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靜謐無眠的夜。
黑暗書房裡,只見得忽明忽滅的紅紅火點,嚴斌隱身在角落,不見五指的空間中,黑幕是最佳的掩飾。
今天若不是在會場門口巧遇即將步入禮堂的國外友人,他或許現個身就走人。
她好美,那一襲珍珠白的白紗禮服將她襯托得如女神般神聖,由伸展台走來,雍容且美麗,雙眸中有著幸福的笑意,彷佛那是一場真正的結婚儀式,台下的人都是觀禮的來賓。
她不應該瞞著他,她不應該答應林旭男穿上那襲令人作惡的禮服,她不應該對陌生男子露出那種恩愛無比的表情,她更不應該在今晚以奶奶為借口作為離開的理由。
女人,貪得無厭的女人,享受到了甜頭就開始懂得拿喬,當他付出真心之後就將他一腳踢開。想要輕易擺脫他可沒這麼容易,契約是由他定的,只有他有資格來決定結束。
一個小女人想在他面前耍花招是自取滅亡!
熄掉手中的煙,嚴斌的唇角勾起一抹殘忍佞笑,脫下名牌襯衫丟向一旁,他推開對面客房的房門,一副掠奪者的姿態進入房內,今晚將是一個開始……
「斌……明天你會提早回來嗎?」杜晴雅的聲音略微顫抖,戰戰兢兢問道。
她毫無把握嚴斌會響應她的邀請,因為他的態度總是很兩極化,不是熱情如火差點將她燃燒殆盡,反之就是冷淡如冰幾乎視而不見,反反復覆,讓人如坐針氈地難受。
履斌看她緊張得幾乎要把圍裙絞裂。「明天?有什麼特別的事?」他明知故問,就是想逗逗她。丟下報紙將站在一旁的人兒拉在膝上坐,純男性氣息在她的耳鬢邊吹拂,令她背脊一陣疙瘩。
「明晚是耶誕夜……我准備大餐等你回來。」
「就這樣?」
「停……你這樣我……嗯……沒法說完……」杜晴雅享受這極親密的愛撫。
「噓……那就先別說話……一下下就好……」
「嗯……斌……」
他迅速將她嬌軟的身軀輕放在皮沙發上,掀開她的連身裙盯住濕潤的證據。「我的小晴雅好熱情……妳是在邀請我嗎?」扯落小小底褲,動情的氣味勾人,他的眼瞳轉為深暗。
「斌!不要……啊——嗯……」破碎的抗議聲轉為嬌喘呻吟,無力的長腿一足勾在椅背上,一腳架上他寬闊肩頭,她任他為所欲為
嚴斌親吻懷中的馨香嬌軀,呈現疲軟碩長依舊在戰區內,享受余悸後的慵懶。
「晴?」他把小晴雅累壞了,現在她像只柔順的小貓,在他懷中昏睡。
大掌在春潮未褪的粉白肌膚上愛撫,引來舒服輕歎。他低頭啃咬香滑裸肩,原先熱烈的神情變得冰冷。
別背叛我,晴雅。將她虛軟身軀抱回房裡,半晌之後他重新整裝驅車離開。
好累!呃……她的腰……
杜晴雅困難地伸展酸軟的腰腹,酥麻的女性部分令她憶起兩人猛烈的交纏。
「天啊!我竟然大膽的在客廳……哦!我不敢見他了!」她酡紅著臉苦惱道。
梳妝台上深藍色紙張吸引了她的注意。
等我回來!還有,記得吃藥。
飛據字跡顯示著嚴斌離去前來不及說的話語。
「又吃藥……」每次歡愛過後,嚴斌總會不忘提醒她避孕藥的服用。「斌的寶寶一定很可愛……」
她知道嚴斌很喜歡小孩,之前抱著隔壁鄰居可愛的小BABY玩耍時都捨不得離手,寵溺愛憐的模樣令人印象深刻。杜晴雅將手掌平貼在小腹上,唇瓣泛起一抹苦澀微笑。
「斌……難道我就不行嗎?」
「小妹春風滿面,想必是嚴斌那家伙想開了所致吧!」林卓男為她高興。
杜晴雅酡紅著臉,難為情的低語,「討厭!不要笑我。」
下午兩人在超級市場意外碰了頭,志同道合討論起耶誕大餐,一個是為心愛的人准備,一個是猜拳猜輸的可憐采購員。結完帳,兄妹倆意猶未盡地在附近露天咖啡座前暢談。
「現在你們終於像對正常夫妻,再也不必理會那個鬼契約。」
她不如卓男這樣樂觀,其實嚴斌和她正處於妾身未明的尷尬關系,說不擔心是騙人的,因為契約期限將近,她的未來依舊是個問號,她想一輩子留下來,但未必有人肯。
「嗯……」
「真好,可以和心愛的共度佳節……」一個大男人在街頭露天咖啡座重重歎氣,引來鄰桌及路人側目。
對於四周投來異樣目光,杜晴雅佯裝沒看見,不解的問道:「不是有人和你一起過?」
「那不算,今年四個乏人間津的林氏兄妹,同病相憐的關在家裡吃耶誕大餐,可憐呢!」他搖搖頭說。
他話一說完,杜晴雅泛起淚光,「卓男,你真是個好哥哥,旭男他會走出失去鍾琪的陰霾的,給他點時間。」
是啊!時間都過了半年,小旭現在只比活死人好一些,至少吃喝拉撒睡會自己來。
「嗯……有大伙在一旁陪著他,相信小旭很快會回復的,別哭嘛!不了解的人還以為我欺負妳,來,把眼淚擦擦,若把眼晴給哭腫了,那個沒人性的家伙一定會殺到我們家來興師問罪。」取出口袋中的面紙,林卓男溫柔的為淚汪汪的杜晴雅擦拭粉頰上的淚痕,還不忘提起嚴斌。
這兩位異姓兄弟意見不合時總是相互揶揄,三十幾年如一日,誰也不願先低頭。杜晴雅破涕為笑。「斌才不會這麼野蠻不講理。」
「哼!若加上妳,那不止是野蠻不講理可以形容,簡直是沒人性可言。」他是依自己的觀察所下的結論。
是嗎?她可不認為自己在嚴斌的心目中會有如此重要性……她怎麼著,又住壞的方向想了。杜晴雅搖搖頭,甩掉悲觀的想法。
「怎麼了?哪不舒服?」見她無意義的舉勤,林卓男關心問道。
「沒什麼……啊!都這麼晚了!」
林卓男跟著杜晴雅起身,大哥哥般寵愛地一手環在她肩上,羨慕道:「Binsson那家伙真是幸運到不行,一回家就可以吃到愛妻准備好的愛心耶誕大餐呢!」
「那你得多努力,也許明年就有人為你『量身訂作』了呢!」杜晴雅甜甜回他一笑,意味深長的說。
他也好想呀!不過……也快了,因為已經進入收網的好時機。林卓男為自己打氣,「好!加油、加油!」
在一旁人的眼裡,他們倆猶如夫妻般地親密契合,男的開朗紳士、女的嬌赧柔美,令人稱羨。
七點整。
杜晴雅准備妥豐盛的耶誕大餐擺放上桌,沐浴清洗後,她換上精心打扮的行頭,等待與嚴斌共度第一次的佳節。坐在客廳中,她一顆心跳個不停,時時刻刻盯住腕表上的每分每秒。
八點整。
應該早到家的人卻不見蹤影,杜晴雅焦躁的心開始浮動,而對方的行動電話關機中,更加深她的恐懼,甚至有可怕的景象在腦海浮現。
九點整,打了無數次的手機號碼終於有了響應。
「喂?」
聽出嚴斌獨特的語調,杜晴雅大喜,高興得語無倫次,「斌!是我,太好了,我打了好久……卻一直沒響應……」
「關機了。」語氣冷淡,他打斷她的話。
思緒尚在亢奮中的杜晴雅忽略了對方不耐的態度。「你還在高雄?」
「在桃園,我要處理一件重要事情,這兩天不會回去,妳一個人在家,凡事小心點。」他草草交代。
兩天不回來?那……杜晴雅轉向小廳,滿桌的豐盛菜餚,尚未點著的精美蠟燭,正等著為今晚的氣氛加分。
「我……」
「哦!被我發現了!咳咳……犯規!」
話筒傳來陌生女子的聲音,打斷兩人對話,其中還夾帶難過的咳嗽聲。
「大冷天出來做什麼?乖,快進去,別二次感冒了。」嚴斌溫柔催促著。
「這麼神秘,新交的女朋友?」
「不是,不重要的人……」
電話斷訊了,而且是刻意切斷。
不重要的人……一字不漏的全聽進杜晴雅的耳裡。是蓄意嗎?話筒中只剩下嘟嘟斷訊聲。
她淒冷微笑,「斌,耶誕快樂。」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
她點上蠟燭,坐在位子上慢慢吃下為兩人特別准備的大餐。
「好吃……只可惜冷了……」
嚴斌說要處理重要的事情……是指電話裡的女子嗎?她是誰?讓他對她如此溫柔,連她這個「不重要的人」也鮮少得到他溫柔相惜。
「今晚是聖誕節,滿心歡喜等待你歸來……看來今年又是寂寞的耶誕夜。斌,我很難過,我是如此的……想必我又會錯意了,只是為何你給我希望又拒絕了我,這種如雲端墜落的滋味很難受、很苦,為什麼我總是不記取教訓,總是越陷越深……」她眼眶蓄滿淚水的喃喃自語。
「斌,你是不是在向我宣告你真正愛的人不是我?而不重要的人……應該准備離開呢?半年前你強硬留我下來,霸道自私,讓我有著夢幻的錯覺,我的愛是不是很廉價?就如激情過後鮮少與我同床共枕的原因一樣?」
杜晴雅踏上木制階梯,走進不被邀請的空間,除了利用打掃時可以正大光明一窺他的私密;欣賞他由世界各地買回來的藝術品;把玩小巧可愛的異國玩意兒;躺臥在大床的一側想象他對她說愛,之後她會抽換床單,因為她怕自己的味道會沾在上頭。每次一絲絲一點點,除了那扇鎖住的櫃子外,她漸漸可以了解他的喜好。
坐在床尾,房裡的空間依稀殘存嚴斌男性的氣息,杜晴雅爬上床,大方側躺在以往的位子,因為今夜他不回家,也因為她一早就會換洗,今晚就放縱她的無知與任性吧!
「斌回來了!」
杜晴雅在社區共享車道上看見熟悉的墨綠色奔馳跑車,盡速將嚴斌自行為她替換的高性能小型休旅車駛入車庫中。
她整個人興奮不已,踏入大門玄關第一眼所見,竟是放置在地上的旅行用皮箱,那麼的顯明,那麼的令她心驚。
「他要出國嗎?沒聽他提起……」她喃喃自語,走向三樓聲音的所在。
嚴斌背向門口整理衣物,空氣中微帶著天然花香,引起他的注意。
「嗨!需要幫忙嗎?」杜晴雅打破兩人沉默的對峙。
「不用。」他冷冷的回絕。
他為什麼不理她?他要去哪裡?一個人?還是和電話中的「她」……
「你這次要去哪?」她故作輕松問道。
「歐洲。」
「真好!可以看白皚皚雪景。要停留多久?」
「三個星期。」
三個星期……杜晴雅滿眶淚水,視線不曾離開那忙碌的背影。他短短幾句話就將她所編織的美好未來完全擊碎,他的生命裡還是沒有屬於她的位置。
輕輕擦去淚痕,依以往經驗,他冷漠的同時就是想獨處,她苦澀笑道:「我到樓下去,需要幫忙時再喚我一聲。」
「可惡!」嚴斌突然揮開床上的皮箱,將欲走出門口的身軀攔抱上去。
「斌!」一陣暈眩,杜晴雅驚嚇地環住他的頸項。
火熱唇瓣懲罰性封住紅潤,火舌滑入檀口內,品味其中甜蜜。
「嗯……」他的吻好狂野,令她沒法呼吸。
「可惡的妳!是妳逼我的!」嚴斌腦梅中不斷浮現的是林卓男和杜晴雅兩人在大街上親密擁抱,一種被背叛的痛恨蒙蔽了心智,他只想殘忍的報復,用雙手將戴著天使面具的蛇蠍女撕碎。
「斌!你弄痛我了,停下來……」她推打著結實胸膛,他凶猛的目光令她害怕。
大手一扯,襯衫上的排扣飛離,雪白肌膚在艷紅色的內衣襯托下更加誘人。
「好美!是為我而穿的?」解開禁錮,豐潤雪乳在冰冷的空氣中展現,紅莓在瞬間緊實等人采擷。
「斌……別這樣……嗯……」
嚴斌舔咬嫣紅頂端,雙手急躁的脫去她身下的皮裙。「是妳不該讓我……可惡!妳必須付出代價!」
「啊——好痛!」
杜晴雅看見自己胸前多了好幾處泛紅齒印,那是嚴斌惡意烙下的,令她不解是,他的怒氣究竟從何而來。
嚴斌發狂了,女性私處所包裹的紅色蕾絲底褲激起了體內原始獸性,腦海中只想著如何滿足自己。
「濕了!果然是淫蕩的女人。」一抹邪笑在俊帥的臉龐漾起,他殘酷的說。
杜晴雅捂住雙眼,不去看他輕蔑的目光,她希望最後一次留在心中是個完美的結束。
「唔……嗯……」
「好漂亮的紅色……是等待男人的顏色嗎?」他扯下小巧蕾絲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