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為了一頓相親宴,所以刻意把自己餓得半死吧?”坐下的同時,韓光磊忍不住懷疑她是假借參加相親,好大吃一頓的投機份子。
害她這麼餓的原因太冗長了,得從早上的第一場相親宴開始說起,問題是,她只有一張嘴,忙著吃就沒空說話了,而現在,她選擇大吃。
不過真要追根究底,得怪那個排在中午相親的貨運行小開,是他嚴重的影響了她的食欲。
從頭到尾一張香腸嘴喋喋不休的誇耀自己也就算了,還噴了滿桌子口水,盡管豐盛菜色就擺在面前,在目睹了無一幸免的”天降甘霖”後,任憑她怎麼對自己心理建設,就是沒有勇氣把遭受污染的午餐面色不改的如數吞下。
“你很有點菜的天份,這裡的每一道菜餚都美味得叫人想哭。”中場休息,商海晴給了一句贊賞。
現在是怎樣?他需要跪下來叩首謝恩嗎?呿!
韓光磊生平第一次被比了下來,而且還是輸給食物。
根據他過往的人生經驗,跟他處在同一個空間裡的女人,從沒有人可以把目光從他身上挪開,更遑論是注意到自己面前有食物的存在。
她們總是忙著用眼神對他吃干抹淨,遲遲不肯拿起餐具咀嚼盤裡的菜餚,害那些宴會上的名廚佳餚,永遠命運不改的步入唯一淒涼下場,淪為餿水。
好幾次,他都慎重的思考起一個問題——他是不是該念點大悲咒或者什麼的,好慰告那些因為他個人魅力,而無辜被糟蹋的食物。
然而現在,這叫商海晴的女孩竟無視於他的存在,兀自吃得癡迷沉醉,就算下一秒她會把手指頭放進嘴裡吸吮,他也不覺意外。
“你滿意就好。”分不清楚是該高興還是難過,俊朗的臉上浮現一絲自我解嘲的苦笑。
直到她停下第一回合,喝了口茶,潤潤嗓子。“看在你請我吃這麼好吃的晚餐份上,我老實告訴你吧,如果你想要結婚的話,我不是一個合適的對象,現階段我有屬於自己的事業要沖刺,所以並不想用婚姻來束縛我自己。”
“截至目前為止,你這段話到底用過幾回了?”韓光磊托起下顎,目光凝睇著她。
“第一次。前面的十八次我都說——很抱歉,你不是我的菜,我想我們並不適合。”薄巧的唇微微的掀動,飛快吐出一串話來的模樣,還挺可愛的。
“所以我該感激你的坦承無欺、別出心裁?”
“呵呵,這倒不用。”她心無芥蒂的笑了起來,一雙眼睛瞇成彎月。
她的笑聲是既清脆又悅耳的,還有種揉合了爽朗卻又嬌甜的風情。
“什麼工作讓你這麼專注投入?”
“我在法國學服裝設計,最近開了家屬於自己的婚紗公司,雖然剛起步,但是這對我來說可是意義非凡。”說起工作,商海晴難得的看了韓光磊一眼,馬上又回到桌上,盤算著第二回合的作戰計劃,前後花不到一秒鍾時間。
她的目光,在面對食物與面對他時的懸殊取捨,那異常理智的態度,叫韓光磊的自尊很難不受傷。
很顯然,這個女人完全不在乎他!
“讓我請教你一個問題,我長得很糟嗎?”
商海晴狐疑的抬頭迎上他的視線,用一種很肯定的口吻表示,“不,你很好看,不是典型的英俊,但是非常有你自己的味道。”
“不過,顯然還是比不過你面前的食物。”他勾動了嘴角,露出一抹淺笑。
“干麼拿自己跟食物比?饑餓的人當然是追逐食物啊!這是本能。”她又往嘴裡送了一口食物,並毫不掩飾的露出笑容。
一綹發絲覆蓋了她的小臉,他想也不想的伸出手指,替她撥開搗蛋的頭發,渾然不察自己的舉措親暱得過分。
“謝謝。”她感激的給了他一抹沒有心機的笑容。
韓光磊登時感覺自己的心竟然因為她的笑容,劇烈的跳動起來。
這太荒謬了!他勒令目光離開她,心虛的逼自己強悍起來。
他掩飾的摸摸自己剛毅的下顎,佯裝平靜。
相較於他的心思翻騰,商海晴完全不受影響,繼續縱情大吃,這讓韓光磊很不平衡。
曲握成拳,他敲了敲桌面,提醒她的注意,“我們現在是在相親吧?”
“當然,我沒忘。”
“但你從頭到尾眼中只有食物,我很難不這樣猜想,你是為了嚇跑我,所以不計形象的大吃。”他說話的同時,骨子裡天生的強勢透過銳利的眸,毫不保留的傳遞給了商海晴。
她安靜的看了他一眼,發現他炯亮的眸子,簡直漂亮得像天上的星子。
可惜她還不想結婚,要不,嫁個這麼賞心悅目的男人,應該也是件挺幸福的事情。
“嗯!這倒不失一個好方法,下回相親我會參考參考。”調皮的她沒有給予安慰,反倒是認真思索起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你——”韓光磊有些難堪,差點就想要把手掐上她纖細的脖子。
怎麼可以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敗下陣來?尤其對手還只是個狀似無害的小女人,不行、不行,他得想辦法扳回一城!
“你既然不想結婚,為什麼還來?”他逼問。
“那你呢?你看起來也是討厭相親的樣子,不也來了?”她把問題扔回給他。
她很機伶,以為她涉世未深,卻發現她靈巧得緊,思路敏捷。
“在婚紗公司裡服務過那麼多新人,難道沒有刺激你想婚的念頭?”
“事實上,我的婚紗公司到目前為止只服務過兩個客人。”
“才兩個那你的婚紗公司還能營運下去嗎?”他很是驚訝。
“或許你覺得做生意就是以賺大錢為目的,但是,我希望的卻不僅是賺錢而已,成立婚紗公司,是希望用自己的專業,替那些幸福的人圓一個浪漫的夢想,也許現在客人少得可憐,但是,我絕對不願意為了公司的生存,而粗制濫造的去累積業績。客人可以少,甚至沒有,可夢想不能被污染。”
她真是個特別的女人,骨子裡一定藏有冒險家的精神,要不,怎麼能如此勇敢的去追逐夢想?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樣的她好傻、好天真,可看在他眼底,這個嬌小卻勇敢的女人,讓人很感動。
而且她跟他一樣,都不希望婚姻阻礙了自己前進的腳步……
一個瘋狂念頭才閃過眼前,他馬上脫口而出,“嫁給我,我可以給你最大的空間去圓你的夢想,創造屬於你的事業。”
“啥?”這一次,再也無法一徑將目光停留在面前的食物上,商海晴吃驚的抬頭,瞠瞪到極限的眸子傻氣的看著他,吶吶的開口,“你瘋了嗎?”
她的疑問就像是一桶冰水,毫不留情的淋了韓光磊渾身,徹底熄滅他振奮的心情。
拜托,全天下有多少女人巴望他能對她們說出這麼意義非凡的話,唯獨她沒有感動、沒有驚喜,倒是有很多驚嚇。
隱忍住想要掐死人的沖動,他決定拿出更多的智慧來說服她。
“人因夢想而偉大,你應該要有更多自由的空間去實現你的夢想,而我也是,我們都不該被婚姻的枷鎖絆住往前邁進的步伐。”
他不想找麻煩,商海晴不覬覦他的男色,她的心思全放在工作室,對愛情也沒有不切實際的憧憬,找她維持一段婚姻關系,會是最安全的方法。
“那你還說要我嫁給你,我看你真的是瘋了。”商海晴認真的評論著。
韓光磊不想跟她爭執,只是用誠懇且友善的態度繼續游說她,“所以,反向思考的結果是,我們需要一個臨時婚姻來幫忙彼此逃開既有的約束。”
“臨時的婚姻關系?”這聽起來好荒謬,好不可思議,但是好有趣喔!
“不需要太久,只要一個月就好,一個月後,我們協議離婚,屆時再沒有人可以繼續逼你相親,逼你一定得放棄事業選擇婚姻,我們都可以重新獲得自由,在各自的人生上繼續勇往前進。”
靠,韓光磊開始懷疑自己變成神職人員了,要不然怎麼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這麼冠冕堂皇的話來。
“你不想要一個深愛你的妻子?”
事實上,他怕死了被深愛。
他不花心,對待每段感情都認真專一,但過往的經驗裡,那些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總是用叫人窒息的自私方式來愛他,嚴密監控著他的生活,是以除了喘不過氣,他完全感覺不到幸福。
與其那樣被深愛到死,他還不如娶一個不愛他的妻子比較安全些。
再說,他絕對是個會對婚姻忠誠的男人,也沒有金屋藏嬌的打算。
“完全不需要,我只是想要用一段短暫的婚姻關系,來換取未來的自由。”
“你該不會是檯面擺個正妻,檯面下仍不放棄追逐愛情的權利吧?”男人都愛玩這種障眼法來滿足自己的私欲。
“對婚姻忠誠,我相信這點道德我還有。”
“難道你不怕我事後反悔,苦苦糾纏你?”
“我們會透過一個明確的合約來保障彼此,我會保護我自己,但也絕不讓我的合作伙伴有任何的損失。”他放柔音量,炯炯發亮的雙眸長驅直入的探進她開始松動的心。
“為什麼是我?我並不美。”
“因為我們對自己的未來有夢想,都不希望被婚姻束縛住,至於美丑的觀點,那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並沒有一定的答案。”在他眼中,她別有風情。
“一個條件。”她提出。
“願聞其詳。”
“當我婚紗公司的模特兒,我需要拍些宣傳照,你有不錯的外型。”
她終於承認他有不錯的外型了吧
虧她還一整晚看都不看他一眼,光顧著吃,男人的自尊,總算在這時候稍稍扳回一城。
數據修正——原來她也有那麼一點覬覦他的男色,不過,還在容忍值裡。
“沒有理由不幫你忙。”盡管他覺得自己被物盡其用了。
“那真的太謝謝你了。”
“所以我們成交了?”謹慎的他需要再次確定這個交易的結果。
“是,成交了。”商海晴伸出自己的小手,很滿意這個合作伙伴,因為,截至目前為止,只有他明白且認同婚紗公司對她的意義。
事業不只是事業,還關系著一份不容踐踏的夢想。
當韓光磊第一次走進MoonRiver婚紗公司,就知道他挑對伙伴了。
與其說這是間婚紗公司,還不如說這是個制造夢想、圓滿夢想的國度。
沒有華麗的制式櫥窗,也沒有天花亂墜的門市人員,一抹清淺的笑容,一聲親切友善的歡迎,少了虛假的尊奉,多了體貼的理解,讓人以為自己不是來消費,而是來請托一個可以信賴的友人,為自己裁制獨一無二的幸福婚紗。
生機盎然的花草從門口一路延伸到室內,連他這樣死板的科技人,都被腳邊的小花,小草,惹暖臉上剛毅的線條。
“坐一下,海晴正在跟法國的廠商聯系事情。”力子娟端來一杯花草茶。
她是MoonRiver目前唯一的正職員工,在不少婚紗公司服務過的她,想要找個純淨的地方讓自己重新開始,甚至不惜自掏腰包去學習專業的梳化妝技巧,只因為單純追逐夢想的生活,很吸引人。
“謝謝。”
商海晴約了他今天要拍婚紗照,這總算讓韓光磊稍稍感覺到,自己真的要結婚了。盡管韓家有雄厚的財力做後盾,但是,她卻希望一切都能低樸實,無所謂,少了繁瑣禮俗的干擾,他也落得輕松自在。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沒有大多數男人的婚前恐懼症,反而有點期待即將開始的新生活。
商海晴是個極好相處的女人.餓了就大口吃飯,累了就盡情休息,不歇斯底裡,不啼哭吵鬧,有話直說,絕不扭捏的成熟個性,讓他這個准新郎當得很愜意輕松。
有幾次他甚至想著,倘若一個月後,他們還沒厭惡這樣的關系,延長賽好像也不是那麼不可以被接受。
隔著一扇小窗,他看見辦公室裡的她神情專注的講著電話,她的發型做好了,典雅的發髻展現她美麗的頸部線條,臉上的妝容濃淡恰到好處,不像許多時下的婚紗公司,經過造型,化妝後,總是害男人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娶到別人的新娘。
那種懸殊的落差,讓他光是想象就退避三捨,幸好商海晴的婚紗公司不玩這種變臉的把戲。
等待的同時,他心裡突然萌生一股期待,不知她待會拍照的時候會穿什麼樣的婚紗。
應該會不錯看才對,她是個極具巧思的女人,婚紗的選擇一定比他專業。
真是期待……什麼?心動?胡說八道,他們是伙伴,是生死共存的戰友欸,他怎麼可能對自己的麻吉心動?
好,專注工作的她看起來非常的耀眼,是有那麼一點叫人心癢,笑容就像春天的潭水,讓人很想徜徉其中.她的眼睛宛若兩枚鑽石,璀璨得叫人無法直視,唇柔嫩得像花瓣,讓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啥?!一親芳澤?
驀然心驚,韓光磊意識到自己胡思亂想了什麼,一張俊臉頓時難看到極點,好像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似的心虛。
商海晴結束了通話,急忙推開辦公室的門,倉卒的跑了出來。“對不起,突然有點事情耽擱了,我去換個禮服,我們馬上就開始拍照。我沒有預計拍太多,大概七,八組左右,希望你別覺得拘束。”
他沒有多說什麼,僅是用笑容目送她忙碌的背影,順便掩飾自己的遐思。
然而幾分鍾後,從容的他卻再也笑不出來了。
“走嘍,攝影棚在後面。”穿著新娘禮服的商海晴親自來喚他。
滿臉震驚的韓光磊恍惚的從椅子上站起身,舉措不若早先的瀟灑,自信,臉部明顯的出現緊繃,不知所措的神情。
他感覺一股熱流從胸口飛快的滑過,沖擊他毫無防備的腦袋。
那是一襲完全手工制的訂制婚紗,馬甲設計配上蓬長的裙擺,強烈的展現出穿者完美體態的優勢。
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讓韓光磊的視覺處於一種極度美好的狀態,豐盈的酥胸在馬甲的幫襯下,性感得足以撩撥一個男人極力想要掩飾的欲望。
尤其她還露出甜甜的笑容,那模樣彷佛在對一個男人說,我美嗎?想要擁抱我嗎?
他暗暗抽了口氣,眉心微擰起聚攏,眸色更顯濃暗。
“在想什麼?”商海晴拍了下他的臂膀,試圖喚回他的思緒。
他卻立即像是觸電般退了一步!
“怎麼了?不喜歡我的禮服嗎?”她認真地問。
她注意到他看著自己的眼神十分的古怪,眼睜睜的瞅著,卻又無端端皺眉,像是要發怒,卻又像是在忍耐,若有所思的他幾度欲言又止,卻遲遲不吭一聲,讓她完全摸不著頭緒。
“不是——”他飛快的回答,欲蓋彌彰的態度,完全洩漏了自己的心虛。
該死,他怎麼可能喜歡?
若有似無的裸露,無一不流露著性感的味道,她有著叫人屏息的美麗鎖骨,也有著叫人想要犯罪的漂亮溝壑,光是這樣看著,他的男人欲望就快要招架不住了,完全不敢想象親近之後,會是怎樣的意亂情迷。
他愛死這樣的甜美性感,怎麼會不喜歡?
只是,他不能褻瀆,他又不是禽獸,怎麼可以當場撲倒她?所以只好這樣痛苦煎熬著自己的意志力。
“可是,你的表情有些古怪。”
他刻意扯開笑容,盡管有幾分勉強。“是這樣的,剛剛秘書打電話來說,這個月的訂單有些狀況,因為是不該犯的錯誤,我對員工發了一頓脾氣,可能是因為這樣,所以表情有些嚴肅。”他心虛的解釋,喉嚨一片干燥。
“不要緊吧?需要馬上趕回公司處理嗎?”
“不要緊,我已經都處理好了,雖然只是個不該犯的小錯誤,卻隨時有可能引發更大的危機,所以我才會罵人。”
“喔,那就好,走吧,把握時間。”商海晴領著他走進後方的攝影棚。
只是她一轉身,韓光磊又是一陣屏息。
她美麗的背脊上,竟然只用幾條緞帶來固定她的馬甲,萬一緞帶承受不住拉扯而斷裂,那……
想象徹底擊潰他,只能傻傻的跟著那不斷刺激他雙眸的美麗背脊,宛若被催眠似的拉開步伐。
不過正式開始拍照後,他就不苦了。
他萬萬沒有想到拍照會進行得如此順利,這個叫小趙的攝影師雖然是個女人,卻完全明白一個血性男兒的獸性,喔,不,應該說是渴望。
她命令他們無時無刻都要互表深情,每個姿勢舉措,都讓他完全貼近商海晴。他可以盡情的對她摟腰,深情擁抱,卻完全不會被人質疑動機,實在太棒了。
現在,他的臉就偎靠在她的胸前,一手環著她的腰,一手踫觸她鎖骨上的纖頸,那畫面光想就叫人熱血澎湃。
他聽到了她的心跳,覺察了她的呼吸,那漂亮的起伏、誘人的溝壑、無瑕的肌膚……完全都在他的視線范圍裡,任他恣意的欣賞。
商海晴完全不知道這男人的興奮心情,相較於韓光磊專業級的配合,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如坐針氈似的緊繃。
她以為就只是拍照,可沒料到過程會這麼煎熬。
她不知道韓光磊的電力會這麼強,明明沒有笑,僅是微微勾動他的嘴角,那模樣就性感得叫人想要尖叫,忍不住胡思亂想——這麼魅惑的唇,不知道嘗起來是什麼滋味?
可惡的小趙,沒事搞什麼深情凝視?硬是要她和韓光磊相抵著額,做出宛如熱吻前的欲迎還拒,搞得她整個人像是快要被燎原大火滅了似的。
他有雙炯亮又深邃的眸子,隨便看一眼,都會不小心被一槍斃命,而小趙卻還要她冒著生命危險,勇敢又柔情的注視著他。
天啊!他們靠得這麼近,她連呼吸都有困難,怎麼可能繼續下去……
“海晴,表情太多了,柔情就可以,你干麼一砌欲仙欲死的模樣,又不是拍三級片,真煽情。”驀地,小趙扯著高亢女嗓放肆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