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點狼王上花轎 第六章
    伊格猛回狼王府的時候,臉上帶著一抹愉悅滿足的笑意。

    「大王。」留守的屠那迎面而來,朝他行了個狼訖國的尊禮,然後抬起頭,面容卻嚴肅至極。「昨夜有人闖入大王的書房。」

    「哦?」伊格猛腳步微一停頓,唇畔笑意倏止,眼裡精光畢露。

    「一切都在大王的預料中。」屠那帶著敬意道。

    「很好,」他英挺的臉龐露出一絲獰笑。「不要打草驚蛇。」

    「是。」

    「計劃開始啟動。」

    「是!」

    說話間,伊格猛大步走回寢房,臉上的自信在瞥見空無一人的房裡時,瞬間被滿滿的惱怒取代。那枚小土蛋不見了? 「人呢?」他環顧著被褥鋪迭得整整齊齊,四周打掃得一塵不染的寢房,目光不悅地射向恭立在一旁的勇士們。

    誰啊?

    勇士們不安地你看我,我看你,隨即相顧駭然。

    他們竟然沒人知道大王指的人是誰?

    「大王-… 」默默佇立在他身側的屠那遲疑的開口,小心翼翼地問:「指的是那個小馬僮嗎?」

    「不是她還有誰?」他深沉的眸子綻射出一抹不祥光芒。

    那個小傢伙居然敢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不要命了她!

    縱然是忠心耿耿跟隨狼王多年的屠那,也不禁在這樣銳利的眸光下凜然一驚,忙斂眉低垂視線。「屠那該死,沒有看好那名馬僮。」

    所有佈局的盯梢都集中在目標上頭,而且大王也曾親口說過,對那小馬僮毋須太介意,但屠那還是懊惱自己的失職。

    「她不叫馬僮,她叫- - - 」伊格猛一僵- 該死,他竟然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為了掩飾他倏然發燙的臉頰,伊格猛怒氣騰騰地吼道:「管家何在?這狼王府裡上上下下奴僕盡歸他職管,走失了一個人,居然未來報?」

    「達利,把管家找來!」屠那低聲急喚。

    在狼王隆隆怒吼聲中,房管家面色青白,膽戰心驚地被抓- - 呃,是找了過來,在狼王面前頻頻發抖。

    「老奴在。」

    「人呢?」他重重哼了一聲。

    人?誰啊?

    房管家戰戰兢兢的問:「未敢請教大王指的是哪位?」

    「那個馬僮。」他面色鐵青的開口。

    「哪個馬僮?」房管家一臉迷惑。

    「就是那個本王一手就可以捏斷她脖子的小馬僮!」他怒吼道。房管家驚跳了下。「回大王,馬僮小寶晌午突然肚子劇痛,老奴讓她出府看大夫去了-- … 大王要找小寶嗎?」廢話!

    還不待伊格猛反應,勇士們紛紛怒瞪向房管家- - 真是個反應慢半拍的死老頭!大王若非找不到人,何用發這麼大脾氣?

    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也鮮少見大王為了此等芝麻綠一旦大的小人小事發怒啊。

    「她肚子痛?」伊格猛的臉色一變,皺起了濃眉。「為什麼?」

    話甫問出口,他又立時閉上嘴巴。

    還用得著問為什麼嗎?

    瞧他昨晚把人家弄得多累多慘,她今天早上還下得了床,就已經是奇跡了吧?

    「這… … 」房管家猛拭冷汗,老臉陪笑。「老奴沒多問… … 」

    「為什麼不把大夫叫進王府裡替她看病?」他凶狠的眼角在抽描。

    可惡!他昨晚渾然忘卻她是個未曉人事的處子,恣意在她身上翻雲覆雨要了那麼多回… … 越想,他粗獷臉龐越紅,臉色也越發難看。周圍眾人心驚肉跳地望著他,下意識想找地方躲去。尤其房管家看起來已經像快要嚇昏過去了。

    可是伊格猛在衝口而出後,才自覺失言之處!一個小小的馬僮,何用那麼大的恩寵?

    「本王的意思是,奴僕身子不適是主人的責任。」他的神情恢復鎮定,哼了一聲。「本王素知你們漢人常不將奴僕當人看,而是視為主人的所有物,地位比家畜好不了多少。但是在我們狼訖國裡,職業無分貴賤,只要有力氣,肯做事,養得活一家大小,就是值得人敬重的好漢子。」

    本來躡手躡腳,愁眉苦臉,偷偷摸摸想要打探伊格猛是否已經回來的小寶,前腳才剛踏到寢房門口,恰恰將這番言論聽得一字不漏。

    她一呆,心口轟地一熱!

    是耳朵聽錯了嗎?

    傳言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的大漠魔王竟然會說出這樣悲天憫人、感人肺腑的話?自小就被當牲畜貨品般賣來賣去的小寶,眼眶莫名其妙濡濕了起來。是啊,奴僕沒有地位沒有尊嚴,命不當命,人不當人,若不是她後來幸運讓大小姐買下,到了書香禮義之家的宰相府裡,指不定早被賣到兇惡人家,或是青樓裡飽受摧殘了。

    在這一剎那間,高大壯碩、粗獷剽悍得可怕的狼王,在她眼前突然身繞五彩霞光,腳踏七彩流雲,光芒萬丈、金光閃閃得耀眼無匹。

    「嘩,使君真英雄爾!」她雙眼當地閃著滿滿崇拜之光。

    伊格猛銳利耳力瞬間捕捉到自寢房門口飄來的小小驚歎聲,目光閃電般射去。

    是她!

    突然在胸口炸開的那朵歡喜和釋然感是什麼?

    伊格猛還不及多加思索,眸光已然灼熱地緊盯著她小巧的身影,低沉嗓音如雷。「妳天殺的晃到哪裡去了?現在才回來?」

    所有的人全震驚不已地望向他。大王那殺人般咬牙切齒的咆哮裡,夾帶的可是一抹心疼的氣急敗壞嗎?

    「對不起。」小寶耳膜被震得隆隆作痛,不禁吞了一口口水,急急忙忙認錯。「我我我… … 肚子痛… … 看大夫… … 然後… … 抓藥… … 」

    「你們都出去。」伊格猛抱臂瞪著她,聲線裡滿滿不爽的火氣。

    「是。」勇士們不敢留下來看熱鬧!雖然很想,但還是識相地退下。

    小寶也轉身要跟著房管家退出去,沒想到房管家卻死命揮著手,抹脖子眨眼睛地-- … 啊?什麼?

    「妳留下。」

    她猜半天還想不出房管家究竟在跟她使什麼眼色,一個低沉狂怒的聲音伴隨著一股蠻力,已經自她頸後衣領處拎將起來。

    「啊!」她驚叫一聲,四肢在空中掙扎著。「救命啊,奴婢要掉下去了,大王饒命啊… … 」

    他重重哼了一聲,故意看著她害怕地亂抓,最後終於攀住他壯碩的鐵臂,但還是嚇得淚汪汪。伊格猛滿意地聳起一道眉毛。「看妳下次還敢不敢亂跑?別忘了,妳是本王的人了,本王走到哪兒妳就得跟到哪兒,聽見沒有?」

    嗚嗚嗚,好恐怖… … 早晚有一天她不是被他摔死就是給嚇死。

    「唔、唔。」小寶眼淚都快噴出來,慘白著小臉拚命猛點。

    「唔什麼?」他曲指輕敲了敲她的小腦袋瓜一記。「說聽見了。」

    「聽見了。」她畏懼地偷睨他一眼,淚汪汪的小臉難掩一絲哀怨。

    伊格猛被她那副楚楚可憐卻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逗樂了,咧嘴一笑。「很好,這才乖。」

    「壞人,惡霸,欺負弱小 … 」小寶罵人的話只敢在喉頭咕噥打轉。

    可他還是聽見了,不過他倒沒有生氣,只是不懷好意地給了她一記令人臉紅心跳到腳軟的發亮眼神。

    「妳昨晚…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誘人。「我弄疼妳了嗎?」

    下一瞬間,小寶臉蛋紅通通得跟蒸熟的螃蟹沒兩樣,結結巴巴的回答:「是、是還疼,但是還、還好… … 奴婢忍得住 … 痛 … 」

    他臉龐瞬間亮了起來,眼裡燃著情慾的火焰。

    「等一下!」小寶尖叫了一聲,伸手想擋住他進逼的渾厚胸膛,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大野狼再度吞掉了小綿羊:-…

    華麗不輸大內宮闕的十九皇府裡,四季如春,鳥語花香。

    無論從哪個角度望去,處處都像桃源勝地、人間仙境,四周洋溢著美麗與祥和的氣息。

    曾有「毒手巨盜」葉連環打上了十九皇府的主意,集綠林黑道最讓人聞風喪膽的三十名高手趁夜進襲十九皇府,但沒有人知道後來葉連環和三十名高手怎麼了。

    第二天早上,十九皇府依舊平靜如昔,門口護衛仍然威風凜凜守著,花匠仍是如常進府栽花蔣草,俊美無儔的十九皇爺照常上朝去。只是從此以後,江湖上再也沒人聽聞過「毒手巨盜」葉連環和三十名高手的消息。後來,十九皇府在黑白兩道眼中便猶如修羅地獄般可怕,凜然不可侵犯。

    「伊格猛又出城狩獵?」一名高大俊美的男人斜倚在錦繡長榻上,手中杯蓋緩緩輕撥開杯內飄浮的艷紅茶葉,然後啜了一口。「這已是半個月來的第幾回了?」

    「回皇爺,第三回。」單膝跪立於金磚地上的黑衣男子沉聲道。

    「狼王每回僅帶兩名貼身護衛,出手必獵豹、擒虎,其餘弱小獵物皆放過,四個時辰上下即回狼王府,三回皆同。」

    「而你派去盯梢的人卻沒看出個所以然?」磬碩濃密睫毛微揚,眼底寒光乍露。

    黑衣男子有一絲錯愕,遲疑地問道:「屬下惶恐,不明白皇爺指的是… … 」

    「京城郊野遊人如織,還有來往出入城門的百姓,何來那許多虎豹?」他目光炯炯如炬的追問。

    「這… …」黑衣男子被問住了,心下微微一震。

    「有三種可能:一,狼王藉此傳送某些訊息給該知道的人知曉。再者,有人知悉狼王好狩兇猛獵物,故意投其所好,暗中放出虎豹誘狼王出手。」磬碩淡淡冷笑。

    「若非朝廷有內奸,便是太子的攏絡手段。還有第三種可能,狼王根本就知道自己被盯上了,所以故佈疑陣,特意愚弄跟蹤者。」

    「這… 皇爺英明,洞燭機先。」黑衣男子掩不住深深景仰崇敬之色。

    「富錦,你卻退步了。」磬碩慢慢擱下茶碗。

    黑衣男子聞言心臟猛一驚跳,面色慘白若死。「富錦知罪,請皇爺重懲。」

    「現在,你該知道怎麼做了。」他修長指掌輕輕一揮。「別再讓我對你失望,去吧。」

    「謝皇爺。」黑衣男子驚出了一身冷汗,立時重重磕頭,迅速離去。

    無論伊格猛的諸多動作是真是假,磬碩都不允許漏失掉任何可能性。

    十九皇府裡多得是高手如雲,他有的是興致和伊格猛耍玩上一玩。

    「皇爺,」一個掌櫃樣的男子疾步而入,恭敬跪獻。「綠羽姑娘捎來信息了。」

    「也是時候了。」磬碩眸光微微一閃。

    身畔的護衛上前接過,小心翼翼呈上。

    磬碩旋開了琺琅寶紅胭脂盒,取出綠羽密藏的紙條,展開細覽。

    敬稟皇爺:綠羽拓得關外狼宮密道圖,及三封朝中大臣與狼王互通往來實證,上呈皇爺。又,太子亦派臥底伏於狼王身側,此人名喚小寶… …

    磬碩神情莫測高深地看完了紙箋,隨後大手輕輕一搓,紙箋化為粉末紛紛飛落。「傳我命令,」他淡淡地道,「依天字計劃而行。」

    「是,皇爺。」

    待屬下退去後,磬碩緩緩起身下榻,垂著手邁出門口,望著花團錦簇、小橋流水的園子。

    他的世界,將不再被局限於這座小小的豪華皇府裡。

    雄偉的皇城,多嬌的江山,好大的一個天下,才是他掌控在手心的目標。

    而這一切,將在皇兄駕崩後… …

    磬碩深藏不露的俊美臉龐上,掠過一抹不知是喜是悲的神色,隨即又變得漠然。

    小寶必須得承認,她實在搞不懂、摸不透、看不穿這個男人耶!自那天他將她撲倒在床上,慢條斯理地將她全身上下給舔吃一淨後,強壯鐵臂摟著她乏力汗濕的身子,突然睜開了一隻眼,懶懶地上下打量她好幾眼,狀似隨意地問了一聲:「妳肚子痛,大夫開給妳的藥呢?」

    小寶在他懷裡僵住,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該怎麼圓謊,甚至考慮該不該假裝昏睡的當兒,他又沒事人一般,閒閒地說了句:「記得按時吃就好。」

    然後,他就在她額際落下了一個輕輕的吻,隨即翻身下床,穿上衣衫就和武士們出城打獵去了。

    她一口驚慌卡在喉頭的氣一直等到他離去很久很久以後,才終於得以順利吁了出來。

    「咳咳咳!」她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喃喃自語:「臥底真不是人幹的啊。」而且色誘真是件艱難至極的任務,是哪個白癡說:「凡是女的,天生都該有這樣的手腕?」一個弄不好,連人帶骨都給吃光光了,卻還沒從人家身上撈到什麼好處,也沒完成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

    她越想越是苦惱,慚愧至極。

    但是「為情所困」的小寶還是徹頭徹尾地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

    狼王為什麼都沒有想要追問她何故女扮男裝?

    大小姐要她充當臥底,就是要她暗中搜集有關狼王的脾性、喜好、興趣、最喜歡的東西以及最愛做的事。

    可算算這些日子以來,她除了晚上被迫抓去和他玩滾來滾去、臉紅心跳的羞事之外,正事好像都沒做耶?

    小寶在伺候完綠羽姑娘!強捺著莫名的心虛!以及打理好馬房的事後,急如星火地飛奔回馬僮專屬的小房間裡,開始煞有介事地找出文房四寶。「除了他的種種壞習慣外,不知道時不時就愛把人拎起來晃一晃,算不算『 最愛做的事』 之一呢?應該算吧,要不,他幹嘛常常對我做種事啊?」她用筆桿撓撓頭,恍然大悟。

    小寶專心地趴在木桌上,沾了墨汁的毛筆在微黃的粗絹紙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圈,然後是一、二、三、四、五根棍子。

    其中一根橫生的棍子上連接著一個比較小的圓圈圈,騰空著,又是一、二、三、四、五根小棍子:-…

    好了。

    她滿意地欣賞起自己行雲流水、揮毫而就的一幅「狼王抓小寶亂晃圖」。

    雖然她成語亂七八糟背了不少,但是西瓜大的字不識一擔,可大小姐說了,沒知識也要有想像力,所以她臨時想出了這麼個「李代桃僵」- 又用錯成語!的好點子,用畫畫記下狼王的各種喜好和秘辛。

    雖說回府之後要向大小姐口頭報告,但是她怕有關狼王的事記得太多太多,她腦子會不好使,落了個顛三倒四、糊塗不清的,所以還是白紙黑字畫下來安心些。

    「妳不回房睡,還逗留在這兒做什麼?」

    「啊!」小寶驚呼一聲,慌亂間連忙用臉趴蓋上墨跡猶未干的「狼王抓小寶亂晃圖」,深恐讓他瞧見,悶聲含糊道:「沒、沒什麼--· · · ? 嘿 … 大王今兒個· · · ? 這麼早?」

    這土蛋又在搞笑了。

    伊格猛微挑濃眉,強忍下一絲逸出唇邊的笑意,冷冷問:「幹什麼?在做什麼不利於本王的壞事嗎?」

    小寶的心大大一跳,慌得渾身冒冷汗,深埋在「墨寶」上的臉蛋遲遲不敢抬起!不知道現在還來不來得及把紙揉成一團吞進嘴裡?

    「大王· · · ? 想太多了,小寶哪敢啊?」

    見她遲遲不肯抬頭,他伸手捧起她的頭,隨即被她印得點點烏漆抹黑的小臉給逗笑了。「在耍什麼寶?」

    「學寫字。」她結結巴巴,心虛地乾笑。他左手閃電般抄起她那一張「墨寶」,小寶驚叫著想要搶回來,他右手只用了一根手指頭就制住了氣急敗壞的她。

    「待本王瞧瞧。」他的眸光落在那張無疑是臥底書寫密報給主子的信,本以為這下可逮著她心懷不軌的確鑿證據,可是伊格猛的得意只維持了一剎那,紙上那雖被壓印得有些模糊的圖畫讓他越看越迷糊,不由得脫口而出:「這是什麼鬼畫符?」

    噢!

    小寶的自尊心瞬間中箭,原本還很滿意自己畫得淺顯明白、一目瞭然呢,沒想到他一句話就把她打趴在地。

    「還人家啦!」她心頭火起,忍不住氣惱地嚷著:「瞧不懂便罷了,人家本來就沒有要畫給你看,是你自己來搶的… … 」

    臭狼王!

    伊格猛故意把手舉得高高,就是不讓她奪回那張鬼畫符,垂眸低笑。「除非妳告訴我這畫的是什麼。」

    「才不要。」那可是將來她要拿回去稟報給大小姐知道的重要情資。

    「那本王就沒收了。」他不顧她在那兒氣得猛跺小腳,眼圈兒發紅,愉快而惡劣地折迭好,貼身收入懷裡。

    「你-- … 你… … 」小寶氣到話都說不出來。「以大欺小,不光彩。」

    「只要能成功,什麼都行。」他聳了聳肩。

    她一呆,突然愣愣地望著他。

    他就是這樣看待自己的野心嗎?

    只要能奪取天下,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 是這樣的嗎?

    「怎麼啾著我發呆?」他注意到她的異狀,彎下腰俯視,大掌覆住她額頭檢查。「病了嗎?」

    「大王很討厭我們漢人嗎?」她突然衝動地開口。

    他盯著她。「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 --… 」不,她不能說自己已經知道他想吞併中原的狼子野心了。

    這樣他肯定會懷疑起她到狼王府來的動機,說不定一下子就識破了她的臥底身份。

    「因為什麼?」他揚眉,似笑非笑。「因為 … 因為:-… 」她小臉悄悄紅了,「因為… … 你都喜歡欺負我。」

    他眼底浮起一抹濃厚興味。「就這樣?」

    「呃,對,對啊,就這樣。」她忙低下頭,窘促不安。

    伊格猛挑起她的下巴,逼她面對自己,可那雙深邃野性的眸子卻亮得令小寶不敢直視。

    「喂,小土蛋。」

    誰是小土蛋啊?

    小寶有些著惱地瞪了他一眼。

    「本王不是隨便誰都想欺負的。」

    … … 哈?

    她聞言茫然以對。

    「妳果然是顆傻不隆咚的土蛋。」伊格猛哈哈大笑,只是伸出大掌揉了揉她的頭髮。

    她迷惑的小臉瞬間炸紅了起來。「什、什麼嘛,誰是傻不隆咚的土蛋?幹嘛這樣瞧不起人哪?」

    再怎麼說,她好歹也是大小姐寄予厚望的金牌小臥底!是臥底耶!

    他眸光邪惡地笑睨著她,不理會她的抗議,只是壞壞地搖了一句:「我數到三,妳再不乖乖跟我回房,本王就在這裡將妳『 就地正法』 !」

    「好啦好啦好啦!」她一張小臉頓時羞成漫天紅霞,心慌意亂地收拾著文房四寶。「馬、馬上就好,你、你千萬不要衝動!」

    這個大男人瘋狂得可以,可是會說到做到的,像上次他竟然在光天化日下就將她壓在花牆底下 … 那個那個,根本不怕是否會有人經過。

    小寶真是被他無法無天的狂放熱情給嚇傻了。

    伊格猛滿意地注視著她那張紅得跟蘋果似的小臉蛋,心下樂不可支。

    這小土蛋真是太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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