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允雷一下飛機就往韋家跑,他根本不理會現在是三更半夜,她是不是已在睡覺,他只知道他想見她,很想見她。
他在韋家外用手機打了她的手機給她,電話響不到兩聲就被接起來。
「是我。」相允雷充滿感性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人韋漾舞的耳中。
「我知道。」半夜兩點除了他,不會有人在這個時間擾人清夢。
「我想見你。」
「我也想見你,但是相隔如此之遠,怎可能說見就見。」韋漾舞雖然也想念他,卻尚未被沖昏頭,時空的距離並不是說拉近就拉近。
「你現在出來好嗎?我就在屋外。」
「現在?」等等他剛剛說什麼?「你在屋外?」
「嗯,我剛回來,就在外面。」
「你等我,我馬上出去。」
「你別趕,我一定會等你,無論多久我都會等你。」
韋漾舞一掛斷電話,匆匆換好衣服,跌跌撞撞衝出去。門一打開就被一雙手給拉進溫暖的胸膛裡,唇隨即被吻住,他滑溜的舌探了進去與她纏繞再纏繞。
韋漾舞被他火熱的吻整個給吞噬掉,唯有緊緊攀附著他,才能稍稍有股支撐的力量。她緊貼著他,雙手更情不白禁的插進他濃密的黑髮中,她的舌更是俏皮的舔噬著他性感的唇,直到他們兩人差點窒息在彼此的吻中。
相允雷擁著她,頭頂著她的烏絲,手撫著她的背脊。「漾舞,我好想你。」
「我也一樣想你。」韋漾舞捨不得離開他溫暖的懷抱,「你怎麼會突然跑回來?是不是我爸他怎麼了?」
「你別急。」他先安撫她,「我回來是因為太想你。至於韋伯伯他還沒醒來,不過在你回台灣之後,他的手又動過幾次。醫生說他醒來的希望越來越大,我們應該要有信心。」
「真的嗎?你沒騙我?」她不希望他是怕自己擔心,而用謊言來欺騙自己。「你放心,我絕不會騙你。」
「我相信你。」
「告訴我你剛剛在做什麼?怎麼這麼晚了還沒休息。」他有些責備,他不希望她為了譯稿,而將身體給搞壞。
「我在想你呀!想到睡不著。」其實她剛剛是在看她調查出來的資料,認為一切事情都太過順利。這中間一定有她不知道的陷阱,早已設好,等著她一步一步的踏進去。
「雖然知道你說的並不是真話,我還是很高興。」或許這就是愛情的盲目吧!心甘情願被騙。
「我才沒騙你,我說的都是真話。」韋漾舞用手在他心臟的地方寫下「我愛你」三個字。相允雷感動的又入侵她醉人的紅唇,「我也愛你。」
* * *
隔天一早。
相允雷開著車去接韋漾舞上班,他決定以後都要接她上下班,增加他們相處的時間。韋漾舞綻放著香甜笑靨,坐上他的車。享受著被愛的感覺是那樣的美好和甜蜜,她不在乎別人知道他們的戀情,更不介意別人分享他們的快樂。
一到公司之後,韋漾舞直接上去辦公室。相允雷則是先去停好車,然後到副總辦公室,找他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相允雷輕敲門,然後不等裡面的人有所回應就先推門進去。
龍詔嘉正想責備來者的不知禮貌,一抬頭看見的正是一個多月不見的人,笑容馬上飛上他的臉。「允雷,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事先通知,我可以去機場接你。」
「昨天晚上,回到台北很晚了。」他可是他回來之後第二個找的人,就連龍天驥他也沒先去見他。
「這一次你和漾舞一起去美國,很抱歉沒能好好的招待你,我是特地來向你賠罪的。」
「說什麼賠罪,我能諒解的。」他瞭然於胸,再怎麼不識趣,他也不會跑去當五百燭光的大燈泡。
「諒解什麼?我是真的有事無法離開,」看他一臉促狹,就明白他意有所指。「言歸正傳,你們這次去美國是去和丹爾公司談最新一季的合約案,結果怎樣?」
「漾舞沒告訴你嗎?」簽完合約之後,她就又去和他見面,怎麼可能什麼事都沒跟他提起?
「沒有,她什麼都沒提。」因為當時他也沒問,只因他相信龍詔嘉有能力可以處理。
「一切都很順利,合約也簽了。」龍詔嘉離開椅子,繞過辦公桌,往一旁的沙發坐下,相允雷也坐了下來。「你絕對想不到,陳總竟會在合約書上大動手腳。」
「這話怎麼說?」
「他每一次和丹爾所簽的合約書都有兩份不同內容,然後再從中賺取一成的差價。」
「會嗎?公司方面長久以來都沒有察覺嗎?」這樣大的事,陳總不可能有一手遮天的本領。
「或許他真有瞞天過海的本領吧!」他除了驚歎之外,就只有佩服。
「董事長怎麼處理這件事?」以他所瞭解的龍天驥應該沒那麼輕易就放過陳德山。
「漾舞覺得就讓陳總提早退休,他以前所抽取的非法利益就拿出來,一部份捐給慈善機構,一部份做為公司員工的獎金和福利。他畢竟也是龍翔的開創元老之一,如果送警察局,就太不近人情,董事長也贊成這樣的提議。」
相允雷聽完之後覺得太不可思議,當龍天驥要他幫韋漾舞查這件事情時,據他所查到的資料並不是這樣。所有的合約他也看過,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至於陳德山,他也沒什麼問題。
為什麼現在所有的問題都推到陳德山的身上?
「詔嘉,丹爾那份有問題的合約書在不在你這裡?」
「一回來我們就拿給董事長看,現在在他那裡。怎麼,你覺得有問題嗎?」
「哦,不。我只是想看看他能造假出怎樣的合約,竟能瞞過那麼多人。」
這件事一定沒那麼簡單,而問題最有可能出現在他父親龍天驥身上。他真的希望事情不是他所猜測的那樣。
看來他得加緊腳步趕緊將事情查個清楚。
* * *
陳德山一個人在總經理辦公室整理著屬於他的私人物品,一大早他到了龍天驥的辦公室,兩人談了近三個小時,他才做出提早退休的決定。
一來是因為他真的也累了,二來是因為兒子的公司在草創期,需要大筆資金來周轉調度。龍天驥竟然願意拿出比現在更高的股價來買他的股份,他想想還是賣給他算了。
這幾年他的股份也所剩不多,就算他不讓出,他在龍翔也不會有多大獲利。倒不如賣了它,讓兒子好好去拚一拚,自己也該享幾年清福,一等退休手續、股權轉移都辦好之後,他就可以離開這個奮鬥了大半輩子的公司。說他對龍翔企業、對這個他和一群兄弟胼手胝足奮鬥下來的公司,沒有一絲絲感情、一絲絲不捨,那是騙人的。
心中縱然有百般不捨,還是得放手,該是讓年輕人接手的時候了。龍詔嘉現在做得很出色,不是嗎?
敲門聲輕輕傳來。
「請進。」
韋漾舞拿著幾份資料進來,她將文件放在他辦公桌上。
「總經理,這是董事長讓我送過來給你的,他說你看了之後如果沒問題,就請你簽字。」
「你先放著就好,我看完會請人送回去。」
「好的。」韋漾舞轉過身正想離去。
「韋小姐,請你等一下。」陳德山叫住她。
韋漾舞回過身,「總經理還有事要交代嗎?」
「也沒什麼重要的事。」陳德山離開位子,走到她的前面:「你進公司多久了?」
「快半年。」
「這麼快,我都沒有好好和你談談。」陳德山歎了口氣。
「總經理?」
「先坐吧,我有些活想問你。」陳德山先往沙發上坐下。
韋漾舞也跟著坐下來。
「你和我一個失蹤十八年的朋友長得很像,你又是姓韋,不知……」
「他是我父親。」韋漾舞清楚他想問的人指的就是韋志偉。
「我果真沒猜錯。」當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就覺得她和志偉長得十分相似,真沒想到她真是志偉的女兒。
唉!只是志偉一失蹤就是十八年,是生是死也沒人知道。
如果他能親眼看到女兒已經長得亭亭玉立,也進了龍翔工作,不知會有多高興。
「總經理……」韋漾舞對他臉上流露出欣慰的神情感到不解?加上她近日所查到的事,發覺他應該不是那個會陷害父親的人。在背後操縱一切的人,應該是另有其人。
但,會是誰?
「自從志偉去美國失蹤之後,這十幾年來你和你媽媽就搬走了,你們去了哪裡?」那時公司尚未進入軌道,一連串橫生的問題已讓他和龍天驥疲於奔命,他也就沒多餘時間去照顧她們母女。等一切都上軌道之後,她們也已經搬走了。
「我們換了一間比較小的房子,但一直都沒有離開台北。」
「我實在很對不起志偉,沒能替他好好照顧你們母女。」陳德山自責不已。「總經理您千萬別這麼說,我們母女不是別人的責任。」
「志偉和我親如兄弟。」
「總經理,我可以請問您一個問題嗎?」或許從陳德山這裡能有意想不到的答案。
「有什麼問題你儘管問,只要我知道的絕對知無不言。」
「我父親當年去美國做什麼?他真的虧空公款嗎?」
「據我所知,他會去美國是因為丹爾公司合約出了問題,他過去協調。至於傳言中虧空公款,公司是有一筆錢有問題。但是我絕對相信以志偉的為人,他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丹爾公司的合約一向不都是您負責的嗎?」
「沒錯,合約也是我簽的。不過,後來好像是因為在價格上有一點意見,我那時人又在日本,公司才會派志偉去一趟,瞭解一下情況。」
這似乎和龍天驥所說的不太一樣,和自己查到的事實也有一些吻合。因為她查到當時他的確是在日本簽下另一份合約。
「我父親和什麼人有過節?」為什麼有人要如此處心積慮的設計陷害她父親。
「沒有,你爸爸為人一向很正直,待人又和善,認識他的朋友都只有稱讚他,又怎麼會和人結怨。」
「你知不知道我父親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被董事長買走?她交給我媽媽的錢卻不多,其餘的錢呢?」
「我想那一筆錢應該是被拿出來填補那一份公款。」這是當時龍天驥這麼對大家說的,他也沒有多問。
「他所虧欠的錢,有多到需要用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去填補嗎?」
「你在懷疑什麼?」陳德山不明白她問這些事情的真正用意為何。
「我能再問您一個問題嗎?」韋漾舞不答反問。
「你問。」
「當年你們有四個人一同創立這家公司,除了我爸爸失蹤外,另一個人為什麼退股?而你原先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為何只剩下現在的百分之十?」
「劉廣平是因為全家要移民到加拿大,才會退出龍翔。至於我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也是因為我一項錯誤決定,差點使公司提早關門。後來還是天驥他賣了祖產,拿出一筆錢保住公司。所以我就把百分之十五的股權轉給了他,算是我對他的一點彌補。」
「原來是這樣。」韋漾舞聽完陳德山的話,心中更是疑雲重重。因為這和自己先前所調查出來的結果有很大出入。看來若真想解開這些疑點,只能祈求她的父親趕快醒過來。不過。她在這段時間裡,還是要想盡一切辦法給查個清楚。
因為說謊的人只有一個,如果陳德山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說謊的人就是龍天驥。
* * *
韋漾舞坐在書桌前,雙手杵著下巴,凝望著窗外的夜空。
今晚天氣不太好,陰陰濕濕。她已經發呆近半個小時,腦海裡所想的都是今天陳德山跟她說的那些話。
到底陳德山和龍天驥哪一個說的話才是真的?她真的被弄糊塗了。
「漾舞,你在想什麼?」韋母轉動著輪椅上的電動開關,來到她的旁邊。
「媽,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韋漾舞站起來,拿起一件自己的外套,替母親披上。」天氣轉涼了,你老是忘了多加件衣服,會感冒的。」
「人家是媽媽經,在我們家可是女兒經。」
「媽……」
「好,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韋母趕緊豎白旗投降,否則讓女兒念下去,她的耳朵可又要受折磨了。
「知道就好。」
「這麼晚了,你怎麼也還沒睡,明天上班會沒精神。」韋母看一眼攤在書桌上的資料,「你還在查你爸爸的事嗎?」
「嗯。」韋漾舞蹲下來,雙手放在母親的腿上,仰著頭問:「媽,如果爸有一天回來,你會怎麼樣?」
韋母笑著搖搖頭,笑容裡儘是無限的無奈和絕望。或許在頭幾年,她也曾有過這樣的期待。但隨著時間的流逝,她已經不再奢望他會有回來的一天。
「媽,我說的是真的,如果爸有一天真的回來呢?」
「漾舞,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又何必去自欺欺人呢?如果志偉真的會回來,早就回來了,也不必讓我們母女吃盡苦頭等他十八年。十八年的歲月不算短,我不想再等下去。」
「也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也許他真的想回來,只是身不由己。」韋漾舞急著想為父親解釋。
「既然是身不由己,我們就更不該去勉強他。如果他現在生活過得很美滿、很幸福,我們又何須去打擾他。」
「媽,不是這樣的……」
韋母看著女兒不太正常的反應,一向都不大會和自己直接談到她父親的事,今晚是怎麼一回事?
「漾舞,你是不是有話要告訴我?」
「媽……其實……我……」韋漾舞吞吞吐吐的不知該怎麼說出來。
「有話就直說,別支支吾吾的。」
「其實我這次去美國,我看到爸爸了,他沒死。」
「那很好。」她的口吻十分平淡,似乎對這樣的答案並不會感到驚訝。
「媽,我說的是爸他沒死,他還活著。」她想過當她告訴媽媽這件事時,她該有千百種的情緒反應,或是激動、或是怨恨、或是淚流,怎麼也不該如此的平淡無波呀!
「我一直都相信他沒死。」因為她相信了另一個傳言,原來在母親的心裡一直都認為父親的失蹤,是因為他在美國娶了一個有錢的女人,才會拋棄她們母女。
「媽,你誤會爸了,他並不是不想回來,不是不要我們。」她從來不知道母親心裡的想法,她一直以為她和自己一樣,相信他已經車禍死亡的傳言。
「很晚了,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韋母轉動著輪椅,離開了女兒的房間。
韋漾舞望著母親佝淒的背影,心痛到不知不覺的流下淚水。她心裡明白,母親嘴裡不說,其實她的心裡非常想念父親,更期盼他的歸來。
* * *
韋漾舞在上班時間來到相允雷的辦公室找他,一進門就被抱個滿懷,連帶的雙唇也被侵佔。
待她完全得到自由、解脫時已經是五分鐘之後的事。
「如果被人看見了怎麼辦?」她對他每次都措手不及的親吻感到既生氣又溫暖,她不想欺騙自己的心,她喜歡他的擁抱和親吻。那會讓她覺得自己被在乎、被疼愛,有依靠。
「這是我的辦公室,沒有人會不敲門就闖進來。」相允雷拉著她一起坐下來,只不過是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別這樣。」韋漾舞掙扎的離開他的大腿,往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我有事跟你說。」
「什麼事?」
「告訴我。你是不是也在查我父親的事?」她質問他。
「誰告訴你的?」這件事除了龍天驥知道外,並無第三個人知道,而龍天驥應該不可能會告訴她。
「董事長。」
「他告訴你。」他們不是說過了,誰都先別說。他為何告訴她?
「告訴我,你查到什麼?」原本她是不想來問他,但依自己這幾天陸陸續續查到的事實,讓她覺得事情實在太詭異了。
「我查到的資料並不多,相信你應該也都已經知道。」
「你是指陳總經理偽造假合約書一事嗎?」
「嗯,我一回國時就聽詔嘉說過。」他剛聽到此消息時,也感到十分震驚。
「你是聽龍詔嘉告訴你的?那陳總經理還另外偽造幾家公司的合約書,你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也沒查到他還有偽造其他的合約。」其實是他還沒開始查,這些事就因丹爾公司的事逐一引爆出來,就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龍天驥為什麼要欺騙她?為什麼要說是相允雷交給她的?
看來他這麼做的目的只有一個一一替自己圓謊脫罪,然後獨吞整間公司。
他這招借刀殺人的手段果真高明!她還以為他是個大好人,擁有一顆慈悲的心腸。她差點相信了他,如果他不讓相允雷幫她調查這件事,或許她真會不知不覺地走進他所設的陷阱裡,以為陳德山就是心懷不軌,陷害她父親的人。
「漾舞、漾舞!」相允雷在連喚她數聲之後,看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有些擔心,他輕輕搖晃著她的肩膀。「發生什麼事了嗎?」
韋漾舞回過神來,她搖搖頭,「什麼事也沒發生。」
「漾舞,你看著我。」韋漾舞依言的看著他,「我不希望你一個人承擔任何事,我要你記得,不管你發現什麼或遇到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讓我和你一起承擔。不論是快樂的事,還是痛苦、難過的事。」
「如果這件事牽連到你父親呢?」
「我一樣是站在你這一邊。」他連想都沒想的就說出他的選擇。
「允雷……」韋漾舞靠進他溫暖寬闊的胸膛,有他的支持,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 * *
相允雷又接到美國來的電話。
昏迷十八年的韋志偉竟然奇跡似地醒過來,雖然他還無法言語,但那都不再是最重要的事,重要的是一一他醒過來。
像他這種昏迷很長時間突然醒過來的植物人並不是沒有出現過,只是這種奇跡實在少之又少,韋志偉就是少數人中的幸運者之一。
相允雷在長途電話中問過醫生,醫生的回答也說這是奇跡。
或許是親情的感召吧!因為他女兒對他的呼喚,讓他有了醒過來的理由和力量。
「漾舞,韋伯伯已經醒了,他真的已經醒了。」相允雷一得到消息馬上就來告訴她,相信她會很高興。
「真的!你沒騙我?」一聽見這個消息,韋漾舞無法置信往後踉嗆兩步,淚水更是順著臉龐滴落而下。
「我怎麼會騙你,我一接到美國打來的電話,就迫不及待的跑來告訴你。」
「感謝老天,感謝老天。」韋漾舞雙手合掌,放在胸前對著上天感激著。
「你要和我一起到美國去嗎?」韋漾舞搖搖頭,「我不去,我希望你能將我爸爸帶回來。我和我母親會在家裡等著他回來和我們一家團圓。」
「為什麼你不跟我一起去美國將你父親帶回來?」
「你別問我為什麼,你只要答應我,盡快帶我父親回到台灣,我會很感謝你。」
「別說感謝,這只會增加我內心裡的愧疚和難安。」
「我不許你再這樣繼續自責下去,我想我父親也絕對不會怪你,更不會後悔他做的事。」韋漾舞反過來安慰他。
對於命運,她一向看得很開。冥冥中該發生的,它就會發生,並不是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
相允雷輕摟著她,頭抵在她黑亮的秀髮上。「我答應你,一定會盡快將他帶回台灣,讓你們一家三口可以早曰團圓。」
「允雷,你可不可以再答應我一件事?」韋漾舞仰起頭看他。
「別說一件事,就算十件、一百件,我也會答應你,」
「別將我父親還在人世的消息告訴任何人,包括你父親一一龍天驥。」
「我答應你。」
「你不問我原因嗎?」
「只要是你決定的事,我相信你有絕對的理由,我相信你。」
他不問只因為完全的信任她和尊重她,畢竟韋志偉是她的父親,她有權決定讓不讓別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