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恬,快把這束花送到忠孝東路『邵氏』大樓的會議室插上,今天他們十點有會議要開,千萬別耽擱了。」花店老闆娘玉靜提醒著正在花堆中揀花的米恬柔。
雖然米恬柔沒有受過正統的花藝訓練,但她的手藝極巧,構思細膩,她插出來的花給人一種雅中帶柔的特殊韻味,因此指名找她插花的顧客可說是應接不暇。
玉靜見自從恬柔來了之後,生意蒸蒸日上,可說是眉開眼笑,只不過她又擔心身子柔弱的恬柔會挨不住這種日夜趕場的辛苦。
米恬柔抬起頭微微一笑,「玉靜姐,我知道,我花揀一揀,這就過去。」
見了她的甜美笑靨,玉靜不禁搖頭輕笑,「其實我生意全是你帶起來的,見你這麼忙,實在是該讓你休息幾天,不過邵氏可是我們的大戶,得罪不起,等那邊處理好後,你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你快別這麼說,其實我一點也不累。」米恬柔將手中花收集裝袋後,轉身對著她說:「我走了。」
「嗯,路上要小心。」玉靜叮嚀道。
「我會的。」
米恬柔走出花店,她將花袋置於機車前方的籃子裡,而後騎著它趕往忠孝東路。
她邊騎車邊看手錶,她必須在九點前趕到邵氏,剩下一個小時的時間好將花插上。
好不容易到達邵氏,她匆匆忙忙抱著花袋趕往位於十五樓的會議室,以前她會來過這裡,所以對這裡的環境並不陌生。
她一踏進辦公室,職員小李見著她立刻露出熱情的笑臉,「米小姐,你來了呀。」
其實他是刻意來這裡等她的,自從前幾次見她來公司插花,不但花插得怡人大方,就連人也和她的名字一樣「恬靜可人」,不禁讓他對她動了心。
「嗯,好險,差點就來不及了。」米恬柔對他禮貌性的點個頭後,便走到會議桌旁,動手找出花盆,開始她的工作。
見她無心與他多言,小李只好硬著頭皮走近她,「還有五十分鐘,其實你不用那麼急的。」
「我還是得先把它插好,否則陸續會有人進來的。」她對他客氣一笑,低頭將手中的花剪到適當長度。
小李見狀,只好道:「那你忙,等忙完後能不能來找我?我就在會議室外面整理資料。」
「嗯……好吧。」反正是禮貌性的道別,這也無妨。
「好,那我出去等你。」小李興高采烈地走出去,在外頭的一張小桌上整理著待會開會要用的資料。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小李突然聽見一陣腳步聲接近,他一抬起臉看清來者時立刻站直身子,恭敬的呼道:「總裁。」
「嗯,資料準備的怎麼樣了?」他看了眼桌上的一疊卷宗問道。
「都差不多了。」
「裡面呢?」
「哦,花坊的小姐正在插花,等她弄好便一切就緒。總裁請放心,小李做事保證讓您滿意。」說話間,小李不忘自我褒獎一番。
望著他一臉的自信,邵晏微瞇起眸子,不禁想起一年前自己的傲慢與霸氣,竟然……唉!
他閉上眸子,有意揮開過往的一切,再度張開眼,他才拍拍小李的肩,「嗯,好好做,我進去看看。」
「是的。」小李必恭必敬地點點頭。
當邵晏走進會議室,看見的就是正在做最後花飾整理的米恬柔的背影。
就見她從不同角度看著她的作品,邊做出適當的調整,那副專注的模樣深深吸引著他。
再將視線調向那盆花卉,不知為何,他竟覺得心口一澀。
雖然她極力插出能配合這間會議室格調的花,可其中仍暗藏著屬於她的心境---孤寂、怯柔。
而米恬柔也覺得自己已經很用心在插這盆花了,為何成果卻一直達不到她的理想呢?再看看手錶,唉,時間也差不多了,總不能待在這裡等人家都到齊還不走吧。
將剪下的殘枝全都收拾進垃圾袋中,再將桌面擦拭乾淨,米恬柔正要轉身離開,卻看見她這輩子從沒想過會再見面的人!
怔愕了五秒鐘,她告訴自己千千萬萬不能再留下來,一定要趕緊離開才是。
她匆匆忙忙想從他身邊走過,卻被邵晏突然伸出的長臂給阻攔下來,他聲沉如蚊地說:「老朋友了,不打聲招呼嗎?」 「我不認識你,請你放手!」她急忙要抽回自己的手。
「這是做什麼,難道忘了你我曾有過的『一夜情』?」邵晏嘴角微微一勾,目光暗沉地望著她蒼白的臉色。
「滾……滾開!別對我說這些下流話。」水霧含愁的大眼直瞪著他那張仍然如一年前般霸氣十足的俊臉。
「這是事實,怎麼會是下流話呢。」
用力將她拉近自己,邵晏凌厲的目光直逼向她脆弱的眼瞳,「想不想聽聽真正的下流話?」
「你……」她倒抽口氣。
邵晏的額頭抵著她的,咧開嘴角,語氣邪佞的說:「我真的好想念你的身體,光滑如脂、柔軟似綿,尤其是那地方緊得讓我記憶猶新,忍不住光看你的眼睛就亢奮勃起---」
「住口,別說了……」米恬柔閉上眼睛,躲過他那過分勾懾人心的男性氣息。
他肆笑著,「恬恬……」
聽聞他親呢的呼喚聲,她渾身重重一震。
「走開,放開我。」米恬柔顫抖著聲音,說出根本構不成威脅的怒語。
「如果我偏不放呢?」尋覓她多時,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怎可能說放就放。
「你……」
驚慌失措又無計可施下,米恬柔只好在他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呃---」沒料到她會這麼做,邵晏手指一鬆,她就趁這機會轉身衝出會議室。
小李見她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樣,急著在她身後喚道:「米小姐……米小姐,你怎麼了?」
見她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他才無奈地搔搔頭,「真是的,我還沒開口約她一道用餐呢,她居然溜了。」
小李這句話正好落入邵晏耳裡,他倚在門邊,望著米恬柔背影的眸光亦轉為深邃,腦海裡湧現著一年前所發生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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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晏把他那輛蓮花跑車停好,剛走出惡人窟的停車場,便聽見客廳方向傳來一群女人嘈雜的說話聲,偶爾還夾雜幾聲銀鈴暢笑聲。
他搖搖頭,心想準是他那幾個兄弟的老婆在聚會,便打算繞過客廳,從後門上樓,在經過落地窗時卻被眼尖的夏翎喊住了。
「邵晏,麻煩你進來一下好嗎?」
邵晏就算不願意,可看在她們全是他嫂子的份上,也只好無奈地走到前門,站在門外問:「有什麼事,說吧。」
他帥氣地靠在門邊,慵懶的語調、狂肆的黑髮,更添了他那抹狂霸尊貴的氣勢。
「是這樣的,這位是我高中時最好的同學米恬柔。」她指著坐在身邊的年輕女子介紹道,「她想參觀一下我們惡人島,你就充當導遊帶她四處看看。」夏翎的口氣彷彿邵晏理該依她的意思去做。
「你說什麼?我?」邵晏挑高眉毛,忍不住笑出聲。
「你笑什麼?」夏翎皺起兩條細眉,斜睨著他。
「她是你同學,你怎麼不當導遊,反把責任推給我?」邵晏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自從冉熾那小子也掉進婚姻的墳墓後,這窟裡每個人似乎都拿他當目標,希望能將他拖下水,所以他猜測這定是夏翎與他那些兄弟圖謀的計劃,想要把他跟某個女人湊成一對。
老天,為何她們不換換花樣,淨給他玩這招,也不嫌無趣!
「喂,我是因為前兩天扭傷腳踝,所以不方便走遠路,曾幾何時我麻煩過你了,幹嘛擺張臭臉給我看?」夏翎氣呼呼的頂回他的話。
「那麼其他人呢?夢攸、萱萱、小倩,難道她們全有事或者是腳也受傷了?」
「邵晏,你不要太過分,小心我會去告---」
「你們要告誰啊?自己的老公?還是島主?」他搖搖頭,無所謂的聳聳肩,「隨便你們,如果島主當真這麼公私不分的話,那我可以立刻走人。」
話一說完,邵晏正準備拾階而上時,突然聽到一聲極為冷硬的嗓音。
「夏翎,不用了,我想這島上沒有什麼地方是我不能去的,我就自己逛吧,放心,我不會走丟的。」
米恬柔突然站起身,說話的同時,冷淡的目光凝視著邵晏的背影。
「這怎麼行?不如由我陪你去吧。」童昱萱趕緊開口,她可不希望外頭說他們惡人窟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
「當真不用了,我知道你們忙,待會兒不是還要飛往夏威夷參加慈善義賣嗎?我怎麼好打擾你們呢?」米恬柔對於這些真誠熱情的女人感到萬分的投機,雖然才與她們第一次見面,卻好像認識許久一般。
這些話正好被登上二樓的邵晏聽見,他頓住了步伐,心忖,他怎麼忘了,每個月一號是這些女人拿著平常閒來無事所做的手工藝品到夏威夷義賣的日子,這麼說來她們當真是沒空。
「沒關係,一次不去不會怎樣,要不然我留下,她們過去也可以啊。」韓憶倩笑說,這話引來其他女人的贊同。
「不用……真的不用麻煩,你們每個人都有義賣節目要做,無論是哪個人不去都不太好吧。」米恬柔大方地握住韓憶倩的手,「謝謝你,如果真怕我走丟,大不了我就陪夏翎,她腿受傷了,我留下來陪她是應該的。」
這時邵晏忍不住開口了,「對,你這麼想是最好不過了,其實惡人島和其他的島也沒什麼不一樣,沒啥好參觀的。」
他此話一出,立刻引來在場娘子軍的反駁,他聰明的趁炮彈襲來之前,趕緊爬上樓,一溜煙消失在轉角處。
「唉,臭男人就是這樣,你可別放在心上啊。」夏翎連忙安撫著同學。
「不會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意願,勉強不來的。」對於這樣的事,米恬柔早已想開了。
就連交往兩年的男友她都摸不著心思,更何況是個陌生人呢。
「哼,沒結婚的男人就是這麼討厭。」夏翎沒好氣的說。
韓憶倩溫柔一笑,「邵晏的個性是孤僻了些,不過我想等他遇到心中理想的對象,應該就會改變的。」
「我看他啊,那副自命不凡的樣子任何女人看了都怕,誰想嫁給他?」連夢攸忍不住搖頭道。
「好了,你們也該去忙了,我留下來陪夏翎就好了。」米恬柔強掩心情的悲澀,勉強牽動嘴角。
對於剛才她們所說的感情、婚姻,她會陷入泥沼中,根本提不起興致一談。
關於這點,她倒是跟剛剛那個自命不凡的臭男人頗有志同。
「好吧,那我們走了,你們就在這兒慢慢聊,想吃什麼?我幫你們帶回來。」憶倩說著她剛學會的中文,雖然腔調很重,但還是能聽懂。
「我要吃奶昔,幫我買三杯回來。」夏翎一想到奶昔就忍不住舔舔唇,一臉的饞相。
「三杯,你吃得完嗎?」米恬柔凝眉瞧著她,對她而言,她可是恨死那種又甜又膩的東西。
「一杯送你。」夏翎揮手一笑,「你不用客氣,我請客。」
夏翎怎會不知道好友是最討厭奶昔,而且每次吃甜食就會過敏,這麼說只不過是想逗逗她。
「我才不吃!」想當然,米恬柔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大聲拒絕。
「好啦,就陪我吃嘛。」夏翎偷笑著,看她的反應就知道她定是老毛病沒改。
「呃……再說吧。」米恬柔覺得頭皮開始發麻。
「我們會幫你們帶回一堆好吃的東西,這次的義賣品不少,得早點出發。」任羽黎提著一大袋東西在門外催促著。
「快去、快去,別因為我而耽誤了正事。」夏翎也道。
大伙對著夏翎和米恬柔含笑點頭後,便走出客廳。
本來充滿女人歡笑聲的空間霎時變得靜謐無聲,只見米恬柔倚在沙發旁,單手支頭,仿似陷入沉思中,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這樣的她看在夏翎眼裡可是憂心不已,「恬柔,你怎麼了?」
「呃……」她猛然驚醒,勉強一笑,「沒……沒什麼。」
「是嗎?你分明有心事。」夏翎站起身,卻忘了腿傷,不禁痛哀了聲。
「怎麼了?你別亂動,我幫你看看。」米恬柔趕緊走到她身邊,檢視著她的傷勢。
「沒關係。」她吃疼地咬著唇。
「還說沒關係,看你痛得都冒汗了。都是我,說要照顧你,結果反而讓你傷勢加重。」米恬柔懊惱不已,剛剛實在不該恍神的。
「只是不小心拉到筋,我想不要緊,你幫我把莫忻找來,他練過少林拳會幫我推拿。」夏翎苦笑道。
「好,我這就去找他,可是他人在哪裡?」米恬柔心急地問。
「他好像是在西邊的高爾夫球場打球吧,很好找的。」夏翎伸手指著西邊的窗戶說:「看見沒,順著那條鵝卵石步道一直走就行了。」
「好,你千萬別亂動,我現在就去找他來。」
米恬柔拿著抱枕將她的腿墊高,這才轉身朝外頭走去。
米恬柔照著夏翎的話走過鵝卵石步道,只見眼前一片韓國草皮,前面共分出三條岔路,這……哪一條才對呢?
高爾夫球場……那一定是很買闊的地方,米恬柔開始目測,覺得左邊的視野較遼闊,當下決定往左邊那條路走。
可走著走著,她發覺樹林愈來愈密,幾乎遮掩了大部分視線,這裡怎麼可能有高爾夫球場。
天,這是哪兒?
米恬柔遲疑地想折返,不料一回頭又是三條岔路。
她當下愣在那兒,心想她是不是誤入迷宮了?
深吸了口氣,她決定走中間那條路;記得剛剛是從這條路走出來的,現在從這條路走回去應該沒錯。
米恬柔走了好一會兒,赫然發現眼前居然是座靶場!
糟了,她該不會真的迷失在惡人島上吧?到時候若讓夏翎派人出來找她,那不是丟臉死了!
「老天爺,你就行行好,千萬得讓我找到回去的路啊!」她雙手緊握在胸前,輕聲祈求著。
她又走了一段路,此時天色已暗下,她還是沒找到莫忻。怎麼辦?不知道夏翎熬不熬得住?
「別緊張,別緊張,米恬柔,憑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找到路的。」她不停地告訴自己,好給自己信心。
可是耳聞陣陣晚風呼囂而過的聲音,她的雙臂不由得冒起細小的雞皮疙瘩,忍不住喘起氣來。
她才剛想蹲下體息一會兒,哪知道「咻」的一聲乍然響起,緊接著是一聲非常粗暴的吼聲,「趴下!」
她不假思索的俯下身,這時一道熱感從她身側劃過,嚇得她驚聲尖叫:「啊---啊---」
米恬柔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碰上這種事,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什麼會有槍聲?難道她誤闖人幫派械鬥中?
可不對呀,這裡是惡人島,誰膽子那麼大敢在這裡撒野?還是自己走錯方向,誤入異世界?
就在米恬柔胡思亂想之際,突聞一陣腳步聲快速朝她接近,她不禁緊張的繃緊身體。
「喂,你是誰?怎麼會跑到靶場來?」
問話傳來的同時,一隻手抓住她後領將她給提了起來。
她正欲叫出聲,可近距離下她認出了這個男人,「是你……」
「就是我,你是?」見她有點眼熟,邵晏突地想起,「你就是夏翎的同學是不?難怪我說惡人島上怎麼可能出現一個那麼愚蠢的人!」
「你說什麼?」她提起氣,直瞪著他。
「我說,你根本就是笨蛋。」他張大眸回視著她那對大眼睛。
「我只是找不到路而已,不像你,天都黑了還在外面,居然還對我開槍。」米恬柔已經很久沒這麼生氣過了,就算半年前莫名其妙被未婚夫退了婚,她也不會這麼生氣。
「我對你開槍?!」邵宴揉揉鼻翼,肆笑著,「我幹嘛浪費子彈對付你這個白癡呀?」
他左一句愚蠢,右一句笨蛋,現在又冒出「白癡」兩個字,她就算是聖母瑪麗亞轉世,也沒了那股慈悲心腸!
「你簡直是王八蛋!」一雙小拳頭緊緊握住,她居然為了這個臭男人罵出這種話,他……不但是王八蛋,還不是人!
「你說什麼?」
邵晏一氣之下,用力揪住她的胳臂,他這一抓正好抓到她被子彈劃過的手肘。
「啊---」米恬柔咬牙叫出聲,原本不想哭出來,可是真的好疼,疼到她沒辦法控制情緒。
他眉一蹙,「你怎麼了?」
「不要你管,放開我。」她用力甩開他的束縛,握著疼痛的手肘,氣憤道:」既然傷了我,就不要假慈悲,你走開---」
說著,她轉身就走,可走了數步後,便聽見邵晏慵懶的聲音響起。
「傷你是誤會,我正在練靶,是你自己亂闖,怪得了我嗎?」
米恬柔回眸瞪著他,「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哪有人在天黑的時候才練靶的,難怪會誤傷人。」
聞言,邵晏眼裡閃過一絲寒芒,口氣冰冷地說:「你這白癡……女人懂個屁,夜裡練靶才是一種技術,好在視線不佳的情況下聽音辨位,誰知道我的紙活靶會飛到你面前,你怪得了我嗎?」
「你……好,反正你怎麼說怎麼對,誰教我虎落平陽被犬欺,隨便你了。」手肘已經夠疼了,他還要說話侮辱她,米恬柔快氣爆了。
算了,就當男人是野蠻的動物,她根本不必理會,於是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等。」邵晏又叫住她。
米恬柔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轉過身沒好氣的說:「你還有什麼事嗎?是不是貶我貶得還不夠,如果你對我來惡人島非常厭惡反感的話,你放心,等我找到莫忻馬上就走。」
不知道為什麼一面對這個男人,久違的疲憊與無力感再度湧上心頭,讓她應付得有點心力憔悴。 「你要找莫忻?邵晏眉心一蹙。
「沒錯。」
「我剛剛出來時他已經回到惡人窟了,你怎麼會跑來這找他?」這裡是惡人島上較為偏遠的靶場,她跑來這裡做什麼?
「他已經回去了?」聞言,米恬柔明顯地鬆了口氣,「這麼說夏翎的腳傷應該沒事了吧?」
「我沒注意,不過瞧她跟莫忻有說有笑的,我想應該是沒事了。」
「哦,那就好。」
唉.沒想到自己還真是無能,出來找人,人沒找到就算了,居然還弄到迷路,更不幸的是居然遇上這個狂妄自大的男人,老天還真會開她的玩笑。
「我回去了。」米恬柔才要轉身,又聽見他冷亮的聲音響起---
「並不是我想要叫住你,實在是不喊住你的話,待會兒你要是消失了,我可是會良心不安的。」
「你說什麼?我消失!」米恬柔的眼出現一絲防備。
「沒錯,你若往那裡走只會愈走愈裡面、愈走愈荒涼,一不小心便會迷路再也繞不出來,到時候島主還得派我們出來搜尋,那可是很累人的。」邵晏逸出低沉的笑聲,壓低的嗓音更加顯現他的性感。
米恬柔瞧著他,發覺他眼裡閃爍的光芒又邪又壞,說出口的話更是充滿了嘲諷。
「好吧,那你說,我該往哪走?」她按捺著怒氣,只想早點回去休息,手上的傷雖不重,可還是需要上藥,而且她也不希望夏翎為她擔心。
「就往這兒……」邵晏突然頓住話,想了想後才說:「算了,我跟你一起回去吧,晚餐的時間也應該到了。」
「那麼謝了,你先請吧。」米恬柔仍然處在氣頭上.不怎麼願意和他同行。
邵晏瞧著她一臉生氣樣,只是聳聳肩,無所謂地邁開腳步往前走。米恬柔則是瞪了他背影一眼,心不甘情不願地尾隨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