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權沒勢,沒錢更沒依靠的獨身女子,宋雨薔卻收養了八個毫無關系的孩子,把他們當親生骨肉一般照顧疼愛著。
反觀他,長年冷落親生兒子,漠不關心,是否太失職了?
鄭毓廷認真的審視兒子的面貌神情,把從前忽視的,屬於兒子的一切都在此刻看個仔細。
“爹……”鄭元朗被他打量得心生不安,惶恐道:“我做錯了嗎?”
“沒有,只是你的話大概傷了那個娃娃的心。”
鄭元朗茫然的望著父親,感覺到父親說話的口氣多了一點溫暖,態度也多了一分耐心。
他從未和父親好好交談過,見父親的神色異常溫和,禁不住拉著他的袖子不想放父親走,盼望能與父親多相處一會兒。
“爹……那個娃娃為什麼沒有小雞雞?”鄭元朗天真的問。“聽說只有大監才沒有小雞雞。”
鄭毓廷不習慣和孩子交淡,然而觸及兒子充滿依戀的眼神,他腦海裡忽然浮現了宋雨薔的交代——
你要對元朗好一些,只要跟他笑一笑,說說話,他就會很開心了。
他胸口一緊,回憶著她的一字一句,不由自主的想配合。
他牽著鄭元朗走到大樹邊,坐在石凳上,捺著性子告訴兒子,許多兒子不了解的人間疾苦……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我也是長大後,出了門,才曉得世間有許多人,過得並不如意。”
鄭元朗呆呆的聆聽著,比起父親所說的世間丑惡,他更訝異的是父親居然肯對他說那麼多話。
“許多窮人無法養家就會出賣自己的骨肉,也有把孩子賣去當太監的,可以換更多錢。”
“八寶是小太監嗎?”
“依照你後娘說的,那個娃娃應該是被淨身後,大病一場,快死了,被人丟棄的,沒當成太監,又差點送了命。”
鄭元朗抽了一口冷氣,“八寶好可憐。”
“因為他沒有好爹娘。”
“那爹爹算是好的了。”鄭元朗慶幸的低下頭,覺得自己被爹冷落,被娘遺棄,雖然心裡難過,但至少衣食無缺。轉念一想,又覺得衣食無缺並不是他喜愛的,他更想要爹娘的關愛。
“我也不好。”幾不可聞的歎息聲,從鄭毓廷口中傳出。
“爹?”鄭元朗驚嚇的看著他,漸漸的淚跟婆娑。
鄭毓廷輕輕的抹掉兒子眼角的淚光,發現孩平不是他以前所想像的——煩人任性,蠻不講理的東西。
“爹……”鄭元朗感受到父親少有的關懷,胸口發暖,似乎一下子成長了,乖巧起來。“我去向八寶道歉好嗎?”
“我陪你。”
鄭元朗聞言,開心得整張臉都發光。
他與父親隔閡多年,突然拉近距離,不再那麼疏遠。仿佛做了一場美夢,他有些不相信,身邊這個面目和善的男人,是他冷漠的父親。
為什麼爹會有這麼奇異的變化?
鄭元朗腦中掠過了宋雨薔邪惡的笑臉,不禁渾身一顫,慌張的想:會不會是宋雨薔使了什麼妖法,改變了他爹?
微風輕柔的吹過大地,院子裡的花迎風搖曳。
宋雨薔抱著孩子坐在床上,輕聲唱起動聽的童謠,安撫著心靈受到創傷的娃娃。
鄭毓廷順著歌聲,找到她所在的屋子,一進門就與她對上眼。
她輕輕一笑,他神魂為之一蕩,意識到他沒有辦法不愛她,恐怕一輩子都會被她左右動搖,讓一身的冰冷遠離。
鄭元朗邁著沉重的腳步走到床邊,看著躺在她懷裡的娃娃。
八寶悶悶不快的瞪他。
“這個給你……”他奉上掌心的糖果,真誠的道歉,“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原諒我吧。”
宋雨薔驚奇的望向丈夫,倒不是被鄭元朗的誠意給嚇到了,而是為他手裡那幾顆眼熟的糖果而奇怪。
那分明是她方才給毓廷解饞的禮物,怎麼落到元朗手中?
她朝鄭毓廷眨眨眼,用眼神問他:糖果是他給元朗的嗎?
鄭毓廷別開眼,不看她,一臉淡漠。
宋雨薔笑了,饒有興味的盯著他。他果真聽進了她的勸告,對元朗好,還陪元朗來道歉。
她好開心,開心他願意為她而改變。
當元朗收到了父親給的糖,一定非常驚訝——那可想而知的情景,令她越笑越大聲。
八寶聽到宋雨薔發笑,人也舒坦了,收下糖,原諒鄭元朗。
鄭元朗松了一口氣,感覺自己長那麼大,總算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
屋子裡,因孩子們純潔的表情和毫無心機的笑聲,充滿暖意。
一股撫慰人心的歡愉氛圍油然而生,蔓延到每個人的內心。
鄭毓廷站在靠窗的桌子邊,宋雨薔坐在離他七步遠的床榻上,彼此的目光在兩個孩子單純的笑臉上游移,接著又在空中相遇。
視線交纏,他們凝視對方在柔暖陽光下的身影,體內那一抹飄蕩的魂魄像找到了居住之地,安適無比。
也許,這個人,就是她今生最美好的歸宿了……宋雨薔不知不覺的對鄭毓廷嬌羞一笑,笑中含情,猶如盛開的鮮花,鮮艷奪目,不可方物。
那發自內心的情意,深深打動了鄭毓廷,使他無意識的揚起嘴唇,也露出一抹笑。
這時,鄭元朗正好回頭,見到父親從未有過的笑容,他卻像見鬼似的,面色赫然發白。
“爹……”他慌亂的聲音讓人有些不解。
“怎麼?”鄭毓廷猜測,可能是他的笑容太生硬,為了安撫兒子恐慌的情緒,他勉為其難的又露出一個更慈祥的笑。
不料,鄭元朗見狀,顫抖得更厲害。“爹,我知道錯了,你不要這樣!”
宋雨薔見他著急得快哭了,只好忍住滿肚子的狂笑沖動,正經八百的對鄭毓廷道。
“相公,我看你還是暫時別笑了。”不然家人會以為見到鬼,甚至懷疑他們永遠冷若寒冰的侯爺被什麼妖怪附了身。
“哈哈!啊,抱歉……噗哧……哈哈哈哈!”
“……”鄭毓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午膳過後,終於送走了一堆親戚的老夫人,帶著丫鬟來尋兒子和媳婦。
剛走進庭院,一陣侯府裡少有的笑聲,立即吸引了老夫人的注意。
沒走幾步,她就看見兒子和媳婦,還有一群娃娃,坐在樹蔭下吃午飯,而一向頑劣的孫子也乖乖的陪在他們身旁,宛如一家人。
融洽、和樂,個個臉上都掛著滿足的微笑,連冷漠的兒子也收斂了一身足以凍傷人的寒氣,不再難以親近。
老夫人止步,在遠處望著,慢慢的也笑了。
“咱們走吧。”不讓丫鬟們聲張,她只停留了片刻,又帶人離開,蒼老的臉上有著許久未有的歡樂。
她一直相信兒子不是無情之人,只是沒遇到能夠教他去愛的人,包括她這個母親也不懂得如何愛惜他,教育他。
如今有了雨薔,老夫人更加確信,上一回媳婦出牆私奔的丑事,不會再發生了。
只要雨薔在,全家人都會變得快樂。
這一次的婚事,她總算沒做錯。
“娘——”一聲呼喚從遠處飄來。
老夫人回頭望。鄭毓廷發現到她了。
“娘,您怎麼來了,也不出聲?”轉眼間,宋雨薔已拉著鄭毓廷的手,快步前來挽留老夫人。
“呵呵,你們玩就好,不必管我。”
宋雨薔想與老夫人共享天倫之樂,決心不放人離開,暗中給了丈夫一個眼色,以口型無聲要求:留住她。
鄭毓廷心領神會,語氣平淡的問母親:“娘,一起到樹吃些點心?”
宋雨薔一聽,不滿意他的態度,趕緊靠近他背後,小聲命令道:“熱情點,有誠意一點!”
他皺了皺眉,該怎麼熱情,怎麼有誠意?
思索間,一個心血來潮,他揚了揚嘴角,想試試母親見到他的笑容後,會像雨薔那樣欣喜,還是像元朗那麼慌張?
鄭毓廷眉心舒展,面對老夫人柔和一笑。這樣夠熱情,夠有誠意了吧?
下一瞬,卻見老夫人瞠大雙目,肩膀抖了抖,如遭雷擊似的——轟然傾倒!
“哎呀!老夫人!”丫鬟驚恐的喚著。
“娘?”宋雨薔驚呆了。
老夫人居然暈過去了。
“相公……”宋雨薔歉疚的仰望夫君,“以後你還是只笑給我一個人看就好了。”
鄭毓廷則是啞口無言。
鄭元朗很開心,搬到新的院落,和宋雨薔的娃娃們一起住,日子不再寂寞,每天都能和父親親近。
曾有的怨恨與感傷,一天天離他遠去。
現在,不管宋雨薔怎麼親他、摸他,他都不在意,甚至享受起被她寵愛和欺負的過程。
“小公子。”一名丫鬟神色緊張的來到鄭元朗身後,打斷了他的沉思。
“什麼事?”正在書房抄書的鄭元朗一回神,發現字都寫歪了。
丫鬟左右環顧,確認四下無人後,這才緊張的掏出一樣東西,遞給他。“小公子,這……你拿去看看。”
“這是什麼?”一個髒髒的荷包出現在眼前,鄭元朗納悶的打開來一看,忽然面色一變。
荷包內放著一條繡花手絹和一張紙。他認出那條手絹,是他親生母親最喜歡的東西。
那個私奔離去,丟下他不顧,被爹休了的娘。
“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個的?”他著急的追問丫鬟。
丫鬟的眼神飄移不定,忐忑的告訴鄭元朗——
她昨天外出,在街上遇見一個男人,對方不知從哪曉得她在侯府工作,當街攔住她,要她帶東西給小公子。
至於男人給了她的好處,丫鬟一字不提。
鄭元朗聞言,心神大亂,不知母親出了什麼事。
慌張之中,他想到宋雨薔。不是父親,不是奶奶,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那個妖怪似的,無所不能的後娘求助。
可宋雨薔如今是他爹的正室,若她知道了他母親的消息,她會不高興嗎?會不會疏遠他?
鄭元朗越想心越亂,打發走丫鬟,攤開荷包內的紙條觀看。
“元朗!”
冷不防地,一聲輕柔的呼喚,闖入鄭元朗耳裡,他像聽到鬼哭神號似的,嚇得全身打哆嗦。
“你、你怎麼來了?”手忙腳亂的收起荷包,他難掩驚慌的瞪著踏進門的宋雨薔。真是說人人到,想鬼見鬼。
“你慌張個什麼勁?”宋雨薔提著一籃點心,施施然的走到他身邊,瞇著眼,打量他心虛的模樣。“老實交代,做了啥壞事?”
“沒有……”鄭元朗不知如何是好。剛剛看到紙條上的壞消息,一字字都觸目驚心。
他迷茫的凝視她,無法決定要不要請她幫忙。
“你不舒服嗎?”察覺他有些古怪,宋雨薔抱起他仔細檢查。
“不是……”鄭元朗微微閉起眼睛,有點想哭。在後娘的懷抱裡,他居然感到很溫暖,這種窩心的感覺,連親生爹娘也沒給過他。
“先吃東西,我自己做的點心。”宋雨薔把他放到椅子上,倒水給他喝。
鄭元朗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淚,感受到自己被她當成寶貝一樣疼愛著,驚覺出生至今對他最好的人,只有宋雨薔。
“哭什麼呀?”她的語氣更加溫柔,出什麼事情了?告訴我。即使你惹了禍,我也會酌情掩護你的,不要自己一個人煩惱,好嗎?”
鄭元朗顫抖著小手拿出藏起來的荷包,遞給她,求助道:“我、我收到這個……”
鄭毓廷花了三天時間,早出晚歸,檢視過封地內的所有產業,總算忙完了手頭上的事務,往後可以輕松一陣子了。
他開始想著,該怎麼與新婚妻子和日漸親近的兒子,打發閒暇時日。
陪他們在府裡閒話家常?他不喜歡。
帶他們到府外游山玩水?他們會喜歡嗎?
冷漠了三十年的男人,在新婚妻子的死纏爛打之下,終於學會了把家人放在心裡記掛,重視、珍惜。
這一晚,鄭毓廷仍是晚歸。
宋雨薔在房裡,邊看著禁書,邊等他回來。
“你怎麼不先睡?”鄭毓廷一進門就抽掉她手上的書本,丟到角落。
“睡了之後,你回來也是會吵醒我的……”她懶懶的打了個呵欠。練武之人向來感覺敏銳,一有風吹草動,就會心生戒備。
成親之前,她每一夜都睡不安穩,總是為身旁的孩子一點動靜而驚醒。
成親之後,只要在他懷抱裡,被他的氣息所圍繞,她就能睡個好覺。
逐漸的,她養成了與他同床才能入眠的習慣,捨不得戒掉。
“明天起,我就不用再外出忙碌了。”鄭毓廷動手解開外衣。
宋雨薔一聽,高興的貼在他身旁,為他除下中衣。“可以每天在家陪我們吃飯嗎?”
“你只有這點要求?”露出那麼開心的表情給他看,害他又想親吻她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啄了下她紅嫩的唇瓣,然後含在口中吮吸,聽她逐漸混亂的呼吸,舌尖探入她嘴裡,攪弄著她的丁香小舌。
“等、等一下。”即將癱在他懷裡,任他胡作非為的宋雨薔趕緊叫停,“我有事和你商量。”
他挑了挑眉,用過去的經驗猜測她“商量”的目的。“今晚又要玩什麼不正常的姿勢?”
“哎呀,你不要滿腦子都是那種事情!雖然我偶爾建議你嘗試一些新鮮的體驗,但我骨子裡仍是個非常正經,玉潔冰清的溫婉女人!”
正經?玉潔冰清?溫婉?“請問,每晚入睡前,不看禁書和春宮圖就不能閉眼的人,是誰?”
“你剛好在身邊,有書有圖,我也是和你體驗夫妻之道而已。”宋雨薔悶悶的瞪他,嬌嗔的眼神,嫵媚誘人。
鄭毓廷身體燥熱了,手指受到情欲的催促,拉扯著她的衣裳。
“有事啦!”她急忙抽出一條手絹,在他眼前晃了晃。“先看這個。”
“什麼?”他取過手絹看了看,不解其意。
“你不知道嗎?”她提醒他,“是你以前那位妻子的東西。”
鄭毓廷完全沒印象。“提她做什麼?”
“有人讓府裡的丫鬟拿這條手絹和一張字條給元朗。”
鄭毓廷目光變冷。
她撈過浸在溫水盆裡的布巾,擰干,輕輕的為他擦拭臉頰,使他冷硬的容顏漸漸柔和,一股成就感在她胸臆間浮現。
“元朗嚇壞了,我安慰他一整天,他才穩住心情。”她拉他坐到床沿,握著他的手,為他擦拭每一根指頭。
“我會叫人調查那個丫鬟。”
“先按兵不動吧,即使那丫鬟被人收買了,也可以留到秋後算帳,如今更麻煩的,是這個……”她又取出一張字條交給他。
他看過之後,面無表情。
宋雨薔惦記著元朗的委托,打量起鄭毓廷漠不關心的表情,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落在肩膀。
字條她也看了,不曉得上面寫的是真是假?
“你說,這上頭寫的是真的嗎?元朗的母親真的病重垂危,需要重金診治嗎?”
她不知所措的玩弄起他的手指。
字條裡寫著——要求元朗從侯府裡帶一些值錢的東西出門,在某處與人會面,並且不可洩漏給外人知曉,否則元朗的母親必死無疑。
種種要求不像是來求援的,反而像是來勒索。
鄭毓廷低下眼,梭巡她為難的臉色。“那個女人是死是活,與我們無關。她和情人私奔之後,我就把休書送到她娘家去了。據說她娘家的人也將她逐出家門,不承認她是他們家的人。”
“這麼一來,她若在外面出了什麼事,受傷生病,沒人可依靠,或許盤纏也用盡了,身無分文,那不是很慘嗎?”
“你擔心什麼?”她也管太多了吧?他以為她只對受苦受難的孩子有愛,難不成她進展到了對任何不幸之人都無法割捨的境界?
“她是元朗的母親!元朗會煩惱,我見不得孩子難過嘛!”宋雨薔擰了他結實的腰腹一把。
他的放任,縱容了她毫不客氣的蠶食他的權威、鯨吞他的領域,不是以夫為天,而是以夫為寵兒;她會疼愛他,也會斥責他,更會要求他為家人效力。
“你出出主意幫幫元朗吧。”宋雨薔理所當然的要求。
“……我一定是被你使了妖法,蒙蔽了心智,才會把你縱容成這樣。”
“我又怎麼了?”她一臉無辜的眨眼。
“別管閒事,任她是死是活,你只須袖手旁觀。”其余的,會令他家人不安的人,他會鏟除干淨。
“假如她真有危難呢?”
“我會叫人去收屍,清明時讓元朗去她墳上祭拜。”
“呀呀呀,這太無情了!”宋雨薔不禁開始擔心,萬一她惹鄭毓廷生氣,他也這麼冷漠的對待她,怎麼辦?
她目不轉睛的盯著英俊的丈夫,無端的害怕起來……怕失去他。
她得到過他的微笑,感受過他的溫柔,不能再承受他無止境的冷漠無情,她已經依戀上了他對她的好!
假如有朝一日,他像對待前妻這樣對她……她無法再想像了,她受不了!
可怕的領悟,如同高漲的潮水,一瞬間淹沒了宋雨薔。
她強忍住慌亂,抱緊他的手臂,不想放松。她喜歡上這個男人了,在她尚未徹底改變他之前。
“毓廷。”宋雨薔神色迷離,一時間竟忘了正事,呆望著男人的側臉,眼中有著需求,需求他無止境的包容。
“少發騷,我不會改變決定,讓你插手那女人的事。”鄭毓廷沒發現她的意亂情迷!一心防范她以“勾引、迷惑”為武器,影響他的決定。
“發騷?”這個詞刺激得宋雨薔驚醒過來,臉上的迷情不翼而飛。
她睜大眼眸,不悅的瞪著他。
“早點睡,不要試圖誘惑我,改變我。”他走到燭台邊,准備吹熄燭火。
宋雨薔猛地從他身後偷襲,抱住他的腰,不讓他動。
“聽話!”
她搖頭。
他僵著不動,不知她要要什麼招數?只能在心裡警告自己死也不能妥協!
“我會叫人看緊元朗不止他胡來,你也安分點,少管閒事。”
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不著痕跡的改變了他,像包著柔軟蠶絲的鐵手掌,推動他往她預期的方向行動,他——容忍了。
可關於那個女人的事,他不想插手,只想任背叛他的人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