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敵小野貓 第一章
    「巴瑞兒,開門!」

    「再不開門,我就拿鑰匙開嘍!」

    「妳別再躲了,我知道妳在裡面!」

    門外,轟隆隆的拍門聲,吵得躺在床上補眠的巴瑞兒無法安睡,翻身下床,套了件衣服,披頭散髮的她,怒瞪著門板,就聽到門外那個虎姑婆拿鑰匙在開門,她先一步用力拉開門。

    「一大早妳在吵什麼?不知道人家還在睡覺嗎?」不滿的眼神射向呆愣一秒鐘的中年婦人。

    「妳……妳在給我凶什麼!」婦人回過神,拎著鑰匙的手指著一臉濃濃睡意的巴瑞兒,惡聲嚷著,「妳還有臉睡!三個月房租沒繳,還敢嚷得比我大聲!」

    「比妳大聲又怎樣,不行喔!」誰規定沒繳房租,說話就要比蚊子還小聲?「我在這裡住了四年,給妳賺了四年的房租,現在我沒工作,稍微欠妳幾個月房租,妳就像奪命鬼一樣,每天照三餐來敲門,是怎樣?」

    「反、反正妳——」

    「等我找到工作,就會付妳房租,又不會落跑,妳不用一天到晚都來催!」

    「等妳找到工作?要是你一整年都沒找到工作,那妳不就要欠我一年的房租?」

    「如果真被妳這張烏鴉嘴說中,那妳今年就別想要房租了。」她沒找到工作,她很樂是不是!「我要睡覺,妳不要再來敲門了,否則我詛咒妳下半年一整棟樓的房租都收不到。」

    「妳以為這樣說我就怕了妳?」眼捷手快的房東,在她想關門之前,用中廣的身材擋住門板。「瑞兒,我可是念在妳在我這裡住了四年,才讓妳拖這麼久沒趕妳走,這樣吧,不要說我不近人情,四年我就讓妳住滿四個月,妳已經欠我三個月的房租,我讓妳住到這個月底,時間一到,房租沒交,妳就自動搬走,但妳還是欠我四個月的——」

    「知道了!不用一直念。」

    把卡在門縫的大肉丸推開,用力關上門,睡意全消,巴瑞兒呆愣坐在床沿。

    現在是月初,離月底還有二十多天,可是……就算這幾天順利找到工作,月底她也沒錢繳房租。

    其實,她不是找不到工作,大學畢業後,她在一家廣告公司擔任平面設計師,做得還不錯,只是,她厭倦了,真的倦了,很難想像才短短四年,她就得了職業倦怠症。

    也許是因為去年母親過世,讓她深刻體會,人生不應該就只是這樣……

    也許……

    總之,她對廣告公司的工作,意興闌珊,失去了熱情。

    明知道在現今高失業率的社會有份穩定的工作,該好好珍惜,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勁,丟了辭呈,瀟灑走人,同事們錯愕之餘,不忘努力卡位,每個人都力爭上游想坐上她的位子。

    翻看銀行存簿,她的存款少得可憐,只剩幾千塊錢,省一點的話,這些錢可以撐一個月的餐費,但卻連繳一個月的房租都不夠。

    母親得了乳癌,生前的醫藥費,由她們三姊妹共同支出,她花光所有積蓄,家裡唯一的財產,那棟有她們三姊妹共同成長回憶的老房子也賣掉。

    大姊已結婚生子,姊夫日前被公司裁員,家中經濟陷入困境,她不能再添大姊的負擔;二姊則是跟著美籍男友飛往美國,也不知道人究竟落腳何處……

    巴瑞兒苦笑,就算二姊在台灣,她也幫不了她,樂天派的二姊向來是有多少花多少,從來沒有所謂的閒錢。

    她是有幾個可以借到錢的好朋友,但,她不想讓友誼中斷在她借錢還房租這件事上。看來眼前只有這個辦法了——

    兩眼直盯著放在床上的某週刊,封面那個帥到連天上星星都黯然失色的傢伙,幾百年前,曾欠她一筆小小的「愛心費」。

    她是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但她,一輩子都會記得,不是因為他欠她錢,而是……他是她第一個暗戀的對象,在國小時。

    盯著封面上的人看,她莫名地羞紅了臉。

    國小六年級時,班導期許家境優渥的同學們在過著富裕的生活之餘,能培養愛心及關懷社會的心,從六年級上學期第一天開始,希望他們每人每天都能捐出十元,投入班上的愛心箱,等學期未結束,再將愛心箱捐給社福單位。

    她家小康,不在班導規定的每日一捐名單中,但她卻每天都將買早餐的十塊錢,「借」給他捐入愛心箱,因為那有錢的公子哥,身上只有千元大鈔,沒有十元硬幣。

    當初,偷偷暗戀他的她很慷慨的跟他說「不用還錢」,但她記得,他有和她說過「畢業前,我會把錢一次還清」。

    但,有沒有還?並沒有。

    所以,為了籌房租費,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向他索討這筆「陳年愛心債」。

    飛快的在日曆紙上寫下一段話,貼心的附上回郵信封,並寫上她租用的郵政信箱地址。

    看著封面上笑得令她臉紅心跳的可惡傢伙,不知道經過這麼多年,他那張嘴是不是還「舌燦蓮花」到令人想剪斷他的舌頭——

    唉!都什麼時候了,她管他是否變成花言巧語的濫情傢伙,還是一句話也說不出的大啞巴,只要他願意還錢救急,從此兩人「互不相欠」。

    週刊上斗大的標題寫著——

    天信集團代理總裁掌尚仁夜會正妹辣妹乳溝妹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不,牛牽到北京還是牛……也不對,應該說是,牛長大還是牛!

    總之,從小就是花言巧語的小壞蛋,長大後直接升級成為濫情的壞傢伙,真是令人一點都不感到意外。

    ㄘˊㄟ,管他那麼多做啥,寄信去也。

    ***

    天信集團總裁辦公室內,代理總裁掌尚仁像隻貓乖乖坐在計算機前,對著視訊畫面表現出一臉誠心懺悔樣。

    「爸,我知道錯了,以後我每晚只和一個女生約會,不會再一晚約三個。」

    「你還說!」掌信在另一頭氣呼呼地嚷著。

    什麼夜會正妹辣妹乳溝妹……真是丟臉丟到國外來!這幾天他人還在德國旅遊,就已接到商界許多朋友的電話,紛紛「稱讚」他的二兒子真是了不得,氣得他差點腦充血。

    「難不成你要我跟男生約會?」掌尚仁為難的皺起眉頭。

    「你還說!」血壓頓時又升高了。說起他這個二兒子,什麼都好,尤其那張嘴超會講話,死的都可以被他說成活的,可以輕易擺平所有女人。只是,女人緣再好,他可不可以稍微低調一點?

    「爸,你別氣,我來跟他說。」計算機屏幕上掌尚智神色肅穆的瞪著弟弟。

    「嗨,大哥,你和未來大嫂在德國玩得很黑皮吧?沒關係,為了你們的幸福,我犧牲一點無所謂,真的!千萬不要太掛懷。雖然我犧牲掉的真的很多,包括睡眠、玩樂、交友……」

    掌尚仁輕歎一口氣,續道:「這個左金也實在有夠貼心,怕我剛接下代理總裁的工作壓力過大,會不小心崩潰,前幾天晚上就執意要帶我到夜店去玩,我都告訴他工作為重,不要玩過頭,十二點就該回家睡覺,免得隔天爬不起來,趕不及開會,但他卻……唉!又-Call了三個妹來,害我想走都走不了。」

    站在一旁的特助左金,聞言傻眼,愣愣地手指著自己,張口結舌,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什、什麼呀!明明是二少帶他去夜店的,他在一旁一直提醒二少隔天有個重要會議要開,請二少早點回家,但二少根本聽不進去,還和剛認識的三個妹,打情罵俏了好幾個鐘頭,結果一走出夜店,就被某雜誌的人拍到了。

    雖然妹很正,玩樂喝酒他也有份,但是,這麼大的黑鍋,二少怎麼教他一個人扛下呢?

    左金對著視訊和正主子掌尚智猛搖頭,如果總裁大人真的生氣怪罪下來,等他回台灣,說不定會炒他魷魚——不,人不是我-Call的啊,總裁大人!

    「大哥,你也不要怪左金,他跟在你身邊工作那麼久,壓力一定很大,偶爾放鬆一下,OK的嘛!」

    他大哥為了讓未來大嫂艾飛兒能讓未來公婆認同,不惜把「總裁」這個重責大任丟給他扛,帶著心愛的女人飛往德國,去和他們爸媽培養感情。

    擔心他一時無法進入狀況,大哥還把他的總裁私人特助左金丟給他用。

    真的不得不說,要找人扛黑鍋時,左金這傢伙還真能派上用場,呵呵。

    「總裁,我沒……沒有啊!」掌尚仁那番話讓左金更加冷汗直流,他拚命搖頭,含淚咬唇,就怕世界另一端的總裁真的相信二少的話。

    掌尚智睨了左金一眼,左金跟著他一段不算短的時間,掌尚仁當他的大弟更是長達二十八個年頭,誰會上夜店搞怪,他還不清楚嗎?

    不想談大弟的私事,每個人都有他自己想過的生活方式,上不上夜店、把不把妹,他不想干預。

    「尚仁,我在這裡認識一位專門代理德國時尚名品男裝的台灣代理商,我對這商品很有興趣,想讓他在天信百貨設櫃,這幾天,你找天信百貨的幾個高級幹部開個會,評估一下,我會請代理商把數據傳給你……」雖然人在國外,對公司有利的事,掌尚智還是會盡力去做。「另外天信金控……」

    談起公事,掌尚智是欲罷不能,兄弟倆來來回回討論近兩個鐘頭,憋尿憋到快ㄍㄧㄥ不住的掌尚仁則是欲語還休。

    「大、大哥……」

    「基金會那邊……」

    「大哥,請容小弟我先告退一步,再不上廁所,我的『天信水庫』就要潰堤了。」

    才不管彼端的人是否仍興致勃勃說個不停,他可不想在他當代理總裁期間因「洪水爆發」淹沒總裁辦公室一事,又登上八卦週刊頭條,到時,別說老頭沒面子,又要氣得嚷嚷丟臉丟到國外去,人在國內的他才真正沒面子咧!

    到時候,他拿什麼臉上夜店把妹?

    衝到休息室內的洗手間「解放」完畢出來,計算機已關閉。

    「嗯?我大哥不繼續討論了?」

    「總裁說今天到此為止,讓你休息一下。」左金露出哀怨的眼神,「二少,你怎麼跟總裁說……說是我帶你去上夜店的?」

    「左金,我聽到你的眼睛在說話耶。」

    「嗄?」

    「你的右眼埋怨我讓你背黑鍋,左眼感激我帶他去夜店看了很多正妹。」掌尚仁挑眉一笑。

    左金愣住,二少完全料中他心裡想的。

    雖然扛下黑鍋覺得很委屈,但是二少帶他去夜店見世面,也算是一種不同的人生體驗。夜店他其實也去過幾次,但從沒像二少帶他去那晚一樣,好多辣妹主動圍過來,二少就像是個吸魂者——不,像塊磁鐵,會吸引辣妹的磁鐵,週刊拍到的只有三個妹,其實在夜店,圍在他們身邊的辣妹多到數不清。

    「呃,二少……」

    「師父有難弟子服其勞,現在我是你師父,師父出事,當然由你扛,還要我點醒你,懂不懂尊師重道的道理啊你!」

    「師父」他有拜師嗎?

    「沒錯!你這個傻蛋,每天傻傻工作,泡妞都不會。」掌尚仁挑眉,「趁我大哥不在,我會把畢生的泡妞絕學,全都教給你,還不快叫一聲師父。」

    說著,敲了一下傻蛋的頭。

    「師父……不,二少,我、我也想交女朋友,可是,可不可以不要去夜店?」

    「你歧視上夜店的女生?」眼微瞇,危險意味十足。

    「不,不是!我們暫時別去了,要是再讓狗仔隊拍到……」他小的有十顆頭都不夠被正主子砍。

    「反正你已經扛一次罪了,多扛幾次,習慣就好。」掌尚仁正色的拍拍他的肩。

    「二少……」委屈,無言,他還想要這份高薪工作耶。

    「嚇得你屁滾尿流了?」掌尚仁揶揄著,「說你傻蛋還一點都不為過,我大哥是什麼人?」

    「總裁大人。」

    「呃,是啦,可是我沒在問你,不用回答,傻蛋。」

    「喔。」

    「我大哥,你的總裁大人,他頭腦清楚得很,誰帶誰上夜店,他心中有數,而且這種紅豆中挑綠豆的小事,他才沒興趣管。」

    他是個很有良心的好人好不好,不會幹出「別人家的孩子死給它去」這種沒天良的事。左金雖然是他大哥的特助,但現在他暫時是他的手下,他不會讓他死得太淒慘的。

    「左金,你放心,我會把你『視如己出』的。」拍拍傻蛋的肩,掌尚仁一臉正經樣。

    「嗄?」視如己出?他也不過小二少幾歲而已,二少生得出他來嗎?

    「呃,應該說視如兄弟才對,我兒子應該不會這麼傻,而且一定比你帥很多。」

    「……」這叫他說什麼好呢?

    「好了,正經點,工作嘍。」

    「……」又無言,他一直很正經,只是某人不……不太正經。

    話說,他的正主子天信集團總裁掌尚智大人,平日工作嚴肅到令他這個特助常喘不過氣,好不容易總裁大人願意度個假,他稍稍鬆了一口氣之餘,卻覺得成日跟著嘻嘻哈哈的二少工作,反而有些不習慣。

    不過,二少雖然總是不正經,成日一副吊兒郎當樣,可是,很多工作都能順利完成,這點真是令他很疑惑,也很佩服。

    「剛剛我大哥說的,你有沒有記錄下來?」坐上總裁專屬座位,掌尚仁難得擺出嚴肅的架子。「沒有的話,自己扣薪。」

    「二少,我全記下來了。」

    「真的還假的?」他大哥說得一長串落落長,每個子公司都給它關切到,只差沒要他去拜訪掃地的歐巴桑,這麼多如牛毛的事,他就不信左金能全部記下來。「拿來給我看。」

    「是,二少。」

    左金打開自己的手提電腦,叫出紀錄檔案,把才纔兩位大人視訊時討論的事,點給掌尚仁看。

    大略瀏覽過後,掌尚仁呆愣一秒,歎了聲,旋即以同情的口吻道:「左金,你真的被我大哥操得有夠厲害,這……這簡直是一字不漏的紀錄。有沒有必要這麼累啊,記重點就行了,幹麼連……這什麼?郭董夫人生日,買一個手工包送給她?不要買名牌包?我大哥什麼時候連這種事也管?而且我怎麼沒印象他有說這段話?」

    「總裁說這段話時,二少你正好彎身撿筆,而且……撿很久。」

    「是嗎?」對啦,他是有藉彎身撿筆時,偷偷休息一下下,視訊討論那麼久,是人都會累的好不好!沒當場趴在桌上睡覺,算是念在他和大哥當了二十八年的兄弟份上,給足大哥面子。

    左金點點頭。「這個是大少奶奶交代的,因為郭董夫人是她進入『上流圈』交的第一個好朋友,所以她很重視。」

    「喔,不錯嘛,我大嫂開始懂得交際了。和那些大公司董事長的夫人培養感情,對我們集團來說,也是有益的。好吧,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

    「我?」

    「難不成是我?」掌尚仁斜睨他。

    「是。可是,二少,我……」

    「這筆錢算公費,不會扣你薪水,不用你出錢。」掌尚仁不知何時已開始敲著鍵盤,回復一些重要信件。

    「我不知道要去哪裡買手工包?」意識到二少開始工作,左金上緊發條,一堆文件中夾著一封信,他隨手拿起。

    「你不知道,難不成我就知道?」手繼續敲打鍵盤,睨了一直拿手工包這事煩他的傻蛋一眼,掌尚仁又繼續他的工作。「你就不會去問公司的女生,秘書、主管、掃地的歐巴桑都好,看是要手工包水餃、手工包包子,還是手工包飯團……不管要什麼包,那些女的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告訴你。」

    「呃,二少,大少奶奶說的,應該是手工大包包,不是吃的,是用的。」

    「你難道聽不出來,方纔我是在展現我幽默的一面?」可憐的小金弟弟,跟大哥跟久了,一點幽默風趣都不懂。

    「喔,原來是這樣,我懂、我懂。」拆了信,抽出一張日曆紙和回郵信封,左金愣呆了下,聽到二少飛快的敲鍵盤聲,不敢遲疑,他立即照日曆紙上的字念著,「尚仁卿卿如晤——」

    「那是什麼鬼啊?」突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掌尚仁停下打字的動作。「左金,你沒看到我正忙嗎?幹麼念信——」

    他看到左金手中有信封,和一張……日曆紙?哇,節能減碳做得這麼徹底,該不該頒給寫信的人一個愛護地球的大獎?

    「是這樣的,二少,因為總裁工作習慣一心多用,通常他在回覆信件時,我都會向他報告今日行程,有實體信,我也會先念給他聽。」

    意思就是說他大哥很強就是了,好吧,輸人不輸陣,要一心多用,那可是他的強項,夜會三妹對他而言根本是小-Case。

    「二少你如果不習慣,那我等會兒再念信。」

    「我沒什麼好不習慣的,要念你就念,不過,前頭那句鬼話就不用再念了。」他猜,肯定是某個對他念念不忘的女人,寫了一封纏綿悱惻的信,想要他回心轉意。

    人啊,長得太帥,愛慕信總是多如牛毛,雖是司空見慣,但聽到某些肉麻字句,他還是會忍不住「加冷筍」。

    「是。」左金看著信繼續念,「與你分別十四年之久,想念之情與日俱增,若我依然在你心深處,那麼……那麼……那麼……」

    「左金,你是沒收過情書嗎?念一封情書,幹麼還口吃?」

    「二少,不是我口吃,是信上這麼寫的,還寫了兩三行『那麼……那麼……』。」

    「你就不知變通,不會跳過那一段。」呆瓜!

    「喔。那麼……請將你欠我的愛心捐款還給我。」左金頓了下,看了掌尚仁一眼。「二少,你有欠人家錢?」

    「欠錢怎麼可能,我是誰?」

    「天信集團的副總裁,目前是代理總裁。」

    「沒錯,所以我怎麼可能欠人家錢?」回覆信件後,掌尚仁起身,伸著懶腰。

    「可是信上說,你國小六年級的時候,老師要你每天捐十元投進愛心箱,都是她幫你捐的,還捐了一整個學期——」

    「這樣啊,聽你這麼說,好像是有捐錢這麼一回事……可是,我不太記得了。」掌尚仁摸著下巴,努力回想。

    「她說,過了十四年,那些錢本金加利息,算你十萬就好。」

    「十萬?小數目。」掌尚仁想了想,蹙起眉頭,「不對呀,左金你算算,如果一天十元,那一學期要多少?」

    「一學期大概有……幾天呢?」

    「不用麻煩,就算一年好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十元,不過三千六百五十元,她居然想跟我要十萬?搶匪啊她!」

    「是太多了點,不過她有寫說,如果你不還錢的話……」

    「他要找討債集團?還是要報警抓我、或者上法院告我?」掌尚仁一副本少爺沒在怕的模樣。

    「都不是耶,她寫說……呃,不還錢的話……」左金期期艾艾,話梗在喉間說不出口。

    「怎樣?快說。」

    「她寫說,不……不……不還錢的話,小雞雞爛掉。」

    聞言,在場的兩個大男人,下腹處同時一陣緊縮。

    掌尚仁霍地想起國小六年級時,那個嬌小的風紀股長兼毒舌派的掌門人,對付愛講話的男生,總是那一句——再講話的人,小雞雞爛掉。

    這句經典恐嚇的話語一出,全班小男生鴉雀無聲,噤若寒蟬。

    她的名字叫做——

    「巴瑞兒!」

    「賓果!二少,你答對了。」

    掌尚仁睨了左金一眼。這有什麼好爽的,笨呆瓜!

    他想起她來了,這是很不好的預兆,他生命中第一個剋星……目前為止,也是唯一的一個。

    巴瑞兒,喔,不,老天爺千萬不要讓他再遇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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