燕不歸與他早就心意相通,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慢慢地放下懷中的人兒,兩人緊握的手慢慢地伸出,揉著少年烏黑的發,兩人對視而笑。
「我以為你要什麼呢……你確定嗎?」燕不歸笑得溫柔,一直以來,為了所愛而一直在傷害著親人,來自親人的承認,比什麼東西都要讓他們覺得高興。他們,終究也不能免俗。
聽著大哥話語裡的溫柔,燕不凡禁不住睜大了眼睛,急急地垂下了臉,不想讓這兩個人瞧見他眼底的感動,這兩個人啊……真的是……讓人恨不起來啊……
飛快地掩飾起心情,燕不凡抬起了頭,精緻的容顏帶著笑:「我確定。」
燕不歸與燕獨舞互望一眼,輕舉著步,出了客棧,才行了幾步,身後那清雅的少年忽地出聲:「大哥,爹爹。」
「什麼?」他們回頭。
「大哥,你可要想清楚呢……給了我,你就不能後悔了……不管我把鬼府變得更強或是徹底的毀滅,你都不能後悔……」燕不凡的笑顏,在陽光下,顯得邪魅無比。
輕輕地拍著那瘦削的肩膀,燕不歸也笑了:「後悔?我謝你還來不及呢,我怎麼會後悔?你知道我這一輩子,只想和獨舞在一起……而鬼府卻分去了我與獨舞在一起的時間,我正愁沒處扔了它呢……倒是不凡,你可會後悔?」
燕不凡堅定地搖了搖頭,轉過身,看著小二給馬上了套,踏上馬車的車轅,想到了什麼似的,轉過了頭,清澄的眼眸促狹似地眨了眨:「爹爹,你可要好好地補上一補呢……年紀也不小了,折騰個一夜就下不了地……這可怎生了得……要曉得,他可正年輕呢……」
向來不懂得害羞為何物的燕獨舞聽著少年的調侃,這一會兒絕美的臉龐終於冒上了朱紅顏色,恨恨地跺了跺腳,耳邊卻聽得清朗的笑聲,禁不住又是氣又是惱又是甜地重重擰了一把身邊的人,猛地驚呼一聲,看著旋轉的天空,身子又重被那堅強的臂膀摟進了寬闊的胸膛。在熟悉的位置裡坐好,然後任由心愛的人策著馬帶著自己奔向遠方……
不凡,你要幸福……
這是我做爹爹唯一能給你的祝福……
還有,別想我為那顆春藥道歉哦……要不然,你怎麼能蒙到那麼出色的一個人呢?你呀,原來,是那麼害羞而靦腆的呢,不下點重藥,怎麼行呢?
你啊,還要謝我呢……
呵呵……
微瞇著眼眸,看著漸漸遠去的駿馬帶走了那兩個人,風中,隱隱地可以聽到那絕媚人兒甜媚的笑,我還真的是心軟呢……這麼容易就原諒你們了。
走好啊,爹爹,大哥……
「公子,還要些什麼嗎?」傻愣愣站在馬車邊的小二,一臉癡迷地看著那如玉的面容。
垂首望著那雙癡迷的眼,眼波微轉,流動著妖美的風情,輕笑著:「啊呀,小二哥,我還想要備些乾糧呢,可否麻煩你為我跑一趟去買些呢?」
「嗯嗯嗯!」小二樂顛顛地跑開了。
啊呀呀,瞧起來是無意間惹了一樁桃花債呢,紅艷的嘴角慢慢地上揚,捉弄人的感覺,真的滿不賴呢……難怪爹爹那麼喜歡捉弄人啊!
一抹修長的身影落入眼底,慢慢地張大了眼眸,看著那漸漸走來的英氣少女,嘴角的笑,慢慢地收斂。
撲通,撲通。
心跳得好厲害,手心都冒汗了……
靜靜看著那坐在馬車車轅上的清雅少午,龍莫愁的眉輕輕地皺了起來……這一回發作,恢復得特別快,是為什麼?隱約記得,整個人猶如落在冰窟裡的時候,耳邊傳來的清柔語音,是他嗎?緊貼在肌膚上的溫暖,是他嗎?他知道了嗎?知道一切了嗎?
照不歸他們的說辭,不凡應當不知曉。
他們的說辭看起來天衣無縫,只是為什麼卻覺得隱隱有些不妥呢?是哪裡?
哪裡錯了?
若是不凡知道了,他怎麼會這麼冷靜?
冷靜,不凡怎麼會這麼冷靜?冷靜得有些不像他。他與獨舞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讓自己覺得……有些怪。究竟,自己內毒發作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不凡……」澀澀的聲音剛從喉間洩出,耳邊卻已聽得那悅耳的語音柔柔地傳來。
「莫愁,來了嗎?可惜你遲了一步,爹爹與大哥等你不回來,就先走了呢……」甜甜的笑著,將那一抹俊麗面容上的困擾盡數收入眼底,心裡輕輕地笑了。
眼前的人莫愁?還是狂?
苦惱的時候,兩個人也一起苦惱嗎?
有趣!
「他們走了……」是錯覺嗎?總覺得那甜甜笑著的少年,有些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
「嗯,我們也應該走了。」燕不凡輕笑著,上了馬車,一手微撩車簾,同以前一般溫柔的笑顏。笑望著那一張俊麗的容顏,陽光下的燕不凡,看起來清澄如玉。
輕輕地搖了搖頭,龍莫愁斂起滿懷的思緒,明亮的眼眸靜靜地凝望著清雅的面容。不凡,應該是不知道的,他如果知道了,又怎麼會笑得如此溫柔?
寧願相信他還不知道一切,因為,那一切是禁忌,如果知道了那一切,誓必要被黑暗所吞噬。所以,寧願相信他還不知道。只有那樣,他才會平平安安,活得好好的。
心思微沉,龍莫愁微瞇了眼眸,看著遠處。不遠了,很快就到冰峰了……又要看到那一片無際的雪原了。
娘……
我回來了。
不知道你有沒有變……你要的,依舊是莫愁嗎?有沒有想要莫狂一點呢?一點,一點就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