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罷了1300年的遊戲再度開始了……
異世界的人類呀,此時此刻混混沌沌的你們……
全然不知,都是我遊戲裡的主角
誰是最後的贏家
是牽引之力?
還是至高無上的我……
清司默默地看著蘭締斯吃完盤中的事物,利落地收拾好碗筷,體貼地為戀人端上熱氣騰騰的紅茶,混合了適量的牛奶和方糖,散發著暖暖的香氣。小啄一口,溫度適中的液體立刻侵入身體,迅速地溫暖四肢。
蘭締斯抬起頭來發現清司略有所思地凝視自己,心中不解。
「你怎麼了?」
「沒什麼,有點疲倦而已。」
走到蘭締斯的面前,毫不在乎他手中的紅茶幾乎濺出來弄髒乾淨的衣服,將他擁抱在懷裡。
蘭締斯伸出空著的手,安慰的拍拍他的背,在戀人的眼角落下眷戀的親吻。
「你是我的。」清司的雙手又圈緊幾分。
「我只屬於你一個人。」
絲毫不覺得戀人的要求有多任性,蘭締斯喜歡他如此獨佔自己。
「不要背叛我。」
「永遠不會。」
「永遠有多遠。」
「你想有多遠就有多遠。」
「恩……」
輕輕點頭,清司想要將戀人就此刻在眼底一般的盯住他不放。毫無防備的純真讓蘭締斯發現此刻在眼前的還是那個小小的西斯兒。
「你要遲到了。」
蘭締斯好心的提醒清司,卻惹來戀人的不滿:
「幹嗎要有學校這個玩意?」
「我等你回來。」
清司戀戀不捨的放開懷裡的身體,磨蹭的收拾書包後走到門口,關門前不忘承諾戀人:
「我會很快回來的。」
木製的門板阻隔了戀人間相互糾纏的視線,蘭締斯沒由來的一陣驚慌,無法忽視門扉合上前清司眼底的哀傷,針刺一般扎他透不氣來。急忙追著他跑出門口,早已不見清司的身影。
……
穿過人煙稀少的公園,前面就是地鐵站了。清司不及於趕往學校,意外地在這片幽靜的樹林裡停下腳步。
明知道出門前將香煙忘在沙發上,他還是在上衣的口袋裡摸索著。
「我忘記帶香煙了,借我一根。」
抬頭仰望晴空,沒有預期中的藍色天際,就連陽光都很難透過茂密的樹葉照亮這一片土地。
交錯的樹枝裡,黑色的精靈一越而下,平穩的落在蘭締斯的眼前不遠的地方,邁開優雅輕巧的步伐,不急不徐地走到清司的面前遞上香煙,「吧」的一個響指,平空出現的青藍色火苗剛好可以發揮燃煙的作用。
清司如同多年不見的好友一般,不客氣的接過拂藍多手中的香煙,就著火苗點燃最裡的煙草深吸幾口,仔細地打量眼前的人。
黑色短髮的拂藍多,有著一雙明亮的就算在烏雲佈滿的天空裡也會徐徐生輝的星星般的雙眸,堅定而自信。不同於蘭締斯小麥色的白皙的皮膚,穿透全黑的外套影印出薄霧般的光輝。雍懶的姿態,行動時卻不亞於野生動物的矯捷,單薄的外衣下一定有著美洲豹一般強而有力的身體,極度危險的人。
「不錯的香煙,可是……不是我喜歡的口味。」
「同」Mild Seven」相比,我更欣賞「555」充斥嗅覺的勁道,很像地獄裡永久不衰的櫻栗,美麗卻招來最終的死亡。」
「我不關心什麼生呀,死的。那些個什麼天堂、地獄對我來將都是些無關痛癢的東西。即使有,那也是我死後的事情。現在我唯一在乎的只有現世的戀人。所以……」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一字一句不容反駁清楚地表明他的意見「不-許-你-再-踏-進-我-的-房-間-半-步。」
清司掐熄指間的煙草,絲毫不介意燃燒的煙頭灼傷手心裡的皮膚。只有在看著戀人時才會流露暖意的幽暗深沈的眸子越發的陰沈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拂藍多沒有理會他話中的警告,大笑出來。
「怎麼知道,是我?」
「房間裡的香煙的味道不是蘭締斯喜歡的「Mild Seven」。」給了拂藍多肯定的答案。
「你很瞭解他? 不過是個才認識了一天半的人。」
「至少他和我在一起時沒有抽過其它牌子的香煙,而且……」清司滿足的笑著。
「而且什麼……」拂藍多示意他繼續。
「而且「Mild Severn」是我喜歡的香煙。」清司輕佻劍眉,自信滿滿的表情讓拂藍多以為眼前的這個人根本就不是蘭締斯的昔日的戀人——西斯爾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這就是那個西斯爾,那個只會暗自神傷的躲在一旁哭泣的小惡魔嗎?!
眼前這個可以稱之為人類的個體完全看不出1300年前的原貌。不僅外表,就連內在都變化的讓人驚歎不已。強悍、果敢、不為外界所動,清楚地知曉自己想要什麼,
他……近乎完美!
這難道就是造物主的力量?
不對……
亦或是他自身的願望?
……
有意思……
這麼久了,再次見面竟然讓我發現你這麼有趣的一面……
自以為是的至上神呀……
未來沒有定數呀!
我就陪你玩完這個遊戲。
林中剛剛雀躍的精靈恐懼萬分的四處逃竄,棲息在枝葉上的靈雀衝破茂密的樹林飛向天空,不安的鳴叫。稍稍大膽的精靈飛到拂藍多的眼前,比劃手腳地努力地解釋,尋求他的幫助。
大地劇烈的震動,左右搖擺的樹木抵擋不住相互間的衝擊頃刻間斷成兩截,大地咆哮地顫抖,震耳欲聾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可幾十秒鐘之後啞然停止了所有動靜,恢復成一片死寂。
剛剛還蹲在地上採取防護姿勢的清司,感覺到震動停止,立刻轉身朝著來時的方向飛快的奔跑,完全不理會一分鐘前談話的對象。
「誒——,怎麼這麼快就跑了?沒意思。」拂藍多意猶未盡地看著他遠去的背影,「算了,反正以後機會多的是。」
拍拍身上的灰塵,拿掉粘在頭髮上的樹葉,拂藍多緊閉了雙唇。腳尖一使力衝上半空,停留在樹梢的頂端,觀看四周的情況。
橫七豎八倒塌的水泥柱礙事的躺在道路上,平時座落有序的房屋部分坍塌地看不出原形。折斷的樹枝,落葉比比皆是。受傷的人們哭喊著四處奔走,大多數的人類驚慌萬分地等待救濟的隊伍。
人類真是脆弱的不堪一擊,自私、恐懼、妒忌、骯髒、卑鄙卻自大的可笑,平日裡玩世不恭地遊戲人生,誇誇其談。什麼飛機、生物武器、飛躍太空,不可一世的橫行整個宇宙。可此時此刻也只會驚慌失措的喊叫。真不明白那些瘦弱的、肥胖的行行色色的軀體裡究竟包裹多少東西?多少值得蘭締斯不顧一切想要保全的東西?拂藍多暗暗地嘲笑眼前的情景。
那麼有著和人類同樣外表的我們又是什麼呢?至上神既然如此看輕人類的生命,為何還要造就同人類如此相像的我們再冠上「天使」的美名呢?
他究竟有何用意?
……
腳邊蠕動的感覺打斷拂藍多的思緒惹的他極為不悅,低頭發現腳面上絞纏著可以稱之為噁心的膠粘物體,正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不停蠕動地樹枝般的觸角證明眼前的東西是活的。
拂藍多踏上還在拚命扭動觸角的物體上稍稍用力,粘稠的物體立刻燃燒起來,瞬間消失在空氣中,無跡可尋。
「哼,自討苦吃。」冰冷的聲音彷彿凍結一切的讓人不寒而慄「不過,就算一開始警告你這種只有在大地出現裂痕時才可以出現的下等生物,你也沒有腦子可以思考吧,浪費我的口舌。」
「看樣子天界之鎖徹底地崩潰了,上面應該一團糟吧。唉——剛剛下來,還沒有玩夠,又得離開這麼有意思的地方了。」
拂藍多再次仰望天空,無奈的遙遙頭,喃喃自語試圖抹去心中因為即將離去而產生的小小的缺憾。
「不過——西斯爾,我很快就回來的, 不要以為我會如此大方的將蘭締斯送給你,
1300年前不會,1300年後的今天就更不會。因為,他可是我此生唯一的另一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