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色魔!」
香織氣喘吁吁地靠在床頭,斜睨著躺在身旁的智也,雙手緊擁著被單遮住自己光裸的胸脯,朝他的胸膛捏了一下,氣鼓鼓地咕噥。
「在浴室不是說好洗完澡就不再親熱了,難得外面天氣這麼好,人家想去後山畫畫,結果你抱著我出來,還沒穿上衣服就又把我壓在床上,又要了……」
「『兩次』!妳是不是要抱怨這個?」智也一副得逞的樣子,握住她比「二」的手指,像蟲一樣爬上她的身體,親上她閃躲不及的嘴唇,笑得更加得意。
「看,都已經六點多了,天也都暗了,怎麼寫生?」香織嘟起嘴,失望地看向闇黑的窗外。
「好,好,好,我補償妳,我去做些家常小菜來『慰勞慰勞』妳的辛苦。」智也跳下床,迅速套上內褲和牛仔褲。
「啊!你要作菜呀!太好了!上次的糖醋排骨真的好好吃,我還在吮指回味樂無窮呢!」香織做出口水直流的模樣。
「哼!那是當然的囉!我賴智也料理技術不但一級棒,床上功夫更是了得。」他對自己比比大拇指。「不信可以問這位台北的池小姐——」做個握著麥克風訪問的樣子,伸到她的嘴巴前面。
聞言,香織小臉蛋紅成一片,可是,不想示弱的她還是高高地仰起下巴。「我只試過你一個男人,怎麼比較?我想,一定有比你更強更猛的。」
這下可換智也紅了臉,不過是被氣紅的。「不許妳去『比較』別的男人,妳是我的!」
「你好惡霸喔!」她雖然是在罵他,一張小巧的俏臉卻漲得更紅。
「對!我就是這樣。」智也聳聳肩。
「呃……」她突地伸手拉住他的衣角,頭垂低下來,兩片唇瓣開了又合,努了一下又噘高,最後終於把問題逼出喉嚨。「那你呢?」
「我?」他裝傻。「我什麼?」他當然知道她的意思,不過,他要聽她完完整整地說出來。
「你說我是你的,那你呢?」睫毛羞赧地蓋了下來,不敢看他。
「妳說呢?」他坐在床沿,執起她的下巴,額頭抵著她的,臉色倏地變得正經八百。「如果我已經有了未婚妻,妳願意等我解除婚約嗎?」
「你已經有了未婚妻?!」她的腦袋旋起一個超強的龍捲風,刮亂了她所有的意識。
「哈哈哈!瞧妳被嚇到的樣子,我開玩笑的啦!」他捏了捏她鼓起的臉頰,捧著肚子狂笑。
「你很討厭耶!說好不捉弄我的!」她推開他,發出不滿的嬌嗲。
「生氣啦?」
「哼!走開啦!不要碰我!」
「寶貝,妳這麼可愛嬌媚,我怎麼捨得不去碰妳……」
「哎呀!不要啦!我的腰還在酸耶……」
「請問有人在家嗎?」
門鈴聲響起,接著傳來一個略帶沙啞的男性聲音。
「誰呀?」和香織正在廚房清洗午餐碗盤的智也探向客廳,看見門外站了二女一男。「有三個人。」
「可能是有人帶寵物來檢查或美容吧!」香織關上水龍頭,擦乾兩手,走到客廳開門。
「我來開門。」基於保護的心理,智也大步追上香織,搶先她一步走到門口,把她護在背後,直到看清來人這才安心開門。
「呃……你們是……」香織從智也背後伸出了頭,看見一對中年男女,覺得兩人十分面熟,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終於想起他們就是前幾天把寵物醫院誤認為醫院的那對夫婦。
「是啊!是我們!我先自我介紹,我是林大宗,這位就是我老婆黃美琳。」林大宗摸摸微禿的頭頂,介紹站在身後產後體型仍然微胖的婦人。
「請進!」
在香織的邀請下,林姓夫婦偕同走進客廳,把帶來的三份禮盒放到桌上。
「我和老婆今天是特地來向你們兩位道謝的,這點小禮物希望你們能夠笑納,那天真多虧你們的幫助,我老婆才能順利將小孩生下來,真的很感謝!」
「林先生,你太客氣了,那天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如果你去其它醫院,相信他們也會這麼處理,這些謝禮我實在不敢收授。」香織心領地點頭,把三份大禮退回。
「小姐不喜歡我們帶來的禮品嗎?」林大宗擔憂地問。
「不是!不是!是你們送的禮品太過貴重了,更教我覺得簷當不起。」香織難為情地直揮著手,一再推拒。
「香織,這是人家的一番心意,妳就收了吧!」智也幫香織把禮盒收下。
「呃……真是不好意思。」香織尷尬地抓抓臉頰。
「妳不收下,我們才覺得不好意思呢!」黃美琳感激地握住香織的手。
「啊!順便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小姨子,我老婆的妹妹黃美珠。」
林大宗介紹著另一名三十歲左右,戴著金邊眼鏡,身穿黑色套裝,看來十分精明幹練的女子。
「你們好,我是黃美珠,這是我的名片,我現在正在台北一間時事雜誌社擔任採訪編輯的工作。」
黃美珠跨前一步,遞上名片,說明這次陪同而來的來由。
「前天聽到姊夫和姊姊因為緊急誤闖寵物醫院生產的事,對於整件事還有你們的處理方式,我個人感到相當有興趣,希望能夠為醫院做個專題報導,把那天發生的意外跟過程刊登出來,安插在後天出版的雜誌上,可以藉此做個廣告,不曉得你們方不方便接受專訪?不會耽誤你們太多時間,只需要一個小時就好。」
「不用,我們不需要。」智也認為香織會拒絕,直接幫她回絕。
「這個……」香織努努嘴巴,在好奇的心態下,偏著頭慎重考慮起來。「如果爸爸知道醫院上了雜誌,應該會很高興才對……」
黃美珠鼓動她那三寸不爛之舌,走到香織旁邊,「是啊!這個專題報導只要一上雜誌,我保證立即可以收到打響知名度的效果,這對醫院的名聲還有生意絕對有一定的幫助,其實,不該說是在幫醫院打廣告,而是讓大家知道在山區有這麼一間熱忱又充滿愛心的寵物醫院才是。」
「對啊!對啊!你們的義行也該公開讚揚,可以作為時下年輕人的模範!」林姓夫婦跟著附議。
「時下年輕人的模範……我們沒有這麼偉大,不敢當啦!」香織難為情地搖頭。
「香織,妳想要接受專訪?」智也看著香織的反應,顯然已經答應。
「你覺得呢?」
「就依妳的意思,我沒意見。」
「真是太好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黃美珠拿出錄音機和早先擬好的問卷,開始訪問。
?問了醫院創立原因,及一些飼養、照顧寵物該注意的要點之後,黃美珠拿出專業攝影相機,拍下診療室的樣貌,接著記錄內部各項診療儀器及美容工具,最後詢問生產事件的始末與處理方式,專訪就此完成。
「池小姐提供的專業知識,我回去會做個詳細的整理,現在可以麻煩你們拍個合照嗎?」黃美珠將鏡頭轉向香織,揮著手請智也一同入鏡。
「我不要。」智也挑了下眉,雙手環胸,表情十分冷冽。
從小他就不喜歡拍照,直覺有種被透視和抓住隱私的不安全感。
「你不願意和我一起拍照嗎?」香織細柔的眉尾垂了下來。
「我怎麼會不願意?只是……」其實他另外還有一個顧忌……
「真的不一起拍嗎?」香織的手下意識地揮揮身旁冰涼的位子。
不忍看香織失望的樣子,智也牽起笑容,化掉臉上的冷酷,橫跨一步走向她,搭上她的肩。「起拍吧!」
拍下合照,智也心防還是無法解除,直接問道:「你們應該只是地方性的雜誌社吧!訂閱的人應該不會很多?」
「呃……」智也突如其來的尖銳問題著實驚住黃美珠,不過她隨即恢復鎮定,保留性地笑笑。「還好啦!」
嗯,即然只是個小小的雜誌社,他曝光一下應該不會有人發現才對,沒什麼好擔心的……智也試著說服自己,強行抹去心中的不安,不過,防備意識極強的他,還是忍不住有所顧慮。
「黃小姐,我們的合照只要刊登小小的就好,最好是不要註銷來,主要註銷外面的醫院看板就好。」
「好……好的,我會的。」被智也強大的霸氣壓住,黃美珠發出幾聲尷尬的乾笑,連忙打消想要再拍一張合照的要求。
真他媽的狗屎!
智也合上林姓夫婦早上請快遞送來的週刊,把雜誌狠狠丟向沙發,在上頭踩了又踩,恨不得撕成兩半,再放把火燒個精光。
去他的擔擔面!他還以為前天的專訪只是地方性的小雜誌,沒想到居然登在全國發行量最大,每週銷售量直達五十萬冊的「時事週刊」!
黃美珠雖然依照他的要求,將他和香織的合照刊登在雜誌一角,但是,他的頭還是有一個拇指這麼大,在雜誌講求印刷精美的一貫作業之下,他的五官印得清清楚楚,就連近視一千度以上的脫窗田雞看一眼也能認出是他!
這下可真是糟透了!照片一註銷來,地址跟著公開,等於完全暴露也他的行蹤……糟了!他的優閒日子可能剩沒幾天了……
「不行!我怎麼可以在這裡坐以待斃,得趕快想個解決的方法才是!」智也快步衝向房間,「包袱款款」準備落跑。
「怎麼了?你的樣子好像火燒屁股一樣緊張,臉色有夠難看的。」香織奇怪的問。
「對!真的就是火燒屁股,我想,我得跑路了!」智也雖這麼說,兩隻長腳卻像被套上萬斤鉛球似的,想跑又動不了——
他走了,她怎麼辦?他們兩個人可能很難再見面了……
「跑路?為什麼?壞人不是已經抓到了?」香織跟著慌了起來。
「所以,換我要被抓了!」智也舉起兩手向天吶喊,然後像是得到上天降下的一道靈光,他抓住還在狀況外的她,神情一派嚴肅地說:「香織,我們私奔好不好?」
「私奔?」香織嚇得瞠大跟睛,肩膀被他晃得直要散掉,緩緩張開小嘴。「我……我不能放下爸爸一個人……」
「唉……算了!」智也心中其實早就知道香織的答案。「再躲再逃也不是辦法,就等著被抓回去好了!」
果下其然,就在智也哈哈苦笑的時候,門鈐響起尖銳的樂聲,刺得他耳膜發疼。
「有人來了,我去開門。」香織壓平智也緊皺的眉頭,轉身走到玄關開門。
哇咧!他的老天!他老媽——丁茹真的來了!
遠遠的,智也先是聞到一陣甜膩的香水味,再來就看到一個披著薄紗披肩的婦女走了進來,身上一襲紫色金絲繡花旗袍,右手中指上是一顆超大鑽石,左手戴著一隻翡翠玉鐲,打扮極為雍容華貴,手上還抱著一隻純種白波斯貓,後頭跟著兩個體型高大的保鐮。
「請問……」香織嘴裡才迸出兩個字,就被婦人硬生生揮手打斷。
「我是賴智也的母親,智也呢?他在哪裡?」
丁茹撫撫懷中因為情緒不安而鑽動不停的波斯貓,嬌貴的外表有著同等比例的傲氣。
她是智也的母親?香織震愕了下,眼睛瞠得圓大,一瞬也不瞬地盯著眼前這位嬌貴美艷的婦人,看到一雙和智也同樣狹長水亮的眼睛,還有天生的倨傲氣焰。
收定驚慌之後,香織腳跟向後退開一步,「伯母,智也在客廳裡面。」
「伯母?」丁茹停下昂起細尖的下巴,側頭斜睨香織一眼,「妳叫我伯母?我看起來有這麼老嗎?真是沒禮貌!」接著挑高一眉,嘴角撇起,臉上的神情顯然寫著不悅。
她沒禮貌?香織像小媳婦被嚴厲的婆婆責罵似地,只能低下頭慢慢退到牆角,抿緊嘴巴默默承受,什麼也不能反駁。
「媽,妳怎麼這麼嚴苛,香織哪裡沒禮貌了,她稱妳『伯母』又沒錯!」智也站到香織旁邊,搭上她的肩,給她無形的支撐和安撫。
「哎呀!我可愛的小智也!」丁茹苛刻慍怒的表情在看見心愛的兒子時,眉頭頓時舒開,眼睛也漾出欣喜和寵愛,一下拉拉他的手臂,一下拍拍他的臉頰,一下又搔搔他的頭髮。
「心肝小寶貝!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可知道媽咪多麼擔心你,多麼想你!你呀!也真是的,發生了車禍也不立刻通知爸媽,就只發了封電子郵件,暗示我們你平安躲過兇手的追殺,再來就沒有聯絡。感謝老天!兇手和幕後指使者前天終於被警方緝捕到案,媽咪也在雜誌上看到你,這才找到了你!」
「好了,老媽,別再親了啦!」智也彆扭地推開母親,用力擦掉臉頰上的唇印。
「老媽,妳消息還真是靈通,雜誌早上才剛發售,還沒中午妳就殺到這裡來了!」
聞言,丁茹臉色變得十分凝重,「我來主要當然是來接你回去……探望佩琪,她昨天晚上在家吃安眠藥自殺……」
「佩琪自殺?」智也猛地一陣震愕。
丁茹點點頭,撫著已然乖順躺在懷裡睡憩的波絲貓。
「你也知道佩琪這個女孩子心思一向細膩,個性固執、多愁善感又愛胡思亂想,她一直認為你不肯出現是因為不願和她結婚,逃避你們的婚約,所以在遺書上寫著是她逼得你離家出走不願回來。」
她沒聽錯吧?他和別的女孩子有了婚約?
香織身體頓時一軟,整個人倒向後面的 牆壁而撞到後腦,不過,此時的她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只覺到內心正被尖刃狠狠戳刺著……
丁茹又再歎出一口長氣,無奈地拍拍智也的手臂。「其實,半年前你載著她外出,結果車禍害她重傷喪失右腳之後,她不只一次跟我說她不想因為要你負責而逼迫你跟她結婚,每回看到你對她愧疚的樣子就覺得十分難過,昨天一時想不開就服藥自殺了……」
「她有沒有怎樣?」
智也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焦急,那模樣看在香織眼裡儼然成了一副殘忍的圖像,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底。
「幸好昨天你父親派楚順回家拿資料,聽到佩琪房間的鬧鐘一直在響,覺得很不對勁,才發現她自殺了,緊急送到醫院洗胃,總算把她從鬼門關救了回來……」丁茹拭去眼角滴落的疼惜眼淚。「佩琪也真是的,怎麼這麼傻?」
「還好沒事。」智也緊繃的心情這下終於得以鬆懈。「現在她在哪裡?」
「佩琪現在在家休息,楚順正在照顧她。」
「我要回去看她。」他有責任向佩珙解釋,這一切並非她的過錯。
「嗯,她看到你一定會很高興。」
智也走向門口時,他停下腳步,請母親先行上車,轉身走到香織面前,撫著她的肩膀,眼眸盛滿歉疚。「香織,我回去一趟,事情解決之後我就回來找妳。」
香織直勾勾地瞪視著智也,一把把他推開。「你已經有了未婚妻,為什麼現在才讓我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騙我?」
「香織,妳聽我說。」智也拉住情緒激動的她,把她摟進懷裡,雙臂緊圈著她。「她不是我的未婚妻,這個婚約是我父母私下訂立的,我從來沒有承認過,所以才沒有告訴妳。」
「夠了!」香織使盡全力死命推開他,兩手又打又捶,結果仍然徒勞無功。「出去,你給我出去,你這個大騙子,走開!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她氣得一口從他手臂咬下——
智也完全不在乎手臂的疼痛,更加緊擁著香纖。
「香織,妳聽我說,半年前我和她在車上談及婚約的事情,當時我就跟她說明我對她只有兄妹之情。她一時情緒失控,拉著方向盤說要同歸於盡,結果車子撞上安全島,她也因此受傷。」
想起事發經過,智也個由得歎出一聲無奈,
「車禍之後,我相當內疚,所以我承諾會為這件事負責到底,不過,我所謂的負責指的是醫療、復健以及她日後的經濟和生活,讓她一輩子得到完善的照顧,但並不表示就是要娶她。」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騙我了!」香織摀住耳朵大叫,什麼也聽不進去。
「香織,我是說真的,我本來抱著獨身主義,不跟任何人結婚,直到遇見了妳,我才真正體驗到什麼叫做愛情,我只愛妳一個人,妳要相信我!」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你一再的捉弄我、欺騙我,明明跟別人有了婚約還跟我……」此刻的她有如一隻長滿保護尖刺的刺蝟,不想冉受到任何刺激和傷害。
「因為我愛妳,我情不自禁地愛上了妳,才會跟妳在一起,真的,妳要相信我。」捧起她的小臉,在她唇上印下證明。「妳願意相信我嗎?」
雖然只是一個輕輕的親吻,卻有瞬間平撫傷痛的神奇魔力,她封閉的心漸漸打開,凝視著他如黑潭般的眼眸中滿溢深情時,她感動地落下了淚。「嗯……我相信你。」
「智也。」丁茹冷傲的聲音像是一隻巨大而尖銳的冰柱,霎時凍結他們之間旖旎的情愫。「你的感情事件媽咪不便插手,但是你要知道,你答應照顧佩琪在先,也許諾會負起照料她一輩子的責任,這些是你親口在佩琪父親去世之前所承諾的誓言,希望你不要忘了。」
「我知道,我會跟佩琪解釋清楚的。」智也以堅決的口吻回答母親,同時,也以堅定的眼神撫慰香織的不安。
「香織,我很快就會回來,等我。」
香織欣慰地閉上眼睛,點點頭,然後睜開眼,以同樣堅定的眼神看他。「嗯,我會等你。」
這份堅決的勇氣與信任,直到目送智也離開,還一直猛烈地在她心中燃燒——
「香織,原來妳在家啊!怎麼沒聽到我按門鈴?」
一個洪亮的聲音驀地從門口響起,接著走進一個背著巨大登山背包的男子。
「啊!老爸!你回來了啦!」心思還停留在離別悲傷中的香織,驀地回過神來,在看見多日不見的父親時,連忙過去幫忙卸下他身上的行李。
「爸,你不是留字條說兩個星期才會回來?登山行程提前結束了嗎?」
「是啊,山區連著下了兩天大雨,隊長害怕山崩,所以就取消了行程,不過,這次在回程時定過一條山溪,撿到幾顆珍奇的石頭,算是很有收穫。」池真和將撿來的五顆石頭放進洗手台,一顆顆洗滌乾淨。
「老爸,你吃午飯了嗎?我去幫你熱一下菜。」香織打開冰箱先幫父親倒杯飲料。
「不用了,老爸現在很累,清洗完這些石頭,想洗個澡、睡個覺,六點再叫我起床吃飯好了。」喝口飲料,池真和繼續洗滌撿來的石頭。
香織站在一旁看著父親專心清洗石頭的模樣,嘴巴不禁吃味地咕噥起來。「哼!老爸!您也太偏心了吧!前幾天為了爬山、撿石頭,就忘了答應載我的事,回來也只顧著整理那些石頭,看也不看我一眼。」
「哎呀!我的寶貝女兒怎麼看怎麼漂亮,不需要看這麼多眼嘛!這些石頭就不一樣了,每次看都有不同的風貌,要看好多次好多次才能看出它的奧妙。」
「對對對,反正我就是不如石頭。」
香織悶哼一聲,走出廚房,拿出父親背包裡的衣物,丟進洗衣機清洗。
就在香織準備把洗衣精倒進洗在機裡時,陡然聽到父親從房間喊出一聲比恐怖片還要悲慘的驚叫,她的額頭立即刷下一片黑影,接著以超人的速度衝進父親房間——
看到堆成一地的衣服,香織腦子蹦出的只有「糟糕」兩個字。
「香織,這是怎麼回事?我的衣櫥怎麼會亂成這個樣子?家裡遭小偷了嗎?」池真和緊張地四處查看,從衣櫃底下拉出保險箱,打開撿查一確定沒有任何損失,這才放下心。
「沒有……家裡沒遭小偷……」哎呀!她怎麼忘了在智也離開之後得先整理好房間,以免被父親發現……
「啊?我的毛衣……還有我的褲子……啊!這是我最喜歡的皮衣,怎麼都破成這個樣子?」
池真和發現幾件名牌衣服被改得完全變了模樣,又驚又氣地轉頭問罪,只見女兒無辜著一張臉,呵呵地一陣傻笑。
「這……」
「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嗯……老爸,如果我說是老鼠咬的,你會下會信?」
「妳給我老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