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訊一通通的傳來,謝春風把手機放在枕頭邊,一響就立刻拿起來看,雖然秦天莫名其妙肉麻的讓人想吐,不過謝春風還是不放過每通簡訊,,每通簡訊都認真的看過三、四詞才會放下。
直到太陽西下,夕陽暖烘烘曬得人舒服的時候,手機再度響起,謝春風不假思索的按下,才發現那音樂鈴聲是來電的鈴聲。
「在做什麼?」是秦天的聲音,還好他沒加寶貝兩個字,不然他一定馬上收線掛電話。
「在床上,沒做什麼。」謝春風的聲音有些僵硬。
「你睡了一整天?不用上班嗎?」秦天訝異的問,謝春風聽了捏緊拳頭,都不知道是誰害的,如果他人在這裡,他一定毫不留情的揍黑他的眼睛。
冷笑著,謝春風說:「對,今天得了嗜睡症,不想上班。」
秦天在另一頭苦笑,多少也明白謝春風今天起不了身的原因,只是他沒想到,謝春風的情況比自己想像的要嚴重一些。
「我下次會注意。」
「下次我會討回來。」不知不覺便說出了下次這樣類似約定的話,謝春風被自己嚇了一跳。
秦天在電話那頭沉沉的笑了:「我的體力比你好,上次不是證明過了?一起吃飯吧,我過去接你。」
「不了,我今天有事,改天再說吧。」不等秦天回答,謝春風便收了線。
拿著手機,謝春風緩緩的從床上掙扎起來,身體上的酸痛,疼得他呲牙咧嘴,倒抽好幾口氣。
心裡頭一團亂,沒有頭緒。就這樣栽進去?栽在根本認識不到幾天的人身上?
謝春風扯動嘴角,暗罵自己,寂寞過了頭,上了床就想要跟人家過一生?
這種不切實際的事情還是不要多想,更何況對方的來歷背景根本就沒摸透。
進了浴室,扭開水龍頭,衝去一晚放縱的慾望痕跡,謝春風冷凝了眼神。
另一方面,瞪著被掛斷的電話,秦天回頭跟正在整理資料的眾人說:「我不跟大家吃飯了,事情就照我們今天會議的結論下去進行。」一說完,人就急急忙忙的離開。
快要打瞌睡的夏瑾這時候終於清醒過來,站起身,伸了個懶腰,咧開笑容對著大家說:「主角走了,那換我這最佳男配角上場。各位,今天讓我做個東,一塊到俱樂部吃飯吧!」
蕭世遙下意識就想回絕,卻被財務部的財務長一句話給說得不去都不行了。
「老闆都熱情邀約了,不去就是不賞臉,世遙你說是不是?」
私下,管理整個盛遙金控財務的程華德和蕭世遙是還沒進公司前就認識的好友,對於好友這麼說,實在是沒有反駁的餘地。
蕭世遙扯出微笑,點了點頭。
秦天趕到飯店的時候,謝春風已經退了房。無奈的歎了口氣,胸口升起一陣煩悶。
城市裡的夜晚依然熱鬧喧騰,謝春風走進常去的酒吧,裡面昏黃的燈光,總讓他覺得很輕鬆。
酒吧裡已經滿滿是人,眼光看向吧檯一角,他果然就在那裡,靜靜的喝著調酒,冰冷嚴肅的氣質雖然讓人不敢接近,但那張堪稱帥氣的臉總是吸引許多女人的眼光,當然還有男子的。
那人朝謝春風揮了揮手,露出難得的笑容,卻引起一陣注目,謝春風往他的方向走去,吸引了更多人的眼光,兩個好看的男子坐在一起,成為酒吧裡的焦點。
「阿浩,給我啤酒。」謝春風艱難的調整了坐姿,向酒吧老闆點了酒。
「給他果汁就好。」身邊的男子霸氣的改了謝春風點的飲料。
「杜月辰,我沒讓你請客,幹嗎不讓我喝?」
「等下我沒辦法送你回去,你還是別喝的好。」一聽杜月辰這麼說,就知道他不是一個人來,謝春風朝四周看了看,離吧檯最近的一個包廂內坐著一群人,其中一個就是林典君。
明白了的謝春風悶悶的說:「重色輕友。」
「今天開會開得很晚,我順便請大家出來吃飯。」杜月辰解釋著。
謝春風點點頭,結果老闆遞過來的啤酒,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一灌就是一大口。「有話就說,這樣吞吐不像你,春風你有事情就告訴我。」杜月辰明白謝春風的個性,他雖然平常直來直往,更是不會和自己客氣,能讓他這樣猶豫的,肯定是和他的理念有很大衝突才會如此。
「沒什麼,心情很亂,想找個人陪而已。」
杜月辰打量起謝春風,從他一進來就見到他微敞的襯衫下有著顏色鮮艷的吻痕。
他放不下心裡的人,為了麻痺自己而放縱自己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這次會出現苦惱的模樣,肯定是與感情有關。
「怎麼?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噗!謝春風沒形象的把嘴裡的啤酒噴了出來,還嗆咳個不停。杜月辰伸手拍撫著他的背,一臉正經。
「男子不會大肚子……咳……杜月辰,什麼時候你也會說這種笑話了。」謝春風笑著,心裡卻湧上了一絲苦澀。
「放過你自己,謝春風,敞開心胸接受一顆真心,比你這樣濫交來的好。」
「你懂什麼?妻管嚴的傢伙會懂得蜜蜂到處採蜜的快樂?」
杜月辰靜靜的握著自己的杯子,眼神變得柔和:「你要的不是這個。」
「我只剩下破碎的心,能要求什麼?糊塗一夜是一夜,生命怎麼會這麼漫長。」謝春風嘲諷著自己,不讓那段深沉的愛毀了自己,卻得付出身體求得一夜的解脫。
「不要這麼說,春風……」
「行了,別再說教,這些我懂,喝吧!」謝春風一飲而下,對於好友的關心,也只能苦笑。
杜月辰點點頭又啜飲了一口手中的酒:「他是誰?」
這也是謝春風來找杜月辰的目的,他的背景似乎不只是一個公關那麼簡單,他住院時,醫院附近多了許多站崗似的人。
「秦天。」
「秦天?」杜月辰跟著重複了一次,似乎有著驚訝。
「你認識?」謝春風終於收起傷痛的眼神,看著杜月辰。
「曾經是同事,不過他很快就離開了公司。」杜月辰簡單的說:「你怎麼認識他的?」
「俱樂部。他是裡面公關。」
杜月辰沉吟了一下才說:「職業不分貴賤。」
「你說的對,配我剛好。」神秘就誰
「春風……」杜月辰皺起眉頭。
「我喝多了,別理我,去陪你的典君吧,我先走。」謝春風從皮夾裡拿出一張鈔票放在吧檯上,朝著吧檯裡忙碌的老闆喊:「給這個帥哥再來一杯,我請客。」
在杜月辰目送的視線下,謝春風特地跑去抱了抱林典君,順便在他臉頰上印了個吻,頓時引起在場所有人的喧嘩。
然後在一片歡呼聲中瀟灑的離開酒吧。
信步走在路上,享受著晚風的吹拂,手機鈴聲像是一道驚雷劃破這一刻的寧靜。
從口袋撈出手機一看,是秦天的號碼。
猶豫了一陣子,手機鈴聲像是越響越狂一般催促著叫人接起。
「什麼事?」謝春風平靜的接起手機。
「你在哪裡?」像是質問與自己關係親密的人一般,秦天的口氣有些急。
無聲的笑了下,謝春風正打算告訴秦天自己的所在「我剛從『黑夜』PUB出來,正要……唔!」一聲悶哼之後手機就沒了訊號。
「謝春風,你怎麼了?」秦天朝著已經斷訊的手機大喊卻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警覺不對的秦天,抓了鑰匙立刻衝向自己的車。
黑夜PUB是很熱門的酒吧,但它位於市中心邊緣,有些像是三不管地帶,因此犯罪率十分高。
秦天踩了油門衝向黑夜,一邊撥著組織高層何越海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秦天迅速吩咐:「帶人封鎖『黑夜』PUB附近的每條道路,給我找出謝春風,我要他毫髮無傷的出現在我面前。」
「是,老大。」何越海簡潔的回復,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
何越海的效率十分高,秦天抵達黑夜的時候,幫裡的人也迅速趕到並偽裝成警察臨檢,封鎖了附近的道路,車子一輛一輛的檢查,連酒吧裡也被上下翻了三、四次。
謝春風卻像是蒸發似的,短短時間內竟消失無蹤。
何越海一次又一次的回報,讓秦天的心整個沉到谷底。
「老大,已經兩個小時了,這附近都找不到謝先生,我們是不是擴大尋找的範圍?」
「好,整個市區都找,聯絡所有人,全力配合尋找謝春風。」秦天的臉色整個陰沉下來,他寧願是謝春風騙他,其實他是在其他的地方、其實他是手機沒電、其實他沒事正在自己家裡睡覺,其實……
可事與願違,已經兩天了,診所和醫院都沒有謝春風的蹤跡,連診所裡的佐司都沒有春風的下落。
佐司陰沉著臉打量著前來詢問的秦天。
而佐司果然不是簡單的人物,一下子就理出了頭緒,並直指謝春風可能的失蹤方向。
「我知道你的背景不簡單,你最好想想有什麼樣的仇家跟你有深仇大恨,恨到要綁走謝春風來威脅你。」佐司站在診所門口,身邊還跟著好幾個人。
「恨到要綁走他來威脅我……」秦天陷入沉思,想起那次的圍殺是在自己的小公寓樓下,這麼說,他們一定見過謝春風從公寓離開過。
「我這邊也派了人尋找謝春風的下落,希望我們能合作把他找出來,這是我的手機號碼,請隨時跟我聯絡。」佐司遞出抄有自己手機號碼的紙條,秦天臉色凝重的接過。
「我會朝著這個方向查,你,到底是誰?跟謝春風有什麼關係?」
「我嗎?我把謝春風當成比我生命還重要的人來保護,任何人敢傷害他,我會親手宰了那個人,絕不手軟。」佐司鄭重的聲明,兩眼炯炯的直視秦天的雙眼,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在到處都找不到謝春風的情況下,秦天已經焦躁的快要發瘋了。
那個叫佐司說的話不無可能,如果是仇家,那最大的可能就是紹東邦做的,這次,他絕對不會再手軟!
「小狼,馬上聯絡紹東邦。」秦天已經兩天沒合眼,原本充滿神采的眼睛裡不滿了紅色血絲。
「天哥,難道你懷疑那個醫生的失蹤跟紹東邦有關?那醫生跟他又沒仇,幹嗎要抓他?」小狼拉扯著自己的皮衣袖子,對秦天為了謝春風大張旗鼓,日以繼夜的找人感到不滿。
「他跟謝春風是沒仇,但他跟我有仇,他夠聰明,抓了謝春風。」秦天惡狠狠的盯著前方,彷彿紹東邦就在眼前。
「天哥,那笑面虎綁了謝春風來威脅你,難道……」小狼心裡隱約知道答案,內心一陣緊縮,不甘願全寫在臉上。
「他找到我之前住的公寓,自然也看過謝春風在那裡進出。」秦天瞇著雙眼,眼神變得十分陰沉,冷不防的瞬間爆發:「把他給我找出來!給我找出來!他敢對謝春風怎樣,我要他屍骨無存!」
「是、是,我馬上聯絡他。」小狼被秦天暴怒的神情嚇到,渾身不自覺的發著抖。
老大是不曾這樣子發怒的。小狼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衝進會議室裡。
會議室裡好幾個組織裡的高級幹部正在做一些調度和指揮的命令傳達,看小狼委屈的紅著眼睛,呼吸急促像是努力壓抑著什麼,何越海關心的問了:「怎麼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喔。」
「我才沒哭,天、天哥說要立刻聯絡紹東邦,他懷疑是他搞的鬼。」小狼轉頭抹掉快要掉下來的淚水,狼狽又氣悶的往旁邊的沙發用力坐下。
「交給我處理就好。小狼,老大心情不好,別去招惹他。」小狼撇過頭,沒吭聲,何越海頓了一下繼續說:「老大對他,你應該看得出來,至於你,老大一直都把你當弟弟疼愛,你要懂得適可而止。」
「我知道!」小狼激動的大喊:「我只是很喜歡天哥,難道這樣也錯了?」
「你沒錯。別再傷心了,你是我們幫裡最俊的小伙子,管你要男人還是女人,等你再長大一點,只怕大家都會來倒貼你,要幾個就有幾個,到時候你想左擁右抱都不是問題。」何越海破天荒的第一次安慰人,其他在監控找人的幹部都不敢置信的慢慢轉頭看著何越海。
「唉,這是我們認識的海哥嗎?」其中一個這麼說。
「不是,肯定不是,這個是外星人,他把海哥啃掉之後變成他的模樣來這裡唬人的。」另一個這麼回答。
「喂,你們是沒事好做了嗎?嚼什麼舌根?」小狼氣悶的朝他們喊回去,沒大沒小的樣子證明他是被大家寵壞的大小孩。
何越海正在跟秦天說明紹東邦的狀況:「在兩天前紹東邦像是人間蒸發似的消失無蹤,不管是他私人買的地產,或是幫裡給他的別墅裡都找不到他的人影,就連他的家人也都跟著不見。」
「還有一千萬美金的高價也是他在道上匿名放出來的假消息,他想借其他人的手殺你,但是他根本沒錢付。他因為嗜賭,在美國亞利桑那州的卡西諾裡輸了身家,賭款還不出來,對方已經放話,沒錢就拿命來抵。天哥,那群人比亡命之徒更狠上數倍,紹東邦其實已經沒有後路,所以跳出來朝自家人動手。」
秦天捏緊了拳頭,用力的朝紅木的桌面砸了下去:「果然是他!」
這時候,秦天的手機適時響了起來,來電號碼是隱藏的。秦天心裡有數,對方總算願意聯絡了「我是秦天。」
「哼哼,找不到情人的滋味好不好受?」中年男子的聲音從話筒傳來,聽聲音就知道對方的狡猾與陰險。
秦天第一次後悔自己的仁慈,對紹東邦的仁慈,讓他賠上了謝春風,後悔狠狠的啃噬著秦天的心,一點一點的錐心疼痛傳到全身。
「情人?你什麼時候聽過我秦天有情人?」強自冷靜下來的秦天不想讓紹東邦知道他抓的人正是自己的軟肋,他冷淡的說:「你抓走的是我的人,給我放了。」
對方陰笑了幾聲,才說:「為了報答你對我的好,我會好好招待他。」
「紹東邦,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只給你這次機會。」冷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這才是杜月辰最可怕的狀態。
「你憑什麼說這句話?你竟敢凍結我所有帳戶,還停止我的分紅,小子,你是哪根蔥敢這樣對我?我跟在前幫主身邊打這片天下的時候,你都還不知道在哪裡喝奶!仗著你救過前幫主、仗著他賞識你,給你這個位置,姓秦的小子,大位不是那麼好坐的!」
「我知道,這不用你來教我。」秦天不耐的說。神是秘誰
「我呸!你根本就沒那個資格坐上幫主的位置,只要我出面,幫裡的人是聽你的多,還是聽我的多,你敢不敢賭一下。」
「奉陪!幾個區的負責人電話你都有吧,叫你手下打一次,看看真實的狀況如何。」秦天陰沉著聲音接受了紹東邦的挑戰。
「老大,他們、他們都說支持新幫主秦天,他們說秦天真的都有照顧到他們,他們的努力都收到了很好的回報。」過沒多久,從紹東邦那邊傳來這樣的報告聲。「媽的,一群背骨的賤渣!秦天,你行的話就自己來救他,我看你有多行!」秦天從電話裡聽到紹東邦說出令他憤怒至極的話:「你們都給我上,給我操翻這個賤渣!」
「住手!你要的人是我,我去,我去換他。」秦天大吼,魄力十足,連電話那頭的笑面虎紹東邦都不由得震驚住而噤了聲。
秦天接著沉了聲音說:「你知道為什麼挺我的人比較多嗎?因為我把每個兄弟看得比我重要,在道上行走,只有兩個字,那就是義氣。」
「哈哈。」話筒裡傳來紹東邦一連串的大笑聲,然後是他陰狠的聲音:「秦天,我要你付出代價,你凍結我的帳戶害我沒辦法在期限內拿錢出來,他們是出了名的狠,斷了我的小指,是活生生被鋸斷的。明天你單獨到我指定的地址,一個人來,我讓你換,你的命可比這醫生貴上許多。我是不懂義氣,不過,我不會笨得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義氣……我呸!」電話很快的被掛斷,接著傳來簡訊的嗶嗶聲。
那是紹東邦明天約的地址,是東區的荒郊。手不自主地顫抖了起來,憤怒與擔憂幾乎要撕裂了那顆急急跳動的心臟。
冷靜!現在決不能失了冷靜!交換人質就在明天,必須快些做好安排。
「何越海。」
「是,老大。」
「帶上人手,將東區所有建築物一間一間給我查,跟紹東邦相關的人全部限制行動知道我和謝春風脫險。」
「是,我會讓大家馬上去辦。」
秦天點點頭,眼睛閃過少有的戾氣,週遭的氣氛完全變得危險又陰冷。
「老大,這是衛星定位的發訊器,請你帶著。」何越海遞上一個比一顆鈕釦還要小的黑色鐵片。
「嗯,明天把人手召集好,我不希望有任何差錯,更不希望……有機會親手殺了紹東邦。」冷冷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何越海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平時笑鬧不羈的老大終於露出了狠戾的一面,讓何越海的心也跟著沸騰起來。
「明天有可能就是一場生死的硬仗,誰不願意來的,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退幫。」何越海往後退了兩步,手腕一轉將門打開,門外已經聚集了許多幫裡的幹部與好手,他大聲的問:「老大說,明天有誰不願意來的,可以拿錢走人,你們說呢?」「老大!我們全聽你的。」
「老大,好不容易有架干了,走幹嘛?」
「老大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喊聲震天,卻沒有人退縮,每個人都磨拳霍霍、熱血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