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攝影。
位於都市郊區,佔地不算大,小巧的庭園、小巧的樓閣,跟一問小小三層樓、刷成藍白相間房子,完全是豪華別墅的縮小迷你版,而且位於住宅區內,周圍清一色是同樣的小型別墅.雖然風景跟地點都不錯,但也不是什麼很上得了檯面的豪宅,可見這裡的主人的經濟狀況不算太好。
這麼小的場地能拍出什麼好照片?
她慢慢走進屋內,步履不疾不徐,任周圍景物一點一滴融入她的背景當中。
她太亮,四周的一切反而變得模糊。攝影棚內的工作人員望見她,被那懾人氣勢給驚得呆掉,一個一個全都慢慢融入她的背景,頓時無聲。
連滿滿也被閃到,她不由得咋舌,成了 ○ 形嘴,下巴簡直要掉到地上。
遠遠地,先看到女子身上的服裝。毫無疑問,那是 nhloe 最新一季的夏裝,真絲材質讓短洋裝格外貼身,卻又不露半點低俗肉慾。nhloe 的特色就是剪裁總是修長利落、款擺有型;藍白相間的海軍風橫紋正是已經橫掃全球兩年的海軍風,明明已經覺得看得膩了的款式,穿在這女子身上卻是如此的理所當然。她看起來是那麼舒適自在,彷彿身旁襲來的正是帶著鹹味的海風,彷彿耳畔傳來的正是海鷗的呼唉。
然後是那個包--天哪!滿滿簡直要流下眼淚了。這怎麼可能啊,她從來沒想過在自己有生之年(尤其是還這麼年輕的時候)居然有幸親眼看到「那個包」--Christiall Dior 最著名的設計師 John callianl 在 2007 年所推出的十二國限量紀念馬鞍包。
居然還是她最愛的摩洛哥版!神賜給她的恩寵啊!
神啊,這是恩寵!
滿滿睜大了眼睛,眼看著絕品包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她的目光也就像是雷射一樣一吋一吋鎖定包包的每個部分:參考了摩洛哥著名磁磚跟風暴元素所創造出來的圖案,深鈷藍藍得如此充滿時尚感,白色絲紗的純淨透。
一見簡直讓人移不開目光,整個包包的協調性完全到達頂峰。這哪是個包,這根本是個極品藝術品!
怎麼可能會讓議她看到這個包呢?而這陌生的女子又怎能拿著這個舉世聞名的包包,卻還顯得如此雍容自在、華貴非凡!這包包應該是捧在手裡細細欣賞、用心感受,每天都應該仔細瞻仰膜拜數十回才對。
若非是這樣的女子拿著,任誰都會覺得是暴殄天物吧?然後滿滿看到了她的鞋-- Salvat oreFerragamo。白色緞帶手工版細低跟涼鞋,同樣也是才在春季發表會上現身過的鞋。
她不敢相信自己會如此走運,竟在同一天、同一個人身上看到這麼多時尚名品,而且搭配得如此精緻華美。
女子的頭髮是深紅色的,要怎麼染才能染得如此自然?飄逸的長髮披肩,隨風揚起,一派優雅;精巧細緻的裸妝將她的皮膚襯托得有如陶瓷一般細緻;濃眉,大眼,高挺的鼻樑,弧度美好的橙色唇瓣,纖細巧致的頸項,陽光輕巧地吻著她凝雪般的玉膚,引人遐思啊!
這是一個從時尚雜誌中款步走來的名模,然而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優雅華貴卻更令人著迷。
滿滿完全醉了。這是她追求的極致,這根本超越了所謂「美人」的標準。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流了口水沒有,就算她真的流下口水,她也完全不會感到半點羞愧。
極品,真是天生極品啊。
神啊,你太不公平了,怎麼可以在一個人身上施予如此大的恩典?
這直一是超美好的一天,真是太幸運了。
這女子美得令人咋舌,美得令人完全移不開目光,她好想…… 好想衝上去狠狠抱住她,然後大叫:姊姊!妳真是美得教人感動落淚啊。
然後她看到了女子的眼神,那雙深邃如星的眸筆直盯著成海闊;雖然她沒看過真正的獵人,但這無疑是獵人打量獵物的眼光。
那一剎那間,滿滿突然醒了過來。
取下太陽眼鏡,第一眼她就認出這裡的主人。
那男人一點都不亮,很沉、很穩,大地似的存在,他順長的身軀、挺直的背脊給人一種頂天立地的感覺。
好個男子漢--起碼單看外表的確如此。
成海闊不算挺帥,而是很有型的男人。他的五官十足的陽剛、男性化,大刀闊斧劈鑿而成的痕跡甚至懶得修飾,完全稜角分明;狹長的眸在眼角拉出一條向上飛揚的表情,讓他看起來十分嚴肅的臉孔隱約問帶點吊兒郎當、滿不在乎的況味。
原來這麼小的場面也能養出這麼有型的男人,她這一趟不算白跑。
她很早就學會了不要以貌取人,而他也是。
她的閃亮並沒有灼傷他的眼睛,成海闊還是一臉淡然,微微側了側頭,算是打量了眼前的女子,眼底除了淡然,居然還是淡然。
完全不為她的美色所動,簡直不是男人!
她開始覺得有趣。「多少錢?」世上所有的東西都有價格,有的甚至有價格表,就算是人也一樣。沒寫價格的通常貴點,不過並不保證物超所值;問得出價錢的都好商量,用時間下去磨,有時甚至可以打折;問不出價錢的總是得稍微費心些,有時是價格太高有行無市,有時則是價格太低,問出來之後忍不住要令人滿心失望。
關於「價格」這種事,打從她出生開始就不曾過問,甚至懶得費心去多看一眼,但眼前這男人不同,一看就知道必定是價值不菲,但她買得起,於是她微笑;見他不回答,她居然很願意降貴紆尊再問一次:
「多少錢?」「那就要看小姐妳想拍什麼嘍。」男子身後突然探出一張瓜子臉,杏仁狀的眼睛彎成半月形,眼角往上斜飄,純然一雙東方美人才擁有的鳳眼;飽滿的額頭光亮光亮的,俏皮的馬尾垂到左肩上,典型青春無敵的可愛少女,帶著點惑氣,看似調皮,但腦袋鐵定不大靈光。
拍人像寫真的話,價格表門口的桌上就有,七十二張含相本跟美術設計只要一萬二喔。婚紗照的話貴一點,看要不要出外景、幾套衣服。拍商品寫真的話門口也有價格表,型錄、目錄之類的就照張數計價。」「不可以對我們家小姐無禮!」門外突然衝進來一名西裝筆挺的男子,蹙起眉喳呼喳呼地嚷:「妳亂七八糟的在說些什麼啊?我們家小姐哪裡是要拍那種東西!」「喂,什麼叫亂七八糟的東西啊?」滿滿從成海闊身後跳出來,雙手插腰,擺出凜然不可侵犯的模樣道:「這都是我們的營業項目耶,請問到底是哪裡 『亂七八糟』了?」「妳有沒有眼睛?」男子熱得頻頻拭汗,臉都脹得通紅了卻還故做正經。「我們家小姐看起來像是那種只不過十八歲、卻不停搔首弄姿的愚蠢自戀少女嗎?我們家小姐又是哪一點讓妳覺得她要拍婚紗照?什麼商品!什麼目錄!--男子越說越氣,頭伸到滿滿眼前嚷:「我們家小姐看起來像是那些每天為了吃飽飯而到處奔波的 OL 嗎? ! 」滿滿的兩道眉頭倒豎起來,猛地伸手拍在男子的額頭上,使勁將他往後推。「離我遠一點,你太靠近了吧。有沒有必要這麼義憤填膺啊?我哪知道你們家小姐要拍什麼!她問多少錢,我回答多少錢,這也錯了?」「當然錯!錯錯錯! --」「少勳。」「是。」男子連忙退到女子身邊,恭敬地鞠躬。「對不起小姐,我停車晚了,居然讓您在這裡被這無知的小女孩打擾,不過您實在應該等一等我。」女子輕輕晃了晃手裡拿著的墨鏡,扇形睫毛輕輕編了編,表現出十足的耐心。「我說,包下你來幫我拍照一個月,需要多少錢?」「嘩!」滿滿忍不住驚呼。一個月哦?這小姐聽到價格可能會大大的嚇一跳吧!老闆絕對不會接這種案子,他最恨被人綁住,才寧可做自由攝影師。要是願意被綁住的話,他又何必屈身在這間郊區的小小攝影棚?
成海闊的眉毛果然動了動,狀似抽搐,那是他忍耐的表徵。「我們沒有這種方案。」「以前沒有,現在不就有了?」被叫做少勳的助理(司機?)橫著眼睛看他。「你就開個價錢,我們家小姐要把整間攝影棚包下來一整個月。」「我們老闆說了,沒有那種方案。」滿滿朝他吐舌頭扮鬼臉。
「這一個月內你們原有的案子還是可以如常進行,只不過扣除那些案件之外的時間就全屬於我。我生活週遭的一切都要拍下來,鉅細靡遺。」女子懶洋洋地說道,連眼神也是慵懶的,不經意中卻帶著股權威,不容反駁。「為了彌補你們可能產生的損失,我想八十萬應該是個令人滿意的數字。當然,因為工作而產生的交通費、器材費用是另外算的;如果合作愉快,也許我們可以長期合作,不限一個月。」八十萬? 不限一個月。所有的人全愣住了!這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怎麼可能會有這麼慷慨大方的客戶啊!
成海闊的眼神卻漸漸陰鷥了起來,熟識他的人會蠢覺他眼底有火花隱約在跳動。
滿滿連忙再度擋在他面前,正義凜然地挺起了胸膛道:「一百萬,出外景的話,食宿當然要另外算喔。」「滿滿 --」「行。」「成交!」深怕成海闊反悔,滿滿再一次「連忙」握住女子的手用力晃了晃,這才發現女子的手纖細修長,柔弱無骨,相形之下,自己勤於工作的手簡直形同砂紙了。她有些羞愧,怔怔地望著她們交握的手發呆。
「妳幹什麼妳。」梁少勳趕著上來分開她們的手,一臉氣急敗壞。
「那就從明天開始吧。」女子淡淡微笑。「少勳會給你們地址。」說完,她!她轉身,蓮步款擺,打算離開。
「等一下。」成海闊出聲喚住她。
「沒事沒事。」 滿滿笑著從梁少勳手上奪下名片。「我老闆的意思是問幾點閒始?」「八點,不要遲到了!」梁少勳沒好氣地瞪了他們幾眼,轉身連忙大步追上。「小姐小姐,妳等等我啊!」「滿滿!」「王彌生。」滿滿低頭望著名片,上面只有簡單的一行地址、一組電話號碼跟一個人名。
「這是女孩子的名字嗎? 」「喂! 」 成海闊不由得惱怒。「誰叫妳隨便幫我接案子?快去回絕。」「我不要! 」「什麼? ! 」 他體大了眼睛。
「我才不要!」滿滿不甘示弱地回瞪他。
「你說你說,未來一個月攝影棚有什麼大『案子 』可接?沒有!半件都沒有!再加上我們前幾天遭小偷的損失,很慘耶!你想暍西北風,我還不想被資遣呢,你根本付不出資遣費吧? 」成海闊有些氣短。這正是他沒有當機立斷拒絕的主因,當他腦海中百轉千回衡量得失之際,滿滿已一口答應,根本不讓他有機會拒絕。
經濟不景氣的確使得攝影棚的生意一落千丈,但這世界依然運轉著,更何況他怎麼可能會讓她失業流落街頭。這臭丫頭始終不能理解他的心意,是不是得寫張大字報貼在他臉上讓她看,她才能搞懂啊?
成海闊更有幾分氣悶,怪自己沒在第一時間嚴詞拒絕。這麼好的案子突然從天上掉下來,怎麼可能會是好事!
但滿滿卻一點也不在乎,她拎著雪白色、散發著淡淡香氣的名片,整個人快樂得輕飄飄一百萬!哇哈哈哈哈!一百萬耶!老闆半年的淨利也沒有一百萬,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啊!
有了這一百萬,老闆短期內就不用再出去奔波、看人臉色,也犯不著兩張照片的取捨而跟客戶大眼瞪小眼,這果然是美好的一天啊。
相對於滿滿的樂觀,成海闊顯得陰鬱不快樂。
「別這樣嘛,一百萬是很多錢耶,好幾個月拍下來也不見得賺得到一百萬,幹嘛這麼悶?」 滿滿有一搭沒一搭地在紙上塗鴉,嘴裡咬著沒什麼營養的麵包。
「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突然就有人跑來給一百萬?」「你的生活態度真是太悲觀了。」滿滿咬著麵包,鉛筆在他眼前搖了搖。「正因為很意外,所以才叫『幸運』嘛。」看不下去她老是吃那些半點營養也沒有的東西,成海闊沒好氣地從她嘴裡搶下麵包,再將自己的便當推到她跟前。「跟妳換。」「喂,我不要吃便當啦。會發胖,把麵包還我。」成海闊三口並成兩口,三兩下就解決了它。
「抱歉,沒了。」「唉唷!」滿滿一狠嚎著。「我最近胖好多喔、」「有營養的東西不會一議人發胖,妳吃太多垃圾食物。」「我不是吃太多垃圾食物,我是吃太多食物。」滿滿沒好氣地嘟噢。
「快點吃,怎麼那麼囉嗦。」這家的雞腿便當好吃極了,雞腿總是又酥又嫩,可是好貴喔,一個便當索價一百元,吃麵包可以吃兩餐。滿滿歎口氣,又高興又難過。
中午休息時間,攝影棚裡只剩下她跟老闆,其它人都去吃午飯了,安安靜靜的攝影棚感覺有些寂寥。
「老闆,你沒想過嗎?」正在擦拭鏡頭的成海闊懶懶望她一眼。「想什麼?」「有錢。有很多很多錢。」「然後呢?」「然後 … … 」滿滿想了想。「就不用為了三餐煩惱,不必擔心薪水發不出來,可以想去什麼地方就去什麼地方,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如果只是那樣的話,不需要很有錢也可以辦到。」「可以辦到的話就算很有錢啦。」成海闊忍不住笑、滿滿的價值觀挺單純。「那我已經是個有錢人了喔。」「哪有?你窮死了。 」 滿滿嘟嚷著。 「 穿的衣服就那麼幾套換來換去,請個工作人員也要考慮再三,而且半無多了,我從來沒看你出國去遊玩過。」「請不要侮辱別人的審美觀,我覺得我穿得挺帥的。請工作人員當然要考慮再三,連每天都要相處的人都不慎重考慮的話,那是笨蛋,跟有沒有錢沒有關係;還有,不是只有出國才叫度假,只要能放鬆心情享受,哪裡都是度假天堂。」滿滿抬起頭瞪著他。「老闆 … … 你好八股。」成海闊不由得笑了。「我知道。」「一點都不浪漫。前中年期的男人都是這個樣子嗎?」這下他笑不出來了,沒好氣地微瞇起眼睛。 「 什麼叫 『前中年期的男人』我有那麼老嗎? 」「呃… … 有人生氣嘍!」滿滿笑著朝他扮鬼臉。「現在是前中年期,再來就要變成禿頭啤酒肚的正宗中年期了喔。」「把雞腿還我。妳這不知感恩、沒心沒肝的壞傢伙。」成海闊笑罵。
「 吃掉嘍!」滿滿滿意地舔舔手指。「哇,真是好吃極了呢。」「富貴」這兩個字於她,原本只是形容詞,形容一個人很有錢很有錢很有錢,如此而已,其實打心裡激不起太多想像。很有錢很有錢,然後呢?
紫服女子招呼他們往內走,滿滿得強壓下心中強烈的衝擊才能讓自己不像個土包子一樣左顧右盼。這樣很老土,這樣真的很老土啊,她在心中不斷這樣告訴自己,但事實上她覺得自己有點腿軟。
這房子真是超、級、大!位於市區精華地段的豪門大樓頂層,挑高的建築美輸美奐,淺褐色原木散發著淡淡的擅香,幾乎整間屋子都由原木手工一斧一鑿雕成。她不知道這到底有幾坪,也不敢想像這樣華美絕倫的房子到底要多少錢,她只知道這裡與她生活的世界截然不同。如果說普以成為模特兒的女孩,輪廓極為深刻,是目前最流行討喜的「全球性」長相,既不東方又不西方,融合了兩者的優點,可以英氣勃發,也可以嬌悄動人,成為一種在五官美上無懈可擊的新人種。這女孩穿著 Tsumori Chisato 充滿濃濃東方味的純黑色褲裝,灰黑色的刺繡盤據著她細緻的腰身,將她襯托得不盈一握。
滿滿簡直要昏倒了。
這不是 2008 年春裝走秀上的那一套嗎?
「拍照做什麼?等老了以後來看自己年輕的時候長什麼樣子?那多感傷。」「只是拍張照片,你們也有那麼多話說?」另外兩個年輕人也算是人中龍鳳,如果是在這間屋子外頭看到,她一定會認為她們美若神人;只是,在王彌生、始雨跟那少年跟前,他們相形失色。滿滿不敢想像自己現在的樣子像什麼,用醜八怪來形容會不會太含蓄了?
「隨你們去哪。」王彌生淡然說道:「溯風跟始雨陪這位--」「滿滿。」她低聲說出自己的名字。
「陪滿滿在屋子裡到處參觀一下,我跟成先生有事要談。」「我沒興趣。」始雨打著呵欠,褊褊那雪白如玉的手。「無聊透項。我要去睡覺了。」說著,她移動身子,懶洋洋懶洋洋地飄走。
滿滿感覺自己的雙腿在顫抖,她望著面無表情的成海闊。這地方不是龍潭虎穴,但比龍潭虎穴還要危險幾倍。
「富貴」就是很有錢很有錢、住著很豪華很豪華的房子,身邊圍繞的都是美得像神仙似的人。
然後像王彌生一樣,成為這樣可以顛倒眾生的女子,住在天堂似的屋子裡,周圍流瀉著美好的音樂,穿著樸素紫服的侍者神態從容地立在一旁,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鯛緞。
「滿滿,我有這榮幸可以帶妳到處去參觀一下嗎?」名叫溯風的少年低頭凝視著她。他的眸子好美,五官輪廓又是如此地俊雅無匹。
滿滿低著頭,眼睛死盯著自己腳上的刺繡拖鞋。她開始覺得自己脆弱幼小的心靈正在動搖,某種邪惡、貪婪的惡魔正悄悄甦醒,那惡魔會陷她於萬劫不復!這不是她的世界,但她卻有機會一窺堂奧,她感覺自己開始變得面目可僧 … …刺繡拖鞋底下是整個繁華都市,車水馬龍的街道變得好小好小,人更是渺小得有如螻蟻。君臨天下原來是這種感覺。如果她光是見識到這個她從未想像過的新世界就受到如此震撼,那如果她生活在當中呢?
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裡,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啊?