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薔溫柔的將鄭毓廷一步步拖回床上。
對付他,她自有手段。
這些日子的相處,足夠她清楚他外冷內熱的性情,也知道需要用什麼方法去掌握,牽動,最後使他乖乖聽話。
「你還喜歡她嗎?」她發問,一雙明媚的眸子裡滿是憂傷。
鄭毓廷臉色一沉,「胡說什麼!」
她扁了扁嘴,「因為你喜歡她,所以她的背叛帶給你無法承受的傷痛,令你在她離開以後不願觸碰任何關於她的消息……」
「你是打算為哪家書坊的艷情話本編撰故事嗎?」鄭毓廷受不了,伸指擰著她臉頰,又掐又捏,用力懲罰。
宋雨薔疼得哇哇大叫。有些不敢置信他會用這麼孩子氣的方式洩憤,簡直像個蠻橫的少年,一點也不符合他乎日冷漠無情的作風。
「我討厭那個背叛我的女人,她的死活,我不想管!」鄭毓廷說得簡明扼要。
「但她畢竟為你生了個孩子。」她悶悶的頂嘴。一股醋意湧上心頭,她好鬱悶,為什麼生下元朗的人不是她?
假如她與毓廷之間,從沒有過其他人,那該是多麼完美的結合?
宋雨薔想著,面頰漸漸發紅,腦子裡萌生了一個難為情的慾望;想獨佔她的丈夫。
倏地,她感到彆扭,無從發洩的舉起拳頭捶打鄭毓廷的肩背,一下一下又不捨得用力,讓她心慌得更厲害了。
越來越在乎他,怎麼辦?
鄭毓廷轉過身,抓住她的拳頭。「別亂發脾氣。」
她沒有!她只是不好意思,羞得發慌。只因她剛剛發現自己好想和他生個娃娃,好想他只屬於她一個。
「你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親之前從未見過面的嗎?」
「這世上的夫妻大多如此。」
「我們就不一樣。」她是看他順眼,又覺得他有用途才肯下嫁。「若不是你長得好看,又能幫我照顧娃娃,我才不嫁。」
「……」他真懷疑自己在她心裡除了權勢與相貌以外,還有沒有別的優點?
「那麼,你真不喜歡你前一位妻子?」
「問這些廢話你不覺得煩?」
他冰冷的眼神給了宋雨薔最好的答案,她確信他只對她動了心,立即甜蜜的歡笑。
「怎麼會煩,我總要確定一件事。」她欲言又止,朝他眨眨眼,「你怎麼不追問我要確定的是什公事?」
「……」
「問啊!問嘛——問啦!」
娶了這種妻子,真是應了「自作孽不可活」的話。鄭毓廷滿心無奈的開口:「請問,你要確定的是什麼事?」
「我在想,雖然得不到你身體的第一次,但至少你心裡的第一次是我的!」
「……」唉,他頭很暈。
她仍興奮的在他耳朵邊歡呼:「是你說的,你不喜歡你前妻,我是你第一個喜歡的人。」
他不記得自己說過那麼肉麻的話。
宋雨薔益發覺得自己幸運。「你說,我是不是該報答你那位前妻?」
「豈有此理?」他沒好氣的咬了她柔嫩的嘴唇一口。
她反咬回去,與他牙齒相碰,疼得她齜牙咧嘴。
鄭毓廷被她逗笑了,直搖頭。在他面前,她越來越「真」了,不造作,不掩飾,率直得令他著迷漸深:無止境的寵著她。
「總之,我答應元朗,假如他娘真有危難,一定會幫忙。」她跪坐在床上,雙手圈住他的頸項。
「自己誇的海口,自己填。」
「相公,你不能讓我失信於人,食言而肥,你幫幫我嘛!」她黏著他搖來晃去不斷撒嬌。「你想想,若非你那位前妻離開,我們也不會在一起。她對於我們的相親相愛,有著不可缺少的推進作用!」
「早點睡吧你!」他拔開她猶如八爪章魚般糾纏不清的手腳,拉過被子覆蓋住她扭動不停的身子。
宋雨薔嘟起嘴唇,像一個貪婪的孩子在索取糖果吃。
鄭毓廷體內的情焰霍地爆發,不由分說的舔吮她半開的小嘴,吻得她理智全失,目光渙散,無助的閉上雙眼,承受他的挑逗。
他的舌尖徐緩的游移到了她的脖子、她的胸口、她逐漸露出來的肌膚……
她不知道自己的衣裳何時被他褪去,只能感覺他的親吻撫弄,激烈得猶如雷電,震得她頭皮發麻,身子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
「乖,我們睡吧。」鄭毓廷趁她神魂顛倒吋吹熄燭火。
室內逐漸黯淡,只剩朦朧的月光,模糊的照著房中物品的輪廓。
宋雨薔的歎氣聲幽幽響起。「我們真的……不管元朗他娘了嗎?」
她的鍥而不捨令鄭毓廷跟著歎氣。「你就是不肯安分?」
她撐起身子,頑皮的親吻著他的鬢髮,灼熱的氣息噴吐在他耳朵與臉頰。
「你想想我說的話,若非你的前妻離開你,娘不會安排我來照顧元朗,或許我就不會遇見你。所以我覺得,我該感謝她。」
「無稽之談。」
宋雨薔用力搖頭,髮絲甩來甩去,猶如桀騖不屈服的野馬在使性子。
「如果我沒遇見你,你就不會想娶我了,此時此刻,我們也不會躺在一張床上,我也不能每天偷摸你白白嫩嫩的屁股……」
「住口!」
「更不能每天餵你吃糖。」她不但不聽話的住口,反而變本加厲,用軟綿綿的嗓音,勾引人似的,充滿誘惑的問:「今天上午我放在桌上的糖,你帶走了,全吃光了嗎?」
「……」不僅全吃了,而且每吃一顆都會想她一遍。鄭毓廷無言了。
宋雨薔習慣性的趴在他結實的身上,一副作威作福的姿態。
「你想想,我們每天可以做那種羞人的事,多少也有她的功勞。」
「出力的都是我,她有什麼功勞?」他不以為然。
「別插嘴!」她霸道的摀住他的唇,聲明道:「假如她沒離開,我才不要嫁你當小妾,更不會和你好!」
「所以我該感謝她給我戴綠帽,如今更應該報答她嘍?」鄭毓廷怒極反笑。她說的是什麼荒唐的道理?
宋雨薔一本正經的點頭,清澈的眼眸閃閃發光。
「沒錯!將來我們還可能生許多娃娃,哈哈,好羞人。這也多虧了她拋棄你!」
「……你是不是天兵來附身了,不懂得說人話?」
「怎麼,你不想跟我生娃娃?」
在微弱的月光中,她甜美的容顏清楚的映在他漆黑的眼瞳裡。
「你已經有那麼多娃娃了,還不夠?」他注視她半啟的柔唇,語調又為她柔緩了幾分。
「我也想自己生呀,給元朗添弟弟妹妹。」她把頭枕在他胸膛,輕聲笑了笑。
「我想和你在一起,相親相愛的,就算吵架了也不分開。」
他的眼神徹底溫熱。「我不會跟你吵。」
「你只會給我臉色看,我知道。不過,我相信我們在一起會很舒服,很自在……我不想跟你分開。」說著說著,她感覺到一種幸福溢滿心頭。
「但是我得到的一切,都是從你前妻那兒奪來的……」
「不是!」
她的臉仍貼在他的胸口,看不到他的神色。從他突然加重的語氣,她猜想他的眉頭肯定又皺了起來。
「你是我親自挑選的,與任何人無關!」鄭毓廷握住她頑皮的手,不讓她的手指摸上他眉心的皺痕。
「可在我之前,你有過妻子。」她介意道:「如今她可能吃盡苦頭,我卻被你疼寵著,無憂無慮。尤其她還有個孩子——元朗,那不時的提醒我,是我介入了你們。」
「在你介入之前,她已經離開了。」
「我知道,但我來侯府就是為了照顧元朗。即使成為你的妻,我也想繼續疼愛他。我不希望元朗難受,為他母親擔心。」
總而言之,孩子對她比任何東西都重要。
鄭毓廷再次不由自主的嫉妒起兒子……
「幫幫我們。」宋雨薔甜蜜蜜的哀求聲比夏天的蚊子還擾人。
「至少確定元朗的娘能夠活下去,讓元朗安心好不好?相公,好嘛!」
他環抱住她的腰,用力一勒,正色道:「你似乎不明白。」
「什麼?」
「你是我的妻。」
「也是你兒子的後娘。」
「不,你得先重視我——你的夫婿,然後才瞥別人!」
「你……在嫉妒?」宋雨薔嗅到了一絲醋味,哈哈大笑,「敏廷,你好可愛,我去點燈來欣賞欣賞你現在的表情。」
「……」欺人太甚,他真是撞壞腦子了才會看上她。
宋雨薔爬起身,點上床邊的燭燈,再回頭,卻見鄭毓廷轉身要睡覺了。
「別這樣嘛。」她不甘寂寞的拉了拉他。
他不理睬,冷若寒冰。
她賊賊一笑,湊近他耳邊道:「起來嘛,今晚我們用那個姿勢。」
鄭毓廷終於轉眼面對她,可惜沒有一點高興的神情,反而用一種看待怪物的眼光打量她,像在審視她到底可以怪到什麼程度。
宋雨薔抬高枕頭,抽出最近幾天才弄到手的春宮冊,一臉曖昧的拿到他眼前搖晃。
「有很多新的玩法喔!」她說得很曖味。
他一語不發,直接搶奪,雙手一扯,撕——
「呀!你怎麼這樣?很難弄到手的,這是限量版本,還有作者簽名你知不知道!啊——還撕?快住手!喂——真是壞脾氣!」
鄭元朗一個晚上都睡不好,煩惱著離家出走的母親不知出了什麼事,是否安好?
早晨,天亮不久,宋雨薔獨自來到鄭元朗的寢室。
她的神色也有些憔悴。昨晚為了元朗,和鄭毓廷激戰了一夜,此刻她甜美的臉上掛著醒目的黑眼圈。
「我和你爹商量好了,你拿著些值錢的東西,依照宇條上的要求,自己去見那個人。」她邊交代,邊將帶來的早膳擺上桌。
「我一個人?」鄭元朗有些害怕,看著面前的食物知沒有胃口。
宋雨薔拿起飯菜餵他,「我們會在暗中保護你,但我們不能露面,免得打草驚蛇。」
「我也要裝成不知道,對不對?」」聰明。」
「你們……真的會跟著我嗎?」他還是不能安心。
「你想想,自從你認識姐姐後,見過什麼事情姐姐沒辦到的?」
宋雨薔得意的問。
鄭元朗一看她得意的嘴臉,心裡的惶恐立即消失。「姐姐?你都當人後娘了還好意思裝少女?」
「你說什麼?」她亮出拳頭在他面前揮了揮。
「沒,姐姐……」
「喔呵呵呵呵!」
唉,有這種後娘,不知道是他比較慘,還是他爹更可憐?鄭元朗不禁為父親憂煩。
午時,街道行人稀少。
宋雨薔拉著鄭毓廷尾隨鄭元朗,走在空曠的大街上。
兩人的外貌經過一番喬裝打扮,戴上假髮、畫了滿臉皺紋,裝扮成一對老夫婦;宋雨薔一手拄著枴杖,鄭毓廷則是換上粗劣的衣裳,讓人完全想像不到他們的真實身份。
一路上,鄭元朗都沒有察覺到他們,旁人比沒發現他們的跟蹤。
只是鄭毓廷始終冷著一張臉,給人難以親近的感覺。
「你不要陰沉著臉嘛,會讓人懷疑你是不是什麼危險人物。」宋雨薔不停的勸告他。
鄭毓廷的面色卻更加陰暗。「這簡直是在兒戲。」
「你跟我約好的,今天一整天都要陪我的,不許反悔!」她擔心他自行離開,乾脆丟開枴杖,整個人賴在他身上。
「至少你該讓我帶上護衛……」
「人多了會被發現的。你不用怕,我很強,會保護你!」她不等他說完話,搶先拍胸口保證他的安全。
「我不用你保護!」
「噢?莫非你怕我出意外?」宋雨薔聽出他話裡的關切,塗得蒼白的臉上散發出喜悅的光芒。
鄭毓廷無言以對。她總是令他深感挫折,又難以棄置不理。
即使此刻,她戴著花白的假髮,臉上畫滿皺紋,但被她清澈的眸子凝視的他,仍會心動。
看她笑得如此喜悅,即使她的五官因裝扮而畫得快分不清了,他卻還是覺得她可愛。
「嘿嘿。」宋雨薔左右張望,見無人注意,偷摸了他的臉一把,猶如輕薄良家婦女的登徒子那樣邪惡。
「你老了也一定是個好看的老頭。」
兩人的心思不約而同的想到:就算對方白髮蒼蒼,面容蒼老,彼此仍看不厭煩……也許,這輩子真是注定要相親相愛了。
鄭毓廷沉重的歎氣。他認了,上輩子一定欠她許多債,今生才掙脫不出她的魔掌。
「自己走,大街上別發騷。」他萬般無奈的拉她站好。
她一站好,立即輕踩他一腳。「說話給我留點口德。附近也沒什麼人,這個時間都去吃飯了,誰會看見?哼!」
「來了。」鄭毓廷望向前方的眼眸閃過一抹寒光。
宋雨薔立即凝神望去——
鄭元朗依照字條上的吩咐,頂著大太陽,站在一家客棧外等待。
過了一會兒,一名乞丐打扮的男子,從巷子裡慢慢走出來,四下環顧,謹慎的朝鄭元朗靠近。
「那個人……」宋雨薔見狀,揪住鄭毓廷的衣袖。
「再看看。」鄭毓廷平靜的吩咐。
聽著他的聲音,她感到安心,不由得認為,就算他沒有權勢,也是個值得依靠的男人,不會讓他愛的人受到傷害。
她又露出甜甜的笑,惹得鄭毓廷險些翻白眼。
幸好街上行人少,否則她一臉幸福又癡纏著丈夫的姿態,定會招來萬眾矚目,流言蜚語。
那一頭,鄭元朗和那名乞丐裝扮的男人低聲談了些什麼,接著他就跟著乞丐走進巷子裡。
「這條街我來過,那條巷子通往河邊,附近沒什麼住戶。」宋雨薔拖著鄭毓廷就要跟上去。
「我過去,你待在這!」他按住她的肩膀,語氣強硬的命令。
「不——」
他神情堅決,「聽我這一次!」
她眼珠子轉了轉,語氣溫柔的迷惑他,「我們是一家人,有事情應該一起承擔才對。」
「你——」
「聽我這一次?」她柔聲道。
鄭毓廷語塞了。他又有哪一次沒聽她的呢?
宋雨薔忍住得逞的好笑,與他走向街尾處的巷子。
每當走在前面的乞丐回頭查看是否有人跟蹤,他們就飛速閃避,彷彿偷情的男女,鬼祟至極。
那名乞丐帶著鄭元朗到了河岸邊,確定周圍沒人後,便開口向他要值錢的東西。
鄭元朗把身上帶著的一些珠寶給了對方,然後心急的詢問母親的下落。
宋雨薔和鄭毓廷離得很遠,只能模糊的辨識他們對話的口型。
突然,鄭元朗和那名乞丐爭吵了起來,他伸手要抓住對方,對方不僅推開他,還踢了他一腳,鄭元朗瘦小的身子跌落在地上。
「該死!」宋雨薔心一緊,急忙衝了過去。
那名乞丐聞聲轉頭,見到一個老太婆撲了過來,雖然驚訝卻不害怕。
豈料,那模樣蒼老的女人,動作竟敏捷如鷹,一招就將他放倒在地,出腳踩住他的胸口,令他無法動彈。
「相公,這傢伙交給你!」把逞兇的乞丐制伏,宋雨薔等夫君一來接手,立即趕到鄭元朗身旁。
只見孩子已經昏迷過去,漂亮的臉蛋上沾滿塵上,額頭被地上的石子劃破了皮,溢出絲絲血痕。
「可憐的孩子……」她心疼的抱起鄭元朗。
冷不防地,一群人從巷子裡竄了出來,趕到鄭毓廷身旁。
「問清楚他的底細。」鄭毓廷看也不看那群人,開口就是命令。
那群人依言架起乞丐,拖到一旁拷問。
宋雨薔難掩訝異,定睛一瞧,見到那群人當中好幾個眼熟的男子,正是鄭毓廷的貼身護衛。
「我不是沒讓人你帶人的嗎?」怎麼她一路上都沒發現他的護衛?
「你的話能聽嗎?我囑咐過他們,不到最後關頭不必現身!」鄭毓廷走向她,關心兒子的傷勢。
她也顧不得追究他的隱瞞,著急道:「我看元朗傷得不輕,哪有醫館?我們先送他過去看大夫。」
「侯爺。」一名護衛匆忙靠近,附在鄭毓廷耳畔,低聲說話。
宋雨薔聽不到談話的內容,甜美的臉蛋浮現疑問。
鄭毓廷向護衛點了點頭,立刻吩咐道:「你帶夫人和小公子去最近的醫館找大夫診治。」
她聽得有些驚訝,「你不跟我們一起去?」
鄭毓廷瞧了那乞丐一眼,「那傢伙以前也是府裡的護衛,就是和那個女人一起私奔的人。」
「什麼?」宋雨薔驚呼。那外表狼狽不堪的乞丐,就是鄭毓廷前妻的情人?
鄭毓廷又開口:「我還有事要問他,你照顧元朗就好,等事情了結,我會去接你們。」
他未了結的事情是……
宋雨薔腦中靈光一現,瞧了瞧懷裡的鄭元朗,接著柔聲拜託丈夫,「務必把元朗的娘給救出來。」
鄭毓廷深深的注視她,看到了初次見到她時她的溫柔,還有再次見到她時她的慈愛……那些屬於她的美好神采,此刻重現。
她不是個虛偽的人,只是她只對心愛的人流露真情。他終於明白,自己怎麼會迷上這個女人。
她有一顆火熱的心。在他冰冷的人生中,最需要的就是她陽光般耀眼無私的柔暖。
半晌後,鄭毓廷緩緩點頭。「你想要的,有哪一次我沒給過你?」
天色漸暗,宋雨薔帶著清醒過來的鄭元朗回到侯府。
鄭毓廷一直沒回來,不知他帶著乞丐去了哪裡,做了什麼,究竟找到元朗的母親沒有?
她很擔心,儘管她很清楚丈夫的本事不小,也知道他的武功高強,可她仍然害怕,擔心他有危險……
「別走來走去的,我頭都暈了。」鄭元朗坐躺在床上,神情委靡的看著繞著桌子轉圈圈的宋雨薔。
「頭暈?我看看。」她急忙湊過去打量他蒼白的臉色。
他受傷的額頭已經上過藥,臉上還有些細小的傷痕。
「那傢伙太可惡了,居然動手傷人!」她切齒道。
鄭元朗小手揪著被子,憂慮的開口:「我叫他帶我去見我娘,他不肯,所以出手趕我走。你說,會不會是我娘已經……」
「別怕,你爹……」想安慰他的宋雨薔突然說不出話。每次說起元朗的父母,她都有些不是滋味。
他娘,他爹,他們一家三口,有切割不斷的聯繫,而她,彷彿成了局外人。
「我爹怎麼?」鄭元朗見她沉默,緊張的追問。
宋雨薔搖搖頭,暗罵自己小心眼。只不過是個稱呼也斤斤計較,她以往的豁達到哪去了?
「你爹去找你娘了。他答應過一定把她找回來。」安慰的話語終於說出口,她想笑,卻笑不出來。
你爹,你娘……她凝視鄭元朗,鬱結於心,羞恥的發現自己還是很在意,甚至不甘心。
為什麼元朗的親娘不是她?為什麼她不是鄭毓廷唯一的妻?
她一定不會背叛鄭毓廷跟別的男人私奔,留下元朗不管,傷害他們父子!如果元朗和鄭毓廷由始至終只屬於她,該有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