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海月和明皓凡之間的不快,因著明皓凡的一場苦肉計而消散。海月馬上就想到皓宇那出「剪線」的戲是作給她看的,而冷水竟然過了好幾天才想通。海月笑著搖頭:「水,你看起來精明,其實還是挺遲鈍的。」
沒說出來的半句話是,明皓宇雖然武功不高,但看起來是吃定冷水了。不過海月看他二人相處情形,便知他們關係已定,冷水生氣也不過是情人間口角罷了。
雖然還是覺得這一對實在有些匪夷所思,卻又當真相配,也便不管他二人之事,由他們自己爭吵去。
海月和皓凡本就是夫妻,江湘綾一直有意謀害海月,被抓起關在蘇州府上。
按理來說該他們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剩下就是季勉之和秋震天的問題了。
明皓凡解決完一切自然是要歸家的,而明皓宇更是要跟著回去,於是一行人向徽州進發。
海月身份已明,和皓凡傾心相戀,兩人在一起時,連女兒都會忘記,何況是身邊丫鬟。冷水一邊歎息小姐重色輕友,一邊抱著他二人女兒錦紋逃跑——她可不想看他們卿卿我我,聖人有言,非禮勿視。
「小錦紋,叫聲叔叔來聽。」皓宇湊到冷水身邊,逗著錦紋。冷水甩他一個白眼:「孩子才幾個月大,爹娘還不會喊呢,你指望她會叫叔叔?」
「那就叫嬸娘。」皓宇嬉皮笑臉,「她嬸娘抱她抱得這麼辛苦,她不叫可就失禮了。」
冷水愣了片刻,然後想到他是在佔自己便宜,出腳踢他:「你再亂說,我就把你打出去!」
「孩子面前,不要這麼凶,小心錦紋又哭。」這位明錦紋大小姐別的本事沒有,哭起來可是浩然正氣,長盛不衰。冷水是吃過苦頭的,聽他這麼說,連忙把錦紋抱緊了些。說來也怪,平素錦紋只要不在睡,總是哭個沒完。但只要明家兄弟在一旁,就會收斂很多。若實在哭起來,遞給他們兄弟兩個中的任一人,就能讓她迅速破涕為笑。因此即使冷水再想把皓宇踢出去,也實在有些不敢。
冷水罵又不敢罵,只能默默瞪著皓宇:仗著錦紋的喜歡威脅她,無恥!
「我在想,你我將來有女兒,會不會和錦紋一樣。」皓宇笑嘻嘻說道,冷水瞪大眼睛:「你我?」
「你我已是夫妻,將來自然會生兒育女。」皓宇兩眼賊兮兮看向冷水小腹,「或者,現在已經有人在等著叫我爹了。」
冷水見他眼光,臉上忽然大紅。雖然她是不在意貞潔云云,但對男女之事甚是害羞。皓宇這麼一說,她馬上想起那晚來,怎能不羞。瞟了他一眼,又覺不妥,收回眼光,已是不知怎生是好。
「水,回徽州之後,我稟明爹娘,你我成親好不好?」皓宇也不繼續逗她,深深看著她,問道。
「才、不、要!」冷水沒好氣地回道。皓宇微微皺眉:「水,你還在生氣?
可你想想,我被刺那一回,你確實有所隱瞞。你自己都誤會了,又怎能怪我多想?「「你還有臉說!如果不是我武功高強,那時候死的人就是我了。」冷水嘟起嘴,「你自己引狼入室還怪到我頭上?」
「我承認我當時是沒看出蔣家兄妹的真面目,讓你陷入危險,是我不好。」
皓宇道,「不過那次我也盡力保護你了不是麼?雖然我武功低微……」
冷水想起那次皓宇拚命保護她的情形,心軟了幾分:「我最氣的是你事後懷疑我,卻一直不問我,竟然還用美男計對付我。」哼,後來他對她好,分明就是有意的,根本不是喜歡上了她。
「我並不是用計。」皓宇看著她,「水,我那時雖然懷疑你,但是對你的好不是偽裝出來的。你想想,像我這種人,若不是真的喜歡你,又怎會捨自己安全去保護你?」
冷水忽然想笑,原來做人差勁也是有好處的,那就是一旦做好事就表明了心意。像皓宇這樣錙銖必較的商人,他能捨出性命去保護的人,必然是他真正關心的。他不是俠士,正常情況下幫人定當以不妨害自身安全為先。她能讓他忘記自身,已經表明了她在他心中位置。
「聽起來很糟糕啊,沒有女人會喜歡這樣的男人吧?」冷水說道,「一般來說,女人應該喜歡行俠的英雄,喜歡仗義的豪傑,而不會喜歡時時計較自身安全和利益的商人吧?」
「我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你是我的。」皓宇揚眉,說道。
「切,我就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的。」冷水對他這句話很不滿,反駁道。
「我們交換,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皓宇笑道,「這筆生意做不做得?」
「才不和你這奸商做生意!」冷水甩他冷眼,心底暗暗笑了。
「哦?那我還有一筆生意,你要不要做?」皓宇問道。
「什麼生意?」冷水看他。
「拿你我的婚書換給妍琴的休書,要不要?」皓宇笑問。
「當然——要。」冷水嘿嘿一笑,「妍琴有家有爹娘,她怕你找她家麻煩。
我可不在乎。「意思就是她想逃婚的話,沒有半個人能攔得住她。
「那回去把婚事辦了吧。」皓宇道,「不過我一直奇怪,妍琴怎麼會和人私通,真的是你把她『帶壞』的?」
「我才沒帶壞她,只是告訴她做人不要顧忌那麼多。」冷水道,「還有就是人和人都是一樣的,就像你可以常年出去經商不理妻子一樣,她也可以做她喜歡的事而不管你。如果你可以納妾再娶,她自然也可以再嫁……」
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冷水說來自然,皓宇聽著平常,還不斷點頭:「這點我早跟她說過的,畢竟女人青春有限,我耽誤不起。」
冷水實在忍不住又搖頭又好笑:「你以為你這麼說妍琴就會明白嗎?她是禮法之下的大家閨秀,聽你這麼說,不嚇壞才怪。」難怪又哭又鬧要以死明志,「你這種想法,一般人是接受不了的,何況妍琴。」
「但你能接受。」皓宇說道,「而且妍琴最後也選擇了逃離,她也許無法違背女則女訓,但獨守空閨的淒涼,不是一座牌坊就可以斷絕的。」
冷水點頭,唇邊露出一抹笑。皓宇向來機靈,伸出手攬住她的腰。冷水臉微微一紅,卻沒有避開,偎在他身邊。
再多的束縛,再多的禮教,再多人言可畏。人,畢竟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幸福活下去。這種念頭,是他們在禮教縫隙間掙扎的動力。
而她很僥倖沒有這種苦惱,更僥倖的是,遇上了精於算計的他。因為精於算計,所以能夠拋去世俗的約束。
找不到第二個這樣的人了吧……第二個這樣狡詐、讓人又氣又恨,卻又無法推開的傢伙,只有這麼一個阿……冷水微微笑著,想。
一行人漸漸行到徽州,冷水卻有些想逃跑了。她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但談到婚嫁,再不拘的人也會有幾分在意,何況她很清楚明家二老是什麼樣的人。
若她只是冷水,自然不懼他二人。但而今竟然想嫁他們的兒子,則不免矮了一截。
父為子綱,明皓凡和皓宇還在綱中,海月和冷水也難自在。
此外還有一事,皓宇那次迷倒冷水,也是因蔣家兄妹說謊挑撥之故。皓宇知他兄妹來路不正,表面上信了他們的話,卻暗中派人監視他們。然而蔣家兄妹語中十分總有三分真話,皓宇又素知冷水想逃離他,愈加不安。剛好冷水為鎮天幫之事常常外出,他生怕冷水真的離開,於是下了迷藥。本只是想逼出她的真實身份,將她留下,卻發生了一連串的事。冷水一跑,他也無心其它,竟讓蔣家兄妹尋機逃跑。
冷水向他大致說了鎮天幫的糾葛,秋震天是她們三姐妹中最小一人冷煙的丈夫,冷煙逃跑,秋震天讓雙胞弟弟暫代他,結果一代就是近一年時間。秋震海素有野心,加之愛上江湘綾,把江湖攪得一塌糊塗。在武林中建勢力,一是要人,二是要錢。秋震海控制鎮天幫只是建立在代替他大哥的基礎上,他自知這種權勢極不穩,當然要私下擴展勢力。蔣家兄妹想必就是他的個人嫡系,他盯上皓宇,是為了明家財富。
「不過現在季勉之和秋震天都在對付秋震海,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冷水說道,「小姐以煙的下落為餌,而且現在事情到了這地步,秋震天不能再袒護他弟弟了。鎮天幫是江湖第一大幫,收拾一個秋震海絲毫不成問題。」
皓宇苦笑,道:「你的姐妹,一個嫁給武林盟主,另一個嫁了江湖第一幫幫主,只有我武功低微……」
「你經商厲害嘛!不要看他們打打殺殺很光鮮,其實很辛苦的。」冷水吐吐舌頭,「你看季勉之,堂堂盟主居然還要老娘經商打點季莊……唉,武林人士想謀生不難,但是要遵循武林正道謀生,就有那麼點點麻煩了。」正道嘛,什麼賭場妓院都不能碰,最多也就是保鏢護院順便捕個江洋大盜,生活艱難啊……「下次倒要拜會一下這位連襟,看看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合作做生意的。」
皓宇笑道,「賺錢這種事,我倒是精通。」
「皓宇,好不好你不要回家了,我們現在就去大理如何?」冷水抬眼看他,眼底幾分企盼,「入夏了,再晚動身到大理可能就到冬天了,不是茶時。」
「水,總得回去說明一下,而且大哥大嫂也得回去。」皓宇歎口氣,「大哥那性子,我怕他面對爹娘又會服輸。」
「他要現在還如此,就太對不起我家小姐了。」冷水嘟嘴。皓宇攬住她,靜默片刻:「多虧大嫂,大哥現在終於能夠不管別人,為自己而活了。」
終於明白什麼叫做自私,終於學會為自己心意不顧別人眼光。當大哥終於說出要和莊海月遊遍四海時,他覺得無比欣慰。不孝麼?自然是不孝的。可反觀這二十多年,他們父母的恩情,到底在哪裡?
冷水明白他的意思,兩人都是自小沒父母疼的,她將手覆在他手背上,想起自己的話——他們不愛我們,就讓我們彼此來相愛——對皓宇一笑。皓宇俯下頭吻住她的唇,溫存無限。
兩清緘眷之時,皓宇動作自然愈加不規矩起來,頭微微靠在冷水肩上,輕聞她身上茶香。正情濃處,鼻間忽感異香,他不禁皺眉:「你焚了香?」
冷水向來不喜花哨,身上除了茶的味道更無其它。什麼熏香焚香,她房中半點皆無。她聽皓宇這麼說,努力聞了兩下:「好難聞,不是我房中氣味。」她抬眼看向窗子,喊了聲:「不好!」連忙把衣服拉攏。
她臉色立時變得難看,皓宇延她眼光看去,卻沒看到什麼,問道:「怎麼?
什麼不好?「「二夫人倒是機靈。」門外傳來男子聲音,冷水和皓宇一聽即知是蔣德。果然,門一開,蔣德和蔣晶舞進來,蔣德聲音不大,笑著看床上二人,「我這迷香氣味甚淡,窗欞上風口也隱蔽,二夫人竟然能分辯得出。」
冷水臉微微一紅,知道皓宇問她焚香那句私語聲音太小,門外人並沒有聽到,把這也算到她頭上。她當然不會去分辯這話,雙目盯著蔣德:「蔣公子,你家主子已是末路,你竟敢送上門來,真是膽大包天。」
她頓了頓:「還有,我可不是什麼二夫人,別叫錯了。」
蔣德一笑:「你和二少爺一起,那就是二夫人。不過若二位都是逢場作戲,倒也省卻了麻煩。」
皓宇冷冷看他:「蔣公子想要什麼?」
「金錢。」蔣德很和氣,「自然是金錢,二少爺知道,錢財可通神,蔣某不過俗人。」
「俗人倒未必,忠臣卻是一定的。」冷水忽地笑了聲,「秋震海現在遇到麻煩,你們急需用錢對吧?能忠心到這種程度,也是了不起呢!」
他們投宿在此,東廂就是皓凡夫妻。這二人武功不及冷水,更不及皓凡。冒險潛入,自然是急需錢財。蔣家兄妹並非為錢亡命之徒,這麼做自是為了秋震海賣命。
蔣德心中一驚,他並不太清楚這女子來歷,聽手下說她武功甚高,又知她易容,和外界有勾結,還以為也是想謀明家家產的人。此時聽她這麼說,竟是對他們來歷極清楚。他低下頭,眼底迅速閃過一絲殺意。
他眸光極快,然而皓宇看到了,心中滑過幾個念頭,瞬間下了決定:「你們放了她,我自身為質,跟你們走。」
蔣德搖了搖頭:「縱虎歸山,恕在下不能為之。」
「她來頭甚大,若你殺了她,方才是後患無窮。」皓宇說道,「反正我與她也沒有什麼關係,你謀我家財便是,又何苦更生事端?」
蔣德凝思,他此刻只求速速得了明家家產,好挽救秋震海及蒼龍門。冷水生死,本也不在他在意之列。
「只要你乖乖把家產交出來,其它到可以商量。」他最後說道,「讓你佔個便宜,寫封休書給這女子,然後娶我妹妹,我就放了她。」
皓宇看著蔣德,知道他的意思。明家商號大多是由皓宇獨自開的,各處也只聽他的吩咐,即使是他爹或者兄長也無法干涉。他一旦出了事,一紙婚書就成了吞併明家商號的憑借。若再加上皓宇立囑,便可把各處存銀盡數調出。
「她本非我妻子,不需要休書。」皓宇答道,「我原本妻子已另嫁他人,也不需要我寫什麼。倒是婚書,現在就可以立下。只父母媒人……」
「你爹娘已經簽了。」蔣德拿出一紙婚書,「現在只差你。」
皓宇知蔣德一早就是這個心思,只淡淡一笑,勉強下床,便去接那張紙。蔣德用的迷香專門針對武林人士,越是高手功力失得越快,迷香效用越大。皓宇武功不高,迷香對他來說就沒什麼大作用,反是冷水動彈不得。她看著皓宇接過紙,蔣晶舞早研好墨,將筆遞給他,他便要簽下名字。
「不許寫。」冷水忽地開口,晶亮眸子看著他,「你的妻子只能是我,不許寫。」
「水,不要任性。」皓宇早有思量,寫完這婚書便雖蔣家兄妹離開,離開時必要驚動皓凡夫婦,冷水應能得救。至於他,生死倒不那麼重要。
「你說過要娶我的,怎麼可以簽別人的婚書。」冷水皺眉,極度不快,「我不管,就算死,大不了死在一起。」
皓宇心頭一凜:「別亂說!」飛快寫下名字,遞出去,「我可不想與你共死,你乖乖聽話。」
冷水聽他這麼一說,更加生氣,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伸手一把奪過婚書:
「我就是不聽話,怎麼?」
皓宇見她雙手一分便要撕婚書,心中大急,推了她一把,把紙從她手中搶過來。冷水從床上摔下來,摔到地上,皓宇一陣心疼,卻又不能扶她,只向前走兩步,把婚書交給蔣德:「現在我們可以走了麼?」
「二少爺不是很疼愛這女子麼?怎麼都不扶她起來?」蔣德看向冷水,盤算要不要帶她一起走,用來威脅皓宇就範。皓宇明白他心中想法,於是答道:「蔣公子說笑了,這女子在我身邊圖謀不軌,我是怕她幕後之人才不敢得罪於她,並無其它。」他看向蔣晶舞,「往後我和蔣公子便是一家人了,我交出家產,望蔣公子留我一命。」
蔣德聽他此言,也有幾分相信。加上他知道冷水武功甚高,怕迷香困不住她,也不敢帶她同行。想想反正明皓宇在自己手中,諒他不至於為錢財送了自己的命,於是拉著皓宇,給妹妹施了個眼色:「晶舞,我們走!」
「走你們個頭!」綠色身影一閃,蔣德外關一麻,不覺鬆手放開皓宇。他反應不慢,立刻抽劍對準對方,卻在定睛看清對方的時候愣了下:「你不是中了迷香……」
「你真以為我會被這麼白癡的手法迷住啊!搞清楚,我娘號稱大內女神醫,我雖然不會醫術,好歹也沒遜到成天被迷倒的程度吧!」冷水哼道,「我一聞到味道馬上屏息,加上雪給我的萬用解藥,一會兒便恢復過來。否則你以為我幹嘛這麼有恃無恐?」
她口上說著,手中招式不停,將蔣德逼得連連後退。只是她還要分心保護皓宇,難免稍有滯澀。蔣晶舞見勢不好,穿窗而逃。蔣德見妹妹逃跑,出招頓時快了幾分,卻是掩護她。
冷水挑眉,倒有幾分欣賞他們兄妹了,也不急著打到蔣德去追蔣晶舞。然而窗外傳來一聲笑:「水,這麼心軟是不成的。」
冷水聽出是海月聲音,出劍點住蔣德肩井,看向窗外。果然海月制著蔣晶舞,和皓凡一起進來。海月對冷水點點頭:「水,這二人似是秋震海組織的蒼龍門中得力門人,蒼龍門向來以神鬼唬人,他們兄妹不知造了多少孽,不可放。」
冷水聳肩:「知道了,把他們送官好了,我沒有意見。」她說著,點了蔣家兄妹身上十七八個穴道,拿繩子把他二人綁了,拎起他們:「那小姐,我去蘇州送人犯,你們繼續趕路。」
海月抿嘴一笑,眼底帶點同情地看著皓宇。皓宇上前:「水,我們先回家,再行……」
「誰和你回家!」冷水瞪他一眼,「你走你的陽關道,我才不管你去哪!」
皓宇知道她生剛才的氣,但不覺得適才的事有什麼大不了:「水,剛才是權宜之計,你該明白的……」
「我明白!」冷水甩給他白眼,「是你不明白,明皓宇少爺,告辭!」她轉頭,拖著蔣家兄妹躍出房中。
皓宇忙去追,冷水拎著兩個人,腳步卻絲毫不緩。而皓宇中了迷香,本來就不高的輕功施不出來,怎麼也是追不上。追了一會兒但覺雙腿疼痛無比,差點栽倒在地,幸得皓凡追了出來,攙住他。
「二弟,這次,你確實是太聰明了。」皓凡對他搖搖頭,滿臉同情。
「我……我是為救她……」
「你總該想到我和你大嫂會出來,哪用你賣身來救她。」皓凡道,「而且……感情又不是買東西,一文對一文。你覺得兩人死一個活一個是筆生意,她卻覺得兩人同死比一死一生好……二弟,你不懂女人。「「……說的好像大哥你懂一樣。」
「比你強一點吧。」
「我已經把妻子追回來了,而你正要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